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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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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目光,但是别人却很相信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康宁看着容瑕对班o笑得一脸温柔的模样,内心犹如刀割般难受,可是她的脸上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满,即便皇上视他们兄妹为无物,她也只能站在一边,维持着笑脸。

    “妹妹,”蒋玉臣走到她面前,神情中带着愧疚,“让你受委屈了。”

    康宁摇了摇头,咬着唇角没有说话。她算什么委屈呢,至少吃好穿好,哥哥这些年漂泊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爆发出掌声,喝彩声,康宁听到了靶场太监的敲钟声。

    “箭术比赛结束,获胜者,高旺盛!”

    康宁苦笑,有些人生来命好,就算随随便便说句话,都能成真。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老天何其不公?

    “你就是高旺盛?”云庆帝看着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弓箭手,此人身材矮瘦,其貌不扬,甚至站在他面前十分的缩手缩脚,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可他就是赢了其他人,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回避下,末将正是。”

    “班丫头,还是你的眼光好,这么多人就挑中了他,”云庆帝伸手指了指容瑕与班恒,“可见你们都是有眼光的。”

    “多谢陛下夸奖,”班恒笑得一脸灿烂,“今年都快过去大半了,陛下您还是第一个夸奖我的人呢。”

    云庆帝顿时被班恒的话逗笑,他这个表侄平日有多纨绔,他早有所耳闻。不过这孩子虽然纨绔,但还不至于荒唐,所以只要没有惹出大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班恒这话不仅逗乐了云庆帝,连皇后与几位公主都跟着笑了起来。

    在别人看来,班恒这是故意逗趣云庆帝,然而班o心里明白,她弟这是在真心实意的感激陛下。

    靶场这边热闹,营帐那边就显得有些冷清了。李小如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就连石飞仙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

    “小如,”石飞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刚才听你身边伺候的人说你晕倒了,这是怎么了?”

    李小如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随即她又想到了班o那不好相处的性子,又把话咽了下去,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

    石飞仙目光在她脸上扫过,随即笑道:“那你可要多加小心,马就不要骑了。”

    听着石飞仙细心的叮嘱,李小如心里有些愧疚,“对了,刚才康宁郡主与班o起了争执,成安伯过去劝架了。”

    “成安伯怎么会管这种事?”石飞仙脸上的笑意略有些僵硬,然后温柔地替李小如掩好被子,“先躺一会儿,我身边的护卫猎到了两只山鸡,我已经让人去炖了一只,等下就给你送来。”

    “怎么好麻烦你……”

    “我们虽不是姐妹,但情如姐妹,你若是再说这种话,就外道了。”石飞仙状似无意道,“就连成安伯都能为两个不熟悉的女子劝架,我还不能为你这个好姐妹操一操心?”

    “那怎会一样,成安伯当时还带着陛下近侍王德,”李小如略有些轻蔑道,“若不是陛下的意思,成安伯怎么可能去插手两个女人的事情。”

    “也许成安伯看班o美貌,英雄救美也说不定呢,”石飞仙脸上的笑意更浓,语气轻松地调侃起来,“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她算什么窈窕淑女,”想到班o那张嘴,李小如把后面的吞了回去,只吹捧石飞仙,“窈窕淑女来形容你还差不多。”

    石飞仙被她说得满面羞红,匆匆地出了营帐。

    一天的狩猎活动结束,班恒陪班o回她的营帐:“姐,我怎么觉得成安伯今天在帮我们?”

    他虽然读书少,但脑子不蠢,成安伯明显是在拉偏架嘛。

    “他当然要帮我们,”班o伸出了三根手指,“我可是送了他两只山鸡,一只肥兔子。”

    说到这,班o觉得自己十分有先见之明,颇为自得的抬了抬下巴。

    班恒心想,这成安伯还真好收买,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就搞定了。

    “班世子,班郡君。”两位穿着蓝衣的护卫走了过来,他们各自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鹿肉与鹿血。

    “在下是成安伯府的护卫,这些东西是伯爷吩咐我们送过来的,希望二位能够赏脸收下。”

    班恒愣了一下,让站在营帐旁的护卫接下托盘,道:“有劳二位,请二代我跟家姐向成安伯道谢。”

    “世子言重了。”两个护卫行礼退下,可以看得出成安伯治下有方,规矩森严。

    “姐,”班恒指了指鹿肉,“这是回礼?”

    鹿肉比兔肉、山鸡贵很多,这是他们家赚了?

    两个护卫回去后,就把事情报告给了容瑕,包括班家姐弟那段恰巧被他们听见的对话。

    “因为送了我猎物,所以觉得我会帮她?”容瑕轻笑出声,笑声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揭开面前的汤盅盖子,一股热气从汤盅中冒出,浓郁的山鸡肉香晋很快盈满整个营帐。

    山鸡肉细嫩筋道,不肥不腻,汤好喝,肉也同样可以入口。

17、朕有愧

    德宁大长公主府里,大长公主放下碗,擦去嘴角的药汁,漱口后道:“阴氏那边又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可不是嘛,太太孝顺,平日里得了什么新鲜东西,就爱往这边送,老奴也曾劝过,可她哪里愿听,”大长公主身边最得脸的常嬷嬷笑道,“左右奴婢是没法子了,不如您去劝劝?”

    大长公主笑瞪着常嬷嬷,“瞧瞧你这嘴……”

    “殿下,”管家一脸是笑的走了进来,“郡君与世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大长公主看护卫抬进来的东西,是些山鸡、野兔、飞鸟等物,东西不稀罕,难得的是这姐弟俩的心意。

    大长公主笑着让人把这些东西收好,转头对常嬷嬷道:“看来他们在猎场玩得很开心。”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常嬷嬷想了想,又补充道,“郡君现在也越来越会疼人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看您,可见打从心底依赖着您这个祖母呢。”

    “这孩子虽然骄纵了些,本性却是极好的,若是……”大长公主话语一顿,“日后,你就去oo那边去伺候。我膝下就她一个孙女,你在她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殿下!”常嬷嬷惊骇地看着大长公主,“您这话让老奴如何自处?”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配到大长公主府伺候,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伺候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左右,驸马爷尚在。

    三十年眨眼就过去了,当年容貌倾城的长公主成为了大业朝最尊重的大长公主,她的孙儿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看着大长公主一点一点老去,她都恨不得时光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你这傻姑娘,这辈子为了伺候我,没有婚嫁,也没有后人,待我百年过后,你该怎么办?”大长公主猛咳几声,“oo对身边人最是体贴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看了不少京城的风风雨雨,只有跟着oo,我才能够放心她,也放心你。”

    “殿下,”常嬷嬷几近哽咽,“当今,他欠了您!”

    “生在皇家,只论输赢,不提亏欠,”大长公主讽刺地笑了,“我已经算是有个好下场了,可怜我那些姐妹们……”

    几十年前的夺嫡之争,皇子们死的死,囚的囚,疯的疯,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使出嫁了,最后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姐妹中唯一活到现在的公主,当朝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只可惜这大长公主的名号下,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有太多的恨与无奈,年过花甲的她,已经不想再回忆。

    “今晚就炖山鸡汤,”大长公主淡笑道,“我们家oo亲手猎到的山鸡,味道一定不错。”

    “是。”常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痕,跟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京郊皇家围猎场,帝王与朝臣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皇帝尽兴了,自然也该打道回府了。

    “班郡君不愧是武将之后,女眷中你猎得的猎物最多,”云庆帝看着班o,毫不掩饰他对班家人的宠爱,“你跟朕说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班o诚实的摇头:“陛下,臣女现在没什么缺的东西。”

    “看到你,朕就想到了当年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姑父,”云庆叹口气,“朕小时候的箭术,还是他教的,没有想到……”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大业朝赫赫有名的武将,或者说班家几代武将,都曾替蒋家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

    在场诸位大臣瞥眼看班淮,班家几代英名,到了班淮这里就毁了。

    班淮察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什么看,嫉妒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注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众大臣见班淮毫不羞愧,甚至一脸得意的模样,都在心里纷纷摇头,朽木不可雕也,班家算是完了。

    “陛下,臣女的箭术也是祖父教的呢,”班o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祖父说,我若是生为男子,肯定能做陛下您麾下的猛将。”

    云庆帝看着眼前娇娇悄悄的小姑娘,实在无法把她跟满脸络腮胡的猛将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班大将军教得好。”

    在场众人:……

    好好一个小姑娘,教得刁蛮任性,说拿鞭子抽人绝对不拿棍子,身上毫无女子温婉之气,真是浪费了父母给的一张好脸。

    陛下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不管是皇帝有没有两层意思,但是被夸的班o笑得倒是挺开心,她大大方方地朝云庆帝行了一个礼:“多谢陛下夸奖,臣女愧不敢当。”

    “姑母乃朕敬重之人,班大将军乃是朕尊崇之人,你身为他们唯一的孙女,朕每每想到没有照顾好你们,便觉得自愧不已。”云庆帝再度长叹一声,“甚至朕还听闻,有人因为你爵位不够高,出言欺讽于你。朕听闻此事后,不知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姑母。”

    朝臣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儿,这位班郡君连当朝探花都说打就打,还有谁敢得罪她?

    王德站在云庆帝身边,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换过。

    身为陛下的近侍,他自然要把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不能删减,自然也不能添油加醋。

    站在女眷堆里的康宁郡主听到云庆帝这几句话,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陛下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抽在她脸上的巴掌。她晃了晃,差点坐到了地上。

    “郡主,”她身边的石飞仙扶住她,“你没事吧?”

    康宁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石飞仙松开手,笑着道:“那就好。”

    她看向站在御座前的班o,理了理自己的袖摆,一点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陛下……”班o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人欺负我,您不要因此难过。”

    五年后,就算有人欺负她,也没人能救得了。

    “好孩子,”云庆帝释然一笑,“你虽只是朕的表侄女,但你在朕的心中,与朕的女儿无异。”

    忠平伯听到云庆帝这席话,面上也跟着不自在起来。他们家跟班家的那笔烂账,到了现在还是京城里不少人的谈资。难怪他们谢家人最近两年一直在朝上不得重用,只怕皇上心里也恼了他们。

    他实在不明白,从小听话的儿子怎么会跟一个风尘女子私奔,弄得他们家跟班家反目成仇。

    直到现在,忠平伯仍旧在想,究竟是娶一个泼辣性奢侈的儿媳妇好,还是如现在这般,儿子名声扫地、眼睛残疾、谢家与班家反目成仇、不受皇上重用好。

    大概……还是宁可娶一个刁蛮任性的儿媳妇供着好吧。

    至少这个儿媳妇有个身份尊重的祖母,有陛下的宠爱,对他们这种底蕴不足的家族来说,绝对是百利几害的好事。

    只恨儿子不争气,如今后悔已是无用。

    “朕有愧,朕要补偿你。”

    朝臣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套路那么多,不就是想给这位刁蛮任性的班郡君升爵位么?左右只是一个女人的爵位,高一点低一点也不影响朝政,他们内心毫无波动。

    班o歪了歪头,陛下要补偿她?

    难道是给她找一个相貌英俊的夫君?

    “朕之姑父生前乃是国之栋梁,朕之姑母待朕如亲子,她的孙女便犹如朕之半女,朕以为,非郡主之位,不配为半女之爵。”云庆帝敲了敲御座的扶手,“静亭侯之女,有乃祖母之风,朕之半女,当封郡主,封号福乐。”

    班o愣了半晌,才想起给云庆帝谢恩。

    不过,陛下说除了郡主之位,其他爵位都配不上她,那她以前的乡君、郡君封号,都是拿来侮辱她的吗?

18、玄衣

    “既然爵位都已经提了,食邑也该提一提,”皇后素来得陛下敬重,所以像这种非朝政场合,她也是能开口的,“不如就食邑一千二百户,您觉得如何?”

    “皇后所言有理,”云庆帝当下便应了下来。

    帝后二人对班o的看重,让无数人侧目。当今陛下给爵位向来比较吝啬,朝中那些郡王的嫡女,爵位最多也就是县主或是郡君,甚至有些宗室皇眷,连个爵位都没有,就靠着殿中省每年分的银两、粮食、布匹度日。

    朝臣虽觉得帝后如此宠爱大长公主的孙女有些过,但是另一方面,又隐隐有种安心的感觉。

    陛下为什么如此照顾班家的人,那是因为大长公主曾经帮过他。

    跟着一个念旧情的帝王,总是让人踏实心安。谁愿意跟一个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帝王?

    陛下仁德,日后史书上定有记载。

    参加一次狩猎,班o爵位涨了,食邑也涨了,这是件好事。所以回到家的第二天,班家四口人都跑到了大长公主府,告诉了大长公主这件事。

    “陛下最近心情很好吗,竟然给我连升两次品级,”班o站在大长公主身边,亲手给大长公主泡茶,“连食邑都升了。”

    “品级升了就是好事,”大长公主接过孙女泡的茶,笑容满面道,“怎么近日老往我这里跑,是我这里的点心比侯府好吃?”

    “孙女想您,所以就来看你了。”班o抱住大长公主的胳膊,“要不您到侯府去住几日吧。”

    “我可不敢跟你们这两只顽皮猴子住在一起,肯定没一时半刻的清静,”大长公主想也不想便拒绝,“公主府里的下人都很尽心,你们一家人若是想我了,就可以来看看我,左右我们隔得也不远。”

    九年前,驸马病故以后,她便以怀念亡夫的名义,单独居在了大长公主府。

    她也舍不得儿子,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当今皇帝是个矛盾的人,他总是希望别人对他好,却又爱起猜忌之心,偏偏又想要天下人夸奖他仁爱。那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他自以为他的心思无人能懂,却不知道她历经两代皇位更替,又怎会没有识人之能。

    “母亲……”阴氏对大长公主是真心实意的敬重,当年她初嫁给班淮,因为外面流言的影响,一直心怀芥蒂。加上她娘家不太管她,上面又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婆婆,她当时真以为自己这辈子毫无盼头了。

    哪知道婆婆虽身份尊贵,但是对她却极好,公公虽是武将,却也是十分讲理宽厚之人。自从生母病逝,嫁到大长公主府后,她才渐渐地感受到生活的乐趣。

    公公病逝的那一年,她第一次看到婆婆伤心的样子,随后不久婆婆便让他们搬进了侯府,婆婆单独住在了大长公主府中。她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可是她却不敢提,甚至连想都不敢细想。

    在女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竟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爵位不重要,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往后日子应该也不是那么难熬。

    只是婆婆……

    女儿的梦里没有婆婆的出现,但是女儿近来总是往这边跑,阴氏自己内心,隐隐有种不太好的猜测。

    “儿媳妇,这些年水清跟两个孩子一直都是你在操心,你受累了,”大长公主握住阴氏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若不是因为我,你应该能嫁一个比水清更好的男人。”

    “母亲,我可是您的亲儿子,亲生的!”班淮一脸无奈的看着大长公主,别人家母亲都是护着儿子,怎么到了他这,反倒是他成了外人?

    “你若不是我的儿子,灵慧这般的好女子,你这辈子做梦都娶不进门。”大长公主瞪了儿子一眼,“我们女人家说话,你一个男人插什么嘴?”

    旁边的班恒幸灾乐祸地看了父亲一眼,作为班家地位最低的两个男人之一,父亲这会儿都还没看清现实么?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侯爷他待我极好,天下好男儿很多,可是又有几人能惦记着我喜欢吃什么,用什么,”阴氏心中的不安感更浓,“我生母早逝,您待我如亲女,您在我心中不是婆婆,乃是母亲。您日后莫在说这般的话,我听着心里难受。”

    “我没有女儿,你嫁进门后,就是我的女儿,”大长公主温和一笑,“就算我真有一个女儿,只怕也不及你万一呢。”

    “好了,我不说这些话让你难过了,”大长公主拉着阴氏的手站起来,“走,我们去用午膳,最近来了两个新厨子,手艺极好,你们也尝尝。”

    “好。”阴氏展颜笑开,看着大长公主红润的脸颊,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班家四口在大长公主府住了两天后,才大包小包的打道回府。

    班o与阴氏同乘坐在一辆马车里,班o见母亲神情有些恍惚,连坐姿都老实了不少。

    “oo,”阴氏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最近常去大长公主府?”

    “啊?”班o愣了一下,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就是想祖母了。”

    “那……没事你就多来这边走走,”阴氏笑了笑,“你祖母一个人待在公主府里也冷清,你去了她老人家肯定会很开心。”

    他们住的院子,一直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九年时间他们从未离开过一般。当年的大长公主多热闹,公公喜欢教oo拳脚功夫,爷孙三人总是逗得婆婆开怀大笑。

    如今公公早已经逝去,他们四人也搬了出去,只余婆婆独自一人待在那宽阔寂寥的公主府里。

    “好。”班o当即点头,“我把恒弟也带上。”

    “乖孩子。”阴氏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的。自从女儿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就担心女儿心里受不了,所以现在也不想拘着她学规矩,能快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冤枉啊!”

    班家的马车行路到一边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身穿孝衣,头戴孝帕的中年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瘦小可怜的孩子,哭哭啼啼跪作一团。

    “怎么回事?”班淮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跪在他马车前又是喊冤,又是磕头的一大两小,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侯府的护卫拦在马车前,不然这形迹可疑的三人靠近马车。

    “大人,民妇有冤,求大人替民妇伸冤!”

    她举高手里的状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不知道这字是用人血还是畜生血写的,看起来有些渗人。班淮忍不住往后坐了坐,“这怎么回事?”

    “青天大老爷,求您救救命妇的丈夫,同县县令草菅人命,官官相护,民妇丈夫死得冤枉啊!”

    班淮干咳一声,招来身边的随侍,“同县在什么地方?”

    “侯爷,同县在薛州,”随侍小声道,“薛州刺史是赵仲。”

    “赵仲……”班淮眯眼想了一会儿,“那不是赵家二郎吗?”

    长随:“正是赵家二公子。”

    说起来他们家与赵家也颇有渊源,当年与oo指腹为婚的,便是赵家三郎,只可惜赵家三郎夭折后,这门亲事自然就不再提起。这些年,他们班家与赵家仍旧还有来往,只是关系终究不如以往了。

    “大人!”

    中年女人见班淮竟没有搭理她,哭得更加凄惨,“大人,求您发一发慈悲心,帮一帮民妇!”

    “等等!”班淮被这个女人哭得有些头大,“你若是有冤屈,当去刑部或是大理寺。”

    中年妇人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就拒绝了她。

    “我就是一个闲散侯爷,没实权,说话不管用。就算我带你去衙门,也没人稀罕搭理我,”班淮摆了摆手,“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大理寺门口敲一敲鸣冤鼓。”

    说完,也不等中年妇人反应过来,就让护卫把这三人抬到一边,乘坐马车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喊冤的妇人:……

    围观的老百姓:……

    第一次听到亲口说自己没实权,说话不管用的贵族。

    班o掀起帘子,看着被护卫架在一边,看起来像是还没反应过来的中年妇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看什么?”

    “看刚才喊冤的那个人。”班o想了想,“我觉得她有些奇怪。”

    “当然奇怪,”阴氏冷笑,“一个为亡夫喊冤的女人,为了赶到京城,肯定是风餐饮露,神情疲倦。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必定仓皇又难过,你觉得他们符合这些?”

    班o放下帘子:“那她是骗我们的?”

    “她做什么不重要,”阴氏神情显得很平静,“重要的是我们心里有数。”

    “哦。”

    班o一脸受教,再次掀开帘子,看到对面有人骑着马过来了。

    此人面若好女,玉冠束发,玄衣加身,袍角流光浮动,原来竟是绣娘在袍角暗绣了一朵朵祥云。

19、任性的侯爷

    “姐!”

    班恒一路小跑冲动班o的院子,打断了女说书先生正在进行的故事,接过丫鬟倒的茶,连喝几大口后才道:“人我已经查到了。”

    班o挥手让无关人员全都退了出去,双手往茶几上重重一拍:“是谁?”

    “忠平伯的长子,谢重锦。”班恒喝完整整一盏茶,才勉强喘过气来,“就是三年前考中状元,然而去外地任职的那个。谢启临眼睛摔坏一只后,他就调职回京了,昨天才刚到京城。”

    “姐,你让我查他干什么?”班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忽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班o:“你不会是看他长得好,就那什么什么吧?”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班o拍开班恒准备拿点心的手,“你姐在你心中,就这样儿?”

    班恒茫然,不是这样是哪样儿啊?

    班o觉得自己有些手痒,差一点就拍在了班恒那张傻兮兮的脸上。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了,见他跑得满头是汗,把手帕往他手里一扔,“你说,忠平伯府造反的可能有多大?”

    “姐,你觉得就忠平伯府那个德行,能拿什么造反?”班恒瞪大眼睛,“我知道你不待见这一家人,但是这种屎盆子往他家脑袋上扣,对屎盆子是个侮辱。”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班o剥着瓜子,扔掉壳把仁儿放在小银碗里,“天下穿黑衣的男人那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

    “也许是其他地方的人举旗造反,一呼百应……”班恒突然顿住,“不太对啊,这样出多大的事情,才会让四方列强举旗造反?”

    “新帝继位,地位不稳,民怨沸天,”阴氏走进院子,坐到兄妹二人对面,“如今蒋家的天下,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稳当。”

    当今皇帝性奢靡,好大喜功,甚至纵容皇后娘家人卖官卖爵,民间早有不满的声音出现,只是朝中官员把这些流言都压了下来。可是能压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压一辈子?

    “母亲,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姐做的梦,告诉祖母?”班恒摸了摸头,“反正我们脑子不好使,不如让祖母来想想办法?”

    “不行。”阴氏当即反对,“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你祖母。”

    “为什么?”班恒不解,“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不交给祖母,还交给谁?”

    “你祖母不仅仅是你们的祖母,还是蒋家的大长公主,她年纪大了,若是让她知道蒋家王朝会被人推翻,你让她老人家如果接受?”阴氏没好气道,“你平时多去给你祖母请安,多陪陪她老人家,其他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班恒乖乖点头,“我记住了。”顺手把桌上银碗里的瓜子仁倒进自己嘴里。

    “班恒!”班o见自己剥的瓜子仁没了,差点没把装点心的盘子扣在班恒的脑袋上,“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抢我的瓜子仁。”

    “我是你弟,不是大老爷们,”班恒从椅子上蹦起来,“再说给我剥几粒瓜子怎么了,以后我还要娶个给我剥瓜子儿的媳妇呢。”

    “呸!美得你呢,”班o双手叉腰,“我若是找了你这么一个夫君,肯定天天抽你。”

    “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夫君,给你剥瓜子儿的?”班恒蹦q着逃开,“你这才叫做梦呢。”

    阴氏看着这对儿女吵吵闹闹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失笑,家里有下人不用,两人经常为了这种小事吵吵闹闹,真不知道这没事找事的性子随了哪个。

    大街上,班淮带着随时护卫在外面乱晃,这手镯水色好,给夫人买回去,这发钗看着漂亮,给女儿买回去,这几本书写得好,给儿子捎几本。由于近来他买东西的时间多,又不以势压人,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不欺负做生意的商贩,所以班大侯爷在大业朝奢侈品一条街上,十分受掌柜与堂倌欢迎,真恨不得他天天来。

    “侯爷,这琉璃盏是今年刚到的货,虽然比不上宫里的精致,但也有几分雅趣,”掌柜热情地给班淮介绍一盏星辰琉璃盏,“夜里点上后,就像是有星星落在了地上,贵府的女眷一定会很喜欢。”

    班淮看了眼这琉璃盏,做工还算上乘,便道:“多少钱?”

    “侯爷,您是我们的老熟客了,小的要谁的高价,也不敢要您的呀,”掌柜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别人要肯定是一千两,如果是您要,我收六百八十八两,也算是讨个吉利。”

    “行,等下你安排人送我的府上,”班淮点了点头,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幅麻姑贺寿图,他想起母亲向来喜欢字画古玩,便道,“这幅画要多少钱?”

    “侯爷……这幅画已经有人定下来了,您看要不要看看别的?”掌柜陪笑道,“小的这就让人去取画,让您慢慢挑。”

    “那就算了。”班淮觉得有些可惜,这幅画寓意很好,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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