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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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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倒下的人太多了,路边到处都是这样的尸体,隔一段便能看到一个。

莲花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胃里传来一阵阵的饿痛感,她觉得整个胃里都是酸酸的。要不是手中的这根棍子,她几次都差点昏倒在了烂泥路上。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莲花将披散的头发又往上撩了撩,露出一张满是污迹的脸来。看轮廓,这是一张鹅长脸蛋,形状很好,如果不是面上的污泥摭住了本来的面目,她定是个漂亮的女子。身体有些瘦弱,大部份掩盖在一件用大片的树叶串起的简陋雨衣下面。

但隐约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个年青的少女,头上的发髻表明,这应当是一个十五六岁,还未出阁的姑娘。不知为何,却独自一人跟在在道路上的人群行进者。

“不远了,我们刚刚过了泰山,沿着这条汶水,一直往东走,便能到达青州。到了青州再往东,过了莱州就是登州了。”旁边一个比莲花儿看起来还要小一些的少年说道。少年穿着一些粗布衣,头上的黑发随意的挽了个髻,插了一个木棍儿,连个布巾也没有。泥泞的地上,他干脆将单薄的大口裤挽起,用缚胯扎紧在膝上。一双草鞋断了第带,他便干脆把草鞋脱下来拴在腰间的那条布带上。直接打着一双赤脚,在泥泞里行走。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长的小牛犊着一样的粗壮,全身破烂,可背上还背着一个长条布袋,里面装着两根长枪似的物件。那是莲花儿猜的,那少年对背上的布包异常宝贵,不论走到哪都从没有解开过,而且他从不曾取下打开过。莲花只能根据那形状,猜测里面可能装的是两把长枪。但看那布包的系带深深的勒在少年的肩上,却又似乎是两件很重的东西。

“登州真的有大家说的那么好,到了登州就能吃饱饭,再不用挨饿?”莲花儿又问。

“听说是这样,先前我们寿张县就有人逃荒去了登州,那还是去年的事情了。后来听说他们一家就留在了那里,五月里的时候,那家的男人回来一趟,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绫罗绸缎回来。回来时,还带了几辆大车回来,车上全是装的粮食和布匹,那男人小时本是个孤儿,打小吃百家姓长大,后来娶了同村的姑娘生子。去年灾荒时,过不下去,说是要去登州寻一位早年嫁过去的姨母,哪知,到了登州后,竟然得一位将军招募为兵,后来跟着那将军上过战场打过几阵,竟然立下不小的军功,成了一名队头。他这次回来,便是衣锦回乡,给同村的人送了很多粮食布匹,然后把他的丈人一家又接到登州去了。前些时间,听他的丈人给寿张的亲戚写信,说起登州现在种种好,让他们都去登州。”

少年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充满明亮,那是一种向往。

莲花儿听这少年说话的时候,出口不凡,很有文气,不由有更加的刮目相看。她本是郓州一个大户家的丫环,平时侍候的主家小娘子也是请门请了西席先生的,她跟在一旁,也是认得一些文字,晓得些算术。也许这少年家中曾经也是官宦之家,只是可能家道中落了吧,莲花猜想。

两人是在兖州的半路上相识的,当时莲花儿在路上跟主家的马车走散,正无助孤独的如同一只可怜的流浪小狗。少年当时抓到了一条蛇,正用一只破瓦罐准备炖了那条蛇,可却怎么也生不着火。那混漉漉的树枝不但没着起来,反而弄起大量的烟,呛的那个破庙里的少年不得不逃了出来,然后他们就相遇了。

少年见到莲花的时候,她还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一尘不染,可却梨花带雨。少年当时就不由的一震,愣愣的问了句:“你会烧火做饭么?”

少女被少年那憨厚的样子打动,便停止了无助的哭泣,跟着她入破庙中,然后帮他把那锅蛇汤烧好了。烧火时,少年只是坐在旁边傻傻的看着,不时的偷偷打量着她。

两人分享了那锅蛇羹,虽然没有调料,可两人却吃的很开心。

少年得知少女也是郓州寿张的同乡,不由的更加亲切。少女本来要跟家主去青州投亲戚避难,哪知半路上却给走丢了。“我要去登州,正好路过青州,你要是相信我,可以跟着我一起走,我先送你去青州。”少年当时这样说了一句,莲花当时没有半点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她就是觉得这个少年值得相信。

两人一路从兖州到达了淄州的边境,只要穿过淄州,就是青州了。

呆的时间久了,两人之间都有些特殊起来。

每晚天黑时,莲花都会在他身旁睡觉,一开始两人离的很远,顾忌男女有别,可后来,莲花儿越离越近。有一天他半夜醒来,竟然发觉她偎着自己,胳膊紧抱着他的腰。当时,他躺在那里倾听着她的呼吸,许久许久,最后他抑制住自己股间的冲动。他告诉自己,自己应当是个君子,眼下这个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更不能有什么非份之想。

后来,他将一直随身不离的那个布袋放在两人中间,无声的做着隔离。柳下惠能做怀不乱,但他却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那布袋里,是他从不曾离开过片刻的两把铁枪。他相信,看到这两把铁枪,他就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莲花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乌亮乌亮的,少年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特别是她的皮肤很白,身体有些瘦削,可却很苗条。特别是该大的地方绝对不会小,胸脯饱胀,在瘦削的身材下显得更加的诱人。而她的腰很细,似乎他只要一伸手,双手可握住。好几次,他都有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握住莲花那盈盈一握的柳腰。

前几日,有一个撑着拐棍的私塾先生也曾跟他们同路过几天,后来一天晚上睡下,第二天却再也没醒来。他们在一起时,有一天那老先生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欢这姑娘,可为何却又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他吞吞吐吐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话:“何以家为?”

老先生惊讶的望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是长长的叹惜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第二天,老人再也没有醒来,他也永远无法知道老人当时想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又是一个长夜降临,他们的运气不错,在路边的一座山脚下,有一座已经倾倒的庙宇,看那样子,这庙宇似乎就是毁在武宗灭佛的时候。不过对于那些路过的难民们来说,不管是天子还是神佛,此时都是极为遥远的事情。能在这糟糕的天气之中,有一座摭雨的破庙,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少年带着莲花也在破庙中找到了一个角落,他们找来了一点枝叶和破庙中的一张旧桌子拆开烧了一堆火,火光的温柔让他们感觉舒适了许多,甚至暂时的带走了饥饿产生的难受。

两人如以往一样的靠在一起,一如以往,少年将他的枪袋放在了二人之间。一天的疲惫袭来,他们很快的入眠。

“啊!”莲花的一声尖叫将少年惊醒。借着庙中昏暗的火光,他看见有四个一脸凶相的壮汉正向莲花儿逼近,一脸的淫邪之色。

少年一把将莲花儿拉到了身后,怒视着那四个男人。

“小兔崽子,这没你什么事情,识相的就把那姑娘交出来,等爷爷们玩过了后也赏你玩一玩。要是不识相,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一个恶狠狠道:“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把这小子打晕了了事,等咱们玩过了这小娘子,正好把这小子拿火烤了。看这小子挺壮实的,正好够咱们大吃一顿。他娘的,这一路上,人都快饿瘪了。”

破庙里,除了他们之外,另外还有大约几十个难民,但是此时眼见这等事情发生,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反而在那几个人说要杀了少年烤肉吃的时候,竟然有几个人的目光中透露着期望。

少年捡起地上的枪袋在手,对着这几个恶人冷冷的道:“我有两把枪,一把叫破阵霸王枪,一把叫猛虎啸牙枪。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是愿意死在破阵霸王枪下,还是死在猛虎啸牙枪下?”

少年的目光冰冷而无情,与对待莲花时截然相反。看着这几个恶人,他已经在心里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哈哈哈!小子,吹牛也不看看对象,在我们面前,你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你若是现在乖乖的向我们跪下,磕三十个响头,并且从我们胯下钻过去,或许我们能饶你小子一命。要是爷爷们心情好,一会我们吃肉,你还能喝汤”

话还未说完,只见突然一阵残影闪过,呼呼几声,然后那个装汉的话就戛然而止。

庙中突然一片寂静无声,这时众人才看到少年向后退了几步。可仔细看,才发现他退后几步依然站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众人才明白,刚才竟然谁也没有看清他竟然前进了几步。

少年脸上依然是冰冷的表情,他退到原来的位置,转过身,将一脸惊慌,面色苍白的莲花一把拉到了近前,将她的整个人拥入怀中,并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脸前。

莲花儿心中一片混乱,依偎在少年的胸口,听着那略带些急促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脏却跳的更快更猛烈。

庙中的其它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何,那四人恶人怎么突然都不说话,而且还如泥像一样的站在那里。就在众人依然迷茫不解之时,刚才说话的那个恶人突然仰后就倒,整个人砰的一声仰面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紧接着,又是砰砰砰三声,另外三个恶人也先后倒下,都是仰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有眼尖靠的近的人,才突然发现,原来四个人的眉心,全都有一个小小的红点。那点猩红,正是慢慢渗透出来的血液。刚刚那个少年,竟然瞬间刺破了四人的眉心,不但连杀四人,而且还是让他们连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大骇,这时凝神望去,才看到,原本那个少年的手中,此时竟然多了一匹浑身漆黑的大铁枪,也不知道这把枪究竟是那破阵霸王枪,还是猛虎啸牙枪。

但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刚才那少年问的那句,竟然是真的。

感受到庙中人投落身上的目光,少年转眼虎目一扫,顿时让那些本还打算恶人吃肉,他们喝汤的难民们惊骇莫明,当即磕头如捣蒜,大叫求饶。

“滚!”少年冷哼一声。

庙中一群人屁滚尿流,争相逃命。有一个胆大一些的汉子,衣着不凡,似乎是个官宦子弟,他逃到门口时停下,隔着远远的问道:“还不知道少英雄何名!”

少年一手拥着莲花,一手铁枪一顿,冷喝一声,“在下郓州寿张铁枪王彦章,此去登州,你们若是有某有何想法,某随时恭候。”

“不敢,只是问少英雄大名,日后为少英雄扬名尔,不敢打扰,告辞!”说完最后一句场面话,转身消失在漆黑的雨夜之中。

第366章 天子诏书到

雨停了又下,天空阴霾不开,连续大半个月不见太阳,整个空气中到处都是阴冷和潮湿。才八月的时节,却已经冷的让人发抖。特别是每到夜里,搂着那潮湿的被子,能让人大半夜都睡不安宁。

一大早上,驻守大谢群岛的怒涛舰队的副十将茱丽来到沙门镇上,并带来了李璟此时并不愿意见到的人。“这是长安来的天使,说天子有旨意颁发给你!”茱丽依然用那惯有的冰冷语气说道。正在议事的李璟和监军使张承业对视了一眼,已经差不多猜出这长安来使要颁发什么旨意了。

如不出意外,定然是让他出兵对付李克用或者王郢叛军的事情。

“走,一起迎接天使!”李璟脸上平静,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一出门,正好看到一群人站在府外的那座天狼石像前,原本这里摆着的是一座青狼石像。不过李璟升任登州刺史、镇东郡公、安东都护,冠军大将军、镇东军使之后,张宏便做主找了一群手艺更好的石匠,把那座青狼换成了肋插双翅的天狼。而且比前先前那座一丈高的青狼石像来,这个新的天狼石像足足有三丈高,位置也从府门口,移到了府前的的小广场上。那个小广场也是新拆除了周围的一些房屋之后扩建的。

拆除了府周边的房屋,改建成广场,用诸将们的说法,这也是增加李璟的安全。让府前有一个开阔的视野,能有效的防止出现刺客等情况。而广场中所矗立的这座三丈高的巨型天狼石像,其余不仅仅是一座石像。

这座用大理石所砌成的插翅天狼,其实还是一座隐秘的堡垒。里面乃是中空,分成三层。那天狼的嘴巴和眼睛、鼻孔,都是箭孔。天狼堡垒地上有三层,地下还有两层。且有一条地道直通大将军府。这个堡垒乃是机密,平时由李璟的侍卫营守卫,出入都是经由地道,外人并不知情。

按张宏等人的话说,这是以防万一。要不是官方龙虎为讳,张宏都直接左青龙右白虎的两个堡垒了。不过就算改成了狼,可这三丈高的巨型插翅天狼矗立府前,依然是充满着威慑之力。

眼下,这群长安的来使,就都围着这座巨大的插翅天狼打量着,口中啧啧有声惊叹。

这群人约有百余人,当中是一个紫色袍衫,须发花白的老者,一看就是这行人的头了。在他的旁边,还围着两个朱色长袍的中年宦官,后面还有八个黄衣宦官,然后是约百人的穿着札甲的雄壮士兵。李璟一看这些人精美华丽的铠甲,和他们手中持的步朔,腰间的横刀,便猜测这些人可能就是神策禁军了。这些人虽然穿的装备很好,人也雄壮,但却缺少了一股悍气。明显有点银样腊枪头的味道。

倒是那个紫袍的老者,顾盼间有一种慑人神采。李璟打量着他的同时,老者也向李璟望来,嘴角还露出微微的笑容。

李璟正要上前,旁边的张承业却突然紧走几步,扑通一下在那老者面前跪下,恭敬的道:“义父怎么亲自前来登州,也不提前通知孩儿一声,孩儿也好亲自前往路上迎接。”

老人笑着扶起张承业,温和的说道:“咱虽然年过五十,不过身子还硬朗着呢。更何况,陛下还差了一百神策军护送,哪会有什么事情。”

李璟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老人就是张承业的养父张泰,如今官拜右监门卫大门镇军之职,在宫中也是实权大太监了。而且看他和张承业的关系确实很好。

到了中晚唐之时,唐朝这群史上最牛的太监们,和大唐的士族一样,形成了一个个的宫中宦官世家。宦官们不能生子,但通过收养入宫的小太监们,最后达成了一种收养关系,然后连成了一个个的家族。

晚唐时,长安宫中最顶级的几个权宦世族,便是大太监仇士良的仇氏家族,梁守谦的梁氏家族,杨复恭的杨氏家族,还有西门思恭的西门家族。

这四个家族并称宫中四大权宦世族,数代以来,都一直担任着左右枢密院使、左右神策中尉这号称四贵的重要职位,从而把持朝政。

如田令孜这样如今权势熏天的大太监,其实早年入宫后,拜入的田宦官下做义儿时,老田宦官,只是一个小太监头。因此田令孜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最高也只爬到了小马坊使这样一个养马的官职。后来凭借着与皇帝的亲密关系,田令孜依靠联合了宫中的大太监西门思恭,才击败了神策中尉杨复恭,最后得以坐上了宦官第一人的位置。

而张泰,虽然如今担任着右监门卫的实职,但比起左右枢密院使和左右神策中尉,还有六军十二卫观军容使这些职位,还是差了很远。

如今的宫中,田令孜是最大的太监,而西门思恭也权势极大,杨复恭虽然被联手打压,但也势力不小。原本只是中常侍的张泰,也借着李璟和养子张承业的光,一下子升到了右监门大将军的职位。

太监们在宫中权势滔天,但在宫外也是积极培养自己的势力。比如眼下朝中的首相卢携,其实就是田令孜的人。而与卢携一直不对付的宰相郑畋,却是西门思恭的人。郑畋的父亲郑亚做桂管观察使时,西门思恭是监军使。后来郑亚早亡,西门思恭费心将郑孜找到,抚养在府中,待之如子侄。并且在郑畋十八岁时,就帮助郑畋取得进士之位,开创了唐朝年少中进士的纪录。

张泰既不是宫中的权宦世家出身,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坚定的盟友和后台,算来算去,也只有眼下的镇东军使李璟算是他的强力盟友了。

不等李璟上前,扶起张承业后的张泰就已经主动的上前几步,一把拉起李璟的手笑道:“剑眉星目,朗朗英武之姿,这定然就是威震淄青,在淄水河畔一战大败叛军王敬武,如今又一举收复了辽南之地的李璟李季玉将军了。咱虽远在长安宫中,可也数次得闻勇三郎之威名啊。在宫里,连皇上也是数次大赞将军之神勇,几次感叹恨不能立即召将军入京呢。”

李璟微微一笑:“李璟见过大将军,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承业是我义儿,季玉乃是承业辅佐之上官,你我何须如此见外客气。”一边说,一边还拉着李璟的手不肯放开。李璟对于张泰如此热情,倒也没什么反感。张泰不仅是张承业的义父,好歹也是宫中的一名大太监。眼下他已经与田令孜翻了脸,宫中能有个后援也是不错的。

张承业在后面招呼着其它的几个太监还有一众神策军士,他也知道这些人虽然是小鬼,可却最不能得罪。因此招呼进府后,立即先给每人送上了十两银铤。一来就收了这么一笔厚礼,一众神策军士兵和那些太监们都十分满意的坐下喝茶休息了。

进入堂上,张泰放开李璟的手道:“咱此次乃是前来宣旨,那就先摆香案恭迎圣旨吧!”

李璟吩咐人摆上香案,又叫来沙门镇上诸将及文官等前来听旨。

等人都到齐跪下后,张泰从一个匣子中取出一道黄绫圣旨,背北朝南,大声宣读道:“镇东郡公、冠军大将军、金吾将军、镇东军使、登州刺史、安东都护李璟听旨!”

“臣李璟听旨!”

“大唐皇帝令钦此,李璟接旨!”

“李璟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璟上前双手接过圣旨。

仪式结束之后,张泰拉着李璟的手道:“这事,完全是田中尉向皇帝使谗。咱也向陛下进言,本想阻止,奈何咱家说话不如田中尉。”

李璟沉默无言,张泰带来的这道圣旨和李璟所预料中的一样,甚至还超出了他的预料。田令孜向皇帝进言,让镇东军兵分两路,一部自幽州过境,沿桑干河过飞孤陉进入河东大同防御使的蔚州讨伐李克用。为此,圣旨中,还特意给李璟加了一个东面行营都统的官职。不但如此,圣旨中,还让李璟抽调镇东军的水师舰队以及一部份马步兵马,前往浙东浙西平定王郢叛乱,又给李璟加了一个讨伐王郢的北面行营都统一职。

大同在登州西北,浙东在登州的东南,两地相距万里,朝廷调如果只是调他和镇东军去平一路叛军,倒也说的过去。现在居然要调李璟兵发两路,南征北伐同时出兵。更让他有些气极而笑的是,田令孜居然还给他加了一南一北的两个行营都统之职。他李璟又不是三头六臂,更不会分身术。如何同时指挥这两场战斗。

田令孜,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第367章 水陆并进 两线出兵

李璟腰挎玉具剑,深着紫红的圆领官袍,头戴着折脚幞头,大步踏入天狼堂内。辽南都里镇的王普、石城的石守诚、石人柱城的姜举,以及登州的韩安民、萧定邦等纷纷站起向李璟拱手行礼。他一一回礼,又对着张承业与张泰说了几句话。然后迈步登上首的铁座落坐。

在铁座下面,还有跟才跟在他后面一起进来的诸多镇东军大将。他们在左侧坐着,分别是前厢兵马使林威、左厢兵马使林武,右厢兵马使王重,以及后厢兵马使张承宗,中厢副兵马使玄成。另有大将刘守谦、李维、李树根、丘神功、崔呈秀、李居义、郭镇海、高荣、梅根、茱丽、李绪、张烈、吴迁、孟洋、李远等。此外还有文职李振、李良、郭承安、李纯、张宏、裴宥、杜仲武、崔致远等诸人。文僚武职,济济一堂。李璟势力中的主要人物,几乎尽数都召集前来。

一众人聚在一起,既有最开始就追随李璟的诸人,也有后来加入的几大家族的代表。此时,大家都彬彬有礼。“这道旨意,要我们如何接?”脾气暴烈的林武第一个开口,王重马上把话茬接过,“是啊,我觉得林二将军说的有道理。”

韩安民这时也道:“郡公,这朝廷明显是不顾我们的感受。我镇东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出兵浙东和大同啊。”

李璟坐在那里,满意的对韩安民点了下头。他的态度不错,这说明在朝廷和李璟之间,他们暂时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世族其实也是趋利的。眼下韩家搭上李璟的这条船,目前不但许多韩家子弟进入了登州和辽南任职。而且李璟也将产出的许多商品交给了韩家,让他们带着销售更远方,其中也是赚了不小的一笔。

“韩家商队眼下情况如何?生意可还好?”李璟温和着笑容问。

“不太好。”韩安民皱了皱眉头,“月初连续的暴雨,海上也是风暴不断,海上的船队根本没法出航,而陆上,大雨将道路变的泥泞无比,车队也是难以行走。商队,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萧定邦也是叹了口气,这次雨,让他们损失极大。

“郡公,职下以为,朝廷这道旨意,咱们可以不遵守。眼下阴雨不断,海上风暴不停,咱们的水师也难以前行。而要往大同,要么渡海往幽州过飞孤陉入蔚州,要么走青淄齐沿济水经中原河南入河东。不论哪条路,这幽州和淄齐现在都是战乱不断,道路不畅啊。”郭承安叹惜着道,说着还看着坐在李璟旁边的张泰。

李璟并没有直接回答郭承安的话,而是先抬头对李维道:“子俊将军,先说下打听到的两路叛军情报吧。”

李子俊点了点头:“沙陀朱邪父子这边,在西南方,沙陀军攻陷遮虏军,直取岢岚军。正受命前往振武的卢简方暴亡于岚州,职下收到消息,卢简方极有可能乃是死于朱邪赤心父子的暗杀之下;南面,沙陀军突破没什么防备的雁门关,绕过代州,焚掠唐林、敦县,进逼忻州。”

“现在河东节度使窦浣急征民伕,绕太原府所在地晋阳城挖掘护城壕,又在征召团结兵。谁知这些土团刚走到城北,便不再动弹,要求赏钱!窦浣命马步都虞侯邓虔空着两手前往抚慰,结果一千土团将邓虔活活剐死,然后抬着支离破碎的尸体前往节度使衙门示威,吓得窦浣刮干库府,又向城中商人强借钱五万贯,给土团士兵每人赏钱三百,布一匹才算了事。”

听到这里,堂中诸人都不由皱眉,这河东先叛了李国昌父子,剐了段文楚。现在竟然连太原的土团也闹饷杀官,剐了邓虔,真是一群骄兵蛮将。

“由于窦浣的表现过于软弱无能,朝廷将其革职,以曹翔接替。同时又调昭义、义成、忠武、河阳四镇抽调军队,外加我们镇东军,支援河东;”

“刚刚得到消息,李国昌父子没先等朝廷兵马赶到,又已经在东面袭击了幽州镇宁武军,遭卢龙军反击,沙陀军进展不大。现已经退兵,李国昌又正在密谋进攻西面的宥州。”

忠武军和义成军都是在黄河以南,洛阳以东。而河阳和昭义军则是在洛阳和黄河的北面,就在河东军的下面。朝廷调这四路军征讨李国昌父子倒是正常,可调远在登州的镇东军,就明显不正常了。

眼下情况,李国昌父子可谓是四面出击,南面已经都杀到了太原府的近前,东面还敢杀入幽州境内,西面又还在谋划着进攻西北的宥州。

林威冷笑道:“这沙陀人勇则勇矣,但勇而无谋。他们不全力攻打太原,却兵分诸路,四面出击,进犯各地,这是自寻死路。朝廷四路大军杀到,他们死路一条。”

“现在说他们败了还言之过早,朝廷几路兵马讨伐,我倒觉得一时难以功成。那李克用父子虽然分兵多路,但目前他们却还未遭遇过大败。”李璟摇了摇头。

“那咱们就不要管他们,任他们打个天翻地覆就是。”王普说道。

其它诸将也大多是这个意思,虽然皇帝下了圣旨过来。但天高皇帝远,李璟虽然一直对朝廷保持着恭敬,但不一定说李璟说会怕了朝廷。眼下的朝廷,所能直接控制的地盘除了关中和东南外,就连中原的这些藩镇,表面上节度使们都听朝廷的。可是这些节度使大多是些文官,在不触动下面军人们的利益时,大家还听他们的。可一旦如果触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立即起来赶走节度使,甚至是杀掉节度使。比之大同的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李璟也不用说反叛朝廷,只要他随便找几个借口推脱不出兵,朝廷根本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不过,李璟心中并不这么打算。在晚唐所有藩镇都不拿朝廷当回事的时候,李璟却希望能保持着镇东军忠诚于朝廷这个外表。朝廷虽然失威,可对于李璟来说,现在反叛朝廷他得不到什么实际东西,但如果一直能打着李唐的旗号,其实还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就算是出兵,其实对李璟来说,这并非是一件什么坏事。其它的兵马也许不愿意出兵,李璟却是愿意。

熟知历史的李璟知道,李克用父子历史上反唐,最后是被朝廷残酷的镇压下去,最后不得不逃亡鞑靼的。要不是后来黄巢闹的太厉害,朝廷重新召起他们父子,历史上也根本不会有晋王李克用,更不会有后唐。

“我李璟乃大唐天子之臣,镇东军更是大唐天子的一柄利剑。皇帝陛下的手指向哪里,我们镇东军也将斩向哪里。我思虑良久,决定出兵大同。”李璟望着厅中众人,大义凛然道。

诸将有些惊心讶,但却并没有人反对,事情显得有些古怪。

王普暗中观察了一遍厅中的众人,特别是李璟的谋士李振李良郭承安几个人,见他们都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顿时明白,李璟召集这次会议前,肯定就已经在镇东军的核心圈内做出了决定了。

“不过,如果要对付沙陀人,我们得出大军。而旨意中,我们还得出兵征讨王郢,因此,这次是我镇东军两面作战。另外,辽中的高句丽人和契丹人还在战斗,但我们也得随时驻兵防范,在登州,也得驻军准备随时听候青州大帅的调遣,出兵支援攻打王敬武的叛乱。”李璟顿了顿,道:“鉴于眼下局势如此复杂,我决定,在出兵之前,将再征召两厢一万兵马。”

听到这话,辽南的石守诚有姜举表情都有些复杂。先前,李璟将辽南的数万兵马,最后整编成了一万人。现在,李璟却又要招募新兵。

李璟清了清喉咙:“不过招募的新兵一时无法上战场,只能留守。因此,这次出征的兵马,还是抽调原有兵马。征讨李克用父子,我准备出兵两万人马,其中辽南两厢人马抽调七个营,都里镇一厢兵马抽调三个营,另外镇东军的抽调两厢十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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