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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宅男当崇祯-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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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小顺子叩见陛下!”
毕自严和朱顺都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
“免礼,起来吧。”杨改革说道。这回,杨改革没给两个人座椅,而是让他们站着。
“谢陛下隆恩!”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今日召你们两个来,是有两件事想跟你们说一下,其中一件,和毕爱卿有很大的关系,另外一件,和小顺子你有很大的关系,这两件事,你们二人都务必保密,不可将今日之事外泄半个字……”杨改革严厉的看着这两个人。
“臣遵旨!”毕自严首先说到,很奇怪,不知道今日有什么大事。
“奴婢遵旨!”朱顺也奇怪,不知道是多大的事,这般严肃。
“……你们二位,都是朕的心腹,朕是信得过你们,才把你们两个都叫来,呆会说事的时候,涉及到毕爱卿的,小顺子,你就多听,少说,涉及到小顺子的事的时候,毕爱卿,你就多听,明白吗?”杨改革说道,核心人物的培养,确实得提上日程了,杨改革也不得不再众人之中挑几个开始进行培养,让他们知道一些真正的核心内容,这些东西,平时,也就只能和孙承宗和徐光启说说。
“臣遵旨!”感觉到了皇帝语气里的不一般,毕自严立刻严肃了不少,看样子,今日这个事,会是一个大事。
“奴婢遵旨!”朱顺也是颤颤兢兢的答应着,他在外面那是能呼风唤雨,是个红得不得了的人物,不过到了皇帝面前,那只能是颤颤兢兢。
“……大伴,门口窗下,都不要站人,朕有事要说。”杨改革又吩咐道,这涉及到中国上百年利益的事,也不得不小心。
“奴婢遵旨!”王承恩说完,就出去了。
暖阁里的毕自严和朱顺这才意识到,今日之事,确实不简单,当下就紧张起来。
不一会,王承恩就回来了。
“陛下,都准备妥了。”王承恩道。
“好!大伴,把这张《堪舆万国全图》挂起来。”杨改革吩咐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又把这个地图挂起里。
待王承恩把地图挂起来之后,杨改革才指着地图说。
“毕爱卿,这第一件是,主要是和你有关系,你先看看这幅地图,说说你的感觉……”杨改革指着那幅大地图,让毕自严谈谈自己的看法。
毕自严有些搞不懂了,不过皇帝吩咐,那还是认真的去看的。
“……毕卿家可站近些,不然看不清地图上的字迹。”杨改革见毕自严垂手,肃穆的站得远远的看地图,又立刻提醒毕自严上前去。
“谢陛下!”毕自严意识到,今日这事大不同……,陛下的意思?……,心里有些打鼓,道谢过了,就上前去看地图。
“小顺子,你也可以靠近些看……”杨改革又说道,既然是在自己的人马当中挑准核心,那倒是得多用点心思。
“奴婢谢陛下!”朱顺颤颤兢兢的谢恩,这才稍稍的靠近些那地图,站得又比毕自严远多了。
杨改革也不言语,就让这两个人看地图。
过了半响。
“毕爱卿,看完了吗?可有什么心得?”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臣看此图,觉得,天下之大,委实超出臣的想象,没想到,天下会有如此之大。”毕自严首先说了这么一句,这个地图,他在皇帝这里也看过,不过像今天这般被皇帝问起心得,还是头一次,当下就把看地图的第一感觉说了出来。古代的地图不似后世印刷那么方便,制作不易,也不似后世那般,地图随便摆在大街上卖,地图那是属于“国器”一类的重要的把凭,不可能随意的让人观摩,更不会说让人随便誊写,特别是这种精美,宏大的地图。
“不错,天下确实很大,你再看,我朝在那里?”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在此处。”毕自严也不是傻瓜,这地图的最中间就是大明朝,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一下就指出了大明在那里。
“不错,就是这个位置,那卿家再说说,我朝边墙在什么地方?”杨改革又问道。
“回陛下,在此处。”毕自严很快就找到了边墙的位置,这也不难,大明的京师往北就是边墙了,边墙之外,那密密麻麻的字立刻就少了。
“不错,就是此处,毕爱卿再说说,辽东在那里?”杨改革又问道。
“回陛下,在此处。”毕自严很快有指出了位置。
“嗯,不错,辽东大吗?”杨改革问道。
“回陛下,很大,光是这辽东,东到朝鲜,北到铁岭,西到广宁,至少也有四五百里方圆,还不算努尔干都司的。”毕自严又回答道。当年明朝控制的地盘确实蛮大,不过如今都没了。
“不错,地方确实挺大的……”杨改革说道,这地方确实挺大,如果不能彻底的收为己有,这些地方大又有什么用?
毕自严纳闷,皇帝怎么问这些?
“……最近三岔河打赢了,东虏大概也蹦达不了几天了,卿家看看,一旦东虏被扫清了,这辽东的土地,该如何办?”杨改革问道,希望自己的这个问题,会给这个准“准”核心人物有一定的启发,别还把思维停留在老黄历上。
毕自严这才明白皇帝叫他看地图的意思,原来是为了这事。
“回禀陛下,当招揽游民、无业者前去开垦荒地,辽东虽然寒冷,但土地却不贫瘠,想要不了几年,这关外也就成了富庶之地,要不得几年,除了供给当地驻军,甚至可以解京师用粮之难……”毕自严没多想就立刻说道,这几乎是朝廷的定例,想都不用想。
杨改革摇摇头,果然,自己这位准“准核心”的户部尚书的思想,还有待转变。
毕自严见皇帝直摇头,心里一紧,不知道自己那里说错了。
“卿家是户部尚书,应该知道朕为了辽东花了多少钱吧。”杨改革提醒道,这个地不要钱的观念,一定得给他纠正了,只有打仗能获得利益,也才有动力去打仗,否则,自己花钱打仗,那群家伙跟在后面享受,自己可没那么自虐。
“这,陛下,据臣所知,今年怕要花费千万银币的,虽然东虏退走,可朝廷也还得不断的在那个地方投入更多的兵力和财力,且不可松懈,不然,就给了东虏以喘息之机。”毕自严想了想,说道,皇帝在辽东花了多少钱,他心里最清楚。
“好,既然花费这么多钱,卿家可想过,怎么把这些钱赚回来了吗?每年千万银币的开销,只要几年就会把朕的家底消耗一空啊!呵呵呵……”杨改革笑着说道。
“这!陛下……”毕自严一惊!难道皇帝想不打仗了?这怎么可能?
“卿家想想,关外不同关内,关外有草原,有游牧部落,辽东即便是收回了,往那边移民了,可这每年的开销,未必会少多少,卿家让朕把这些土地给流民开垦,朕每年又能收到多少田税呢?又何以支撑起这庞大的开销呢?想要不了几年,朕的钱花光了,势必无法再向辽东投入更多的钱,这军事力量,也必定要下滑,如果再出现个什么东虏,那该怎么办?”杨改革问道,毕自严说的问题,没涉及到一个核心,那就是收税,以流民的那种开垦速度,几年免税不说,要不了几年,土地兼并之风就起,几经兼并,土地又集中到那些大地主手里去了,要想找他们收税,没门。关外的军事实力自然下降,很容易就会出现另外一个类似东虏的军事集团,历史又重演了。再就是白给他们的,他们不知道珍惜,只知道占便宜,不知道付出,一味的为了自己的利益逃税,却不知道,没了军事力量守护的土地,那就是别人嘴里的肥肉。
“这!陛下,这,想只要流民开垦得几年,也就能产粮食了,等有了粮食,也就自然能补一些开销了。”毕自严说道。
“呵呵,是不是再等过几年,这田地又到了少数一些人手里,这缴税的事自然也就越来越黄,我朝关内是怎么样,也不用朕说了吧……”杨改革笑着说道。
“这!陛下……”毕自严的汗就下来了,读书人逃税的事,那可就是公开的秘密。
“呵呵呵,朕的意思,毕卿家还没理解啊!”杨改革笑着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要在辽东收税?严格厘定缴税的制度?”毕自严出了阵汗,终于是摸到一些边了,如今朝中缴税和不缴税的争斗,可越来越厉害了。
“嗯,不错,算是说到一些边了,关内如今这个情况,朕也无能为力,也不想改变太多,不过,关外将来是新收之地,万万不可再陷入如今关内的境地,朕确实有这个想法,关外的土地及税收,不能像关内这么来了,要这么来,要不了几年,朕的内帑可就干瘪了,到时候再出个东虏,该如何是好?”杨改革稍稍的提到了一些。
“……那陛下打算如何办呢?”毕自严脑门都是汗,这位皇帝的想法,可真的是异于常人。
“至于想法么,朕只是想,如今三岔河打的东虏大败,扫清东虏也可期,这关外的土地,自然是能弄到多少钱就弄到多少钱,越多越好,不然,朕每年那么多的开销,可吃不消,这也是今日把卿家找来的原因,这个事,可能不日就会拿到朝堂上去说,卿家心里要有底才行,最好能想出一个能拿到更多钱的办法。”杨改革笑着说道,不打算把事情说破,要成为自己的核心,没有一点本事和觉悟,显然是不行的,孙承宗和徐光启那是有历史背书,所以可以相信,其他人么,那只能慢慢培养。
“臣明白了,臣领旨!”毕自严低着头答应道,原来是这么一个事,未雨绸缪?如今还只有一个三岔河大捷,离扫清鞑子还远着呢,就在考虑辽东土地的事了,皇帝果然是看得远,谋划得早。
“小顺子,你说说,你对这关外的地怎么看?如何帮朕尽量多的弄到钱?”杨改革和毕自严说完了,又顺便问了问朱顺。
“回陛下,奴婢觉得,要钱多么,干脆就卖地,以前关外辽东那地方,也不是没人种地,那地方的地是什么样的,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只要地便宜,还怕没人买吗?”朱顺上来就直接说卖地了。
“哦,小顺子,没料到,你还有这般见识,呵呵呵……不错,快说说,如何个卖法?”杨改革来兴趣了,朱顺的这个想法,和自己有些不谋而合,没想到,这个小太监,倒是比饱读诗书的毕自严脑瓜子更灵活。很是让杨改革意外。
毕自严站在一边,看着皇帝夸顺公公,那心里不是滋味,今日这个场面,显然就是皇帝考较他呢,结果他的表现没让皇帝满意,倒是让顺公公出彩了,毕自严当下就急起来。
“回陛下,奴婢觉得,只要这地便宜,他就不愁没人要,关内的地卖十两银子,卖三五两银子,那关外的地就卖一两银子一亩,还不行就五百文,二三百文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那地方地多,刚才毕大人不是说了,关外辽东有方圆四五百里么,奴婢觉得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买了地的人肯定把地当做宝贝,还不下死力的耕种?要不了两年,这关外辽东就全是人了,依奴婢的,免税也不用免那么多年,免个一二年就足够了,陛下,白给人家的东西没人当宝贝,只有自己买来的,他才觉得珍惜,奴婢是这么觉得的……”朱顺立刻说了一大堆。
杨改革笑了,这果然,太监的心确实和文臣的心他不一样,太监没那么多的顾虑,考虑的主要还是皇帝的利益,也并没什么规矩束缚着,而文臣则不一样,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各种各样的历史,各种各样的教条,这一番话,倒是说道自己心里去了,原本杨改革还准备把这个秘密埋起来,等孙承宗到了再说,却没料到,这个朱顺倒是也懂自己的心思。
“……不错,不错……”杨改革说了几声不错,然后提起笔开始算方圆四五百里有多少亩地了。
毕自严汗颜起来,看皇帝的样子,大概很喜欢顺公公说的话,今天在皇帝心目里,可就失分了。
“……朕刚刚算了下,以五百里方圆算,也有七千万亩的地,除去一半不适合种地的地方,也该有三千多万亩地,即便再减半,还能开垦出一两千万亩的地,你们都看看,朕可算错了?”杨改革倒是用笔算,很快就算出了个大概。
毕自严真的是流起汗来,皇帝的这一手算术,可真厉害,才多久,就算出一千多万亩地来,还要每亩地卖一两银子,也就是说,关外那些地,皇帝准备榨出一千多万两银子来,毕自严只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维方式。
“回陛下,估摸有那么多的,少不了的……”朱顺倒是心里欢喜,把这地也去头掐尾,大致的算出了个数目,算出了,立刻就嚷起来,皇帝喜欢他的办法,就是高看他,他就有面子,就得宠,就这么简单。
“……”毕自严开始麻木起来。
“嗯,不错,确实是这么多,没想到,这稍稍一算,就算出一千多万亩地,这要是每亩地卖一两银子,也是不少的钱啊!关内的地,怎么也便宜不到这么便宜去吧……”杨改革笑着说道,卖地,确实想过,只是没料到,有人会想的和自己一样。
朱顺喜笑颜开,毕自严直冒汗……
“……对了,小顺子,朕问你,即便卖地能卖这么多钱,可也不能持久啊!又如何解决持久这个问题呢?总不能卖了一次地,又把地卖一次吧。”杨改革有心考考朱顺。
“回陛下,这个简单,奴婢在张家口外见过有人种地,那一种就是多少万亩地,都是租的别人的地,要不就是开坑的荒地,每年还得给别人交租子不说,还得防御蒙古人来抢,按奴婢想的,日后要是把鞑子灭了,这关外辽东也就成了陛下的地了,自然不怕有人来抢,所以,奴婢觉得,卖给了他们,地不光可以得一次钱,他们用地种的那个番薯,养的牲口什么的,也是可以收税的,这样,陛下就不怕没钱打仗了……”朱顺倒是欢喜的就脱口而出。
“呃!……”杨改革震惊了!没料到,今日倒是真的遇到“人物”了,杨改革十分的感兴趣,这个小太监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这意识也太超前了吧。
“……小顺子,朕问你,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呢?”杨改革赶紧问道,可真神了。和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不仅要卖地赚钱,还得要能收上税。
毕自严看得那个羞愧,到底谁才是户部尚书啊!
“回陛下,奴婢先前到过张家口,见过那些种植番薯酿酒的商人,他们到处租地,开荒种番薯,为的就是拿番薯酿酒,奴婢就觉得,以其在张家口外那个荒山野岭里种番薯,还不如到辽东去种呢,辽东的地比张家口外那地方不肥些,奴婢想,收成肯定比在张家口那里多得多,既然多得多,那又干嘛不去?到了辽东种番薯,产了番薯酿酒,还怕他不交税么……”朱顺那是眉开眼笑的介绍自己的心得,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心得,原因也简单,去张家口的时候,和国丈共过事,也听起国丈吹嘘他的种番薯大计,当时没放在心上,不过,皇帝想在关外的地上赚点钱,他就猛然想起来这事来,立刻就融会贯通了,既然张家口外种地不保险,租别人的地还要租子,那为啥不到辽东去买地?国丈也是皇帝的人,想必在皇帝这里拿地,皇帝有得赚,国丈也不亏,说起来,国丈的钱还是皇帝给的呢,也还是皇帝自己的钱,想到其中的妙处,朱顺是笑了起来,最后那句,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国丈的酒厂焉有不缴税的道理?既然缴税,自然满足了皇帝的心意,这可把朱顺美坏了,没想到,在张家口走了一趟,居然有如此的收获。
杨改革也是目瞪口呆,这家伙,想的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啊!自己还担心没人理解自己的意图,没料到,这个小太监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不仅把地卖一次,卖了地不算,还要在地上收税,这才是最关键的。
毕自严听得那是大汗淋漓,这七月的天,虽然是热了,可这时候也还早,也不至于出如此大汗,何况是暖阁里本就不热,原因只是他在皇帝眼里失了分,被一个太监给比下去了。
“小顺子,朕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秒得很!”杨改革表扬道,原本确实有这方面的布局,不过,能被人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可就难得了,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谢陛下夸赞,奴婢也不过是偶然想出来,奴婢不敢居功,这个法子,奴婢也是看了国丈租田种番薯才想起来的……”朱顺可真的是一点不敢骄傲,在皇帝面前不断推脱。
毕自严有些惊恐的想起来,自己可真的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毕自严想起来,田弘遇不就是在张家口马市做生意吗?听说在到处租地种番薯,据说要用番薯酿酒,现在看来,皇帝怕是早对关外的地有了安排,不然,能给田弘遇大把钱到处租地种番薯?还在张家口外开地,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早想好了,关外辽东的地不仅要卖,更是要卖出价钱,绝不会随便的给人,更是要在卖了钱的地里收税,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把地分给流民,让流民去开垦。自己这些日子,太在意这个铮臣的名号了,太把那个铮臣的名号放在心上了,有些飘飘然了……
毕自严真的是从身上冷到心里,失策,失策了,自己大大的失策了,有些惊慌的看着皇帝,不住的道:“臣惶恐,臣惶恐!……”
第586章 决战前的动员
毕自严有些慌,这一次,算是大大的失策了,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丢了分,给皇帝的印象,怕是不那么好。
“臣惶恐!……”毕自严连连说到,到此时,他大概也知道了皇帝的打算,关外的土地,从一开始,皇帝就早有谋划,绝不是自己说的给流民那么简单,看样子,交税这个问题,会是深深刻印到大明朝每一个角落的及其严肃的问题,缴税和不缴税之争,怕将是大明朝政局走向的核心问题。
“呵呵,卿家惶恐什么?”杨改革笑着问道。
“回陛下,臣……”毕自严心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组织话语,看怎么把皇帝对自己的印象分给扳回来。他也算是皇帝的心腹,虽然不似孙、徐二人那么核心,可也知道和参与了皇帝的很多秘密,冷静下来,把很多事都前后对照了一下,比如最近朝堂上争的最多的是缴税,比如今日这个卖了地还要考虑缴税的事,这所有的事都指向一个东西,那就是缴税的问题,毕自严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缴税之争争得厉害,只是在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稍稍的教条主义了一下,一经提醒,立刻就放开了,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立刻明白了皇帝叫他们来的意思。
“直说无妨!”杨改革道,这个毕自严,一向都是一副严肃和认真的模样,看到如此惊慌的神情,倒是少见,杨改革倒是有兴趣看看这位惶恐个什么。
“回陛下,臣明白了,缴税之争,乃是为我大明朝百年大计而争;乃是为我朝的国本而争,缴税与否,关系到朝廷成败……”毕自严严肃的说道,一副想通了的意思。
“嗯,卿家能明白这个就好,卿家身为户部尚书,想来对数字是比较敏感的,我朝每年都岁入是多少?每年的开销又是多少?这里面的窟窿,卿家想必很清楚,朝廷没钱,能干成什么事?只有有钱了,才可以打胜仗,才可以赈灾安民,朝廷的钱有来自哪里?那就只有收税了,近日朝堂上越演越烈的缴税之争,为的什么,很简单,就是为了缴税的压倒不缴税的,这两者,只能有一个声音,如果那些不缴税的人赢了,那我大明朝就只能像以前那样,打仗老输,没钱赈济救灾,百姓流离失所,最后我大明朝土崩瓦解,分崩离析……”杨改革说道,现在,也算是给自己的核心人马上个紧箍咒了,或者说,给自己的核心人马交个底。
朱顺则从一开始的有些骄傲,变得目瞪口呆,只能把脑袋低下来,低着不说话,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激动,他原本给皇帝出主意,不过是忽然想到,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事情牵涉到的东西会如此之深,虽然他也知道如今朝廷里缴税之争争的厉害,几乎代替了原来的党争,可没想到,会争到如此剧烈的程度,也没想到,会争到如此之深的程度,连关外还没到手的地都会是双方交战的场所,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也就是说,如今帝党缴税派和那些不缴税的人,还有一场更大争斗,将涉及到整个大明朝方方面面,几乎每一个角落。要不缴税的事彻底的黄了,回到以前的老路;要么皇帝彻底胜利,大明朝的方方面面,每座山,每条沟,每一把泥巴都得缴税……
朱顺身为北税监的负责人,一想到缴税之争会涉及到如此之宽广,会对大明朝影响如此之深,不由得浑身激动,也对这未知的前景感到可怕,皇帝的图谋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这个皇帝的心腹都觉得怕的地步,朱顺不敢想想,大明朝每一把泥巴都要缴税的场景……激动而害怕……
“……,以其这般闹下去,分崩离析,不如做个了断……”杨改革正说着,倒是看见朱顺的样子有些异样,好奇的看了看。
“小顺子,朕问你,你可懂了?”杨改革见朱顺的样子颇为奇怪,也就顺便问道,今日这朱顺,表现倒是有些抢眼了。
“回陛下,奴婢懂了,日后,要么是我大明朝回到以前的老路,要么就是大明朝的每一寸土地都得缴税……”朱顺说到这里,已经是激动的微微颤抖了,这种普天之下都缴税的场景,让他激动不已。
“说的不错,也就是这个意思,……朝廷没钱的下场是个什么样,想必也不用再说,既然要收税,自然绕不过那些人,朕也不可能直接就说,让他们缴税云云,我大明先前传下来的诸多规矩,朕还是要守的,我朱家不能失信于人,……要那些人能主动的缴税,说服他们,想来也不可能,故此,也有了朕如今的这个税监和缴税的政策,如今的缴税之争,算是摆脱了以往我朝诸多规矩的束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乘着这个机会,彻底的确立缴税乃我朝的基本国策……”杨改革蛮高兴,也就把这个事的核心说了出来。
这次的缴税之争以及缴税政策,实际就是要绕过明朝流传下来的各种规矩,这些规矩,虽然很不合理,已经腐朽之极,是明朝倒塌的直接原因,可他毕竟存在,毕竟在延续,上来就直接说这些规矩无效什么的,这显然太过生硬,没有一点技巧,势必被大多数人反对,这压力必将重重,这皇帝还坐不坐得稳还两说呢。要改变这些规矩,也只有用巧劲,绕过这些规矩,用“势”重新建立一套规则,迫使原来的那套规则失效,也就是如今的“自愿缴税”政策,这种政策,既不否定原来老的政策和规矩,也逼迫了原来的那套规矩和政策失效,持有原来那套规矩的人,也无法对如今这套新规则说三道四,因为皇帝也没让你缴税,也没逼你,你大可拿着这套规则做护身符,皇帝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你却会因为新的“自愿缴税”政策而得不到任何利益,新的缴税阶级将会把你的获利渠道逐渐的堵死,会逐渐的浸没你所有的利益,让你在这个世界上逐渐的孤立,脱离这个社会之外,这就是这套新“自愿缴税”的厉害之处。
新的缴税阶层获利越来越多,获利的渠道越来越广,成员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而老的规矩,老阶级面对这个新规矩的时候,甚至无法反对这个规矩,其中最厉害的一点,缴税是自愿的,皇帝从来不逼你缴税,所以,即便这套新的规矩有碍你的利益,可你也说不出个什么,更不能拿老的规矩来要求皇帝什么,因为皇帝也没违反那些老规矩,更没改那些老规矩。一切就如秋天的落叶落下那般顺其自然。
当然,新缴税阶层的崛起,必定要有十分厉害的领头羊,必定要有一定的成长空间,那么无疑,杨改革这个皇帝就是这个新缴税阶层的领头羊,并且给了新缴税阶层足够的成长空间,比如各种补贴,比如各个新兴行业,比如即将开展的大规模的基建工程,比如海外贸易,比如土地扩张的红利等等,这些都只能缴税阶层参与,新缴税阶层必将急速的成长,很快就可以成为一个和老阶级对抗的新阶级。
当然,最后这两个阶级之间,必将有一场大决战,赢的一方,彻底的赢得一切,在明朝这块土地上,将占据绝对的优势,他们所秉持的规则,将会成为这块土地上面的唯一规则。
“臣明白了……”毕自严严肃的说道,到如今,他才明白,缴税之争,比他想象中更加的严酷,不是他想的那般是朝堂上的党争那么简单,实际,是一场没有硝烟,涉及整个大明朝“改天换地”的争斗。
“奴婢明白了……”朱顺到现在,腿依旧在微微的颤抖,他这税监,也就是说,日后将是权倾天下的所在,其权利之大,实在难以想象……
“嗯,明白了就好,日后,这缴税之争,还会更加激烈,今日给你们交底,你们当心里有数,很多东西都会涉及到缴税的事,故此,你们要多留个心眼,明白吗?”杨改革又吩咐道。
“臣明白。”毕自严这次是知道事有多大了,认真的说道。
“奴婢明白。”朱顺也说道。
杨改革点点头,这次,要和不缴税的决战了,搞定了他们,明朝的根子问题,才算解决了一部分,再配合上“土地革命”、殖民扩张,配合上文化上的松绑,科教上的大普及和进步,一个朝气蓬勃的明朝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将再没人能阻止明朝的脚步,世界都将在明朝的脚步下颤抖。
其实,关于缴税的事,也不是只有绕过现有规则这一条路走,这条路,也算是取巧的一条路,实际还有另外一条,并且有成功的例子,那就是来硬的,直接否定原来的各种规则,直接叫他们缴税,不缴税的直接干掉,这个成功的例子,就是历史上雍正时期的“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税”,这一条,就是一条硬邦邦的叫人直接缴税的实例,还是成功的,成功的打破了胡人无百年国运的说法。
雍正能这么干,不代表杨改革能这么干,雍正能这么干,是建立在他有另外一套保证自己皇权的力量,八旗制度上的,他直接叫人交税,虽然损坏了清朝广大地主和士人阶层的利益,可八旗,满人却因为这个得到了极大的利益,这就是这个制度能获得成功的关键,雍正可以无视广大士人和地主阶级的利益,也不怕他们反对,他本身的权利来自八旗,来自满人,而不是那些士人和地主们,满清入关那滚滚的人头保证了他不怕这些人不满。
这和杨改革有本质区别的地方,这也是“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税”(这句话的实质就是交税)只有雍正能成功的关键,历史上想有所改革的改革家,除了雍正,也不是一个两个,不过,他们都算不上有多成功,比如明朝的张居正,虽然历史对他的评价较高,甚至有改革家的字眼在身上,不过,也几乎没有对缴税或者说“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税”有实质性的改变,得到的后果就不说了。
远一些的比如宋朝的王安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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