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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碧玉-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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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要让孔家死无葬身之地?非得耗光了祖辈们积下来的情分才甘心?”孔二老爷面容冷冽地点着孔庆,语气毫不客气地训斥道。“纹姐儿是好,可还没好到能让二爷跟王爷侧目的地步!你真以为林家那丫头是好惹的?平梁府的军粮刚出了问题,那米掌柜就明明白白让你早些收场,这其中牵扯,你看不出来?还是你根本没往那儿想?卢家在北边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那点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拿出来!平梁府跟陇川府近二十万大军,朝廷今年拨的军资有多少你不知道?那别的东西就是这么凭空来了的?”
孔二老爷手指颤抖着指着孔庆,半晌才慢慢吐了口闷气,往后坐在摇椅上,有些疲惫地揉着额头:“林家那丫头是王爷亲自去宫里求的赐婚,这事儿我先前没说,只怕你也没留意。我今儿就给你一句准话,即便是平梁府出了变故,林家那丫头也能稳稳当当地坐稳二少夫人的位置!”
孔庆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一沉再沉,又听得孔二老爷摆着手叹道:“纹姐儿那点心思,你也趁早让她歇了吧!她母亲去得早,你这个当爹的也没教导好。她大了,也该出阁了,回头我亲自给她看门亲事。”
孔庆绷着脸,眉头都快皱到了一处,良久才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朝孔二老爷拱手行礼道:“军营里事急,我也不敢多留。二叔的话,我会好好想想。”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孔二老爷看着孔庆笔直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眼里有几分无奈和自嘲。也罢,他老了,子侄们都有自己的想头,又在军营里呆久了,怕是顾不得这些言语细微之处,总得让他自己撞了南墙,他才知道痛。
孔二老爷伛偻着背站了起来,视线落在桌上的檀木匣子上,半晌才扬声叫了外头的管事。
“你去永安城,跟望月楼的米掌柜回个话,就说这礼我收了,请他替我跟二少夫人道个谢。孔家子孙行事有失偏颇,老头子也有罪过,还请二少夫人别往心里去,该骂的就骂,该罚的就罚。”
管事的听了,忙答应着出了门。
书房外头,孔庆面色紧绷着,穿着戎装就出了孔府大院,带着几个亲卫兵丁连夜赶往永安城,直接找到永安城知县廖成府上去了。
守门的小厮打着哈欠开了门,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觉得面前一阵寒风吹过,身子冻得一哆嗦。只看到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眨眼间就进了院子。
那小厮吓得一个机灵,瞌睡醒了大半,瞪大了眼睛,胆战心惊地瞅着,门口处的几个兵丁,直盯着看了好几眼,才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几位军爷进来歇一歇吧。”
说着又赶紧拉了另一个揉着眼睛的门房过来,自己拢了拢衣襟,慌忙地往前头追上了孔庆,朝孔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引着孔庆去了冷寂的客厅。“将军请略等一等,我家大人随后就到。”
说着又赶忙折身奔去了后院。将守夜的婆子摇醒了,赶紧去叫了廖成。
廖成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皱着眉头踹了门房一脚,这才打着哈欠去了客厅。
“将军这是?”到了客厅,廖成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寒霜的孔庆,脑子里那点瞌睡早没了,满脸都是震惊。一脚踢在还有些晕头晕脑的小厮屁股上头。厉声呵斥道:“还不快上茶!让厨房的婆子起来煮几碗面!快去!”
那小厮哎呦一声,甩了甩头,忙不迭地答应了奔出去。
廖成一边骂着小厮一边瞄着孔庆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陪着笑意问道:“这大半夜的。孔将军怎么过来了?”
没等孔庆回答,廖成脑子里突然亮光一闪,心里转了两道弯,试探性地问道,“是为了军粮的事?”
孔庆嗯了一声,目光犀利地盯着廖成冷声道:“你让人递的信太含糊。这是大事,疏忽不得,我今儿来就是亲自问一问,永安城到底还有没有存粮?”
廖成一口口水呛进喉咙里。连咳了好几声。面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语气含糊地咳道:“也不算有……哎,真要是万分紧急,也能凑出来。只是这事儿吧……真有点不好说。”
“说!”孔庆突然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头,啪的一声。那案几瞬间裂开了一条缝隙。
廖成眼眶微微缩了缩,心头也跟着颤了颤,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苦笑道:“孔将军这不是为难下官吗?哎,下官实话说了吧,永安城有粮食,还不少,”廖成说到此,咽了口口水,努力想着措辞,“真不少,能抵得上朝廷好几年的军资。只是这粮食,不是官中的,是几家商户屯着的。下官前几天才去问了问,那几个大掌柜也松了口。可昨儿再去,就死活不松口了,明说了粮食他们有,就是咬死了现在不卖!说是他们东家心里有气,吩咐了不能卖。哎,”
廖成无奈地抓了抓本来就有些散乱的头发,“就是卖,下官一时半会儿的也凑不出那么多银子来,最终还是得赊欠着。哎……”
“果真是无商不奸!”孔庆气得面色铁青,又是一巴掌拍在案几上,“这会儿容不得他们钻营,不卖也得卖!”孔庆磨了磨牙,平梁府近五万大军,营地里的粮食顶多撑过十天,若是断了粮,军中必定人心惶惶!她这是在动摇军心!
无知妇人,简直是胡闹!她岂能如此任意妄为?她不过是仗着自己银钱多……孔庆的思绪突然滞了滞,胸口堵了股闷气,喉咙口也被堵住了似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好半天才咬着牙,一拳打在案几上,那案几哗啦一声,应声而裂,随后断成了两截,连几脚都被震碎了两根。
她是在警告他!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竟然能做到此……纹姐儿,确实比她差了些手段和魄力。她这一手釜底抽薪,直接往他脸上打了个耳刮子,果然是好,很好!
孔庆又气又恨,将孔二老爷的话翻来覆去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这才吐了口闷气。
“这粮食,恐怕不好买。”廖成胆战心惊地瞄着孔庆的脸色,也跟着松了半口气,迟疑着又补了几句:“今儿一早,永安城这头突然有了些传言,说朝廷根本没往北边派送军资。还有人把前头朝廷的抵抄都翻了出来,总之对朝廷都有些不满。下官今儿在外头走了一天,永安城里的百姓们,尤其是那些学子,更是群情激奋,都说圣上太过薄情了。哦,还有人赞誉二爷跟二少夫人,说前头咱们跟北燕打的那一仗,中途军资短缺,朝廷里迟迟不发粮草,还是有不少商人捐了粮食,原来其中有一大半竟是二少夫人手下的掌柜们凑集的。若不然,只怕北燕人早趁机打了过来。对了,今儿韩家老四跟施家老二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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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理论
“韩四跟施二?”孔庆眉头皱起来,压着心里的烦躁吐了口闷气,目光有些不善地看着廖成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永安城的?来干什么?就跟一群酸腐书生参合?”
“听说是昨儿个晚上到的。”廖成咽了口口水,被孔庆冷箭似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含糊地咳道,“今儿下官跟韩四碰了一面,听他那意思,似乎是领了差使过来。这会儿就住在望月楼后头的院子里,望月楼是那个米掌柜管着的酒楼……”
孔庆不光不善地瞪了廖成一眼,廖成猛地哽住了,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有些心惊胆战地瞄着孔庆的脸色。
“我最不耐烦你们这些文人奇怪八绕地说话!你说明白点!”孔庆一抬手,下意识地就想往案几上拍过去,手挥到半空中才发现那案几早断成了两截,又阴沉着脸将手收了回来。
“孔将军息怒,”廖成忙退后一步朝孔庆拱手行了一礼,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咳道,“这个,下官说这粮食不好买就跟韩四和施二有那么点关系……咳咳咳,”见孔庆目光发寒,眉头皱得更甚,廖成心里咯噔一声,哽在喉咙里的话脱口而出,“韩四跟施二从二少夫人那儿领了差使,说是替平梁府筹粮来了,可粮食本来就有——那两人十有八九就是来守着那批粮食的。再者,也不知道怎么的,其他军用补给也少了不少,各家商户都陆续断了货,眼看着这年还没过完,天又冷……哎,下官真是愁白了头发!”
说着,还真扯了扯自个儿头上略显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苦恼惆怅。
孔庆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胸口起伏着,目光里透着煞气,手指颤抖着点着廖成的脑门,好半晌才面色恼怒地恨骂道:“她怎么敢?就为了逞一时之气,她就敢拿平梁府的五万兵丁当儿戏?她一个小丫头……”
孔庆气得额上青筋直冒,一脚踹飞了客厅的椅子。那椅子擦着地面飞过。撞翻了屋子里一溜楠木交椅,噼里啪啦地一阵倒,客厅里顿时狼藉一片。
廖成的眼皮跳了跳,有些肉疼地看着摔断了腿儿的楠木椅子和那地上才断成两节的案几。扶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孔将军息怒,这是下官无能。二少夫人,哎,”廖成面色复杂地吸了口冷气,犹豫了半晌,方才继续道,“依下官之见。二少夫人倒并不是那等无见识的妇人。韩四跟施二今儿在望月楼群宴众学子。传了二少夫人的话,说卢家必定不会让平梁府陷入危境。韩四还说了,他跟施二就是得了二少夫人跟二爷的命,过来筹集军用补给和粮草的。那米掌柜当即就表了态,说二少夫人早跟他们说了。要好生协助两位爷。将军听听这话,就是今儿这么一场,永安城里多少百姓都在盛赞二爷跟二少夫人。照这情形看,这话不出两天便能传遍平梁府。下官以为,二少夫人恐怕有意把平梁府直接纳入卢家的治地了。这时机选得……”
廖成感慨地摇了摇头,眼里的多了分感慨的笑意,深吸了口气,目光直视着孔庆,低声叹道:“真是天衣无缝!”
孔庆面无表情地盯着廖成,眼里阴晴变幻,好半晌才移开了视线,看着外头月光下被积雪覆盖的枯树,拧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中央,浑身的煞气却渐渐敛了回去。
“你跟我去一趟陇川府。”孔庆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吩咐了廖成,话音未落,抬脚就走。
廖成瞪大了眼睛,看着外头明晃晃的月光和冷寂的院子,心里苦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大半夜的,这位将军还真是……算了算了,这样也好,早去早回,孔将军也不能离了军营太久。
甩了甩头,廖成将脸上的苦笑收起来,扬声叫了外头值夜的管事备了车马,自己也跟着孔庆出了院子。
先前的小厮提着个食盒匆匆忙忙地跌了过来,看见满地横七竖八的坏椅子,吓得脚下一软,一屁股瘫坐在门框上,好半天才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伸长脖子朝外头院子望了一眼,心里纳闷,自家老爷该不是被那将军给捉了去吧?
哎呦喂,小厮吓得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那食盒了,跌跌撞撞奔到院子外头,扯了管事的手就哀嚎起来:“老爷……老爷,被捉了?这可怎么办?”
刚走到门口处的廖成听见这声哀嚎,脚下一滑,差点一个趔趄栽了下去,好在管事的眼疾手快拉了廖成一把,这才站稳了些。
“让他闭嘴!”廖成恶狠狠地磨着牙朝管事的喝道,“去跟夫人回个话,就说老爷有要事,明儿再回。”
管事的忙点着头应了,将廖成送上了马车,又仔细嘱咐了驾车的老汉,等车子越行越远,这才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折身回了院子,一脚踹在那还在哀嚎的小厮屁股上头,压低了声音喝道:“闭嘴!老爷有急事儿!这是机密要事,要是透出去半个字,哼!”
那小厮的声音戛然而止,眨了眨眼睛,突然惊恐起来,忙抬手捂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圆地,缩了缩脖子,跟着管事的进了院子。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孔庆带着亲卫直接出了永安城城门。廖府的马车栓了三匹马,驾车的老汉显然也极为有经验,挥着鞭子驾着车一路紧跟在几人身后。可苦了车厢里的廖成,被颠得七倒八歪,头发散乱,面色惨白,直到临近辰时,才总算得了解脱。
孔庆几人下了马,却被渭源城的守卫揽在了城门口,孔庆面色阴沉地盯着那些个守卫,只把人盯得头皮发麻,却还是拦在门前不让过。
后头廖府的马车跟了上来,驾车的老汉赶紧扶了廖成下来,廖成一边平复着胃里的翻涌一边摸出水袋子灌了一口。又理了理头发和衣襟,这才勉强扯开嘴角走了上去。
那守卫头子认得廖成,见廖成这幅模样,心里咯噔一声,厉声呵斥了一队守卫,赶忙请了人进去。
一行人直奔北荣院而去。
辰时三刻,北荣院的丫头小厮们刚刚起来。还有几分朦胧的睡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条不紊地开始忙碌起来。
大门口突然被拍得啪啪直响,门房的小厮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忙上去开了一条缝,警惕地盯着那几个戎装兵士和面无表情的孔庆。狐疑地问道:“敢问几位军爷这是?”
孔庆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就被廖成笑眯眯地扯了下去。
“我是永安城过来的,姓廖,有急事想求见二少夫人,还请这位小哥通报一声。”廖成声音温和,面容虽有些狼狈,但身上却透着股儒雅的气质。
门房的小厮果然放松警惕点了点头,朝廖成行了礼笑道:“还请您略等一等。”说着又瞄了眼廖成身后的孔庆。这才赶忙唤来另一个小厮守着门。自己奔去了内院。
不多时,那小厮气喘吁吁地回来作揖道:“大人快请进。”
廖成松了半口气,用拳头捂着嘴朝面无表情的孔庆咳了一声,眼里带着些焦急和担忧。
孔庆蹙着眉头斜了廖成一眼,一言不发地进了院子。
“给廖大人请安。廖大人今儿可来得真早!”长寿不知从哪儿转了出来,拨开引路的小厮,满脸殷勤热络的笑意,边朝廖成打躬作揖便笑道,“这时辰,主子们只怕还没起呢,廖大人先去客厅喝口茶歇一歇……”
长寿说到此,突然停住了,有些惊讶地盯着孔庆,嘴巴张着,却半天没说出话来,良久才咽了口口水,忙不迭地朝孔庆行礼道:“是孔将军?哎呦,您怎么也来了?”说着又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陪着笑意道,“小的眼拙,先前竟没看到将军,将军快请——夫人昨儿还念叨呢,说将军治军有方,领兵打仗也是好手。没成想将军今儿一早就来了!夫人必定高兴,将军快到里边坐。”
长寿乐呵呵地引了两人到客厅,又赶紧吩咐外头的小厮去东院请人。回过头来见廖成一脸疑惑,长寿眨了眨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着自己的脑门叹道:“哎呦,小的真是糊涂了,忘了跟二位大人说。夫人身子不便,都是辰时末才起身。嘿嘿,两位大人不知道,夫人院子里的嬷嬷凶得很,不到巳时决不放人进去打扰夫人。”
廖成尴尬又狐疑地笑了笑,“不妨事,是我们来得早了些,这天都还没亮……等等便是。”
长寿一边摆手一边摇头笑道:“哎呦,可不敢让二位大人久等!小的才刚让人去了东院,东院是大爷住着的,大爷向来起得早,两位大人且坐一坐。”
廖成和孔庆的脸色都变了变,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倒吸了口凉气。大爷?世子爷?怎么来了北边,还一点风声都没有?
廖成一脸激动,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扯着长寿的袖子急道:“大爷什么时候来的?”
长寿张了张口,一脸为难又无奈地眨了眨眼睛。
话刚问完,廖成脸色一僵,又赶忙放了长寿,笑着跟长寿拱了拱手,“哎,倒是我急躁了些,这话不该问。小哥就当没听过。”
长寿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卢俊卿便从东院过来,直接进了客厅,视线落在廖成和孔庆的脸上,眼里并无半分诧异,声音温和地笑道:“是连夜赶过来的?”顿了顿,眼里突然有了丝温和又无奈的笑意,摇着头感慨道,“二弟托了我,让我好生照料弟妹。那丫头看着温温和和的,可惹急了气性也大。你们都是长辈,也该多担待些。”
这话很温和,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却隐隐透着股让人心惊的压迫跟威慑,听得廖成跟孔庆心里咯噔一声,沉了又沉。
…………2014…3…9 12:17:40|7565843…………
第二百五十五章 贤惠
“是下官考虑不周,行事有偏,还望大爷见谅。”孔庆直接站起来跟卢俊卿拱手行了一礼。
廖成回过了神,也赶忙站起来陪笑道:“下官也失职了,竟让平梁府传出这样的流言来……”
卢俊卿面容温和地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语气里多了几分柔和,“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们,坐吧。”
这话一出,廖成心里头凉了半截,另一半还悬着。这话说得极为微妙,不全怪?那就还是要追究了。
廖成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无奈又无力地吸了口冷气。哎,这事儿,原本他也没当什么大事,不过几个不长眼睛的人嚼舌根子,谁料到能传到军营里去?这是动摇军心的大事,可孔将军既然没压下去,那必定是有所考量,偏偏这位将军又没往陇川府递个话,大爷心里头必定是恼了。
哎,廖成下意识地扯了扯有些褶皱地衣袖,小心翼翼地瞄了卢俊卿一眼,心里暗叹。也好也好,有大爷在,二少夫人就是再大的气性,想来那粮草补给也总会跟上。大爷向来重谋略,这平梁府一事,想必是大爷的安排。哎,他就说,二少夫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能想这么多……
“孔将军说说吧,军营里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卢俊卿笑着朝孔庆点了点头,语气漫不经心,声音散漫中带着无奈的笑意,“你们二少夫人心里头有气,若不跟她说清楚了,只怕她还真把永安城的粮草压着不卖了。那丫头心计见识都有,倒是当得起北地的当家主母,只是这性子,哎,到底年轻些。你们也别太过苛责了,卢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
廖成瞪大了眼睛,一口口水呛到喉咙口,忙捂着嘴巴咳了几声,脸涨得通红,又朝孔庆看了一眼。
孔庆面色黑了一分,眼里有几分恼怒又夹杂着些许尴尬和无可奈何。
“大爷教训得是。是下官见识浅薄。怠慢了二少夫人!”孔庆朝卢俊卿长揖着行了一礼,深吸了口冷气,方才皱着眉头继续道,“平梁府有人对卢家不满。军营里几个队正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教唆。心里头对二少夫人插手外事有点想法。大爷也知道,那些个小兵,大字不识几个,脾气又暴躁,也经不得人挑拨,下官是想着能借机好好清理清理军营。大爷放心,这流言伤不到平梁府的根本。”
孔庆拧着眉头停了停,又请罪道:“这军营里的事按理不该为外人道,且二少夫人又是内宅之人。下官更不知道大爷到了陇川府。因此便没往陇川府递信。下官失职,还请大爷责罚。”
“嗯,我知道了,这也不算大错。”卢俊卿笑着示意孔庆坐了,又让长寿续了茶。这才温和地嘱咐道,“我到陇川府一事,暂时就别露出去了。”
廖成跟孔庆忙郑重地应了一声,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寂。廖成心里砰砰砰直跳,眼皮也跳得厉害,直觉有些不妥,却又摸不出门道来。这位大爷看着温和可说话做事向来能拐几个弯儿,这,到底是追究还是不追究了?
“大爷,那永安城那头,那些传言?”廖成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卢俊卿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略略沉吟了片刻,看着二人笑道:“永安城的传言是你们二少夫人让人透出去的,我也是昨儿下午才听谭掌柜说了几句。这话传得极为妥当,时机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连我也自叹不如。那丫头前天还在气头上,不过转眼间就能借机扇风,趁势而起,这份心智……是卢家之幸。廖大人既然问了,我也多嘱咐你一句,韩四跟施二那头,由着他们去。这传言的事,官府也给个表态,不用太过明白,只要引一引这传言的风向就行。至于军营里的流言,”卢俊卿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摇头叹道,“倒是不足为虑了。只是该清理的就清理了。一会儿你们去见一见那丫头吧,永安城的粮食,总得那丫头亲自发了话才行。”
廖成眼皮跳了跳,压下心里头的翻涌,忙起身笑着应了,手心里却出了一层冷汗。怪不得二爷敢把二少夫人放在北边。看来他们还得去跟那位二少夫人请个罪!
孔庆的面色也变了一变,眸光暗沉,跟在廖成身后站起来,沉声应了。
卢俊卿笑着招过长寿,让长寿去请了徐录文。
徐录文打着哈欠,身上披着件黑如锅底的大斗篷,一进院子就跺着脚吸了口冷气,点着长寿的脑门边走边抱怨:“大清早的把老朽叫起来,扰了老朽的好梦……”
徐录文一礼念念叨叨地到了客厅,进门后将那斗篷接下来塞给了长寿,脸上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意,朝里头的人拱了拱手。“今儿倒是热闹,廖知县跟孔将军怎么过来了?老朽还以为最快也要明日呢!”
孔庆目光冷冷地瞪着徐录文,良久才深吸一口气,移开了视线。廖成眉头跳了跳,心里又开始悬了起来——哎,这俩人向来不怎么对盘。哎,这真是……
徐录文仿佛没看见孔庆的冷脸一般,嘿嘿笑着跟卢俊卿行了一礼,一屁股坐在下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地盯着孔庆,眉毛挑衅似的扬了扬。
直到辰时末,几人才恭恭敬敬地将卢俊卿送出了客厅,随后长寿又引着廖成跟孔庆去正院后头的书房见了林晚。
林晚也是一脸温婉的笑意,看不出半点不高兴来,言语温和地让人给廖成和孔庆奉了茶。又请两人落了座,目光在廖成略显散乱的发髻和褶皱的衣衫上顿了顿,眼里笑意弥漫,点着长寿笑骂道:“你小子做事越来越不经心了!廖大人跟孔将军一路赶过来,旅途劳累,只怕还没用早饭,你怎么就赶着来回话了?还不快去厨房催一催,让厨娘赶紧做几碗热烫热面上来!”
“哎呦。都怪小的,小的这就去。”长寿答应一声,跌跌撞撞往厨房奔了过去。
廖成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扶了扶帽子,又扯了扯身上的衣衫,站起来跟林晚拱手笑道:“下官汗颜,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让二少夫人见笑了。”
林晚忙站起来让了礼。摆着手笑道:“廖大人为国为民,连夜奔波,连饭都没用上两口,我才是汗颜呢。”
说着又将目光移向孔庆。眸光莹亮,眼里带了几分打量和好奇,却并不突兀,反而带着年轻小姑娘的活泼跟灵透,看得孔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心里却极其恼火地哼了一声。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丫头太会装样子了!若不是永安城闹起来,他真能被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给糊弄过去!
“孔将军是才从军营里过来?营地里一切可好?如今爷不在,朝廷里头局势不明。元江那头又没动静。我整日里都悬着心,生怕一个不好就酿成大错。”林晚笑得狡黠,脸上蒙着层迷离的浅笑,眸子却是亮盈盈的,让人看得移不开眼。“前儿恍然听说平梁府那头有人斥责我不安于室,连军营里也有传言。哎,我当时慌得,一宿没睡着,这心提起来了就没放下过。我委屈点倒是罢了,可万一动摇了军心,我可就成了罪人了!孔将军既然过来了,我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孔庆直直地盯着一脸温和笑意的林晚,额上青筋突出,手掌捏着椅子扶手嘎吱作响。好半晌才在林晚柔和温婉的笑意中烦躁地皱了皱眉,收回手掌,有些恼火地吐了口闷气。
“下官治军不严,辜负了二爷跟二少夫人的厚望。二少夫人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有。”
林晚迎着孔庆的目光,不躲不避,面色坦然,嘴角上扬,眼角弯弯的笑出了声,抚着胸口松了口气。“有孔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爷常说孔将军治军有方,带兵打仗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北燕虎视眈眈,平梁府那头还要仰请将军多费心。至于军粮补给一事,将军也不必过于忧心,前头是我心里不安,这脑子也糊涂了些。今儿才想起来,我手底下的掌柜们在永安城还存了些粮食,平梁府若是要用,将军只管去要便是。至于这银钱嘛,朝廷既然不管平梁府,咱们卢家管。卢家既然管了,平梁府就跟陇川府一样,回头我直接让人算了账交到父亲那儿,让王府出就是。等爷回来了,我还想去平梁府住一阵呢。”
这话说得极有意思。廖成忍不住捻着胡子笑了起来。这位二少夫人还真是个灵透的人,这话里话外,显然是将平梁府直接算作卢家的治地了。这心思摆得光明正大,任谁也挑不出不是来。且半个字没提到先前的气恼,给了孔将军一个台阶下。这份温婉知礼,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二少夫人大义!”廖成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毫不掩饰眼里佩服加赞赏的笑意,朝林晚长揖着行了一礼,满脸的感激。“二少夫人替王府全了平梁府一众百姓的性命,下官深感佩服!”
孔庆盯着廖成看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向林晚笑容温婉可亲的脸颊和莹亮的眸子,暗自蹙着眉哼了一声,也站起来朝林晚拱了拱手:“多谢二少夫人大义。”大义二字却是咬得极重。
林晚眉头微微挑了挑,忙站起来让了礼,面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无措,眼里却是笑意流动,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叹道:“这是二爷的意思,也是父亲的意思,是卢家的大义,可不是我的。这话可说清楚了,省得回头有人不清楚内情再传出些不好听的来,我心里不安,平梁府众人心里也不安。”
廖成跟孔庆面上俱是一僵,神色各异。廖成尴尬地笑了笑,瞄了眼孔庆,在心里无力地叹了口气,他才说这位二少夫人灵透……闹半天还是有气,好在这位知道分寸。哎,二少夫人这性子,确实不好惹!
正说着,长寿提这个食盒飞奔而来,林晚便笑着开口道:“今儿我就不耽误两位大人了,两位大人先用些吃食再回去吧。”说着又笑眯眯地告了辞,由丫头嬷嬷簇拥着回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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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
那个啥,亲们打赏的话,偶尔留个平安符就牛奶就很开心了。
和氏璧桃花扇神马的,没有的时候牛奶也想要,有了吧,牛奶心里又发慌。
咳咳,这文写得,牛奶自己回头看看都觉得一堆问题,不忍直视~大家能正版订阅,牛奶都觉得很开心了。当然啦,偶尔有张票票或者平安符,牛奶也觉得很有动力啦,嘿嘿。
再有,那个,和氏璧还要加更……咳咳,大家表拍牛奶,晴空萬月、明天的雨后两位亲也轻点拍哈。
悲催的又要写毕业论文又要准备新文的娃实在是伤不起啊。
…………2014…3…9 17:59:51|7567926…………
第二百五十六章 暗潮涌动(上)
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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