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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碧玉-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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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笑着让韩四坐了,脸上飞扬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重又转向赵大郎和施二两人,声音温和而真诚地笑道:“今儿见了你们,我心里喜欢,咱们就说说闲话。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这人呢,是我跟两位老爷子要的。只是万没想到是你们俩来了。你们在家里都是主子爷,在外头见过大世面,想来也读过几年书。我一个勉强认识几个字的内宅妇人,见识又短,做的呢都是一堆鸡毛蒜皮的事儿。”
说着又笑着指了指韩四,“韩四在这儿我都觉得委屈了他。好在这小子一年四处跑惯了的。先前又是自个儿应了我,便是觉得委屈也不好意思开口说,我也就厚着脸皮继续用了。若换了你们,我这儿还真不大敢用。王府内库的事儿说起来大部分都是些生意庶务,外头的事儿又有管事掌柜们盯着,我这儿不过是看看账册,查查帐。你们来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林晚笑容温和。语气里也听不出不虞不快来,只有惋惜和慈和。
只是越听却让人觉得莫名地怪异,仿佛真如一个长辈在说话,于温和中莫名地让人觉出些压迫和威严来。
“能替夫人分忧,赵志求之不得。”林晚的话音刚落,赵志心头一凌,忙站起来作揖笑道。“我虽不如韩家老弟肚子里墨水多又有本事,但先前跟着家里祖父管过几年生意,若是看看账本,倒也能行。还请夫人莫要嫌弃。”说着长揖着躬身到底,神色恭敬坦然。
林晚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赵志坐了,脸上毫不掩饰地赞赏道:“先前听人提过,你们家的生意有一大半都是你管着,赵老爷子还指着你这个孙子接掌家业呢。一家之主来给我看账册,我若是嫌弃了,只怕赵老爷子该扯着胡子找我说理了。”
赵大郎忙笑了笑。连道汗颜。
施二紧跟着赵志站起来行了一礼,嘴角上扬,笑意漫开。浅浅淡淡的,隐隐透着些轻柔妩媚。
施二原本就比赵志高了半个头,颜色又极为惹眼。这猛地站起来一笑,倒让人眼前一亮。看得赏心悦目,直叹老天爷造人之绝妙。
林晚笑容清浅,饶有兴致地看向施二,毫不掩饰地挑了挑眉,眼里隐着些感叹和欣赏。
施二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悦,心头一沉,暗自吸了口气。胸口那点子不满和怀疑此刻更甚,还多了一份恼怒,这恼怒深处又渐渐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来——他先前是不怎么看得上这位“不知收敛”的少夫人,可今儿这位少夫人的话又摆明了看他不上眼!
她不过才见他一面,就这么凭着他这幅皮囊下了论断?
施二深吸了口气,眸子微微沉了沉,脑子突然转过了几道弯来,随即脸色突然一变,一刹那的失神,目光里的骇然一时没来得及掩饰,被林晚看了个清清楚楚。
林晚看着韩四,目光极轻,眉头微微扬了扬,嘴角的笑意溢开,眼底眸光流动。
施二猛地移开了目光,心里咯噔一声,眨眼间便已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却飞快地敛了神色间的惊诧和骇然,声音清朗地朝林晚拱手笑道:“同源不才。夫人对韩四弟是真喜欢。对赵兄是欣赏。对我,怕是真的嫌弃了!”
林晚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茶盏朝韩四和赵大郎奇道:“这倒怪了。听听这口气,倒是怪我偏心了!”
说着又朝施二盈盈一笑,笑得如春风扶柳,似三月阳光,“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才不才的,夫人我也不好下论断。不说别的,就凭这副俊秀模样,我也舍不得使唤你。”
施二脸上的笑意滞了滞,余光瞥见韩四掩着嘴轻咳一声,还有在客厅门口处挤眉弄眼忍着笑意的长寿,脸上瞬间黑了一分。
林晚却仿佛没看见施二脸上的不悦和恼怒一般,不紧不慢地笑道:“我若是使唤你出去办事,只怕事儿没办成,倒先被渭源城的各家姑娘们围着走不了了。不说别人,就是夫人我,先前进来也差点看呆了去。夫人我定力还算好的,若是换了别人,着实堪忧啊。哎,就这一件,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忧心……”
这回就连赵大郎都没怎么忍住,善意地朝施二点了点头,一时笑了起来。
韩四咳了一声,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门口处的长寿最是得意,站得正正经经的,眼珠子却贼溜溜地转,脸上的得意和笑意怎么都忍不住,只龇牙咧嘴忍着没出声。
施二这回却是没绷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忍着满肚子的微微恼怒和尴尬,面色不怎么好看地朝林晚回话道:“这一点,夫人无需操心,同渊有自知之明。若夫人不嫌弃,同渊愿意听凭夫人差遣。”话是好话,只语气却显得有些僵硬。
林晚笑着嗯了一声,沉吟片刻,眉头微微蹙起,认真想了一会儿,方抬头朝施二无奈地笑道:“我可不敢嫌弃你。既然你自己点了头,那日后就过来吧。”
话到中途又看了眼赵大郎,面上风轻云淡,语气随意亲和地补充道:“我呢。也不敢一直耽搁你们,只前头三两年怕是要劳烦你们多费点心。夫人我还是一样的话,既然是自己应下的,日后便是心里不乐意,也甭跟我这儿说三说四找借口。办事儿若是不用心,夫人我可是不依。”
赵大郎和施二都拱手应了。
“哦,还有一件。”林晚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有些古怪地扫了眼施二,揉着额头,语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我身边的丫头都没见过世面,规矩上头也差了些。再者,几个小丫头心思活泼,什么话都敢说。若是见了同渊这模样,难免把持不住。”
林晚特意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施二。眼里隐着些打趣,“所以呢,日后你们过来。多数都是小厮服侍着。哦,夫人我这儿规矩少,用人也没那么多拘束。除了丫头也有好几个小厮,回头让长寿领着来跟你们见个礼。免得日后不认得人。”
施二好看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细长的眉高高跳起。心头被这话堵得闷气,余光扫了眼门口处地长寿,又是尴尬又是气闷,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口闷气,在林晚轻描淡写的语气中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不过多问了一句话。她……也太记仇了些!这位少夫人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先前那副模样和口气,明明老成得很。
想起先前施老爷子的话,施二心里一时复杂难言。
见说得差不多了,林晚笑着站了起来,打发两人道:“行了,今儿就见一见你们,天冷路滑,又临近年关,你们也早些收拾了回去吧。替我给家里长辈们问个好。再有,一会儿我让长寿把年礼带过来,是给两位老爷子的,你们也顺道带回去。”
两人忙恭恭敬敬地应了。
林晚遂笑着朝客厅外头走去,门口处长寿极快地跳到外头喊了秋梓几个将斗篷手炉等拿了过来,伺候林晚穿了斗篷。
屋子里三人恭敬地上前跟林晚行了礼,将林晚送出了门。
刚在走廊上走了两步,林晚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朝施二笑道:“我刚想起一事儿来,正好劳烦同渊替我留个心。”
施二挑了挑眉,忙往前走了几步,眼里不自觉地带了丝警惕,语气生硬地应道:“请夫人吩咐。”
林晚看得瞪大了眼睛,随后抿着嘴笑了起来,揉着额头叹道:“同渊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让你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说着微微动了动眼帘,眸光流动,眼角弯弯地溢出了笑意,声音又轻又低:“你放心,夫人我性子虽不怎么好,小气又记仇,这会儿也确实不大喜欢你,不过也犯不着拿这样的事儿为难你。即便真要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派你去还不如派个街头小混混去来得顺手。夫人我向来不做亏本生意。”
施二脸上的错愕这回却是明明白白,根本没来得及收敛,脸上青白交织,红一阵白一阵,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只瞪大了一双剪水秋眸,盯着林晚,眼里神色变换,心里又是惊愕又是气恼,连身子都僵住了。
这么个小姑娘,她还真敢说!她……施二气闷地吸了口气,她是北地的主子,他何时这么耐不住性子过?竟在这位少夫人面前一再动了气!这位少夫人着实让人不怎么喜欢!
施二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压下胸口的那股闷气,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出来:“夫人不必激我。先前是我说话行事有失,没弄清楚状况,还请夫人见谅。您只管吩咐就是。”
“哦,同渊愿意就好。”林晚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语气欣慰,着实一副长辈对小辈的模样。“听说平梁府有些传言,说我插手外事,还还有些不好听的话。这事儿呢,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同渊就帮我好好查一查。”
说着又感慨地叹了口气,语气寥落了起来:“这世上,女子要守的规矩极多,活着本就比男子不易。这流言虽说没成气候,可背后之人用心险恶,夫人我着实忧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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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回京
天辰二十五年在一片冰雪中滑到了末端,眼看就要到除夕夜。
京城里各处张灯结彩,热闹纷繁,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各色小摊前挤满了闹哄哄的人群,连京郊的寺庙里也是比肩接踵,到处都是人。
与此同时,西宁王府侧门静悄悄地开了,卢俊昭冷着一张脸下了马,将手里的马鞭扔给周川,抬脚进了王府,直奔西宁王书房。
正院里,小丫头跑得气喘吁吁,飞快地跟卫王妃报了信,卫王妃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又在原地转了半圈,简直不知道怎么欢喜才好。脸上露出笑容来,忙拉着秦嬷嬷嘱咐道:“快!让厨房再添几道菜,都要昭哥儿爱吃的……还有听风院!收拾出来没有?哎,你们不行,我得再去看看,让人把听风院的地龙烧起来。”
秦嬷嬷忙不迭地答应着,脸上也是笑容灿烂。“王妃放心,早都按着二爷的心意备好了,您只管放心……”
卫王妃这才放下半颗心,转而又笑眯眯地念叨起来,一会儿要给昭哥儿多备些衣物,一会儿又是让人去厨房和书房院子问问,末了又想起林晚,拉着秦嬷嬷忍不住蹙着眉头担忧起来:“那孩子身子本来就单薄,北边又是天寒地冻的,常年都是个大雪天,亏得她能吃苦,哎,怎么了一时着了风寒?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你赶紧去库房看看,我记得那里头还有些上好的燕参,还有几张圣上前儿赏下来的貂皮。让人照着昭哥儿媳妇的尺寸做好了,给她送过去。哎,还得跟亲家母去报个信,你亲自去……”
卫王妃在屋子里坐不住,精神奕奕地指挥着屋里的众丫头婆子。这一阵指挥,又是一通事儿安排了下来。正院里的丫头婆子们忙不迭地答应着,一阵手忙脚乱。却都是喜气洋洋的。
正院后头的院子里,世子卢俊卿笑容温和地上前拍着卢俊昭的肩膀,笑道:“我原本估摸着你要除夕才回来,怎么就早了一天?”
“我想跟大哥说几句话。”卢俊昭答非所问,面色却柔和了些。语气里带着丝无奈和担忧。
卢俊卿一听这话就明了了几分,一时失笑,看着卢俊昭脸上紧绷的担忧和迟疑,微微叹了口气,眼底里带了些温和的笑意,拍着卢俊昭的肩膀劝道:“弟妹那头。你放心。我明日就起程去北边。”
卢俊昭面色微济,点着头嗯了一声,大步进了书房。
门一开。屋子里顿时扑来一阵暖暖的气流,西宁王站在门口抡起一巴掌就朝卢俊昭拍了过去。卢俊昭眼眸一沉,眼皮头没抬一下,偏头躲开了。
西宁王瞪着卢俊昭。跳脚骂道:“兔崽子,老子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在北边耗着,能拖着就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回京城,你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了?”
卢俊昭眉头微皱,脸色不怎么好看地扫了西宁王一眼,沉声道:“叶天明不是回来了?拖不住!”
西宁王气得胡子呼呼呼地抖动着。眼珠子突出,狠狠地瞪向卢俊昭,手指点着卢俊昭的鼻子训斥道:“少跟老子打马虎眼!他叶天明就能把手伸到北边去了?老子早跟你说过,京城里一帮子蠢货盯着叶天明,他能腾出手才怪!皇帝老了,养了一窝成不了气候的蠢货,你不回来,他还能怎么着?”
卢俊昭面无表情地听着西宁王的话,等西宁王骂完了,才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父亲说的是。既是一帮子蠢货。那我回来了,圣上也不能怎么着。”
西宁王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手指颤抖地点着卢俊昭,突然飞起一脚朝卢俊昭踹了过去。
卢俊昭面不改色地往旁边站了站,连余光都没瞄一下西宁王,指着屋里的椅子朝卢俊卿道:“大哥先坐,我有话跟大哥说。”
西宁王登时气得脑门充血,吹胡子瞪眼狠狠地跺了跺脚。
卢俊卿哭笑不得地看着瞬间恢复了气势的西宁王,心里感慨的同时又有几分寥落,笑着拉了西宁王的胳膊:“父亲先坐吧。”说着亲自给西宁王倒了一杯茶。
西宁王瞪着卢俊昭的背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过茶杯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面色不善地盯着卢俊昭冷哼道:“你媳妇儿呢?”
卢俊昭蹙着眉扫了眼西宁王,语气不怎么耐烦地问道:“朱二没传话回来?阿晚身子不便,是我不让她回来的。”
“传个屁的话!你那是什么话?老子要是不多问一句,你还不想让老子知道!翅膀硬了你!”西宁王仰着头冷哼了一声,极其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上的茶杯又是啪的一声被抓起来拍到了桌子上。
西宁王犹自气不顺,双眼死死地瞪着卢俊昭,片刻后突然一下子收起了浑身的怒气,一屁股坐下来,声音不急不缓地咳道:“真有了?”
卢俊卿哭笑不得地看着西宁王眼底里那点抑制不住的欢喜和语气里藏得几乎听不出来的小心翼翼,心底里也跟着微微动了动,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向卢俊昭。
卢俊昭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见西宁王和卢俊卿都是一脸平静,但眼睛却仍旧盯着自己不放,又不耐烦地多补充了一句:“还不到两个月。葛三娘说,阿晚和,”
卢俊昭顿了顿,面色也瞬间柔和了下来,两个字在嘴里来回走了一遍,直觉得胸口又软又热,才闷闷地吐了出来,“孩子,都好。”
阿晚和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长得肯定得跟阿晚一样,也要像阿晚那般聪慧……卢俊昭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西宁王咳了一声,瞥见卢俊昭脸上的表情,嘴角一拉,一脚往卢俊昭坐着的凳子踢了过去,嘴里骂道:“瞧你这出息!”
话没说完,自己却绷不住笑了出来,想了想,又赶紧憋回笑意,捏起拳头放到嘴边咳了好几声。
本想绷起脸脸,无奈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来,胡子一抖一抖的,满脸都是兴奋喜悦的光芒。
这亲口听到的话和猜的果然不一样。
他就说那丫头是兔崽子的福星,老和尚也说是天意。嘿嘿,这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卢家有后,北边的人心算是暂且不用担心了。就算是真有什么,卢家也能拼一拼!
他卢家的孙子就是不一样,日后必定聪明伶俐,英勇神武,谁都比不上!
西宁王嘿嘿嘿地笑出了声,这回却是怎么也绷不住脸了。
卢俊昭脸上也是一阵欣慰和感慨的笑意,目光温和地看着卢俊昭。“三娘医术好,有她在,也能让人放下半颗心。”
卢俊昭点了点头,想起还在北边的林晚,眉头一时又蹙了起来,竟少有地开始念叨:“北边空虚的消息我让何展鹏和徐录文传了出去,元江一带还没动静。北燕朝廷和元江的消息都是先传到渭源城的,阿晚这几天必定天天吊着心。她向来想得多……”
说着,卢俊昭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眼里隐隐透着股冰冷的煞气:“平梁府那边有传言,说阿晚插手外事,牝鸡司晨。这事儿我让朱一去查了。”
西宁王闻言,眼睛也眯了起来。“老子卢家的媳妇儿,还轮不到别人来议论!”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卢俊昭一脚,语气颇为嫌弃地冷哼道,“瞧你这幅模样!你媳妇儿怎么说的?”
一听这话,卢俊昭脸上神情变幻,随后皱着眉头无奈又烦躁地闷声道:“阿晚不让我管。说这话她得好好听一听,还让人一条一条缕出来……都是些讳言秽语,怎么能让她去听?”说到最后,卢俊昭无可奈何地吐了口闷气,刚歇下去的煞气又起了来。
西宁王扯着胡子,脸上是满意又得意的笑容,点着卢俊昭嫌弃道:“你听听你媳妇儿怎么说!那丫头向来机灵。她是老子卢家的人,你还怕她受不住几句话?”
西宁王鄙夷地斜睨着卢俊昭,眼里带着几分不怎么严厉的怒气,仰头倒在摇椅上,语气不怎么爽快地数落起来:“你说这话,不就是怕老子对你媳妇不满意?哼!老子还没那么鼠目寸光!这北边的事是老子亲自教到那丫头手里的,她有什么好顾忌的?老子卢家的媳妇儿自然不是别人家的能比得了的,也没那么多规矩讲究。哼,你还跟老子打哑谜,早了八白年!”
卢俊昭脸上微微动了动,却仿佛没听见西宁王的数落一般,朝卢俊卿沉声道:“大哥从南疆去北边吧。那头的商路走通了,直通渭源城。朱七带路。”
卢俊卿收了笑意,点头应了。“也好,往南边走能混淆视听。这样虚虚实实,圣上也能多几分顾忌。”
“阿晚和孩子,”卢俊昭吸了口气,掩去眼底的担忧,“大哥多费心。”
卢俊卿轻叹了一声,声音低而缓慢地沉声道:“你放心。”
西宁王见状吐了口闷气,极其不耐地跳了起来,一脚朝两个儿子传了过去,扯着胡子叫骂道:“老子还活着呢!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说着又指着卢俊卿命令道:“老大明儿就准备出城去,除夕人多事多,别人留意不到。哼!”西宁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双眼透亮地看着两个儿子,“老子这辈子就没个清净。两个儿子都不争气,如今还生了嫌隙……”
卢俊卿闻言,目光微动,同卢俊昭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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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25 17:52:23|7461300…………
第二百三十章 夫妻情分
卢俊昭回来不过一会儿,西宁王府上下便传开了,正院里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意。相对而言,东边的梧桐院便显得有些寥落了。冷风卷着雪末在院子里打转,低声呼啸着,直拍得门窗啪啦啪啦地响。屋子里烧了地龙,空气微暖。可正屋里人影寥寥,显得有些空旷冷清,也让人无端地觉得有些发冷。
温氏端坐在炕上,面色苍白地盯着案几上的佛经,手上还握着笔,却是放在一边,只愣愣地看着那抄到一半的佛经,身子一动不动。
好半晌,温氏才突然一下扔了笔,脸上笑意苍白而阴郁,冷哼一声,扯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声音平静地唤了孙嬷嬷进屋。
孙嬷嬷头发花白,满面愁容,脸上也多了几条褶皱,看着仿佛比先前老了十岁。恭敬地上前应了一声,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温氏,又扭头看了看案几上的一沓佛经,忍不住叹了口气。
“少夫人可要用饭?都抄了一天的佛经了,您好歹出去透透气,歇一歇……”
“我知道,收了吧。”温氏慢慢动了动腿,从炕上站了起来,孙嬷嬷忙低头弯腰上前替温氏穿了鞋子。
温氏看着孙嬷嬷越发伛偻的背,眼里的笑容苦涩而阴沉,自嘲地呵了一声,一把拉住孙嬷嬷,“嬷嬷快起来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哪能让你来做这些事。”
孙嬷嬷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一边替温氏套好鞋,一边语气寥落而怀念地感慨了一句:“少夫人小时候不也是我伺候着穿鞋穿衣?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一恍然就这么多年了。”温氏站起来,语气落寞而嘲讽地跟着感叹了一句。
待孙嬷嬷站起来,温氏脸上的落寞和嘲讽又收了起来。盯着孙嬷嬷问道:“二弟回来了?他一个人?那位二弟妹没回来?”
孙嬷嬷张了张口想要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怅然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少夫人心里不快,世子爷这几个月都没往梧桐院歇过,对少夫人虽说仍旧温和如常。可那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些疏离。连她一个旁人都能看出来,少夫人怎么可能没察觉。
哎,世子爷子嗣艰难。少夫人心里急,她也替少夫人急。不过就这么一回稍微越了规矩,就连王妃也冷了脸。哪家都没有这样的事儿!房里常年无子,主母大度让妾室怀了身子的,哪家长辈不夸主母贤惠,偏偏卢家就这般不近人情!
可偏偏林家那妮子就这般好命,府里上上下下都觉得她好。就是违了规矩也无人责怪……
虽说给通房丫头停药那事儿少夫人考虑有失。再加上温家那头国公爷行事也确实不让人喜欢。世子爷心里恼怒也是常情。
可世子爷和少夫人十来年的夫妻,就这么说翻脸就翻脸,半点情面都没留,也太过薄情了些!
这么想着,孙嬷嬷心里又是一阵不平和疼惜,少夫人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这样。整日里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抄佛经,抄家规,跟出了家有什么两样?
“嬷嬷?”见孙嬷嬷愣了神,温氏提高声音喊了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是正院里有事?”
孙嬷嬷回过神,忙伸手扶着温氏,勉强笑着应道:“没什么事儿。是二爷带着人回来了,听说二少夫人受了重风寒,没能回来。方才我让翡翠去门房打听了,说二爷一进门就冷着脸,书房院子那头远远的还能听见王爷的声音,想来是言语上有些失和。”
“失和?”温氏冷冷地笑了起来,语气极其讽刺,“二弟回来,哪回不这么闹一场?哪天要是王爷对着世子爷这么怒吼,那才是失和!”
慢慢踱出了内室,温氏朝正院处扫了一眼,声音低而自嘲地笑道:“他向来看中这个二弟,就算明知道王爷王妃偏心,知道这个弟弟要抢西宁王府的爵位,也容不得别人多说半分不是。卢家的人都是他身上的逆鳞,摸不等碰不得。温家算什么?我算什么?在他心里只怕连个通房丫头都不如!为了个丫头他都能跟王爷较劲,他何曾为我费过一份心?”
“少夫人——”孙嬷嬷急急地喊了一声,打断温氏的话,轻轻拉了拉温氏的胳膊,这才堆出笑意,一边朝院门口走过来的卢俊卿迎过去,一边笑骂着院子里的丫头,“一个个的越发懒了,世子爷来了都不知道通报一声!”
说着又紧着朝卢俊卿屈了屈膝,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世子爷来了,少夫人才刚还念叨您呢。”
卢俊卿点了点头,往正屋门口望了一眼,视线触及到温氏脸上的讽刺和苍白时微微暗了暗。
“外头天冷,怎么不劝着少夫人多穿件衣裳?”卢俊昭收了目光,蹙着眉朝孙嬷嬷责备了一句。
孙嬷嬷闻言眉开眼笑,脸上欢喜着,连声音都欢快了几分,忙笑着应道:“是我们服侍不周,还请世子爷责罚。”说着又赶紧唤了院子里的丫头去给温氏取了件厚夹袄。
卢俊卿摆了摆手,到门口处看着温氏,略站了站,声音平和地开口道:“外头冷,进屋去吧。”
温氏目光复杂地看着卢俊卿,耳边听着这云淡风轻的话,心里一时五味陈杂,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微微朝卢俊卿屈了屈膝,却没应话,转身进了屋。
孙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卢俊卿进了屋,先前的阴郁突然放了晴,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欢欢喜喜地吩咐丫头们端茶送水摆饭。
屋子里,卢俊卿同温氏相对而坐,看着案几上厚厚的一沓佛经,眼里闪过一丝寥落和自嘲,伸手挥退了小丫头,这才看着温氏。面容平静地叹道:“你这些天瘦了不少,自个儿的身子也该多经心。”这声音依旧平和,却明显地透着些关切和无奈。
温氏闻言,脸上轻笑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酸涩直往头上涌。那股酸涩冲得鼻子发热发酸,连眼眶都酸涩了起来。
温氏深吸一口气,微微试了视线。垂下眼帘,将眼里那点动容掩了下去,声音平静地应道:“多谢爷关心。大冷的天,爷也该披件斗篷再过来。”话是关切的话,只语气太过平静,声音也很轻。若不是微微颤抖的手指,任谁也猜不到说话人心里的翻涌。
卢俊卿看着温氏。突然叹了口气。动了动手指。终究还是没伸出去,只移了目光,透过帘子看向屋子外头,声音平和地陈述道:“京城天冷,热闹多,事儿也多。倒不如南边清静,山水也秀丽。你若是觉得闷。倒可以去南边住一阵,散散心。我……”
“世子爷是想让我离了王府?”温氏突然提起头,眼眶还泛着红晕,目光却冷冷地盯着卢俊卿的脸,声音陡然高了一个调,苍白的脸紧绷着,透着冷意。
“府里太空……”卢俊卿看着温氏,眼里闪过丝疲惫,声音里透着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我不走!”温氏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卢俊卿,脸上表情坚决中透着几分恨意。凭什么要她走?她是他的妻子,是圣上赐婚的世子妃!他们十年的夫妻,他怎么就能这么无情,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把她送走,他凭什么?
温氏双眼死死地瞪着卢俊昭,身子微微颤抖着,鼻子却忍不住发酸,满腔的愤恨、不干、失望,连带着心底里那点埋藏的情意都一股脑儿地往眼眶上涌。
眼眶发热发张,温氏别开了目光,胡乱地用帕子擦了擦酸涩的眼眶,深了口气,神色重又平静了下来,也不看卢俊卿,只偏着头低声道:“多谢世子爷费心,我是到底是世子妃,没有撇下丈夫公婆离了王府去南边散心的理。世子爷若是忧心我在府里闷,我就去观澜寺住一阵,听听经,也化一化我身上的怨气。”
卢俊卿张了张口,又颓然地泄了气,手指轻轻揉着额头,满身地疲惫。心里怅然而自嘲地笑了一声,只觉得浑身无力,满心的苦涩。
她不听劝,想得也多。他心里想的事,早前不是没有试着跟她说过,可她一听就要想多,他也无心再去说什么。她累,他也累……他们十年的夫妻,怎么就走到这步了?
“算了,随你吧。”卢俊卿突然轻笑了一身,站起来看着温氏,脸上波澜不兴,声音却恢复了之前地梳理和冷淡,“你既然想着自己是世子妃,就该有个世子妃的样子,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说着又转向缸进了屋吓得瞪大辣眼睛的孙嬷嬷,冷声吩咐道:“让厨房给世子妃熬些补药!你们都用心伺候着。”
话说完,人也走出了屋门。
孙嬷嬷呆愣地看着卢俊卿转过了院门,突然抚着胸口松了口气,肩膀也垂了下来,神色急切而担忧地朝温氏看过去。
一边迟疑着走上去,眉头拧了起来,一边看着温氏惨白的脸色,孙嬷嬷心里又是一阵叹息,语气无奈又怜惜地劝道:“少夫人就是心里再怨,也该收敛着些,”
见温氏目光冷冷地扫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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