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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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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你还不知道呢,今天城里豆腐孙的新店开张,门前搭了个高台,在举办个吃豆腐比赛,听说还有奖金可以拿!”
二虎听得大是兴奋:“走,小五,我们也看看去!”
石头与翠丫小孩子心性,也跟着附和:“时辰还早呢,小五哥,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易倾南看看天色,正值迟疑,目光不经意往那远处人头攒动的台前一瞟,忽然定住不动了。
那拨开众人急急跳上台去的身影,有点眼熟呢……
不是福贵却又是谁!
第十一章 耳光响亮
“福贵?”易倾南低喃出声。
二虎也看见了,惊得跳起来:“这家伙,他是要参加比赛呢!”
石头牵着翠丫,满不在乎道:“放心,福贵是我们村出了名的能吃,他去参加比赛,保准能赢!”
这瞅见熟人,哪里还移得开脚步,连同易倾南都没了回去的心思,随着拥挤的人群朝那边高台而去。
路上不时听见人们议论,说这豆腐孙祖祖辈辈在青州城里卖豆腐,做出来的豆腐软嫩细滑,纯正清香,且韧性十足,名号那是响当当的,青州城的百姓都爱吃,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卖豆腐,还卖豆浆、豆干、酱豆腐、豆腐脑等等,近日在城中最好的位置开了新店,下了血本举办这场吃豆腐比赛,原因无他,积聚人气招揽生意是也。
这比赛规则倒也简单,所有报名参赛者都得上台去,每人面前摆着足够多的新鲜豆腐,裁判一声令下,当众一齐开吃,看在规定时间内谁吃得最多,胜者可以得到两贯钱的奖金。
两贯钱,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生活开销了,这巨额奖金便引得城中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报名参赛。
那比赛的台子足有三尺高,长逾丈许,宽也有六七尺,台上立着张大大的长桌,桌上整整齐齐码着四堆豆腐,一块一块重叠上去,摆得跟座小山似的,台下还放着几担豆腐备用。
易倾南等人好不容易挤到人群边缘,眼看那围得水泄不通的高台,根本没法靠近,二虎瞅了瞅路边的一棵大树,蹬蹬爬了上去,寻到合适的位置,又招呼易倾南和石头也跟着上来。
石头爬树也还灵巧,没几下就上去了,易倾南学着他俩的动作,抱紧树干,双脚发力,居然也敏捷异常,脸不红气不喘的,顺利抵达。
“呜呜,你们倒上去了,我怎么办?”翠丫站在树下,提着裙摆,几乎要哭出来。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身衣裳啊!
易倾南看看她那淡绿的衣裙,又看看树上的枝桠,二话不说,轻盈滑下,站到她身边。
“没事,我陪着你。”
翠丫冲她感激一笑:“还是小五哥对我最好!”
二虎在树上指着她俩朝石头挤眉弄眼:“听到没,你家翠丫说什么呢,满口都是小五哥小五哥的,咳咳,女大不中留……”
翠丫听得羞红了脸,跺脚道:“二虎哥尽胡说,我不理你了!”
易倾南瞪了二虎一眼,道:“翠丫,走,我带你去那边看。”
台下到处是人,易倾南仗着个子娇小灵活,拉着翠丫在里面钻来钻去,出了一身汗,终于挤到靠近高台的位置,身后则是几个小吃摊子,卖凉茶,卖汤面,卖烧饼什么的,小贩们此时也顾不得做生意,眼睛齐刷刷直往那台上瞧。
易倾南抬眼一看,有些怔愣,只见就一盏茶功夫,方才人站得满满当当的台子上骤然一空,就只剩下四人,其中一个正是福贵。
“咦,人怎么走了那么多?”
自言自语一句,引来身后卖凉茶的小贩一声轻笑:“你这小子不是城里人,你看看那台上那穿蓝衣服的人是谁?有他在,谁还敢上去比试,一个个都自动溜了,就剩几个不怕死的,嘿嘿,比了也是白搭!”
易倾南朝台上定睛一看,果然见得福贵对面站了名蓝衣汉子,约莫二十来岁,个子高高的,块头大大的,很是精壮有力。
“请问大叔,这人是谁啊?真那么厉害?”易倾南回头与那小贩搭起讪来。
“他啊,是豆腐孙的大儿子,从小就跟着他爹做豆腐,推豆浆的,吃的豆腐比咱喝的水还多,力气大,饭量更大,那是城里出了名的,跟他比吃豆腐,不输才怪!”小贩笑了笑道,“人家豆腐孙给出两贯钱的奖金呢,那得卖多少豆腐才能赚得回来,那句话怎么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易倾南恍然大悟,不由得暗地为福贵担心,又听得翠丫不服气道:“这有什么,福贵哥在我们村里也是鼎鼎有名的,那回别人家摆喜酒,他一个人就吃了差不多一桶饭!”
小贩摇头笑道:“小丫头还不信呢,到底谁输谁赢,看了就知道了!”
易倾南抿唇不语,仔细朝那台上的几人打量,除了福贵和那蓝衣汉子,高台上还有两个人,岁数也都不大,长得身宽体胖的,一看就特别能吃。
再看福贵,这几天下来黑瘦了不少,面颊上还有点淤青没散,不过精神倒是挺好,盯着他跟前的那堆豆腐,居然不住吞口水,这家伙,看这样子,怕是有两顿没吃了,当真是卯足了劲来赢奖金的!
台子边上站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面铜锣,高声叫道:“各位看仔细了,本店的吃豆腐比赛正式开始——”
说罢,当的一声铜锣敲响,台上的四人一把抓起面前的豆腐,大口大口吃起来。
一开始,福贵跟那另外两人都是一手抓一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狂吃,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而那蓝衣汉子却是气定神闲,均速吃进。
吃,吃,吃……
没过一会,三人面前的豆腐就少了大半,台下众人看花了眼,纷纷鼓掌助威。
那担任裁判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挥手道:“加!”
几名豆腐店的伙计从台子侧面木梯上去,往每人面前又整齐码上一堆豆腐。
三人手没闲着,嘴巴也不空,很快就把增加上去的豆腐又吃得差不多了。
中年男子再次挥手,伙计们又搬了豆腐上台。
很快就是第三次,第四次……
日头西斜,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随着豆腐的不断增加,台上那三人吃豆腐的动作渐渐慢下来,表情也变得奇怪,不是边吃边揉肚子,就是吃得一脸痛苦,而那蓝衣汉子还是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吃着。
易倾南看得蹙起眉,这豆腐平时炖啊烧啊,在饭桌上吃着美味,但这回可是生豆腐,什么味道都没有,吃一点没关系,吃多了怕是不好受。
她粗略计算,每个人起码吃了七八十块豆腐了,再等一会估计就要出状况,见分晓了。
不出所料,眼看比赛时间过半,那伙计已经在准备再抬豆腐上台了,但桌上的豆腐却没消多少,台上几人急红了眼,抓起豆腐使劲往嘴里塞,可这越吃越是艰难,慢慢地,那两名胖子中有人停下来,捂住肚子,连连干呕。
“受不了了,不行了,不能再吃了……”
有伙计上台去将他扶下来,刚走到台下,那人就哇的一声吐出来!
又过一会儿,另一名胖子也面色难看败下阵去,台上就剩那蓝衣汉子和福贵了。
两人乍一看并不受影响,还在不停地吃,可仔细观察,福贵吃得面红筋胀的,肚子早就鼓起来了,每吞一口都显得无比费力,而那蓝衣汉子也是脸色微白,慢慢吞咽,不时抹一下额上的汗水。
很显然,这两人都有些撑不住了。
比赛进入最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盯着台上。
易倾南看着看着,心里也是一阵发紧,忽觉得衣袖被人一扯,听得翠丫低叫:“糟了,小五哥,福贵哥好像吃不下了……”
果然,福贵嘴里包着一大口豆腐,神情痛苦,直翻白眼,半天咽不下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蓝衣汉子见状放慢了速度,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只等福贵如前人那样退下,他就可以稳稳获胜,拔得头筹。
翠丫在下面正看得心急如焚,忽然间手上一空,旁边站着那人不见了!
“小五哥?小五哥?”她转头四顾,不住低唤。
左看右看没瞧见人,正要去找,却见易倾南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朝着那高台直冲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台子,高高跳起来,对着福贵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大蛮牛,你还欠我十文钱呢,吃什么吃,赶紧还钱!”
第十二章 福兮祸所伏
台下众人正聚精会神观看比赛,忽然见得这少年从天而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全都愣住了。
那担任裁判的中年男子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易倾南叫道:“小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在比赛呢!”
易倾南抓了抓脑袋,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对着福贵尴尬笑笑:“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认错人了!认错了!”说完拱了拱手,跳下台去,扭头就走,在人群里东窜西钻的,几下就没见了人影。
莫名而来,匆匆而去,直把台下观众看得一头雾水,再一定神,抬眼,却见场内局势又起了变化。
那被打了一巴掌的福贵抹了把嘴巴,又舔了舔唇角,居然满面笑容,一点也不生气,又开始大口大口吃起豆腐来。
这下他就跟打了鸡血样的兴奋,左一块,右一块,把那生豆腐当做罕见珍馐一般,这口还没咽下,手里又抓了一大块朝嘴里塞,对面的蓝衣汉子看得都傻眼了,经中年男子咳嗽提醒,这才跟着吃起来。
福贵越吃越快,越吃越开心,而那蓝衣汉子却是越吃越慢,越吃越费力,最终时辰一到,铜锣敲响,台下众人都跳着欢呼起来。
伙计们忙着上台清点数目,其实哪用得着,大伙在下面都看得真切,福贵面前的桌子已经见了底,而那蓝衣汉子面前还有一小堆豆腐,结果显而易见。
中年男子走上台去,看了眼沮丧而立的蓝衣汉子,拉起福贵的手,大声宣布:“比赛结束,今日的获胜者是——”他看一眼手中的牌子,道,“王福贵!”
台下掌声喝彩声不断,那树上的二虎和石头也高兴得直蹦:“福贵!是福贵!福贵赢了!福贵赢了!”
福贵咧开大嘴笑着,从不甚情愿的中年男子手里接过那两贯钱的奖金,挺着胀鼓鼓的肚子,欢欢喜喜走下台去。
二虎和石头已经过来等在台下,两人大是兴奋,拉着福贵问长问短。
“哎,你小子行啊,我远远瞅着你都吃不下了,怎么捱一巴掌反而就变得厉害了?”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
福贵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见翠丫急急忙忙奔过来,压低声音道:“小五哥让我传话呢,叫你们在这里啥也别说了,赶紧到城门那儿汇合去!”
易倾南那一巴掌实在来得蹊跷,饶是像二虎这样直率的人也觉得不对,福贵作为当事人更是心知有异,便齐齐闭了嘴,绕开人群,朝出城的方向而去。
四人走街串巷,一路疾行,匆匆出了城门,看见城外熟悉的道路,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见四周无人,石头忍不住又问:“福贵哥快说,是怎么回事?”
福贵摸了摸肚子,还有些懵懵懂懂:“我也不知道啊,那豆腐什么味道都没有,一开始还好,后来吃得我可难受,都快要吐出来了,然后小五就冲上来打我了……嘿,还别说,他一巴掌过后,我就觉得嘴里有盐味儿了,吃起来也容易了!”
石头听得茫然,喃道:“这巴掌可真是神了……”
“笨蛋!”
一旁山坡上冒出个人影来,甩着衣袖不住扇风,慢吞吞下来,边走边骂道:“你当我这手是神仙给的啊,甩你一巴掌就有盐味儿了?!”
“小五哥!”翠丫亲热叫着。
易倾南朝她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包热乎乎的烧饼来:“卖了一天的花儿,饿了?福贵吃豆腐倒是吃饱了,我们就用烧饼填填肚子,给,翠丫你分给大家——”
翠丫开心答应着,将油纸包里的烧饼一个一个分发下去。
二虎接过烧饼,还在琢磨易倾南之前的话,慢慢地倒是觉出点端倪来了:“小五,你是说,你的手上……有盐?”
易倾南大方承认:“没错,福贵赢不了人家,我只好帮他作弊了。”
石头听不明白了:“可是小五哥你怎么做的?我们没看见你手上有盐块啊?”
易倾南伸出手来,五指张开道:“那台子边上还站着裁判和伙计们呢,我能让人看见吗?告诉你们,我会变戏法,一变,有了;再变,没了!”
翠丫听她说得煞有其事,信以为真,拍手赞道:“小五哥好厉害!”
二虎还在思索:“不对,小五你蒙我们……”
“好啦!”易倾南呵呵笑起来,“别猜了,快吃烧饼,我这就公布谜底。”
“快说快说!”几人哪顾得上吃,都兴致勃勃围拢过来。
易倾南两手一摊道:“其实说出来也简单,福贵不是觉得没味道吃不下么,我在台下看着着急,就从旁边的凉茶摊子上捞起杯茶倒在手上,又在隔壁的汤面摊子上抓了一把盐,那盐遇水就化,自然没人看出来,然后我就跳上台去,再然后……就不用说了?”
翠丫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小五哥看着看着就没人了,原来是去做这个!”
福贵也是一拍后脑恍然大悟:“我就说呢,怎么小五打了我之后,我满嘴都是水,咸咸的,还有点苦,我当时还以为是小五手心的汗水呢……”
“呃,我哪像你一身臭汗,邋遢鬼!”易倾南朝他撇嘴道。
大伙都哄堂大笑,二虎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汗水?哎哟我的妈呀,笑死了,哈哈哈……”
易倾南边笑边道:“不过要我说,福贵你也真够厉害的,那么多豆腐啊,都进你肚子去了,这食量真够吓人的,难怪那张家老爷的府里不要你……”
福贵也跟着笑了一阵,摸摸肚子,又瞅瞅几人手里吃得正香的烧饼,讪讪问道:“烧饼好吃不?”
易倾南瞥他一眼:“再好吃你现在也吃不下了。”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禁不住好笑,又从怀里抱个小些的油纸包来,递给他,“喏,这是你的,等你回家肚子不胀了再吃。”
福贵高兴接过来,连声道:“小五真好!大好人!”
翠丫小嘴一撇道:“小五哥当然好了,福贵哥你还不知道呢,今天小五哥带我们在城里卖花,赚了好多钱,都是给你还债的!”
几人找了块僻静处,把一日的收入全掏出来,一连数了三遍,除了那贺公子给的一两银子之外,还有差不多一贯钱,再加上福贵比赛赢来的两贯钱,足够还债了!
一行人走在路上,腰袋鼓了,底气足了,身板也挺直了,雄赳赳气昂昂往回走。
路过村口集市,易倾南招呼大家买了米啊面啊肉啊,分作四份,石头和翠丫那份就稍微多些,多余的钱也平均分了,各自带回家去。
“小五,我们明天还是卖花么?”二虎请示道。
经过这一日的经历,大家看她的眼神更不一样了,已经成了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
易倾南想了想道:“不了,大家就先在家里歇歇,帮着干点活儿,我跟二虎去谭先生的学堂瞧瞧,回来再找你们。”
“好,没问题!”
“小五哥,回头见!”
“再见!”
易倾南挥挥手,快步走进院门,张口唤道:“爷爷,我回来了!”
前脚刚踏进门槛,眼神一瞟,突然顿住了。
老天!
院子里就跟暴风骤雨过境般,家什倾倒,凌乱不堪!
莫老头就坐在那一堆物事当中,面色阴沉,满怀心事,听得她的唤声,略微抬了下头:“回来就好,你收拾下,我们立时搬家。”
第十三章 风暴将至
“搬家?”
易倾南吃了一惊,再看看这一地狼藉,忽然心有所悟,几步上前道:“爷爷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来家里捣乱?”
莫老头朝她的方向抬起眼,淡淡道:“别瞎猜,没人来捣乱。”
“那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易倾南看看那破败的小院,简陋的茅草屋,心底没来由涌起些许不舍,“还有,村里又没空房子,我们要搬到哪里去?”
“该搬就搬,问那么多干嘛。”莫老头默了一会儿,又骂道,“死小子,少唧唧歪歪的,这破村子你还没住腻啊!老子早烦了!带你小子到大地方见见世面去!”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易倾南大致也摸清了他的脾性,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那些棍棒追打看着凶猛,其实真正落到她身上的倒也不多,而且凭她的灵活身手,只要全力躲闪,十之**都能避让过去。
所以对这番责骂也没在意,只在心头猜测,到底是谁来过小院,制造了眼前的祸乱?
莫老头不说,她也懒得追问,将带回来的物事放进厨房,衣袖一挽四处收拾起来。
谁料晚饭过后,莫老头竟挽个小包袱立在院门口,手里依旧是那根烧火棍,颇不耐烦道:“你好了没有,该走了!”
易倾南没想到他还当真了,呐呐道:“可我们去哪里啊?不是说我们是逃难来的吗,家里早没人了……”
“走到哪里就算哪里。”莫老头说着,空洞的眼眶直直瞪视过来,“怎么,你不想走?”
易倾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还没收拾好呢,还有一路上吃的用的也得带着,另外我总得跟二虎他们说一声,打个招呼……”
“你怎么如此啰嗦!到底走不走?”莫老头恨声道。
易倾南眼珠飞快转动着,又找出条理由:“对了,还有旺财呢,回来一直没见着,也不知去哪儿玩去了,我这就去找它!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没等回答,撒开脚丫就朝门外奔去。
“不用找了。”莫老头在身后叫道,半晌才轻叹一口气,“找了也是白找,回不来了。”
易倾南自然没听见他后面的话,边走边喊:“旺财!旺财!旺财!”
院子周围找了个遍,附近的田地山坡也都找过了,哪有小狗的踪影?
从东头找到西头,一路寻去,忽见前方人影一闪,钻竹林里去了。
“是谁?”她停下脚步,叫道。
“是……是我。”
竹叶间伸出个脑袋来,笑得有些勉强:“小五,你去哪儿啊?”
易倾南认得是那改投刘喜阵营的黑皮,闷声道:“我找我家的狗儿,你看到过没?”
黑皮不迭摇头:“没见过!没见过!”
易倾南听他答得急促,怔了下,朝他上下打量道:“你在这林子里做什么?”
黑皮讪讪笑道:“没做什么,我就是解个手……”两只手还提着裤子,倒是煞有其事。
易倾南点点头,也不跟他多说,扭头就朝前走,却被叫住:“哎,我刚从那边过来,没看见你家狗儿,小五你还是去别处找。”
他不说还没什么,这么一说,反倒是引起易倾南的疑心,瞪他一眼,拔腿就冲。
“哎,小五,别去!回来,快回来!”黑皮急得跺脚,见她人已经跑远,一拍大腿,喃道,“这下完了,他一个人,刘喜他们那么多人咧……”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一下,便朝另一头跑去。
易倾南沿着条羊肠小道下了坡,踏进个小树林,只见七八个少年站在那林子里,一边说笑,一边在地上踢着什么。
“小五来了!”有人看见她,叫出声来。
一伙人如临大敌般转过身来,都是她在街头见过的,为首的少年正是刘喜。
易倾南吸了吸鼻子,周围隐隐有股肉香味,再走近过去,见得那地上的灰烬,啃过的骨头,土堆旁的大滩血迹,还有草丛中乱七八糟的狗毛与肚肠,再看到刘喜等人嘴边没擦净的油光,一下子全明白了。
“刘喜。”她低唤,声音发颤。
“做什么?”刘喜挺了挺胸膛,居高临下看着她。
易倾南瞪着他那张比村里少年人更为白净的脸,一字一顿问道:“你带人砸了我家的院子,还杀了我家的狗儿,是不是?”
刘喜满不在乎道:“是又怎样?”说完还朝旁边的少年眨眨眼,嬉皮笑脸,“味道还不错,就是小了点……”
易倾南握紧拳头,眼眶发红,忍住要挥向他面颊的冲动,沉声道:“刘喜,你不要欺人太甚。”
刘喜双手环在胸前,朝她逼近一步,趾高气扬道:“我就欺负你了,怎样?”
“好,很好,很好。”易倾南轻轻点头,退开一步道,“不怎样,但刘喜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一定得记住了……”
刘喜看着她那双寒星似的眼,心底没来由颤了下,再看看旁边一干帮手,底气又回来了,招招手,众人围合过来:“记住就记住,我才不信你能把我怎样!”
易倾南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忽听得背后一声怒吼:“刘喜!你个王八蛋——”
山坡上蓦然冲下来好几条人影!
牛高马大的福贵冲在最前面,紧跟着是二虎和石头,就连那娇弱的小姑娘翠丫也跟在后面。
“王八蛋!你讹我家赔钱,害我被我爹揍,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敢欺负小五?这么多人围着打他一个?!”
福贵冲到刘喜跟前,再无多话,吼完就是一巴掌抡过去!
刘喜直挺挺捱了一下,痛得跳起来,他在这村子里从来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此时也红了眼,扑上去还手。
眼见两人开打,旁边的人也没闲着,二虎和石头也冲过来,跟刘喜的手下大打出手。
易倾南仗着身形灵巧,在混战的人群中穿来穿去,先是退到场边将吓傻了的翠丫推去安全地带,又就地捡了根树枝,折转回来加入战斗。
你一拳,我一腿,你掐我脖子,我踢你鸟儿!
打到后来,双方都鼻青脸肿挂了彩,力气耗尽,趴在地上喘粗气。
虽然刘喜一伙人多势众,可这边有个身强力壮的福贵,又有个机敏灵活的易倾南,在这场混战中并没讨到好处,反倒被打得够呛,刘喜还被打掉了一颗牙,眼看天快黑了,只得相互搀扶着,悻悻然回家去。
走出几步,刘喜转头回来,抹着嘴边的血渍,恶狠狠道:“你们给我听着,我这就回家告诉我娘去,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暮色中,众人的脸色都微微发白,易倾南更是咬唇不语。
谁都知道刘喜家与村长关系密切,福贵上回的事就是前车之鉴,这次又惹上了这个灾星,结果可想而知。
福贵本是意气用事,听了黑皮的话就冲出门,如今那股劲头一过,整个人都垮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小五,现在怎么办?”
石头拉着翠丫,也是一脸胆怯:“我们快想个对策,要不回家肯定挨打!”
易倾南暂时也没个好主意,强自镇定,挥挥手道:“别急,我们找个地方先歇下,好生想想,从长计议。”
于是二虎带路,一行人没敢回村,而是去往树林旁边的小山,据说山顶有个废弃的棚子,正好歇脚。
众人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山顶,拨开半人高的杂草,终于找到那处棚子,也顾不得脏乱,一屁股坐了下去。
“唉,这架打得——”二虎长叹了口气,手肘撞了撞旁边的易倾南,“小五,你说刘喜会不会又找了村长,挨家挨户告状去?”
易倾南没理他,而是死死盯着山下的房舍,渐渐眯起眼。
奇怪,这是哪家的屋子,怎么灯光这么亮?
第十四章 惊变
不对,这个朝代的灯光绝不会有这么亮!
不是灯光,是……火光!
易倾南跳了起来,一声惊叫:“糟了,着火了!”
听她这么一叫,几人都吓得赶紧蹦起来,伸长脑袋往山下看。
“哎呀,真是着火了!”
“这是哪家人啊,怎么这样不小心?”
“啊,越烧越猛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忽见二虎慢慢转头过来,略显迟疑道:“小五,这方位,好像是你家的院子……”
易倾南原本就感觉不好,再听他这么一说,心都拧紧了,二话不说就要往山下冲。
“等等,小五哥,你看!快看!”石头指着山下另一处,骇道,“烧起来了!那边也烧起来了!”
她家在东头,而石头手指的地方在西头!
翠丫看得又惊又怕,哭出声来:“哥,那边是我们家的房子呀……”
福贵也是带着哭腔道:“还有我家呢,全部都烧起来了!”
二虎怒道:“狗日的刘喜!是他,肯定是他!吃了亏就怀恨在心,报复我们,烧我们大家的房子!”
易倾南反而停住脚步,冷静下来:“不是刘喜,他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
但见夜幕浓郁,一片肃杀之意,而山下却是光芒大盛,火势漫天,整个村庄都陷入熊熊的火海之中,只看见火星在半空中飞溅,噼里啪啦作响,却不见有人出来救火,更没有听得半点人声。
旷野空寂,村子里静悄悄的,安静得不可思议。
这样大的火,就算是夜里,村里的人也不可能全部都睡死了,浑然不觉,更何况刘喜他们才刚回去不久……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煞白,禁不住浑身发抖。
天,黑沉得仿佛要塌下来!
突然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照耀四野,异样刺目。
借着闪电刹那的强光,只匆匆一眼,众人却都看清,那火光外围竟站着无数手持火把的黑衣人!
“鬼,是不是鬼啊?哥,我怕,我好怕……”翠丫年幼,吓得直打哆嗦。
福贵两腿颤抖,不住低喃:“我是在做梦,是做梦……”
“不是梦,是真的。”易倾南哑声说道,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她其实也怕,怕得要命,但这个时候却没别的选择,只能挺身而出,“你们都留在这里,不要大声说话,待在一起别分开,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二虎跟着踏出一步:“小五,我也去!”
易倾南正需要人同行壮胆,当即点头:“那好,你就跟在我身后,机灵些。”
两人猫着身子,在那半人高的杂草中悄然前行,小心摸下山去。
还未到村前,就闻到有股隐约的血腥味,空气中更弥漫着浓烈的焦臭味,易倾南与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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