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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号-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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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来捉他儿子回去的?她心里乱得跟被风连吹了三天的麻团一样,完全扯不清哪根是哪根了!

    “在下正是杨沛。”杨沛扬唇望着她。

    已经从惊讶与激动中平静下来的杨氏也微笑望着她。

    程淑颖窘死了。这么说来她刚才跟他吐露的话一定是瞒不过他们了,杨氏他们肯定能猜到她是来见谁的了,她从来没丢过这样的脸,现在怎么办?

    她脸上跟发了烧似的望着地下,强撑着给自己找台阶:“我就是,就是路过,才想起表嫂先前说,说盼着伯母能常去王府走走,想帮她传个话来着,我,我说完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匆匆一施礼,勾着头便朝门外去。

    哪知才到了门槛下,却忽然与门外来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住对不住!碰着你了!”少年清亮又透着焦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双手也及时地将她稳稳扶住。她立刻抬了头,对上一张错愕的脸,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又欢快地说道:“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淑颖心里的窘迫倏然就不见了。他还记得她呀!

    她瞬时就安定了,怀着砰砰跳的心情说道:“是哦。好久不见。”

    叶枫抬头看一眼屋里坐如宏钟的杨沛,双手颤了颤,说道:“我先不跟你多说了。我爹八成是来揍我的,我去打个招呼就得溜了!”

    说完将手从她两臂上放下来,迈着如同灌了铅铁的双腿走了进去:“孩儿,拜见父亲!”

    杨沛左手捧茶,眼角也不曾溜他一眼,齿间吐出个“打”字,跟随来的那两名长随立刻就颌手上前。一个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绳索来,四平八稳地走向叶枫,一个上前将各处出入门口皆给关了。那气韵简直不能再淡定,手法不能再娴熟,逃窜无门的某人立刻就被绑成了粽子。

    “姑母快救我!”

    叶枫立刻扯嗓子叫起来,程淑颖望见这模样。一颗心都提溜到了嗓子眼儿!

    “大哥!”杨氏忍不住上前求情。“枫儿在京这一年,镛哥儿都有敦促他读书的。”

    “正是!今儿皇上考问他的功课,都对他赞不绝口,还请舅父网开一面。”徐镛也上前道。

    杨家的家法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当年杨氏不过是一时犯了糊涂,他们都能这么多年不予原谅,这小子今儿还不被他爹给活活打死?虽说是皮了点儿,但好歹没闯出什么大祸。这大半年天天在家里读书,也没想着再逃。他也不能不帮。

    杨沛凤眼睃着他们:“你们要是拦着不给打,那我这就押着他回江南再打。”

    杨氏徐镛顿时噤声。

    那长随等得他们让道,立刻就举起板子往叶枫屁股上抽来了。

    “慢着!”

    程淑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挡在他身前:“杨先生,请您先不要急着罚他!他现如今帮着我表哥办案,您要是打坏了他,他怎么给朝廷帮忙啊?您督促他读书不也是为着有朝一日他能报效朝廷吗?”

    她一口气说完,胸脯起伏得都快令她窒息了,使她有点发晕。

    屋里人都静下来看着她,尤其杨沛的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但是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就像是那次在那么混乱的人群里,从来没有遇险的她居然义无反顾地跟着她救起了火。

    她甚至为自己终于勇敢起来而高兴,原来她并不是那么没用!

    “办案?”杨沛果然没有再下令开打了。

    “对对对!”机灵的徐镛连忙出来作证:“就是中军营卫所这几年出了个有人蓄意侵吞卫所屯田的大案子,案子自打世子接手,如今已有些眉目,枫弟机灵又是生面孔,而且还会一手临摹字画的好本事,王爷和世子对他器重得紧,上次立了功,世子就指明让他跟进!”

    杨沛往后仰靠着椅背,眯眼望着如同只呆鸭一般伸长脖子望着他的叶枫,又看看挡在他身前的绷着一张小脸、紧张里带着几分孤勇的那小丫头,说道:“既是还要帮着办案,那就吊一天好了。”

    程淑颖一脸错愕:“吊一天?”

    “就是拿牛筋皮拴住脚脖子,倒吊在房梁上。”叶枫苦着脸跟她解释。

    这么吊着虽然不会皮开肉绽,但是那滋味也很不好受。不过这也算是让步了,就杨家家法罚子弟的名堂多的很,说起来简直字字血泪。他曾经就试过被倒吊了一整天还要抄出十篇家训,连字也不能抖,要是抖了就得重抄。

    ——当然杨家被罚得最多的除了他外也没有别人了。

    “杨先生……”

    “太太,世子爷过来了!”

    程淑颖正要再替他求情,金鹏就进来禀道。

    杨氏才挥手,这里宋澈就身着身常服跨进门来了,进门先看一圈,在程淑颖和杨叶枫脸上各扫了一一眼,说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又指着程淑颖,“你怎么在这儿?”

    程淑颖窘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氏忙站起来:“颖姑娘是路过。”又道:“世子来的正好,这位便是滢滢的大舅父。”

    杨沛走上来,宋澈连忙跟他行礼:“舅父既是到了京师,又着人到了王府,如何不着人通报,也好让宋澈出来迎接?”一面虚扶着他就坐,自己则乖顺地坐在下首。虽然他心里对杨家不理杨氏他们这么多年也有几句微辞,但是皇帝对杨家印象可好得很,他可得谦逊点。

    他们这里寒暄上了,叶枫这边自然失了掌控。

    他连忙咬住程淑颖袖子,悄声道:“快帮我解索!”

    程淑颖恍然回神,七手八脚帮他把绳子解开。

    等他自由了,便偷觑着正说着话的杨沛,然后拖着她的手悄悄出了门槛,一路往外狂奔起来!

    杨沛一面与宋澈叙话,一面溜着那偷溜出去的两只,把眼淡淡撇了开来。

    ——————(未完待续。)

326 另有它事(求月票)

    叶枫一路拖着程淑颖跑出家门又绕到府后的小巷子才停下来,两个人都不是惯常做这种活的主儿,顿时气喘嘘嘘瘫在地下,喉咙里跟拉风箱似的喘起气来。

    “多谢你了!”叶枫稍等气息转匀,便就冲她笑道,“要不是你出手,今儿我肯定被我父亲揍了。”

    程淑颖心里揣着娇羞,抿唇道:“没有什么。还不知道回头表哥走了,你父亲还会不会罚你呢。”

    “嗨,罚就罚吧!”叶枫无所谓地,就地坐下靠墙上,墙头十字花窗里探出垂下的几枝蔷薇垂在他脸旁,他顺手折了一朵下来,“反正从小到大我也没少挨罚。我觉得要不是我读书用功,只怕被打的次数还要多。”

    他眯眼笑一下,又道:“回头等我作篇文章给他看就好了!”

    程淑颖稍稍放心,又忍不住回眸去看他的笑脸,他那么大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牙齿好白。

    她觉得今天真是意外的惊喜,不但真的见到他了,而且他还真的记得她,如今她又能得以跟他坐在这里回味刚才的紧张刺激,这秋叶飘零的街道,人烟不多,但是这份宁静却让人欢喜。

    “其实,我二哥也常常闯祸被我父亲打。”她抱着膝盖说道,“尤其我表哥,也是常常被王爷打。他们只要在一起,闯的祸比你严重多了,被我表哥打过的朝廷命官和勋贵都不知有多少,但是都是些该打的。”

    “其实我也是因为没武功。打不过别人,这世上也有很多坏人我想打的。”叶枫转着手里的花朵说道,“我们苏州有好几个恶霸。专门欺负老百姓,被我撞见好几次了,有两次我让家丁出了手,结果反被他们告状。

    “我并不是不想读书,我逃出来一是因为父亲逼我逼得太紧,二是觉得学了武功就可以说打就打那些恶人,比起读书当官再来主持正义可快多了。不过如今我觉得学武也不容易。恐怕等我学出一身武功,也跟读书作官的时间要差不多了。”

    “你别灰心啊。”程淑颖安慰道,“只要坚持就会有成绩的。”

    他点点头。唔了声说道:“你是第一个这么安慰我的人。”说着他忽然抬头,把手里的花儿递过来:“这个送给你!”

    程淑颖盯着花儿看了会儿才接过来,脸红红地垂头,将它插在自己鬓上问他:“好看吗?”

    “好看!”他双眼亮晶晶地。像夜幕里的明星。

    她闻言垂下头。抱着双膝默片刻,再抬头看他,两人就在摇曳的花枝下噗哧笑开了。

    宋澈此番过来乃是以外甥女婿的身份拜见舅父的,同时邀请杨沛改日上王府作客。这边厢徐少泽因着知道杨家大老爷上京,立刻也摆开阵势招待,一面让大厨房里设了宴,一面又往三房这里来亲自邀请过府赴席。

    宋澈惦记着老婆儿子,先且告了辞。

    墙外二小见得他出来。便也起了身。程淑颖不便进内告辞了,自己上了马车。遣了丫鬟进去跟杨氏致歉。这里叶枫趁着院里人多,也悄悄地回了自己院子。

    徐滢这里已经摆了晚饭,见宋澈回来便就让人把他的饭也端过来。

    问道:“可见到了?那小子可挨了打不曾?”

    “自然是见到了。我去的时候已经绑起来了正要打呢,还好我及时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成功把他给救下了。”宋澈搓着手跟才吃完奶抱过来的宋韬扮鬼脸,吓得小家伙打了个奶嗝,他却嘿嘿嘿地笑起来。

    徐滢无语地瞪他。忽又问:“那颖丫头呢?”

    宋澈愣住:“我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时候,她就跟那小子跑了呀!”

    徐滢也愣在那里,程淑颖跟叶枫跑了?

    杨沛到底婉拒了徐少泽的好意,留在三房里用晚饭。既然三房都跟府里分了家,这下他连登门礼都可以免了,不过杨家不差这点钱,他还是着长随杨恩将带来给老太太及长房二房的手信给送了去。

    晚饭杨氏以要徐镛好生招待他为由,把叶枫支开留在他自己房里吃饭。

    杨家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席上并没有谈论什么。

    散了席之后,苏嬷嬷也着人将留宿他的清荷苑收拾了出来,前来问及他的行李,他说道:“不必麻烦了,我的行李都在顺天府学附近的杨家帐号里。三日前我就已经上京来了。”

    徐镛不由问:“舅父既然到京几日,如何未曾直接往家里来?”

    杨沛退身在椅上坐下,眼望着他,说道:“说句恐让你们生恼的话,这趟我并不是因为你们而来。”

    徐镛颌首:“镛儿知道,是为的枫弟。”

    “不。”杨沛摆摆手,“也不是为他。我年初就已经接到你们的去信,若是因为他,我不须等到今日。”

    徐镛顿住。

    杨沛凝眉道:“这些年,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徐镛垂眼不语。打从他进门那刻起,他就知道终究会绕不过这个话题,但是面对这么直白的问题,他一时真拿捏不好怎么说这话合适。

    要说恨,那些年并不知道这些因由,应付眼前的事情还来不及,又哪有心思去恨?而后来知道了,他们的处境也已经改善了,也就无谓再去自寻烦恼。再者他们的境况让杨家来全部担责也不合适,毕竟杨氏的糊涂总是因由。

    他没说话,好在杨沛也撇开了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起来:“我原本在得知枫儿在京之后也是打算派你二表兄即刻过来,却又正好收到滢姐儿嫁入王府的消息——”

    他凝眉停顿,没有把话尾说完。

    徐镛却是明白,杨家数代清贵,从不屑攀附之事,倘若当时便进京来,少不得与王府有些牵连,——宋家总算对杨家不错,难道因为这层私怨,连王府也不要来往了么?但是这么一来,外人指不定又要有闲话。

    于是这大半年里杨家没消息他们也没作做多想。

    但是既提到这个,他不免有了疑问:“舅父说的镛儿明白,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只是如何这次您又——”

    这次岂不是也碰上小王孙的洗三礼了么?

    “我也不知道这次会赶上。”杨沛道,“我不得不进京前来,是因为杨家在年前发生了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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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327 生为手足(求月票)

    徐镛神情变得郑重,说道:“愿闻舅父详解。”

    杨沛道:“三年前你大表嫂生下对双胞胎,都是男孩儿,是目前杨家唯有的一对双生子,也是第三代中现仅有的两个男丁。但是去年腊月,也就是枫儿出走,家里正乱成一团的时候,这双孩子却突然遭了场意外。”

    “什么意外?”徐镛忍不住问。

    杨沛目光变得幽黯,双眉紧拧着道:“那天你舅母带着那双孩子去你叔外祖家里串门,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他们俩忽然就倒地不起,脸色煞白,双唇却发着紫。所有人都吓坏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夫来后说他们俩乃是中了剧毒。

    “谁也说不清这毒是怎么来的,一则杨家后宅没有这些肮脏事,二则那毒药据大夫说乃是种罕见的剧毒,莫说后宅妇人弄不到,就是我等想求也是难求。”

    “竟有这等事?”徐镛也皱了眉头,“那孩子们如今呢?”

    “如今性命倒是无碍,但是那毒性太强,留在体内竟是驱散不去。每隔段时间便疼得满地打滚,才四岁不到的孩子,本来健健壮壮,如今愣是被折磨得瘦成了皮包骨。我着人四处走访名医,却遍寻无果。直到上个月,我才起了上京师来问问的念头。”

    他望着徐镛:“这才是我上京来的目的。原先也着急枫儿,但因为知道他在徐家,反倒是放了心。我知道你们会善待他的。你母亲始终都是个善良的人。我也知道我迟早会要来见见你们,但这次并没有准备好,然而谁知道——这或许也是老天爷的意思。”

    徐镛道:“舅舅来家。何曾还需要什么准备?”

    杨沛默语。垂下的眼眸里似含着千山万水。

    他望着窗外:“家父二十岁就任了京官,家母带着子女在京师长住。我只有你母亲这个妹妹,小时候,我带她的时间比你外祖父带她的时间还要多。”

    徐镛抬头望着他,只见一贯挺拔的他的背影竟有些微驼。

    杨老先生过世已有十三年,杨家带着他的棺椁举家南迁的时候他与徐滢伴着杨氏到过江南,而在他们南迁之前。他对这位大舅的印象是很深的。那时候杨老先生虚怀若谷,德才兼备,长子杨沛也是才华横溢。乃是京中有名的才俊。

    杨沛往徐家来得多,印象中常与徐少川在如今他住的拂松苑里喝酒,徐少川学问平平,但他们俩却很投缘。以至于杨沛扶灵南下之后与他也保持着密集的书信往来。

    记忆温柔了岁月。使那些本该逝去的心结越发松散。

    他说道:“不知舅父可曾查出这究竟是何人下的毒?他怎么会冲个孩子下手?”

    “我并没有查出来。”杨沛摇头往前踱了两步,“而且当时也并没有人看到有人接近皓儿他们,于是这么看来,下手的就只能是个武艺高强之人。然而杨家并没有习武之人,所以我又猜想,或是有人路过误伤所致。”

    “误伤?”徐镛凝眉。

    “没错。”杨沛道,“我进京之前,听说前军营辖下的苏州卫所日前也正在奉旨清查屯田的事。加上这几****在京师也听到了不少关于端亲王世子的传闻,我想既然连宋世子去卫所查案都曾受伤。或许皓儿他们也是被人误伤也未定。”

    徐镛沉默了一下,说道:“舅父的意思是说,前军营也出现了侵吞田地的事?”

    “并没有确切消息说屯田流失,毕竟江南重镇紧要度不输北直隶,寻常人轻易哪敢打主意?只听说是奉旨进行例行清查。”杨沛转身面向他,“我也是下晌听你说枫儿被世子留下办案才想到此事。”

    徐镛沉吟点头。

    这时候杨氏走进来:“你们还在这儿呢?我听苏嬷嬷说你们吃完有一段了。”

    她面上萦绕着淡淡的喜悦,徐滢生下了小王孙,徐镛又觅得了贤妻,如今杨沛又到了京师,于她来说近来的日子是再没有这般愉悦了。

    徐镛跟杨沛抱拳:“我这几日托友人帮舅父访访名医。若是不成,便请滢儿请个太医瞧瞧,总之先治孩子的病要紧。”

    “不用。”杨沛摆手,“你若方便帮我探访大夫我已满足,不需要去惊动滢儿。况且,他们不在京师,就是请了太医出来也治不了病。”

    徐镛不置可否。

    读书人心气高,尤其他们冷落他们这么多年,如今有事便来求他们,也恐人家说闲话。

    但他们又岂会狭隘至此?请个太医对徐滢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岔开话说道:“家里有地方住,舅父既来了,自然没有住别处的道理。何况我想母亲也是很想念江南的,舅父即便是不缺住处,但又何苦辜负家母这份孝心呢?您若是能留下来住着,一则我有消息方便即刻告知您,二则您二位也好叙叙旧,如此岂不是好?”

    杨氏立刻凝了双眉:“哥哥还要去别的地方住?”

    杨沛讷然。他倒不是成心矫情,只是这么多年未见,有些礼节不知不觉便施了出来。

    徐镛笑道:“房间都打扫好了,舅舅就将就着住下罢。家里还有好些老仆人也想来拜见舅舅您呢。”

    杨沛看了眼抿紧双唇的杨氏,无奈道:“那就叨扰了。”

    “舅舅客气。”

    徐镛笑着退出。

    杨沛张嘴唤了句:“镛儿——”

    他在门下回头,而他缓缓吸了口气,又摆摆手让他下了去。

    徐镛步出门来,沉吟着在廊下回头,敞开的大门里传来杨氏的声音。

    “大哥是真不把我当妹妹了。”

    “说什么浑话。”

    “你既不想认我,为什么又要来?既来了,为什么又不肯住下?”

    “……我只是路过,走累了。”

    徐镛扬扬唇角,抬步回了自己房。

    谁曾说儿女再老在父母眼里也是孩子来着?在杨沛眼里,也许杨氏也并不是那个错到永不能原谅的幼妹吧。规矩不外乎人定,如果杨家真的以礼仪传家,那么又怎么会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同胞呢?

    ——————(未完待续。)

328 有多厉害(求月票)

    杨沛住了下来,叶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到底翌日还是在早饭桌上被他爹逮了个正着。

    不过他早有准备,在他开骂的时候适时拿出篇写的工工整整的文章来递给他,于是本来要被吊一天的,最后改为只需要禁足三日,并且背出指定的几篇文章来便算数。

    但是他还是很不开心,因为他爹居然不去住苏嬷嬷给他收拾的小精舍,偏要住到他的拢秋苑来,平白多了双眼盯着,简直做什么都不自由。

    不过当他得知两个小侄儿居然受了那么大的苦,他又立刻把这层束缚感抛到了九宵云外,当庭跳起来拍着胸脯道:“我就说了吧?学武功还是有好处的!如果您让我打小就学武,这次我便不会出来,我不出来不就可以护着皓儿他们不是?”

    被他爹当场又扔了一堆功课下来,立马闭嘴了。

    徐镛上晌当差,晌午趁着歇息这会儿,拐到中军营寻着了徐镛。把杨家的事一说,再顺便把前军营的事给交代了,然后道:“杨家这事不管是否被寻仇,都逃不过下手的人绝非寻常之辈。如果说前军营也查出什么猫腻来,那这伙人闹的动静可就大了。”

    宋澈即刻着人去往前军营打探消息。

    最近因为当了爹,也爱心泛滥,关心起杨家那双孩子来:“怎么没直接把人带到京师?宫里那么多太医,起死回生之术都有。还能救不了两个孩子?”

    徐镛想着他也不是外人,默了下遂就道:“是不愿担着趋炎附势的恶名。”

    宋澈冷笑起来:“这会儿倒会装腔作势了。”说完顿一顿,接着道:“不过昨儿夜里我们老爷子听说枫儿父亲来京了。还着伍先生安排时间请他到王府来吃饭。今儿早上皇上听老爷子说了,也说要赴这趟饭局来着,他们若要请太医,倒不见得还得四处求人。”

    徐镛没有言语。

    外人每每提到杨家都满含钦佩之色,可说真的,可能是因为杨氏这些年过得太窝囊,又或者是杨若礼在世的时候他还太小不懂事。总之他知道杨家厉害,却不知道到底厉害在哪儿。

    昨儿个皇帝在王府召见了叶枫,今儿端亲王又特地挪时间邀杨沛。搁从前,真的很难想象。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宋澈耸肩摊手,“不过我太子哥哥可能了解些。小时候杨老先——啊不,外祖父大人曾经当过他的老师。外祖父大人不但当过皇上的老师。还当过太子的老师。光凭这个也是很牛的。”

    徐镛挑挑眉,在他这里吃了碗茶,又拐了他一罐茶叶走了。

    夜里宋澈自然也将这事告诉了徐滢。

    徐滢对杨家完全没有印象,也不认识杨沛,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就完全趋理性了。

    杨家孩子受伤的事她没法儿判断,只说杨沛这趟进京,如果他真为了当年杨氏犯的错而疏离这么多年,那么有什么理由忽然之间又全盘接受了杨氏?很明显杨家并不是冲着她这世子妃来的。否则为什么当初她成亲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有半点音讯?

    综合世人对杨家的各项口碑来说,杨家治家应是不存在什么大问题——当然除了徐少惠那桩。因此她觉得杨家当年疏离杨氏或许还藏有别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很可能连杨氏本人也不知道。

    “哟,小王孙都尿湿了!”

    侍棋的低呼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连忙抬臂,果然小家伙把尿布也踹散了,翘高的一条小肉腿儿底下湿漉漉一大片。

    “我来我来!”

    刚换好衣的宋澈赶紧走过来,倒提起宋韬的两条腿。这提腿的手势竟然练的很纯熟,就是让人看了替孩子心疼,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在心里暗骂。

    奶娘正好借势把尿布换了,又把小衣服裤子换了新,包好放到徐滢被下。

    宋澈趋过来合住他们娘俩,说道:“真希望这三个月快点过去。”

    徐滢笑笑没说话,宋韬却打了个喷嚏,喷了他爹一脸口水。

    坐月子是极难熬的,好在陪伴的人多,东扯一日西唠一日也就过去了。

    程淑颖依旧隔日便往王府来一趟,不来的时候就在府里做针线,或者与沈曼打发时间。

    其实她还想去徐家串门,但是又实在不好意思再去。

    她很担心叶枫有没有被打,又担心他很快就要随着杨沛回苏州,所以这几日其实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自己不觉得,徐滢却是全看在心里,只是不问罢了。

    她不问,不代表别人不会问。

    她与沈曼在园子里下棋的时候,沈曼就忍不住了。

    “已经接连错了好几颗子,你这魂儿到底跑去哪里了?”她轻戳她的额尖说道。

    她连忙咳嗽,执着子在半空停半日,到底又给扔回棋罐里了。

    “怎么了?”沈曼认真起来。

    她红着脸把头垂下,捉着噤步捻了半日,说道:“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沈曼略顿,笑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很正常。是哪家公子?”

    程淑颖鼓足勇气抬头,“就是江南那个杨家,他们家出了很多大官。”

    “江南杨家?”沈曼凝目,屏息了有片刻才吐出声音:“前任国子监祭酒杨若礼家?”

    “嗯。”程淑颖点头,“他是杨老先生的孙子,去年到的京师,也是滢表嫂的表弟。”

    沈曼目光定在她襟前的绣花上。

    “表姐?”程淑颖推推她。

    她目光微闪,扬起唇来:“杨氏家族历代出过皇后,首辅,尚书,知府等封疆大吏。但这倒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杨家个个子弟不论为官与否,都对朝廷与百姓尽心尽职,而且他们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很为许多人称道。

    “至于在外的德行操守,久远的祖辈不说,就说杨老先生与其父,一个是国盛之时的帝师,一个是开国之初主持朝纲的首辅,至今国子监与翰林院还藏有杨家好几本不为外传的著作,他们的品德,是各世家之中口碑极佳的几家之一。”

    程淑颖很高兴:“这都是真的吗?”

    “当然。”沈曼微笑,“至少外头都是这么评价杨家的。要论家世,杨家或许富贵不足,但论清贵却是绰绰有余呢。”

    程淑颖脸上飞起红霞。

    她很高兴听到别人盛赞杨家,尤其这个人还是极有品位的沈曼。

    ————(未完待续。)

329 天在助人(求月票)

    沈曼拈着棋子看她,眼底隐隐有抹忧色滑过。

    程淑颖沉浸在少女情怀里,却浑然未觉。

    “可是尽管这样,我心里却还是患得患失。”她伏在桌上喃喃地说,“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江南,说不定一个月,也说不定明天就走了。他只要回去,说不定这辈子我跟他连面都见不上了。等待的时间多么漫长,而我又害怕这一眼就真成了永远。”

    沈曼仍拈着那颗棋子把弄着,温言道:“别想太多,如果杨公子也有意,那么这婚事不会成问题的。”

    “说到婚事又太遥远了。”她脸红了红,把身子坐直起来,倏而,又问她道:“表姐怎么也不说我?”

    沈家规矩也不小,沈曼这样德言容工皆是上等的大家闺秀,再与她要好,不说说她总让人不习惯。

    沈曼笑着把那棋子放下,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什么都照规矩来,你得有那个命才能遇到情投意合的人。而既然有了情投意合的人,再说些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就假了。我虽然时常满口的道理规矩,但身为女子,没有什么比找到个合心意的人共度余生更难得。”

    “表姐!”

    程淑颖扑到她身上,搂着她脖子。

    她笑一笑:“改天有机会,也让我见见这位杨公子。”

    “我要是能见到就好了。”程淑颖又沮丧起来,“我可是没脸再到徐家去了。”她把那天在徐家的事跟沈曼也说了。“现在徐伯母指不定怎么看我,还有滢表嫂——我最近都不大想上王府去,就怕她会提起这事来。”

    沈曼愣了愣:“杨沛也到京师来了?”

    “是啊。”程淑颖听她直呼起杨沛的名字。也是愣了愣。

    “你们俩到底是下棋还是聊天呢?”

    这里正说着,忽然程笙的声音从墙上的镂花窗后传来,把发愣的二人皆吓了一跳。

    程淑颖不依地起身跺脚:“二哥来了也不先打个招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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