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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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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还请师兄指教!”杨师厚一张黑脸,勉强挤出一些笑容来。
“我们虽是大帅门下,不过直接以兄弟称呼既可,我就你五弟,你称我大哥就好。来,我们俩先砌磋一下。”
镇国军营中大帐外,大帅新收两名门生的消息已经传遍合营,现在听到大帅的刘衙内要与新来的五衙内杨师厚交手,都纷纷前来围观。短短时间,就已经把这片空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足足有上千号人围在那里,大家交头接耳,都在打量着场中的杨师厚和站在一边观看的符存审。
不过这次比赛,大家明显都不看好杨师厚和符存审,刘寻早就加入了大帅门下,经历过多次战斗。他的一手槊法不但相当厉害,而且智谋更十分的出色。且特别是经过了泰戏关那一次,他带着二百骑兵前去援救李存孝,面对五千敌军却死战不退,对师弟可谓是有情有义。让所有的镇国节将士一提起这四衙内,都无不竖一根大拇指,四位衙内好样的,兄友弟恭,勇猛无双,不愧为大帅的门生。
现在新收两位门生,刘寻等人也许比较容易接受,可其它镇国军将士的这一关却不好接应。要让他们承认,就得让他们拿出本事来。
第一战,由刘寻对阵杨师厚,比的是马上骑战功夫。所有的人都认为杨师厚输定了,可符存却很坚定的认为,刘寻想要赢杨师厚并不容易。虽然他们在李罕之的手下,现在才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可并不是因为二人本事不济,而是因为李罕之眼光不行,不会用人而已。
杨师厚最善长的就是骑射,一杆长枪舞的出神入化。他策马横枪,目光打量着对面马上的刘寻。虽然他刚入镇国军李璟门下,可这些天,他已经听过不少人说起镇国军李璟手下的兵马,对于李璟的四个门生,大家自然也是讲的很多。特别是李存孝十八飞骑入敌营,刘寻二百骑血战泰戏关,王彦章和高思继有情有义兄弟并肩血战等等故事更是传的十分广泛。对于几个年纪比自己还小,可却已经打出一片极大名声的李璟四徒,他之前是羡慕和仰慕的。现在,他也成了李璟门生之一。刘寻四师兄弟之间的情谊让他羡慕,他也很想加入其中。
刘寻长槊横平,大喝一声:“来吧,五弟,展露你的真功夫,让大家好好瞧瞧!”说罢,双腿一夹马腹,猛的向杨师厚冲去。
杨师厚抿着嘴唇,并不说话,一张黑脸膛显得十分的严肃。他也加快了马速,战马如风驰电挚,手中的丈二红枪顿时如一条蛟龙活了过来,抖起一片枪花,向着刘寻直刺而去。
这一枪出手,顿时让场外观看的许多将领都不由的眼前一亮,频频点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镇国军中用枪的将领不少,杨师厚的这一枪发出,有一股极强的气势,让远在场外的他们都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一枪的威势。
李存孝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杨师厚居然如此厉害,他转身对王彦章道:“二哥,你以为五哥的枪法如何?”
王彦章轻笑一声:“我虽然是用枪,但其实铁枪使的是棒法,说到枪,咱们几兄弟真正用枪行家是三哥。”
高思继很直接的回道:“六哥的枪法确实很不错,大有名家风范。不过他的枪与我的枪法也有不同,我这是北枪套路,六哥的枪法好像是南枪枪法。大哥用槊,六哥用枪,两人的造诣都极高,虽然武器不同,但到了这等境界,其实不过是一法通百法通。两人都长于技巧,应当分不出输赢。不过如果六哥碰上二哥和四哥你们这样的力量型对手,只怕他就要吃很大亏。”
“嘿嘿!”李存孝有些得意的嘿嘿一笑,他的绝招就是一力降十会,仗着天生的神力,一般都能压制对手。
王彦章点了点头,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刘寻和杨师厚肯定能分出个胜负的,但现在,两人既然是同门切磋,最后肯定会是平手。
杨师厚的马速越来越快,二马将要交错而过之时,他大喝一声,整个人气势大增,手中长枪发动雷霆一击,向刘寻刺去。
“来的好!”刘寻打的畅快,手中长槊直接变刺为拍,槊锋砸中枪头,刘寻顺势一扫,长槊顺着枪杆滑向杨师厚,直接将他的长枪压下。
二马一错而过。
随后场上杨师厚和刘寻都是放声大笑,两人却并没有马上调头,只是缓缓的勒马转身,相视大千千万万。
场边很多士兵看的不解:“打的正痛快,怎么不打了?”
旁边有人解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两人看似没打几下,但实际上已经把各自的本事都展露一遍了。两人又不是生死斗,这便是点到为止了。”
“多谢大哥指教!”杨师厚也打的痛快,在马上抱拳道。
刘寻笑道:“不错,五弟的枪有名将风范,比我预料中的强多了。”
两人来到李璟面前下马回复,监军使张承业笑着问,“二位少将军哪位胜了?”
刘寻道:“我们都没有败,打了个平分秋色!”
“好,打的很精彩,天雄的武艺让本帅都大为惊讶,很好。本帅赏赐你们二人每人黄金百两,以示嘉奖。”
二人谢过李璟,随后符存和王彦章比试。
王彦章直接提了两把铁枪上阵,没敢小看这位六哥。而符审依然是那副平静的面容,跨坐马上,提着一把足有九斤重的五尺双手大剑,这把剑是刚得到的李璟亲赐,剑名龙王破山剑,镔铁打造,五尺长,双手双刃大剑。剑刃上是如雪花一样层层叠叠的纹样。在剑格上,还有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镶嵌,剑鞘更是镶金嵌玉。这把剑价值连城,削铁如泥。
王彦章双手执枪,一手一枪。二人没有多说客套话,直接开打。有了杨师厚之前的精彩表现,符存如预料中的一样优秀,但却已经不让大家太过惊讶了。
符存一把长剑在手,削、截、刺三招运用的出神入化。
符家好歹也是将门世家,虽然自小家道中落,可符存还是从小就练剑的,一把家传的大铁剑和一本家传剑谱,他练的熟透无比。眼下又得李璟所赐宝剑,更是如虎添翼,打了二三十个回合,王铁章就不肯打了。
虽然两人用的都是重兵器,但符存审的宝剑且重且锐,两人兵器每次交加,王彦章心爱的铁枪都会留下一道痕迹。
“不打了,不打了,六弟好本事,哥哥服了。”
李璟大笑,照样赏赐了二人各黄金百两。
李存孝看的手痒,也要下场比试,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力大无比,因此单打独斗没人愿意和他打。最后李璟让符存和杨师厚连手对阵李存孝,两人一开始被李存孝压制,但打到一百回合后,李存孝渐力气有些不支,二人这时反攻,李存孝便只能防守,最后李璟判三人平手,也给李存孝赏了一百两黄金。
围观的诸将看的心痒难耐,这时看打一场就有一百两黄金,都有些心动。
李璟见此,干脆就在军营门口设立了一个大擂台,让手下六门徒轮流做擂主,规定,只要上台打擂,且能够战胜任意一名擂主的,就能获得黄金百两的赏赐,这个告示一出,立即引得八镇三部落军将们心动不已。一百两黄金,价值一千匹绢或者八百贯钱,不算小数了。一个边军戍兵的年俸才二十四贯钱而已。八百贯,一辈子都不一定赚的到。
擂台摆起来的第一天,就有无数的人报名参加。
不过第一天过去,连在六将手下坚持二十招的都少有,更无一人打赢六将。
第二天开始,普通的小兵已经不敢上了,这个时候更多的则是其余七镇的将校们前来打擂。眼下兵马还未准备出兵,大家闲在营中,有这样的热闹自然是要参加的。
特别是这场擂打到现在,已经俨然有些意气相争了。八镇兵马汇聚,现在各镇风头完全被镇国军给盖住了。各镇都有兵马想来打李璟的六个门生打趴下,既赢一笔赏钱,又赚一个面子。
只可惜,连续打了三天年擂,却连一个能赢的也没有。军中也不是没有猛将,但那些将领基本上都居于高位,刘寻他们六个人现在,都只是一个侍卫小兵。那些将领前来挑战的话,直接就已经弱了一半了。打赢了,一个将军赢了小兵也没什么面子,如果输了,那就更丢脸了。反正一百两金子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太多。
普通的小兵校尉们打不过,厉害的大将们又不肯前来打,结果镇国军的这个摆台连摆了七天,最后无一人打赢擂主,终于没有人再来了。
李璟便也让人撤了擂台,又重赏了六个门生一回。
经此摆擂过后,镇国军在八镇三部之中,威名更盛。
河阳节度使李涿也早听到李璟用一匹千里把从他手下诸葛爽那里换走了两个小队头后,居然把二人收做了门生。一开始,他还觉得李璟这行为有些奇怪。等后来镇国军摆擂之后,他也暗自前去观看了李璟用一马换去的两个河阳军部下。等看到二人在台上威风无比,无人可逆其锋之后,这才知道了这二人的厉害。
心中既疑惑李璟是如何一眼就看出了这二人的本事,又一边气愤自己的手下居然把两个如此厉害的手下被一匹马就换走了。诸葛爽现在也很后悔,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他怎么没想到,无赖李罕之的手下,竟然还藏了两只猛虎。本来这应当是自己的麾下猛将,可现在,一时不察,却被自己拿二人只换了一匹马回来。
有心反悔,可是现在那二人已经成了李璟的门生,就算他厚脸皮把二人要回来,估计二人也是不会愿意再归于他麾下了。无奈之余,诸葛爽只得叹气连连,后悔不已。
而最不爽的还是李罕之,自己手下的两员猛将被一匹马换走了,干脆的是这匹马还没有落到自己的手里。人也没了,马也没得到,这才是真正的不爽。见镇国军那边如此红火,他心里都暗自萌发了要投向李璟的念头。
第419章 风雪入朔州
时间已经进入十二月十五日,河东天降大雪,雪积二尺之深,天地之间成为一片白茫茫。
镇国军大营在卯时一到,准时的吹响了起床号角,然后是各营的教练使吹响哨声。起床到集合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时间一到,便开始擂鼓点卯。
三通鼓响过后,未到者,即将处以严惩。按花名册点卯过后,各营开始早操,先是进行负重跑步十公里,然后回营进行方阵演练,接着是各种武器的训练。然后差不多也就到了早饭时间,开饭。
八镇三部六万大军驻扎于天门关前,大营连绵二十里。李璟的镇国军虽然只有五千人在此,但另外还有一万九千兵马,也是直接隶属于李璟的。对于这些兵马,李璟并没有放任不管,而是同样的严格要求,一律按照镇国军的模式管理。
早上点卯出操,都得严格遵守。
起床号一响,李璟便很准时的立即起床,穿戴梳洗之后,也牵上了一匹战马先赶往校场进行点卯检阅。一开始高文顺的云州兵有些人不愿意如时点卯出操,李璟先是让都虞侯向他们宣布了军规,第一次只是口头警告,书面记录一次。等到第三次之时,李璟直接将那些人押到点兵台上,亲自拔剑斩了那十一名云州兵的人头。并传首全营,一时各军震动,再不敢无视李璟的军规了。
虽然这几部人马的将领都已经获封各州刺史,但是现在,他们依然还在诏讨军中,依然还是李璟的部下。
有李璟的镇国军做榜样,郑从谠和于琄也从李璟这里要了一份镇国军的出操训练规章拿去仿效。从那时起,每天早上镇国军的起床哨一想,其余各军也便开始一起响起起床哨,然后是点卯出操。于琄和郑从谠他们甚至干脆把李璟的早操内容给全盘端过去了,负重跑步,军阵演练,然后才是个人武艺练习。
李璟到达校场点将台上时,第一通鼓声才刚刚想起,校场上的雪已经有值勤的士兵们给打扫干净了。第二通鼓响起的时候,镇国军的兵马已经基本上都到齐了。
两万四千兵马,分成了数部点卯,镇国军这边五千人分开,另外其它各部也都是按照各将的兵马分开。镇国军的校场上,五千士兵一个未缺,全都到齐。茫茫雪地上,镇国军的将士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全都换装上了崭新的冬装。虽然这个时候西域那边已经有棉花传到了河西、关中一带,但是如中原一带,棉花现在还只是一种观赏植物。李璟虽然已经在辽东开始种植棉花,但是还只是初始阶段,棉花收获使用还遥遥无期。
要避寒,百姓们还只是穿着夹袄,没钱的普通百姓衣服里面塞一些干草,有钱点的弄些鸟毛鸭毛,再富贵的则穿的是各种皮毛。镇国军的士兵的冬装,李璟下了一番本钱。每个人都有三套冬装军服,每套包括内衣、衬衣、以及夹袄、套袍,最保暖的是,每人都发了一件皮袄,和一件大披风,并且每人还发有皮手套,皮帽子。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相同的,这三套装备下来,也是花费不菲的。不过李璟没有小气,不但每人都有,而且一人准备了三套。
这样的大雪天,镇国军每人还发了一套用毛皮缝制的毛毯。天再冷,底下的军士们也都不惧。而且由于有肉食和蔬菜罐头的供应,这个冬天虽然是在旷野里过的,但大家都没有出现冻死冻伤的情况。
不过其它各军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各军镇出兵在外,后勤补给运输本就不便。大家都指望着郑从谠给大家补给,但是河东虽然说富裕,可这些年光兵变了,你杀我来我杀你,好不容易郑从谠现在带领下,情况好了一些,可这么多兵马驻守在这里,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不但人吃马嚼,而且还得发饷,动不动隔三差五的还得发赏。
郑从谠现在是头发都白了大半,好在李璟的镇国军到来后,两万多人没有要过他供应粮草,帮他减轻了许多负担。
不过到现在,招讨各军兵马,却有许多都没有足够的冬装,将士们在这样的天气里,连营门都出不去了。
李璟刚刚遛马回来,张宏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张宏穿了一件貂皮袍子,外面还披了一件熊皮大氅,脚上一双厚厚的虎皮靴子,脖子上还吊着一对大皮手套子,头上戴了一顶熊皮帽子。整个人臃肿了一大圈,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出来觅食的大狗熊。
一见到李璟,张宏就不由的叹苦:“河东这地方怎么这么冷,咱们登州可没这么冷。”
登州那是沿海,自然不会这么冷,这里可是靠近着塞外,塞上的风不停的往这里吹,自然就冷了。
“今天郑相公找我,意思是现在诸镇兵马在此,冬装筹备不齐,想让我们帮忙解决。”张宏皱着眉头道。
李璟让侍卫升起了铁皮煤球炉子,煤是在河东挖的,铁皮煤炉子也是直接在河东用那些抓获的胡人们建工坊打造的。烧煤球虽然味道不好闻,可比烧炭却是便宜划算多了。
李璟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的白气:“老师于公昨天也找到我,希望我们能帮他麾下的振武军解决一下冬装问题。另外,现在归属我们指挥的那一万九千人马,也都等着我们帮忙解决呢。”
张宏皱眉跳脚,“这怎么都还赖上我们了,咱们又不是神仙,哪还会变不成。联军除了我们这五千人马,这里还足有四万兵马呢,难不成,还都要指望我们不成。”
“谁叫这些军队里,就咱们镇东军每天有肉吃,还都崭新的冬装呢。”李璟也是叹了口气。自诸镇汇合之后,郑从谠似乎就没有进攻的意思,长安那边几次来催他进攻,可郑从谠一直推脱说钱粮物资不齐,拒绝出兵。李璟也找郑从谠说过几次,可郑从谠却认为眼下局势,对付李克用那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
他们的日子难过,沙陀人的日子更难过。这一冬熬下来,沙陀人得减少两成以上。
虽然李璟也比较认同这个计划,可李璟却是不愿意一直跟他们耗在这里的。李璟甚至有想过,反正进行的赏赐都已经下来了,后面这场仗看似没什么了,其实最后的这场才是最难打的一仗,自己要不要直接率兵回登州呢。
李璟刚把冰冷的手给烤暖,郑从谠就派人来召李璟前去中军大营议事。
赶到大营,只见诸镇将领居然全在。郑从谠一见到李璟,就笑容十分亲切的过来拉着他的手到上座。
“这可是郑相公之位,我李璟有何德何能,岂能居之,千万使不得。”
“这个位置现在只有你能坐了,季玉将军这回可千万要帮大家一个忙啊。”郑从谠笑容里有些无奈。
李璟坚持拒绝:“有什么话大帅直说既可。”
见李璟坚持,郑从谠也就罢了,自己做回去,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还不是这粮食和将士们的冬装问题。现在这天气,大雪封城,道路更是封堵,现在不断将士们的冬装无法解决,就是我们的粮草也快要断了。”郑从谠知道李璟先前扫荡蔚州四州之时,搜集囤积了不少的粮食。但想要从李璟口中夺食,却是不容易的。李璟虽是个副使,可手中兵强马壮,他这个正使也没什么好办法的。
李璟有些为难,自己当初也是预料到从登州运粮到晋中困难,才会在幽州勒索抢夺了一批粮食,又在代北掠夺囤积了一批。要让他把这些粮食拿出来,李璟可不愿意。至于冬装,那就更不可能了。
郑从谠见李璟不肯开口,皱眉大感为难。最后求助似的望向于琄,于琄开口道:“眼前各冲确实困难,季玉如果你能帮上忙,还请施以援手。”
话毕,于琄又道:“当然,也不白要你的粮食和衣物,你可以按物定价,由诸军直接出钱即可。”
听到这话,李璟倒是眼前一亮:“大家能拿的出钱来吗?”
郑从谠尴尬的笑了一下:“现在大家手上自然没什么钱,不过大家可以先凑一凑,剩下不足的可以先打张欠条。等我们扫平朔州叛军之后,所有的缴获可以都折算给你抵充。”
听到原来是这个办法,李璟笑了笑。想了片刻之后,李璟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实在是,他也不能不答应,要不然,这七镇兵马就全都得罪了。“我可以答应,粮食我可以马上调拔一批过来,有罐头和粟米高粱等,勉强可以应付的过去。不过冬装这些,得需要些时间。”
李璟两万镇国军每人都发了三套,如果每人先拿出两套来救急,四万联军的冬装问题可以勉强解决。
“大帅,我还是那句话,这样耗下去,最先吃不消的还是我们。我以为,等粮草冬装到达后,我们可以冒风雨围剿朔州。要不然,撑的了一时,我只怕我们坚持不了长久。最起码,如果开春之前,战斗无法结束,我镇国军是得回师登州的。辽南数次发来急报,说契丹已经击败了积利州高句丽人,他们已经威胁到了镇国军的属地,我们不得不回去。”
听到李璟这近似要挟的话,郑从谠有些不满,可最后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诸将已经出兵半年,拖的太久别说李璟要走,其它诸镇也可能要走。他们一走,到时光河东和振武这两路兵马,根本很对付的了沙陀人。
“好,李镇国先把粮食物冬装给解决,然后,我们合兵出击,一举剿灭沙陀叛军!”郑从谠目光直盯着李璟道。
李璟知道他的意思是得自己先把粮食和冬装问题解决了才肯出兵,对此李璟只是一笑,“那就这样定了!”
这一战必须得打,李璟不想一直拖在这里,他所说的辽东契丹和高句丽的事情也是真的。另外一方面,他刚刚接到的最新一封老师崔芸彦的信中,崔芸卿向他提到眼下王敬武已经和草贼联手了,王敬武据齐州,王仙芝、黄巢据济州,他们声势大振,淄青的剿匪大军由康承诲几次率军进击,都是劳而无功。现在宋威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崔芸卿已经向宋威提议调李璟的镇国军前去平乱。崔芸卿还不知道李璟已经升任镇国军节度使,登州也从淄青镇给划出来了。
不管如何,李璟现在在代北再怎么折腾,这块地盘也吞不下去,与其如此,不如趁现在目的基本达到,早点回到登州、辽南。至于郑从谠的要求,李璟也并不觉得自己就完全吃亏。各军欠下的帐,到时只要击败了李克用父子,这些都是能收回来的。
散会之后,李璟立即让张宏开始负责调集他们囤积的粮草到太原,并且将将士们的另两套冬装先集中起来分给其它各镇兵马。
“这一仗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划算,现在我们暂时吃点亏,等回头都能收回来的,我的目标还是在开春之前,就要结束这场战斗,返回家中。”
得了李璟的指示,张宏也就不再说其它的,开始全力调集这些粮食和衣物。
到十二月底,郑从谠已经收到了李璟调来的衣物和粮食,联军的衣物和粮食问题全部解决了。
大年三十,全军在军营中过了一个热闹的年,酒肉赏赐。
第二天一大早,大年初一,郑从谠终于下令全军趁着新年的这个时间,全军开拔,向朔州前进。
这次八镇兵马,在李璟的建议下分成了两路。第一路,由郑从谠亲自率领,由河东军、振武军、天德军、夏绥军、河阳军、忠武军、义成军七镇共四万兵马从忻州直攻朔岚边境上的摭虏军城,然后从楼烦关入朔州攻新城。
另一路则由李璟率本部五千骑兵,加上三部蕃军九千骑兵,加上高氏兄弟以及傅氏兄弟的那一万步兵同样入忻州,然后进入代州,取雁门关。
另外李璟的另一部兵马,则从云州南下,直攻朔云二州边境上的黄花岗。
三路兵马八万大军,最终的目标就是朔州的金城。三军将最后在金城汇合,一举歼灭李国昌父子。
第420章 大破楼烦关
咸通十五年,也是乾符元年。在十一月五日冬至,群臣上僖宗尊号曰“圣神聪睿仁哲孝皇帝”,改元乾符。去年既是咸通十五年,也是乾符元年。元旦一过,转眼已经便是乾符二年。
李璟感觉时间飞快,可朔州的李克用却觉得这段时间度日如年。
这场战斗已经完全的偏离了他们父子的掌控,他们此时就犹如坐在一架正不断滑向深渊的马车,明知道即将掉入深渊,可却无力阻击。经历了这连续的战斗,李克用此时身上多了许多沉稳,性子也不再那样的桀骜跳脱。当初他瞧不起李唐,觉得这只是已经病入膏荒的病虎。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也许李唐确实要不行,那些藩镇也确实没多少是真正效忠朝廷的。但是,沙陀人却还没有能力挑战他,那些藩镇们依然还愿意为李唐出兵。
他有些后悔,早要是能听从妻子的话就好了。
风雪越发的大了,李克用却如雕像一样的站在雁门关上。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他现在忧心忡忡。原本他与妻子商量好,他渡河去接应父亲,妻子准备收拾人马去塞外。可惜振武军的反戈,让他愤怒失去理智。而随后全歼振武军,又让他一时心中侥幸,以为能凭沙陀骑兵的勇武再打几个胜仗,便能改变当前局势。他确实连战连捷。
骆驼堰一战,歼灭振武军六千人马。洪谷一战,再灭四千唐军。唐林一战,再歼昭义军八千人马,并击杀昭义节度使李钧。三战三捷,转战千里,沙陀人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可以称之为天下最强骑兵。
可为什么连打胜仗,局势反而越加的不妙了呢?
他派去云州增援的高文顺、高文集兄弟,本来是他安排帮助守卫云州,保住他退往塞外的通道。守住云州,便进可攻,退可守。可高文顺兄弟一到云州就投降了李璟。就连世代跟随他们的萨葛与安庆二部,都阵前倒戈。他的令军使,傅文达也跟他兄弟傅文通率军投降了,云州的数路兵马,最后只有叔父沙陀都督李友金逃了回来。
这个打击极其的巨大,甚至让李国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下子病倒了。
云州丢了,他们退往草原的后路也断了。
李璟的一万大军扼守住了云州,另外五千大军扼守住了蔚州。通往塞外的道路就三条,从云州过白道翻越阴山,或者走蔚州从军都陉入塞,要么去振武,从单于都护府出塞,可现在这三条路全被堵住了。
他灭掉了昭义军,可朝廷却又集中了八镇兵马汇集起来。甚至连以往他们沙陀人从来都看不起的赫连部、拓跋部、契必部、萨葛部、安庆部五部兵马,居然也敢跟着朝廷兵马前来攻打他们。
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个冬天真冷,李克用感觉浑身发冷,取下腰间的羊皮酒袋,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的马奶酒,一阵火势自腹中升起,整个人要好了许多。
刚回到温暖的镇将府中,刘氏立即为他解下披风,将他那双冰冷的手捧在手上。
“我们不能继续呆在朔州了,大雪纷飞,我们的粮草虽然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冬衣却不够。”刘氏劝李克用立即趁机出塞。“眼下天降大雪,朝廷兵马这时出兵的可能不大,我们正好趁机打通一条出塞的通道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不到开春,我朔州的百姓都要冻死的差不多了。而且到了那时,朝廷的各种兵马攻过来,我们也打不过他们。”
李克用沉默。
许久才道:“阿耶现在病重不起,这个时候哪能冒雪出塞。”
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不战而逃。他手下还有一万精锐骑兵,另外还有招募的各族兵马两万人。有三万人马在手,李克用心中还想一战。朔州是沙陀人的大本营,虽然丢了其它各州,可是楼烦、雁门两座入朔的雄关还在他手上。而且在朔州沙陀人的大本营金城外围,还有三岗四镇,建有坚固堡垒要塞,驻有重兵。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把所有的沙陀人给武装起来。
“沙陀战士最强的是骑兵!”刘氏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李克用想法的不切实际处,“我们长于骑兵机动,打防守战,守城战,这不是我们的长项。再坚固的堡垒,也有攻破的时候。”
现在已经到了沙陀人生死存亡之时,甚至不比六十年前朱邪尽忠受尽吐蕃欺压,毅然决定回归大唐时的那一次。
“撤吧,当年我沙陀人从河西撤到大唐,三千里转战,一路被吐蕃人包抄堵截,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族人,可最后不还是逃出来了。现在情况好比当年,留下来,就算你能再打几次胜仗又如何,最后我们还是拼不过唐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氏已经看的很清楚,一两场胜仗,已经无力改变局势了。唐朝现在占有如此优势,根本就不会有缓和的机会。
“容我再考虑考虑!”李克用心头一阵阵发堵。
乾符二年正月初八,郑从谠亲率七镇四万兵马到达楼烦关下三十里,而楼烦的守军却还困在风雪围住的关中,根本毫不知情。楼烦关与雁门关都是朔州南面的门户。雁门在代州西北,楼烦在岚州东北,不过相距却并不是太远。李克用亲率五千骑兵驻守雁门关,另外雁门关和楼烦关各驻步兵五千。
到达关下之后,郑从谠并没有立即下达进攻的命令。为了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出发前他就已经与李璟约定,三路兵马将在正月初十,同一天发起进攻,以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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