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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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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倾南含笑抱拳:“好说好说,还望班主今后多予关照。”
展天魁见这少年样貌虽丑,说话处事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只怕是个有才学的,不觉又少了几分轻视之心,两人又寒暄闲聊几句,便见钱通领着群人进来。
“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班子里新来的,易……易先生,往后排戏的事情就是他来负责。”钱通简单说完,又指着那群人一个一个介绍,“这是常宽,这是裘香,这是江玉涵,这是阿德,这是小龙……”
易倾南面带微笑,努力记着众人的名字,这都是些十来岁的少年少女,素面朝天,形容倒也干净朴实,方才听展天魁说起,前几年朝廷因为边关交战,对民间娱乐下了禁令,很多戏班子都解散了,后来禁令解除才慢慢组建回来,因为行情不好,经费紧张,只得招募些新人进来,慢慢教授学戏,再一点点补充人员。
在这些人当中,只两人身形样貌出色些,年龄也略大些,约莫十六七岁光景,一个是那常宽,长得浓眉大眼,高大壮实;一个是那江玉涵,明明是男儿,却生得眉目俊俏,身形纤细,看起来两人都应是这班子里的台柱子。
“往后都是同事,别那么客气,大家叫我小易就好。”
话是如此,众人还是恭敬抱拳,齐唤了声:“易先生。”
“客气了。”易倾南赶紧抱拳还礼。
展天魁哈哈笑道:“太好了,老钱,等会吃饭加两个菜,一定要叫了白先生来,我们几个好好喝两盅!”
易倾南见大事搞定,心头挂念着与石头的约定,暗地着急,哪里还有心思吃菜喝酒,陪着笑了几声,便与展天魁轻声道:“班主,我还得去接我那朋友,就先告辞了。”
展天魁挽留了几句,便也算了,只叫她早去早回。
易倾南跟钱通要了地址,又与众人道了别,急急出门去找石头。
来时是坐的马车,这回去却是走路,花费了不少时间,一路上又怕遇到裴府的人,竖起衣领,埋头疾走,等到了平安客栈附近,果然见得石头蹲在街边角落里,头埋在双膝上一动不动,看得她心头一喜,大步奔过去。
“石头,等久了吧?”
手刚触及他的手臂,不知怎的,心头像是被什么刺了下,莫名不安,身体本能一扭,恰好避开了那人双手扑来抓她的动作。
竟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石头,只是跟石头身形相仿,衣色相同!
还没等她做出下一步反应,背后一只手掌已经紧紧扣住她的肩头。
“将军猜得没错,你们果然是同伙……”
------题外话------
呜呜,卡文,字数少了点……
少年游 第三十二章 空手而归
这说话声听着耳熟,正是那之前追捕她的裴府下人之一。
易倾南暗叫不好,对方显然是提前将石头控制起来了,再在这里摆出个圈套,就等她自动落网呢!
这个姓裴的小白脸,敢情是把她那随口骂人的话记在心上了,硬是咬住她不放,这还有完没完了?
“大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心思飞速转动,易倾南干笑着,两手揣进兜里,慢慢转过身去,对上那人得意洋洋的脸,忽然一扬左手,一大把砂土朝其颜面撒下去!
哼,别以为她是人小好欺负,知道此行许有凶险,来这的路上她可早做了准备!
趁那人侧头躲避,易倾南一把推开假扮石头的少年,转身就跑,边跑边是左右张望,看石头有没有在附近。
可惜事与愿违,跑出了大半条街,也没看见石头的踪影,身后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了。
“小兔崽子,看你还往哪儿跑!”那人人高腿长,大手伸出,眼看就要抓住她了!
易倾南听得风声,一矮身,转了个方向,从他腋窝下方的空隙窜出,径直钻进街边一家食铺里去了。
那人也不死心,跟着追进门来,正脚步稍缓,警惕看着铺子里三三两两就坐的食客,忽然一个身影从旁边跳出来,抄起桌上一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冲着他裆下泼过去,随后嘿嘿一笑,撒腿开溜。
“可恶的臭小子!”裤档一片濡湿,闻着还有股子腥味,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幸好只是微温,不至于烫伤他的命根子。
那人气急败坏追出来,却见易倾南好端端站在墙边,正笑眯眯朝自己招手,虽然心存疑虑,却还是大步追过去。
“终于让我给逮住了——”那人刚抓住易倾南的手腕,把她往墙上一推,忽听得她低笑一声,“我可事先提醒你,你最好放了我,要不然待会下不来台。”
那人盯着她那张麻子脸,以及黑领里露出的一截灰色,不屑哼道:“人赃并获,还谈什么条件?”
易倾南撇撇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非礼啊!救命啊!抓变态啊!”
那人愣了下,低吼道:“你胡说什么?”
易倾南却是根本不理,哇哇哭起来,听在旁人耳中那叫一个惨:“呜呜……快来人……救命……”
街上的路人闻声围了过来,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这不是裴府的人吗,可是在当街抓小偷?”
“现在的小偷真是坏,胆子也大,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那人听着得意,手上力道渐渐加重:“听到了吧,你以为就凭你几声胡言乱语,就能逃得了?”
易倾南暗地哼了一声,突然转过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不是小偷,我只是路过这里,是他强行拦住我,把我拖到这里来,言辞轻薄,意欲不轨……”
周围人自然是不信的,纷纷笑道:“人家是什么人,会对你不轨?就凭你那条件,呵呵……”那名裴府下人长得倒也端正,至于这少年,可就有些对不起观众了,别说是主动勾搭,就是倒贴怕是都没人肯干。
易倾南大声辩道:“要是他没做坏事,那敢不敢放开我,转过身去让大伙仔细瞧瞧,看他身上都有些什么?”
那人蓦然想起自己裆下的异状,脸色一白,忙道:“大家别听他的,这小子就是个骗子,谎话连篇,专门骗吃骗喝!”
易倾南咬着唇,似是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没撒谎,你们看他的裤裆!”
那人感觉众人的目光投来,死死盯着自己的裆部,甚是尴尬,只得松开易倾南,双手去掩:“你们听我说,这是误会,这东西不是我的,是他弄的……”
“是他,就是他自己弄的!”易倾南忙打断他的话,高举双手,昭示无辜,“我还小呢,呜呜,我才十一岁。”可怎么有能力去弄一大滩那啥啥?
众人看看这瘦弱干瘪的少年,再看看那高壮有力的男子,态度立时转变,唾弃变为同情,声援则变为鄙夷,更有大婶大妈们对着男子指指点点,神情古怪。
“唉,大庭广众的,竟然干这勾当,丢人哪!”
“人家还是个孩子呢,你都下得了手?”
“要说这模样也不差啊,要不我给你说门亲事,我邻居家的女子新近丧夫,虽说岁数大了些,还拖着两孩子,但怎么说也比这个小子强啊……”
那人被阵狂轰滥炸弄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误会我了,他真是个骗子!”
回过神来再看那麻脸少年,却见她已经身在人群之外,远远朝他挥手致意。
豆汁的滋味还不错吧,美味营养,滋阴壮阳,堪比印度神油!
……
易倾南小心翼翼在周围几条街又转了转,还是没看见石头,心里愈发笃定,石头显然是落在对方手里了。
没找到石头,还差点上当成为守株待兔的那只兔,不觉心情郁郁,慢吞吞往回走。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各家各户都掌起了灯,灯光昏黄,幽幽暗暗,却有一条街异常明亮华美,一眼望进去,橘黄粉红艳紫翠绿,各色薄纱灯笼挂得满满当当,争奇斗妍,谈笑声丝竹声不时传出。
“绮香阁?花容坊?兰桂院?醉月楼……”那横匾上一溜名字念下来,再看看那门里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景致,易倾南心有所悟,自己这是来到青楼一条街了。
来了都来了,正好,打听下翠丫的下落。
大门是做生意的,自然没人理睬她,易倾南于是自觉去往后门,谁知一家一家问下来,人家要不就是态度粗暴直接驱赶,要不就是直直摇头只说不识。
折腾了不少时辰,最终一无所获,等到走回那展家班的小院,已是深夜。
来开门的是那叫做阿德的少年,原本亲和讨喜的圆脸上,此时却没了白天的笑容,只淡淡看她一眼,也不打招呼,插好门闩,转身就走,另一名叫做小龙的少年站在廊前,似在等他,也是一副冷淡如水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有事回来晚了,累得你们等门,真是对不住!”易倾南赶紧道歉赔不是。
阿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拉着小龙头也不回走了。
呃,只半天功夫,这态度一落千丈,到底是怎么了?
少年游 第三十三章 超级无敌金牌编剧(上)
这晚,易倾南在钱通提前备好的西厢一间小屋里过了一宿,照例是打坐练功,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精神焕发,裴府那件灰衣不敢再穿,被她收在了柜子里,就穿着随手扯来的黑衣,从屋里找到个木盆,准备出去打水洗漱。
出门就看见那江玉涵端着一盆水往这边走,便笑着打招呼:“早啊!”
谁知江玉涵根本不理,从她身边径直而去,把水盆端正放在那边紧闭的房门外,恭敬唤道:“白先生,该起了。”
易倾南记得那是白沐的房间,正想问问他该去何处打水,却见他一句过后转身就走,压根不给自己问话的机会,如此也只得算了。
在院子里转了转,就遇到那叫做裘香的少女,赶紧过去询问,裘香面色也是淡淡,但终究挡不过她的笑脸,伸手指了水井的方位。
梳洗完毕,易倾南就着屋里的一面铜镜照了照,脸上的痘印好似淡了些,没那么骇人了,看得她很是欢喜,翻来覆去又照了好一会,听到门外钱通在唤自己,这才急急出门去。
钱通却是来叫她去吃早饭的,早饭就摆在正屋的大厅里,一张大圆桌,围坐着十来人,桌上是清粥,馒头,还有酱菜,粥用大锅盛着,馒头用大盘装着,热气腾腾,份量十足。
易倾南刚往桌前走了一步,就被钱通拉去另一处:“小易,这边。”
原来还开了小灶。
是张略小的八仙桌,桌上吃食也差不多,只是小碗小碟的,显得精致些,另外还多了一碟鱼干,一碟肉脯。
见得易倾南诧异的目光,钱通低声解释:“这是白先生要求的,他这人对吃喝有些讲究。”
易倾南点点头,心道怪不得养不起旁人了,原来不仅是个财迷,还是个吃货!
跟展天魁打了个招呼坐下,刚编了个理由说了石头要迟些日子过来的事,但见裘香端着个托盘过来道:“白先生说不喜欢人多,就在屋里吃。”
对此举动,众人连头都没抬一下,大概是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
展天魁目送裘香端了早饭出去,这才转过头对易倾南道:“白先生的确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是生怕怠慢了他啊……”
易倾南笑着附和:“是,班主独具慧眼。”
一顿饭吃完,少年少女们在常宽和江玉涵的带领下去院子练功,展天魁前往督导,钱通去唤厨娘来收拾,又沏了一壶茶上来,易倾南知道,该开工了。
其实她哪里懂什么编剧,只不过是仗着前世知道些曲目,听过些段子,可这具体要表演出来,唱腔曲调,武打动作,这个中细节,还得靠班主和乐师一起编排敲定。
正想到这里,就见钱通一个人进来,低声道:“小易。”
“钱叔,有事吗?”她忙站起来。
“没事,没事,你坐。”钱通按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那些个小子没找你麻烦吧?”
易倾南一听留了心,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说谁啊?”
“就江玉涵,阿德,小龙他们几个。”钱通讪笑道,“都怪我,昨日他们来打听你的来历,我不留神说漏了嘴,哎哎,他们大概觉得你是白先生介绍来的,说好是琴童,却摇身一变也成了先生,嗯,那个,确有些那个……”
“不公平是吧?”易倾南微微一笑。难怪这群少年对自己不理不睬态度骤变,原来是在为白沐打抱不平,就连这钱通,怕也是这样的心思。
说到底,就是不信她真有本事,能编出好戏来。
也是,就这瘦弱的小身板,黄黑的麻子脸,愣头小子,乳臭未干,没法给客户带来更多的信任感。
再有便是,新人嘛,终归是要受点欺负的,她倒也想得开。
钱通不防她说得直白,忙予以否认,把话题岔开了去,两人闲话了好一会儿,才见展天魁与白沐一前一后走进屋来。
白沐手里握了把胡琴,一坐下就低头调试着手中的弦瑟,胡琴在他的手中发出原始朴素的音符,却又极其悦耳动听,时而浑厚,时而柔美。
一曲终了,展天魁鼓起掌来,易倾南与钱通也跟着鼓掌。
白沐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对着展天魁道:“勉强修好,能用。”
展天魁笑道:“正好,三天之后在城南有个堂口,派得上用场。”末了又转向易倾南道,“这回要演三场戏,我寻思着,演两场旧戏,再排一出新戏,小易啊,你和白先生是旧识,这会儿好好配合,定要排出个出彩的戏码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排出好戏就留下,倘若不成,对不住了,您就乖乖走人吧。
还好,白沐听了这话,对两人关系也没否认,捏着张干净帕子,专注擦着胡琴,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钱通则是拢着袖口立在一旁,默然无声。
易倾南感觉到无形的压力,不觉有些胆怯,但想想石头,再想想翠丫,胸中又豪气顿生,重重点了头。
“我会尽力,三日之后见分晓。”
少年游 第三十四章 超级无敌金牌编剧(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天就到了。
城南宋老爷家娶媳妇,流水席摆了整条街,还在府外的空地上搭起个高台,请了展家班来唱戏助兴。
这宋老爷算是个土财主,早年靠小本买卖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单在上京城就有好几家铺面,米行布庄都有涉及,还在城外有一大片果园和鱼塘,宋老爷平时也没什么喜好,就爱听戏,又喜欢热闹,是个出手阔绰的主。
这厢新人拜完天地送入洞房,那头好戏也在台上开演。
戏码是主家早前亲点的,都是些当地百姓耳熟能详的折子戏,班子早演过百十回了,自是驾轻就熟,圆满无暇,不时赢得台下阵阵掌声。
随着曲调变化,又一个戏《买脂粉》开始,负责上场门的钱通将帘子一挑,戏服装扮的江玉涵便踏着花旦的小碎步轻轻盈盈的舞上台来。
抬头,亮相。
目光莹动,顾盼四围。
虽是男生,却也娇俏可人。
“好!好!”
“好扮相!”一个挑帘彩。
展天魁在台下听着这喝彩声,也禁不住捻须微笑。
江玉涵年纪不大,却已是班子里的名角,只见他右手握团扇,左手拎绢帕,兰花指轻轻翘起,腰肢扭动,身影飞舞,宛若花间的彩蝶,将个扮演小姐的裘香生生比了下去。
“哎呀,已经到了这般时候,这卖脂粉的怎么还没来呀?”小嘴一撅故作焦急,又怕小姐心焦,转瞬又笑脸绽放,来宽慰主人。
“这么着,我呀,接着给小姐……”将彩帕抛向空中,又利落的接住,眼儿媚,笑吟吟,“报花名!”
春夏秋冬,一月直到十二月,屋里屋外清晨黄昏,各样花名一一报来,鬼灵精巧的丫鬟自问自答,甚是忙活:“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搽的是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是杏花红……”
本来这唱腔稚嫩,略有不足,但经过台边胡琴的伴奏,平添了不少韵味,音色也被带得明亮柔美起来。
易倾南此时也在台边,看着白沐专注奏琴的侧影,台上唱腔稍停,摇扇,抖绢,水袖,圆场,动作连绵,台边琴声不断,如小溪流水,清凌欢快,又似平湖微波,飘逸风扬。
白沐奏完一曲,放下胡琴,却又拿起把琵琶,叮咚弹奏起来,声如银铃碎玉,引出那台上小姐开唱一段四平调。
饶是她这外行人,也听出这白沐技艺高超,且甘做枝头绿叶,硬是将那一朵朵小红花扶将起来。
这样的人,居然只当个戏班子的乐师,真是大材小用了,也难怪他眼高过顶,不好相与。
不知不觉一出戏快唱完,钱通轻声催促下一出戏的演员开始候场,说话间就见两人一虎出现在跟前,左首那人是常宽,穿一身崭新的纳红绣袄,戴一顶白色范阳毡笠,打着绑腿,拿根哨棒,粗眉红面,英武威风,右手那人是小龙,青衣青帽,圆脸小眼,手里捏着张抹布,两人中间蹲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老虎,头罩一摘,却是阿德。
“易先生,你看我这扮相如何?”常宽哨棒横胸,问道。
这三天下来,易倾南心里牵挂石头兄妹,吃不好睡不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被众人看在眼里,只当她是排戏给累的,对她的印象倒是有些改观,像钱通,像常宽,态度亲切多了。
易倾南拍手笑道:“挺好的,台词动作都记熟了吧?”
常宽点点头:“记熟了。”旁边的小龙和阿德见她目光转过来,本不予理会,却碍于现场人多,也只好跟着点头。
钱通听着前台动静,又一声催促,两人一虎以及扮作酒客的演员都去往幕布边上,易倾南这才对着白沐诚恳开口:“这几日多谢白先生了。”
本以为白沐也跟众人一样,对自己过河拆桥的行为深恶痛绝,也做好了被他暗中挤兑白眼相向的心理准备,谁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那日自己简单说出想法,勾勒剧本,后期制作便被他毫无怨言,一手包揽。
剧是名剧,戏是好戏,这点不能否认,只不过以她这半壶酒的水准,只能减少唱腔唱段,增加动作对话,并美其名曰,西洋剧。
展天魁看过编排之后倒觉新鲜有趣,借着这宋老爷家唱堂口的机会,赶制出了戏服道具,三天里加班加点排练,终于登台开演。
这三天里易倾南守在戏班大院,早起晚睡,守着排戏,不论对白动作,还是戏台布景,甚至行头道具,都是亲力亲为把关,忙得不可开交,中途休歇时还几次溜出去,打听石头和翠丫的消息。
可惜,只听说前几日由裴大将军亲自带队,抓了一伙为非作歹逼良为娼的人牙子,至于那些被拐卖的少男少女送去了哪里,却没一个确切的说法。
而寻遍了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青楼,腿都跑断了,嗓子也问哑了,还是没找到翠丫。
前思后想,要想在偌大的上京城里找出这一两个人来,真是难于上青天,看来别无他法,只能是将宝押在月初的裴府堂会上了,或许石头被那裴大将军带回了裴府呢,又说不定石头知道点翠丫的事儿……
所以这次城南唱堂口,开门见红,至关重要!
思绪拉回来,江玉涵与裘香已经唱完下场,白沐仍是静静坐着,没答她的话,只信手放下琵琶,又拿起了锣鼓。
只听得当当作响,人未出场,先来了段快书似的旁白: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好汉武二郎。
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
回家时大闹了东岳庙,李家的恶霸五虎被他伤。
打死了李家的恶霸五只虎,这位英雄懒打官司奔了外乡。
在外流浪一年整,他一心想回家去探望。
辞别了结识的众好汉,把那包袱背在了肩膀上。
手里拿着一条哨棒,顺着个大道走慌张。
无非是走了今日盼明日,这一天来到了阳谷县的地界上。”
呛呛呛……
一阵阴锣敲响,大幕拉开,远处山岗石凳,近前一棵大树上挑着面黄布条旗,上面写着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
树下几张条桌,摆着碗筷杯盏,几名酒客正喝得热闹。
台下观众伸长了脖子观看,只觉耳目一新,啧啧称奇,忽然又是锣鼓敲响紧密齐奏,一名红缃白笠的武生大步奔上前来,端的是雄壮高猛,威风凛凛,甫一亮相,就博得满场喝彩,掌声如雷。
易倾南在后台听得真切,与钱通对望一眼,皆是面露喜色,她却不知,那戏台对面的巷口,远远的,悠闲走来两人。
锦衣华服的某人闻听这震天声响,一扬眉,笑道:“前方好生热闹,走,陪本王过去瞧瞧。”
被他拉住的那人却是一脸漠然,拂袖甩开:“没甚好看的,过几日我府里也要唱堂会,到时候你来住下,一次看个够。”
少年游 第三十五章 超级无敌金牌编剧(下)
“哎,你说那个裴小宝,真是忘恩负义无耻到了极点,咱俩都对他不薄吧,他却不辞而别,一走了之,话说本王倒没什么损失,反而是你,好心好意送他吃的穿的,竟被他用来骗人,这小白眼狼!”
“俗话说,丑人多作怪,果然是这个理!”
“这臭小子,竟敢戏耍本王,要是再被本王遇到,铁定剥了他的皮!”
“不过说来也怪,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找到他,你府里的人办点事也太不得力了,你这趟回来常住,真该好好整治下,要不然我给你拨几个过来,如何……”
自言自语了半晌,见对方目视前方,根本不理,身着一袭月白锦衣的男子眼珠一转,道:“对了,你居然把那杏仁饼送给他吃,那不是你家娘子的最爱吗?你回去如何交差?”
那人却着一身淡青袍子,转过头来瞥他一眼,道:“我尚未成亲,哪来的什么娘子?”
这位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前易倾南在路上遇到的“二当家”,当今圣上唯一的一母同胞的皇弟,康亲王,宁彦辰。
而那神情冷峻的青袍男子,便是那所谓裴姓美男,上京百姓口中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裴夜。
两人年纪相仿,又是朝堂常见,一来二去却成了好友,相交多年,关系甚密。
宁彦辰抚掌笑道:“你今年都二十一了,还拖得了几日,再说了,这门亲事不是你自己订下来的么?”
裴夜闻听此言,不知想到什么,黑眸里明光流动,唇角一扯,却不说什么,径直大步朝前去了。
“喂,等等本王,不是说这唱戏没甚好看吗,怎么又变卦了……”
等两人去到近处,那台上剧情正进入关键场景,武松一连吃了十八碗酒,摇摇晃晃站起来要走,小二却予拦住不让,唱道:“如今前面景阳冈,猛虎伤人害性命。官司限令来擒拿,路口处处有榜文。结伙成队方可过,万万不要独身行。客请今晚此间歇,众人过冈保太平!”
那武松哈哈大笑,指着他斥道:“胡说八道,便真个有虎,老爷也不怕!”又唱道,“你留我在家中歇,半夜谋财把命害!却把大虫唬吓我,当我二郎是傻怪?”
见台上武松不信小二的忠告,执意上路,台下担忧之声顿起,观众们也顾不上再吃酒席,纷纷停筷放杯,连同那穿梭走动端菜倒水的宋家仆妇都停下来,一双双眼睛紧盯台上,都为这莽汉未来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胡琴吱吱呀呀拉响,但见天幕暗下,秋风凄清,片片树叶在台上飞舞打转——那是钱通站在帘口,拿着把大蒲扇在使劲扇啊扇。
武松扛着哨棒,走过乱树林,晃晃悠悠上了山岗。
“冷冷十月天,北风紧紧吹。
昏昏落日时,武松野店醉。
一手拿棍棒,敞衣挺胸膛。
踉踉又跄跄,醉步上景阳……”
唱罢,见块大青石,便把哨棒放在一旁,打个哈欠,倒头就睡。
而那头树林背后,风吹枝斜,露出个凶猛的虎头来。
台下众人啊的一声低呼,一名孩童甚至跳起来叫道:“老虎来啦,别睡觉,快跑啊——”
两人看着有趣,不觉又走近了些,宁彦辰甚是好奇,随意拉了个人来问:“我问你,这台上是哪家班子,演的是什么戏?”
“你……”那客人正看得起劲,被突然打断,忍不住开口就要骂,忽瞧见来人不菲的衣饰,俊美的面容,气焰立时矮了下去,如实答道:“听说是展家班的戏,叫做……对了,武松打虎!”
“武松打虎?挺新鲜的。”宁彦辰笑了笑,却侧头道,“你府里的堂会,好像也是这个展家班来唱吧?”
裴夜目不斜视:“不知道。”
宁彦辰皱下眉,便又舒展,对其爱理不理的神情早已司空见惯,只奇道:“这展家班的戏我以前看过,略有些印象,却没见过这一出,不知是谁编的……”
他没刻意压低说话声,这话便被那方才搭话之人听了去。
那人是宋家的远方亲戚,倒有些眼力见,见这两人容貌出众,言行傲然,只怕是出自尊贵世家,便起了结交之心,陪笑道:“在下姓宋,单名一个陵,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话过半晌,见没人理睬,自感尴尬,道,“兄台不是问这戏谁编的吗……”
“你知道?”宁彦辰眼风一瞟,有丝兴味,又暗含不屑。
那人浑然不觉,忙殷勤往台边一指:“兄台请看,那就是展家班的班主展天魁,这戏想来就是他编的,我这就叫他过来。”说罢就匆匆去了。
有人自愿跑路效力,宁彦辰也没阻拦,立了一会,就见那人领着展天魁急急过来。
展天魁已听那人说了大致情形,心里有数,此时一见这两位,一位清雅俊逸,气度非凡,另一位丰神俊朗,雄姿轩昂,知道遇上了贵人,当即恭敬行礼:“小人见过二位公子,不知公子找小人来,是为何事?”
宁彦辰朝他上下打量,平和问道:“这出戏看着倒是有意思,可是你编的?”
展天魁心知对方身份非同寻常,也不敢隐瞒,道:“是班子新聘的编剧,姓易,还有名乐师姓白,两人一起编的。”今日的新戏大放异彩,深受欢迎,博得个开门红,他也是喜不自禁,没说什么打本子的,却用上了易倾南提及的新鲜称谓。
宁彦辰饶有兴趣盯着台上,此时正演到武松用尽平生气力,揪住猛虎提拳狠打,神威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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