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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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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且慢!”安金全大声叫道。朱温一挥手,安金全骑马上前,“梁王,不如由某去营地说明情况,劝降河东军将士们弃暗投明,为梁王效力。”
朱温有些犹豫不决的转着眼珠子,他很清楚这两万河东军是支精锐。尤其其中还有一万的骑兵,梁军虽有十万兵马,可最缺的还是骑兵,尤其是精锐的骑兵。若真能兵不血刃的收服这两万河东军,那梁军的整体实力都要上一个台阶。不过他又有些犹豫,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我愿意留下。”安金俊冷声喝道。
朱温在安金氏兄弟俩身上扫过几遍,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反正突袭也失败了,就算劝降不成,也没有关系。反正,安金俊在此,他也不担心安金全耍什么花招。
得到同意之后,安金全与兄弟对视了一眼,那目光中,传递着只有兄弟俩才明白的内容。
“驾!”安金全头也不回的打马就走,他的马鞍上,还挂着鲜血未干的李克用的人头。
没过多久,营地中传来一阵阵的咆哮和愤怒声,紧接着是各种喧闹嘈杂声。但这种喧闹没有持续太久,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后,安金全再次从营地中出来,告诉了朱温一个好消息。他已经说服了河东军将士,他们愿意归降。其中有部份不爱归降者,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
“请梁王受降!”
“哈哈哈!”朱温一阵大笑,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
梁军拱卫着朱温等上前,这些从河东军的营地中,已经有一队队的兵马出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群被绑缚起来的河中将校,约有数百人,后面则是大群手持兵器押着那群将校的士兵。
看到这个场面,朱温心底的那最后一点怀疑终于尽去。
“狗日的河东军怎么全怂了?”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名军情局的密探低声骂了一句,刚刚他们费那么大劲才给河东军示警报信,谁料,现在这些家伙居然直接都不战而降了。
郭威的脸上也露出失望的脸色,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并且很快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脸上开始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来。
大营前,梁军已经都放松了警惕,甚至连朱温也骑马向大营靠近。
双方越来越近,就在朱温距离被押在最前面的李克修只剩下不到三十步时,他突然惊讶的发现,被捆绑起来的李克修脸上不但没有半分惊慌甚至恐惧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种残酷的微笑。
一种危险的感觉从头掠过脚底,朱温几乎是下意思的就低头伏身。
这个动作救了他一命,就跟在朱温旁边的安金全突然向他抬起了手臂,然后一阵机簧声,他的手臂中那支隐藏的袖弩开始暴射出数支弩针。瞄准朱温脑袋的弩钉射空,安金全又放低了点手臂,数声弩钉打中朱温的手臂和腿部。
射空袖弩之后,安金全毫不犹豫的就策马冲向大营的河东军中,并且边冲边喊:“放箭!”
随着这声大喊,隐藏在那些假装投降的河东军后面的弓弩手顿时纷纷操起弩机,对着进入射程的梁军一阵猛射。
刚躲过安金全一阵袖弩致命打击的朱温,还没有来的及查看刚刚手中腿上的伤势,就已经又迎来了一阵更猛烈的弓弩齐射。
“保护梁王!”金枪都的侍卫们大吼一声,纷纷从马上直接跃起,冲上前来。用肉身为盾,替朱温抵挡猛烈的箭雨。
“啊!”的一声惨叫,朱温身中数箭,从马鞍上摔落在地,身上插满数支白晃晃的羽箭。
这一瞬间,朱温想起了一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第984章 三箭之誓
伤口火辣辣的痛。
痛,无比的痛,即使汴州城内最好的大夫已经为他清洗包扎缝合了所有伤口,并给了他一杯止痛的药酒,但无时无刻,他依然感到伤口处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噬咬。他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随时都会死去。
自离开徐州萧县出来投军起,这些年来他转战南北,经常受伤。但哪怕在以往再苦的时候,他也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或者说,从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也从未品尝过这般的疼痛。醒来后,他就不断的招来过来,询问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以此来缓解那种疼痛和心中的以屈辱感。
做了如此万全的准备,连李克用那独眼狼都被他当场斩杀,谁料到,最后为山九仞,却功亏一匮,居然阴沟里翻了船。若不是金枪都的侍卫们拼死用身体替他抵挡箭支,只怕他早步了那李鸦儿的后尘了。
他脸色狰狞,目光凶猛,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
“如何?”
朱珍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血槽,脸色同样难看。他喘息着回答道:“损失很大,那些沙陀狗还在攻城!”
这确实是让所有梁军感到耻辱的一刻,因为他们的大意,他们在关键的时候被逆转。都怪那个该死的安金全,谁能想到这是个如此阴险的家伙,居然背叛了梁王的信任。更加让他们意料不到的是,营地里的河东军,在得知到李克用已经身死的情况下,在大半河东大将被俘虏,甚至安金全连自己的兄弟还落在梁军手上时,都还敢反击。还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个反击的计划,并且迅速的实施了。
大意失荆州啊。
三万汴军和两万晋军在汴州城外一场乱战,结果原来信心满满正想象着马上要吞并这两万河东精锐的汴军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那些河东军全发狂了,他们假装投降,骗汴军接近。且放松了警惕,然后弩手突然发难,直接把梁王射下马。紧接着,一万河东骑兵杀出营地,猛冲汴军阵列。
干掉李克用的那一刻,许多汴军都不由的有过那样的想法。原来飞虎子李鸦儿也不过如此。
可当黑鸦军和义儿军骑兵四下杀出,万马奔腾,如狂潮冲击过来的时候,许多汴军终于明白,原来,沙陀骑兵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
朱温被射落战马。梁王旗帜被砍倒,整个汴军阵营迅速的崩溃。他们被沙陀人打懵了,溃败了,一路向汴州城撤逃。
二十里路,黑夜之中的战斗,狂化的河东军居然打的汴军如丧家之犬。二十里路,起码有尽万汴军伏尸路上。
汴军一直逃到汴州城内。可晋军还不肯放过他们。他们居然就那样衔尾直追,没有攻城器械,就靠着那股冲劲,让他们乘着汴州城内的混乱,杀入了汴州的罗城之中。
若非朱珍亲自带着一队汴军精锐冲上去挡住了这股势头,搞不好汴州城就会被河东军给拿下了。
混战已经持续了一整夜,黎明已经到来,双方的攻势也终于缓了下来。
眼下,朱珍亲自指挥汴军死守牙城,并开始重整兵马。而晋军则全面占领了罗城,正在朝廷血腥的扫荡。所有没能撤入内城的汴军,都被搜罗出来杀死。就连普通的百姓,也开始被误杀。到后来,发狂的晋军在彻底的占据了外城后。干脆开始了更惨烈的洗城。屠杀、劫掠、奸淫,纵火,繁华的汴州罗城,瞬间就成了人间地狱。
从昏迷中醒来的朱温气的嘴唇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居然成了这个样子。李克用死了,那些晋军居然还如此的狠辣,给他如此的重创。
“把那些河东将领全都给押到城墙上,统统砍首示众!”
朱珍有些为难,他小心道:“昨夜乱战之时,那些河东将领俘虏,基本上都被晋军夺回。剩下的几个,我们早已经斩死在乱军之中了。”
听到那些河东将领被救回去了,朱温越发的恼怒了。
他任风吹干眼睛,铁石心肠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李克用当初与李璟对战时的感受了,屡战屡败,天下人都在嘲笑他。
“马上派人去各军镇调兵前来,该死的沙陀狗,老子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朱温虽然愤怒,可头脑却越发的冷静下来。吃了昨夜这样一个大亏,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外面可是还有近两万沙陀精锐,可汴州城里,此时全部梁军加一起,也只剩下不到四万。虽然他有信心凭这几万人马击败外面的晋军。
但朱温不得不考虑到更远,晋军明显已经发狂了,尤其是他们占领了汴州外城,这时用汴州城里的军队和晋军作战,就可能会是一场街巷混战,这样的战斗是最消耗兵力的。而且,真打下来,汴州城估计也完蛋了。另外,他还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问题,杨复光已经抛弃了他,他不得防备就离他不远的杨贼。再加上东边的李璟,就隔着一条河而已。若是他和河东军在这里拼个两败俱伤,不论是杨复光还是李璟,都有可能来坐收渔人之利。
冷静下来后,朱温已经想明白,不能急着和晋军在汴州大打。一来,汴军昨日大败,今日士气大降。二来,他得保留这支精锐的兵马。最好的办法,就是固守内城,然后从汴郑许等各地调兵前来对付这支晋军。在他想来,李克用已死,这些河东军一时发狂,但他们不可能就以为任着两万人马可以强夺他的宣武。早晚,他们还是会自己离开。既然他吃不掉这支晋军,那就干脆让他们离开好了。现在,他眼里最大的敌人不是这两万晋军,而是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的杨复光和李璟。那些晋军,不过是失去头狼的一群野狼罢了。
虽然心里一直告诫自己要克制冷静。可朱温的心里还是气的心痛。
“马上去请高副帅过来,某有要事相商。”光一个李克用就差点打雁反让雁啄了眼,接下来不论是杨复光还是李璟,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既然他已经上了田令孜的船,那眼下就得借助田令孜的力量了。
汴州罗城。一栋豪华的府第之中。
一众晋军将领聚集一堂,众人没有丝毫的攻下汴州外城的喜悦,也没有斩杀一万余汴狗的高兴。此时的厅中,气氛阴沉,人人素缟。
一副极为贵重的金丝楠木棺材摆放在正中,里面收敛着李克用的首级。由于李克用的尸首还在汴军手里。晋军只得用纸扎了一个身子和首级缝在一起。安金全是丧事的主持,也是如今一万余晋军的主将。
而在棺木前,则是此次随军的曹氏带着李存勖批麻戴孝跪在棺前,在一侧,还有李克修、李克宁等李克用的兄弟们,以及李存贤、李嗣恩、李嗣本等一众身上还裹着纱布的李克用义子们。担任着灵堂侍卫的是义儿军的将士。他们名义上都属于李克用的义子。
当祭奠仪式完成之后,安金全让曹氏带着李存勖上座,然后捧出了一个黑匣子。
李存勖是李克用的第三子,同样是个庶子。这次李克用南下,把三个儿子都带在身边,李落落,李廷鸾。李存勖。最大的李落落七岁,李廷鸾六岁,李存勖四岁。原本李克用是担心孩子留在太原一来不安全,二来是想让儿子们跟着提早见识下战争,好培养儿子的勇猛。今日入城之时,他带了李落落和李廷鸾入城,留下最小的李存勖。本来李存勖也要带去的,结果监时喊肚子痛,就留下来了。谁知道,这一分别。就成永别。
李克用汴州被杀,李落落和李廷鸾也都被杀。
眼下,李存勖是李克用唯一的儿子。
在之前,安金全就和李克修兄弟,李存璋、李嗣恩等义兄弟一起议过。安金全的意思。本来是想选李克修接替李克用的位置。不过李克修并非李克用的亲兄弟,而是李克用伯父之子。李克宁、李克柔等虽是李克用亲兄弟,但一来在军中没什么威望,二来年纪也不大。若论长,李克修比他们大,若威望,也不及李克修,可论血统,却又不及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
最后还是李克修做主,认为沙陀之主的位置当由李存勖来继承。李克宁虽然暗中有些不满,但见众人也都同意,此时又是在敌境之中,最后也就没有反对。
现在,四岁的李存勖坐在沙陀之主的帅位上,有些陌生的看着诸位叔伯和义兄们。
“公子,晋王被卑鄙的朱温谋杀了,你知道吧?”安金全看着李存勖问。
“谋杀了是说父亲以后再也不会从那棺材里爬起来了是吗?”李存勖带着些幼稚的话语问道。
安金全点了点头,他捧起那个黑匣子送到李存勖面前。
神色十分郑重的道:“晋王被朱阿三谋杀,身中数十箭,去世之前,晋王从身上拔下了三支箭矢,托我将这三支箭和对少主的遗言一起转述。”说着,安金全从中取出第一支箭,那上面还染着紫黑的血渍。“这支箭,是从晋王的胸口取下来的,晋王让我把这支箭交给你保存好,这支箭就是晋王对你的一道遗命,讨伐朱温,攻克汴州。”
李存勖被安金全那严肃的面容和语气弄的有些紧张害怕,小心的接箭。安金全把箭收了下,没有马上给他。“少主拿着这支箭对着晋王的遗体起誓,将来必要讨伐朱温,攻克汴州!”
“我起誓,他日必讨伐朱温,攻克汴州。”
安金全点了点头,又取出了第二支箭:“这支箭射中了晋王的腹部,晋王让你保存些箭,并起誓,他日你必要征讨代北,夺回云朔这块沙陀族的根基之地。”
“我起誓,他日必征讨代北,夺回沙陀根基之地。”
安金全看着李存勖那认真的样子,欣慰的点点头,又拿出最后一支染血的箭支,“这支箭曾射中晋王的腿,晋王让你持此箭起誓,终你一生,定要攻灭沙陀族的死敌李璟!”
“我起誓,终我一生,定要攻灭沙陀之敌李璟!”
安金全用一个丝制的箭袋将这三支箭装起来,郑重的交给李存勖保存起来。“好好保存这三支箭,等回到河东后,将这三箭放入家庙,等到少主兑现誓言,率兵出征之时,就带上这三支箭,完成之后,就再送回家庙之中,以告慰晋王在天之灵。”
李存勖似懂非懂的接过箭,紧紧的抱在怀中。
做完这些之后,安金全又把李克用的那顶仿制沙陀王冠取出来,替李存勖戴在头上。
在这一刻,沙陀族的族长之位,从李克用的手上转到了四岁的李存勖手上。虽然这只是一个刚断奶不久的孩子,可在诸将看来,这也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了。要不然,换了其它任何人,估计都会互相不服。而现在的沙陀,却是再也经不起内斗了。
按约定,李存勖继承河东节度使、晋王之位,虽然这还要得到朝廷的许可,但没有人认为朝廷会不同意。李存勖的地位确立后,沙陀诸将内部协议后,决定由李克修担任河东镇副节度使,以李存璋任行军司马,安金全任行军判官,并且此次战死诸将的职位,也马上由其它幸存下来的将校接任。安金全的职位虽然不高,但却已经成为这一万多兵马实际上的决策者,并且还担任了黑鸦军指挥使之职。
李存璋虽然资历给安金全高,但他却对此毫无异议。他看着充满大将之风的安金全,担忧的问道:“狗日的猪瘟如今龟缩在牙城之中,避不出战。咱们虽然拿下了外城,可要再拿下牙城却很难。咱们是不是考虑,先撤回河东?”
安金全摇了摇头:“现在正是为晋王报仇之时,怎能轻言退兵。”
“可我们孤军深入,只有这万余人马,只怕难以对付的了猪瘟啊。”
“将军且放心,某昨夜已经派出了信使快马往武牢送信,将此间情形告诉杨王,请他速兵发宣武,为晋王复仇。只要咱们继续围住朱阿三在此,不消几日,等杨王东都兵马一到,必取朱阿三项上人头在晋王灵前祭奠!”安金全咬牙道。
第985章 再添一把火
公孙兰入宫后先询问了宫廷总管内侍司张承业,才知道李璟今日不在政事堂,也不在南书房,不在勤政殿,居然是在中南海。燕京有三大湖,中海、南海、北海,中海和南海都在紫禁城西侧,因此又称西苑。不过眼下时节,还是正月,李璟跑到冰湖里去倒是有些让人意外。
等他在中海的湖边亭子里找到李璟时,发现他正在用屏风围起来,里面放置着数个大炭盆的亭子里和一位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皮肤白皙、气质高贵的漂亮女人亲切交谈着。软榻另一侧,一个亭亭玉立,粉妆玉琢般的小姑娘正在和婉儿玩着五子棋的游戏。她再现的时候,婉儿已经把手上的镯子、臂钏、项链都输给了小姑娘,珠玉金银的首饰在她面前堆了一小堆。
公孙兰站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婉儿又输了一把,把头上的一支百鸟朝凤金步摇也给拔下来充了赌债。
李璟回头,冲着公孙兰笑了笑:“我的情报官来了,肯定带来好消息了。”
这里坐在李璟面前的那个华贵的女子也抬头望为,冲她微笑:“是兰姐来了,本来还说一会带青鸟过去府上拜访的,却不成姐姐倒是先来了。”
公孙兰也笑着对许久不见的张莺莺笑道:“女王陛下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早知道就去天津迎接的。”
“兰姐姐叫我莺莺就好,我也是刚刚昨天才靠的岸,不过不是在天津靠岸,而是在大连港上岸,然后坐的轨道马车走的辽西沿海马路。原本只是青鸟喊着要坐马车。谁成想,这沿海马路居然已经修建的这么的宽阔平整了,竟然是双向四车道,而且还有两条车道是轨道路。坐马车丝毫不比坐船慢,而且更舒适。沿途也很繁华热闹,有许多的车站小镇,真是让人震惊呢。”
听到这,李璟很是有些得意和自豪,这辽西沿海走廊,可是秦藩纵贯线计划中投入修建最早的一条路了。到现在。从旅顺和大连港,沿海一直到天津,这一段路已经基本完成了双向四车大道的修建,并且铺设了双向车轨。这使得燕京到辽东半岛最南端的这环渤海的北部环海段已经联通更迅捷,大大缩短了北平、辽西、辽东三省的联络时间。在接下来,秦藩还会从天津修到登州。三期工程还会从大连修到鸭绿江口,从登州修到淮河入海口。未来还会有四期工程,五期工程等等,总之,先把环渤海核心圈的有轨驰道给修起来,然后将来还会有其它各条路线。
要想富,先修路。修路不但对于经济有巨大的帮助和助推作用。而且修路对于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也有着巨大的作用。尤其是对于原来的关外之地,这些新占领的地区,要想填补部族军战败后留下的控制真空,就需要更加细密的掌控。而巨大的土地上,便捷和四通八达的道路网,就是扩大控制的有效手段。
当然,修路得慢慢来,在这个时代,修路是需要大规模人力和物力的工程,虽然比起挖运河来。工程要小的多。但秦藩的道路建设计划规模实在太庞大,这也使得这必然是个长期而艰难的任务。为此,李璟甚至还特别在燕京新成立了一个交通部,主管道路和河运、海运等运输和道路建设、运河疏通等事务。又还新建了一个建设部,专门负责整个秦藩尤其是东北新占领区内城池、军镇、堡垒等的建设。李璟甚至有个计划。将来对东北的控制逐渐有力起来后,要在外兴安岭外的蒙古高原与草原相交的这一线建立一道新的关外长城,并在那些主要的山口,建立几个重要的要塞,以把蒙古高原和东北地区隔离开来,用长城来防范高原游牧部族,以长城来保护东北地区这个未来的粮仓。
李璟知道公孙兰肯定不是来跟他谈新成立的交通部和建设部这两个新的部衙的,他猜测,算算时间,估计应当是朱温那件事情了。
“是朱温砍了李克用的人头,还是李克用砍了朱温的脑袋?”他问。
公孙兰笑笑,“殿下不妨猜一猜。”
“要我猜,我觉得一般情况下来说,只要李克用不是太轻敌,朱温砍不到他的人头。而以朱温的狡诈,李克用想砍下朱温的脑袋也很难。但看你刚才过来时的满面笑容,我觉得结果可能会很有趣。若是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有一个人的人头落地了,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李克用的狗头被砍了。”
公孙兰不由惊讶,她没想到李璟居然猜的这么准。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这没什么神不神的,你若仔细的对比下朱温和李克用的性格就会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李克用确实很猛,但说句不好听的,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啊。而朱温,你别看他好似如今有的这一切,似乎只是运气好得来的。但运气好可得不到这些,这说明朱温是个很有谋略的人,起码眼光很准,每次选择都对了。李克用这次跑到朱温的地盘去找朱温麻烦,可却带着轻敌骄兵之意,再有咱们提醒朱温,若是朱温还弄不过李克用,那就说不过去了。”
公孙兰看着侃侃而谈的这个男人,脸上全是笑容。就是这副样子,总是那么的吸引她。她目光瞥了一眼张莺莺,发现这个朝鲜女王的的目光一样凝视着李璟,目光中浓浓的崇敬之色。
“说说具体情况。”确认李克用已经死在了朱温手中,李璟并没有什么惊讶。虽然历史上,梁晋争霸,是唐末时的主题。李克用和朱温是生死大敌,朱温暗算过李克用,但让李克用逃过一劫,从此两藩开始了多达数十几的几代人的战争。但这一世,情况毕竟还是不同的。梁晋都不再是顶级强藩,而且。这次是李克用要去干掉朱温先。
公孙兰把从汴州郭威那里发回的详细情报说了一遍,当李璟听说李克用被朱温宴会上突起发难,用乐师弩手、舞姬杀手对付毫无防备的李克用时,他真不由的笑了。但当听说朱温杀李克用之前,曾经两次希望能把妹妹嫁给李克用为妻。两家联姻时,他又不得不庆幸。幸好李克用一直瞧不起朱温。不然,他们若真的来个梁晋联姻,那还真是麻烦。
“这么说,田令孜到底还是插手此事了。”李璟说出是高兴还是什么,脸色很平常。田令孜会插手此事。也是早在意料之中。毕竟,田令孜得到的情报,可就是秦藩一手送上的。李璟早在当初制订和杨氏的协议时,就已经埋下了后着。要不然,李璟为何要与长安停战?
停战协议签定,不代表李璟真的会坐视长安朝廷休养生息。整合各镇势力。李璟只是想安心的对付河北二镇,至于长安朝廷,李璟不亲自赤膊上阵,不代表李璟就会让他们好过。只需要几张纸,李璟就成功的把缩在成都的田令孜给挑出来了。
杨复光让李克用去杀朱温,他们都小看了朱温,可李璟没有小看朱温。李璟很清楚。只要给朱温拉个盟友,让他暂时不那么四面楚歌,那么杨氏兄弟就不可能吞掉朱温。不但吞不掉朱温,扩大不了长安朝廷的威势。而且这还会成为一个火药桶,最终把成都和长安朝廷这两大势力,都卷入其中。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打,最后坐收渔人之利,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杨复光这次可真是看走眼,办砸事了。不但吞不了朱温。扩充不了实力,还直接把朱温推到了成都田令孜那边去了。这下热闹了,田令孜先前可谓是被杨氏兄弟弄的十分狼狈,缩在成都都不敢动弹,现在好了。有了朱温的投靠。田令孜转眼就已经直接威胁到了洛阳和长安了。狗咬狗的时候到了,这下,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夺取河北了。”
“朱温真的那么厉害,他眼下虽然杀了李克用,可却也被河东军把汴州外城都攻破了。现在河东军又在呼叫杨复光出兵宣武,怎么看朱温都是已经大难临头的样子了啊。就算田令孜要救,他们最近的兵也在山南西道,还隔着千山万水呢。”公孙兰对朱温的实力并不太清楚,可怎么看,朱温这次都是没什么好结果。
“放心吧,朱温没这么容易的被干掉的。就看他这么快和田令孜搭上,就知道此人不简单。虽然说大意之下,有点乐极生悲,但他可不是软柿子,就凭两万河东军,不可能就能灭掉他,哪怕加上杨复光,都很难。”
“李克用被朱温听杀,现在汴州河东军立李克用四岁之子李存勖为主,此时正是河东军最虚弱之时。旧主新丧,新主年幼,加上两万精锐困在汴州,河东太原空虚啊。我们是否干脆出兵太原,乘机吞了河东镇?”
这是个很有诱惑的提议,不过李璟没有犹豫就否决了。到了秦藩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有了不为其它势力所牵动脚步,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计划行动的实力了。“我们需要的是按照我们的战略计划一步步实施,而不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河东虽然重要,但现阶段完全没有河北二镇拿下重要。我们眼下去攻河东,搞不好杨复光反而会放过朱温一马,转而联络各镇来对抗我们。结果,就又是对峙或者决战。这不是我们要的,最起码不是眼下要的。我们按兵不动,让杨复光和田令孜去斗吧,等成都和长安两大势力斗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现在,我们只要按计划准备河北之战就行了。”
“真的完全不管中原战事吗?”
李璟想了想,“嗯,完全不管不顾也不行。这样,咱们给他们加一把火。就传令豫西,告诉秦宗权和尚让、葛从周、张归牟四军团长,只要他们愿意,有能力的话,那么我们支持他们出兵山南东道,去攻打朱温所控制的诸州县,就算还没有被朱温控制的山南东道诸州,也完全可以去攻取。谁打下的地盘,就归谁所有。钱粮人口本王一分不取,甚至我秦藩还可以提供军械补充,允许他们用战利品来交换军械。”
这四支军团如今只是名义上隶属于秦藩,实际上却是独立秦藩之外的。李璟原先收编他们,也只是用来对付长安朝廷,在豫西打入一颗钉子而已。眼下,李璟觉得是时候再用用这颗钉子了。既然长安和成都要开打了,那么山南东道的地位就变的重要起来了,山南东道拥有十几州,紧夹在长安洛阳成都三方之间,而且与朱温的地盘也是紧挨着的,并且原来有小半州县是在朱温控制之下的。
别人都不知道朱温这个家伙很厉害,是个战略战术都很强的牛人,李璟可是知道的。为了防止朱温在联合田令孜对抗杨复光兄弟的争斗之中坐大,李璟便打算利用秦宗权等几支势力了。反正这些家伙不用白不用,让他们向山南东道进军,这也正符合他们的意。至于说,万一秦宗权等真趁机拿下山南东道,会不会和秦藩翻脸,李璟倒不急。
一来秦宗权他们是四支互不统属的军势力联合,二来,他们就算打下山南,反而离秦藩越来越远,只会离西部各大势力越靠越近。就让他们去充满秦藩的先锋队吧,给杨复光和田令孜他们添几把火,热闹热闹。
至于秦藩,暂时嘛,还是先准备好今年的河北之战吧。等灭了河北,再打河东,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完全用不着却行什么险了!让他们打吧,打的越热闹越好。李璟捏了捏下巴,也许秦藩还可以趁这段时间,对东南地区加强一些控制。杨行密和钱镠失控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这两个家伙现在已经羽翼渐丰了,秦藩得早做应对之策了。
第986章 援朝
李璟和公孙兰谈完了正事,那边老王妃也喊了婉儿的姐姐前来叫他们一起去慈宁宫用膳。婉儿和瑞雯也结束了五子棋游戏,不过走的时候,瑞雯却手快的将战利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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