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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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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他忍不住攻击,“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姐姐受苦吧!”
易倾南感觉到他的敌意,也懒得再多说,反正她就是个下人身份,只是提个建议而已,爱听不听,“我小厨房里还炖着东西呢,沈少爷,郑大管家,要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仍是恭敬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喂!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沈文轩看那少年扬长而去,恼怒喝道,嚷嚷半晌,只见那洒脱的背影越去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他偏过头来,一肚子怨气只能对着郑直发泄,“郑大管家,你瞧瞧,这就是你们裴府的下人,竟比主子的脾气还大!像什么话!”
“咳咳,沈少爷,还是先随小人去外厅吧——”郑直不便解释,只得尴尬一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我找着我姐夫,定要给你好看……”沈文轩又怒又急,又是担心,一路骂骂咧咧随郑直去了。
易倾南一直在小厨房里忙活,可直到天色渐黑,裴夜和七星卫都没回园子来。
记得裴夜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说过要回来用晚饭,为此她还特意做了他爱吃的菜式,言而无信可不是他的风格,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又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个天玑回来传话,不出她所料,裴夜一行在府门口被沈文轩给堵住了,听说沈晴衣被掳一事,没进府歇下脚就带着人急急走了。
“将军叫你待在园里别乱跑。”天玑背书样地交代完毕,跃出窗去,转眼不见踪影。
又是这句,就没点新颖的东西?
易倾南撇下嘴,这园子里就她一个人太冷清了,不如……找巴图学习驯马?小微这坏东西,对她总是爱理不理的,今晚就收拾它去!
心意既定,她立时收拾出了园子,等到了马厩才知道,原来今日巴图休假,并不在府中。
夜幕下的马厩静悄悄的。
马儿在悠闲吃草,易倾南则是坐在草堆上,对着天幕自言自语。
“你说,他其实是在意她的吧?”
每回沈晴衣有事,他总是义无反顾冲在最前面,虽说自己也明白,这是他的责任所在,但心里总是有些疙瘩,按不下去。
小微自然不会理睬她,易倾南无聊抬眸,眼睛不经意盯着某处,忽然间睁大,定住。
冷月淡云,树影婆娑。
高高的墙头,半张鬼面幽幽生光,对着她所在的位置,蓦然一动。
------题外话------
爬上来说句抱歉,十万分抱歉,家丁到了瓶颈期,卡死写不动,状态糟糕到极点,心情也是沮丧到极点,龟央旧文要出版修稿,时间极其紧迫,所以这段时间家丁会放一放,慢慢写慢慢更,算是调整心态,先把出版书稿搞定,对不起大家……
姻缘错 第七十六章 梦耶?非耶?(下)
“是的,郡主娘娘。”易倾南点头。俗话说爱屋及乌,她对将军主子充满着崇敬与爱戴之情,对他的夫人,裴府未来的主母,那也必须是满怀敬爱的。
虽然一想到以后他们夫唱妇随伉俪恩爱的情景,心里不免有点堵,但她此时更多的是惦记着莫老头的归宿,裴美人倒是同意莫老头搬进府中颐养天年,但莫老头肯定不会答应,她还得想好理由说服莫老头才行。
胡乱想了一会,忽觉室内静无声息,抬眸一看,却见裴夜一瞬不眨盯着自己,唇边的淡笑有丝古怪,“你可是……醋了?”
“醋……什么醋?”易倾南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对上他淡淡扫来的悠然眸光,似是意有所指,忽然间明白过来。
他说的是她吃醋,吃沈大小姐的醋!
“不是,我没……没吃……”易倾南急急撇清,但在那双黑眸直视下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越来越小声,没法吐出那最后一个字来。
他可算说对了,她就是在吃醋,吃那沈晴衣的醋,不是今天,老早就开始了!
但,又有什么用?
裴夜看着那欲语还休的少年,一时心情大好,轻笑道:“承认吃醋很丢脸么?”
易倾南小脸涨红道:“我才没有呢……”话没说完,就见裴夜面前桌上的茶杯已空,又赶紧给他斟上。
裴夜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心跳加速,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才做完这倒茶的动作。
哎哎,别再这样盯着她了好不好,他都不知道那样的眼神会电死人的!
她只是个平凡的小女生,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无边魅力啊!
虽是冬日,易倾南却感觉自己心里藏着一团火,呼呼燎烧起来,不敢与他探究的眼神对视,视线只停留在他的袖口,没话找话说,“前院的御林军都走了吗?事情都解决了是不是?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吧?”
其实这也不是临时起意才问起,而是她心里一直惦念着的,虽说下了决心要走,但也得知道裴府真正度过危机了,她才能走得安心哪!
裴夜瞥她一眼,见那双乌黑的眼瞳滴溜溜转个不停,便知小家伙在绞尽脑汁另找话题,遂没再追问下去,反正答案已经笃定,只淡淡道:“你方才都要一走了之了,还关心这个作甚?”
易倾南顿感汗颜,定了定神,干笑道:“我这不是被将军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给留下来了吗?当奴才的,自然要为主子排忧解难,您说是不?”说罢又小心翼翼问道,“您没事了,裴府也没事了,对吗?”
“对。”
听得他这声肯定回答,易倾南长舒了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将军您是吉人天相。”
“嗯。”裴夜手指抚过装信的布包,“真留下来,不偷跑了?”
“是,留下来,不偷跑了。”前提是她能说服莫老头放弃西行留在上京,易倾南在心底暗自嘀咕,面上却笑得灿烂,小心地道,“那几封信……我可以拿回去了吗?”
裴夜却是摇头,“这是你离家出走的罪证,就放在我这里。”说到家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只可惜,某人心里杂念太多,毫无察觉。
“是。”易倾南认命点头,回想了下信件里的内容,除了利益再分配的事,别的也没说什么,倒不太要紧,以后再找机会拿回便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动了动嘴唇,迟疑问道:“将军,我有一事不明白。”
“说吧。”裴夜难得这般有耐心。
“您早知道王爷要陷害您,所以提前把那箱子里的东西给换掉了?”想来想去只能是这样解释了,暗中派出七星卫,来个偷梁换柱,反击成功!
哪知裴夜却是摇头,剑眉微蹙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您?”易倾南又惊又疑,不是他,那会是谁呢,那洞口可是由宁彦辰与赫连祺的精英侍卫共同看守,相互牵制,物证是宁彦辰放的,不可能他又自己去取出来换掉……莫非,是赫连祺?
回想起之前那重兵围府的一幕,想想都后怕不已,要是那箱子里的龙袍国玺没被换掉,单是靠沈家姐弟的声援力撑,根本无济于事,他还是会被押解进宫,扣上个谋反的罪名……幸好,有赫连祺及时出手。
但赫连祺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难道说是因为他与宁彦辰交恶,凡是对方支持的,他就反对;而对方所诋毁破坏的,他反而出手相助?
一时间只觉得迷雾重重,疑团不断,而最大的疑团,则是来自于裴夜本人。
“为什么不是您呢?”她喃喃自语。
裴夜却不作答,只微微挑眉。
“您知道王爷要害您,知道他会利用地下密室来布局,知道御林军会来捉人……你知道,通通都知道,可是——”她紧盯着他沉静的面容,皱着眉头,掩饰不住一脸的困惑,“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加防备,不做任何补救措施,而是……不管不问,放任自流?”甚至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观望?
这个人,实在是冷静得可怕!
他就真那么自信,相信自己最终能够化险为夷?
“您就不害怕么?”她低声又问,“谋反可是凌迟处死株连九族的罪名啊,您太大意了,皇帝处心积虑要对付你,对付裴府,您本该多加小心才是……”
“你担心我?”他低问。
易倾南扁了扁嘴,这不废话吗,她不担心他,干嘛拼了命甩开七星卫追出府门去;她不担心他,干嘛一路走得心神飘忽恋恋不舍
“我怕。”裴夜定定望着她道。
“呃——”易倾南半晌才回神,他是在回答她先前的问题。
正值怔愣,却见他的大掌伸过来,牵了她的小手,起身就往内室走。
“哎——”易倾南叫了一声,被他带得跌跌撞撞,步履不稳,眼看他直奔那张黄花梨的雕花立柱大床而去,心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他这是做什么啊?
刚才不是还在好好说话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欲火焚身,直奔主题了?
好吧,她承认,她是完全抵挡不住他的美色与魅力,如果他要强来,不用他怎么费力,她就已经是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了,但是,她不甘心啊,一想到那位花容月貌的郡主娘娘,胸口就跟扎了一根刺样的难受。
他是有妇之夫!
而她不当小三,坚决不当!
“将、将军,我是男人啊……”她找了个理由,委屈低叫。
“知道。”裴夜一见那少年脸色发白的模样,就知道他想歪了,也懒得解释,直接推上床去,“躺下。”
易倾南被他轻巧一推,身不由己仰躺下去,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您不能!不能这样!”
这感觉,跟在地底下面对宁彦辰完全是两回事,身上热流乱窜,被他按住的双肩酥痒难耐,俊朗英美的五官就在方寸之际,高伟挺拔的身躯更是触手可及,使得她连嗓音都虚弱了不少,往日的机灵劲早消失到天边去了。
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吧,她是山间娇花,他则是崖顶劲松,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不能怎样?”裴夜哼了一声,双手捧上那少年的脸,把那颗动来动去的小脑袋固定住,轻轻扳到一侧,令其耳朵刚好贴在近旁的立柱处,“别闹,自己留神听下。”
易倾南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动作,稍怔一下,但觉耳中竟似有微弱的回声,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你该问这是哪里。”裴夜淡淡道。
易倾南瞪着他,这房间结构太熟悉了,每一处都清晰印在脑子里,蓦然间灵光一闪,冲口而出,“是地下室!”
看着裴夜沉默的眼神,易倾南的心直直沉到谷底,居然是地下室!
裴夜躺在床上就能丝毫不漏听到下面的动静,这个认知让她震惊得差点晕过去——
这么说来,她和宁彦辰在密室里的所有对话,他都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是女子身份了,他知道了!
不会吧,瞒得这样紧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识破了,还是在当时被宁彦辰强逼威胁的情形下?
是了,他知道了她的真实性别,所以要留住她,甚至是顾不上照料他晕倒的未婚妻,也许,他对她也有那么点喜欢,那么点舍不得,所以才想让她留在府中,陪在他的身边,却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她不要这种生活,不要!
裴夜赞许看她一眼,小家伙倒是不笨,就是那小脸上表情丰富多彩,变幻不定,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是时候了,该跟小家伙表明态度了,有些事也该说清楚了,否则任由这小脑袋胡思乱想,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昨晚我确实没醉,也确实听到你们在下面说话,”裴夜率先开口,将她从大床上一把拉起来,“还算你有良心,没有胡说八道,还知道维护你家主子……”那个时候,他是真怕了,怕小家伙会抛弃他背叛他,会伙同别人来对付自己,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只是裴宝来报郡主落水,他不得不赶过去,窃听就此中断。
易倾南还沉浸在自身性别被揭穿的惊惧之中,只听得一头雾水,混乱不已。
没错,她起初是极力为他为裴府说话来着,但后来宁彦辰撕破了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秘密,他在上面难道一无所知?
不可能啊……
忽觉黑影罩下,却是裴夜俯下身来,在她颈项上轻咬一记,话音冷清,且狠绝。
“下次再逃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姻缘错 第七十七章 男男之恋(上)
他咬她,居然咬她?
易倾南傻眼了,又是惊骇又是慌乱,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只觉得麻麻的,酥酥的,有一点点疼,更多的是痒。
那种痒,从脖子上开始,逐渐往全身各处蔓延,到达四肢百骸,随着血液奔流,全都涌向心脏,心神动荡,心痒难耐。
裴夜咬得并不重,明为威胁,实则亲昵。
这一咬本是临时起意,只是在嘴唇含上的一刹那,鼻端嗅得那若有若无的幽香,唇下是柔软细腻的触感,昔日那些甜美火热的回忆立时涌上心头,不由得沉浸其中,久久不愿放开。
他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该更早出手,敲醒这颗固执的小脑袋,而不是顾着那点主子的尊严,一味地旁观,任其胡来,以至于白白耽误了这些日子,还险些让小家伙逃掉!
还好,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来磨合……
“将、将军,不……”易倾南声音发颤,根本没办法抵抗,事实上,她也不那么想抵抗,这是她一直喜欢着的男子啊,做梦都时常梦见,对于他的亲近与触碰,她高兴都来不及,心已软作一滩春水。
然而正是这种柔软,使得那梗在心底的问题也愈发尖锐起来——
他没识破她的真实性别,把她当做个小男生在亲热!
还有眼角余光瞥见的那个小老虎布偶,大嘴裂开,像是在嘲笑她,鸠占鹊巢,霸住别人的东西,还舍不得放开!
身体骤然冷了起来,心里也跟着一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一推,竟挣脱了他的束缚,同时身子往后瑟缩,退到安全地带。
裴夜眼底情潮未褪,浓烈欲炽,喑声道:“你敢躲。”
易倾南偏头,避开他伸过来的大手,“将军……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裴夜见那少年小脸一板,手握成拳,明明底气不足却非要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一时忍不住笑,“怎么不对?”
“就是不对。”易倾南梗着脖子,说得气愤难平,又不无委屈,“你既然跟郡主娘娘定了亲,就该一心一意对她,而不该跟我……还有,我是男人咧……”最后一句简直说不下去,心虚,止不住的心虚。
“说你醋了你还不认。”裴夜含糊一声,不理会她的闪躲,仍是将手掌按在她的后颈上,将她扳过来拥在怀中,平声道,“定亲的事,我会解决。”
短短八个字,却如平地惊雷,震得易倾南心跳一滞,几乎忘了呼吸。
“您……说什么?”是她幻听了吗,还是理解错误?
“笨。”裴夜大手摩挲着她微乱的发髻,漫不经心地道,“我不会成亲。”很早以前就有此念,小家伙的出现,无损结果,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但是,郡主她很在意您啊,她又没做错什么……”易倾南结结巴巴地道,想着沈晴衣的种种优点好处,不由得为她说话,那样清雅高洁的女子,只能让人肃然起敬,实在讨厌不起来,“而且当年是您主动招惹人家的,您自个儿送出的定情信物,自个儿求来的亲事,怎么能出尔反尔,说变就变呢?!太过分了!”
“谁告诉你的?”裴夜皱眉问道。
“是……裴宝哥。”易倾南小声地道,难道裴宝是信口胡说,事情原委并非如此?婚事是双方家长定下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心里其实是不乐意的?胡乱想了一会儿,心底喜悦渐生,又忍不住低问,“您刚刚说的,是真的?您要……退婚?”
“这个大嘴巴,该好生罚他一罚。”对于她方才所说,裴夜却没否认,只淡淡道,“郡主,跟幼时不太一样了,我不想违背心意,这个亲,结不得。”
“怎么个不一样法?”易倾南好奇地问。
“不关你事。”裴夜抿唇,似不愿多说这个话题。
又来了,一句话就想打发她,若换做平时,易倾南铁定忍气吞声,但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头脑发热,竟反驳道:“那您刚刚还抱着人家,半天都不松手……”
裴夜听得哭笑不得,看不出,这还是个小醋坛子呢,“她晕倒了,而我离在最近。”想想又道,“只一会儿,我就交给沈文轩了。”
易倾南暗暗一喜,面上却不表现,只是叹道:“还有个大问题……”她打定主意,趁此机会,要了解清楚他的真实性向,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子;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
双性恋都还好,最怕就是他只喜欢俊秀少年,那她到哪里去给他变出个男儿身来?
“什么?”裴夜在心里嘀咕,这小子,真够别扭的。
“那个……”易倾南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正经道,“我是男的,您也是男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您不觉得很怪吗?您真喜欢我,还是您只是图一时新鲜?还有,您是独子,以后要传宗接代的,可我不接受您娶别的女人,还跟她生孩子!最重要的是,您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一口气噼里啪啦问完,这才觉得紧张不安,心里竟有丝害怕,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说出她没法认同的答案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就在易倾南开始坐立不安之时,裴夜终于启唇。
“不是图一时新鲜。”
这算什么答案?易倾南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地道,“您的意思是,您喜欢我……”忽然又想到那关键问题,声音低了下去,“可我是男人……怎么办……”
“上天注定,该怎样就怎样。”裴夜抚一下额,实在不明白小家伙怎会如此纠结,自己都不在意他是男人了,他干嘛还一副懊恼不已的表情?
易倾南思索着又问,“传宗接代的问题,怎么办?”
裴夜默了下道:“不要紧。”他是无所谓了,再说还有裴宝,生了儿子可以过继。
“但是……”易倾南咬了咬唇,呐呐道,“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女人呢,您还会喜欢我吗?”这种白痴加二百五的问题,其实她都很鄙视,换做自己那肯定是不屑一顾,但又不得不问,必须要问啊!
还好,今日裴夜前所未有的耐心满满,人品爆发,却是有问必答。
“那更好。”这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是女人更好,他也不会再时不时觉得别扭,以往在军营里听来的知识都不管用,还得去另找图册来学习,不过,这样回答会不会伤到小家伙的自尊?感觉小家伙挺在意这个是男是女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执着的刨根问底……
原以为小家伙必定又是满脸愁云,抛出新的问题,哪知道一眼瞥去,却见那少年眉眼弯弯,正咧嘴笑得明媚灿烂,语气也是轻快了不少,“其实您还是更喜欢女人吧,您是不是在想,要是我是个女人,你会更开心?”
裴夜斜睨她一眼,“我没这样说。”
“想了就想了,别还不承认。”他这模样,算是默认了吧。易倾南好不容易忍住笑,心底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不过她还没打算立时就告诉他真相,毕竟他还没跟沈大小姐解除婚约呢,再等等吧,半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一时。
而且她还有点怕,他会不会生她的气呢,气她的隐瞒和欺骗……
想到这里,小手试探着摸索到他的衣袖,轻轻拉住,大眼睛眨巴眨巴,低道:“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小家伙这是在表达对他的亲热呢。
裴夜低头看着那小手,反手将其握于掌中,似是感觉到那少年的不习惯,他微微用力,“说。”
“您以后不准对我生气发火,凡事都要先听我解释,尤其是在我做错事的时候。”那些言情小说里男主和女主的误会啊,其实一句话就能说清楚,而且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偏偏就是拖拉着不说出来,以至于后来生离死别后悔莫及,她最受不了这种脑残的剧情了,所以要提前说明,未雨绸缪。
或者等把莫老头接进府来,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想着那验明正身的时刻,易倾南只觉脸上发烫,他会不会趁机吃了自己?或者是自己忍不住先行扑倒他?
转念又想,不行,他还有婚约在身,自己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做坏事,不当小三,这可是她做人的原则,不容置疑。
还是,过段时日再说吧,再等等……
裴夜可不知须臾功夫易倾南已经转了无数的心思,只随意点头,“依你。”心道小家伙在自己眼皮下能犯多大的过错,最多也就是再生出逃跑的念头,不过不打紧,就是逃到天边自己也能抓他回来!
两人心思各异,不再说话,只静静感受着难得的温馨,偶尔也抬眸对视,目光在空中稍微一碰,又随即转开,只留下丝丝甜腻,久难消散。
那俊朗英挺的面容近在咫尺,易倾南看得怔然,尽管心里告诫自己女生要矜持,却终是没忍住,攀住他的宽肩,凑上去轻吻一口。
只一下,就结束动作,转为靠在他的肩窝,埋首低语,“将军,您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所有一切美妙的愿望都变成了现实,无可挑剔?
姻缘错 第八十四章 同伙(上)
就在易倾南差点叫出声来之际,那鬼面忽而人影一闪,跟着便是眼前一花,一条绳索朝她抛了下来!
“拉住……”那人低道。
听着那苍老的嗓音,易倾南本欲张嘴呼叫的动作戛然停止——竟是失踪多日遍寻不见的莫老头!当下又惊又喜,又是疑惑,本能朝那绳索走过去,刚将绳子抓在手里,就觉身子一轻,被带上了高墙。
“爷爷,你到底……”
她低唤一声,正待询问,莫老头已伸手捂住她的嘴,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便是。”说罢,绳索一收,只手将她夹在腋下,飞驰而去。
一路风声呼呼,易倾南想要说话,无奈一张嘴就是猎猎寒风,冷气直往喉咙里灌,再略微挣扎下,就觉身上一麻,不仅是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是动弹不了。
她心知自己应是被莫老头点了穴道,这老头,脾气还是那么古怪执拗,说走就走,半点停留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如今口不能言,身体受制,就算心里诸多不愿,也只能随他去了。
莫老头带着她在茫茫夜色中奔行,墙头屋顶上下穿梭,一开始易倾南还睁大眼睛暗记路线,到后来她悲哀地发现,莫老头有意无意在兜圈子,在上京城里转来绕去,也许他是出于谨慎心理故有此为,却把她给绕晕了进去,加之风沙迷眼,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老头终于停了下来。
易倾南睁眼一看,自己正身处一个破败不堪的陌生小院当中,对面莫老头已经摘下鬼面具,伸手在她经脉处推拿几下,穴道立解,“最近没有加紧练功?”他皱眉,脉象一探便知。
“事多,忙不过来。”易倾南吐了吐舌,其实这只是个借口,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跟裴夜成天腻在一起,哪有时间打坐练功,她生怕莫老头再行追问,赶紧岔开话题,“对了爷爷,我去山神庙找过你的,可惜没找着你,还遇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莫老头一惊,“可是银虎他们?”
“不是。”易倾南不假思索否定,她相信自己的耳力,那日听到的嗓音与当初在村里听到的截然不同,全无相似之处,根本就是两个人。
“那就好,不是就好……”莫老头喃喃念道。
“爷爷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易倾南忍不住又问道。
“我么,我近日在干一件大事……”莫老头嘿嘿冷笑两声道,“那银虎不是一直在追踪我吗,这回我隐身匿迹,看准时机,给他来了个反追踪,辛苦多日,终于叫我得手了!”
易倾南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反追踪?”
“那边柴火底下,你自己去看。”莫老头随手一指道。
易倾南顺着他指的方向,迟疑走过去,果然见得一大堆枯枝干叶堆在墙角,并有微微的起伏,像是有什么活物埋在里面,借着顶上月光定睛一看,枝叶缝隙处,露出一片衣角来——
竟是个人,一个大活人!
“爷爷,你把银虎使擒住了?”她倒退一步,失声低叫。
“那厮武功高强,心智过人,又有众多手下,要擒住他谈何容易?”莫老头叹了口气,忽又笑道,“不过即便不是他,也是个顶顶重要的,跟银虎关系匪浅,有此人质在手,就不怕银虎再与我们为难!”
易倾南见他说得很是兴奋,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愈发清晰,不由得提醒道:“爷爷,声音小点,你不怕人听见……”
“怕什么,这背后就是乱葬岗了,没人来的。”莫老头毫不在意道,“守夜人这两日都不在,清静得很,所以我才敢带你到这里来。”
“乱葬岗?!”易倾南打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乱葬岗位在城外西北,乃是官家处决人犯的地方,荒山野岭,杳无人烟时有野狗饿狼出没,据说还常常闹鬼,胆子再大的人都是绕道而行,选在这地方落脚,这样的事也只有莫老头才做得出来!
“别怕。”莫老头听得她声音发颤,笑了笑,安慰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活人,特别是那些表面光鲜好看的人,死人反而是无害的,他们只会静静躺在那里,任你摆布,绝对不会加害于你……”
易倾南听他越说声音越低,越发充满感概之意,心道这定是他早年的亲身经历,自己也插不上嘴,不由得眼光往那堆柴草底下瞟去,忽听得莫老头问道:“圣焰令你都带在身边吧?”
“带了。”她边答边下意识摸向腰带,自从在裴夜那里得回令牌,为了保险起见,她就将其缝在腰带里。
“带了就好。”莫老头长舒一口气,宽慰道,“坐下歇会儿,等三更过后我们就出发。”
出发?往西而行?天虞山?
易倾南心头一个激灵,急急说道:“爷爷,我不走,你也别走了,我们就留在上京吧,将军已经答应接你进府,往后我们待在将军府里,有将军在,那银虎使再也不能害人了……”
“住口!”莫老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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