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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入警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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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忍不住想反驳他,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神父和蔼的笑容打断了。
“没有什么人是上帝原谅不了。”神父像是认真,但又像是十分随意的这样对我说道。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是可以被原谅的。那么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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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月x日 天气:雾
今天是个雾气很浓的日子,就像我们之前策划好的那样,我将会趁着浓雾逃出这所监狱。
母亲,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现在我躲在潮湿的黑暗房间里,臭味和腐肉味道快把我逼疯了,但只要一想到我很快就能逃出去了,心里就一阵兴奋。
现在我只祈祷oo的计划可以成功,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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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彬皱起了眉头,手指在这一篇日记上轻轻的抚摸着。在这篇日记中最后一句话里某个很重要的名字被一块深色的墨迹给完全遮住了。
“这个名字看不清了。”严君黎明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是意外吗?”
“我可不觉得。”杨文彬指给他看,“你看,虽然不明显,但这块墨迹和日记的笔迹用的墨水并不是同一种,颜色和质感上都有微妙的差别。我觉得不排除有人在我们之前拿到过日记,然后特意把这个名字给涂了。”
“是啊,我也觉得。你看,这篇日记的前一页也被撕掉了。”严君黎说道,“我打赌前一页里有肖阳越狱的详细计划。”
“继续看吧。”杨文彬又翻开了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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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月x日 天气:小雨
我逃出来了!!我不敢相信!!
那群愚蠢的狱警竟然真的没有发现在死人堆里还有一个活人!我现在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我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对着天空呐喊了!
我无法说出我有多么思念我的母亲,而如今我终于可以去看她一眼了!
当然了,首要的任务是先避开警察们的耳目。这点我应该还能做得到。我可以穿过监狱后面,从西边逃走,那个方向可以通到我家。
我有许多话想对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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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月x日 天气:暴雨
我见到她了。
我辗转了许多地方,问了许多了路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了她。
可我没敢进门,我只敢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的看。
我妈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变。她的面容仍然清秀,只是多了几条不起眼的皱纹。
第十二章 日记(下)
xx年x月x日 天气:暴雨
我见到她了。
我辗转了许多地方,问了许多了路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了她。
可我没敢进门,我只敢躲在窗户后面偷偷的看。
我妈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变。她的面容仍然清秀,只是多了几条不起眼的皱纹。她也搬了新家,从我小时候的记忆里那栋破破烂烂的公寓搬到了一处奢华豪气的别墅里。我看到的时候,她正坐在客厅里说着话,对面坐着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满脸皱纹,笑起来的样子活像一只青蛙。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那时的感受。主啊,耶稣啊,佛啊,随便什么都好,能否让我忘记我所看见的这一切?
接下来的事情我记不太真切了,只能尽我所能的回想。我记得我好像发了疯一样的冲过去,用力的敲着窗户和门,大声的叫喊着,试图引起屋里人的注意。很快,妈妈出来了,她打开门,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厉声问我是谁。很快那个男人也从屋里走出来了,同样狐疑的看着我。我冲上去想要掐死他,或者掐死我自己,或者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蓬头垢面,无论言行还是模样看起来都像个疯子。他们拼命的把我往外面赶,我则用力的抵抗,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我跟妈妈喊,我说“我是肖阳,我是肖阳!”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的瞳孔放大了,她听见了我的话。但她不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回头抄起了一把扫帚,用力的打我,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蛆虫一样。
我一边狼狈的被打,一边听到那男人在问着“他是什么人啊”。我的亲生母亲厌恶的回答道,“不知道从哪个阴沟里跳出来的疯子!”
我为了防止被他们赶到疯人院,而仓皇的逃跑了。
我觉得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那一刹那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心如死灰。
现在一想,之所以事情会变成这样,只不过是由于我内心的逃避而已。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早就知道过去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真正的她,的确一次都没有去监狱看望过我。不仅如此,她还视我这个儿子如同瘟疫。
她的生活中,早已经没有了我。而我却还视她为世界的全部。
现在我躲在城市的角落里,勉强找了点垃圾箱里的剩饭吃。我不敢冒险在商店露面,何况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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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月x日 天气:晴
雨下了一整夜,终于在接近黎明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想了又想,如果我的越狱没有换来我想要的东西,那么凭什么oo可以拿到他想要的?我已经为别人背负过一次罪恶了,现在凭什么还要背第二次?
我想把oo的罪行揭露,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顶多就是再回到监狱。那个地方住了这么久,几乎和家是一样了的。
但我没想到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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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突兀的,日记在这里就断掉了。杨文彬往后翻页,后面全部都是白色了。
“太奇怪了。”严君黎从杨文彬手里拿过日记,也往后翻了一遍,但的确没有任何字,“看起来感觉他这一页的日记并没有写完吧。”
“被人撕掉了。”杨文彬平静的说,指了指日记后一页书缝里的痕迹,“撕书的人虽然很小心,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有被撕掉的痕迹。”
严君黎“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思索道,“那撕掉日记关键页的人到底是谁呢?还有,他既然能够拿到日记本,为什么不直接把整本日记都毁掉呢?”
“那样做反而会引人怀疑吧。”杨文彬说道,“从肖阳的日记内容来看,他应该是越狱的时候就带着这本日记,那么警方只要稍微一询问,或者查询一下监控记录很容易就知道日记本的存在。这种情况下销毁本子更加引人怀疑,所以犯人选择了涂改和撕毁吧。只不过这个犯人也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
“怎么一说?”
杨文彬耸了耸肩说道,“首先日记本在肖阳死后去过几个地方,一个是鉴证科的警察们手机,然后是警局的证物室,监狱方面也接手过,接着就是肖静蓉的手里了。可以排查一下这几处地方能拿到日记的人,就有嫌疑人人选了。另外还有一点,你知道如果要销毁字迹,需要撕掉两张纸吗?”
严君黎一愣,“什么?”
“不然的话,就会像这个犯人一样,暴露出本来想掩盖的内容。”杨文彬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的空白页,手指在白纸上抚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最后被撕掉的一页在写字的时候肯定会因为用力而透过纸张,在下一页空白上留下痕迹的。看这个样子估计肖阳在写的时候非常用力,后面这页上面都凹凸不平的。”
“原来如此啊,你是说……”严君黎恍然大悟道。
“没错啊,我们小时候都玩过的。”杨文彬向严君黎伸出手来,“有铅笔吗?”
严君黎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支铅笔递给杨文彬。没多久那张空白纸上就被铅笔涂出了一张完整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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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月x日 天气:晴
陈松来找我了!不知道为何,他似乎料到了我想告诉警方真相的想法!他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说如果我把真相告诉警察,就立刻射杀我的母亲。
我知道他做得到,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小人。我知道从我还在监狱的时候,他就贪污公款、虐杀囚犯。是典狱长柯岩揭发了他的罪行,但他为了自保不惜对那位正直的狱长痛下杀手。他想要我替他背这个罪名,然后以帮我越狱为条件交换。
我真后悔答应了他,现在他要卸磨杀驴了。
他给了我一瓶毒药,要我在三天内服毒自杀,否则就杀死我母亲。我还特意又跑去她那里想要警告她,但依然被毫不留情的赶出了家门。
现在我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丝毫的容身之处了。我怎样选择,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十三章 真凶
读完最后一篇日记,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人先说话,房间里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陈松?”严君黎深吸了一口气,“杀柯岩的凶手,是那个副狱长陈松?那个看起来就很软骨头的——”
“……”杨文彬却还是一语不发,盯着那篇日记发呆,似乎在想些什么。
严君黎瞥过去一眼,说了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值得为之一搏的东西吧?”
“他是个罪犯。”杨文彬把日记本放在了桌上,如是说道。
“罪犯又怎么了?你也看到他对自己的母亲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了。就算是犯下过杀人案的凶手,被冤枉了也一样是受害者,他没必要去背负自己没犯下的罪孽。”严君黎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不是救死扶伤或者世界和平那样大义凛然的理由。只是求个公道而已。这世界上当然有很多罪恶和黑暗的东西,但说实在的,这不是你拒绝追寻光明的借口,因为我觉得发生的这么多事情里,总有那么一两件是让你触动到的吧?”
“不是全部,但是……你说的没错。”杨文彬叹了一口气,一副心甘情愿败下阵来的表情说道,“总有那么一两件。”
比如不顾一切爱着王建树的顾衍。
比如红枫树下无法长眠的尸首。
比如被宿命的锁链紧紧束缚着的南岛邮轮。
比如庄园中宛如天使的双生子。
严君黎带着笑意看向自己的搭档,心知对方已经从那片浓郁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想通了?”严君黎揶揄道。
“就事论事,你别找准机会就讽刺我。”杨文彬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把日记本塞到了严君黎怀里,连珠炮一样说道,“陈松,如果凶手是陈松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还记得肖阳在下水道里写的那个信息吗?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个大写的‘b’,但是如果不是呢?想想看,如果是你死到临头,想要向什么人留下讯息的话,你会写什么?当然是凶手的名字!肖阳想写的字其实是‘陈松’,但也许由于毒药药效太快导致他没有写完,或者由于水流冲击,信息只留下了‘陈’字的偏旁部首,也就是左耳旁。陈松是监狱的副狱长,想要拿到肖阳的遗物也易如反掌,他肯定是趁肖阳遗物检查的时候拿到的。柯岩的办公室恐怕也是陈松给动的手脚。赶快,派一队人去监狱抓人,如果幸运的话,他可能还没来得及把马钱子丢掉,然后重新彻底把柯岩的尸体和肖阳的尸体检查一遍,别放过任何可能的细节!对了,那封信,肖阳寄给警局的那封剪贴信,我要再看一遍!”
“等等,你等等。”严君黎连忙伸出手打断杨文彬的话,“你难道忘了吗?我现在已经不是刑侦队长了,你要我怎么调动警力?”
杨文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严君黎,“那你就变回刑侦队长啊,白痴!”
这下子严君黎没有犹豫,抓起桌上的日记本就往刑侦科的方向跑,一边回头喊道:“在这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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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李鸿被突然闯进来的严君黎给吓了一跳。
“严队!你怎么这么匆匆忙忙的?”李鸿从桌子后面探出个脑袋来,“肖阳的尸检报告杨医师没拿到吗?”
“跟那个没关系。”严君黎大踏步的走进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唰”的一声亮出了自己的警徽,周围所有的警察都愣住了。
“刘敏博和张浩跟我去市立第二监狱抓捕凶手,王坚去验尸室找一下刘法医,让她再把柯岩和肖阳的尸体重新检查一遍,交叉对比伤口和死因。至于你,李鸿。”严君黎向李鸿露出一个微笑来,“我很抱歉你要被降职为副队长了。”
李鸿的表情由惊讶转变为惊喜:“严队长!你终于决定回来了吗?”
“现在来不及说那么多了。我们很可能冤枉了肖阳,杀死柯岩的真正凶手是副狱长陈松。带上你们的枪,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严队,那我呢?”李鸿追问道。
“你去找杨文彬,看看他有什么计划。”严君黎从椅子背上拿过李鸿的外套,隔空给他扔了过去,“快去,都把你们的屁股动起来!”
说来也奇怪,当一件案子的思考方向是错误的时候,无论怎么调查和推理,案情就是没有进展。而一旦确定了正确的怀疑方向,你就发现,不久后就有数不清的线索指向了那个人。
严君黎带着手下,没花费多大力气就把陈松给逮了个正着。应该说陈松看到来势汹汹的警察的时候,立刻就心虚起来,拔腿就跑,反而正好证明了他的罪行。随后没多久,严君黎就在陈松的办公室里发现了许多贪污受贿的文件证据,以及在他刚倒掉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残余的马钱子毒物。另一方面,法医重新验尸之后发现,柯岩的咽喉部伤口中同样含有微量的马钱子毒,不至于直接导致死亡,但却足够使柯岩晕厥,以便于杀害。
就这样,副狱长陈松被警方带走,一路押到了审讯室里。而这里,等待着他的是比严君黎还要可怕的怪物。不用说,当然是那个看起来十分温和无害的医生了。
“在你开始为自己辩解之前,我想先讲个故事给你。”杨文彬站在房间的中央位置,后背微微倚靠着墙,这个角度正好完全面对着戴着手铐、不停颤抖的陈松。他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性,但不知道怎么的,陈松就是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颤抖。
“从前有两个蠢贼,有一天夜里,他们从一家有钱人家偷了一些珠宝,但很快就被这家人给发现了。于是他们跳上房梁逃跑。在遇到房檐间隙的时候,一个胆子很大,直接跳过去了。另一个胆子小,站在房檐上发抖,迟迟不敢跳过去。这时候胆子大的对胆子小的贼说道,‘快跳过来!’另一个说,‘我不敢!’胆子大的贼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这样,我把手电筒打开,照着你的脚下,你就可以踩着手电筒的光走过来啦!’”
杨文彬笑了笑,问道,“你猜那个胆小的贼怎么说?”
陈松咽了口唾沫,几乎不敢看杨文彬的眼睛,“怎、怎么……”
“他说,‘我才不相信你!等我走到一半的时候你就会把手电筒关上了!’”杨文彬淡淡的讲道。
“扑哧……”一直沉默着站在边上的严君黎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干咳了几声,才恢复平静。
可陈松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额头上冷汗直冒,眼神躲躲闪闪。
“别紧张,我只想活跃一下气氛。”杨文彬轻笑着,拉开了陈松对面的那把椅子,坐了上去,“你怎么看那个蠢贼?”
“我……我不知道。”陈松咽了口唾沫。
“你当然不知道。就像那两个贼不知道人是不可能走在光线上一样。”杨文彬双手合十,指尖对在一起,颔首逼近了陈松,“就像我们都知道是你杀死了柯岩。”
“不!我没有!”陈松大叫道。
“那你怎么解释毒药和那些贪污文件?”杨文彬问道。
问到这个问题,陈松出奇的反而冷静了一些,“关于贪污……我承认,我的确贪污过公款,那些文件都是真的,这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没有杀人!至于那些马钱子,是入药的。上周监狱里发生过一次暴动,我的胳膊被一些囚犯打伤了。你是个医生,你应该知道马钱子的种子可以炮制后入药,治疗肿痛吧?”
——看来是早就有备而来啊。杨文彬勾起了唇角。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杨文彬靠后坐了坐,手指放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那么让我们从头开始吧。再说一遍,柯岩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陈松十分不耐烦的说道,“我和警卫在办公室里打牌。”
“哪个办公室,哪个警卫?”
“这还用说吗?是我的办公室,警卫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警卫,名字叫刘磊,你们可以问他,问他那时候是不是跟我一起打麻将。”陈松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杨文彬笑了笑,又继续问道,“那时候是几点?你和警卫打麻将的时候?”
陈松一愣,“凌晨二点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你告诉我们的情况是这样的。你们打着牌的时候警铃忽然就响起来了。于是你和警卫就立刻从房间里冲出来了。然后警卫发现了尸体,而你去检查了另一侧的牢房,对吗?”杨文彬的手指仍然不疾不徐的敲打着桌面。
“没错,那又怎么了?”
“警铃响是因为肖阳的越狱吧?毕竟我还没听说过死人了会响警铃的。那么事情就很奇怪了。”杨文彬耸了耸肩,“你们只听见了警铃,却没有听到叫声吗?”
第十四章 审讯
“这……那是因为凶手动手的时候太快了,我是说,割喉啊,肯定一下子就死了,根本来不及叫的。”陈松有些慌乱的说道。
“我并不是说被害者。我说的是他的女儿,那个六岁的小女孩。”杨文彬平静的说道。
“什么?”陈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应该没有忘记吧?严格来说,柯岩尸体的第一发现者并不是你的警卫,而是他的小女儿柯月秋。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倒在血泊中都会下意识的大声尖叫吧,更别说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了,可怜的孩子。”杨文彬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而你刚刚说了,你和警卫是在你的办公室里打牌。而据我所知,你的办公室和警卫室离的很近,和肖阳的牢房正好是斜对着。如果事实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除了警铃之外你们应该还会听到小女孩的尖叫声才对,那你又怎么会跑到另一侧的牢房去呢?”
“这……我……”陈松脑门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你说的没错,柯岩被害的当晚时间是凌晨两三点钟,这个时间对于值班的警卫来说是个很容易犯困打盹的时间。”杨文彬徐徐道来,“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所谓的‘和警卫一起打牌’恐怕是警卫打着打着牌睡着了吧。你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悄悄溜出办公室,杀害柯岩。没过多久,打盹的警卫听到了小秋的叫声,这才惊醒过来赶去了案发现场,是这样没错吧?”
陈松虽然已经相当慌乱,但却依然死死的守住底线:“你不能这么说……你、你没有证据!证据呢?”
“噢,是吗?”杨文彬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似乎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我真的没有证据吗?”
杨文彬的手指仍然在桌面上敲打着,不疾不徐,不快不慢。只是轻轻的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陈松的目光开始漂移不定,时不时的飘到杨文彬敲打桌面的手指上去。
“首先,作为一个公务员,你贪污的公款可不是一点半点啊。”杨文彬忽然说道,“我和严君黎调查了那些文件,结果发现你近五年来都打着公益建设的名号,大量挪用公款,修改账目。你贪污的钱款数目总计下来足可以让你坐上**年牢了。你肯定不希望这种事情被暴露吧?但是呢,事情总是不能让人如意,是柯岩发现了你的丑恶罪行,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的!”陈松猛地抬起了头,惊恐的脱口而出。
杨文彬露出一个微笑,没有作答,而是继续说道,“你在坐牢和冒险杀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你选择了杀人。而且说实话,你还算是有点小聪明,因为你想到了让一个杀过人的囚犯来替你背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趁和你打牌的警卫睡着,悄悄的溜到了肖阳的牢房前,把他放了出来。然后,你带着从囚犯那里买来的马钱子和锋利的刀杀死了柯岩,又把柯岩连拖带拽的扔进了肖阳的牢房,伪装成了五年前连环割喉案凶手的报复。这个借口的确很成功,以至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人去怀疑事实的真相。人类就是这样的,习惯于给其他人贴上标签,认为杀人犯就肯定会再度杀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谎言,就必定会露出破绽。从一开始我来到监狱查看现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牢门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门口周围也没有任何打斗留下的痕迹。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肖阳并不是自己越狱的,而是有人故意将他放出来的。然后,我们刚刚在你的办公室文件里发现了这个。”杨文彬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这是你们死刑犯执行机关的放行文件,就在肖阳越狱的前一天,你去了枪决死刑犯的地方,为了什么呢?应该是为了让逃走的肖阳混在死人尸体里一起被运出去吧。在管理如此严密的市立监狱,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逃出去的方法了。”
“再说说你的马钱子的问题。”杨文彬说着向身后的严君黎伸了伸手,后者会意的递过去一个塑料小瓶,瓶子里装着一些黑色的种子,“你说这瓶马钱子,是你的中药?”
“没错。”陈松梗着脖子说道。
“那就有趣了。”杨文彬把手抬高,把瓶底拿给陈松看,“那你得帮我解释一下这底部的字母‘j’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这……”陈松一愣,定睛一眼,塑料瓶底真的有一个模糊的“j”样子的刻痕。
“不知道?那我替你解释一下吧。”杨文彬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j是英文单词‘joker’的首字母,也就是‘小丑’。这个倒真的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药瓶的原主人实在是个有极端控制欲的神经病,他一定会在他的所有物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可、可这也有可能是别的——”陈松还想挣扎,却被杨文彬温和的打断了。
“放轻松,我们要算的账还多着呢。”杨文彬露出一个微笑,“再说一说肖阳的死吧。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见识过不少心狠手辣的罪犯了,他们有的也真是相当的卑鄙,但我从没见过谁能像你一样卑鄙到猪狗不如的地步。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肖阳是个孝子,也知道当时警方对肖阳的侧写评定是拥有严重恋母情结,因此你知道肖阳为了他母亲可以付出一切。因此你用他的母亲来挑拨他,你知道他只要稍微一挑拨就能上钩。你表面上是帮助了肖阳越狱,但事实上你不过是需要他的越狱来掩盖你阴暗恶心的罪行而已。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留他活口,一开始你就打好了算盘,只要他活着你就有危险。是啊,你甚至用不着费多大的劲想办法杀他,你只要用他母亲的性命相逼,他就会乖乖的往你枪口上撞了,不是吗?”
陈松被杨文彬的气势给吓得猛地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
“不过呢,也就是肖阳的死,最终把你送到了这里。”杨文彬的语气重新变得和缓起来,他缓缓的说道,“那封寄送到警局的剪贴信,一开始的确是肖阳写的。但是他没有用剪贴的形式,而是直接写在了纸上,就是那一行‘我生在地狱,现在回归死神的怀抱。’这封信并不是威胁信,而只是一封遗书。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一定是半路被你拦下来了。你忽生一计,从报纸杂志上剪下印刷字,贴在了肖阳原本的字迹上,做成了一封对警方的威胁信。自大,无知。”
杨文彬摇着头说道,“正是这份自大和无知让你没有直接销毁那封信,才让我们顺着这些线索找到了你。你不希望我们赶在你之前找到肖阳的尸体,因此才欲盖弥彰的弄出那封信,不幸的是我们不但发现了信,也早你一步发现了尸体。肖阳的尸体给我们提供了两个线索。一,是他在下水道墙壁上写出的你的名字,只不过由于污水的冲刷,已经只剩下一个偏旁部首了。二,就是这枚子弹。”
杨文彬从严君黎手上拿过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躺着一颗小小的子弹。
“子弹是7。65mm口径的子弹,跟它配合的应该是小型半自动手枪。”杨文彬晃了晃袋子说道,“c市的刑警和监狱狱警的标配武器都是方便携带的小型半自动手枪,反而罪犯们在黑市买的枪往往是更有杀伤力的,他们一般不会选择这样的枪。”
——比如罂粟的枪就是柯尔特m1911。杨文彬在心里嘀咕道。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犯罪们”的其中一员吧。
“我觉得,我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认为,这是肖阳在临死前所做的最后一搏,就是让警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你。”杨文彬平静的下了结论。
陈松的手心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他抬起头眼睛却不知道看向何方。就在杨文彬以为自己要成功了的时候,陈松却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
“杨医师……我一直都挺佩服你的,你的推理真的很精彩。”陈松瞪着杨文彬,双手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但是我发现,从刚刚到现在你所说的东西都没什么实际价值吧?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
杨文彬垂下了眼睑,调整了一下坐姿,从刚才起一直都在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整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
杨文彬只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的看向陈松。而后者咬紧牙关,似乎也不想就此认输,愣是又瞪了回去。
这气氛简直让人浑身难受,连受过良好训练的严君黎在后面站着,都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忽然,沉默被打破了。是杨文彬的食指。
第十五章 聚餐
他只是随意的,又开始用食指敲打桌面了。
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
声音不大也不小,不急也不缓,就只是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杨文彬缓缓的开口,挑起了眉毛。
陈松被这巨大的压力感折磨的几乎发疯,他猛地拍着桌子喊道,“那拿出来啊!给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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