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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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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我还想听个故事。”宁恒宣小声表示反对,转头朝易倾南道,“易小五,你再给我说个故事,好不好?”

    “当然好——”

    “不行。”那太监沉声打断易倾南,“殿下的学业要紧,要听故事则是随时都行,并不急在一时,若是殿下真的喜欢,可向王爷要了他,召进宫来近身侍候便是……”

    “使不得,殿下这可使不得。”易倾南听得大惊,连连摆手,这侍候人的差事,进宫和入府,那可是性质全然不同,搞不好会要了她小命的!

    纵然她极力想攀上皇子殿下这高枝,此时也必须保存自身,顾全大局,顺着那太监的话劝道:“殿下还是去上课吧,等下回有机会小人再给殿下说故事,说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见宁恒宣还是迟疑,易倾南忙竖掌立誓道:“小人说到做到,决不食言!”想想又补充一句,“小人还给殿下做好吃的,绝对是殿下平日没吃过的美食!”

    那太监赞许看她一眼,转向宁恒宣道:“殿下,时辰已到,这就去吧。”

    宁恒宣无奈点头,朝易倾南留恋望了一眼,举步往外走,一干众人也跟了上去。

    易倾南刚松了口气,正说退到角落去等宁彦辰回来,忽听得外间一阵脚步声,似有一队人朝这边大步过来,有人尖细着嗓子唱道,“皇上驾到——”

姻缘错 第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下)

    “皇上驾到——”嗓音又尖又细,拖得老长,从外间飘飘荡荡传入屋内。

    皇上?

    宁彦辰的哥哥,宁恒宣的老子,苍汉国的皇帝,宁江析?

    易倾南听得心头一个激灵,狠掐自己一把,还真疼,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当今天子就在门外不远,眼看着就要进屋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却在这个时候给堵了个正着!

    要死了,要死了!

    这宁恒宣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由得自己随便糊弄,周围众人也不敢造次,可宁江析是一国之君,九五至尊,眼神肯定毒辣,随便盘问几句就会闹出大麻烦来,搞不好这条小命都要在这里玩完呢!

    眼看宁彦辰也不在身边,连个帮忙遮掩解围的人也没有,易倾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里还一片混乱,脚下本能便往门口去,皇帝来了众人都要下跪行礼的,跪也得跪在门口,瞅准机会也好开溜。

    心随意动,人便跟着位移,不料宁恒宣突然折返回来,哎哟一声,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殿下,你……”易倾南对上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不知所措。

    “易小五,你,你躲起来!”宁恒宣声音微颤,听得出,他很紧张,“父皇最讨厌皇叔府里那些少年,每回说起都会动怒……”

    他记得去年皇叔带了个少年来宫里参加冬宴,席上也不知怎么的,好似是皇叔喂了口菜给那少年,父皇突然一拍桌子,下令把那少年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浑身是血,那可怖的情形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回是在御花园,而这次,皇叔把人带进了他的景宏宫,父皇只怕会更加生气,要是一旦动了真怒,会不会直接叫人把易小五拉出斩首?!

    如此想来,宁恒宣眼露惊惧,边推她边是低声催促,“你赶紧躲起来,快啊!”

    易倾南立时醒悟,敢情自己被当做亲王府里养的那些小倌了?也不奇怪,自己今日这身装束,还有这张比女生还要俊俏的脸,不是明摆着吗?

    可是,躲,要躲到哪里去?

    眼风急急一扫,忽见靠窗位置有一架黑檀木质软榻,榻上铺着张价值不菲的白虎皮,虎皮宽大,小半截垂到了地面,下方还有五彩锦缎做的幔子,也是细碎垂落下来,易倾南来不及多想,飞快窜过去,一猫身钻入其下。

    “你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宁恒宣盯着身前的众人,毕竟是皇子身份,嗓音虽然稚嫩,却已隐含威严。

    “奴才知道。”那中年太监率众答道,他虽为景宏宫的总管,但却是皇后娘娘身边调过来的,自然拿捏得住。

    宁恒宣点点头,经过这一番折腾,外间之人已经从正殿过来,到得偏殿门口,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又一声高唱传来,“皇上驾到——”

    “孩儿见过父皇!”宁恒宣紧走几步过去,跪拜行礼,众人也跟在他身后,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地上凉,快起来。”来人正是宁江析,那个执掌苍汉江山的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异姓王。

    宁江析今年已过不惑,一身金丝蟒袍,显得高大挺拔,这宁氏皇族中人样貌生得大都清俊,而他却是个例外,脸型方正,更觉严厉,此时他淡淡扫了地上众人一眼,对那中年太监道,“代英,今日皇子怎么还没去御书房?”

    宁恒宣听得嘴唇一动,正要说话,那名唤代英的太监已经磕头答道,“回陛下,是老奴腿脚慢了些,耽误了殿下出门,请陛下责罚……”

    “父皇,是孩儿不对……”宁恒宣生怕宁江析真的处罚代英,赶紧认错,他也明白代英因为是母后的人,所以才对自己严厉相待,实质却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主仆情分非比寻常,关键时刻自是极力袒护,伏在地上道,“孩儿刚刚吃多了一点,想歇一会儿再去上课,是孩儿偷懒了,与代英无关,请父皇责罚孩儿吧。”

    “朕谁也不罚,都起来吧。”宁江析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发顶,眼神往那边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点,心有所悟,“听说你皇叔来了,人呢?”

    宁恒宣闻言一惊,不自觉往软榻处瞟了一眼,小声道:“皇叔他……他坐了会就出门去了。”

    宁江析知道这个皇弟向来不喜拘束,这会儿怕是去别处游玩去了,也没在意,只笑道:“朕就知道,只要你皇叔一来,你就欢喜得紧,比见着你父皇母后可欢喜得多了。”

    宁恒宣见他面露笑容,心底松了一大口气,也是微微笑道:“其实孩儿见着父皇过来,心里也是好生欢喜的,但孩儿又怕……”

    “怕什么?”宁江析问道。

    宁恒宣抬头望向眼前威仪无双的男子,依他平日温顺谨慎的性子,对父皇的敬畏之情只能藏在心里,可此时大概是受了易倾南故事里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角的影响,胸口无端生出勇气,脱口而出,“怕您对孩儿不满意,怕孩儿辜负您的期望。”

    “宣儿……”宁江析叫了一声,欲言又止,终是叹气道,“朕也知道……对你太严苛,但你是朕的皇儿,是朕唯一的儿子……”更是苍汉未来的国君!

    “孩儿知道。”宁恒宣抿唇,低下头去,“父皇放心,孩儿会好好跟着太傅上课,学习本领,将来成为像父皇那样的英明贤君,孩儿会勤勉努力的,不再贪图安逸,不再想着出宫去玩,也不再听那些新奇故事了……”忽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顿住,眼角余光忍不住又往软榻那边瞟。

    宁江析随他眼光看过去,瞧是瞧见了那边软榻,不过注意力却是集中在那白虎皮上,轻声笑道:“朕就知道,一定是你皇叔给你带了好东西来,是不是?可是藏那虎皮下了?嗯?”

    这句话问得,可把软榻之下那人的小心肝都给蹦出来了!

    虽已入秋,易倾南额上背心却已迸出冷汗,大气都不敢出,手掌把口鼻捂得紧紧的,周身缩成一团,心想这皇帝要是走过来查看,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没,父皇,皇叔没给孩儿带东西,就是,就是说了两个故事给孩儿听。”

    宁恒宣急忙解释,因为紧张,声音都微微打颤,不过宁江析也没怀疑,他平日经常在这皇儿面前说宁彦辰的不是,鼓励其发愤图强,要学先代诸皇励精图治,而不能像其皇叔一样终日自由散漫,不思进取,所以这叔侄俩交好都不敢太明目张胆,至少不敢叫他知道。

    “你皇叔还会讲故事?”宁江析哼了一声道,“给朕说说,他都给你讲什么了?”如果敢给宣儿讲些乱七八糟的俚俗之事,定要叫他好看!说罢,竟走去那软榻,在虎皮上端端坐下。

    易倾南感觉到来自上方的压力,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自己立时化身成为一只蚂蚁,或是一缕轻烟,甚至就是根板凳腿儿也好啊!

    宁彦辰啊宁彦辰,赶紧出现吧,救命啊!

    万般懊恼的同时,也听得宁恒宣故作镇定的嗓音细细响起,“皇叔今日说了两个故事,头一个叫做美猴王,说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海外有个国家叫做傲来国……”

    可别说,这小皇子虽然身子病弱,可是基因好,遗传好,她就说了一遍的故事,他竟基本无误地复述了出来,宁江析听得唇边带笑,频频点头,等他把两个故事讲完,不觉微诧道:“这真都是你皇叔讲的?”这个成天游手好闲的皇弟,还能讲出这争强斗胜的故事来?

    宁恒宣张了张嘴,只是点头。

    倒是宁江析背后的一名王爷凑过来行礼道:“启禀陛下,据臣所知,这两个故事乃是前几个月裴老夫人寿宴上所请的展家班唱的戏本,臣当时正好在座,也还大致记得。”

    “裴老夫人?”

    “就是裴将军府上的……”

    宁江析哦了一声,道:“朕就说嘛,老二怎么一下子就转性了,原来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对了,裴老夫人的寿宴,办得可热闹?”

    “热闹,挺热闹的。”那名王爷回道。

    “热闹就好,这些年她也不容易啊……”宁江析住了口,单手抚着身下的虎皮,一时若有所思,半晌才自言自语道,“这个裴夜,性子怎么就差这么远?”

    周围众人也不知他所言之意,又不敢妄自猜测,随意接话,一个个都唯唯诺诺低声称是。

    倒是宁恒宣好奇问道:“父皇,您在说裴将军吗?”

    “是啊,父皇想让他当你姐夫,你喜欢吗?”宁江析含笑问道。

    易倾南在底下听得真切,屏息噤声,心跳加速,他提到将军主子了!

    “喜欢,但是孩儿听皇叔说,裴将军不喜欢清玥姐姐,不会娶她的。”宁恒宣认真地道。

    “他敢?!”宁江析一掌击在软榻上,震得易倾南耳朵嗡嗡作响,心也是怦怦直跳,完了,皇帝生裴美人的气了,宁彦辰这个大嘴巴,就不知道少说两句吗?!

    “父皇……”周围众人吓得面色惨淡,恨不得逃离得远远的,只有宁恒宣轻声唤道,“您生气了?”

    宁江析看着他,不怒反笑,“朕没生气,朕告诉你吧,裴夜已经答应考虑,三个月之内一定会给朕个满意的答复。”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低下头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皱眉的,撇嘴的,讥笑的,各式各样的神情都有——

    不是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嘛,还以为他多情深不渝,结果呢,还不是屈服了!

    什么考虑不考虑的,那就是个幌子,还弄个什么三月之期呢,是要利用这时间去解除婚约吧?

    易倾南在榻下吐了吐舌头,三个月,这个期限可真够长的!

    不止是她这么想,就连宁江析亦如是,不过他想得更加深远,时隔两年,裴夜的态度开始松动,这已经是极大的进展了,也不能逼他逼得太急,毕竟当年是亲口允人,要善待于他,但这几年这苍汉战神的声名也着实太过显赫了,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三个月就三个月吧,谅他也起不了什么风浪,至于清玥,两年都等了,还怕熬不过这短短百天?

    摩挲着掌下油光水滑的皮毛,宁江析突然笑道:“宣儿你可知道,这张白虎皮还是当年裴……裴家人打来献与朕的,这缘分,当真不浅啊!”

    宁恒宣懵懂点头,他小小年纪长居深宫,自然不知道上京城里那段脍炙人口的爱情故事,只隐隐担心,清玥姐姐若是得不到裴将军的欢喜,是不是就会像长秋宫里那些可怜的女子们,终日流泪,枯槁如鬼?

    忽见眼前白光一闪,竟是宁江析将那虎皮翻转过来,大半置于膝上,细细观赏起来。

    虎皮掀去,而那锦缎幔子却并非整幅铺就,而是细碎垂下,只起个装饰作用,软榻的位置又是临窗,而房门大开,成对流穿堂之势,一阵风吹来,围幔如波浪般层层起伏,榻下伏着的人影便是若隐若现。

    宁恒宣正好站在当前,看得眼珠子都定住了,糟糕!

    “宣儿?”宁江析察觉他眼神有异,不由轻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宁恒宣忙调开眼光,但宁江析是何许人也,微一皱眉,便是看向自己的脚下,边看边是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那边人群中有人轻轻咦了一声,“快看……”

姻缘错 第二十九章 虎口脱险

    软榻下的易倾南听得顶上声响不对,浑身都绷紧了,僵住不动,只怔怔看着那双玄金色的厚底软靴在榻前站定,眼看就要回身过来。

    被发现了吗?

    “快看……”人群里有个细微的声音叫道。

    言语间,一道石青色身影旋风般冲进门来,堪堪立在宁恒宣身旁,对着宁江析含笑唤道:“皇兄,臣弟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

    只见他头戴束发嵌宝白玉冠,身着石青锦绣云纹箭袖长袍,腰悬碧色麒麟玉饰,脚蹬乌青白底朝靴,发鬓如墨,颜容似玉,五官清俊异常,眉梢间有着隐隐的焦躁一闪而过,唇角勾起,浅淡一笑,明明是一副闲散不羁的模样,但眸底隐含的精光却叫人不敢小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康亲王宁彦辰。

    也只有他,才敢在宁江析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嘻笑无惧,甚至连君臣之礼都故意忘记。

    听到这天籁般的声音,易倾南暗舒一口气,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到实处,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竟是如此讨喜可爱!

    若是平时两人单独相处便也算了,但今日乃是在景宏宫,还当着一干王公大员和宫人的面,宁江析的脸色委实不太好看,刚一皱眉道:“你找朕做什么——”就见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恭敬行礼。

    “托陛下的福,臣弟久病初愈,特来给陛下请安。”

    宁彦辰伏在地上,从未有过的卑微客气,言语动作挑不出一丝错处来,把宁江析看得甚是好笑,怒气消了大半,挥手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一名侍候的老太监,方道:“起来吧,看你这样,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要朕给你调停?”什么久病初愈,什么进宫请安,那都是借口,这个不争气的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是有求于人,所以才主动进宫觐见,要换做平日,可是请都请不来的!

    “臣弟哪有,臣弟最近可是奉皇兄之命,一直在府里闭门不出,看书写字的,可把臣弟给憋坏了!”宁彦辰笑嘻嘻站起来,不着痕迹往那软榻下瞟去一眼,道,“臣弟今日就是来问问皇兄,什么时候给臣弟解禁啊?”

    自上回他陪夷陵皇子深山狩猎遇险回来,宁江析以他安排有误保护不力为由,扣了半年俸禄,令他在王府面壁反思,未经允许不得出府。

    半年俸禄都是小事,亲王府里先皇先后赏赐的宝物多不胜数,几辈子都用不完,他压根不放在心上,不过闭门反思这处罚可就有点麻烦了,并不是说他真的就不出门,但顶多就在家门口转转,或者偷偷摸摸去趟裴府,就跟做贼似的,对于以往笙歌曼舞风花雪月的他来说,着实不习惯。

    “你真那么听话,乖乖待在王府哪里都没去?”宁江析笑了笑道,“裴府呢,你也没去?”

    “没去啊,没有皇兄的许可,臣弟哪儿都没去的。”宁彦辰一口咬定。

    “那你进宫来作甚,还是回府去写你的字吧,说实话,你什么本事没有,就那一手字还勉强拿得出手。”

    “臣弟的字,还不是小时候皇兄手把手教的。”宁彦辰讨好笑道,“日后要是臣弟不做王爷了,还能给人写个字幅,混口饭吃……”

    “混账话!”宁江析开口斥道,“什么叫做不做王爷,你不做王爷做什么,难道还想去当平民百姓?当真是到了那般境地,那也是须得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才被朕贬为庶民……你就不能长进些吗?”

    “皇兄息怒,臣弟只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宁彦辰耸了耸肩,一派吊儿郎当的姿态,摊手道,“臣弟生来就是王爷,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受得了那份苦?”

    宁江析哼了一声,眼光淡淡,扫向案几上新换的茶壶,一旁侍候的老太监心领神会,立时倒了一杯,双手奉上。

    “刚刚朕从宣儿那里听了两个故事,听说是你说给他听的。”宁江析抿了一口茶道。

    宁彦辰察言观色,笑道:“臣弟也是听来的,觉得多半小孩子喜欢,就说给他听了,皇兄可是觉得哪里不妥么?”

    宁江析并未答话,默想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此番进宫,恐怕不是为了看宣儿,更不是为了看朕……是为裴夜而来吧?”

    宁彦辰被他说中目的,也不否认,大方点头道:“臣弟就知道瞒不过皇兄,没错,裴夜被召进宫一日一夜未归,他府里上上下下吓得一团乱,臣弟向来与他交好,所以……”

    “所以你就进宫来,给宣儿讲那么个美猴王的故事,再由他传到朕这里?”宁江析冷笑一声道,“那个什么孙悟空,能做自立为王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自然不愿做玉帝座下的小小弼马温……这可是在暗示裴夜,有了万众拥戴一呼百应的战神称号,又怎么会甘心去当朕的驸马爷?”

    “皇兄,臣弟不敢!”宁彦辰背脊发凉,低头垂止,心底不住诅咒,这个该死的小家丁,讲什么故事不好,非得讲个美猴王,这不是存心陷害自己么?皇兄对自己宽厚仁慈不假,但其城府极深,生性多疑,听了还不知会怎么想!

    而易倾南藏在榻下,更是汗如雨下,欲哭无泪,她可没半点抨击时政的意思啊,那就是个神话故事嘛,干嘛要对号入座呢!真是冤枉死了!

    宁江析看他一眼,平声道:“朕谅你也不敢,不过朕得提醒你,你与裴夜交好不打紧,但你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朕……”

    “咳咳!咳咳咳……”话没说完,就听得宁彦辰不住咳嗽起来,一时俊脸涨得通红。

    “真的病了?”宁江析问道,“不是说好了么,怎么还咳嗽?”

    “咳咳……嗯,是真的病了,臣弟近日受了凉……”宁彦辰举袖掩面,微微侧身,边咳边道,“本来是好了的,也许是方才在殿外吹了点风,不知怎的,喉咙有点痒……咳咳……”

    宁江析见他咳得难受,心底软了下来,使个眼色让那老太监给他捶背,道:“你也是二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成天沉迷酒色,年纪轻轻就这么弱不禁风的……看来朕该听皇后的话,也该给你定下个婚事了,让你的王妃好好管束管束,成了家,心也就定下来了,不再胡闹了。”

    宁彦辰听得一惊,顿时止了咳嗽,摆手笑道:“皇兄你就放过臣弟吧,臣弟这声名不好,就别去祸害人了,省得到时候乱七八糟的家务事又闹到您跟前,给您添乱……呵呵,您还是先关心玥儿的婚事吧。”不是他故意要提到这个,而是实在迫于无奈,只好把裴夜搬出来当挡箭牌了,也趁机听听皇兄的意见。

    刚刚他出去不过小半个时辰,打着面圣的旗号只在御书房附近转悠,倒是问出点东西来了。

    原来昨日裴夜被宁江析召进宫来,君臣二人一直关在御书房里,谈话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宁江析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而裴夜却并未随同出现。

    照此推理,裴夜应该是还在御书房内的某处。

    说是御书房,其实这是一座上下两层的廊楼,共有十余间房间,藏书万卷,珍玩无数,房门紧闭,窗户掩上,楼前却有佩刀侍卫把守,宁彦辰也不敢太过靠近,只状似随意吹了个口哨,没见有何动静,于是折返回来。

    刚走到景宏宫外,就听闻宁江析一行正在里间,吓得他赶紧冲进殿来,于千钧一发之时给易倾南解了围。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做皇叔的,胳膊肘尽往外拐!”宁江析沉声道。

    “呵呵,谁在皇兄面前乱嚼舌头不是,臣弟可冤枉,冤枉啊……”宁彦辰干笑两声,试探着道,“是不是裴夜又拒婚了,皇兄生他的气,就把他关押起来了?”

    “拒婚?”宁江析自得一笑,“你这次猜错了,他没拒绝,他答应了。”

    “什么,答应了?”宁彦辰听得愣住了,这家伙从来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啊,怎么回事?

    宁江析见他如此神情,不由得心情大好,笑道:“可不就是嘛……”说着便把那三月之期的约定简单讲述出来。

    “然后呢?”

    “然后,朕就放他回去了啊。”宁江析笑道,“本来朕还想多关他几日,杀杀他的傲气,没想到他松口得这么快,朕还能如何,总不能一直留他这个外臣在宫里吧。”

    宁彦辰听得咬牙,这可恶的家伙,亏得自己还为他担忧,千辛万苦带着小家丁进宫来打探消息,谁知道他半点事都没有,已经在准备着做他的驸马爷了!

    而易倾南,乃是第二次听到这个消息,也不那么震惊了,只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着两人的对话。

    “对了,朕听说裴夜收了几名戏班子的少年做家奴,还将其中一名调到他身边侍候,可有此事?”

    “是。”

    “调到他身边的那名少年叫什么名字?”

    “叫……易小五。”

    易小五?

    易倾南听到自己的名字,心头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宁彦辰也是心底发紧,表面却轻松笑道,“裴夜选人的眼光真不咋样,这个易小五就跟他那裴宝一样,又笨拙又木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宁江析哦了一声,也不知相信没有,没再追问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正好外间有人禀报,说是皇后娘娘忽感不适,宁江析立唤摆驾前往,临行时又回头道:“你就待在这里吧,等会儿宣儿上课回来,你再陪陪他。”

    “是。”此话正中下怀,宁彦辰垂首应道。

    “裴府那边,你多予走动着……”

    “是。”宁彦辰这句回应声音低了许多,易倾南猜想他此刻也甚是为难,一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兼救命恩人,另一边是自己的亲侄女,两边都有顾忌,两边都想维护,实在不容易。

    随着脚步声远去,室内静了下来。

    易倾南只觉得背心阵阵发冷,原来是被汗水给浸湿了,她伏在地上片刻,也没听到宁彦辰招呼自己出去的声音,好不容易又等了一会,终于没忍住,往外爬出几步,悄然探出个小脑袋,只见宁彦辰直直立在门口,一动不动,那背影看起来竟有丝寂寥。

    “王爷?王爷?”易倾南低声唤着,连唤了几声,才把他叫得转过头来。

    “好了,陛下已经走了,你出来吧。”宁彦辰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扫她一眼,忽然冷声笑道,“你刚刚在下面也听清楚了,你家主子啥事都没有,早出宫去了,只不过没回家而已,这才该放心了吧?”

    易倾南撇下嘴,她耳力这么好,他们的每句话她都听到了的,反正将军主子平安就好,自己也是有惊无险,她这趟皇宫之行算是圆满了,回去也好跟裴宝交差。

    轻手轻脚从软榻下爬出来,拍了拍裤腿,干干净净,一点灰都没有,易倾南站起身来,轻问:“那王爷,我们是在这里等小皇子回来么?”

    宁彦辰摇摇头,“不等了,我们这就出宫去。”方才只不过是他想留在景宏宫,守着这小家丁,所以随口答应皇兄,现在四下无人,正是迅速离宫的最好时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是……”易倾南想到宁恒宣留恋的眼神,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就想通了,讲故事么,就要像今日这样戛然而止意犹未尽,效果才是最好。

    两人就这样匆匆出了宫,坐上亲王府的马车,正好是午膳时分,宁彦辰坐到半途就嚷着肚子饿要吃饭,硬是拉她去了那家德福记酒楼,坐进最大的雅室,点了一桌子菜,美美吃上一顿。

    开始易倾南还想着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一大早就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估计没吃早饭就出了门,心底多少有些歉疚,于是耐着性子,陪他大快朵颐,当然,她自己也吃得很欢喜,毕竟是人家王爷请客,菜品比上次她请伙伴们吃的那桌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没想到饭后宁彦辰却不肯走,又叫了壶碧叶香茗,浅品慢饮起来。

    “王爷,小人该回府复命了。”茶香幽幽,薄雾袅袅,易倾南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由得催促。

    “急什么,既然都出来了,就别慌着回去,来,陪本王听曲儿!”宁彦辰一击掌,雅室房门打开,一队乐师歌姬躬身步进。

    “王爷,小人不识音律,也听不懂啊,您就放小人回去吧?”

    “你当本王是什么,利用完了转身就扔开?”宁彦辰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半是诱惑半是威胁道,“那二百两银子,你想要还是不想要?”

    易倾南缩了缩脖子,低道:“想……”

    “那你坐回去,本王这就叫人去取来给你。”宁彦辰转动着茶杯,似笑非笑,“这笔交易如何,不吃亏吧?”

    不吃亏,当然不吃亏!

    “那,小人拿到银子就得回去了。”易倾南小声说道,虽然此举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但她没办法啊,转眼大半天过去了,还不知府里是怎么状况呢,早早回去要紧。

    “没问题。”宁彦辰答得干脆。

    易倾南看了看窗外天色,想到此处离亲王府也不算太远,只三条街的距离,一来一回也要不了多少时辰,便依言坐下,眼睁睁看着他招来一名侍卫,耳语几句,那人便匆忙离开。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过去,茶水都添过好几次,易倾南喝茶喝得肚子饱胀,听曲听得打瞌睡,眼看天幕逐渐暗了下来,终是忍不住起身询问,“王爷,那位侍卫大哥怎么还没取钱回来?”

    宁彦辰忍住笑,端起茶杯吹了一吹,慢条斯理道:“怎么没回来,回来了的啊,就在你一个时辰之前去出恭的时候。”

    “啊?”易倾南张大了嘴,“那银子呢,在哪里?”

    宁彦辰叹口气道:“他回来禀报说王府账房先生今日休假,没拿到钱,本王身上也没带什么现银,这饭钱茶资都得记在账上……”

    易倾南腾地站起,宁彦辰望她一眼,继续道:“本王让他拿了本王的印鉴,去天信银庄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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