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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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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历史原因而言,这里又历来是汉人和游牧部族杂居的地方,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便有人人习骑射的尚武传统和彪悍的民风。中唐之后,沙陀族起于代北,号称沙陀骑兵,天下第一之称。可实际上真正的沙陀人很少,平时称呼的沙陀人,实际上更多的是指代北之地由沙陀人代为管束的诸番汉边民。不但有诸胡,同时大量的代北汉人,一样被称为沙陀。沙陀骑兵第一,实际上是代北士马甲于天下。特别是到了如今晚唐之际,诸道节度尽用胡人,精兵咸戍北边。就连天下最强的秦藩,其中也有大量的番军。

金城这样一个枢纽之地,却偏偏又居住的是一群最为彪悍的边民,就算数年前曾经遭受过重大打击,这里被攻破,可短短数年间,这里已经再次恢复,犹如边塞上的野草,充满强韧的生命力。李嗣源退入金城后,就在这里遭遇了第二次背叛,无数的部下哗变,反攻李嗣源。李嗣源不得不狼狈撤到云州,把这里交给了张自勉。

张自勉在此地以铁血手段血腥镇压作乱沙陀,沙陀叛军就以三岗四镇守卫金城,最后张自勉猛攻七天七夜,斩首万余,才平定这个地方。平定此地后,他见此地枢纽地位,又有三岗四镇的险要藩卫,便留子张御守金城,又留三将守另外三城,以此为物资转运站,从后方运来粮草军械,再把这里聚集起来的战俘以及他们的家眷等一起转送出去。

历史上,这里在后来沙陀的三个王朝中,都是单独划为一州,应州。三个沙陀王朝,都以此为根基建立。

在此时,金城已经是极为险要坚固,拥有三岗四镇。

分别是城东南三十里的护驾岗,因为北魏孝文帝元宏曾经驻跸于此故名。还有位于城东二十里龙首山下浑河北岸的赵霸岗,地势高峻,南北横卧。以及位于怀仁、应城、山阴三县交界处的黄山岗,此岗黄花耀金,是应州有名的景致之一,岗高险峻。

此外还有四镇。城东二十里的安边镇。

城西二十里的司马镇,全镇为堡垒状。围有二丈半高的土墙,金城西境防卫重镇。

城北四十里的神武镇,由李克用所亲建。

城南四十里的大罗镇,守卫着极为险要的大山门峪口。

此时,耶律撒刺的兵马前锋开到了城北的神武镇前,正伫马察看着神武镇的地势,见此地高峰拔地而起,林木繁茂。犹如一道大梁横架于此,山上黄花遍地,黄花间一座险要山寨座落其间,山后不远又有一座石头城镇耸立,一岗一镇遥相呼应,隐约可见坚守的关门城上,旗帜飘扬。枪刺如林。

耶律撒剌的不由的皱了皱眉,“三岗四镇护金城,威镇羌胡万里惊!这果然是一处极险要之地,可如果之地,怎的那沙陀人就守不住呢,居然还被秦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攻破,看来,所谓险要,也不过是虚言。既然秦军能一而再的攻下他们,那么我们契丹铁骑一样可以。”

耶律撒剌的十岁的儿子耶律阿保机手握劲弓策马在侧。闻言笑道:“父亲莫为这黄花岗和神武镇的险要所惊,再强的关城也得有好的将士守卫才行。关城是死的。人是活的。父亲请看,那城上虽然旗帜猎猎,但若细看,不难发现,城上兵马甚少,有虚张声势之嫌。再综合我们所掌握的消息,驻守金城这一线四城的不过是一万秦军辅兵而已,而金城,更只有一半五千辅兵。领兵的还是一个张自勉之子。小将弱兵,就算守着雄关坚城,又有何惧。凭我们几万勇士,定能一举破关,应城现在可是秦军的后勤基地,那里粮草军械尽在其中,甚至就是秦人那些让人头痛的火器,也定然会有不少。父亲,还在等什么,立即下令勇士们攻关吧!”

就在这个时候,位于金城的天王寺临时守将府内,紧急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张御字道治,今年刚二十,但却已经是跟随张自勉征战多年的老兵了。虽然如今手下统领的只是一群辅兵,但秦军的辅兵向来以凶猛善战著称,很多时候,辅兵只是说明他们来自团结营和乡兵或者学军,并非是说他们的战斗力不佳。实际上,很多辅兵甚至远超诸多藩镇的军队战斗力。

张御自幼习武,学习兵书战册,虽然今年只二十岁,可实际上身上却还挂着武举进士的头衔,而且还在秦藩的武科考试中取得了全藩前十的的名次。他十五岁开始随父上战场征战,已经打了五年的仗,在剿灭王仙芝一战中,王仙芝的人头,就是由他亲自斩获的,可谓是少年英雄。

接到胡人大军来犯的消息,张御不但没有半点惊惧,反而心中暗道胡人来的正好。被父亲留在这里带着辅兵,管理着后勤辎重调度,以及看押着那些俘虏们,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无聊且无趣的工作。现在胡人居然找上门来,那正是他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他现在还只挂着一个开国子爵的爵位,正嫌太低了些,要知道,前些日子军报上大吹特吹,大捧特捧的那个什么郭涛,今年不过十五岁,可是秦王已经颁下特别嘉奖晋升令,特别晋升郭涛为定远侯,虽然这只是一个县侯,可十五岁的年纪,就一下子获得了封侯,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总之,现在郭涛几乎成了年青一辈中的第一人了,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的小家伙啊。

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比郭涛差,在朝廷,他也是战功彪炳的‘万人敌’,还挂着天子赐封的寿春县公的公爵爵位,不过入秦之后,父亲就不让他再拿出这个公爵位的封号来了。因此,在秦藩,因为还没有突出的表现,他这个朝廷的县公,只在秦藩新评的爵位中位列开国子爵位而已。可论本事,他绝对远超那个小鬼,甚至就是秦王的那些门徒,他也自认为绝对不会差,他唯一欠缺的只是建功的机会而已。

参加会议的有几个辅兵的厢主、指挥使等。

后勤参谋章洛先分析了此时的敌我双方情况,胡人有五万人马,据探其中契丹精骑就有一万,然后是四万部族兵马。而他们金城这边总共只有五千兵马,还都是辅兵。其中多数是步兵。只有张御手下有一营骑兵,号称劲旅。可惜人太少。

“虽说有三千,可我们却还要分守三岗四镇,加上金城就是八座关城。分开来,兵力太少。可若我们放弃外围的三岗四镇,只怕胡人就更加的长驱直入了,金城只怕也难守。”这后勤参谋虽然也带着参谋的头衔,可实际上他负责的是后勤调度,相当于一个管帐先生。让他和那些钱粮数字打交道,他没半点问题。可让他来面对十倍于已的胡人大军,难撑到现在,已经相当难得了。实际上,这段时间,章洛已经吓虚了胆,他一个读书人入军中做后勤参谋。还是第一次遇到打仗,而且还是这样的大仗,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惊魂未定。

“章参谋不必惊慌。”年青的主将张御一脸微笑道,他久经战场,认为眼下正是他施展才能的机会到了。“现在就打开府库。一面发放刀枪,一面发放银钱。凡金城之内非叛乱罪囚以及其家眷,余者凡男子五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一律编排起来,分成数班。轮流守城。只要他们愿意协助御敌,那么不管他们过去与沙陀人有没有过什么关系。都一概不咎,同时,凡上城协防者,每人每天赏钱五百,另赏粟一斗。若能格杀敌军,每个首级赏钱五贯,杀的越多,赏的就越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新城加上四镇,番汉居民不少,募个万把八千绝对不成问题。”

章洛对于张御这个主将,总是有些不放心,他太年轻了,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年轻几岁,尤其是那一张英俊的白脸,若换下铠甲穿上长袍,其实更像是一个书生。特别是此时看到他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惊慌,反而有种兴奋之情流露,越发的让他感觉自己的命运堪忧。

“将军的主意甚好,不过,虽然这代北边民,个个彪悍能战,天生战士。可将军不要忘记,这里曾经是沙陀人的老巢,这些人心向沙陀啊,万一到时他们来个临阵哗变,反戈一击,那我们岂不更糟?”

“这里过去确实曾是沙陀人的老巢,可不要忘记了,秦王曾经攻破此地,将这里的绝大多数沙陀人带去了秦藩。后来大同三部占据了这里,他们对沙陀人可从没客气过。虽然李嗣源攻克大同后,有诸多沙陀人和蕃汉边民回到这里,可先前我父帅在此猛攻七天七夜,斩杀了上万试图捍卫沙陀老巢的心向沙陀之人。如今剩余的那些,还在我们的战俘营里,连他们的家眷一起。至于其它的人,既然上次他们就没有跟我们作战,那么这次,我不以为他们却还会与我们为敌。虽然眼下我们形势有些紧张,可别忘记了,我父帅马上就会率兵回援到来,而秦王也已经决定亲自率兵入代北。因此说,其实诸位不用担忧。反之,我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我们能撑住了,那么,诸位,你们的前途将无可限量!”

“三岗四镇的兵要不要撤回来?”

张御轻笑着摇头:“不,我们不但不撤回三岗四镇的兵马,而且还要把金城之兵与新招募的兵都调到三岗四镇去。”

“什么?”在座的诸厢主、指挥使们都不敢相信这话。

张御笑着解释,“我们又不是要和敌人死拼到底,只需要撑到援军到来既可。而金城的这三岗四镇却是最好的外围屏障,胡人南来,野战厉害,但若论攻城拔寨,却是外行。咱们凭险而守,分守七关,既可分散敌军,也能更好的发挥这三岗三镇的险要优势。跟胡人打仗,自然得以已之长,对彼之短,要打,就跟他们打关城防守战。若直接放弃关城退守金城,这却无疑是主动放弃了我们的优势,这可是智者不为的。”

“可这样会不会被各个击破?”

“不,这叫合理分散压力,不要忘记,除了咱们金城,这次面对胡人的还要应城、浑源、河阴三城。我们就如同一个个钉子牢牢钉在胡人南下的路上,他们想要过去,就得一个个的钉子拔起来。”张御冷笑,“可这钉子却是那么好拔的?每个钉子都是一个坚固的城堡关寨,急急而来的胡人可不是什么攻城好手。等着吧,咱们这次就要好好给胡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不要总以为战争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张御也算是经验丰富了。胡人的优势是机动性,是他们的野战能力。可若是避免与胡人野战,而与他们打攻防战,凭关而守,那胡人就完全没有优势了。

若说胡人并不分兵去进攻各个关寨,而是集中他的数万兵马来一个个关城的进攻,虽然这样一来,会有各个击破的危险,但胡人就得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拔钉子了,而张御相信,胡人绝对没有那以多时间来拔光所有钉子的,因为,他坚信,秦军的秦军正在急速赶来。

每多坚持一刻,胜利的天平就会向他们这边多倾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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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1章 撞破铁笼逃虎豹,顿开金锁走蛟龙

长女爱熙第一次回到父亲的王府时已经六岁,她是傍晚时分进入幽州的。当张莺莺带着诸多礼物去正式拜见婆婆韩氏时,她却直接溜了出来,进入了掖庭宫中,那里是宫女们居住工作的地方,几个年青的宫女正在井边洗着旧羊毛线,看见一个女孩儿悄悄的从月门里挤了进来,进来的是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娃娃。

宫女们误以为是去昌平的大娘子瑞雯回来了,瑞雯平时也总是喜欢跑到这边来找她们玩,她也总能得到所有人的疼爱喜欢。

迎上去一看却又不是,是一个粉嘟嘟,可爱无比的娃娃。这时的爱熙,留着一头拖到腰上的黑亮长发,用一条雪白的缎带箍住,她的脸是圆圆的,粉嫩粉嫩的,不施半点脂粉,却粉嫩的白里透红。

爱熙钻进庭院,站在水井前茫然环顾,白裙边的手上还拎着一只白色的小熊玩偶,这是每年生日时,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总会寄给他的各式玩偶中的一个。在夏日的阳光下,爱熙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色,散发出一阵纯真而又可爱的气息。

她抬起胳膊擦着脸上的汗,宫发们注意到他擦汗并没有用衣袖而是拿着一块带着香味的手帕,动作优雅,让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爱熙走到水井边,有些好奇的对洗羊毛线的莲儿说。“这是什么呀,为什么按几下。这根铁管里就会出水呀,难道这是水龙?”

莲儿走过去拿了个干净的桶压了一桶水,笑着对她道:“哦,这个呀,这个是手压井,按压之后,就会有水喷出来。这个水压井很省力气,不用站在敞开的水井边上打水。既省力气,又不会担心雨天冰雪天井边打滑了。”一边说,她一边投了一块帕子在桶中,“看你一头的汗水,来洗把脸吧,这井水正凉快哩。”

爱熙走到桶边,却没接过莲儿的帕子。而是直接弯腰,把整个脸都埋进了水里,她的身体如一把弓一样弯着,脸埋在水里不断的摇摆着。

莲儿说:“你要香胰子吗?”爱熙没说话,莲儿又说,“水太凉是吗?”爱熙还是没说话。

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娃娃居然把脸埋在桶中这么久都不出来。她们都不由的惊叹不已。莲儿朝井边其它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捂住嘴笑。她们猜测这个小女孩是秦王的哪个亲戚家的女儿,或许是哪个部下将领的女儿随母亲进宫来的,听说今天朝鲜女王入宫来了,大家都听说了这位朝鲜女王其实是秦王在外的女人。

也许这小姑娘就是哪个秦藩官员的妻子入宫来见这位朝鲜女王时一起带入宫的女儿罢。

这时。爱熙终于从桶里抬起来头,她的脸庞在洗濯过后泛出更加醒目的精致美丽。两条眉毛很细很黑,就如同两条柳叶,弯弯细长。

爱熙瞅了莲儿一眼,“你们笑什么呀,若是在海里,我都能憋气更久呢。”

莲儿仍然笑道:“哇,你是谁呀,居然这么厉害,你有见过大海吗,小家伙还吹牛呢。”

爱熙生气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拎着自己的小熊就离开井边,走了几步她回过头,说:“我是谁,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第二天,紫禁宫里的人都知道昨天朝鲜女王并非单独来拜见婆婆的,她还带了六岁的女儿爱熙一起入宫。这个时候,莲儿她们才知道,原来昨天的那个小女孩,竟然是秦王长女,也是瑞雯的庶出姐姐,两个从没见过面的姐妹,一个是秦王嫡女,大唐的燕国公主,一个是朝鲜女王之女,王储,清河公主。

第二天,拜会过韩氏的张莺莺就离开了燕京,但却把她的两万兵马留下并派往军都关听侯李璟的调遣,其中就有她最精锐的那支海上军团。此外,她还把女儿留了下来。

如今执掌宫中的于幼娘将爱熙安排在了绛雪轩居住,就紧挨着韩氏如今居住的慈宁宫,离于幼娘的坤宁宫和王桂娘的翊坤宫,王惋君的长春宫,萧玉楼的永和宫等都不算远。于幼娘又从掖庭宫中选了一批能干的宫妇和宫女调拔到绛雪轩,莲儿就被安排给大娘子爱熙做了身前的贴身宫女。

第二天莲儿去绛雪轩的时候心里胆怯,低着头喊了声公主,但爱熙已经忘记了莲儿对她的冲撞,或者爱熙根本就没有在意莲儿说过的话。爱熙这天换了套天蓝色的襦裙,脚上趿一双木屐,她的脸色极好,看上去只是有些沉默,似乎因为刚与母亲的分别。

莲儿既有些羡慕爱熙又有些可怜她。羡慕她的出身,一出娘胎,就已经注定一生富贵。却又可怜有这样的一对父母,使得自小就没有一家团圆过,到了六岁,还没有见过父亲。

她把爱熙拉到身边,端详一番,“舍不得和母亲分开吗?”

爱熙今天手里提了一只紫色的布猴子,莲儿印象中,好像她的手上总不会离开这些玩偶。

“母亲说让爱熙留在这里,说祖母和父亲大人想要见爱熙,祖母已经见过爱熙了,可是父亲大人在哪里,为什么他不来见爱熙?”

“秦王殿下正在北边征战,很快就能凯旋,那时就能见到可爱的爱熙公主了。”莲儿轻笑着道。

这个时候,李璟已经出了军都关,到了新州洋河边上的断云岭军寨,从这里逆河而上,继续往前,就是云、蔚地界,眼下那里的天成军城、清塞军城,已经被胡人占领。

李璟等不及后续部队的集结,就已经立即赶在刘寻出关之后。亲率由近卫、乡兵、学军和一部份五胡骑兵组成的五万人马先行出军都关,一直沿着关河向西北方向前进。而非顺着刘寻他们南下蔚州的脚步。

军情司报告,李嗣源还没有战死,刚刚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他们被困在羊河的上游源头,就在长城外。既然李嗣源没死,李璟就不打算放弃他。这不仅仅因为李嗣源手上有数万人马,更因为李嗣源是沙陀中投奔于他的一面旗帜,他不能让李嗣源就这样倒下。

不过李璟要想打通和李嗣源之间的通道。首先必须拿下阻挡在他们之间的蔚州北部的天成军城和清塞军城。

长城外!

铁木刺与鬼赤儿各领着三千骑兵,马衔枚,人噤声,安静的潜伏在山坡下,这里是沙陀人突围的两条必经之路其中一条路中外的原野上,居高临下,借着星光可以勉强看清坡下数里的情形。而同样的情况下。在坡下却很难发现坡上的情况。

六千鞑靼联盟的骑兵,在黑夜当中以战斗队形布开,远远望去,宛如两片茂密的树木。

在铁木刺的算计中,如沙陀这样的溃军孤兵,以他们远胜于许多草原部族的性格。他们绝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他们一定会突围。而如果突围,要么向西,要么向东,向北向南都会碰上胡军大部队。因此。沙陀的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东或者西。

铁木刺判断沙陀人会向东。因为往东是振武军地盘,那边不但距离振武军远,而且地广人稀,难以补给,容易被骑兵追上。而向西,只要能越过长城,便可进入到蔚州境内,那里如今是李璟的地盘。

往东,二十里内,只有这一个路口。

他们直接在此伏下重兵,不管沙陀人会如何突围,可面对两万余兵马的包围圈,他们就算冲出来也只是溃散而逃。因此,铁木刺向包围的诸部落首领提出六千鞑靼联盟的部落兵马到此埋伏时,其余首领们同意了。

他们在此等候,目的就是全歼李嗣源所部,一个不留。

隐隐听到远处主战场上的喊杀声,可以想象到那边的战况极其激烈,二人都忍不住暗暗祈祷,但愿这些沙陀人没有那么倒霉,无论如何,他们也要支撑着逃出来成为他们的俘虏才好。

二人很耐心的等待着,就如同在草原上围猎。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边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低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铁木刺和鬼赤儿甚至都以为沙陀人已经被干掉了。但零星不断的杀伐之声,始终没有停下来,却又让他们多了几分期待。

终于在他们耐心将要丧尽的时候,一阵骤风暴雨般的铁蹄奔腾之声传入耳中,星光之下,大队的黑色骑兵直冲而来。

铁木剌一阵激动,死死的盯着这支沙陀军。他转头望了眼鬼赤儿那边一眼,他们都同属于鞑靼联盟中的部落,但这个联盟在被契丹征服之前就十分松散,更不用说如今的这个新联盟。铁木刺和鬼赤儿并没有统属关系,二人身份地位相当,各领着本部族勇士,他担心着鬼赤儿会忍不住冲动而提前行动。

好在鬼赤儿所部并无异动,铁木刺放下心来。继续观察着这支突围的沙陀军。

是的,他已经看出来,这是突围,而非溃散。虽然在黑夜中,可只要听声音,看队伍的前进整体的势头,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支沙陀军此时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阵势,而且他们的数量超出他的预料。

起码三千以上,有可能达到四千左右。

这支队伍明显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骑战,他们一边奔驰,一边还在调整着队列,但却无人惊慌,无人掉队,也无人逃离脱队。

铁木刺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沙陀骑兵,果然天下精锐!

“李嗣源还没死!”铁木刺马上得出了一个判断,如果李嗣源战死了,就算是沙陀人,也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如此的凝聚力。只看此时沙陀人的势头,他就知道,李嗣源绝对没死,而且就在这支军中。他难掩心中的狂喜,李嗣源的人头归我了。三千汉人奴隶,外加三千匹战马,都是我的。三千汉人奴隶,三千战马,这才是李克用真正向诸部落首领们开出的斩获李嗣源首级的赏格。哪怕是对铁木刺这样的部族首领来说,这也是一笔诱人心动的赏格。

李嗣源率马狂奔在黑夜笼罩的茫茫草原上,夏风习习,吹在脸上,让他感觉到一种解除束缚般的快意。当冲出重围,回到原野的那一刻,他便有了种龙归大海,虎入山林的畅快感。

到了这里,脱离了包围圈,他们沙陀人单打独斗决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不过李嗣源没有敢丝毫放松警惕,战斗还未结束,危险依然存在,在这草原上,随时可能会有敌军冲出来!

“向东,继续前进!”

第862章 残酷

羊河北岸,断云岭军寨。

一身红色戎装的公孙兰指着羊皮军事地图,向李璟道:“秦王若执意要冒险出长城救援李嗣源,眼下有三条路线可供选择。其一,自黑石堡出西北面,顺爱阳川出长城,到达塞上的燕子城,那里是我们如今最北面的据点军城。也许李嗣源突围之后,会向那里靠拢。这条路线好走,遇到的敌军会少,但,我不认为李嗣源能突围之后一路逃到那里去,那里离他兵败的地方太远了。”

“除了北面这条线路,我们还可心沿着羊河直接往西,那段是东羊河,我们先从断云岭往南到怀安,从这里出长城,然后从河岔口沿东羊河西进,最终到达兴和,那里距离李嗣源兵败之地最近,不过那里以前也只是我们的游骑到达的最远范围,我们在长城外连据点都没有。而且,现在那一带,有大量的胡兵,冒然出塞,这是直接闯入胡人心腹之中,十分危险。”

李璟若有所思,捏着下巴道:“不用说,你要说的第三条路线,一定是顺着羊河和桑干河前进,一路稳扎稳打的推进,夺取天成、清寨,长青,然后进入云州,是吧?”

敬翔提醒李璟:“这是最稳妥的计划,先打通与云州的通道,解云州之围,然后在云州城下阻击胡人,等刘寻将军稳住了金城,守住了朔州通道,那时我们就能全面稳住代北局势,再等到我们后续的兵马到来。那时就可乘势发起反攻,将胡人赶出长城。逐过阴山。”

“子振!”李璟思忖了许久,再次开口打破沉默,一张嘴就是叹气,“如今李嗣源之事,孤也是势成骑虎啊。”

“孤策反了李嗣源,若是如今却见死不救,这将来谁还敢投奔我李璟?”李璟无奈的说道,“李嗣源的投诚。可以说让孤看到了一举解决整个沙陀乃至代北大麻烦的希望。若李嗣源死了,这次我们就算能击退胡人,可想要乘机把代北纳入秦藩治下,也是极难的。代北民风彪悍,人心难治,若是用李嗣源和刘夫人的威望,再辅以仁政。恩威并济,相信最终还是能把他们纳入我们秦藩。李嗣源很关键啊,换了其它人来,只怕都难以取得他们的信任。因此说,李嗣源,真的是很重要。真的不能死。”

“用沙陀人对付沙陀人,用代北人治理代北,这是孤的长远计划,而这个计划,李嗣源是关键人物。”

“依我看。李嗣源未必就真的能有如此大的作用。这个李嗣源有勇有谋,比李克用缺的不过是威望稍有不足。如今他反李克用。虽有李克用逼迫之意,可未必不见得他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你看李嗣昭,难道他会看不出半点异常?可他最后仍然什么也没做,李嗣昭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李嗣源,狼崽子,早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王若是对他太过信任,只怕将来难免受其反噬。代北之地,确实民风彪悍,可难道李克用能活到今天,是秦王打不过他?非也,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我们以前一直没有余力来收拾他罢了。但现在不一样了,河北只剩下了成德、魏博两藩,而且都实力大损,王景崇已被我们斩首,如今连新帅都未选出来,而成德镇的韩简,不也刚刚被我们的中情局刺客干掉了吗?听说眼下魏博镇诸将正在为帅位摩拳擦掌。”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昔日的河北诸藩,已经不足为惧了,义武、卢龙都被我们灭了,成德、魏博也大为削弱,势不如前,加之他们的主帅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眼下更加缺少威胁了。区区一个李克用,还真以为他能飞上天?看看他吧,这几年刚愎自用,跋扈骄傲,结果却是自剪羽翼,势力越混越倒退。现在被殿下几封书信就给困在了河中,回都回不来了。虽然说代北现在有胡人南下,引起一些麻烦。但终究,胡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代北,还是我们和李克用之间的争斗。可现在的李克用,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斗呢?”

敬翔继续道:“要某说,乱世用重典,对代北这样的地方,干脆就来个破而后立。当初殿下代北之战后的手段某就很佩服,我们完全可以继续。把所有的代北的蕃汉边民,全都强制迁入秦藩各行省州县,打乱安置,交各地官府看管。然后重新移民代北,驻军、流官,修路,不需要几年,这里就将完全变一个天。代北,终究还一直是唐土,难道还会比当初高句丽人占据的辽东还难治理?说到底,秦王过于仁慈了,传递是好事,可有的时候,该断则断。菩萨低眉,金刚怒目啊。”

李璟道:“先生之意?”

“李嗣源若能突出重围,我们自然是高兴的。但若是他不幸没能突围,战死塞外,我们也只能对此抱憾了。秦王的目光,还是应当回到当前大同局势上来。李克用已经被我们困在河中,一回不得返回。而大同虽有二十万南下,但不过是数目惊人,实际上我们都知道,精锐之兵并不多,多数是乌合之众而已。而我们现在可用之兵,加起来,却能在大同战场上投入三十万人。光凭数量,我们就远超胡人了。更何况,这次咱们是以守对攻,有何惧之有?没了李克用,没了王景崇,没有了韩简,区区二十万乌合之众胡兵,简直就是来送死。正好,我们这次就一举吃掉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秦藩这段时间做的许我工作,还是取得了很多成果的。

都说善用兵者,都能做到在开战之前,就已经有了胜算。

而现在,秦军的形势确实如此,表面上看来胡人来势汹汹。但实际上,秦军却已经在战场之外把双方的力量对比给悄然改变了。胡人成了孤军深入。秦军却是主场作战,而且还邀请了一大堆的打手来。

不过李璟还是摇了摇头,叹道:“若非万不得已,孤还是不愿意实行高压政策的。这样的打压策略并非良策,孤可不希望,一边还在对外做战,可有一日自己的内部却也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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