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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宅男当崇祯-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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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抹了抹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陕西的事有多重要,转移灾民有多重要,皮筏子对转运灾民有多重要,这些,他都懂,自然知道及时的达到黄河有多重要,可惜,如今他只能躺在这驿站里,动弹不得,别说黄河了,黄河还差了好几百里。

该怎么办?是豁出命去接着跑?还是在这里养伤?周延儒疼痛,懊悔,疲惫,等等围绕一身,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周延儒瘸着屁股走出房间,昨日的伤,根本就没好,今日怕是走不了,周延儒准备认命了,再上马,他这屁股怕就没了,命都不在了,还说什么日后。

手下的人早已准备好了马匹,收拾好了行囊,等这位钦差大老爷。

见着手下的人聚集在一起,一点事没有的等着自己,周延儒一阵惭愧,一阵感慨,以前他瞧不上这些人,鄙视这些人,如今才知道,这些人的不容易,自己以前确实是太过于轻狂了些。

说今天休息,不走了,周延儒说不出口,说走,屁股上一片作痛,有化脓的趋势,碰着东西就疼得不得了,正在为难之际。周延儒眼前一亮。一条河流从自己的眼前流过,河水不是很清澈,但是,却是一条比较宽的河流,周延儒瞬间福至心灵,皇帝都可以顺河赈济,顺河移民,徐光启都可以用皮筏子载人,自己干嘛不找一条通向黄河上游的河流?坐着皮筏子飘下去?以皮筏子日行四百里的速度,自己还可以早一些到预定的地方,这屁股,也可以休息一天了。

周延儒瞬间想通了,皇帝在移民这件事上,取巧了,徐光启也在移民这件事上,取巧了,那自己干嘛不取巧?灾民不是要坐着皮筏子漂下去吗?自己干嘛不弄个皮筏子漂向黄河下游?

“驿臣,驿臣,驿臣可在?”周延儒欣喜的大声呼喊起来。

这出驿站的驿臣昨日接待了这个状元郎,十分的认真,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伺候着,听见状元郎大声呼喊自己,连忙跑过来,低眉顺眼的道:“呵呵,周大人,下官在这里呢,敢问大人又何吩咐?”

周延儒异常欣喜的问道:“驿臣,你可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是流向哪里的?可是流向黄河的?”

驿臣想了想道:“回周大人话,此河名叫洛浦河,乃是黄河的一支,却是流向了黄河……”这个驿臣想了想,赶紧利落的把话答清楚了。

周延儒欣喜的道:“驿臣,你没说错?这条河确实是通向黄河的?通向宁夏镇的?”

“回大人的话,错不了,我们这驿站名丰州所,此河,自然是洛浦河了,不会错的,确实是通向黄河的,而且可到宁夏镇,大人问这个?”这个小官不解的问。

周延儒又道:“好,驿臣,通黄河就好,到宁夏镇就好,驿臣可知道,这条河能走皮筏子吗?本官想做皮筏子去宁夏镇。”周延儒想了想,又说到。

驿臣惊讶的看着这位状元郎,惊讶得很,平时他接待官员,那个不是走走停停?恨不得一天走二三十里都好,哪里像这位状元郎,听说一日之间跑三百里路,简直就是疯了,再听说他居然要坐皮筏子到宁夏镇去,驿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面对驿臣惊讶的表情,周延儒没功夫和他罗嗦,道:“驿臣只管说实话,如今事情紧急,本官必须立刻赶到宁夏镇的黄河边去,驿臣可知道附近有皮筏客,本官要坐皮筏子到宁夏镇,越快越好。”周延儒改了改面色,和颜悦色的说到。

驿臣半天没回过神来,听见周延儒再说了一次,才开始思考问题,想了一会,才道:“周大人,要说行皮筏子,我们陕西的河,没有不能行皮筏子的,只是凶险程度有差别,大人,真的要坐皮筏子漂下去,这可真的很凶险啊!”驿臣“震惊”的看着周延儒,弄不明白这个状元郎,朝廷大官怎么一定非的玩命,漂流刺激不刺激?肯定刺激,那得拿命玩。

“无事,驿臣只管说,附近可有皮筏客就行,或者,驿臣介绍一些皮筏客给本官,本官自有重谢。”周延儒欣喜过望,自己这屁股,终于不用再磨了,坐皮筏子漂下去,岂不省事?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皮筏子。

“回周大人,这洛浦河向来是可以漂皮筏子的,我们韦州所附近也有不少以这个为生的人,下官倒是愿意为大人找一些皮筏客,保证把大人安全的送到宁夏卫。”这个驿臣对当地相当熟悉,很痛快就答应替周延儒找皮筏客。

周延儒真的是如获救星,这回,屁股保住了,官位也保住了。

“不知驿臣的尊姓大名,今日解围之恩,周某来日必报。”周延儒恨不得亲两口这个驿臣,他这屁股是终于不用再磨了,这屁股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如果再骑马,怕屁股是保不住了,搞不好命都没了。

驿臣受宠若惊,道:“下官不敢高攀,姓张名宏志,字安如,乃是丰州所的驿臣。”

“好!张安如,本官记下你了,日后待本官完了差事,必定向朝廷禀报你的功绩。”周延儒高兴得只差跳起来了,忙不迭的给人打包票。

“多谢周大人照拂,下官拜谢了,那下官这就派人去找皮筏客,包准不误大人的事,大人还请在驿站稍待片刻,下官去去就来。”这个小小的驿臣连忙拜谢,这回,终于是攀上一颗大树了。

“好,那本官就在这里等张驿臣了,安如只管去招募,就说本官不会少了皮筏客的银子,这次,本官有大买卖招募他们,让他们只管来就是……”周延儒豪气万丈的说道,使银子租用皮筏客,这是既定的策略,那么,花钱,自然可以大气。

那驿臣,匆匆忙忙的告辞,立刻去找皮筏客去了,这回,他要时来运转了,这位大人可是状元郎,可是东林党的头面人物,攀上这根高枝,他也可以从驿臣这个位子上挪一挪了。

……

到了第六天,周延儒已经坐在皮筏子上漂了一天了。周延儒的麻烦又来了,这条河,说是能坐皮筏子,不过,也实在是凶险,路上,已经弄丢几个人,连带来的银子,也丢了不少,到了宁夏镇,如果没银子,怕要说动那些皮筏客们漂下去救人,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纵使能说服,但是这时间,周延儒也不敢保证在一两天之内就完成这事,当初打的主意就是使银子,见钱眼开,有了银子,周延儒不怕雇不到人,可是,如今的银子丢了好几包,连人都丢了几个,这趟“漂流”,可谓惊险。

周延儒如今,彻底的变成了黑炭,趴在皮筏子上面,焦急的看着前方。身上还绑了个羊皮胎,道:“船家,这里是哪里了?还有多久才能到黄河?”

“回这位大官人,这里已近过了沙井,已近进入灵州所的地盘了,再往前,就可以入黄河了,大人要到的地方,也就到了。”这个皮筏客倒是经常走这条路,对这里熟悉得很,对于这些“贵客”坐他的皮筏子,他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可惜,这些旱鸭子,怕水,有几个更是被甩到河里去了,这甩下去肯定是喂鱼虾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于是,周延儒的身上就多了个皮胎。

“好,船家,快点开,尽快进黄河,越早到,本官的赏钱就越多……”周延儒趴在皮筏子上,焦急的说到,为了这趟差事,他已经想进一切办法,吃尽了一切苦头了,为的就是早日到黄河边上,那里有一份天大的功劳等着他。

不过,周延儒的麻烦也来了,他本来就是快马轻骑,带的银子有限,在这羊皮筏子上,更是丢了几包,人是可以及时到黄河,可惜,钱不能,没钱,周延儒也不敢肯定自己及能招募到足够的皮筏客,买到足够的皮筏子,要是等后面的大队人马把银子送来,那自己先到这里岂不是没有一点用?

周延儒趴在皮筏子上,开始盘算,从那些人手里弄点钱,搞点银子救救急,又在盘算,这地面上,有哪些人属于他们东林一路的,或者和东林一路有些交情的,说道东林党的势力,周延儒还是门清的,作为东林党的头面人物,这是必须掌握的,不过这西北,他们东林党的势力就比较弱,周延儒又是一阵烦恼,……这当官的如果在朝中没个依靠,是坐不稳的,所以,多多少少,地方官和朝中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周延儒盘算了许久,算是有了些头绪,弄点银子救急,也有了着落,六天多的时间奔到黄河边上,他算是给完成了,这屁股虽然疼,但是值,估计日后这移民钦差的位子是少不了的,进内阁也就是时间问题,周延儒想到这里,又美了起来,这一趟没白跑。

……

黄河边上。

周延儒看着一河的皮筏子整装待发,徐徐向下游漂去,心中那自然是美美的。他赶到宁夏卫的时候,当地的官府,移民官们,已经按照加急信件要求的,聚集了大量的皮筏子,皮筏客,就等着他前去。

这也是周延儒不管多艰辛,一定要按时到达的原因,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如果是在自己一声令下,皮筏子才往下游开,那么,这功劳,自然记在自己头上,如果自己没能按时赶到,这皮筏子还是得往下开,不过这功劳就和他没关系,而且还有罪,这个历史性的关键时刻,周延儒也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往这里赶,为的就是能在约定的时间赶到这里,挥下历史性那关键的手。

“大人,真是蔚为壮观啊!连这黄河,几乎都被填满了啊!”一个当地的官员拍马屁道。

“不错,不错,此次转运灾民,乃是前所未有之大事,耗费白银千万两,这规模,这场面,自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呵呵,都是托陛下的福,……这些皮筏子都是要到下游去救人的,呵呵,别看现在有这样多,不过,这下游的灾民更多,需要的皮筏子还更多,大人也应该看过邸报了,陕西将宰杀二十万头的牲口做皮胎,为的就是移民,呵呵,这得多少皮筏子?古有投鞭断江,今日,我朝,有皮筏子铺满黄河啊!”周延儒豪兴大发,和一众官员吹牛打屁。

一众官员也是乐意拍这位东林党头面人物,移民副钦差,状元郎的马屁,这样一位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的高官,日后前程更是无量,进内阁几乎是肯定的,这自然需要巴结,即便不巴结,也不能把关系搞僵了,不然,日后朝中没了照拂不说,还尽是麻烦,所以,宁夏卫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这黄河边,拜见这位红得发紫的红人,也顺便看一看这难得一见的壮观景象。

黄河的边上,已近聚集了无数的人,无数的皮筏子,很多当地的移民官已经在组织人为那些皮筏客登记了,皮筏子有多大,有多少皮胎,能载多少人,叫什么,哪里人,户籍等等,一一登记清楚,然后发四到六两银子,一包干粮,一个刻着名字等内容的“腰牌”,这就算是把这些人招募起来了,领到了这些东西,然后就可以往下漂了,等漂到延绥的时候,就自然会有人接应,记录下“腰牌”上的内容,那里人等,开始正式的移民工作。

那些皮筏客见这阵仗也是大,宁夏卫的头头脑脑都来了,听说还有钦差过来,一个个都缩着脑袋,听着这些人的安排。

好在是给司农司的移民办事,皮筏客们这才放心不少,不是征用,不用自己带粮食去给别人做苦力,是去救人,这心底的善良还是没有泯灭,不少皮筏客都带着自己的皮筏子来了,听说还有银子,很多人更是打算旁观一下是不是真的。

周延儒从当地的官员年来“借”了不少银子,以他东林党头面人物,副钦差等等的身份,虽然是在宁夏这个西北偏远地方,但是,还是有些管用,几个官员一听说他是要“借”银子,毫不犹豫就痛快的答应,让周延儒松了口气,借到不少银子。

然后,周延儒就把银子亮出来,明晃晃的摆在河滩里,拿一份银子走一个人,这还是“开拔”的银子,事情做完了,还有更多的赏银,这来领银子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这皮筏子,也就越来越多。不少人都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把自己的皮筏子弄了出来。

皮筏客越来越多,皮筏子也越来越多。

已经把河面都盖住了,大有踩着皮筏子就能过河的架势。

周延儒看着这些皮筏子,心里就高兴,这回,他是大功告成了。他只花了六天多的时间,就从西安府赶到了黄河边上,一千五百里路啊!,然后花一天的时间,就雇佣到了很多皮筏客,然后再有四五天的时间,这些皮筏子,就可以到延绥,就可以到府谷了,十余天就把如此之多的皮筏子送到府谷县,这功劳,不可谓不大。府谷县那可是民变的首发之地,解决那里的民变对全陕的意义有多重要,这个自然不言而喻,这挥下历史性的手,相当的重要。

周延儒看着这满河的皮筏子,不住攒动的人头,无数从远处驼来的皮筏子,不时从上游漂下来的皮筏子,心情越发的高涨。决定,要把这办公的地点,设在这河岸边上,要看着这些“功劳”往下游漂。

第365章 只不过从头再来

八月的陕西。

全境都有一种生意好到了爆棚,那就是贩卖牲口的生意。

官府传出消息,要宰杀二十万头牲口做羊皮筏子,这一方面,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大批的灾民有了活路不说,更是刺激了陕西的牲口买卖,刺激了牲口屠宰业。每个州县都至少要宰杀两千头以上,一时间,到处都是收购羊,收购牲口的,这贩卖牲口的生意,瞬间好到了爆棚,就连那些个以前无人问津的歪瓜劣枣,也被人抢购一空。

有一个人,在这次朝廷疯狂“撒钱”事件当中,获益不浅。

高迎祥是一个贩马的头子,手下有一支专门贩马的队伍,里面不乏能打能杀之辈,要不然,也不敢贩马,贩马,那得和草原上打交道,草原上没点真本事,那是靠不住的。

高迎祥常年混迹在延安府,对陕北的情况很了解,对“江湖”上的传闻更是了解,传说七月二十三,陕北会有人举旗造反,全陕准备来个遍地烽火,他也存了心思,琢磨着或许自己也可以有所动作,这陕西这地界,人真的是活不下去了,不想点办法,除了等死,再没其他办法。

不过没过多久,显然风声就不对了,二十三早就过去了,即便是爬,造反的消息也该爬到安塞了,安塞离府谷又没有多远。

七月底,他的牲口生意,就立刻好到爆棚了,以前卖剩下的老弱病残,歪瓜劣枣,没人要的牲口,特别是羊,一口气全没了。

伴随而来的消息就是朝廷要宰杀二十万头牲口以救灾民,每个州县,至少需要宰杀两千头以上,而且还得尽快,最近,他们干贩卖牲口,宰杀牲口,特别是羊的生意,好到无以复加。

安塞城外,一个巨大的牲口屠宰场已经自发的形成,这里需要宰杀的牲口,实在是太多了,以前整个安塞县城,每天能宰杀几头,十几头牲口,那都是了不得的事,如今,每天翻了几倍,牲口永远不够宰,那些移民官就拿着银子,当场收购牲口,特别是羊,不讲价。收购了就往这个屠宰场一送,由专门的屠宰师傅剥皮,然后借着安塞城外宽阔的地界晒羊皮胎,准备当成羊皮筏子运灾民。

高迎祥的日子,最近过得相当的“红火”。他在整个延安府,做贩卖牲口生意都是有名的,所以,官府少不得要找他,于是,他自己亲自坐镇安塞,在这城外设了一座大型屠宰场,更是把手下的兄弟们,徒子徒孙们派到各个山沟里去抓羊了,不光是这安塞要,其他州县,个个都告急,据说司农司的钦差徐菩萨下令,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宰杀足够的羊,制作足够的羊皮胎,用来做皮筏子用,所以,一时间,各处的羊都告急。

高迎祥盘算着,整个陕西要宰杀二十万头牲口,算起来,他这延安府,怕就有两万多头,他又要占整个延安府的屠宰量的大半,所以,这次,宰杀一万头牲口是一点问题没有的,每头牲口价格高低不一,羊是三两银子一只,就得几万两银子,这是很大一笔钱。

高迎祥看着那些干得热火朝天的徒子徒孙们,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再回头瞧瞧移民官在那里“爽快”的花钱买牲口,高迎祥就感慨,如今出了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圣天子,舍得花钱,拿一千万两银子砸进陕西,这陕西如此大旱,几乎绝收的年景,眼看着就要起火,眼看着就要遍地开花的,现在居然就没什么影子了,也没听说什么地方有什么消息,有消息,都只是一些原来就存在的土匪,山贼,强盗什么的,这些,都是陕西常有的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高迎祥盘算着,自己那事要不要跟兄弟们说出来,说出来,要是以前,他还有很大的把握,灾民一多,他带着徒子徒孙们把灾民一哟嗬,就可以裹挟几万人,要说攻打县城也有是有可能的,即便是攻打县城不成,官兵也不敢追他的,可是现在,他那些兄弟,徒子徒孙们,一个个宰杀牲口宰杀的油光满脸,吃肉吃得看到了肉就想吐,现在说出来,怕兄弟们都没那个心思造反了。

很多灾民一早听说顺着河走可以找到移民点,可以移民到南方去,有人供吃的,可以免受这陕西天灾的煎熬,一个个都拖家带口的往下游而去,在如今这个大灾之年,这安塞县城居然看不到多少要饭的……想到这里,高迎祥不知道是该夸皇帝,夸朝廷,还是骂皇帝,骂朝廷,他也算是有意要造反的,也是有联络的,串联起事,他也是有份的,如今,如果说他是反贼,也是可以的,要是官兵真的追究起来,他跑不了一个造反的罪……,高迎祥又是一阵烦躁,官兵上月也突然似乎得了消息,开始警觉起来,白天也会封闭城门,这几天又才稍稍的放松一些,不过明显的,城墙上巡逻的兵多了,武器看着也明亮了许多,现在起事,怕成功的机会不大,高迎祥坐在阴凉处,看着热火朝天的屠宰场,晒了一溜的羊皮胎,看着远处高大的城墙,思绪感慨万千。

杨改革绝对不会料想到,徐光启大胆收购牲口的决定,会对历史有多大的影响,花出去的钱,终于没有白花。

……

八月的陕西府谷。

史可法整天都是乐呵呵的,原本传来消息,说二十三会是造反日,不过,如今都到了八月了,也没见有造反的消息传出,早些天接到的消息,让史可法吓出一身冷汗,他所在的府谷县是灾民造反的首发地,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有人在观望,看移民是不是有力,是不是真的有吃的,有吃的就移民,没吃的就造反,这让史可法吓得不轻,暗叹自己多亏二十三那天坚持要出城,否则,这民变怕就在自己这府谷县首发了。

府谷县就在黄河边上,对面就是保德州,移民们就在城外的开阔地带上安置,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灾民。

如今灾民的情绪,让史可法放心了不少,原本,灾民们都是比较麻木、惊慌的,甚至有很深的怨念,如今,情绪倒是稳定了不少,原因说起来怪怪的。

这两天,来了一些人,说是从京城里来的,专门来陕西做慰问演出的,是皇帝派他们下来的,史可法刚开始觉得很奇怪,皇帝派几个人到这陕西的偏僻角落里干嘛?唱歌给那些灾民听?这可就怪了,难道灾民听了歌剧不饿了?史可法觉的皇帝真的是幼稚,该往这里送的是粮食,而不是送几个人来唱歌。不过既然是皇帝要做的,史可法也没拦着,让那几个从京城里来的人在灾民堆里教人唱歌。

不过,后来,史可法对皇帝的这种做法是大加赞赏,无他,经过这些人教了几天唱歌之后,灾民的情绪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也变开朗了,这灾民堆里,也不再是唉声叹气,麻木夹杂绝望,也有了些欢声笑语。

史可法站在河滩上,看着远处那几个京城里什么“合唱团”的人又在安排那些小孩子唱歌,觉得温馨得很,观众就是那些小孩的大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有老掉了牙齿,笑得合不拢嘴的老大爷,有默默含笑注视自己孩子唱歌的母亲。

那个“合唱团”的人,相当的和气,一脸的微笑,指挥着孩子们站成几排,小的就在前面蹲着,稍高一点的就站着,然后高一些的就站在土堆上,这样,就有了几排。

那个“合唱团”的人笑着道:“好了,‘昨天所有的……’预备……唱……”

那群小孩子已经练熟了歌曲,听见号令,立刻用那稚嫩的童声唱起来。

“昨天所有的……,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期待的眼神……”

歌声一起,看着那些孩子唱歌的母亲,爷爷们,笑容依旧在,只是眼中多了些泪水,这分明就是唱的他们自己。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唱到这里,一些大老爷们也受不了了,跟着孩子们唱哼起来了。整个场面,感人至深,动人之极。

等唱到第二遍的时候,整个河滩,无数的灾民已经自发的跟着孩子们唱了起来。

场面变得壮观浩然起来。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歌声已经从稚嫩的童声变成了厚重的合唱。

史可法早已熟悉了灾民们的生活,听见灾民们动情的唱着歌,也跟着吼起来,好在这歌不讲究什么韵律,只要把内心的声音吼出来就行。

“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这两句,灾民们唱了一遍又一遍,这句写到他们心里的歌,只有不断的唱出来,才可以把心中的酸涩表达出来。

“合唱团”的人见灾民们把这两句歌词唱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舍不得停下来,知道这是灾民们动情了,虽然宣泄情绪是好事,但是,时间也不宜过长,于是想了个办法,立刻拍掌,打断灾民的歌唱。

“啪啪啪……”几个掌声的响起,灾民们才从苦涩的心绪中回过神来,跟着拍起来,虽然这个规矩怪怪的,但是,河滩上,很快想起一阵“剧烈”的掌声。有的偷偷的抹眼泪,有的红着眼睛,有的眨了眨眼,把眼泪挤下去……

合唱团的领头见史可法过来,连忙喊道:“乡亲们,我们请我们的史大人说几句话好不好?”合唱团的人也算是见过阵势,知道煽情、造势的重要性,见灾民已经动情,正是煽情的好时机,于是,立刻把灾民们都比较信任的史可法拉了出来。

灾民们一听是要史可法这个好官讲话,一个个都高喊起来:“好,好噢……”

史可法感慨起来,这几个人,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简单的几首歌,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当真是厉害。听见要自己去讲话,也不含糊,于是走上前去,就准备开讲。

“乡亲们,这首歌,是唱到本官的心里去了,也唱到大家的心里去了,陛下说过‘不抛弃,不放弃’,只要大家相信陛下,陛下就一定会救大家的,这一点,大家毋庸置疑,如今,陛下已经准备了一千万两银子来赈济陕西,为的就是把大家都运到南方去,到那边去重新开始生活,也就是这首歌里唱的,‘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只要大家坚信还有未来,只要大家如歌中所唱,再苦再累也要坚强,那么好日子就一定属于你们的……,你们看到了吧,那边那些羊皮胎,就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等这些羊皮胎干了,你们就可以坐着这些羊皮胎顺河而下,以每天四百里的速度,只要几天,你们就可以出陕西了,出了陕西到了河南,那边,陛下已经准备好了大船接你们,你们会被分到洞庭湖,鄱阳湖,这些湖泊都是相当的大,可以围出无数的良田供你们耕种,在那鱼米之乡,你们再也不会为这干旱烦恼……记住,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陛下的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一切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史可法越说越兴奋,一边大声的为灾民们打气,一遍用手指着不远处那个晒皮胎的场子,那里,全都是羊皮胎,都是用来做皮筏子的,有了皮筏子,史可法就不怕灾民运不走,这是他信心的来源。

“从头再来!从头再来!”不知道灾民当中那个忽然高喊了一声,灾民们跟着一起呼喊起来。

“从头再来,从头再来。”呼喊声,久久不能平息,府谷县的城外传出的这阵慷慨而激昂的声音,震动了府谷县,震动了府谷县的沟沟坎坎,震动了从府谷县流经的黄河水。

……

“好了,孩子们,今天你们唱的非常好,都有奖励……,来,排好队,都来叔叔这里领奖品……”一个“合唱团”的人在孩子们面前宣布着什么,然后这群孩子快活的排好队,在几个“合唱团”那里领取奖品,有的是颗糖,有的则是一块肉干。

看着孩子们“疯狂快乐”的玩闹,一边的大人们则是欣慰的看着,有的则高声呵斥孩子们不要抢,场面一片温馨。

史可法再一次感慨,这几个“合唱团”的人果然是厉害,一首歌,就把这些灾民唱的安定下来,几句话,一点小东西,就把灾民的心拉到皇帝这边来,灾民的情绪现在变得非常的稳定,即便现在有人叫这些人造反,怕这些人也不会跟着去了,现在,这些人,都一门心思的要到南方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真的是厉害,史可法对皇帝,那只能是深深的佩服。

史可法一个人朝着东方,深深的鞠躬遥拜。

官和老百姓,还是有距离的,尽管史可法已经很“亲民”了,不过,灾民们还是和他有着距离感,看到他,都会不自禁的留出一定的距离。

一个老大爷看着自己的孙子分到了一小块糖,笑得合不拢嘴,见史可法就在自己身边,于是,深深的鞠了一躬,局促的问道:“史大人,……小老儿有个问题想问大人,南方真的有那样多的田等着我们过去分?”然后一个老头满脸局促,不好意思的问自己,史可法稍稍的鞠了一躬还礼,道:“老丈,你可是问南方田地之事?”

那个问话的老头很局促,和这样一个官老爷说话,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过这事,见这位官老爷和气的和自己说话,更加的局促,干涸、黑涩的脸上一片通红,道:“回大人的话,是的,小老儿想问一下,南方真的有那样多田给我们耕种吗?”老头的这个问题一问出,周围的人就自动的围观起来,这和他们日后有极大的关系,自然很关心。

史可法微微一笑,这是他在灾民堆里听到过的无数次的问题了,几乎每一波灾民都会问他这些问题。

“老丈放心,田地绝对会有的,不过,还需要自己动手围垦出来才有,老丈可听说过‘八百里洞庭湖’这句话?”史可法不厌其烦的给一波波的灾民普及知识。

“回大人的话,小老儿也活了一把年纪了,这句话也听过,说的是洞庭湖大。”老头局促的回答着。

“那就对了,老丈,这次陛下就是要把你们用船运到洞庭湖去,八百里洞庭湖,是可以围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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