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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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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赚更多的银子!
主意既定,易倾南再无迟疑,捧着那包银元宝就出了门,朝飞鹤园的方向走去。
这飞鹤园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虽算不上轻车熟路,但也有个大致的印象,顺着那花木回廊,通幽曲径,顺顺当当就走到了院前阶下。
“易小五,又是你!”作为飞鹤园的当家管事,一见这小家丁蓦然出现,大摇大摆就往主子的房间闯,裴宝当仁不让现身,哼道,“不是让你停工休息吗,你来做什么?”
对这小家丁,裴宝其实感觉挺矛盾的,一方面小家丁长得俊,嘴巴甜,一口一声裴宝哥,让他听得很是受用,也大大弥补了他在这园子里被七星卫们漠视的憋屈;而另一方面,这小家丁在主子面前蹦跶跳窜的,抢了他不少风头,也令他觉得备受威胁,他甚至觉得,长此以往,自己这贴身随侍的地位恐怕不保!
所以每回看着这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心里那个为难啊,面上自然是热情不起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巴不得他消失才好。
易倾南可不知他这般心思,她已经听周林讲过,昨天多亏了裴宝去给将军报讯,将军才带人匆匆追出门去,因此裴宝算是她的间接救命恩人,对他自是感激涕零,满面堆笑,“裴宝哥,我有要紧事来找将军,将军他在不在啊?”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副笑吟吟的小样,他裴宝从今往后再不吃这一套!
裴宝板起脸,大手一挥,冷然道:“将军不在,回吧回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罢扭头就往房里走。
这一来就吃了个闭门羹,被拒绝得灰头土脸的,易倾南也没气馁,追上去道:“裴宝哥,你听我说,我真的有要紧事找将军,麻烦你通报一声吧。”
她也纳闷这个裴宝为何突然就变脸了,自己可没得罪他呀,但将军肯定是在府里的,那夷陵皇子都在呢,将军能到哪里去?
易倾南却不知道,其实这会儿裴夜正带着七星卫在小校场里操练呢,这是每天早上必备的功课,风雨无阻,从不落下,以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只要原地大声吼上几声,以裴夜的功力铁定能听到,可她哪里敢啊,这可是飞鹤园,又不是家丁苑,敢在这里大声嚷嚷,不要命了差不多!
裴宝回头瞪着她:“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撒谎骗你是不是?”
易倾南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裴宝哥,我真是有要紧事——”她生怕裴宝不信,将手里捧着的包袱送上去,“不信你看,我是来向将军承认错误的……”
裴宝瞄了一眼那包袱,半信半疑接过来,在手里一掂,还挺沉,“这是什么?”
“这是……”易倾南讪讪笑道,“赃物,呈堂证供呢。”
“那好,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裴宝将包袱抄在手里,没再理她,扬长而去。
“哎,我说——”他人走得飞快,存心要避开她,转过一个拐角就没了踪影,易倾南叫了一声没叫住,只得跺脚叹气,这人今天是怎么了,怪模怪样,喜怒无常!
不过总算是把银子上交了,由裴宝呈给将军主子也是一样,至于跟将军主子的沟通交流嘛,换个时间也行的,这一来二去,进进出出的,也让那些人知道她与将军的关系匪浅,教他们不敢小觑,日后若再想动她,也得在心里好生琢磨琢磨!
易倾南是个乐天派,对裴宝的态度也没放在心上,拍拍手,任务完成,打道回府。
刚走出飞鹤园的大门,忽然从旁边冒出个人来,两眼放光,喜笑颜开,大手揽上她的肩,连拖带拉拽着她走去一旁。
“嘿,小兄弟,我可找到你了,走走走,陪我出门玩去!”
相见欢 第四十一章 惹是生非
这个声音对于易倾南来说倒不陌生,侧头一看,果然是那位夷陵皇子,叫什么来着?对了,赫连祺。
依旧是那张面白唇红,美得近乎妖艳的脸,凤眸斜斜瞟来,媚态犹生,无比惑人,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吃不消了,铁定被电得晕过去,但对她易倾南来说,什么美男没见过,再美,美得过她的将军主子吗?
其实吧,真要比五官相貌,赫连祺与裴夜也是不相上下,毫不逊色,可谁叫某人偏偏是先入为主,认定这一类型了呢,在她心目中,将军主子就是美男的典型,多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比他白的那是小白脸,比他黑的那是包黑子,总之是恰到好处,无与伦比。
所以易倾南的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就轻挪开去,落在他的衣着上。
今日赫连祺头戴玉冠,腰缠银带,穿的是一身枣红色的蚕丝长衫,水润柔滑,薄如蝉翼,在阳光照射下反衬出明艳艳的亮光,将那原本高大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更显硕美,可惜易倾压根没注意这个,只盯着他腰带上的一颗明珠,半晌没移开眼。
她其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刚刚才损失了四十两银子,从个小富翁又打回到原形,这银子交得干脆,事后还是蛮心疼的,白花花的银子啊,得想个什么办法赚点回来?
赫连祺见这少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这与旁人前呼后拥千差万别的态度,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大手轻拍下那粉粉嫩嫩的小脸蛋,笑道:“你怎么了,是被你们主子打了还是骂了?”
打?骂?
才没有呢,将军主子对她可好了,从来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易倾南不迭摇头,对着这笑容艳媚衣饰华美的男子,脑子里慢慢清醒过来了,眼前这位可是夷陵皇子,是府里的贵客,更是导致她被逐出裴府的祸害之一,当时她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才惹出麻烦,而现在,当是远远避开才对,这可是在飞鹤园的大门外,要是再与他纠缠不清,被清波党的人看到,那又得出事!
一念及此,易倾南肩头立缩,使上了那壁画上的功夫,从他的大手下顺利挣脱,退后一步,躬身行礼:“小人见过皇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赫连祺眼底光芒一闪,微感诧异,他刚刚使的力道也不小,这小家丁居然能从他的掌下脱离开去,到底是事出偶然,还是身怀绝技?瞥了眼那尚显稚嫩的小脸,还有那单薄瘦削的小身板,不用多想,答案肯定是前者。
“那么客气干嘛?你记住了,爷不喜欢这个,下次一定要免了。”
赫连祺满不在乎挥挥手,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易倾南也不坚持,顺势跳去一旁,恭恭敬敬道:“小人该回去干活了,就此告退。”
“哎,等等!”没等她迈步,赫连祺已经抢上前去,拦住她的去路,“不是说好了,要陪爷出去逛逛吗?这就走吧!”
易倾南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是吧,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陪他出去逛的,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好不好?
而她这表情落在赫连祺眼里,却成了甚不情愿的回应,略想一下,笑道:“放心吧,爷不会亏待你的,昨天的数目,爷加倍便是!”
易倾南听得摇头,赶紧解释:“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个最低等的家丁,昨日是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碰上殿下,这才给殿下带带路,而今天小人该在府里干活了,没法陪殿下,殿下还是让康亲王或者是大将军作陪吧!”
话刚说完,就见那头远远过来一名丫鬟,易倾南忙缩了下身子,一个大大的鞠躬动作,看起来像是偶遇这位贵宾,正给他行礼的样子。
这动作一直维持到那丫鬟走得不见,方才结束,抬眸却见赫连祺饶有兴味盯着她,一副就是赖定你的神情,“可是爷不想让他们作陪,就想你带着爷逛,昨天爷找了你一整天都没见着人,今日总算是碰着了,别想再撇开爷!”
易倾南赔笑道:“殿下说哪儿话,能替殿下办事是小人的福分,不过小人身份太低,由小人带殿下出府游玩不合适。”
“是么?”见她一个劲点头,赫连祺哼了一声,慢吞吞道,“少找借口,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不是说这上京城里你最熟吗,敢情是骗爷的?”
易倾南暗叫不好,这夷陵皇子怎么就跟自己卯上了,她得了将军的庇护才能够重新回府归队,可不想再节外生枝,这会儿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寝室去睡觉,而不是在这飞鹤园门口,大庭广众之下,跟这贵宾拉拉扯扯说个没完。
“小人哪里敢,但小人今日真的是有事,下回,下回好不好?”又听得附近有脚步声传来,过往的人越来越多了,而这位爷就是逮着她不放,可怎么得了,易倾南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拿人手软,什么叫做惹祸上身!
“不能下回,就今天。”明明笑得极为好看的俊脸,在她看来,怎么就跟个恶魔一般。
“殿下,真的不行啊。”易倾南没法,只好去撩衣袖亮证据了,自己还是个伤病员呢,实在没那身体条件啊。
没等她把衣袖卷起来,就见赫连祺倏然眯眼,指向那边林荫道:“咦,康亲王?”
康亲王宁彦辰?来得真好,倒免了她的苦差事!
易倾南惊喜抬眸,却觉后颈一麻,眼前发黑,半边身子都动弹不了了,被人点了穴道!
长臂横伸过来,将她架住不致跌倒,耳畔是那赫连祺安慰的声音:“可怜的孩子,待在这府里多闷哪,跟爷出门走走,爷带你见世面去!”
易倾南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她就该待在飞鹤园继续等裴美人,裴宝赶她她都不出来!
这个夷陵皇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赫连祺也不想干什么,只是一时无聊,想逗逗这个小家丁,在他看来,这小家丁远比什么康亲王什么大将军有意思多了,但没想到小家伙嘴巴还挺硬,说了半天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他只好使出杀手锏,劝之不动,那就绑出去呗!
脚步声越来越近,易倾南努力睁大眼,却始终对不准焦距,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面前黑影晃动,依稀是那夷陵侍卫的声音,她似是被几个人扶着在走路,也不知对方怎么就能避开府里众人,一路畅通,顺利出了大门。
也不知迷糊了多久,忽而眼前一亮,四周的景色骤然变化,不再是裴府的高门大院,却是在好几条街街之外,身处人来人往的巷口,刚刚扶她的侍卫都没了踪影,只剩下赫连祺一个人,一手握着一串糖油果子,吃得正欢,见她睁眼瞪着他,笑呵呵将另一串完整的还在往下滴着糖油的果子递过来。
“这个我在墨兰还没吃过,挺好吃的,一人一串,给你!”
“殿下,你可把小人害苦了……”易倾南哭丧着脸,哪里还有心情吃零食,她没忘记周林的警告,可谁知道,这殿下却是个这么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
赫连祺将果子塞在她手里,自己几口吃完他的那串,举袖随意抹了下嘴,朝四周张望,“我听说这上京城里有个醉月楼,你知道在哪儿不?”
醉月楼,这名字很熟悉啊!
易倾南蹙眉想了下,吓了一跳:“不是吧,殿下想去醉月楼?”那不是她上回去找翠丫的那家青楼吗?原来他嘴里说的逛逛,不是逛街,而是逛……窑子?
“看来你还挺熟的,这就带我去吧。”
“呃,小人不熟,从来没去过。”易倾南急急摇头,虽说她对这古代的青楼还是有那么点好奇,但眼前这位不是别人,是将军府乃至整个上京城的贵宾啊,两人从府里偷溜出来已经是犯了大忌,再去青楼那种特殊的地方,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自己这小人物便是首当其冲的罪人!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她试探着道,“要不小人带殿下去别的地方,小人打包票,保证比醉月楼好玩,殿下意下如何?”
赫连祺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有丝失望:“也是,你岁数还小,应该对这些地方不熟。”
易倾南听得松了口气,殷勤笑道:“反正殿下在上京也不是只住一天两天,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下次就让康亲王陪殿下去好了,康亲王他一定很熟悉的!”听说那康亲王宁彦辰是个风月高手,上京城里排得上号的红牌都是他的老相好,两人臭味相投,正好结伴同行!
唉,这些身居高位的男人啊,都是一路货色,相对而言,还是她的裴美人洁身自爱!要是没暖风阁那两名通房,那就更完美了!
易倾南眼神黯了下,心里微微泛着酸气。
其实府里人都说这红裳和绿绢两位姑娘人美心好,对下人的态度没得说,比起那表小姐不知好了多少倍,对于两人以后被抬做姨娘之事,大伙都是喜闻乐见的,可不知怎么的,她偏偏就对那两人喜欢不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啊?
正在愣神,忽见赫连祺手臂一抬,拦住了一辆缓缓驰来的马车,胸有成竹笑道:“不过也不打紧,我们坐车去便是!”
那车上本来是坐着有人的,一见马车被人拦下,不由得开门欲骂,谁想蓦然一亮,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下来,这车被爷要了!”赫连祺回头对着那车夫咧嘴一笑,满口白牙在阳光下比他手里的银子还要闪亮,“爷要去醉月楼,你找得到不?”
车夫缩了缩头,噤声不语,暗忖这位公子爷出手倒也大方,但就是眼神不好使,这车可不是出来载客赚钱的出行工具,却是沈府的私有马车,车上坐的正是沈府的二公子,沈文轩。
说起沈府,这上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清贵人家,这名气更多的却是来自于沈府大小姐的准夫婿,当朝大将军,裴夜是也!
沈府大小姐沈晴衣是京师著名的才女,花容月貌,学识斐然,而她的弟弟,沈府二公子沈文轩,别看这名字取得文绉绉的,却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仗着自家声势和那未来姐夫的威名,在上京城里招摇过市,盛气凌人,不过是被他姐姐教诲管束得严,才没出什么大事。
沈文轩自持身份,当然不会把这银子放在眼里,眉毛一挑,扯唇冷笑:“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易倾南听得直翻白眼,这话真是老土,要她来答,那肯定是: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谁知赫连祺更绝,呵呵一笑:“这个问题么,还是回去问你娘比较好。”
沈文轩说话声音挺大,赫连祺答得也是字句清楚,周围路人闻言大笑,乐不可支,其中有人识得沈文轩身份的,更是笑得前扑后仰。
“你!”沈文轩在人前失了面子,恼羞成怒,“你可知道,我姐夫是谁?”
这话一出,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
“他姐夫很有名吗?”赫连祺低头,在易倾南耳边低语。
易倾南在裴府当差的时间还不长,连沈大小姐都没见过,自然也不认得这位沈二公子,答得模棱两可:“不知道,也许是吧?”
赫连祺笑了笑,再有名,能大得过那康亲王和裴将军?
打量了下沈文轩那因为娇生惯养而圆润肥硕的脸庞与身形,赫连祺耸肩道:“能看得上你姐,你那姐夫真是没什么眼光,早晚都得对着张猪脸,不觉得倒胃口吗?”
“你、你、你胡说八道!”沈文轩指着他,气得直发抖。
赫连祺懒得再跟他争辩耽误时间,大手一伸,直接将他从车厢里拽下来,一把甩在路边,车上另一名侍从模样的人也被他拽了下来,再抓起那一心看戏的小家丁抛上车去,自己也跨进去坐好关门,手指虚空一弹,对着那车夫喝道:“爷赶着要去醉月楼,走吧。”
那车夫冷不防背心一阵刺痛,知道来者不善,也不敢违背命令,赶着马车徐徐开动了。
沈文轩被摔了个一身尘土,哼哼唧唧,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才被路人扶起来,望向那远去的马车,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对着惶恐凑近的侍从高声骂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去叫人哪,给本少爷报仇!”
这谁家的二愣子,敢当众欺负本少爷,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那好,就让他尝尝苦头,知晓厉害!
抚着还在流血的嘴角,怒由心生,他拉住那侍从,恨恨道:“记住,人越多越好,个个都带上木棒,把那醉月楼包围起来,若是自家人手不够,就到我姐夫府里去拉!”
相见欢 第四十二章 天上掉下个凤妹妹(修)
这头沈文轩派人去搬救兵,那边易倾南跟赫连祺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朝那醉月楼的方向驰去。
“殿……公子爷,真的要去醉月楼啊?”易倾南坐立不安地问,心底直觉不妥,但又带点小兴奋。
她早听说这醉月楼是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上回挨家挨户找翠丫的时候只在后门处站了会儿,现在却能进入内堂实地参观考察,多难得啊,以她现时的身份财力,想都别想,也只有跟着这夷陵皇子,才有这样的好机会!
而且,将军主子不是没在府里吗,说不定是有急事去京郊的军营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府里各人都有各人的活计,自己跟着夷陵皇子出来的事,只要彼此不说,谁又会知道?
“当然要去啊,难不成爷还骗你?”赫连祺被这小家丁怪怪的神情逗得一笑,畅快挥手,“爷今日就是带你出来见世面的,让你好生开开眼界!”
“谢谢公子爷。”易倾南想了一想,又压低了声音,补充一句,“小人可先说好了,等会去醉月楼的事,公子爷可得帮小人保密,否则小人在管事那里可交不了差,不死也得脱层皮!”其实她怕的倒不是周林,她是怕被将军主子知道,这印象可就一落千丈,打下十八层地狱了!
赫连祺听她说得郑重其事的,当即含笑应允:“没问题,爷又不是只让你陪这一次,还有下次,下下次呢,会保着你这条小命的!”
“说话算数?”
“当然。”
得了他的保证,易倾南彻底放下心来,自是眉开眼笑,朝车窗外四顾张望,话说昨晚将军主子给她用的那药膏还真管用,抹上之后清清爽爽的,就跟个没事人似的,都不怎么觉得痛了,所以这养伤嘛,在府里和在府外都是一样的效果。
马车一路穿街走巷,顶上太阳晒得明晃晃的,过往行人也不多,很快到了易倾南曾经来过的青楼一条街,停在醉月楼的大门前。
“这位大爷,地方到了。”那车夫率先跳下车来,拉开车门,低头唤道。
赫连祺嗯了一声,姿态优雅步下马车,易倾南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好奇望向那宽敞的大门,这是一座两层的阁楼,占地颇大,富丽堂皇,进门处灯笼高挂,横匾泛光,窗台上花团锦簇,彩带飘扬,还没走近,就听得丝丝缕缕的乐器声,以及女子低低的娇笑声。
“哟,两位爷,今儿个来得真早!”刚进门,一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扭着丰腴的身段过来,手上捏着条大红色的绣帕,香风习习,眼神妩媚,殷勤笑道,“爷可有相熟的姑娘?要不要我找几个美人过来给爷弹琴唱曲,喝酒解闷?”
哦,这应该是这里的老鸨,跟电影电视里演得倒是蛮像!
易倾南抿了抿嘴,心里暗忖,她就是个小跟班,跟着殿下出来见世面的,这里可没她说话的份儿,一切都有人家皇子殿下出面搞定。
赫连祺摇摇头,眼神肆无忌惮盯着老鸨故意开低的胸口,瞟了眼那白嫩嫩的软肉,调笑道:“本少爷倒没相熟的,要不就姐姐你来陪我吧?”
这个登徒子!
易倾南在心里骂了一句,那老鸨看起来都快四十了,他还这般色迷迷的模样,真是重口味啊!
那老鸨难得红了红脸,嗔道:“公子爷开什么玩笑,我这一把年纪了,您哪儿看得上啊?我还是给您挑几个模样好的姑娘下来,如何?”
赫连祺没再拒绝,手指一弹,将一锭白银弹射过去,正好落于那老鸨敞开的胸口,卡在肌肤与抹胸之间,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姐姐了!”
那老鸨低头看去,眼睛立时眯成一条缝,喜滋滋叫道:“春柳,夏荷,秋月,冬晴,快下来,好好伺候这位公子爷——”话音一顿,觉得这公子有点眼熟,却又似是而非的,便凑上前问道,“请问,公子爷贵姓?”
赫连祺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把镶金的折扇来,啪的一声打开,扇了几扇,愈显风流倜傥,“我姓齐。”
“原来是齐公子,久仰大名!”老鸨点头哈腰回应着,自顾自叫人去了。
易倾南撇撇嘴,还久仰呢,这明明就是个化名嘛,却听得赫连祺在耳畔不无得意道:“看见没,对待女人就得像这样,有钱就是大爷,再清高的主,爷也能用银子砸得她躺下!”
“高见,公子真是高见!”易倾南陪着笑,一副受教的模样,暗地却在腹诽,有钱就了不起了吗,你就是搬一座金山来,咱小五哥也端坐不动!
赫连祺找了张红木圆桌坐下,没过一会儿,老鸨便领着四名环肥燕瘦的美人过来,将赫连祺团团围住,大发娇嗔。
“齐公子,奴家给你唱个曲,你想听什么?”
“齐公子,我们来喝酒,你来教奴家行酒令好不好?”
易倾南本是站在他身后的,此时却被挤到角落里,那浓郁的脂粉味呛得她连打两个喷嚏,于是朝墙角又靠了靠。
“行啊,你来唱曲,你就弹琴,剩下的两个就陪爷喝酒——”赫连祺指指点点,分工完毕,回头朝易倾南笑道,“对了,还忘了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名叫易小五。”易倾南恭敬答道。
赫连祺看着她那拘谨的模样,不觉哈哈笑道:“爷倒是忘了,你还是只童子鸡呢,难怪紧张成这样!你好歹是爷带出来的,爷也不会亏待你,这样吧,这四个里面你选两个,等会就带到房间里去,今日让你开个荤,尝尝鲜!”
易倾南吓得跳起来,不迭摆手:“公子使不得,小人今年才十五岁,那个啥,太早了吧……”
赫连祺笑得更欢了:“瞧你,脸儿都吓白了,十五岁也不小了,能办事了。”
他话音刚落,左右陪坐的女子也叽叽喳喳说起来:“奴家前天伺候的一位黄小公子,才十四岁呢,办起事来像模像样的,说是早跟府里的丫鬟练过了。”
“这事儿吧,一回生二回熟,实在不会也没关系,姐姐教你,保准你过后还想!”那叫做秋月的女子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其余女子皆是拍手笑道:“听见没有,秋月姐姐动了凡心了!”
“笑什么笑,自古就是老鸨爱财,姐儿爱俏,有什么稀奇的!”那秋月瞪了她们几眼,眸光又转回那表情讪讪的少年身上。
这少年虽然只是个下人装扮,却生得脸蛋白净,五官精致,身形也是纤细匀称,浑身上下清爽整洁,叫人越看越是喜欢。
明眼人一看便知那齐公子才是正主,难得长相俊美,出手阔绰,但现在正是白天,也没什么人来,整座醉月楼总共就几位客人,姑娘们却有好几十个,典型的僧多粥少,这样的抢手货,也不见得能轮上自己,还不如挑这个俊俏少年,这青涩果子吃起来,或许也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易倾南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那火辣辣的眼神就好像要将自己剥光了一般,咳咳,这些女子不是阅人无数吗,怎么就没看不出来,自己其实也是个妞儿啊!
她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再瞧瞧人家的高耸入云,“峰”芒毕露,小嘴一扁,自动收回刚才的疑问。
那秋月挑中了易倾南,剩下的三名女子却还是黏着赫连祺,又是倒茶又是斟酒的,古琴琵琶也拿上来了,展示才艺佳音的同时,也是不住逗弄**。
“齐公子想听个什么曲儿?”
赫连祺没有作答,却朝向易倾南笑着问道:“小五,你想听什么?”
易倾南被秋月扯去一边,温言软语说笑,正感觉吃不消呢,也不知前世在哪里看到过一个古曲名,随口就道:“胡笳十八拍。”
那意欲抚琴的女子愣了下,摇头笑道:“这位易公子说的曲子,奴家可不会,还请换一个吧。”
赫连祺拍案大笑:“你这傻小子,这儿可没有什么十八拍,只有十八摸!”
众女子也是笑得举袖掩面,顺势往赫连祺身上靠,赫连祺来者不拒,一手搂住一个,捏捏玉面,又嗅嗅粉颈,也不看易倾南的囧样,只是笑道:“那好,就给易公子唱个十八摸吧,让易公子听满意了,爷重重有赏!”
方才已经见识过他的大方,现在一听有重赏,那隐在暗处的老鸨来了精神,轻咳一声,又甩了眼风过来,众人莫敢不从,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抚琴的抚琴,弹琵琶的弹琵琶,自持音色动人的便是站在场中,檀口轻张,徐徐唱出。
“紧打鼓来慢打锣,
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歌,
听我唱过十八摸,
伸手摸姐面边丝,
乌云飞了半天边……”
这十八摸本就是一首流传民间的带有性挑逗意味的歌谣,青楼里的姑娘们几乎人人会唱,而且一边唱,一边在自己身上做着动作,特别是众女子得了老鸨的暗示,唱得卖力,动得带劲,直把易小五同学听得面红耳赤,看得目瞪口呆。
剽悍,实在剽悍!
跟前世的脱衣舞相比,少了几分直露,多了几分含蓄,但勾人的效果却是不相上下!
少年小脸红红的模样着实诱人,秋月按捺不住,也顾不得唱曲了,又凑上来拉她,低低耳语:“小易,我们走吧,去姐姐房间里……”
易倾南自然不肯,推辞道:“我……那个……不行啊……”
岂止是不行,根本就是没有!
回头去看赫连祺,没想到他却闭着眼,唇角上扬,好一副陶醉其中的表情,根本不理会她求救的眼神。
糟了,女魔头要发威了,但她可一点也不想当蕾丝啊!
“呃,不好意思,我尿急……”
易倾南转头朝旁边闪躲,只可惜,百试不爽的尿遁这回却没能奏效,没奔几步,就跟从楼梯上直冲下来的人影撞在一起,正好撞在她受伤的手臂上,痛得她呲牙咧嘴,没好气骂道:“谁啊,到底长没长眼睛?!”
那人影顿了一下,忽然将她抱住,哑声哭道:“救我,救救我……”
竟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女,眉眼乍一看还有点像翠丫!
可比起翠丫来,皮肤更白,下巴更尖,模样更美,尤其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挑,天生带着三分媚气,却哭得两眼通红的,周身都在不住颤抖,手指紧紧抓住易倾南的衣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块浮木一般,死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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