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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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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但从兵法角度来说,也不能一下与两边开战,况且,李璟现在不是还没有反吗?”
郑畋点头,他确实没有选择。
况且,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第一件,就是先把凤翔军的控制权取回,拔乱反正。
“安排府中设宴,就说为夫病愈,请凤翔镇各级同僚赴宴,一起庆贺。”郑畋抚着胡须,目光中充满着决然。不管李璟心意如何,他做为唐臣,如今有讨灭黄巢的机会,都绝不会错过。
当日,凤翔军帅府设宴,凤翔军一干军官都被邀请前来,就连凤翔镇二州下州县官员也都受邀前来。
虽然凤翔镇已经表面归附于齐,可实际上郑畋这个唐朝节帅,却依然居住在帅府。今天他病愈设宴,各级官员都纷纷前来庆贺,不论如何,郑相公的为人还是让人尊敬的。
今天凤翔有点身份的文武官员,甚至一些无官身的高门大族也都到齐了,烘托气氛的鼓乐也一时齐鸣,场面一开始非常热烈。
等乐声响起。众宾客一起高兴的举起酒杯,准备为老相公贺喜之时,却发现坐于上首的郑畋竟然没有起身,而是一身正式的紫色圆领官袍在身,整个人却情绪低落,甚至还在默默流泪。
众人不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畋的幕僚孙储代主上回道:“今日本是喜庆之日。只是刚刚老令公突然接到一封家书,老令公在长安的几位族人都因不肯做黄巢之臣而被杀满门,郑氏长安十几位族人上下千余口人俱没了。”
众人闻言都不由默然,在座也有些在长安的族人,也因这个原因或者其它原因而被杀。
郑畋泣声道:“我郑氏在长安十余家千余口满门被灭,更让老夫心痛若死的是。黄贼不但将不肯做伪齐之臣的人杀掉,而且他还不分青红皂白,把长安的几十万百姓都派去发掘坟墓以充军资,上到奉天皇陵,下到高门大族,巨商土豪,但凡大墓。一盗不放过,开棺取财,致使祖先尸骸暴露荒野,丧心病狂啊!”
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凤翔,众人闻言无不大惊。自古以来,上到王公下到黎明,最重祖宗,不但家中建祠设牌供奉。而且但凡有点条件的,就要隆重安葬亡去先人,年年打扫供奉不断。可现在,黄巢居然挖人祖坟,且不分墓主身份,这太过骇人听闻。要知道,凤翔就在京西。不但有不少官员本来就是家在长安。而且今天黄巢在长安挖,难保明天不来凤翔挖。若是连祖坟都保不住,那他们还有何面目将来见列祖列宗?
孙储长叹一声道:“如今长安一带有传言,黄巢杀人太多。已经失去了心智,半疯半颠,整天只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长安已经有超过二十万口死于黄巢刀下。某还听说,黄巢早已经断粮,几十万军队没有粮食,已经在城郊建了一百零八座舀磨寨。这些寨子不舀粮食,而是把那些被杀死的长安百姓投入其中,连皮带骨,捣成肉糜,做为军粮。而且,黄巢还派人从河中盐池弄回来很多盐,直接把杀的太多,来不及舀磨的尸体用盐腌起来,以备军粮。草贼已经完全疯了,他们吃人,不再是人了。”
这个吃人的消息比挖坟更冲击,多数人听了都忍不住反胃,甚至有些直接吐了起来。不过也有些军将并不就立即相信,毕竟这些事情,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郑畋目光扫过众人,将大家的反应一一收在心底。这个吃人的消息当然是假的,现在黄巢还没缺粮到这地步。不过,这个消息的效果不错,至少让许多人已经对黄巢充满了恐惧。
当即趁热打铁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黄巢已经派出使者,正向各镇前来。黄巢有令,让我们凤翔镇年底前给长安送去粮五十万石,外加羊十万只,牛一万,驴八千,驽马五千,战马三千。另外,还要上供钱十万贯。”
“这怎么可能?”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凤翔行军司马李昌言终于忍不住了。凤翔军这段时间实际上是控制在他的手上,他归附黄巢,也是为了取代郑畋成为凤翔军节度使。如今凤翔军,郑畋是唐朝的节度使,李昌言是齐国的节度使。
如军心并未真的就倒向齐朝,不过是两边讨好不得罪罢了,正因如此,李昌言才一直没有对郑畋采取什么行动。如果黄巢在关长安真的干了那些杀人挖坟的事情,跟他关系也不太大。但如果黄巢真派人来向他索要那些钱粮牛马,那他敢肯定,凤翔军上下,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同意此事。
郑畋看出李昌言担心什么,他也没有与他争辩。这场宴会草草而散,大家各怀心思的离去,然后纷纷派人打探消息,想要证实郑畋所说真假。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仅仅一天之后,黄巢的使者就到了凤翔,并带来了齐皇的诏书。诏书先是大肆封赏了凤翔镇一干文武,高官厚爵十分的大方。可在场的众人却没有谁高兴,因为他们还在等着后面一道旨意。
果然,宣完封赏诏书,使者又拿出一封诏书,却果然是要求凤翔镇上供钱粮战马等物的圣旨,就连要求上供的数量,竟然都和郑畋所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行军司马李昌言和监军使袁劲柔面面相觑,目光中充满失望。
到了这一步,两人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如何做了,他们也只能那样做,除了得新反正归唐,他们别无选择,不然,只要郑畋一呼,下面的凤翔将士必然百应,那时坚持跟着黄巢的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昌言很快认清了形势,也毫不犹豫。在黄巢使者惊惧的目光中,李昌言拔剑出鞘,一剑剁下了使者的首级。提起还大睁着眼睛的首级,大喝道:“黄巢反贼残暴,我等大唐忠贞将士,誓与反贼血拼到底!”
于是,李昌言和袁劲柔二人,立即带着诸文武前往郑畋帅府,迎郑畋出府,到军营校场。
郑畋早已得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到了军营,立即割破手指,写下血书,分别向远在成都的天子,以及幽州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秦王李璟禀报凤翔发生的事情。同时,召集诸将和凤翔将士,表明他们的立场。
这一次,诸将士万众一心,坚决与黄贼不两立,郑畋与诸将士一起歃血为盟,共讨黄贼,誓无二心!
随后,郑畋又遣幕僚孙储率人前往关中与关外诸镇,密约各镇响应秦王李璟号令,共同起兵勤王讨贼。一时间,关中泾源、朔方诸镇,还有关外的金商、忠武、河阳、河中这些早已经换上了大齐旗号的藩镇先后见到了三拔使者。
一拔是黄巢使者,前来索要大批钱粮。
第二拔是秦王李璟使者,号令各镇起兵勤王。
第三拔是前相国,凤翔节度使郑畋的使者,邀约他们响应勤王号令,反正讨贼。
诸将反应迅速,凤翔镇重新反正之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立即也发檄文声讨黄巢,宣布反正归唐。紧接着,忠武镇、金商、奉国、忠国几镇也跟着宣布反正,关中的诸镇更是齐齐变换旗号。
城头一夜变幻大王旗!
李璟号令一出,各镇响应,纷纷反齐归唐。
郑畋乘热打铁,当月立即亲率凤翔军出兵关中外围的一些要点,那里尚驻有数万名驻防神策军与博野军。朝廷撤离关中后,这些军将跟当初潼关守军一样,顿失根本,粮草无继,郑畋将这几万人马全部收编,招入凤翔军中,顿时,京西重镇,本只有两州的凤翔军,一下子兵强马壮,成为关中诸藩镇之首,拥兵五万。
第772章 秦晋之好
河中镇。
魏晋时代称蒲阪,位于现代山西西南部,辖有河中府,绛州、慈州,晋州,隰州,共一座四州。河中镇拥有一府四州,是为重镇。其地位于唐朝的五京中的西京长安、东都洛阳和北都太原的中心,位置极为重要。特别是蒲阪,这里的蒲津更旬要道,联结关中与河东,甚至是关中长安入河东太原,然后可以出井陉,直入河北。
蒲阪大桥,更是潼关的北侧门。
河中居于三京中间,西南是长安,东南是洛阳,北上是太原,都相距不远。而且河中镇不但战略地位极重要,河中还拥有安邑和解县两大盐池,一直都是中原地区最大的食盐产地。在此时,两盐池每年光是向朝廷上缴的盐税就达到了近两百万贯。这对于此时朝廷每年只有千万贯左右收入的朝廷来说,两池盐利点到了差不多两成,这完全就是朝廷最后一只聚宝盆,金饭碗。
而在诸镇割据的晚唐此时,拥有着两池的河中镇,也因此富裕无比,堪比淮南相提。
而如果说凤翔镇是长安西边屏障,那么河中就堪称是长安的东北门户,而且无论是地盘还是富庶都远超凤翔。凤翔镇有凤翔府,是西京,河中镇虽然没有陪都,可河中府也是天子驻跸之一,拥有大唐十府之一。
河中镇如此重要,因此历任节帅一直都是朝廷委派文官担任节帅。不过河中军富裕,兵强马壮,也就因此难于兵骄将扈。稍有不满就兵变军乱,黄巢之乱后,天下震动,朝廷威望越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河中的着将领王重荣两次兵变,连续赶走了两任节帅,最后成为河中节帅。
为了稳固自己的帅位。王重荣在黄巢打入洛阳之后,立即就倒戈归附了黄巢。
不过王重荣投奔黄巢,也不过是为了借黄巢之势,以固自己的地位,却是没有真正打算给黄巢卖命的。不过黄巢本身就是盐贩子出身,哪能不知道河中两盐池的巨大经济利益?
对于王重荣,黄巢没怎么放在眼中。对于王重荣的归降。也并没有足够重视,反而是将河中镇当成了他的摇钱树。在洛阳称帝后,黄巢派往河中征税、征粮的使者络绎不绝,短短半年多,派去的使者就多达上千人之多。甚至还几次下旨,要王重荣率军队听调。
王重荣本来是想找黄巢借个势。可谁想却给自己找来了个祖宗。
这自然就是满意了,而原本在唐朝时就跋扈不已的河中军,如今在齐朝下,却要被如此压榨,底下的将士当然也极大不满。不过当时黄巢势大,东征西讨,甚至攻破潼关。占领长安,迫使得王重荣等河中将士也只得咬牙忍受,可心底还是后悔不已,对黄巢更是怨恨万分。
本来按晚唐惯例,河中镇做为北方重镇,处于防遏河北藩镇的前沿,他们是很少像朝廷缴纳税赋的,收上来的钱粮几乎都是用来供养本镇的军队。唯有两池盐利巨大。河中镇和朝廷分享盐利,朝廷拿的税,其实也不过是大家默认的分成比例而已。
可是现在,黄巢一改老规矩,把河中镇当成了摇钱树,这自然就是与整个河中镇军人集团为敌了。
到了晚唐之时,军人一生气。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只是先前还因黄巢势大,而强忍着。
现在,秦王诏令天下勤王,洛阳东面的康承诲、辛谠、于琄等都发檄文响应。紧接着关中的凤翔镇郑畋也响应了。然后是忠武镇的监军杨复光说明了节度使周岌也反正了,接下来,关中各镇等纷纷反齐,这下河中镇将士们积攒的怨气一下子爆发,立即斩杀了黄巢派到河中的所有官员使者,发檄文宣布响应秦王号令,反正归唐,誓讨伐黄贼。
远在长安的黄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顿时陷入了唐军的海洋之中。各镇俱反,只剩下了义军自己控制的那些州县。黄巢大怒,立即授自己的弟弟黄邺为行军元帅,率陕州兵马向河中发动讨伐。
河中兵马为了自己而战,这一次表现的十分勇猛,王重荣凭借着黄河之险,大破齐军黄邺所部,歼灭齐军三千余众,并缴获粮船四十余艘。这一战胜利,更加鼓舞了各镇的士气,纷纷态度强硬起来。
不过王重荣虽败了黄邺一阵,不过心里还是充满担忧。毕竟他先前两次兵变赶走两个节帅才上台,又后又反唐,眼下朝廷对他是什么态度还是两知。若是唐廷想要换掉他,或者黄巢不死心还要来攻打,他一人单打独斗,不免兵微将寡。不论是反唐还是反齐,他为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帅位。
王重荣之兄王重简道:“兄弟何不向燕京李璟求之,李璟如今不但是尚书令,天下兵马大元帅,而且还假黄钺,总领天五兵马。况且,李璟身为秦国王,且被天子尊称为皇叔,手上又拥有百万精兵,千员上将。地广粮足兵精,威望盖过天子。若是向李璟进献钱粮珍宝美女,得到李璟支持,兄弟还何愁河中镇节帅之位不稳?”
王重荣三弟王重盈出声反对道:“大哥所言差矣,所谓远水难救近火。李璟威高望重没错,手握精兵也没错。可两位哥哥难道没有发现,李璟此人成府极深,观他以往行事可知,此次他虽然高调召令天下兵马勤王讨贼,但某以为,李璟顶多也就是吆喝几声,他最多在旁边看热闹,却是不会真的发兵讨贼的。”
王重荣和王重简想了想,也觉得事情似乎真是如此。上次李璟都打到汴河东岸了,眼看着就要打到洛阳了。结果呢,这家伙反把宋曹诸州交给了辛谠于琄等人,他自己却回马一枪,直接杀到东南,和高骈猛干一架,抢了徐泗不止,还到淮南的濠楚寿三州给抢了。由此可见,什么勤王之类的,都不过是喊喊而已。李璟出手。明显是在抢地盘。现在李璟正在河北,哪会南下。
若投奔李璟,除了得个口头许诺,绝不会有其它帮助。
“那三弟有何良策?如今我们与黄巢隔河相对,黄巢有数十万大军,若他全力来攻,我们绝阻挡不了。”王重荣充满担忧。不反,他早晚得被黄巢给吸干了。可反了,他又没能力承受住黄巢报复的怒火。
王重盈微眯着眼,良久后咬牙道:“不如我们反守为攻,跟黄巢拼了。”
“兄弟这是什么胡话,若是我们能拼的过黄巢。兄弟我当初又何必委屈降贼?”王重荣摇着头道。
王重盈笑了笑,“二哥莫慌,听我把话说完,咱们也不是单独跟黄巢拼了。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干脆发信邀河东的郑从谠、昭义的李涿、雁门的李克用、大同的米海万、安庆、契必璋,振武的吴师泰,天德军的赫连铎。白义诚,以及夏绥的李思恭等一起反攻洛阳?郑畋连合关中各镇,要反攻长安,我们则可以邀约各部反攻洛阳。如此一来,我们便不用单独迎战黄巢,河东与陇上诸镇联合,如今黄巢军主力在长安,洛阳兵少。我等联合诸镇攻之,事情就算不成,那么我们也可解决黄巢来攻之急。若成,那么将来论功,以此之功,当可稳固二哥河中节帅之位矣。既如此,何须还舍近求远。找李璟乎?”
“三弟妙策。”王重荣赞叹道,这确实是个好计划。不管李璟是否真要讨伐黄巢,但李璟那号令一出,如今天下各镇响应。气势已成。郑畋已经联合了关中诸镇,以山南诸镇,要反攻长安。这个时候,他们联合河东与陇上诸镇,反攻洛阳,不说事情成功性很大,首先就能帮助解决黄巢即将来犯的危机。
王重简倒是有些担忧:“三弟的计划确实很好,不过有一点,若是我们要联合诸镇反攻洛阳。那么需要一个名望极高之人主持。二弟虽有心,但并无此号召力。想来,持李璟号令之余,还需要一个主持大局之人,我以为唯有河东节度使郑从谠可以。他既是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而且还是同平章事,况且与郑畋也都是同族,如今郑畋威望甚高,且郑从谠向来名声很好,威望很高。若由他出面联合各镇,事情定然能成。”
这句话虽然直白,但王重荣确实没法与郑从谠比声望,若王重荣来召集各镇,只怕其它各镇未必会卖面子。但如果是由郑从谠来召集,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郑从谠出身荥阳郑氏豪门,与郑畋又是同族,况且他还曾经统领诸镇平过代北之乱,就连李璟,当初也是郑从谠的副帅,这样的人物,登高一呼,确实效果会很好。
“这个没问题,我也不是争那虚名之人。”王重荣倒想的很开,若是能做成河东诸镇的盟主,自然是好。可他有自知之明,他这个节帅都是自己两次兵变刚当上的,且又降过黄巢,怎么可能做的了河东诸镇盟主。这次为的是保住帅位地盘,其它的一切可以考虑。
“我这就给李璟和郑从谠写信,提议联合出兵之事。”
王重盈提醒道:“若要想郑从谠同意召集各部出兵,关健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
“说服李克用出兵南下,否则,若李克用不出兵,只怕其它各镇都不会轻易出兵的。”王重盈解释道。河东各镇,几乎都与雁门镇李克用有过节,上次郑从谠本来已经要勤王南下,结果最后就因为李克用二次反唐,各镇为了自己老巢,勤王兵马立即就散了。若是李克用不南下,谁能安心留着李克用呆在后方,他们领兵南下呢?
王重荣兄弟皱眉,李克用这人,太过反复无常,难以捉摸。有过两次反唐前科,确实是一个无法让人相信的家伙。可除了联合各镇出兵洛阳,反守为攻,他们也想不出其它什么好办法来破解眼下的危局了。
“要说服李克用南下出兵,只怕也是不易。河东各镇固然是防范沙陀,然李克用现在处于各镇包围之中,虽然得天子封为晋王,称皇兄,可实际上他一样害怕各镇对他不利,尤其是现在李璟占了幽州,刚击败过沙陀之时。李克用也担心南下之后,李璟万一出兵雁门之事。”
“此事当速决之,不宜耽误太久,迟则恐怕夜长梦多,黄巢若是一发兵,我们就来不及了。”王重简道。
“不如由我亲自去一趟太原与雁门,面见郑从谠与李克用,详谈其中厉害,促成此事。顺便,我还可以去一趁幽州见一见李璟,不论如何,结交好李璟,还是很有必要的。”王重盈提议道。
王重荣捏着拳头,思忖良久,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道:“那此事就交全权给三弟了,我和大哥在家待你佳音。”
“放心吧大哥,我一定全力而为。”说着王重盈突然想起一事,“我听说李克用妻子无嫡子,只有一嫡女,年方数岁。大哥家阿珂今年也才十余岁,不如此次我趁机向李克用代珂儿提亲,订下李克用嫡女与珂儿为未婚妻。如此一来,我们河中与雁门镇两家就成秦晋之好。两家联姻之后,联盟关系稳固,我等以后与李克用兄弟相称,又是儿女亲家,两家互为守望相助,岂不更好?”
王重荣无子,因此兄长王重简的儿子王珂实际上是过继给王重荣的嗣子。若王珂与李克用嫡女订下婚事,那两家自然就成了联姻盟友,关系更加稳固。河中镇能得雁门镇为盟友,这是极好事一件。
王重荣点头:“李克用女年纪倒是小了点,不过若是因此能使河中雁门两家联盟,倒也值得。也罢,此事就这么说定,就交给三弟去办,想必,李克用也不会拒绝我们的提亲的,就是有些委屈了珂儿这孩子了。”
第773章 成都
陈敬瑄过去就是一个卖烧饼的,哪怕如今依靠着挥刀入宫成为皇帝阿父的大太监兄弟田令孜帮助,一跃而成为了西川节度使,可本质上他也依然是个卖烧饼的。
穿着紫袍,他笑起来依然如同当初许州卖烧饼的陈老二。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田令孜问他。
陈敬瑄笑着回道,“兄弟你还不知道吗?李璟发檄文号令天下各镇兵马勤王,讨伐黄贼。如今各方响应,凤翔镇郑畋已经斩杀伪齐使者,率凤翔军宣誓伐贼,关中山南诸镇已经俱以凤翔郑畋为盟主,准备反攻长安。而原本已经降齐的河中重镇王重荣,也已经斩杀伪齐使者归唐,并与贼军交战一次小胜,斩获数千。最新消息,王重荣已经奉李璟帅令,奉河东节度使郑从谠为首,联合河东陇上诸镇联军,准备收复洛阳。还有,洛阳南的金商、忠武、宣武、义成、天平诸镇也都发檄文准备联军伐齐,公推天平节度使于琄为河南联军盟主……”
田令孜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了兄弟的口水直飞,脸上不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越发阴沉。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陈敬瑄不解问道。
陈敬瑄早先得田令孜安排,早一步就到西川担任节度使,提前为田令孜安排好了一个退路。正是当初的安排,长安有变之时,田令孜才得以立即带着天子一路撤到西川。不过西川虽富,可也并非什么好地方。西川是与南诏边界前线,之前十几年一直与南诏大战,本来富裕的西川早就糜烂,盗贼遍地。这两年因南诏新王继位,双方都不堪久战,刚达成罢兵协议,才恢复点元气。可虽退到西川,但陈敬瑄和诸退到成都的官员们。依然十分担心黄巢会紧追不舍,直杀到西川来。
如今凤翔郑畋终于又反正归唐,并联结关中各镇讨伐黄巢,这是天大的好事,起码,短时间是不用担心黄巢会一举杀入西川了。更何况,天下各镇起兵勤王。若是能收复两京,那他们自然也就能早日回到长安了,再怎么样,长安也远比这边疆之地要强上无数倍。
“你懂什么!”田令孜长叹一声,他带天子撤入西川之后,日子也过的并不顺心。关中十五万神策军。真正退入到成都的不过数万人马,就算加上西川的军队,加起来也没几万人。这些日子,田令孜积极的招兵买马,重建神策军。田令孜也清楚如今朝堂局势败坏,以致于天子都心中都他不满。这越发的让他忧心起来,若手上再无兵权。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田令孜重建神策军,新建神策十军,每军十都,新建的兵马为一百都,每都千人,总共十万新军。田令孜请旨出任十军十二卫观军容使。只不过人是强征来了,但这些基本上都是新兵,既没有充足的训练。也没有经验丰富的军官,甚至连充足的器械都不齐。
而且十万人马,粮草军饷供应,让他愁的都白了头。
陈敬瑄起身给兄弟倒酒,屋中没有外人,书房中只有他和田令孜兄弟俩。桌上点着马灯,明亮透净。“难道这事还有什么内情?”
“当然!”田令孜猛灌了一大口葡萄酒。他很少饮酒,这几年来更有了一个新的习惯,喝酒只喝登州产的红葡萄酒。“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却没有看到事情的真正实质。兄弟啊。眼下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啊。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如今各镇是在响应谁的号令?是在响应李璟的号令。李璟是谁,那是咱的第一号大敌。今天李璟一个号令,就让天下各镇都响应讨伐黄巢。若他日他再下一道号令,说要清君侧,要杀咱,那时咱们怎么办?”
“兄弟你现在是天子阿父,李璟岂敢如此?”陈敬瑄惊讶道。
“有什么不敢的?天子阿父?那是过去,如今天子长大了,看咱家也不顺眼了。若非如今还得依靠咱们兄弟,只怕早容不下你我了。”田令孜叹声道。如今天子与他,已经是面和心不和。他早就心知,可却又能如何。
“再说,你看看现在关中、河东、河南三大联军,他们各自以谁为首?”
“关中联军以凤翔镇节帅郑畋为首,河东联军则以河东节帅郑从谠为首,河南联军则以于琄为首。再细说,其中如河东强镇王重荣、李克用以及代北诸胡部,还有河南的周岌、秦宗权、八都将等,你看看这些人,其中又有几个是咱们的人?”
“这些都不是咱的人啊。”田令孜又大灌了一口,腥红的酒液洒在他紫色的圆领官袍前襟。美味香醇的红酒早已经喝不出味来,大口大口的入喉,不再细细品味,如同喝水一般。
“郑畋和郑从谠,那都是荥阳郑氏,他们背后是谁?是咱宫中的老对手西门思恭这老不死的。还有这河南的于琄,那是李璟的老师,一直都是跟李璟一条船上的人,甚至就连代北的诸胡部,那也是站在李璟和于琄这边的。另外,那忠武分出来的秦宗权、周岌还有忠武八都将,他们是谁的人?某可是得到密报,他们这次反正,那不光光是因为李璟的号令,还因为杨复光从中大力活动,最后才说服原忠武诸将反正。他们都是杨复光这死太监的人,杨复光那是咱另一大对头杨复恭的兄弟。想当初,咱是联合了西门思恭,这才把杨复恭从第一太监位置上拱下来的,他岂会和咱一条心。另外,河东的沙陀李克用,他们一族早就是投靠了杨复恭杨复光兄弟的,而某听说,河中的王重荣,现在跟李克用暗中打的火热,不但称兄道弟,还打算结为儿女亲家。如此一来,王重荣,他也是杨复光的人。”
田令孜伸手捂嘴,轻声打了个酒嗝。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大,平时也只是小饮几杯,今天一时心中郁燥,多喝了点。不由的有些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田令孜外表看似还与往日般风光,其实他心底已经充满恐惧。
外有大敌李璟如日中天,内又有西门思恭、杨复恭、杨复光、张泰这几个太监对手势力渐强,羽翼渐丰,隐为合力对付他的势头。而最最让他恐惧的还是天子对他的态度,别看他此时顶着一连串的官衔。什么晋国公,十军十二卫观军容使,神策左军中尉、枢密院使等等官职。可若是天子怨恨他,他就终将是无根浮萍。
“兄弟啊!”田令孜半醉半醒的苦笑道,“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实情,眼下局势。黄巢一天占着长安还好,若各镇勤王兵马真的收复了两京,讨灭了黄巢,只怕那时就是你我兄弟授首之时啊。”
“那可怎么办啊?”陈敬瑄充满恐惧的道。刚过上好生活没几年,他还没有享受够呢。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掌控兵马,控制地盘。如今我们控制着西川。只要我们能好好经营这里,咱手上有兵有地盘,那个时候,就算万一有一天,真的天下都容不下我们兄弟了,起码,咱们还有一份自保之力。”
“兄弟,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陈敬瑄有些绝望的问。
“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来吧。”田令孜说完。一头栽倒在案上醉了过去。
成都的行宫之中,右监门大将军张泰快步入宫,“立即禀报陛下,某有天大喜事要立即禀报天子。”
侍卫叫醒李儇,从长安到成都,一路跋涉,加上放弃长安之事。让李儇心中不畅,结果到成都之后,李儇就一直不舒服,整日躺在床上。
张泰入内。行礼之后,立即兴奋的向天子禀报中原之事。
当听到李璟号令天下诸镇起兵勤王,讨伐黄巢后,诸镇响应,关中、河东、河南已经组织起三大联军,就连原来投靠黄巢的诸镇也纷纷反正之时,已经在床上躺了太久,消沉瘦了许多的天子李儇终于长出了一口中气,从床上兴奋的跳起,脸上充满了潮红,激动颤抖的喊道:“朕就知道,人心还没有背弃大唐,李卿终不负朕!盗贼授首之日不会太反了,收复两京,朕重返长安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李儇拉着张泰的手,让他仔细的将详情一一说明。
听完张泰的述说,李儇心中激动难平,一扫平日萎糜状态,手捏着拳头披着长袍在宫中激动的踱步。
“朕要下诏宣旨,嘉奖勤王将士,立即替朕拟诏,所有流内品级以下官兵,皆加勋三转,赏赐十千,绢十匹,……”
张泰一旁悄声提醒,“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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