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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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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喝了两口。就闻窗外香风阵阵,冯清秋提裙进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冯翮笑着放了杯子,望着俏生生立在兰架旁的妹妹,“培毓正说起上回跟秋姐儿在法罗寺吃过的香茶,你就堪堪来了。”

    冯清秋笑了下,看向崔嘉。

    崔嘉站起来,也微笑着,双颊微微泛着红。“秋妹妹在忙什么?”打从在程家见过面后这一向也未曾见。换了新夏衫的她看起来更加灵动多姿。但是她眼下两片轻淤以及消瘦了的脸庞却让人看了大感意外。

    “我哪有什么好忙的?不像你,近日接掌金吾右卫。可是实实在在的将军了。”冯清秋在他右首坐下,接了对面冯翮递来的茶,笑说道。

    崔伯爷乃是亲军上十二卫的副都督,崔嘉掌一个卫所几千人的差事顺理成章。奉承话他素日也听得多,并不放在心上,但从冯清秋嘴里出来,又自不同。他谦逊地道:“我们行武之家,无非就是舞刀弄枪,哪能跟你们这些风雅之人相比。”

    程筠风流倜傥,学富五车,这也是他常自愧的地方。

    冯翮道:“太过谦虚就见外了。”

    冯清秋端了茶,也笑望着崔嘉说道:“文能兴邦,武能定国,岂有高低之分。我一直叹咱们家的子弟都斯文有余而魄力不足,好容易有个你常来常往,偏又还说这些丧气话。莫不是其实是你瞧不起我们家这些只会舞笔杆子的?”

    崔嘉本只是顺口流露了一丝自卑,没想到竟被冯清秋当了真,急得连忙辩解:“这又是说到哪里去了?我祟拜你还来不及呢,岂能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若有这心,只管叫我终身当和尚罢了。”

    冯翮噗哧一声笑出来,冯清秋愣了愣,绷了脸,站起来,勾头走出了门去。

    崔嘉心下更是慌了,见冯翮还只是在笑,便只好起身追出去。

    冯清秋在天井里绕了个弯儿,好歹在竹丛后头的假山石下坐下了。

    崔嘉揣着一万个小心跟她说好话:“好妹妹,我不是有意唐突你,只是一顺嘴儿就说出来了,我对你什么心思,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冯清秋转过去,“我不知道。”

    崔嘉只好又绕到她前面,“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是把心剖开给你也是使得的。”

    冯清秋绷着脸垂眼半晌,抬眼看了眼他,忽然噗哧一声又笑起来。“那你现在就剖,我倒要看看,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

    崔嘉愣了愣,但听见这话脸上也是红了,伸手从腰间拔了剑,当真就要往心窝子里戳。

    冯清秋连忙站起,“傻子!谁还真要你剖不成?”说着神色一黯,眼眶也忽而红起来。

    “那你不生气了?”崔嘉怔怔地望着她凄然的脸。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咱们俩打小一处玩儿,情份倒跟我自己的哥哥差不了多少,我跟你生气,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冯清秋重又坐下来,捡了片竹叶,幽幽捻在手里,“只是你本就跟徐家有了婚约,方才却又说要为了我终身当和尚,这话你挂在嘴边上,若在外头也这般浑说,岂不弄得好像你是因为我而宁愿做和尚也不愿意娶徐滢?”

    “怎么会呢?”崔嘉连忙安慰,“我发誓从来没有跟别人乱说过这类话,也绝对不会对外瞎说。我不想娶徐滢是我自己的事,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怎么会怪到你头上?若真有人这样认为,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这我哪里晓得?”冯清秋半倚在椅背上,“其实你跟谁有婚约跟我也没有关系。徐镛几次冲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误会我在背后撺掇你,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并犯不着被他们怨恨上,所以从今往后,咱们还是少往来些,也免得我成了别人眼里别有居心的人。”

    “徐镛?”

    崔嘉顿了下,直起身,皱眉道:“什么叫做几次冲撞你?除了程家那次,莫非他后来还曾对你不敬?”

    冯清秋叹了口气。

    崔嘉再一催促,她便把那日河堤上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他没有直接冲撞我,只是他如今面子大了,不但筠哥哥替他说话,就连小王爷也替他掩饰。筠哥哥倒也罢了,他本身就和气,只是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讨得小王爷的欢心的?”

    崔嘉听说徐镛居然又让冯清秋受了委屈,方才惹恼她的担心加上对这门婚事的抵触,怒意一下就被挑拨起来了!

    再加上宋澈跟徐镛之间不清不楚的绯闻才刚刚过去不久,冯清秋这话问得显然就极为耐人寻味。

    不管徐镛是不是真的成了宋澈的禁脔,他对冯清秋不敬,甚至在传闻过去之后又让冯清秋当场抓到他们拉拉扯扯,这都可以成为他跟徐家退婚的理由了!而更莫说徐镛对冯清秋始终存有敌意,将来若万一娶过门,他跟冯清秋见个面,徐滢也不乐意又如何是好?

    难道他一辈子就要受那个女人管束吗?

    怪不得她看上去那么憔悴!冯清秋一直是他心目中的仙女,他连说句重话都不敢,徐镛竟敢几次三番地欺负她!

    “他们徐家本就极擅攀附,徐镛当初进五军衙门就是托人走的门路,如今进了衙门,八成是又看着小王爷身份贵不可言,意图从他这里寻到什么契机,这种奸贼,根本就不配作我崔家的亲戚!跟你又扯得上什么关系?”

    冯清秋摇摇扇子,望着前方一丛墨兰,叹息道:“不管怎么样,往后你还是少来找我罢。我虽然不怕他,但终归是个姑娘家,屡次让他来针对我传出去外人还只当我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来日你跟徐二姑娘成亲之时,我再到场祝贺你们好了。”

    说完她站起来,退后冲他福了福身,便又绕出了竹丛。

    崔嘉听闻此言只觉心如刀割,连忙追上去:“秋妹妹!”

    丫鬟们却从旁边闪出来挡了去路,施礼道:“崔世子请止步。”

    崔嘉跺着脚,一拳砸在假山石上,骨节登时冒出红殷来。

    冯清秋回了房,冯翮已经坐在她椅子上翻她的书。

    见她进来,一笑道:“都说完了?”

    冯清秋微笑坐下,唇角的弧度里尽是得意:“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冯翮点点头,站起来:“说起来崔家也很不错,深受皇恩,手握重权。反观程家,只是仗着宫里太后而颇有几分体面,要论势力,比起崔家是逊色很多的。等到太后薨逝之后,程家必会如日落西山,雄风不再。(未完待续。。)

059 配不上我(求月票)

    “只不过程筠有深度有思想,知进退合时宜,倒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物。”

    冯清秋蹙了眉,放到唇边的茶杯又放下了:“筠哥哥必不会甘于做个空头侯爷,若有机会,他能爬到的位置未必会比崔嘉弱。”

    冯翮拍拍她的肩膀:“程筠是很不错。我不过是说万一你嫁不成他,嫁给崔嘉也是不错的选择,他迟早会把亲军上十二卫副都督之职揽在手里,对咱们家来说也大有益处。再说,难得人家对你一往情深,来日你把崔家上下抓在手里岂不是轻而易举?”

    “哥哥!”冯清秋沉了脸。

    冯翮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停住,微笑望着她道:“不管怎么说,崔嘉跟徐家这门婚约解除了总归于你我有好处,徐家没有崔家仗恃,便仍然只能仰仗冯家。如此徐镛得了报应,而把崔嘉当侯补,你的前程也可谓无忧。做的好。”

    他再轻拍了拍她的肩,雍容闲雅走了出去。

    冯清秋扭头瞅着他的背影,却是因为那句“万一嫁不成程筠”而郁闷起来。

    崔嘉在冯家再呆不下去,冯翮要约他去垂钓,他也推拒了。

    回到府里闷头坐了一阵,冯清秋让他再不要去找她的话一遍接一遍回响在耳边,如同刀子似的一下下扎在他心口,他打从七岁起在冯家见到冯清秋,就再没想过见不到她的事,如今居然因为徐滢的哥哥而使她委屈得不跟他见面,这不都是徐家兄妹惹出来的吗?

    如果他跟徐家没有这个破婚约。冯清秋又怎么会狠心不见他?

    窗下坐了一阵,掐断了两枝笔,忽地站起来。冲出了门去。

    崔夫人如今上无公婆,崔家内宅上下全由她作主,已经是京师里悠然自得的贵妇。

    她吃完午饭听家里的女先生唱了两曲戏,然后小睡了一觉吃着养生茶,这会儿带着女儿在花房里剪花枝,崔嘉闯进来,把她吓了一跳。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母亲说。”他把她手里的剪刀塞给妹妹。挽着她便就回了正房。回房又亲手沏了碗茶给她,说道:“有件事我想请母亲务必帮我。”

    崔夫人纳闷。

    他道:“我想跟徐家退婚。”

    崔夫人怔了怔,蓦地把茶放下来:“这可不行。你父亲不会允许的。”

    “正是知道父亲不会允许。所以我才会来求母亲。”崔嘉凝重地道:“我就不信,连母亲也会觉得徐滢适合作我崔家的长媳。那徐滢既非长房嫡女,又非高官之后,她父亲甚至都已经不在世。只有个碌碌无为的哥哥!这徐家攀上咱们。岂不是摆明了要占我崔家的便宜?”

    崔夫人凝眉望着他,没有立刻接口。

    崔嘉站起来,又说道:“以我崔家的地位,娶个世家名媛回来绰绰有余,两家虽然交换了信物,但却不过是当年父亲为了感激徐少川搭救之情,又怎可以此视为婚约?我知道做人当知恩图报,他徐家要钱还是要官。只要不过份,我们崔家都能给予。为什么非要揪着这婚约不放呢?

    “我是崔家的嫡长子又不是庶子,娶个这样的妻子,来日还不得让外人笑掉大牙?就是母亲带她出去应酬,还得时时担心她露了怯。再者以徐家的德性,来日成亲之后还不定会被他们家打多少秋风,跟这样的人为伍,恐怕将来连我的儿女也要备受牵连!”

    “你说的什么浑话?!”

    崔嘉话音刚落,门外就立刻传来崔伯爷的声音,崔嘉连忙转身,只见崔伯爷正沉着脸从门外走进来。“你怎么知道徐镛碌碌无为?怎么知道徐滢担不起这世子夫人的担子?”

    “老爷!”崔夫人忙迎上去:“嘉儿只是说说气话。”

    “他有什么好气的?”崔伯爷怒视他,“京师里都知道我跟少川订下过儿女亲事,这当口人家不在了,你让我去跟他们孤儿寡母退婚,外人怎么看我?到时候人家姑娘还怎么婚配?”

    崔嘉鼓作勇气:“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该我来承受。”

    崔夫人瞧着崔伯爷脸色不对,遂沉声喝斥他:“你先出去!”

    崔嘉不得已,出了门去。

    崔夫人这里回头又安抚丈夫,“他跟冯家的秋姐儿打小就要好,那孩子我瞧着也确实不错,若是能做我崔家的长媳,无论对嘉儿的仕途,还是将来的儿孙的养育上,都是极好的,老爷又何必如此固执,非得拆散他们?”

    “妇人之见!”崔伯爷坐下来,脸上一派平静,仿佛刚才的怒火只是崔夫人的幻觉,“冯家虽然也不弱,可徐家丫头又有什么不好?难道咱们家还得靠联姻来巩固吗?”

    崔夫人噤声,不再说什么。

    崔伯爷又道:“这婚事不要再拖了,从速去请个日子,早日上徐家去提亲吧。”

    崔嘉回房摔了门,心里的郁闷如排山倒海倾涌而来。

    崔伯爷说的没错,他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徐滢,不过这有什么区别?小时候怯怯懦懦的她难道长大了就会变得格外端庄大气吗?还有徐镛,他除了会像他的伯父和祖父一样钻营,还会什么?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他的妻子和舅兄!

    可是崔伯爷不同意退婚,他就是再不甘愿也没有办法。

    然而这婚他却是非退不可!

    该死的徐家为什么没点自知之明,前来退婚呢?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望着桌上鱼缸里自己破碎的倒影,却忽然又收了手回来,——徐家提出退婚?是啊,如果徐家能够主动退婚,那崔伯爷不就没有理由再阻拦他了么!

    他蓦地直起身子,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徐镛会肯么?徐家会肯么?徐镛必然不肯放弃,而徐家如今是徐少泽当家,徐少泽八面玲珑最擅攀附,必然也不会放弃这联盟的好机会。然而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难道,去找徐滢?

    “少爷,少爷!不好了!”小厮飞跑着冲进来,“老爷刚刚跟夫人发了话,这几日就要去请向徐家提亲的吉日呢!”

    “提亲?!”

    崔嘉只觉头顶响了个炸雷,打得他晃了两晃才又站稳。(未完待续。。)

060 小姐邀约(求月票)

    宋澈虽然没有明确表示采纳徐滢的建议,但这两日却忙着跟各府来走门路的子弟接洽,而且还从林威刘灏递上的名册里挑选出了几个目标人选,更而且也没有再刁难徐滢,所以有没有采纳也就猜得出来了。

    徐滢落得一身轻松。

    林威刘灏因为得了她的提示而得了宋澈褒奖,揽下了随行下卫所的差事,这几日零嘴也没少孝敬给她。衙门里规定但凡出差出京皆是有补贴的,补贴的钱也丰厚,自然人人想去,但往日都是由另一司的经历们管着。

    她白日里端端茶递递水,偶尔也凑到小吏堆们听听八卦,与同僚们关系日渐融洽。下了衙回府,要么帮杨氏做做针线,看看帐本儿,要么帮徐镛配配药,再帮他整理整理武举时要笔试的书本策略,小日子也过得安逸得很。

    武举除了比武,第一关便是考军事策略,这也是相当重要的环节,因为朝廷并不缺武艺高强的人才,缺的是有脑子有谋略又有行军之能的人才。

    徐镛也读过好几年书,文章诗赋上虽然造诣一般,但底子还是有的,正好这段时间就用来温习功课。

    徐滢不懂打仗,到底比他多些阅历,再说前世驸马手上也是有兵权的,所以在有些想法上,偶尔也会不着痕迹地举些例子引导引导他。

    日子很平静。

    这日大早上,才刚从床上惺忪下地。侍棋就拿着封信走进来:“崔家刚才来人,带来了好些礼品,还带了封崔家二小姐的帖子给姑娘。交代说要请姑娘亲启呢。”

    徐滢听到崔家两个字,正准备就水擦脸的头就抬了起来。

    侍棋拿银刀将帖子封口给挑开了,取出封散发着蔷薇香的粉笺展开给她。

    笺上两行蝇头小楷,写得娟秀清雅,徐滢顺势看了看,是约她明儿一早到白马寺上香。

    徐滢虽然不知道崔家女眷跟他们三房往来得多不多,但是凭崔嘉对徐镛的态度。以及这个多月里崔家女眷压根就没往徐家伸过脚,也不难猜到这崔二小姐跟杨氏和徐滢会有多深的交情。

    没有交情还来约她上香,这里头必然就有鬼了。

    “这可糟了。明儿要去衙门,又还要去上香,哪里赶得及?”画眉端着果子走进来,忧愁地道。

    “不要理会就是了。”徐滢轻描淡写说道。

    “不去?”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二小姐可是崔夫人的女儿。崔世子的亲妹妹。”

    “就是亲娘,我也不去。”徐滢慢条斯理地梳着耳畔的发丝。

    侍棋画眉对视了一眼,分头上来给她梳妆。

    徐滢的变化都让她们看在眼里,虽然这爱闷在家里的性子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办的事情却大胆多了,也有主意得多了,眉尖眼梢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威风也让人打心底里钦佩,大少爷虽然有魄力。可他那种魄力跟二姑娘这种柔里有刚刚里有柔的特质又不同呢。

    真不知道怎么会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变化却是步步给人带来了惊喜的。就当是在佛堂里受了大慈大悲的菩萨点化罢,三房有个处处忍让的杨氏已经够了,并不需要再多一个懦弱的小姐。连杨氏和徐镛都没说什么,又岂有她们乱瞎猜的余地?

    徐滢说不去赴约,她们也觉得没什么。

    太阳透过即将散尽的薄雾照进翼北侯府的庭院,栏角一丛湘妃竹在夏日的朝晖里懒懒地发出悉梭之声,一只毛长打卷儿的大白猫伏在朱栏上呼噜噜地打盹。大梁各部各地运作正常,规定如无急事,便行三日一早朝。

    程筠与太子趁着闲暇在侯府天井里下棋。

    程筠拣空处落了颗子,说道:“裕王这几日在忙什么?”

    太子扬唇望着棋盘:“兵部左侍郎徐少泽不是在家养伤呢么,让我塞给右侍郎当下手去了。”又道:“前儿个澈儿办的那个龙舟赛,他不是也去了么?跟人赌钱,赢了侍卫们两个月月俸,让皇上发现了,把他这个月的俸禄又给扣了。”

    程筠不由笑起来。

    想到他方才提及徐少泽,又拈着手里一颗子顿了顿,“都小半个月了,那徐侍郎怎么还没复原么?”

    “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太子吃了一小片白子,漫不经心地拈起来说道:“就是朝廷肯放他的大假,恐怕他自己也坐不住。林阁老已确定年前告老,冯玉璋论资历论政绩都堪称佼佼者,朝上要是少了徐少泽这位女婿,无论争不争这首辅之位,都无异于少掉条胳膊。”

    程筠微笑:“冯阁老本就德高望重。”

    太子笑了下,没再接话。

    程家身为外戚,又不担实职,谈论政务时只宜点到为止而不宜过多。

    程筠心思也似未在这之上,眼望着棋罐上那几笔勾勒出来的长发美人,像是神思浮游开外。

    “你怎么心不在焉?”太子道。

    程筠微笑,顺手投了手上几子进罐:“四局三和,这局想必也差不多。难得今日殿下得闲出宫,闷在这府里下棋倒是虚度了,不如我们去五军衙门看看子煦。”

    太子也笑着弃了子,“真没意思,次次总要跟我留几手。”

    程筠微笑,垂下首来。

    宋澈辰时末才到衙门,靴尖和袍角上沾了小片露水,看模样怕是走了远路。

    徐滢本着克尽职守的态度给他打了水又端了点心,又服侍这位大爷套上官服。

    大爷还不大高兴:“这枣泥糕怎么是咸的?”

    徐滢走过来看了看,“公厨里做的,下官还真无力解释。”

    他把点心丢回盘子,“我不吃,我要甜的!”

    徐滢瞅了他一眼,拢手道:“听说嗜甜的男人好色。”

    宋澈腾地红了脸,瞪他道:“你不胡说八道会死!”又把点心盘子塞到她手里:“让他们重做!”

    徐滢扬扬眉,也没有分辩,反正又不是让她做。

    端着盘子出门,拐弯处不料门槛那头竟有人来,连忙止步,对方亦及时在门内停下来。

    “徐镛?”

    这声音如深谷的滴泉,古寺的钟音,忒地悦耳,又忒地熟悉,徐滢还未及抬头,这人又已带着略略的讶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061 又有约会?(求月票)

    是程筠。徐滢连忙笑着颌首:“小侯爷好。”正要解释,却见他身后又负手漫步进来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头戴乌纱折上巾,一身淡黄色宗亲常服,双眼虽半垂却如明灯,薄唇虽含笑却隐藏机锋,完全不是宋澈那等让人无语的幼稚鬼,深知是了不得的人物。

    但却看不出是太子还是皇子,只得略看了看后便垂首,深深施了个礼。

    程筠道:“这是太子殿下。”

    徐滢便又单膝跪地拜了拜。

    太子甚少到访各衙门,原本看见徐滢手里还端着盘子,还准备提醒程筠莫要吓着她,一见她知道自己是太子,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露怯,不由也笑了:“连个从七品的小吏都这么从容不迫,看来咱们的小王爷真是驭下有方啊。”

    程筠素知徐滢淡定,也冲她笑了下,才伴着太子走向宋澈房里。

    端茶倒水也是小吏们的事,徐滢看了眼林威他们那边,还静悄悄没动静,太子他们也没让通报,恐怕回头又要挨宋澈埋怨,便又端着盘子回了去,通知了林威刘灏去沏茶,才又折去公厨院子。

    宋澈这里正吩咐经历们明后日的行程,忽见太子和程筠连袂而来,连忙让人退下去,起身迎过来。

    太子笑道:“太子妃害喜,看见我只觉烦得很,我只好出宫到处晃悠,慕溪说来看你,所以就来了。”

    宋澈道:“准备明儿下卫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挑出来应试武举。”

    太子跟程筠相视而笑:“武举初试的名额共有五百个。各军营的十个名额虽然有免去初试之权,但似也用不着你佥事大人亲自下去挑选。你这是因为上次五军演练的事跟后军营较上劲了?”

    宋澈有些脸红:“哪里?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下去看看而已。”

    林威和刘灏倒茶端果子进来。程筠看看他们空空如也的身后,不动声色端了茶。

    枣泥糕重做起来要费许多时间,徐滢在公厨转了半日,挑了盘栗子糕回了公事房。

    三个人正在寒暄私事,徐滢默不作声将点心放在宋澈面前,又插上银叉就走了。

    宋澈把徐镛调到身边本是有鬼,程筠和太子可都知道他跟徐镛传出来的那点破事儿。再加上日前在河堤闹的那么一出,蓦地想起她方才那句嗜甜的男人好色,心里便虚了虚。再揣着这鬼去看太子和程筠,便正对上程筠一脸探询的微笑:“徐镛怎么到你这里来了?”

    宋澈越发心虚,手里杯子一抖,连忙放下来。

    太子懒洋洋扭头:“方才那个就是徐镛?”徐滢来的时候他明明跟宋澈说着话。连眼角也没往她脸上溜一溜。偏又神奇地知道程筠说的是谁。

    宋澈哪里有脸说把她挖过来是为了整走她,遂道:“这几日军务忙,临时调了过来帮手。”

    “忙?”太子扬扬眉,一手虚支着椅子,笑得意味深长。

    宋澈心里又开始发毛了。他怎么连个谎都说不好!

    程筠笑道:“听说是徐侍郎的侄儿,也是官家子弟,不如把他叫过来坐坐。”

    太子并没什么意见。

    徐滢才回到座位上喝水润喉,这里衙役就把她传过来了。

    一进门。三双眼如灯笼似的灼灼望向她。

    好在她见惯大场面,微一顿便就笑着上前。躬着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大人们有何吩咐。”

    宋澈溜眼望着太子,太子道:“听说你伯父便是兵部侍郎徐少泽,徐大人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徐滢道:“回殿下的话,昨日看见家伯正拄着杖在院子里看书呢。”

    太子点点头,看到宋澈面前插银叉的栗子糕,又想起刚才在门下她的从容,遂漫声道:“佥事大人不是常欺负你么?你怎么又肯被调到这里来?”

    宋澈立刻被茶水呛了。

    程筠也看过来。

    徐滢道:“回殿下的话,殿下许是听错了,佥事大人高风亮节宽容大度,对上忠诚对下关爱,并没有欺负下官。话说回来,纵然佥事大人真有关照下官之处,下官身为五军衙门属官,上司有临时调遣,也该服从命令,欣然往赴。”

    太子盯着她看了会儿,冲宋澈笑道:“瞧瞧。”

    宋澈又羞又臊,站起来道:“好了好了,我们去找宋裕,我知道他新近得了套好茶具。”

    太子只好站起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凳子都没坐热,便催起我们来。”

    程筠笑望着徐滢:“徐镛也跟你们大人一同去。”

    徐滢才不去,他们这帮王孙公子在一起,她去了摆明只有端茶倒水当小厮的份,何必这么为难自己。笑道:“下官手头还有些琐事要忙,虽说是佥事大人宽厚,但下官却也不能忘了分寸。拿了朝廷的俸禄,自然是该做好份内事的。”

    程筠笑笑,不再说什么,落在宋澈后头,慢慢出了门槛。

    徐滢自是要送出院门的。

    到了廊下,太子和宋澈边走边说话,而程筠越走越慢,到了拐角处,竟是停了下来。

    徐滢也只好停在他身后。

    他回过身,冲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她颊畔缨带后露出的半边耳垂上,说道:“听说前些日子你也摔伤了腿。”

    徐滢没料他会提起这个,忙笑应:“小伤而已,早就好了。”

    程筠点点头,再笑道:“济安堂的余大夫,也常到程家看病。”

    徐滢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徐镛的伤是余延晖看的,正常情况下他们这种有道德的医者都不会在外乱传别家的患者情况,可是程筠提到徐镛的伤又提到余延晖,难道意思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他们李代桃僵来衙门的事?

    她饶是再机敏,一时间也未能立刻反应过来。

    程筠又笑了笑,转身走了。走了两步他又踟蹰慢下,最终又还是回转了身来,说道:“我昨日听司天监的人说,崔家正在筹划崔嘉的婚事,这几日正在请司天监拟良辰到徐家提亲,真是恭喜。”

    徐滢愣了愣。

    崔家提亲这事,也值得他跟她恭喜么?

    崔家随时会来提亲这她知道,但却没想到会从程筠这里率先知道消息。

    上次在程家,他让冯清秋去跟崔嘉请教吹笛子,很显然说明他是清楚崔嘉对冯清秋怀着什么心思的,难道他刚才说那些话给他听,乃是为告诉她崔家提亲这事做铺垫,让她知道崔家并不是什么好人家?

    程筠也是这么八卦的人么?

    不过,又得感谢他这么八卦,他不八卦她又要怎么才能知道这件事?

    杨氏和徐镛八成是盼望着她早日嫁去崔家的,徐家出于利益关系,肯定也不会阻拦,原先她想着为了门婚事去伤徐镛杨氏的心也不值,寒了他们对她的一番心,她自己也没好处,可如今既然提前知道,当然就得争取争取。

    这么说来,早上崔二小姐递来的那封帖子,就愈发有些蹊跷了。

    一时间心思纷涌而至,抬眼再打量他,目光里就有些罕见的深黯了,“小侯爷莫非——”

    “下月初一城西伍门寺会有场莲台法会,正好我是那里长年的香客,有被邀请去用斋席,不知道我有没有幸邀请徐兄一起去?”

    未请徐滢把话说完,程筠已经微笑说道。

    徐滢微凝了双眉。

    他也请她去逛寺庙?最近这是怎么了,很流行去听梵音吗?

    她若有所思望着程筠,微笑了下。

    徐府这边徐镛在书房里呆得有些发闷。

    虽说难得有时间筹备武举,但日日闷在屋里,练武也练不得,出门也出不得,见客也见不得,除了掰着指头数日子便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派金鹏去济安堂买药,连请余延晖上门都只能找晚上徐滢在家的时候,也觉得有些难熬。

    再想想徐滢跟宋澈之间接连闹出的风波,他这眉头就始终舒展不开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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