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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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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喜欢没用啊,只要她喜欢……您能拦得住?”
沐柏比沐国公更清楚皇上到底有多重视柳三郎,而且古之君子的柳三郎绝非善类,莫名给沐柏很危险的感觉,“能不得罪他,就别同他正面冲突了。”
“事关儿终身幸福,什么叫不得罪他?”
“是,是,您说得对。”
沐柏连忙低头承认自己错误,沉默片刻轻声问道:“真是她吗?”
沐国公面色渐渐凝重,“倘若是她,世子可以继续做我沐国公府的世子,然而少将军的战功不能再加在他头上,哪怕她不在意这些虚名,我也不能再袖手旁观。”
“可是沐国公夫人……”
“以前我心灰意冷,又有她的绝笔书信,便顺了夫人的心思,我虽是沐家不成材的子孙,毕竟身体里流淌着将门的血,战功对将军来说不容篡改,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他想要荣耀富贵,自己去疆场拿。”
沐国公仰头望天,两鬓霜白,负手站立,“以前我觉得天空都是晦暗的,为帝国,我女儿死了,被她守护的百姓却把所有的感激之情都加在一个没有上过疆场的人头上,世子领兵后帝国疆域不稳,百姓承受战火摧残折磨,他们才能明白有多少人为了他们的太平牺牲了性命。”
“您……”沐柏额头冷汗淋淋,“太偏激了。”
难怪父亲一声不吭,甚至放纵世子冒充少将军,以前沐柏以为父亲到底还是最疼嫡子,有虚荣之心,他偷偷鄙视过父亲,没想到父亲是想拉着帝国和百姓为少将军陪葬!
真够疯狂的想法。
“您就没有想过帝国会损失多少?有多少的将士会死在疆场?”
“我只是个失去女儿的可怜父亲,让天下人都感受失去儿女的痛苦,他们才能体会我曾经承受的一切。”
沐国公拍了拍沐柏的肩膀,“你爹就是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加混球,所以能养出少将军来,我也挺意外的。”
ps今日以让三更,纨绔沐国公就是这般任性。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面目
沐柏不禁打了个寒颤,沐国公抚了抚袖口,“此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对你生母和妹妹也不得透露半分。”
他痛哭是真,方才无情拽所有人天地同悲,也是真实心意。
察觉到儿子的呆滞,他颇为自豪,以他女儿的刚正心胸怕是会狠狠的鄙夷自己一通,然沐国公觉得今日有直抒胸臆的畅快。
“父亲打算认下慕妹妹这事……”沐柏指了指围在酒铺门口的百姓,他们看向沐国公的眼神多有呆滞,“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您还想隐瞒谁?”
百姓中隐隐传来轰然的笑声,方才沐国公犯二的样子着实太有趣了。
他们不再觉得沐国公高不可攀,他就是一个急于炫耀实力收干女儿的男人……虽然他们不大明白慕哪一点打动了沐国公,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
但是他们却听到沐国公说自己有船队,很有银子的话语,这意味着只以儿子出色名扬京城的沐国公其实也是很能干的?只是有点不务正业罢了。
这样的沐国公为啥觉得亲近呢?
沐国公装高人失败,这才反应过来百姓不是被自己气势打动,而是被他愚蠢的举动给镇住了,不由得老脸一红,以袖子挡住红红的脸盘,“快走,快走,上马车再说。”
想想他的女儿,从来都是众人心中的神邸,每一次都能轻易俘获人心,让人心甘情愿的追随,可他……竟然能蠢哭自己。
沐柏也顾不上骑马,随着沐国公钻进马车。
“祝福沐国公认义女成功。”
“沐国公慧眼识珠,前有沐世子,后有慕慕小姐,您真是天底下最幸福骄傲的父亲啦。”
百姓都是善良的,慕得罪的人太多,同沐世子交恶,倘若沐国公认慕为义女,慕自然多个靠山,同时也可化解同沐世子的恩怨,等沐世子领兵出征时,慕许是能助沐世子一臂之力,毕竟慕的功夫身手可是许多人亲眼所见。
慕在有些百姓心中已经突破了男女的界限,有男人不服气?先在慕小姐手下走过两招再说。
沐柏面无表情,强行忍住笑容,沐国公揉了揉臊热的脸庞,眸子一闪一闪的,盯着马车外不知想什么。
已经快到沐国公府了,沐柏轻声道:“总要给母亲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我的银子怕是要被她拿走大半。”沐国公苦涩说道,“算了,横竖都是身外之才,银子可以给他们,船队的事,他们休想插手,我宁可把船队卖给皇上,也不会便宜了他们。”
“慕妹妹的事……”
“我自己同她说,你什么都不清楚,她若是向你询问,只管都推到我身上。”
沐国公一甩袍子,端出纨绔架势,讲道理?你见过哪个纨绔公子讲过道理且行事循规蹈矩,纨绔子弟多是随心所欲,不学无术。
这些他不用装,拿出以前的做派足以应对沐国公夫人。
“我说过她是慕!”沐国公下车之前对沐柏轻声说道,“太过荒唐的事就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了,你母亲眼里除了世子外,所有人都不重要,因为儿子才是她最大的依靠!”
沐柏轻轻点头,又听到父亲嘲讽的冷笑,“她可真是个贤惠传统的好女人,也不知是谁教她的,丈夫可以撇到一旁,女儿可以牺牲,唯有儿子不可辜负,是她立足的根本。”
“这就是你祖母不惜以死威胁,让我娶的妻子。”
“你祖母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们哪个都不如我女儿精明干练!”
沐国公没有会书房,走向后院,沐柏在马车上楞了许久,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父亲早已不见踪影,沐柏扪心自问,“我真了解纨绔成性,懦弱暴躁的父亲?”
能一眼就看出慕身上的特质……父亲绝不是他所说的,只是运气好。
******
皇宫坤宁宫,皇上慵懒般靠着垫子,胳膊随意放在支起的膝盖上,宽松松软的常服,头上只带玉簪,衬得他越发清俊文雅,宛若一位名士学者,绝非权掌天下的九五至尊。
皇后娘娘一袭凤袍,头戴凤冠,凤钗轻轻晃动,显得极是华丽端庄,同轻松惬意的皇上站在一起,她要显得威严,亦显老。
本身她就不是绝色美人,姿容仅是清秀,过了少女娇花的年岁,她保养得再好,也比不上年轻得宠的宫妃漂亮。
她又没有为皇子傍身,越发以后宫之主的威严示人,周身笼罩一股严肃的气息,让人不愿意亲近。
此时她正端着一卷账册,一本正经向皇上交代太后娘娘寿宴筹备的诸多事宜,正说到外命妇向太后娘娘拜寿的顺序,一直默默听着的帝王突然说道:“朕记得魏王妃还在忏悔,她不适合向太后娘娘拜寿。”
皇后下意识紧了紧手中账册,不够柔和紧绷的脸庞拂过一分为难,“太后娘娘一向代魏王妃亲厚,纵然有红莲长公主回到皇宫,母后也时常在臣妾面前提起魏王妃,母后寿日,首要是让母后心情愉悦,臣妾听说魏王妃已经知错了……”
皇上眸子半开半合,“朕知道这些年,你在太后跟前代朕受了不少的委屈,堂堂后宫之主,皇宫中的大事小情都要向太后请示,皇后当得有点憋屈。”
“臣妾得母后指点良多,全赖母后赐教才能打理好宫务。”
“你怕朕去太后面前说你的不是?”
“陛下若是这般想臣妾,臣妾可冤枉死了。”
皇上突然抬起手臂扶住将要跪下的皇后,“朕同你是夫妻,本该是最亲近之人,纵然你生不出儿子,朕也从未想过废了你,同朕无需太生疏。”
皇后咬着嘴唇,挤出来的笑容略显僵硬,眼见皇上好似真倾谈的心思,轻声说道:“皇上就那般看中柳三郎么?您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母后跟前的尚宫偷偷告诉臣妾,母后有几分不悦。”
“三郎那孩子,朕是很喜欢的,你直接同太后说,魏王妃不得进宫贺寿,是朕的意思!”
ps继续求月票,一会还有一更。剧透一句,千万不要小看皇上啊,虽然没有娇女中的乾元帝任性毫无原则宠爱顾三少,他的偏执精神是本文之最。
第二百一十八章 抢夺女儿
“皇后亦可以直接同太后说,朕是皇帝,总有几个不愿意被旁人所害的后辈,若是太后认为朕处置不当,削去朕皇帝的头衔,她就是册魏王妃做女皇,朕也管不到了。”
皇帝翻身而起,太监飞速过来帮皇上穿上龙靴,低头见到鞋子上龙游九天的图案,皇上用力踩了一下地面,颇有脚踏乾坤的感觉,潇洒离去,宽大明黄色袍袖翻飞。
他依然儒雅,眸子温柔清澈,然谁能否认他是天下之主?
皇后呆愣了半晌,缓缓勾起嘴角,悬挂在帘子上的五彩蝙蝠轻轻晃动,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陛下,木齐求见。”
“哦?”
在宫中穿行的皇上扯了一下嘴角,“他不是在忙着转移银子么?怎么有空进宫来见朕了?”
回事的太监抿了抿嘴角,皇上停下脚步,温和的问道:“说吧,京城又有什么消息?”
“回陛下。”太监低声道:“先是慕……”
敏锐感到皇上盈盈温吞笑容淡了半分,太监莫名心头一凉,“慕小姐教训仗着沐国公府欺辱残疾战士的马德。”
“马德?朕看他该叫缺德,不过更该责罚得是朕的大臣们,他们把朕的宽容当做纵容,御史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都看不到战士的艰苦?让慕来解决这桩事,逼她不得不出手……”
“耻辱,这是朕的耻辱!”
“陛下息怒。”
扑通扑通,侍奉皇上的内侍宫女跪伏于地,很少见温和的皇上如此动怒。
皇上脸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猛烈咳嗽起来。
“陛下您不能动怒。”
“朕不能做得事太多了。”皇上推开太监的手,平稳怒气翻滚的气息,“这幅病怏怏的身子拖累朕太久太久,朕在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看到……看到……”
皇上嘴唇动了动,再厉害的高手都听不懂他到底说了什么,“木齐特意为慕来的?”
“奴才以为木统领是为沐国公,他当众说要认慕小姐为女儿,还说陪送东南的船队,富可敌国的银子做慕小姐嫁妆。”
太监没有子女,但看得出木齐有多着急,多怕女儿被沐国公抢走了,顾不得那边没处理好的家事,不怕暴漏身份,直接来求见皇上。
这出争夺女儿的官司要靠皇帝来决定?
皇上面色变了变,嘲讽般勾起嘴角,“朕小看了沐国公,他不仅看得到独一无二的慕,还拥有让朕都眼馋的船队,他还真是深藏不露,把朕都骗过了。”
“陛下,木统领还等着您呢。”
“朕不见他了。”
皇上招手,跟在他身后的轿辇落地,上了轿辇,轻声道:“他先把自己的事情料理清楚再来求朕做主,连自己女儿都保不住的父亲,活该被女儿被别人抢走,今日朕帮了他,明日慕也会被别人抢去做女儿。”
太监眼见着轿辇远去,皇上是什么意思?不怕木统领再发疯?
木统领好不容易性情稳定下来,若是因皇上这句话又犯病,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木统领到底有多少种性情。
*******
慕云府邸外,眉目清秀的书童耷拉着脑袋返回马车旁边,“公子爷,他们不肯通禀,推说慕小姐已经歇息了。”
烈日高悬,正是大好时光,慕小姐刚刚进入慕云府上,又经历方才那番波折,睡得着才怪。
看守慕云府的人明显是在说谎。
“他们都是锦衣卫的人,只听慕指挥使的吩咐,任何人怕是都进不去。”
马车中伸出一只手,掌心托着一块令牌,书童吓了一跳,“这是?”
“你拿给他们,让他们仔细掂量这块令牌的主人能不能进入慕十三爷的府邸。”
“皇上给您的……”
“是伯父给的,他送我令牌,不就是让我不被京城的权贵看轻半分嘛。”
说得很委屈似的,听起来柳三郎完全是迫不得已只能动用令牌了。
书童暗暗啧啧两声,自家公子为亲近慕小姐,也是不要脸面了,说得再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慕小姐就住在府上?
最近慕云差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忙得脚打后脑勺,好似锦衣卫离了他整个衙门就瘫痪了,什么事情都要他做决定,因此哪怕知晓慕进京,慕云也抽不开身回府一趟。
慕云这般忙碌很不正常,隐隐猜到是柳三郎在背后使绊子,给他肩头压担子,让他无暇分心,柳三郎就可乘虚而入了。
皇上闲谈间说过,情场如战场,追求女孩子千万不能顾及脸面,一向秉承伯父教导的他,自然把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慕云为防范柳三郎,特意派锦衣卫看守府邸,他不是没有想过撂挑子不干,可慕云深知权利的重要,唯有强势的举足轻重的十三爷才能保护。
他就算有舅父支持,也不如能调动一些朝廷勋贵,让勋贵大臣为自己所用的柳三郎。
……锦衣卫见书童手中的令牌,上面刻了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柳三公子已经不是他们能阻挡的。
皇上把这块令牌给了柳三郎?
不怕御史当庭发飙,弹劾陛下吗?
而柳三郎竟然把这般重要宝贵的令牌用在此处……锦衣卫脑子有点打结,着实弄不明白少年才俊脑子是怎么长得。
马车安安稳稳驶入府邸,柳三郎慢吞吞下了马车,对迎接的管家仆从道:“我还要在十三爷府上住上一段日子,埋头苦读,以求能金榜题名,这段日子会麻烦府上的主人,我先去同慕小姐当面道谢。”
“慕小姐现在何处?”
“……”
管家缓了好一会才道:“小姐在水榭,我引公子过去。”
不是他无能,而是脸皮着实没有柳公子厚。
柳三郎衣衫飘然,儒雅潇洒,不紧不慢跟着管家,沿路还指点出庭院布置的优势,哪处景色最美。
九折曲桥尽头链接一座水榭凉亭,四周悬挂薄纱,微风卷起薄纱,隐隐露出趴在水榭栏杆上的少女,灵动明艳,妩媚娇嗔,动人心魂,同湖水中盛开接天连璧的荷花勾勒出一副如梦似幻的画卷。
ps 这场争斗女儿的战斗会打很久滴,结果嘛,倒霉得可能只有慕未来的老公。
第二百一十九章 隐忧
荷花映衬得女孩子脸庞粉嫩,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循声看过来时,柳三郎心尖微颤,隐隐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她姿态慵懒放纵,好似卸掉所有负担,脸庞微醉,“柳三郎?”
随即她闭上眸子,嘴角勾起,“我今日很高兴呢。”
清浅的喃咛令柳三郎脚下一顿,隐约明白一些前情,柳三郎不是不觉震惊,然而唯有最不可能的解释才能准确解释慕的变化。
好在他不是死读书的君子。
世上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神迹。
柳三郎眸子闪过一抹柔情,许是上天都不愿意辜负她这般美好的女孩子,才格外厚待于她。
一步步靠近宛若睡着的女孩子,嗅到淡淡的酒气,柳三郎扫了一眼一旁酒壶,她一定喝了不少,因为高兴嘛。
她说过,她不怨恨任何人,认为她做了一个将军该进的忠诚和选择。
没遇见她之前,甚至不了解她之前,柳三郎是不相信世上有她性情的女孩子,怎么可以不恨不怨,那些人何其的卑鄙无耻?
柳三郎坐在慕对面。
“你想说什么?”以柳三郎的聪明,慕不认为能瞒过他。
“你同沐世子沙盘推演是为帝国,怕皇上对沐世子委以重任。”
柳三郎说得极是肯定,“沐国公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就……就放下了一切。”
她是好糊弄?
不,她太过干净,纯澈通透。
外表儒雅端方,眸子清澈的柳三郎内心却是黑暗的,甚至是扭曲的。
所以他不敢在此时靠近慕,却又忍不住被她独有的光华所吸引。
“每个人都有无数种选择,我选择原谅曾经被亲情遮住眼睛的自己,选择不去抱怨,不去计较。”
慕探出手臂,蜻蜓点水般这下莲藕,挖出莲子,送到柳三郎面前,“我并没有失去什么,反而活得精彩绝艳,你不曾去过……去过疆场,待过兵营,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误会永远不是一个人能解开的,他有错,我亦不是无辜。”
柳三郎捏起她掌心的莲子,放在口中,淡淡的苦涩蔓延,还没成熟的莲子难以下咽。
轻盈的笑声透着愉悦,慕捏碎了剩下的莲子,“我只愿活在当下!如此才不负上苍之恩。”
恨意等等诸多感情都随着少将军埋葬,不平委屈亦不再影响她。
她如今只是慕!
也只愿意接受慕的一切。
“有因就有果,既然我做了慕,一切后果自然我来承担,好的,不好的,我都会担起来,让慕这辈子精彩……”
她眸子有几分迷离,手掌覆在胸口上,那段遥远得几乎她忘记的宿世记忆,都可重现她脑子里,慕的痛苦委屈,她亦感同身受,“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柳三郎咽下难吃的莲子,沉默半晌,突然笑了,“相信,为何不信?!我还相信任由三魂六魄呢。”
倘若不是灵魂被困十年的记忆太过深刻,她甚至觉得慕就是自己的今生,不管是不是今生,她都只愿去做慕,少将军的恩怨情仇,精彩无悔的人生已葬在玉门关外。
她早已决定割裂同少将军所有的联系,倘若沐国公夫人执意纠缠,斩断对她所有感情的慕也不会手下留情。
“沐国公不会轻易放弃,逆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救赎的稻草,他纵然付出一切,也会死死抓牢。”
柳三郎好似隐藏着未知的情绪,“同样沐国公夫人和沐世子也不会眼看着谋划多年的荣华富贵消散,你要当心。”
那对母子拼命起来,绝不是好对付的。
她的经历太离奇,无法取信于人,一旦泄露分毫,会被世人当做妖女处以火邢,乡间烧死了不知多少的妖孽,世人对神鬼既然充满畏惧,亦处置后快。
“最坏的状况是今生富贵权柄赫赫的人都不愿意寿元终结,古往今来多少位帝王为求长生,永享尊荣而耗尽天下财富。就连一统六国,雄才大略的始皇帝都是如此。”
柳三郎带着几分感慨和隐忧,万一沐国公夫人察觉到什么,自知单凭自己无法抹去慕,她会不会去寻找合作者?
当今权贵又有几人能禁得住夺舍的诱惑?
慕洒然问道:“你伯父会祈求长生?”
柳三郎失笑般摇头,她总是这般聪明,直指关键之处,“应该不会,伯父早已看淡生死了……只是我无法保证以后伯父在死期大限降临时,会不会被心魔所控制。”
心魔?
皇上有心魔?!
慕心头闪过一丝诡异的念头,柳三郎好似知晓失言,说道:“木齐应该快来了,此人诡异莫测,曾有千面孤狼的外号。”
“千面孤狼?”慕对今生的父亲有几分好奇,他到底曾经有多少个人格?
珍宝阁的掌柜是要时常外出谈生意,倒是个极好的掩护。
“他应该是最早跟随伯父之人,伯父对朝臣一直很宽容,对追随他的真正属下更是很好,据说神医就是伯父请到的。我不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然伯父曾说过,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柳三郎压低声音,“你就是慕,她的今生。你可以不接受木齐,自己当谨慎一点,别像对我,对慕云一般百无禁忌。”
言下之意是慕千万别太诚实了。
可是那样活得也会很累,慕叹息一声,“他怎么就突然好转了呢?”
倘若木齐还是那个老实懦弱,没有主见的永安侯奴才,事情会简单很多。
柳三郎也觉得头大,缠绕慕身上的因果太多,亦太深了。
慕却是端起酒杯,潇洒仰头喝酒,“圣人教诲不谋自身,不足以谋万世,要战便战,我亦无所畏惧。”
越是危险,她越是冷静,越是陷入绝境重围,她越是能爆发出所有的能量。
她绝不会因为可能存在的危险,就改变性情,或是妥协隐藏。
活着就要快意恩仇,放松自在。
柳三郎端起酒杯,同慕手中的杯子相碰,扬头饮酒时,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厉色,抹去对慕有威胁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如今握在他手中的东西还少了一点。
第二百二十章 厚黑
柳三郎本身风度翩翩,学识广博,很少有人对他有厌恶的念头,哪怕慕对柳三郎存着一分的忌惮,他总能凭着自身魅力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慕醉眼迷蒙,频频同眸子晶晶亮的柳三郎碰杯。
她不知怎么就同他谈笑风生,对某些大事的看法几乎一致,颇同知己把酒言欢之感。
怎么会呢?
慕按了按额角,沮丧般喃咛,“又被你算计了。”
前世今生,她对人很有办法,大多数都占据主动,然而每次面对柳三郎,隐约有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倒不是柳三郎用阴谋诡计害了慕,可慕还是觉得郁闷。
她说远离谁,那是轻轻松松能走脱的。
她几次下定决心疏远他,愣是没有一次成功。
柳三郎正为她倒酒,淡淡的酒香好似温润了他一双眸子,闻言侧头,略显无辜般肩头微颤,亦或是在强忍住得意,慕翻了个白眼,摩挲着酒杯欣赏水榭外满池荷花。
横竖有一个赏心悦目的少年在眼前‘侍奉’酒局,都不是她吃亏。
世间有几人让将来的魏王世子如此相待?
“神医已经到了京城。”
“嗯。”
慕漫不经心的神色突然一僵,明白柳三郎这是在提醒自己,“神医住在何处?能治疗百病?”
“能同阎王抢人的杏林高手,号称扁鹊再世,华佗转生。”
“……他不怕转生的秘密被权贵逼迫?”
慕扬起眉梢,笑盈盈反问,果然见柳三郎脸庞微僵,不过柳三郎恢复的很快,“毕竟是神手妙医,有保命的本事,任何人都不会一辈子不得病,总有求到他面前的时候,而且他脾气古怪,未必人人都能得他医治。”
“有本事的人自然有任性的资本。”慕微微颔首,方才只是玩笑,“二哥的病,他可能医治?”
柳三郎道:“他是慕云唯一的希望。”
慕微微松了一口气,“等二哥回府,我再去请神医帮二哥把脉。”
瞄了柳三郎一眼,慕懒洋洋道:“倘若你把我二哥累坏了,让他熬坏身体,我可会生气哦。”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柳三郎面不改色,不,委屈道:“慕云被重正是你所期望的,皇上三支亲卫正在调整,也是慕云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完全一副他没错什么的无辜样子,慕再一次按着太阳穴,“酒也喝了,话也说了,柳三公子该打道回府了吧。”
“在科举之前,我不打算离开京城了,京城方便我拜访大儒名师,同举子们探讨学问,从而增长见闻,省得夜郎自大,小看天下英才,伯父说过这科是千年最激烈的科举,英才辈出。”
柳三郎心知肚明,其中有伯父这十余年来在各地撒下的种子,伯父一直期盼这些种子成长为栋梁之才,支撑起帝国未来。
该是皇上收获的季节了。
“只要你开口,皇上肯定能把大儒派去宛城,专门给你讲学。”
慕有几分羡慕,柳三郎虽然没在魏王身边长大,没体会到父爱,可皇上给他的不少,他一点都不缺父亲般的疼爱和维护,“而且你不心虚吗?”
柳三郎纳闷般挑眉,“心虚什么?”
慕向皇宫方向看去,“皇上纵然培养出千万个英才,也不如他言传身教教导你用心,太后娘娘摄政十余年,看起来皇上也没闲着。”
柳三郎不置可否,端着酒杯,说道:“我在京城无亲无故,缺个安静读书的地方,慕云是我不多的好友,你又是我邻居,咱们知己知彼,生活习惯相近,所以我腆脸登门,在府上暂住几日。”
慕张嘴想要说不行,柳三郎神色一暗,沙哑道:“你也知道魏王妃是个不好对付,程澄不敢明着对付我,完全可以同魏王妃联手,魏王……他若是能指望,也不会让我母亲当初狼狈逃离京城,慕云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最有势力的人了。”
“皇上呢?”慕对柳三郎说得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忙着太后娘娘寿宴,又要看着科举,处理朝政,我不好再让伯父分心。而且我住进皇上的别院,御史们少不了弹劾皇上对我的纵容,也容易招惹三位皇子的不悦,他们才是皇上的骨血。”
柳三郎的话正中慕内心,让慕无法辩驳,这也是她拒绝沐国公最根本的理由。
“何况我想堂堂正正考取状元之位,纵然以后少不了被人非议,然我可以对任何人说,我问心无愧!”
“……”
慕有种无从发力,不能赶走柳三郎的感觉,咬牙切齿道:“你真是厉害,知道怎么让我只能答应下来。”
她站起身直接向水榭外走,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她绝不会再对柳三郎心软。
柳三郎望着慕恼怒的背影,缓缓扯出笑纹,“没听到。”
荷香缭绕,令他微醺,周围好似还残留着慕的味道,柳三郎轻轻摩挲着酒杯,“你过来。”
站在岸边的书童连忙飞奔而至,躬身道:“请公子爷吩咐。”
柳三郎古井无波,瞳孔漆黑,缓缓的说道:“给神医送个口信,类似沐齐统领的病,世上并非只有一例,请他同木统领说两句,这类病许是会遗传给后代。”
书童错愕一瞬,悄无声息看了一眼慕小姐离去的方向,“属下这就去见神医。”
“他需要的天山雪莲,还是什么深海神木,下个月我会送过去。”
“这些东西怕是不能让神医听进公子爷的话。”
柳三郎慢慢品酒,笑容带着一点的顽皮,“沐国公出现得正好,他的船队出海这么多次,总有一些奇异之物和外面的医书……神医一定会明白,谁能给他更大的好处。
对一个痴迷于医术的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见识别国医书更大的诱惑了。
书童见自家公子闭上眸子,微有酒醉之意,蹑手蹑脚离开。
******
得到口信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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