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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家丁-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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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里忙活,将就些许食材做出了三菜一汤,这些活都是平时做惯了的,只不过这会儿是做饭给石头兄妹吃,心境却有不同,而石翠雅则负责给她打下手,什么都做得好好的,还拿出手绢不时给她擦擦汗,十分善解人意,这样乖巧灵秀的姑娘,怎不叫人喜欢?

    饭菜虽然简单,却也吃得尽兴,饭后石翠雅张罗着刷洗清扫事务,易倾南则是拉了石居安过来,说起近期的规划,“府里事多,我出来一趟也蛮不容易的,所以很多事情得你自己去做。”眼看福贵和二虎在府里干得风生水起,渐渐站稳脚跟,没她在也不会受别的老家丁欺负,这个时候,也该让石头锻炼锻炼了。

    石居安听得点头,爹娘已逝,家破人亡,他是哥哥,自当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为了心爱的小妹,他一定会好好努力。

    “小五哥你说吧,我要做什么?”

    “明日你先去慈济医馆找容老大夫。”易倾南拿出她绘制的简易地图,在上面指指点点,“他是我认下的干爷爷,也是全天下最好的神医,我已经跟他商量好了,让他重新给你医治这腿疾,干爷爷用药刚猛,但再苦再疼你也得忍,知道吗?”

    “好的,我一定去。”

    “其次,等治疗得差不多了,我就带你去德福记酒楼,厨房里的大师傅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你就跟着他好好学厨艺,过阵能帮我大忙的。”昨日陪着宁彦辰在德福记吃饭喝茶,知道这位爷是德福记的常客,她就暗中动了心思,今天出来的时候专门绕去跟掌柜沟通,当然,是打着宁彦辰的旗号,再加上一身裴府的家丁服,由不得那掌柜不允。

    这跟当初麻脸哥坑蒙拐骗行径的性质完全不同,这叫做合理利用平台,整合优质资源,她想得很清楚,石头脑子活络,手脚勤快,以前在家就是他生火做饭,在青州城里结队乞讨的时候也是由他负责大伙的饮食,对学厨艺一事比较容易接受,而自己的特色餐馆终究是要开起来的,到时候有他帮村,她也能安心做事。

    “行,我记住了,小五哥。”

    见石居安如她所想,并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易倾南心底一块石头落了地,想想又道:“我过来的时候看见这附近有些空着的铺子,你得空就去问问,租金大概是多少,多少了解点行情,积攒点人脉,将来能派上用场的。”

    两人又絮絮说了一会儿,眼看天色暗下来,易倾南不敢久留,准备打道回府,因为石居安腿脚的缘故,便由石翠雅送她出门,一直走到街口,小妮子还没半点折返的意思,跟着她朝前走。

    “好了翠丫,天都黑了,你快回去吧。”易倾南停下脚步,这里还能目送她进门,再走远了,可就不安全了,还得又送她回去,“你哥脚伤没好利索,你赶紧回去看着他,那些银子你别只存着,要舍得用,舍得吃,咱不当守财奴,会花钱才会赚钱知道吗?”

    “知道了,小五哥。”石翠雅恋恋不舍望着她,“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我们?”

    “等下回休假我就来。”易倾南笑道,“在我休假之前,福贵和二虎也该休假了,他俩一起来看你们,二虎还说要给你买礼物呢,你可别告诉他我事先泄密了。”这个陆大庆,有一晚梦中叫嚷翠丫的名字,把全寝室的人都吵醒了,事后被福贵他们臊得面红耳赤,她可什么都知道,趁着平日休歇的时候,他还用草叶给翠丫编了个蝈蝈,活灵活现的,这不,她都给带来了。

    “我才不稀罕呢。”石翠雅撇了下小嘴,低头下去,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缎面香囊来,双手捧上,递了过去,“小五哥,这是我给你做的。”

    “谢谢翠丫,手真巧!”易倾南见那香囊做得精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由得赞了句,接过来揣入兜里,“就一个吗,二虎他们有没有?”

    “他们……”石翠雅咬唇,她才不给他们做呢,连哥哥都没有,心想如是,嘴上却道,“大家都有的,只不过绣坊里的活多,等过阵我再做。”

    “别累着,反正也不急。”易倾南边说边在兜里摸索,无意摸到之前容泽礼给的那只小盒子,心头一动,给掏了出来,“翠丫,这东西给你。”

    两人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她就把盒子打开看过,只见里面是一枚黑漆漆的钥匙,长约寸许,造型古朴,材质不明,非金非玉亦非铁,而且还坚硬异常。

    这倒让她想起自己久寻不得的圣焰令来,这钥匙跟那令牌一样,都是容易引人注目的东西,带进府去诸多不妥,还不如就放在石头兄妹这里,就当是回送翠丫的礼物,也省得自己老去惦记。

    石翠雅喜滋滋接过来,也没问是什么,在她心目中,只要是小五哥送的,就必定是天底下最珍贵的物事,举世无双。

    告别了石翠雅,易倾南马不停蹄往将军府里赶,晚上开始起风了,夜风夹杂着雨点,吹打在她衣着单薄的身子上,尽管她练功有所小成,但干爷爷说了,她天生体质偏凉,是以还是觉得有点冷。

    对了,她由此又想起个与裴美人同住一室的弊病来,那就是以后晚上练功不方便了,万一她练得忘乎所以,而他半夜起来出恭,正好撞见怎么办?要怎么解释才行?说她梦游,还是说她失眠,所以做点运动帮助早点入睡?

    还有就是,以往每晚进了自家寝室,关上门窗,就可以解开那裹胸的布带,把那对玉兔宝贝敞开放养了,这当是她一天当中最自由最快活的时候,但如今事态变化,挪了新窝,可不能再随心所欲,要是他一觉醒来要喝个水,吃点宵夜,唤她近身侍候什么的,她根本来不及啊!

    如此想来,这待遇还不如以前在家丁苑跟一群男生睡通铺呢,至少那大都是些愣头青,偶尔露出点端倪也好打发,而裴美人,那可是个见多识广心机深沉的主,而且人家熟识**身经百战,可不容易对付。

    而她最担心的,却是她对他那点若有若无似喜似怕的小心思。

    两世为人,她是十五岁的身体,二十二岁的内心,尽管女扮男装,可也有着女性本能的多情,起初是碍于现实生存的残酷,和他名草有主妻妾成群的事实,被她生生压制下去,可那些暗恋的情愫并没有真正消失,而是蛰伏在她的心田里,等待合适的季节气候,再生根萌芽。

    就如同在这阴冷的秋夜里,看到远处府邸明亮的灯光,好似阴云笼罩下的一轮明月,皎洁高雅,让人心之神往,陡升亲切温暖之意来。

    她不是圣人,不是隐士,她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孤寂已久,冷清犹深,也会被这明朗的光芒所吸引,所迷惑,就好像被他吸引,被他迷惑一样,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渴望,根本控制不了。

    一定不能陷进去,至少……不能陷得那么深。

    易倾南手握成拳,暗暗发誓,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走去叩门。

    砰砰。

    刚敲了两下,大门就开了,露出张笑容满面的少年脸庞来。

    “我就猜着你该回来了!”细长的眼,瘦高的个儿,是陆大庆。

    “二虎?”易倾南一见是他,倒是吃了一惊,“怎么是你啊?”

    陆大庆挠了挠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啊,门房的隆大哥有事回家了,周管事就叫我和福贵轮着来学学,这不,我刚叫福贵回去呢。”换岗时辰其实还没到,而且这门房里褥子厚,还有个小火盆,所以福贵走得不情不愿的,但他有事啊,必须把那大块头的家伙赶回家丁苑去。

    易倾南瞅着他的神色,大致也猜到其心思了,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是想问石头和翠丫的情况吧,放心,石头挺好的,翠丫也长胖了些,他俩吃的住的我都检查过了,不比咱府里差!”

    陆大庆一把拉她进门,“石头我今天见着人了的,我是问翠丫,你帮我带话了没,她怎么说?”

    “带了啊,我说二虎很想她,一直都挂念着她。”易倾南说得若有其事,其实她对石翠雅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她说的是伙伴们都想她,免得人家小丫头害羞,这谈情说爱的事儿啊,不能太直接,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慢慢来。“翠丫她没说什么,不过……”见陆大庆有点失望,易倾南顿了下,干脆把兜里翠丫给的香囊掏了出来,“给你,翠丫给你做的。”反正翠丫说了,这香囊人人都有份儿,先给了他也不打紧。

    陆大庆捧着香囊喜出望外,翻来覆去地看,乐得合不拢嘴,“谢谢你啦,小五……嘿嘿,我这月的月钱一分都没花,我都留着给翠丫的!”

    “当然得谢我。”易倾南想着他那后一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径直一拳朝他胸口捶去,“你这重色轻友的,我可告诉你,现在大家都给你撮合,往后你要是敢对翠丫不好,我头一个不饶你!”

    “是是是,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肯定对她好的。”陆大庆收敛笑容,满面正经地道。

    “那就好,你可给我记住了。”易倾南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快往里走,“好了,我回园子去了,明天空了再去找你们!”

    “小五,等等!”陆大庆追上来,说得有点迟疑,“我听说晚饭前亲王府的人来过,好像是来找你的……”

    “找我?”易倾南听得愕然,这宁彦辰,又出什么幺蛾子?

    也顾不得多问了,急急匆匆便往飞鹤园去。

    屋里灯火通明,裴夜正坐在她新窝对面不远的案几前,埋首写字,虽只是一袭素袍,但那正身端坐的身影看起来是如此轩昂不凡,而烛光的阴影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显得冷峻而凌厉,直把她看得心头一跳,敬畏犹生。

    “将军。”易倾南恭敬唤了一声,两条腿本能朝他蹭过去,走到跟前,殷勤理了下书册,讨好问道,“将军今晚吃过了没,写字写饿了吧,要不要我这会儿去煮点宵夜?”

    这典型易氏风格的开场白,却没得到她家主子的认可,“你当我是饭桶么?”竟有点嘲讽的意味,显然裴美人今日心情不太好。

    “那……我去厨房烧点水。”易倾南缩了缩头,决定在没搞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暂避锋芒,免得挨枪。

    “回来。”裴夜冷声一唤,将她即将迈出的步子生生止住,朝案几上扫了一眼,淡淡道,“康亲王叫人给你送来的,你不打开看看,点下数目?”

    啥?

    易倾南转过头来,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就在他的左手边上,摆放着一只葛布包袱,方方正正,份量十足。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禁瞪大了眼,在心底低咒——

    宁彦辰,他可害死她了!

姻缘错 第二十三章 赐婚(下)

    再次赐婚?

    易倾南听得有点愣神,前几年这皇帝大人不是才赐过婚,被将军主子给婉拒了吗,那句什么“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都已经成为千古美谈了,这早已盖棺定论的事,怎么又突然冒出来,旧话重提了?

    容泽礼眼神掠过她略显怔然的小脸,对她的反应倒还算满意,哼道:“皇上这一着棋极妙,一举多得啊!”

    宁彦辰洒然一笑,却没就此事再作评论,而是自顾自端起茶来,浅饮细抿,好似故意在吊某人的胃口。

    容泽礼心系干孙女的终身大事,终是没忍住,看了眼身旁的易倾南,又道:“裴小子上次回绝赐婚,不是也什么事都没有吗,这次想来也无大碍吧?”

    宁彦辰眸光迎上,摇头道:“老爷子,您也是长年行走宫中的老人了,难道还不明白?”一次倒也罢了,接连两次拒绝赐婚,拂逆圣意,当真没把皇权放在眼里么?看着容泽礼微皱的眉头,他轻吐一口气,“何况今非彼时,不可同日而语。”

    几盏茶饮下,宁彦辰起身前去更衣,趁此机会,易倾南凑到容泽礼身边,嘿嘿笑道:“爷爷,您怎么说来就来了,我还说得空去看您呢!”

    容泽礼伸出手指在她额上一戳,嗔怪道:“你这鬼丫头,说的比唱还好听,老夫我要是真在医馆傻等你上门,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易倾南撇嘴道:“这也怪不了我呀,府里不给假期嘛,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向将军请了半天假,正说今儿午后就出门呢。”这下可好,她还没来得及出去,老爷子就自动上门了,这被将军主子知道的话,请假理由不是就不成立了吗?

    她这一脸郁闷被容泽礼看在眼里,捻须笑道:“怎么,看到爷爷反而不开心啊,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裴小子——”忽想起刚刚在裴夜寝室门前看到的一幕,板起脸来,沉声道,“爷爷问你,你老实回答,你跟裴小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睡在他的寝室?别跟我说什么找东西之类的理由,你这点小伎俩骗骗别人也就是了,还骗不到你爷爷!”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都是他故意戏弄我,惩罚我,做戏给大家看的。”提起这事,易倾南就是一肚子气,尤其是看到容泽礼全然不信的神情,更是忿忿不平,“我是说真的,爷爷你不知道,他可把我害惨了!”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当初她听人说起这位裴大将军,苍汉战神,那是何等英明神武,光芒万丈,而真正进了府待在他身边侍候了才知道,其实这都是假象啊,这男人不仅喜怒无常,心胸狭窄,还阴险腹黑,成天换着法子折磨人!

    而且吧,还是个疑似断袖,双性恋者,不仅府里养着一双美姬,还跟那康亲王宁彦辰关系暧昧……缺点毛病多不胜数,那苍汉皇帝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一而再地赐婚与他!

    见她说得义愤填膺的模样,容泽礼哑然失笑,“这样的坏人,就让他去祸害皇家公主去,你觉得如何?”

    “那也不错。”易倾南随口回了句,一想又觉得不对,“但他不是有未婚妻的吗,他若是娶了公主,那位沈大小姐怎么办?”

    容泽礼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呵呵笑道:“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

    易倾南点点头,想想又问道:“您和王爷刚刚说今非彼时,是什么意思啊?”

    容泽礼眼风瞟了下门外,压低声音道:“彼是战时,裴小子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班师回朝,皇帝要顺应民意,收买人心,自然不好与他为难;而今内外安定,君权稳固,裴小子这身功勋反而就成了累赘,也是时候该收一收,压一压了。”

    易倾南听得了然,所谓功高震主,在古往今来各个朝代都是真理,打江山的时候,功臣是擎天柱;坐江山的时候,功臣就是心头刺,这个苍汉皇帝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以入赘的方式来削权,裴夜当了驸马爷,成了他的自家人,到时候交出兵权卸除重任,也就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和平解决,完美收官,这招可谓高明!

    “但……将军要是不答应呢?”她迟疑问道,不知为何,心底有种直觉,将军主子不该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

    “不答应?”容泽礼面露不豫之色,摇头道,“这事恐怕由不得他,要知道,这也是皇帝在考验他的忠心。”

    这个裴小子,平日不苛言笑,冷酷孤傲,没想到女人缘却这么好,本来他还想替小五丫头撮合撮合的,但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有位皇家公主做正室,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啊,看来小五丫头的这桩姻缘还须好生斟酌,从长计议。

    “丫头啊。”想到这里,他徐徐开口,说得语重心长,“裴小子这回麻烦不小,你暂时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可别稀里糊涂给人家吃了,到时候裴小子另娶别人,那得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易倾南点头应下,这倒跟周许氏的说法一样,他们都不想她与将军主子发生点什么,说实话,她也不想啊,她是最不想惹麻烦的,可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又能有什么办法?

    犹豫一下,易倾南呐呐开口,“爷爷,有件事……我想找您借点钱,数目可能还不小。”这段时日她又重新想过了,要学做生意,要积累资本,要想法赚大钱,但自己进府没几个月,要很快凑齐本钱几乎不可能,想来想去,还是得找老爷子借。

    “没问题。”容泽礼答得爽快,他无儿无女,又生性节俭,几十年来倒也小有积蓄,“你要多少说个数目,改天到医馆来取。”

    “至少要……一百两。”易倾南小声说了个数字,她要送翠丫去别的绣坊继续学手艺,要给即将归来的石头找个地方做事,还要经营自己的小生意,样样都需要钱啊。

    容泽礼一口答应下来,“行,一百两,这点银子爷爷还是拿得出来,我回去就备好,你随时过来找我拿。”

    “谢谢爷爷!”易倾南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爷爷对我最好了,您放心,我只是借,会尽早还您的,利息也不会少您一分!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容泽礼听得沉下脸来,不悦道:“自家人,说什么客套话,我可不爱听,什么还不还的,我会找你讨要吗,还算利息……哼,难道你跟我还这般生分?”

    “是,是我说错话了,爷爷您别生气——”易倾南诚心诚意道歉,却见门外人影一闪,宁彦辰已经走上台阶,一步踏进来,忙止住话头,改口道,“爷爷您请喝茶,喝茶。”

    “不了,老夫得走啦。”容泽礼朝她眨眨眼,站起身来,对进来的宁彦辰拱了拱手道,“我医馆里还有病人,可等不了裴小子回来了,王爷,老夫先行一步。”

    “老爷子走好。”宁彦辰随他而出。

    易倾南也跟着走出门去,她自然明白容泽礼的意思,一百两银子对于这位向来节俭的老人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还得回去准备,所以也就没做挽留。

    这趟送客一直送到府门口,眼见容泽礼转进巷口走得不见,易倾南这才回头过来,却见宁彦辰堪堪立在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本以为他久等不耐,也该打道回府了,但现在瞧这情形,却又不像。

    “王爷,您看这会儿还是回去喝茶吗?”易倾南试探问道,看来这位爷今日又要在府里蹭饭了。

    宁彦辰看她半晌,慢吞吞唤道:“易小五。”

    “小人在。”易倾南低眉顺目答应。

    宁彦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本王问你,你对你家主子,是不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日他去亲裴夜,不过是想跟其开个玩笑,顺便也吓唬吓唬那偷窥的小家丁,却没想到,这个易小五竟当了真,还有心效尤,今日裴夜寝室那一幕,遮遮掩掩,忸忸怩怩,摆明了昨晚两人就是睡在一起的!

    裴夜啊裴夜,小家丁年少不经事,难道他也跟着胡来发疯?

    易倾南听得苦笑,今天真是触霉头,所有人都来质问她,警告她,裴美人啊,她可真是被他害死了!

    “王爷冤枉啊,天大的误会,小人哪里敢……”这府门之前,人来人往的,她赶紧把宁彦辰拉去角落,耐心解释,不得已,将方才在小厨房里对着周许氏说的那番理由又重复一遍,末了还斩钉截铁保证,“王爷放心,我易小五堂堂男儿,货真价实,绝不会起那般龌龊心思。”说罢还拍拍清瘦的胸膛,抻抻细胳膊细腿儿,以此增加自个儿的份量。

    宁彦辰被她的动作逗得乐了,一笑之后又沉着脸哼道:“你可敢发誓?”

    发誓就发誓,谁怕谁?易倾南张口就来,“小人如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从哪儿来,就往哪儿去,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宁彦辰也没想到这少年竟会发如此毒誓,倒也不好再威胁,只得就此作罢,点头道:“那好,你自己可得记着今日这话。”

    “小人记着的。”易倾南说得毫不心虚,她还巴不得这誓言能应验呢,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那是再好不过了,不管回到冥界,还是回去前世,都比现在的处境强上千百倍啊。

    “其实本王也是为你好。”因为这毒誓,宁彦辰难得有那么一丁点歉意,好心解释一句,“梓媛是长公主,自幼娇贵骄纵,但凡她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对这个皇侄女,他真是头疼得没法,或许真如皇兄所说,要靠裴夜才治得住?

    说来这也真是段孽缘,当年裴夜率大军凯旋回京,皇帝宁江析龙颜大悦,在宫中盛宴款待,犒赏众将士,那年仅十三岁的梓媛公主人小鬼大,躲在帷幕后偷看,谁知一眼看到裴夜,竟一见钟情,于是便有了后来的赐婚,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几年梓媛公主不知为此流了多少眼泪,伤了多少心。

    但这位长公主也是个越挫越勇的主,虽然婚事被拒,却没死心,这不,时隔两年又央她父皇下决心再次赐婚,真是铁了心要下嫁将军府,裴夜此回再不答应怕是不行了。

    易倾南懵懂点头,她早知道自家主子是这上京城里的钻石王老五,抢手的香饽饽,府里城里宫里,到处都争夺得厉害,而现在,应该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了。

    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正想得出神,不料衣袖一紧,被宁彦辰拉了一把,“离午膳还有一会儿,走,陪本王到晴朗居探视伤员去。”

    探视伤员……去看那夷陵皇子赫连祺?

    她知道赫连祺受伤的内幕,自然不愿牵涉进这趟浑水里去,赶紧叫停,“不行啊王爷,小人还得回去做事呢,您还是找郑大管家作陪吧。”

    宁彦辰哪是如此好相与的人,当即冷声道:“怎么,当上个贴身随侍,本王就叫不动你了?”

    “王爷说哪里话,小人能为王爷服务,这是小人的福分,求都求不来的。”易倾南哪敢真的得罪这位大爷,立时打着哈哈,“既然王爷有命,那园子里再有事也得放一放啊,王爷您说是不?”

    “油嘴滑舌的小子!”宁彦辰低骂一句,朝前大步走去,见那少年颇不情愿跟上来,唇角微扬,忽道,“本王刚刚听见你在跟容太医借钱?一百两,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要借这么多?”

姻缘错 第二十四章 贵人过招,家丁遭殃

    原来他都听到了!

    “小人没惹祸,是小人的朋友需要应急……”易倾南低头回答,她也不确定他到底在门外听到多少,只是最后几句,还是包括前面有关将军主子的部分,不过以她的耳力,不至于他立在门口许久还听不出来,所以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些吧。

    看来还得找个时间提醒下干爷爷,不管有人没人,都别老是丫头丫头地叫,真叫人听见可就麻烦大了。

    “什么样的朋友,要那么多银子应急?”一百两银子对于一个上京百姓来说不是小数目,宁彦辰虽贵为皇室中人,不识民间疾苦,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冷然瞥她一眼,哼道,“本王知道你和容太医认了干亲,即便如此,你也安分着点,别尽在外面认些狐朋狗友的,把老爷子那点家底都挥霍光了!”

    “王爷所言甚是,甚是。”易倾南喏喏应着,见他脸色尚可,有心试探下之前的疑问,便笑道,“不瞒王爷,小人一方面是帮朋友的忙,另一方面是想自己做点小本生意,要是王爷手头宽裕的话,能不能也借小人一点,本钱多了才好办事嘛。”

    她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对方能点头答应,顶多就是训斥几句,骂她不识好歹罢了,依照她平时对这位大爷脾性的了解,也不会真的动怒,哪知道宁彦辰想了一想,竟停下脚步,若有其事询问,“你要做什么买卖,要花大本钱?一百两银子都不够,你这狮子口到底有多大?”

    易倾南认认真真思索了下,答道:“小人觉得要三五百两才够的。”

    宁彦辰听得冷笑道:“还真是个大生意呢,你到底要做什么?”

    易倾南一开始还没甚想法,与他这么一问一答的,忽然间一个念头就浮上心来,道:“回王爷,小人想做女子成衣生意,还想开个小饭馆。”

    “成衣?饭馆?”宁彦辰皱眉,这两样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东西,怎么会凑到一起来了,这小家丁想发财想疯了吧?

    “是的,暂时就这两样。”易倾南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侃侃而谈,“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民以食为天,小人这女子成衣与一般的衣裳可不一样,绝对是市面上没出现过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而上京城人口众多,这销路无须担心;至于饭馆,我想的是做特色美食,方式口味都与现有的不同,也是图个新鲜,日后慢慢朝高端发展……”这两项她都考虑好久了,初步规划已经出来,思路也逐渐成熟,就差最后执行了,双管齐下确实分散精力,但没办法,谁知道莫老头什么时候会来接她离开,她不能再等了。

    宁彦辰默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本王可以借你二百两,不过本王要收取利息,年息三分,而且借钱这事不能让你家主子知道。”

    三分?抢人啊!

    易倾南在心底咒骂一句,他亲王府的银子难道还少了么,会在乎这点钱,还好意思伸手要利息?这样有意思么?

    至于那一句不让将军主子知道,废话,即使他不说她也会的,本来就是工作之外的创收计划,她可不想闹得众人皆知,最后被扼杀在襁褓之中!

    想到这里,她也答得干脆,“行,王爷,届时我们立字为据。”

    宁彦辰微微诧异,要知道三分息,一年利息就是六十两呢,什么生意这样好赚钱?但又一想,这小家丁向来鬼精灵鬼精灵的,说不定真有什么门道。

    他可不知道,易倾南打的却是另外的主意。

    宁彦辰是谁,苍汉皇帝宁江析的嫡亲皇弟,堂堂康亲王是也,这金字招牌,别人想挂还没资格呢,她正好趁这机会,好好利用一把,三分息是吧,哼哼,到时候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做生意,谈买卖,就得放弃蝇头小利,一切往长远看。

    两人初步谈妥,也没忘正事,一齐又往晴朗居去了。

    自上回她跟着裴宝前来送药,一晃半月过去,听说夷陵那边一直催促赫连祺归国,但他这伤势时好时坏,实在无法成行,只得作罢。

    一路易倾南都在偷瞟宁彦辰的脸色,但见他神情如常,并无异样之处,倒真像个前去探视的模样,这叫她放心不少,因为他的亲王身份,夷陵侍卫也未有阻挡,请到前厅喝茶,没一会儿,就见赫连祺被人搀着从居室里一步一步挪出来。

    见此情景,宁彦辰忙起身迎上去,“殿下这是做甚,小王进屋就行,何必让殿下出来?”

    “哪里,我已经好很多了,出来走走也是无妨,再说屋里气息腌臜,还是外间好,大庭广众之下,安全,透气,王爷你说呢?”赫连祺被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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