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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半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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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风被伤痛折磨得很憔悴,上楼时他不住轻轻地喘息。夏如画扶他在床上躺好,去厨房熬红糖水。端出来时,她惊讶地看到魏如风坐在她房间的门口,魏如风朝她笑笑说:“姐,你睡会儿去吧,我在门口,不用害怕。”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一下浇在了夏如画心里,这么多年,只要下雨,魏如风一定会回家陪她,如果她睡不着,魏如风就坐在她门口。十七岁烙下的伤疤让他们彼此寂寞地度过了很多个黑夜,而夏如画再也不想这样下去。
“进屋来,把糖水喝了。”夏如画把他拉进了自己的屋里。
魏如风有些局促地在夏如画的注视下喝光了糖水,他抹抹嘴说:“你睡吧,我就在外面……”
“魏如风。”夏如画喊住他。
“嗯?”
“我爱你。”
魏如风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他望着夏如画,眼睛里漂浮过无数的神色。
“爱了很久很久了,爱得难受死了。”夏如画笑着流下了泪。
窗外的闪电使整间屋子陷入若隐若现的光芒中,魏如风的面孔模糊不清,他久久没有反应,在夏如画怔怔地抬起头的刹那,他突然冲过去,搂紧夏如画狠狠地吻了下去。
羸弱的身体混合着紊乱的气息,魏如风吻得贪婪且霸道,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夏如画眩晕。她任由自己就此沉沦,在用尽全身力气的拥吻里,她确定他们在活着,在爱着。
两个人十指紧紧相扣,可能从相遇起,他们稚嫩的指尖就被红线牵住,这条线注定了他们一生的爱与罚。漫漫时光就像一条河,夏如画和魏如风站在两岸遥遥相望了很多很多年,任凭它匆匆而过,他们都矗立不动,命运是神秘的摆渡人,他们终是带着一身伤痕,走到了一起。
雨横打在窗上,夜风仿佛带着呜咽的声音,魏如风躺在夏如画旁边轻轻地说:“我爱你。”
“我知道。”夏如画攥紧了他的手。
“我其实怕死。”
“我知道。”
“可我更怕你离开我……”
“我爱你啊……”
魏如风和夏如画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泪水落在了谁的脸上,他们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蜷缩在一起紧紧拥抱,吸取彼此身上的温暖,仿佛那就是生命之源。
夏如画抚摩着他温润的、散发着勃勃生命力的肌肤说:“如风,咱们逃吧。”
“好。”魏如风闭上了眼睛。
那年,夏如画二十一岁,魏如风不详。
Chapter 39 二十二岁。。。。。。告别红颜
来不及,来不及啊。
任由时间从指尖溜走,
可是他们,怎么才能一起走呢?
逃离
魏如风和夏如画决定逃离海平,逃离这个让他们相遇,又让他们苦痛的城市。
他们开始真正地规划生活,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他们算了算存款,存折里的钱有几万元,但是夏如画坚决不要这些钱,她按魏如风每个月工资1500元钱算,扣除家用后留下了1万元,剩下的都原封不动地锁在了抽屉里。
魏如风买了一张中国地图,他们把它铺在地上,趴在上面仔细研究要逃去哪里。夏如画在自己喜欢的地名上画上圈,临洮、邯郸、洛阳、兰州,时不时指给魏如风看。而魏如风在寻找最好的去路,仔细测算着海路和陆路的距离。
那段日子是他们长大以来过得最平静的日子,也是他们最快乐的日子。为了留足够的钱远行而节省,他们每天都在为同一个未来打算。想象着在地广人稀的土地上的逍遥,想象着永远不分离的美好,想象着相爱相守的平安,魏如风和夏如画很满足。比起旁人,他们其实从未格外地贪恋过什么。
人活一世,做不尽的事太多太多。最初可能只想吃饱饭。吃饱之后就想安全地活着。活得安稳便可以寻找自己想要的,至少在冻僵时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个人。找到后再一起生下子嗣,延续香火,完成自然的使命。当这些都获得了,就想比和自己一样的其他人吃得更好一些,活得更安全一些,身边人更完美一些,孩子更出息一些,这便是追逐金钱和权力的由来。终于有了这样的地位,发现金钱与权力不再那么重要,就开始思考,越是如此就越被别人仰视。这个时候低下头,看看他们,就想自己还要做什么呢?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有些倦了,活着不就已经够了吗?
而挑拣一件今生最想做的事,执着地做下去,其实很容易。对于魏如风和夏如画来说,这件事就是在一起,活下去。
但是他们都遗忘了,在人生轨迹上无法忽视的那些人和无法抹去的那些阴霾。
叶向荣终于腾出时间给夏如画打电话的时候,夏如画却已经紧紧封闭了内心,放弃了对他的信任。上次警方的行动让魏如风在生死边缘走了个来回,夏如画没勇气也不可能再尝试一次。接到叶向荣的电话,夏如画很冷漠,她客气地答谢了叶向荣的关心,并言之凿凿地向他保证,魏如风除了曾经打过架,没做过任何一件违反法律的事。
叶向荣没想到夏如画竟然转变得这么快,他很不解甚至有些生气。他告诉夏如画,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夏如画轻轻笑了笑说,再也不会来不及了。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叶向荣气闷地挂了电话,其实夏如画从来不是关键性的线索,但是叶向荣从最开始就想帮她走出魏如风带来的困扰。不仅因为他们年纪都很小,还因为夏如画始终温和善良的性子,让他没来由得心疼。可是她的主动放弃让叶向荣也跟着动摇了,魏如风就像风筝一样一直漂浮在他心里,那根线若隐若现,而他最终狠心放开了手。
叶向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程豪也没有一丝一毫放松警惕。虽然在新桥工厂的货被安全地送了出去,但他还是更加谨慎了。屡屡出现在他面前的叶向荣让他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他总觉得身边有一双眼在盯着他,而他怎么也没能逮到这个目光,这就像根刺一样梗在他的喉间,分外难受。
海平市对走私犯罪的侦查力度日趋强大,在东华被查之后,程豪已经感觉难以平衡,他打算把手里最后这批货出手后就暂时停手。程豪有着自己独特的眼光,他想海平的便利交通会使地皮更加值钱,因此他决定再走一笔大数之后,投入现在初现端倪的房地产市场,这样既能把钱洗白,又能不再涉险,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他手中最后的也是最贵的东西并不好出,这是一批国家明令禁止的化学药剂lsd,类似于毒品的致幻剂,是从欧美过来的。同时,缅甸的老主顾又订了一批军火,开价十分诱人,程豪便跟着走了一批枪支弹药。因此,这是有着巨大利益又十分棘手的买卖。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程豪的船和库都只存合规的货物,不再接任何有问题的单子。同时,他为了程秀秀的安全,不顾她的反对,开始替她申办出国手续。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并不急于详细计划出货时间,而是在东歌中暗自观察起来,在一切开始之前,他要让那双令他难受的眼睛,永远闭上。
程豪守株待兔等来的第一个人是阿九,他进程豪的办公室时有些紧张,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程豪亲自给他点了烟,他才踏实下来。
“程总,我想跟你说个事……”阿九吞吞吐吐地说。
“你说。”程豪很亲切地笑了笑。
“就是那天在去新桥的路上,如风晚上不是还要和他姐去看歌剧吗?他拿了份报纸,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掉了出来。我瞥了一眼,上面好像有那个警察,叫什么叶向荣的名字……”
“哦。”
“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事……”阿九顿了顿,看着程豪的眼睛说,“没准儿是我看错了……”
“我知道了。”程豪不置可否地说。
“那我出去了。”阿九站起身说。
“你来东歌几年了?”程豪突然问。
“啊?”阿九茫然地转过身,“大概四年了吧。”
“嗯。”程豪点点头,阿九看了他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他下到二楼时,正好碰上滨哥,滨哥叫住他说:“你替我去楼下盯一会儿。”
“你有事?”阿九问。
“哦,找程总。”滨哥往上指了指,走上了楼梯。
滨哥敲门进了程豪的办公室,程豪还在吸刚才和阿九说话时的那半支烟,腾起的云雾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望向哪里。
滨哥走过去,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放在程豪的桌前。程豪扫了一眼,那上面写着叶向荣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魏如风受伤那天从他兜里掉出来的,不是他的字迹,上面的电话确实是市局刑警队的,我打了一次。”滨哥垂下头说。
“永滨,你怎么看?”程豪捏起那张纸说。
“不好说。”滨哥面无表情地说。
“替我去医院看看他,跟他说不急着上班,另外把老钟叫来。”程豪掐灭了烟说。
滨哥应声而出,把老钟叫了进来。老钟疑惑地说:“程总,这几个小子怎么个个神秘兮兮的啊?”
“呵,因为这个,你看看,魏如风的。”程豪把那张纸团成一团扔给老钟。
老钟接过来打开一看,大惊失色地说:“是……是他?”
程豪脸上的笑容隐了去,他冷冰冰地说:“你去找人,盯一下夏如画。”
“盯夏如画?那魏如风?”老钟不明所以。
“有夏如画在手上,魏如风能怎么样?”程豪冷笑着说,“我倒想看看,这蛇被焐活了,究竟怎么张嘴咬人。”
Chapter 40 流毒
魏如风受伤休养的那段日子十分悠闲,滨哥带了话让他不用着急回东歌,他自然乐得逍遥,每天专心陪着夏如画。
夏如画去上课时,他就在家帮忙收拾东西、洗碗、洗衣服、晾被单。在琐碎的家务事中,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怕被再次遗弃,所以总抢着去干活。夏如画开始还拦着他,后来却不再管他。直到有一次,他午睡醒来,发现夏如画正在水池旁边洗他已经洗过的碗。原来他总是着急,刷不净油渍,而夏如画总要偷偷地把他没洗干净的地方重洗一遍。每天都要做这样麻烦的事,但夏如画从没说破,因为她发现了魏如风的心思,她想让他笃定她是永远不会抛下他的。
那天午后的阳光绚烂非常,在光芒中,夏如画的脸分外柔和美丽。她穿着妈妈遗留下的衬衫,隔一会儿就要用下巴往上撸撸袖子,后背衣服上的小破洞在阳光的照射下能看见清楚的毛边。那一刻,魏如风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打开了一个洞。夏如画如同阳光一样,洋洋洒洒地流淌进来,照亮了里面所有阴暗的缝隙。
时光荏苒,然而那时那刻的温柔感动,一直好好地放在魏如风心底。
敲门声打断了魏如风的往昔回忆,他以为是夏如画回来了,忙应声打开门,却看见程秀秀眼神复杂地站在他面前。这些天来更加尖削的下腭显出她不肯妥协的个性,魏如风无奈地退回一步,把她让了进来。
“肋骨怎么样?还疼吗?”
程秀秀捧着魏如风的杯子,一边喝水一边问。进来的时候,魏如风张罗着给她倒水,可是家里只有他和夏如画的杯子。程秀秀指定要他那一只,他刷了刷,给她泡了杯茶。但程秀秀并没因此而开心,这个家里的东西,除了魏如风的,就是夏如画的。生活使所有纠结的关系融合,而她哪怕再用力地握着魏如风的杯子,也只是个客人而已。
“还成吧。”
魏如风远远地坐在程秀秀对面,程秀秀发现他的疏远,凑过去拉他衣服说:“让我看看,还青不青……”
魏如风见她挨过来,忙闪开身子,碰到了程秀秀端着的茶杯,热茶溅出来,程秀秀轻叫一声,捂住了手。
“疼!”程秀秀皱着眉,委屈地说。
“我给你拿块湿毛巾来。”魏如风站起身,去卫生间浸湿了毛巾,拿出来递给程秀秀。
“你替我敷。”程秀秀把手伸到魏如风面前。
魏如风不答话,只是把毛巾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魏如风,我是为你才烫着了!”程秀秀恼怒地喊。
“你不拉拉扯扯就不会被烫着!”
程秀秀没想到他竟然说得这么不留余地,羞愤地咬着牙说:“好,好!你用不着这么嫌弃我,我在你面前待不了两天了!告诉你,我爸要让我出国了,我就要走了!”
“哦,挺好的。”
魏如风垂下眼睛。程秀秀盯了他很久,恨恨地说:“你这回心里踏实了吧?你巴不得我走吧?”
“出国对你有好处,我们也想出去,还没有机会呢!”
“你怎么不留留我?”
“秀秀,我会送你的。”
魏如风的一句话,一下子让程秀秀软了下来,她又想起了初次见面时魏如风把她拦在身后时的样子,幽幽地说:“那你……还会在东歌吧?”
魏如风沉默不答。
“如风,你听我的,伤好了就回东歌。我爸不着急让你回去,是因为有人怀疑你……我就是来提醒你这个,你知道,最近警察查得很严。”程秀秀有些着急,她偶然偷听到她爸和老钟的话,虽然不很清楚,但大概意思让她心凉。
魏如风皱起眉说:“怀疑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白你不会的,可是我爸那边……所以你赶快回去吧!省得惹他们说闲话。”程秀秀烦躁地说。
“我没有。”魏如风回答得仿佛丝毫不以为意,但语气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坚定。
“你当然没有!要不都不用我爸,我就直接弄死你了,省得看不见难受,看见还难受。”程秀秀眼睛里闪着泪光说。
魏如风淡淡地说:“姑娘家,别成天死啊活啊的。”
“你只有这时候把我当姑娘。”程秀秀撇撇嘴,却笑了。
“秀秀,谢谢你,你回去吧。”魏如风没仔细看她的笑,站起身说。
“有你这么往外轰人的吗,着什么急啊?”程秀秀不高兴了,瞪着眼说。
“她要回家了。”
“你姐?”
“夏如画。”魏如风直接说出了名字。
“那怎么了?”程秀秀赌着气说。
“我不想她不高兴。”魏如风没有丝毫忸怩地开口,自然的态度反而让程秀秀愣住了。
“成,我走!”程秀秀咬紧牙站起来。
魏如风送她到门口,替她打开了门。程秀秀贴近他时突然扭过头,她狠狠地咬住了魏如风的肩膀。魏如风一声不吭,任由她在上面留下痕迹。
“我怎么就不能对你再狠点儿呢……”程秀秀流着泪紧抱着他说,“在医院的时候,我掐着夏如画,我真想就使点儿劲把她掐死算了!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啊?”
“没有她就没有我,你再动她一下,我就不客气了。”魏如风凌厉地看着他说。
“你别客气!你他妈最好干脆杀了我,栽在你手里我认了。”程秀秀狠狠地抬起头说。
“我会送你的。”魏如风拽下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关上门,把她留在了外面。
送走程秀秀,魏如风在肩膀的伤口上贴了块纱布,伤口不浅,他别扭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手指微微有些发抖。
程秀秀的话让他害怕了。他想如果程豪知道夏如画偷偷联系警察的事,那么不用等叶向荣帮他们,程豪肯定就把他们做掉了,就像阿福一样,触犯程豪的利益之后,马上不明不白地消失。
夏如画向他诉说她当时为什么找叶向荣时,带着一种惊恐的语气。她一遍遍重复,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而魏如风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夏如画的初衷,第一次觉得那伤受得可笑。自首那个词让魏如风心动了,他活得太疲惫,爱与恨都很累。可是他和夏如画已经永远丧失了这个机会,程豪的怀疑震慑住了魏如风。他是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自由的,他们的路从头到尾只有一条。
晚上夏如画准点回来,她笑着扔下书包,跑到魏如风身边说:“如风,今天老师说……”
“咱们走吧!”魏如风拉住她,郑重地说,“不能再等了,要离开海平,越快越好!”
“啊?”夏如画有些发愣。
“我在码头找船,咱们往南走,先到人多的地方落脚,等避过风头再去西边人少的地方!”魏如风指着地图,比画来比画去。
夏如画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晃悠,地图上大片的蓝色是海,大片的青黄色是陆地,很多陌生的名字都不好听,她没有画出来过,是她从未想去的地方。
逃离迫在眉睫,夏如画感觉出了沉重。其实夏如画进门时想跟魏如风说实习的事,还有半年多她就可以毕业了。而现在就走,她肯定终生都回不到校园。他们又要从头开始,找最简单的工作,过最简单的生活,在茫茫人海中隐姓埋名地奔波。不能说他们不畏惧这样的境况,他们都早早体会过世态的炎凉,明白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但是,即使是如微尘般的日子,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有另一个人温柔相伴,一起体会着快乐和烦恼,那么就永远不会寂寞。想到这里夏如画微微笑了,流浪是专心的极致,有他在就好了。
“你愿意吗?你愿意跟我走吗?”魏如风恳切却略微慌张地说。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坚定地说:“愿意。”
魏如风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抱住夏如画,轻轻地吻了下去。窗外夜色悄然而至,而夜色越深,就越能看见这个城市笼罩着的繁华的烟雾。在这层烟雾之中,谁对谁错不再分明,喜怒悲欢渐渐模糊。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双眼,唯一能握住的就是那双手,他们紧紧依靠着彼此,相携而行。
Chapter 41 对不起
魏如风陪夏如画去上了一堂大课。
那天他去码头确定了航程,时间尚早,他想夏如画还有半天课,就顺道去了她的学校。
走进大学校园还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魏如风进去才知道原来大学要比中学大很多,原来教室只有编号没有班名,只凭系别和专业根本找不到她到底在哪里。他愣愣地在教学楼里转,一间间教室地看。
找了四十多分钟后,他被一个女生叫住。女生正在上自习,看他转来转去的,好心地问:“同学,你是找人吗?”
“对,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教室。”魏如风遇见救星,忙求助说,“我要找中文系的,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上课吗?”
“那你就一间一间找?除了上大课,平常都是上一节课就换一间教室啊!”女孩诧异地说。
“啊?”魏如风傻呵呵地愣住了,要是这样,他上哪儿找夏如画去!
“再说,中文系还分几个年级呢!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啊?”女生问。
“夏如画,她今年就要毕业了!”
“她?早说啊!我认识!我们都是校话剧团的!走吧,我带你找去!”女生笑了笑说。
魏如风忙不迭地道谢,女生打量着他说:“你是她弟弟?”
魏如风顿了顿,说:“我是她男朋友。”
“啊?她交男朋友了?你们才刚好吧?没听她提过喜欢谁,她倒是常说她弟弟呢!”女生又多看了他几眼。
“是啊!”魏如风会心地笑了笑。
走到中文系的教学楼刚好是课间,女生很热心地把夏如画喊了出来。夏如画看见魏如风时惊呆了,她愣愣地站在一旁,只顾着冲魏如风傻傻地笑。女生捅了她一下,小声说:“你男朋友真痴情,满学校地找你!你们好好聊吧,我走了。”
夏如画红了脸,魏如风有点儿不自然地挠挠头,说:“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我看着像学生吗?”
“像!”夏如画开心地说,“进来陪我上课吧!”
夏如画和魏如风一起进了教室,两人坐在最后一排。夏如画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脸晕红一片。魏如风有些拘谨地拿起她的书看,小声说:“你们老师会不会把我撵出去?”
“不会!这么多学生,他记不住的。”夏如画笑着说。
“那不会提问吧?”魏如风有点儿发憷地看着夏如画的课本说。
“要是提问,我告诉你!”夏如画指了指她手里的笔记本,一边记一边自信地说。
魏如风抬头看,那上面记得很满,娟秀的字迹非常整齐。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同样用红蓝铅笔画了线,很仔细地标注着。魏如风知道夏如画从小就爱念书,而他却不得不让她的学业半途而废,带着她以逃离的方式偷偷摸摸地离开她从小生活的城市。除了极度的爱,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可以回报她,也许这爱有些难缠、有些自私、有些霸道,但魏如风还是不想放开,夏如画是他很久以前就认定了刻在骨子里的人。
“姐,船找好了,大后天走。”魏如风压低声音说。
夏如画仍在记着笔记的手停住了,她抬起头,黑板、老师、同学、教室仿佛突然一下子离她远了。魏如风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左手,掌心的温暖填满了夏如画心里小小的失落,她嘘了口气,挺直背说:“好。”
那节课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老师说的每一个字夏如画都记下了,这是她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次课堂笔记。而她的左手一直被魏如风握着,内心的波澜使她不自觉地用力,魏如风一声不吭,任由她在自己的手心留下一排弯月形的指印。
陆元走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夏如画在写着什么,而魏如风一动不动地坐在她身边。虽然他们看上去和教室里其他的学生没什么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元觉得他们身上有着一种安详的气氛,把他们从人群中间剥离开了。
那段时间陆元已经开始找工作了,所以经常会翘几堂课,如果有和夏如画一起上的大课,都是夏如画帮他占座。可今天魏如风坐在了那里,陆元一边被老师数落着一边赔笑地往那边走。夏如画抬起头冲他笑了笑,他也同样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一种淡淡的失落感随即涌了上来,原来他一直看重的夏如画身边的座位,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个普通板凳而已。
下课后,夏如画和魏如风一起收拾东西往外走,路过陆元身边时,夏如画停下来问:“面试怎么样?”
“还好。”陆元轻轻地笑了,“不过这科估计要挂了,你看刚才我进来,老师就差直接在我的学号后面画零分了。”
“我把笔记给你吧。”夏如画把怀里的本递给他说,“到今天的,都是全的,后面的你找别人问问看。”
“那你呢?”陆元接过来,翻看着说,“你把笔记给我了,你拿什么考试?”
“我不用了。”夏如画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却让陆元看不清楚。
三个人一起结伴往外走,下到一层时,苏彤迎面走了过来。她背着画板,眼睛下一圈青色,十分疲惫的样子。她看见魏如风和夏如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怎么?认识?”陆元问。他们三个神色各异,气氛稍稍有些尴尬。
“我朋友。”魏如风答。
苏彤揉揉鼻子说:“你来啦,正巧,我要找你呢。你跟我去那边吧,我有点儿事要说。”
魏如风顿了顿,低头对夏如画说:“那你等我会儿?”
“嗯。”夏如画看着苏彤,而苏彤却没什么表情。
“你们聊你们的,我陪如画坐那边等。”陆元指着教学楼前的长椅说。
魏如风点点头,跟着苏彤往楼后面走。一路上她也不说话,瘦小的身子被画板遮了大半,外套不修边幅地随便系在腰间,看上去落魄而萧索,让人有点儿心疼。
魏如风对苏彤多少有些怜爱,这种感情细细碎碎,说不清楚,可以解释成各式各样的答案,但是,他能肯定的是,这不是爱。爱情是无须解释而一锤定音的,就像他对夏如画那样。
“你们俩在一块儿了吧?”苏彤走到一个花坛前停下,漫不经心地坐在栏杆上说。
“嗯。”魏如风坐在她旁边说。
“她不是看你难受,所以才安抚你吧。到时候你别傻帽儿似的,又被人一刀捅了,抬到医院去。”苏彤仿佛毫不意外。
“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魏如风说。
苏彤轻哼一声,一边打开画板一边涩涩地说:“那你们现在怎么办?你决定了吗?”
“我们……要离开海平了。”魏如风抬起头说。
苏彤的手顿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魏如风说:“什么时候走?”
“大后天。”
“礼拜四?”
“嗯。”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苏彤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她使劲地撑开画板的绳子说:“魏如风,那是不是今天我没遇见你,你就这么走了?”
“不是。”魏如风看着她说,“我会告诉你的。”
魏如风没有说谎,在海平市里,他只有一个可以相信并需要告别的朋友,那就是苏彤。
“你们算是逃跑吧?那以后都见不到了吧?”苏彤的声音沙哑起来。
“对不起。”魏如风轻轻地说。
苏彤撇撇嘴,其实“对不起”与“我爱你”是一样地沉重,说“对不起”的那一个不一定不伤心,因为每一个“对不起”都辜负了一个良苦用心。
“得了,少来这套。”苏彤跳下栏杆,按住魏如风说,“你站着别动,帮我个忙,让我画幅画。”
魏如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苏彤打开画板,指着一幅未完成的画说:“就这个,不会很久的。”
那幅画里画的就是这个花坛,一个男孩坐在栏杆上,看身形能看出是魏如风,只不过面部还没画完,人物没有表情。
魏如风默默点了点头,苏彤跑到他对面,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拿着铅笔一边比画一边涂抹说:“我从夏天起就画这个了,你看这些花,开了又谢了,可我一直只画了一半。你不知道,我同学见了都说我神经病,明明只有花坛,我却硬画了个人在旁边。我就吓唬他们说,这是个鬼,只有我能看到,你们都看不到。哈哈,有意思吧!”
魏如风望向她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他想,在那些夕阳西下的傍晚,苏彤一个人坐在这里画着不存在的人像时,心底一定是很寂寞的。
苏彤看着他眼里的波光,渐渐地停下了,她细声说:“如风啊,你知道吗?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想,我一定要找到一个人,他可以上课替我占座,陪我买颜料画纸,去三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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