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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寡妇丫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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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黄山之巅
六月,骄阳似火。
大学校园里热火朝天,又一届学生要毕业走上社会,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大学毕业季文化。
蓝怡是h大工商管理专业毕业生,宿舍六个姐妹也到了分别的时候,六姐妹中两个留校读研,三个在本市工作,只老三要回老家谋职,比其他宿舍天南海北分散四方要好些。
今日是离校的最后一天,蓝怡帮着大家搬行李下楼,这可恶的宿舍是没有电梯的,瘦腿楼梯她也每天上下好多次,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人去楼空,只留垃圾和怨声载道的阿姨,蓝怡也无了呆下去的性质。
最后回头看看这住了四年的宿舍,蓝怡揭下墙上的杀生丸大人卷起,抱着自己少的可怜的可怜行李到现在宿舍不远的研究生宿舍楼,她还要在那里住三年,继续自己的求学之路,。
“年年岁岁景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生自古伤离别啊。”她抱着自己的被子向楼后走,颇有几分离愁别绪。她喜欢诗词,觉得能用简简单单几个字,几句话就可以描述出一幅宏伟的图画来,很厉害。所以从小她就像当个诗人,大学本来也打算学中文的,但是高中的时候很不喜欢政治,选读了理科,大学阴差阳错的到了现在这个专业,但这也没有融化她想做诗人的热情。
“蓝怡,宿舍楼走过了。”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蓝怡皱眉抬头看到于志辉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
蓝怡才发现自己又走错路了,正向着研究生宿舍楼后的食堂进发,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人来人往的被她认为是大四离别了。
“师兄,你没去图书馆?”于志辉是蓝怡在图书馆认识的书友,高自己一届,去年留校读研,不过人家是天文学专业,她羡慕的很。
“恩,下月初咱们就出发了,你准备好东西了么?”于志辉边说边接过她的包裹,顺手给她一张纸,“这是该带的一些东西,你核对一下看看你还缺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去买。”
“谢谢师兄,我还正想着问问你带什么呢。”蓝怡看着手中纸条上那龙飞凤舞的字,顿时汗颜不已,“师兄放心吧,我会准时集合的。”
研究生还要三个多月才能开学,使得习惯了上课泡图书馆的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志辉说他们假期去黄山实习调研,问她要不要一起,她也就答应了。黄山之美自不必多说,去看看也好。
她很羡慕那些背包游客,但她路痴得厉害,没有熟人一起,她从来不去陌生的地方。
而且,旅游就应该像在花园里散步一样,随意走走,看到喜欢的风景就停下来看看,然后选个自己喜欢的角度画幅简笔,配上首即兴诗。她坚决认为自己不是书呆子,只是别人喜欢逛街买衣服交男朋友,她喜欢古典文化,爱好不同而已。
几日后,蓝怡站在黄山莲花峰峰顶,吹着山风,感叹道:“徐霞客说的不错,薄海内外之名山,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
微雨刚刚扫过,黄山显得越发清晰起来,蓝怡找了块平整的岩石打算吃点东西,爬山很累的,她只带了包饼干和矿泉水,以便减少重量。到黄山脚下婉拒了于志辉的同行,蓝怡自己信步翻山,现在也有六七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咦,这是惠兰么?”蓝怡在石头边上发现一丛小草,叶子约有30厘米长,郁郁葱葱的,其间点缀几朵浅黄绿色小花,丝丝清香伴着雨后大山独有的清爽气味,很是让人觉得舒服。蓝怡决定绕着山顶的石头转转,没准自己运气好,还能发现一两株稀有品种的兰花呢。她然后几块大石头走了几圈,渐渐靠近了山边,然后,悲催了,脚下湿滑栽倒了,一头磕在石头上。
蓝怡并没有晕倒,头晕脑胀的坐起来,觉得后脑有些痛,伸手摸了摸,发现头发里起来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包,她不禁后怕。
“还好不是在涯边,否则自己可能要下去寻明教的暗道!”蓝怡又摸摸脑袋,“不对啊,我怎么记得磕到的是额头,怎么包长后边去了?”
“哇。。。”
蓝怡听到婴儿特有的哭声,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暗想,莫不是遇到山鬼了?明明山顶上就自己啊!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蓝怡又哆哆嗦嗦的念起了心经,这是她每次胆小时就不由自主做的事情。
“哇……娘……”哭声再次传来,蓝怡清楚的分辨出这声音就在自己背后,她跳起来就想往前跑,却被自己的裙子绊倒了。裙子?!蓝怡下意识的低头看穿在自己身上的合身淡绿短衫和瘦瘦的白色绣花长裙。蓝怡自小学五年级开始骑车上学后,就再也没有穿过裙子了,还是这么古典美的裙子,她机械地伸起手来摸了摸,手感真实,嗯,手感不错,比自己的牛仔裤要好。
“啊……”,蓝怡抬起自己的手来,发现手居然小了很多,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怎么回事?
“哇……娘娘……”婴儿的啼哭声还在继续,蓝怡才发现自己又发呆了,忘记了场合!
“嗯……咳咳……”几声女子微弱的低咳生从身后响起,“春桃,可有摔到哪里?”
蓝怡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古装美女躺在地上,乌亮秀发稍显散乱,高髻上束着白角冠梳,耳旁别着一朵白色绸花,上身着黑底白纹织锦镶刺绣花边单对襟衣,下身穿一条白色印花罗百褶裙,素面惨白,嘴角挂着血丝,正用一双含波杏目望向自己。女子的右臂中环着一个近周岁的婴儿,一身白色绸衣,正在手舞足蹈的哭泣,白胖的小脸上爬满鼻涕眼泪,看着甚是让人心疼。
“这是穿了,还是中了山鬼的障眼法?”蓝怡心里念叨着,大家别奇怪,这孩子有前一段时间研究楚辞,甚是喜欢屈原《九歌》中的《山鬼》一章,还专门研究过山鬼是什么,所以才会有如此想法。
蓝怡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蛋,有痛感,看来是穿了!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苍天啊,上邪啊,我不就撞了下石头么,这也能穿!我要回去,不要那么丢脸的趴在块石头上死了!”
第二章 荒山托孤
“春桃,可有摔到哪里?都是我不好,从山上摔落下来,连累你也掉了下来。咳咳……”女子边说着边想起身,蓝怡发现她嘴角的血丝正在扩大,鲜血已顺着脖子流到身下的泥土里,看起来甚是恐怖。
“我没事,你不要动,小心伤到内脏。”蓝怡晃晃头甩掉眩晕感,爬到那女子身边,先去哄那哭的她心疼地婴孩。“宝宝乖,不哭哦。”
蓝怡伸衣袖给他擦掉满脸的眼泪鼻涕,然后坐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轻摇着,左手轻拍他的背让他顺过气来,动作很是熟练。
她的姐姐在h大当老师,家便住在校园旁边的教师公寓内。蓝怡上大一时姐姐家的宝宝出生,那时课不多的蓝怡便当起了半个保姆,姐姐有课时帮忙照顾宝宝,大学四年上下来,照顾孩子她已算是很有经验的。蓝怡怀里的宝宝被她这样拍了几下便停止了哭泣,轻轻将小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断地抽泣哽咽。
“咳咳……”古装女子又咳嗽两声,嘴角的血丝不断,她的身下那一片泥土已被鲜血染成湿润的黑褐色。
“你这是伤到内脏和动脉血管吧,怎么办,我不会急救啊。”蓝怡十分焦急,这样的流血速度,可能待会儿就会失血过多而有生命危险。她现在已顾不上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想着怎样将这女子的血止住,否则很快她便会失血而死。她单手抱着孩子,倾身问道:“你哪里觉得不舒服?”
“春桃……,我晓得自己是不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去见夫君……,莫不是上天可怜我……”女子断断续续说着,伴着婴儿低低的抽泣声,场景让蓝怡觉得很是凄凄惨惨戚戚!
“什么上天可怜不可怜的,你去了这孩子怎么办?你不知道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么,怎么也得撑住,我这就去找草药止血。”蓝怡单手抱孩子就要起身,却被那女子抬胳膊拉住。
女子慢慢借着蓝怡的手臂坐了起来,伸出手拍着婴儿的后背安抚着,眼中的爱意和不舍笔墨难描。
“春桃,你对我母子二人的救命之恩……,依柔来生为牛做马难还。我是不中用了,你带着文轩快逃,莫管我。”自称依柔的女子此时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合着嘴角的血丝和散乱的秀发,凄美异常,悲惨异常。
人生之悲莫过于生死离别,蓝怡的眼眶也红了,依柔这等临终托孤的举动让她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你别哭,我帮你包裹上伤口,定会没事的。咱们一起走。。。。。。”
“咳咳……春桃,你把我的外襟衬里撕开,里边有王管家给我的假户籍,你和轩儿以后就是母子……”女子无力地将手抬起放在自己腹部的衣襟上,“我……不求轩儿以后多有出息,只盼他……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延续大爷的香火,不要。。。。。。不要再为了这钱财奔波丧命,。。。。。。。那等黑心肝的老天定不会饶他……。咳咳……”
依柔的女子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出染红前襟,支撑不住身体又倒了下去,蓝怡一手抱着孩子,单手用力哪里扶得住她。
“哇……”怀里的婴儿似是被蓝怡的动作牵扯地不舒服,又似是感觉到母亲生命的快速流逝,大声哭泣起来,蓝怡忙抬手轻拍他的背安抚着。此时的依柔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脸上的潮红慢慢变作灰白,双目含泪望着蓝怡怀里的婴儿,千言万语怕是也没机会再讲与自己的孩子听了。
“依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轩儿,让他平安长大。我摔伤了头有些迷糊,你告诉我那个黑心肝的是谁?”蓝怡柔声问道,总得搞清楚害的这一家子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也好知道自己要带着孩子躲开谁的追捕。
依柔转目关心地看着蓝怡,渐散的目光里是全然的信任和怜惜,对春桃为何不自称“奴婢”,不唤自己“夫人”也没有在意,只断断续续地说:“王……田贵,不要告诉轩儿……不要让他……”
依柔的手自宝宝身上划落,没有了呼吸,那望着蓝怡和文轩的双眼却未闭上,就这般直直的失去焦距、失去生机。
蓝怡第一次面对死人却不觉得害怕,只是一头乱麻,她机械地轻拍宝宝的后背哄着,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的处境。
她知道自己穿越了,成了这个舍身救主、有情有意的小丫鬟春桃。至于这主仆二人怎么逃出来的,怎么摔到了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她一无所知。
不过,也不难推测,“王田贵”为了“钱财”害死依柔的“夫君”后,还不放过这孤儿寡母。嗯,孩子是祸害,难免要被斩草除根,依柔年轻貌美,被谋色也有可能。不管如何,都迫使这对主仆带着孩子出逃,不知如何逃到这山中,自山上摔落下来依柔和春桃都丧了性命,自己莫名其妙地接手。
“真是狗血的情节啊!”蓝怡诅咒一声,自己连春桃的记忆都没有,该怎么办?
“我呢,真就这么憋屈的磕死在黄山之上了?还是和春桃互换身体了?”
她机械地拿起一块石头敲在脑袋上想再穿回去,可是除了疼痛却并无其他感觉,这样也是无法回去的!望望依柔,再看看自己怀里酣睡的婴儿,蓝怡咬咬牙,刚刚答应了依柔要照顾这婴儿的,自己怎么能抛下他!但心里的憋屈、无奈和彷徨该怎么发泄。
“这该死的穿越大神怎么会选上我!我有父有母不是孤儿,没有被人谋杀抢了男朋友老公,没有遇到车祸,没有体弱多病,没有……”
一阵山风吹过,几声清脆的鸟鸣将蓝怡从叨叨咕咕的状态下惊醒,自己真是该死,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
四周打量一番后,发现此处是群山山谷之内,四处高山林立,草木丰茂繁盛,蓝怡发现三人摔落的地方并没有多高,只是依柔为了护着孩子才被一块尖出山石插到后背丧命。
“先将依柔的尸体掩埋,然后再带着孩子逃命吧。”蓝怡做出决定,虽说可能有追兵在,但是让依柔曝尸荒野也是不成的,“入土为安吧,也算是自己替文轩宝宝尽一份为人子的孝道。”
蓝怡看看怀里已经睡着的婴儿,并不敢将孩子放到地上,万一这里有狼之类的动物将孩子叼了去就麻烦大了,就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蓝怡左右看看,发现一个小小的土蓝色包袱,她赶紧过去单手抱着孩子,将包袱打开来把里边的两套女子素色换洗衣物和几套婴儿小衣拿出来放在地上,迅速地用包袱皮和一件外衫按着从网上视频学的diy婴儿简易背带做法,做成简便的婴儿背带把孩子系在怀里。
蓝怡对着依柔说了声“安息”之后,伸手合上她的双目,擦去脸上的血迹,用她的白角冠梳归拢秀发。
扯开她所说的外衣衬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布袋子,蓝依犹豫一下,又将依柔身上佩戴的项链、手镯和戒指都取了下来。自己在不明的情况下带着孩子逃难,这些金银玉饰都可以换成钱,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蓝怡站起身寻找合适的葬身之处。现挖是来不及了,最好有坑洞之类的地方直接利用才好。
不远处有几棵高大粗壮的松树,树间恰好有个半米深的下陷缝隙,虽不大,但也能让依柔躺平下葬。松柏常青延年,乃自古以来坟墓周围种植的首选佳木,这半米深的缝隙也算个安身之地。
粗粗将缝隙里的断枝松针等杂物粗略清理一番,蓝怡将依柔拖到缝隙之中放好,用土石掩埋上,又将地上的血迹用石片铲下扔入缝隙中,撒上一堆干枯的松针枯叶尽量掩去痕迹。她站起身牢记这周围的地形,看看怀里熟睡的孩子,叹息一声:“依柔,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你且在此安息吧。”
蓝怡晓得自己耽搁不少时间,好在并无人追来,她也不敢怠慢,将熟睡的文轩放在地上脱下自己身上染血的衫裙,套上包袱里的那身素色衣衫,正好合身,她将地上的所有东西用脱下的裙子裹了系好。因实在不习惯这里裤外裙的穿法,蓝怡将换上的草绿色的缎料外裙拉起别在腰间的束带上,虽看起来不雅但行动便利很多。
抱着孩子沿着出谷的方向快步疾走,约半个小时才蓝怡才走出山谷,寻到一条自山间流下的清溪。她沿着溪流又走了一段,寻到一处大的岩石可遮挡身形,便将怀里的孩子解开衣服之上,又用衣服盖好。
用凉凉的溪水洗去手上残存的血迹和泥土后,蓝怡对水自照。水中倒影是一个十三四岁女孩子的模样,单看五官与她还有几分相似,或者说与她上初高中时相似。她松一口气,这张脸虽不难看但比起依柔那张让人惊艳的脸着实是平凡许多,也安全许多。
只是这头上的双环垂髻,稚嫩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凑在一起,哪里是一个已婚妇人该有的样子?
她打散头上浓密的长发,照着依柔的发型梳成简单的妇人高髻。不要怀疑,蓝怡素爱古代文学,曾专门研究过古代女子的发式,在学校时还把宿舍老四的长发当试验品反复练习,也算梳得有模有样。直到后来学院有什么活动需要古装造型,都是找她给大伙弄头发,那时她哪里想到有一日会给自己梳上。这高髻是将头发盘旋堆集于头顶,弯曲盘桓,似层层叠云,这种发髻在唐宋年间比较流行,当然她梳得要简单一些。
这副样子再照水看来倒是显得大了一些,毕竟这个身体里现在住着的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灵魂,气质自然显得要成熟,若说有十五六岁也是可信的。看到不远处正在开花的地黄,蓝怡觉得自己可以用它来把面色染黄些为好。地黄在蓝怡的家乡非常常见,因为它开花后花心有甜甜的味道,所以家里人都把它称作酒花,蓝怡小时候也没少将这酒花摘下来尝尝。地黄的根偏黄色,小蓝怡常用它做颜料来画画,地黄根的颜色染在手上和衣服上很难洗掉,为此蓝怡没少被妈妈埋怨。现在她是在逃难,还带个孩子这么明显的标的物,很容易被发现的。蓝怡便想把自己染做黄脸婆。这年代没有照相机,找人基本靠的是画像或描述,若自己变作黄脸婆被人出来的几率就小了很多。“而且,依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端庄柔弱,貌美异常,想来追拿的人也不会把依柔和黄脸婆联系在一起才对。”蓝怡把地黄根的汁液混上一些泥土涂抹在自己的面部、耳朵、脖颈以及手上,再观察水中的自己,果真“土气”了不少,且这黄色看起来不算特别假,蓝怡觉得如此甚好。她弯腰喝下几口清凉的溪水,这才感觉到身上的不适,似乎肩背腰上也有磕伤,隐隐作痛倒是还能忍受。
蓝怡觉得最难受的是脚。她现在脚上穿的是一双粉色线鞋,线鞋虽轻妙但不适合远足,这种线鞋在唐代的绘画上经常见到,是侍女常穿的。想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应于唐朝相近,作为一个古文学爱好者,蓝怡期盼着能见到李白,杜甫,白居易,亦或欧阳修、苏轼等万古名家,也不算白来这古代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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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户籍路引
唐宋,中国诗词的巅峰,明星璀璨,后世难及。
唐诗宋词,古文学中蓝怡的最爱,李白、苏轼、李清照等诗词大家更是她崇拜的偶像。宿舍晚上卧谈的时候,大家也讨论过穿越话题,例如要穿越到什么时间,想去哪里做什么之类的无聊话题。蓝怡说想回唐朝认识李白,给他做书童,给他研磨,看他作诗,然后将李白的诗作整理成册成为最完整的《太白诗稿》以解现代诗稿缺失之憾事。当时舍友们都笑她没志气,为什么不做白夫人夫唱妇随却只想做个小书童。
“尔等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当时拽这句文,并无其他深意也被几个姐妹嘲笑了半月,蓝怡苦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思绪。
她擦擦手将熟睡的文轩抱起来,免得他受凉。此地不是最热的七月暑天,观察草木情况应是晚春,风中掺杂着丝丝的凉意,蓝怡抱着孩子走了这么远的路虽然不觉得冷,但是孩子娇嫩,哪里禁得住风吹。这孩子抱起来有十四五斤重,比起她现在己四岁的小外甥轻了许多,带着他倒是没有觉得特别吃力。
她趁着宝宝未醒,自己还有力气,便起身接着前行,顺着溪水一路向下而去,想着若有人家定不会离溪水太远。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寻到休息之处,宝宝醒来也要吃些东西,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不能饿的。自己身上又没有任何吃的,甚至连个点火的东西都没有,烧点热水给他都不可能。
又行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怀里的宝宝醒了。蓝怡熟练地给宝宝把尿后,他便闭眼睛哼唧在蓝怡怀里拱着要吃东西,蓝怡发愁地四处望望,只得拍着他加快脚步。但这时太阳已经升到正空,孩子哪里禁得住饿,开始扭动寻找着吃的,蓝怡无法,只得冒险试试溪水的温度,从水边的猪耳朵草上摘下一片大些的叶子在水里洗净卷起,装了干净的溪水贴在自己脖颈上暖一会儿后慢慢地喂宝宝喝下。
猪耳朵草无毒,这溪水又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应该对宝宝不会有太大伤害。蓝怡喂了几口便停了,宝宝肚子里有了些东西便也不再闹,开始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四处好奇地张望,不时发出“啊啊”地说话声,对娘亲不在身边也没有什苦恼,蓝怡送了一口气,若是这孩子哭着要妈妈,那可就麻烦了。
蓝怡一边陪他说话一边快步前行约两个小时,宝宝又睡着了,蓝怡双腿开始打颤,肚子也开始叫唤起来。
她喝了些水,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着歇脚,开始整理包袱里的东西。
原本的蓝皮包袱里除了两身换洗衣物和文轩的几件小衣服外,还有一块上好的玉佩,玉佩上还系着一枚白玉篆刻印章,这应该是什么信物,依柔逃走还带着它足见这东西是重要的。
古人对玉佩的热爱不仅是因为玉的贵重,而是源于玉的品格,所以古语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之说。这块近圆形玉佩,足有一厘米厚,镂空雕刻着流云百福花片,做工精美,一看便是上品佳作。蓝怡翻看印章,一时并不能判断出上边是什么字,毕竟这繁体篆刻字辨别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她又取过依柔原本缝在衣服里的东西,首先是证件,便是依柔所说的假户籍。
“依柔说这份假户籍是王管家给的?这王管家该是可信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保护依柔母子离开,反而是让春桃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保护着他们。”蓝怡暗想着,动动胳膊腿,春桃和瘦小的身子也不像是练过的啊!
户籍是中国古代历代政府用以稽查户口、征收赋税、调派徭役、维护统治秩序的重要手段。蓝怡手里这份户籍上的文字是古版竖排繁体,看着就很有质感,她爱不释手,书呆子气又冒了出来,嘴里叨念着:“文物啊,真正的文物啊,古代造假珍贵文物啊。”
这份户籍像是宋朝时代的户籍范本,因为她大学选修的《古代职官沿革史》课程老师曾讲过,宋代时期的户籍管理制度比较鲜明的特征便是将宋朝人口类型分为主户和客户。这份户籍上书主户户籍(也就是有田产房屋的人家),户主为王林山,登州黄县人,永熙十年生,普和三年中秀才。
“主户、秀才,这王林山是有田产的读书人,这……应该是宋朝吧?普和,这年号是哪个皇帝的……?”蓝怡摇摇头,历代帝王所用年号少则一个,多则十几个,她还真是对不上号。不过“秀才”蓝怡还是有些了解的。
秀才一词,原指俊秀之才,与古代选拔人才制度相关,只是历朝秀才资格取得难易不同罢了。南北朝时期秀才是举荐的,隋代创科举制度后,秀才历代考取难度不一,但无论在哪代取得秀才资格,都是读书人中比较优秀的,让人尊敬。能够取得秀才或更高的举人、贡生资格,是读书人的追求,当然,也有那些屡试不中的读书人,被人所嘲笑挖苦,如孔乙己。还有便是《水浒传》中的王伦,他被人称为“不第秀才”,就是因为他觅举未成,又在选拔考试中名落孙山,这称呼是很有轻蔑之意的。
“所以说,王林山算是个成功的读书人,也就是古代文化人了。”蓝怡笑笑,接着向下看。
户籍上记载了王林山有中等田地三亩,下等山地五亩。田地不算多,但起码是有田产的主户,乃是有家可依的。
蓝怡老家在h省的农村,家里人均土地不足两亩,相较起来,王林山的田地不算少了。虽不知亩产如何,但蓝怡想象着八亩田地的大小,对离开家乡土地后就住在宿舍楼、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的她来说,还是很值得兴奋,只是不知这份户籍上的土地是否是真实的。
户籍后加入一页:于东平州府记载,普和四年王林山娶妻蓝氏,东平梅县人,时年十四岁。普和六年正月王林山病卒,余其妻蓝氏和其子王亦轩。
蓝怡还在后边发现一张路引,上书王林山孀妻蓝氏携子由东平府去往登州黄县北沟村,并有梅县官府的印章以作证明。
这份户籍身份做的很真实,蓝怡推测,王林山是真有其人,已经病卒。而王管家通过一些手段办理了其已经娶妻生子的记录,想让依柔带着孩子去往登州落足。而自己现在也别无他法,只有前去登州,否则没有官府的户籍官凭,自己带着孩子就成了真正的亡命之徒(古时形容弃户籍而奔逃之人),等于是黑户,那无异于风险更大。
如若能够到王秀才的老家也就是登州黄县北沟村落户也不错,蓝怡记得秀才好像是免赋役税的,在这徭役赋税繁重的古代,自己和孩子也能算上特权一类,生活轻松些。
“免税地主啊,不错不错!宝宝,咱有地了,就是不知道这死了的秀才还能免税呗?应该能吧,是吧。。。。。。”蓝怡轻轻自我安慰道。
登州应该在胶东半岛,自己明明摔在安徽黄山上的啊,看来不仅穿越了时间,还穿越了空间。蓝怡觉得自己遇到了超自然现象,霍金的时空虫洞理论都无法解释的穿越行为,只希望晚些被人发现,让自己的父母晚些得到自己出事的消息。这般想来,如果春桃真的穿越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也是不错的,起码她代替自己活着,父母还有有所寄托,不会太绝望。
蓝怡开始默记自己的身份:“现在我是十六岁的东平梅县小寡/妇蓝氏,去世的丈夫叫王林山,怀里的是刚满周岁的王亦轩,现在正在赶往丈夫的老家登州黄县北沟村途中。”
“文轩现在要叫做亦轩了,还好自己是蓝氏,不用改叫春桃。”蓝怡暗自庆幸,既然是“蓝氏”,那么冥冥之中自己可能与此还是有些联系的,只盼这一切是黄粱一梦,醒来自己仍在黄山观云。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看的日本动漫《神龙斗士》,一日一集的看了半年多,然后最后一集才发现是那小子只是自己做了个白日梦,为此还郁闷了好几天。没准自己现在就是那样……
蓝怡收起户籍路引,其下放着的是一封信。这是小文轩的父亲写给依柔的信件,蓝怡粗看两眼,根据落款,知道了依柔的丈夫自称子渊,想来是他的字吧。除此之外便是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蓝怡拿着银票顿时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虽然不知道一百两银子的购买力有多少,她记得以前历史老师说过三五两银子在宋代早期和平年代就够四五口的人家生活一年,这么说一百两乃是一笔巨款,自己可以租辆马车或乘船去往登州,对孩子来说就少受很多罪。
这户籍、路引、信件和一百两银票,都是重要之物,难怪依柔贴身收着,蓝怡将这些放下,又取过春桃身上带着的荷包,里边只有两个银角和二十几枚铜钱。除了这些,蓝怡身上还有些价值的就是依柔的首饰和春桃的首饰,这些被她包好也贴身收着,只将春桃的荷包放在衣服内。
蓝怡现在心里有了些底,腿脚也有了力气,便站起来接着赶路,她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投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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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村投宿
这般沿着溪流一直向前,蓝怡不敢再做停留,怀里的宝宝醒来后又饿了,蓝怡只得再喂他一些清水,混个水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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