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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寡妇丫鬟-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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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过更想的,是番薯亩产千斤,可做主粮,对民而言是极好的;静晓先生想的,则是番薯还有哪些做法,越想越是开心,眼睛眯成一道缝。
蓝怡被静晓先生这般瞧着,知道他又在打番薯的主意,只得假装没看到。
虽刘过更带了好酒过来,但蓝怡已言明吃番薯不能喝酒,所以几人也只未多喝,只吃了两小盏,便摆在桌上专心吃菜。于伯的厨艺甚好,寻常的田间时蔬,经他的手,也能变成美味。偏生的,他做菜时并未加什么特殊的调料,仅凭着火号的拿捏便能做到如此地步,让不得不钦佩。
聊着聊着,静晓先生便提到武婢捉来的三只小猴子,“那三只猴子,真被你们放走了?”
周卫极点头,提起刀疤猴选中的悬崖上的石洞,以及其中的药材和灵芝,两位先生皆是惊喜。无名先生道,“山有琼珍,乃为宝也。”
静晓先生更是两眼灼灼,“药王所著的《千金要方》中,曾对琼珍之功效,大加赞赏。他老人家后半生入山寻琼珍煮沸食之,寿过天年。无名,你我虽垂垂老矣,若得琼珍,能再快活一甲子,也未可知,哈哈~”
按《皇帝内经》所载,天年乃为两甲子,即一百二十岁,药王孙思邈一百四十一岁无疾而终,自是寿过天年的。
虽说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何人不想长寿呢。无名先生也颇为感兴趣地捋须,问起那处山崖和山洞的情形,笑道,“那处断崖,老朽也曾到过,却不知竟是内有乾坤。大青山,果真是个宝库。月之,过些时日,山中一游,如何?”
静晓先生也捋须大笑,“正合我意。再过半月便是中秋,你我入山赏月,如何?”
无名先生点头。雷晋和苏永也颇有兴致地要求同往。蓝怡却低下头,明日,周卫极又要走了,今年的中秋,他们是无法一起过了。
第七八三章 又诉别离
夜半时分,蓝怡依旧盯着睁着眼睛,看着隐隐有些光亮的窗帘,怔怔地发呆。周卫极在她身后,听着她的呼吸声就知她还没有入睡,叹息一声,将她搂紧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乖乖睡觉,嗯?”
蓝怡苦恼地道,“可是,我睡不着……”
周卫极又何尝舍得入睡,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蓝怡满脑子,都是他,都是这几天的甜蜜,舍不得让他离开。这样的话,又如何说的出口呢,“也没有什么,就是睡不着,真的。”
周卫极低低笑了,“该叮嘱的都已说了,可是还有什么什么不放心的?”
蓝怡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惊悸,很不好的预感,她却不能宣之于口,“你明日是先与周三汇合,然后再回边关么?”
“嗯。”周三替他去登州城催粮,周卫极与他约了在路上相见,一同回去。
蓝怡握住他的手指,一根根地磨搓着,轻声道,“你回去后,不管上不上战场,一定要把那件软甲穿在身上,好不好?就算是热,也要穿着。不对,你明天一上路,便把它穿上,好不好?”
周卫极这次回来,软甲放在包裹里,并没有穿在身上,天气炎热,虽说软甲不算厚重,但穿着也是不透气的。在知道太上皇在派人追查拓跋孝直的行踪后,周卫极觉得这件软甲不可再传,否则定惹来祸端。不过,这没有必要告诉蓝怡,让她忧心。
“好,我明日就穿在身上。”
蓝怡松了一口气,又与他花了许多家常,才慢慢入睡。周卫极见媳妇儿睡了,把头埋在她的发中,闭目养神。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周卫极整装待发。全村老少大半出动,在村口送他离去。周月娥又忍不住眼泪汪汪的,被儿子李子齐扶着,泣不成声。蓝怡很是坚强,当着周卫极的面,一滴眼泪也不落,上前帮周卫极整整衣领,低声道,“去吧,早日回来,我和孩子们在家等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卫极也不好有什么轻率的举动,只用力握了握蓝怡的手,转身抱拳,对前来送行的老少道,“卫极不在之时,妻儿还望大伙看顾一二,卫极感激不尽。”
众人连声应下,看着周卫极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这家伙,竟连头也不会!蓝怡听着周月娥的哭声,自己的鼻子也酸得厉害,她用力眨眨眼,忍去泪水,转身对众人笑道,“劳烦大伙一早来送行,卫极走了,不敢再耽搁大伙的功夫了。”
村中的男子大都点头,直接离去,妇人们留下来又跟蓝怡和周月娥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慢慢散开。周月娥此时也收了眼泪,扶着蓝怡慢慢归家。便在这时,随着“叮铃铃”铃铛响,村外跑来一头毛驴,毛驴上坐的,乃是周吉庆的父亲,周阳。想他是刚刚得了消息,匆忙赶回来的。
周阳看到蓝怡,翻身从毛驴上下来,顾不得牵驴,便快步走到蓝怡面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弟妹,请你绕过吉庆这一次,周阳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蓝怡怔住,村里未散开的众人看着周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不断给蓝怡磕头,也心中不是滋味,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起。
周月娥不干了,指着周阳的鼻子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我弟妹心软,你当着众人这么跪一跪,哭一哭,就要逼着她把你儿子放出来么?你要是想跪,怎么不早一点,我兄弟没走的时候跪?!”
周阳擦擦眼泪,哽咽道,“开了城门我就跑出来了,不晓得还是卫极兄弟走岔了。”说完,他的视线落在宇儿身上,“宇儿,你吉庆哥跟你玩动了刀子,是他不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伯伯以后一定好生管教他,你身子还碍事不?”
脸色依旧苍白的宇儿慢慢走到周阳面前,伸手扶起他,好生好语安慰道,“伯父,你别为难我娘。吉庆哥那一刀,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就算这样,我爹也跟衙门的人说了,让他们秉公办理,不能难为吉庆哥。若只有他伤我这件事,咱们撤了状子也能私了,可他还与山匪勾结,这才是大错,不是咱们说了能算的。”
周阳上前想握住宇儿的手,却被水秀挡开,宇儿现在刀伤未愈,不可与人拉扯。周阳继续哀求道,“宇儿,伯伯不是想求你们马上饶了他,只要能留他一条命。你吉庆哥虽然不争气,但我就这一个儿子……”
蓝怡皱起眉头,“周阳哥,你莫让宇儿为难,咱们从来没想过要吉庆的命,是他想要咱们的命!还有,吉庆的案子怎么判,还得听衙门的。如今刘大人就在青山客栈内,您若想知道吉庆还能不能活命,该问他去才是。”
蓝怡昨晚问过周卫极,周吉庆这种情况,砍头倒不至于,但是刑役十余载是免不了的。
周阳擦擦眼泪,低头不语。蓝怡摇摇头,周阳这么多年,一直在城中做工甚少归来,周吉庆自幼被柳氏娇惯。后来周阳看儿子实在不像话,曾带他进城做过几天工,但周吉庆实在是吃不得那份苦,周阳打骂都不能让他上进,才有把他送了回来,在村中又与皮猴儿混在一处,直至如斯。
养不教,父之过。周吉庆如今的模样,周阳的过失,也不小。
蓝怡回到家中,与周月娥说起敏儿上学的事情,“下月初一,便让她过来吧,正好村里灾民的孩子们也要在那日|入学。”
周月娥含笑点头,“敏儿知道能读书,乐坏了,这两天自己在家做书袋呢。”
蓝怡拍拍额头,“姐姐不说,我倒又要忘了。”说罢,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块粉红色一块水蓝的细棉布,放在桌子上,“这块布姐拿回去给敏儿添两间衣裳吧,我这些日子精神不济,就不亲手给孩子缝衣裳了。咱们敏儿肤色白,最称这样的颜色。”
周月娥摸摸棉布,推辞道,“这么好的料子,给她干啥,乡下丫头,来回走的都是泥土路,两天下来也就看不出啥色儿了。”
蓝怡笑了,“今天的路上,姐可找不到一块泥呢。收起来吧,这样的颜色,这些布料是成亲时别人送的添妆,再留着也要放坏的。”
周月娥知道蓝怡不喜穿色彩鲜艳的衣服,便也不再推辞,收了下来,又道,“弟妹,你还没听说吧,二瘸子,要熬不住了,已经好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第七八四章 官字两口
蓝怡愣了愣,李二瘸子自从断了双腿,这一年多来并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早已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病了?”
“也不是,是被存发他娘,气得。”周月娥也觉得这件事十分荒唐,“存发他娘不是在城里做了暗门子么,今年年景不好,她的生意也不景气,竟又想着会来了。李二瘸子自然不肯戴这八丈高的绿帽子,起身就要把她打出去,结果从炕上摔下来,摔折了腰,更不济了。”
蓝怡惊讶地张大嘴,也不知该如何评说。李二瘸子的前妻唐月儿在城里做暗门的事情她知道,前一段日子她寻了个不错的富商离开一段,后因不被富商的正妻所容,又跑了回来继续做老本行。这怎么又想到回李二瘸子身边去了?
就算用脚趾头想,唐月儿也该知道自己是回不去的吧!
两人又唠了几句闲话,周月娥才走了。蓝怡觉得困乏,看着宇儿吃了药后,又叮嘱文轩好生带着刘小妹玩,便又合衣躺下睡了。迷迷糊糊间,她梦到周卫极被人追杀,满身是血地躺在路边,无人救治,猛地又惊醒了。
蓝怡喘息着,拍着怦怦乱跳的心口,看着被她供在床头的万回哥哥,忍不住也迷信地上前给他点上三柱清香,求万回哥哥保佑卫极,平平安安的。
方点完香,便听到院中传来文轩和刘小妹的欢呼声。蓝怡出去看,便见刀疤猴坐在葡萄架上,见她出来,手舞足蹈地吱吱叫着。
蓝怡诧异地看着,文轩见到娘亲举着手中的核桃炫耀道,“娘快来看啊,这是刀疤猴送给我的。”
核桃仍是青皮的,想来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今天大旱,山中许多树木都勉强维持着生机,能结出这么大的果子,想来那株核桃树生活的还算不错。蓝怡笑了,抬头简单问道,“刀疤猴,你是来感谢我们的?”
刀疤猴又吱吱叫了两声,望着门口,见宇儿也小步地走了出来,它继续望着。蓝怡看明白了,“你找卫极么,他出远门了,不在家。”
刀疤猴吱吱叫了两声,两眼有些失望地把两个核桃扔到蓝怡面前。蓝怡嘴角抽了抽,“给我的,谢谢啊。”
刀疤猴转身要走,蓝怡赶紧叫住它,“你等一等!”
刀疤猴停住,转身挠挠脑袋,看着蓝怡。蓝怡笑了笑,问道,“你在山里,有没有见到一个和卫极有点像的男人?”
刀疤猴眼中满是茫然,显然不明白蓝怡在说什么。蓝怡想了想,又道,“如果你在山里,看到一个单身男人受伤,或者遇险,记得过来跟咱们说一声,咱们去把他弄回来。”
刀疤猴也不知是否听明白,又吱吱叫了两声便离开了。
如花靠在门框上,看着这只快速在前排房顶上离去的猕猴,笑了,“你们说它是来感谢的,我瞧着可不像,方才,它在西院的菜园里,摘了好几根秋黄瓜吃了。”
蓝怡和宇儿对对眼神,皆是默然。难不成,刀疤猴以为,它这三个核桃,就能换自家菜园里的菜了?
刘小妹捡起刀疤猴扔下的核桃,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惊讶叫道,“文轩哥哥,你快看啊,这上边还有刀疤猴的爪子印呢,好厉害哦~”
文轩皱起小眉头,教训道,“刀疤猴指甲可长了,刻下爪印算什么,它一巴掌就能抓烂一个大红果呢。”
刘小妹听后两眼放光地拉着文轩的衣服,央求他多讲一些刀疤猴的事情,俩小家伙一前一后地去了西院,寻找刀疤猴当年的痕迹。
蓝怡想起前年冬天那个抓烂大红果的小猕猴,也笑了。问如花道,“刘大人还未走?”
“已经走了,只把小妹留了下来,说让她跟文轩玩几天再接回去。”如花笑呵呵应道,“这小丫头,很喜欢跟文轩一块玩。文轩虽每次烦得很,最后却还是被她哄住,呵~瞧着就有趣。”
蓝怡看着如花一脸的遐想,摇摇头不再理她,走到宇儿身边摸摸他的头,还好,没有发热,“要不要回屋歇着?”
宇儿摇头,看着娘亲问道,“娘,咱们去西院的竹床上歇着,好不好?”
蓝怡点头,两人去了西院,如花利索地从架子上取下晾晒的炕褥子和单子铺上,蓝怡扶着宇儿,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边,看着文轩和刘小妹在菜园里找东西,温馨美好。
“娘,当时被周吉庆拿刀扎到时,我满脑子都是娘,就怕自己死了,娘会伤心。”宇儿把头压在娘亲的手上,喃喃说道,“幸好,被人救了。”
蓝怡想起看到宇儿被水秀抱过来时自己崩塌的心,叹口气,“何止是伤心,你若真出了事,娘都不会怎样。宇儿,你和文轩都是娘的命根子,你们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宇儿点头,抿起小嘴望着娘亲,浓密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娘,再也不会了。宇儿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像爹爹说的,宇儿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小心谨慎行事。”
蓝怡点头,“周吉庆被捉走了,咱们村里暂时是安全的,你也不必草木皆兵,痛痛快快地玩便是。只要不去山林不下水,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宇儿点头,看着哈哈大笑、爽朗欢快的刘小妹,再想到被程自牧接回家中的唤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娘,程自牧被杀之后,程家必定得乱一阵子,也不知妹妹会不会被吓到。”
蓝怡顿了顿,将实话告诉宇儿,“程自牧,不会死。”
宇儿眨眨眼,一脸复杂,“都这样了,还不能杀死他么?”
“金成子做的药,他吃了下去,现在变得呆傻。程家四处走动,想花三万两银子买他一条命,刘大人昨天来便是为了这件事。”蓝怡轻轻道,“以他如今的情况,也做不得什么恶事了,留着便留着吧。”
宇儿垂眸半晌才嘟囔了一句,“有钱就能买命么?那么多人都看到他拿刀伤人了,也能抹掉么?”
蓝怡笑了,教导宇儿道,“官字两张口,什么话还不是两面说的。若是刘大人有意留他一命,在堂上自然明白哪些是该问的,哪些是不该问的。最后递上去的案情文书里也会把他这一笔轻描淡写,便成了。”
宇儿似懂非懂,抬头看着槐树叶间闪动的光线,脑中想的则是刘大人到底是好官还是贪官。
而此时,刘大人正坐在衙门大堂上,开堂审问一众山匪。
第七八五章 程家傻子
果真如蓝怡所言,刘大人问案,很是巧妙,没有一句歪曲事实之言,便把程自牧摘了出来,一众犯人被押回大牢之中,待州府的文书归来再行宣判。
州府的文书很快下来了,两个山匪头子,虫大和油二以及山匪中的几个小头目,被判秋后处斩;其余山匪被判送至沙门岛,终身苦役,不得归;妖道金成子入歧途与山匪厮混,欲报蓝怡当日揭发他行骗之仇,与山贼同罪;周吉庆因勾结山匪和伤人,被判徙刑十五年。
程自牧,当夜因发现山匪攻民宅,前去擒贼,慌乱之中被误认做山贼,无罪释放。
在堂外听判的程家人大喜,看着山贼们哭爹喊娘地被押走,赶紧冲进堂去,忍着腥臭,扶起自家的大少爷,出衙门上轿归家。
待回到程家,程大夫人等人见程自牧终于囫囵地从衙门回来了,松了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程大夫人张罗着让程自牧迈了火盆,撒了消灾的符水,又沐浴更衣后把那一身的囚服烧了干干净净,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些,看着面前整洁木讷的儿子,劝解道,“你这次,是太莽撞了。就算再怎么恨那一家人,也不该跟山匪勾结,闯民宅持凶杀人啊,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救出来,你爹也拉下脸来四处求人,才跑通了门路,娘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加上春里生意亏掉的那几笔,咱们全掏空了啊。”
程自牧依旧直直地看着地上的石板,没有反应。
程大夫人长叹一声,儿子是她生的,什么脾气她最清楚,“娘知道,几万贯虽不少,但对你来说,再赚回来也容易。牧儿,你被捉是在乡下,回来了直接押入大牢,咱们连探视都不能;两次堂审你都是露了个背影,堂外没几个人瞧见你的狼狈,这点小事,无须放在心上。我儿梳洗干净,依旧是人人艳羡的黄县一流美男子。”
程自牧依旧怔怔地看着石板,木然无答。程大夫人觉得有些诧异,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大夫人身边的婆子见状,打圆场道,“夫人,大少爷又累又乏,无精神也是正常的。该去给老太爷请安了,请完安,再让大少爷吃些东西吧。”
“对,对!”程大夫人连连点头,这才想起来儿子的肚子还饿着呢,“快去给你祖父请安,他老人家对你着实惦记。”
程自牧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程大夫人皱起眉头,“牧儿?去吧。”
程自牧抬头看着娘亲,两只眼睛竟是十分清澈,让程大夫人颇有几分不适应。程自牧这样的眼神,自他七八岁之后,再未见过了,心也忍不住软了又软,语调又柔和了几分,“去吧,给你祖父请安。”
程自牧站起来,转身跟着引路的小厮向外走,去到程老太爷的院中。一大家子人都聚在正堂等着,看他走进来,直愣愣地站在屋子正中,除了小七,旁人皆是满脸诧异。
程大爷骂道,“孽障,还不跪下。”
程自牧直挺挺地双膝跪在堂中,依旧是低头不语。
程老太爷看着程自牧额头和鼻子仍有青紫淤痕,和整个人呆呆木木的样子,气竟也下去了几分,因对外言称程自牧是被无辜牵连的,戏自然要做足全套的,程老太爷冠冕堂皇地训斥了几句,道,“下去吧,这番劫难也算是过去了,日后行事,不可如此莽撞。”
程自牧依旧跪在堂中,一动不动。
程大爷见他这样子,也忍不住训斥了几句,道,“还不起来,滚回你自己的院子闭门自省!”
程自牧这才站起身。
程三少爷程自秋站起身走到程自牧身边,笑道,“大哥此番无辜受累,是该在家多歇几日,把脸上的伤养一养再出门。”
这话,分明是有幸灾乐祸地味道。以程自牧的性子,听了这样的话,定不会平白忍着,可今日,他竟毫无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小七面前的一盘葡萄,直直地走过去,抓起几颗,皮也不剥便塞进嘴里!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熟透的又大又圆的葡萄,味道自然是极好的。程自牧吃的眯起眼睛,咧嘴笑了,小七看到程自牧张着缺了四颗门牙的痴呆笑容,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反应。
程自秋看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哥,你的门牙哪去了?这,这……哈哈哈哈~”小七身后的几个丫鬟也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微抖,嘴角抽动,不过碍于程自牧积威甚重,不敢笑出声罢了。
程老太爷和程大爷、三爷听了,也诧异地看着程自牧又一把把抓起葡萄放进嘴里。程大爷怒道,“程自牧,你这是作甚!”
程自牧眼中,只有吃的,把一盘葡萄塞进嘴里,眼睛才落在小七身上,委委屈屈道,“还要……”
众人瞠目结舌,这才看出程自牧的不妥来。
小七也装作不知,让丫鬟去取了一碟点心进来,程自牧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拿起小七的茶杯便喝了下去,顺过气后,冲着小七,天真地笑了,“还要。”
程老太爷见程自牧这样,也顾不得生气,一面命人传膳,一面派人去请郎中。待郎中看过,竟说,程自牧得了失心疯,药石无医!程大夫人抱着只知胡吃闷睡的儿子哭得昏天黑地,本就冷清的牧歌院更是变得愁云惨淡,众人走路皆是小心翼翼的,一不小心触了主子的霉头,便是一顿呵斥。
程老太爷严令封口,但这样的消息,哪里是瞒得住的,两日后整个黄县便嚷得沸沸扬扬,四处都在说着,程家长房嫡孙,程家未来的接班人,潇洒俊逸的大少爷,竟成了傻子。
程家花了两万贯,竟只从牢里捞出来一个傻子,自然是十分不甘的。程大爷跑去找刘知县理论,几句话便被刘过更搪塞了回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夏重霜得到消息,去探望过好友后,怒气冲冲地骑马出城,直奔北沟村而去。
第七八六章 青山书屋
夏重霜快马扬尘,一口气便到了蓝怡家大门外,翻身下马,怒叩门环,惹起声声狗吠。
大黑这样的叫声,显然来人是不受欢迎的。正在午睡的蓝怡睁开眼,皱起眉头,慢慢地撑腰坐起,挑开窗帘,隔窗向外望去。
水秀不悦地前去开门,见到门外的夏重霜,冷冰冰问道,“大晌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夏重霜俊脸阴沉,“你家女主人呢,让她前来答话。”
水秀皱起眉头,“我家夫人正在午睡,没空见外客。”
说完,“咣当”一声,关上大门。
夏重霜气急,抬手用马鞭又要砸门,大门却忽然又开,露出水秀冷冰冰的脸,杀意十足道,“若是再敢砸门,休怪小爷让你爬出北沟村!”
夏重霜被水秀的话呛得直咳嗽,却也被他的气势吓住,程自牧说过,周卫极家中这三个下人,功夫个顶个的厉害,他一时不敢发作,只得怒骂了两句,转身牵马而去。
这么回去,自然是不甘心的,干等一个时辰,只能去村中的客栈喝酒!夏重霜走到牵马穿过前来赶集的人群,到了客栈门口见到一身干净爽利的店小二含笑牵马,猛地才反应过来,这客栈,竟是那可恶的、狠毒的小妇人开的!
水秀见夏重霜走远了,才关门拍了拍大黑的头。去年周卫极弄来的两只小黑狗,在一家人的精心喂养下,已然长成了厉害的大狗,大黑留在中原门口看门,二黑留在西苑门口看门,均是尽职尽责的。
来到蓝怡窗下,水秀报道,“夫人,是夏重霜,已被小的赶走了。”
夏重霜来干什么,蓝怡和水秀心里都清楚明白。蓝怡微笑,“做得不错,下去歇息吧。”
已然睡醒了,蓝怡便不再炕上呆着,揽发起身穿衣,喝了些清水拿出客栈的账册,认真看了起来。青山客栈的名气越来越大,再加上村里建了集市,客栈的客房基本上都是住满的,几家雅院也明显不够住了。前些日子,如花便和她商量扩建客栈的事情,蓝怡也觉得扩建势在必行,不过,她却有更多的想法。
蓝怡取出纸笔,勾勒出一间书吧,四周皆是书架,中间摆上盆景,隔出一个个小空间,摆放桌椅,供人喝茶读书。她画好图纸,满意地吹干墨迹,卷起来,深深懒腰,转动僵硬地脖颈,到西屋见文轩仰面大字形睡得正熟,又轻轻走到西里间,果燃看到宇儿坐在窗下的书桌前看书。
宇儿见娘亲进来,慢慢站起身解释道,“刚刚被大黑吵醒了,睡不着便起来看几页书,我已经睡好了。”
宇儿孩子好学,因受伤几日没去义学读书,虽说每天晚上苏永会给他补习功课,但宇儿心里总是有几分担心的。看他手中拿的是义学正在讲的《孟子》,蓝怡笑了笑,问道,“娘要去客栈,找静晓先生商量扩建客栈的事情,你要不要同去?”
宇儿双眼顿时放光,“要去,要去!”
静晓先生正躺在自己的院中的竹椅上歇息,身旁三个丫鬟伺候着,一个为他剥葡萄,一个为他念书,一个为他打扇。真是,要多舒服,便有多舒服。
蓝怡轻咳一声,静晓先生转头看到蓝怡,起身笑道,“来了,宇儿的伤好些了?”
宇儿恭敬行书生礼,“好多了,多谢纪爷爷挂记。”
静晓先生摇头叹息,“小小年纪,便跟老学究一般,不妥,不妥啊。蓝怡,虽说慈母多败儿,但你对宇儿,也太严苛了些。”
宇儿见先生责备母亲,赶紧解释道,“纪爷爷,不是娘亲让宇儿这么做的。尊师重道,乃学之本也,宇儿自然应尊从。”
蓝怡见静晓先生眼底的笑,摇摇头,举起手中的图纸,“先生可得空,蓝怡想请您和恩师帮我瞧瞧这图纸。”
静晓先生自然是得空的,与蓝怡到了绿玉院,与无名先生展开图纸细观。蓝怡解释道,“青山客栈,不同于别家。以诗以花闻名,若要发展,自然脱不开一个‘雅’字。我想扩建客栈时,增一排客房,建一间青山书屋,便是这样的。恩师,先生,你们看,这间书屋四面都是书架,中间摆放桌椅,供住宿的游子书生们读书饮茶。可好?”
“青山书屋?这名字倒也直白。”无名先生捋须笑道,“蓝怡可想好了,要放哪些书目?”
蓝怡点头,“儒家经典的四书五经自然是要的;还有便是名家诗话、随笔;我手中还有不少珍贵典籍,也着人抄写几份,放在书架上,供人翻阅。”
无名先生也知蓝怡手中积攒了不少好书,雷晋送她的一些书,甚至是他都只闻其名的,这些书,拿出去每一本都价值千金,旁人得了定成为家藏,不肯随意示人的,没想到蓝怡竟肯拿出来,供人翻阅,此举大义,两位先生自然通晓。
无名先生颇感欣慰地点点头,“甚好,甚好,为师手中也有些书,也抄录几本吧。”
静晓先生出门,并未带多少书,但也提了明年会送来一批。蓝怡开心笑了,“有恩师和先生相助,青山书屋,名副其实。”
“这些书,放在书屋***人翻阅抄录,不可外借,这样也能让书籍发挥最大的价值。具体的经营方法,还有待完善。今日来寻先生和恩师,是请您二老看一看这书屋建在何处为妥。”蓝怡笑道。
静晓先生精通堪舆之术,听了蓝怡的话,再看看图纸,笑道,“书屋不可离客栈大堂太近,染上饭香,也不可离客栈太远,失去勾连,不若建在丹园东面靠近花溪一那处,既清幽又雅致,且那处地势平缓,流水潺潺,风水上佳。”
无名先生也点头,“除了书屋,那处也可再建几座雅院。日后,若是发展再好,咱们还可以再沿着花溪,向山中建临水小筑,不必拘泥于北沟村这一亩三分地,花溪再向东,那一片也是极佳的去处。蓝怡,你去跟里正打个招呼,将那几座山买下来,日后再行动也方便。”
听无名先生说的是“咱们”,蓝怡心中欣喜,静晓先生则有些惊讶,随后也笑了,此处的确不错。
又与两位先生商量半日,蓝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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