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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霜-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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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瓶子都带过来了?”许霜降欢天喜地地接过,立即把花插上,摇头晃脑看效果。
陈池从包里继续掏出了巧克力、鸡肉卷、华夫饼,甚至六个叉烧包,摆了一桌子。
“这么多?”许霜降的眼睛闪亮,凑过来闻叉烧包,“你从哪儿弄来的?”
“今天早上到程哥店里买的,待会儿热热就可以吃。”陈池抬眸,摸摸许霜降的脸,“只有这么多,没有了。”
“够了呀,简直太多了。”许霜降扬眉笑道。
她的生日就这般过,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和陈池分面吃。陈池很自然地夹了卖相稍微好看一点的荷包蛋给许霜降,自己剩了那个蛋黄散掉的荷包蛋。不过,许霜降舍不得给陈池吃失败品,掰了一个理由吵着要换回来:“我不喜欢吃溏心蛋。”
多年以后,许霜降每逢生日,便会忆起这一幕,但她想不起那两个蛋到底是怎么分配的,大概是她和陈池推来换去好几个来回,最终混淆了记忆。
许霜降现在的这间屋子真的很大,只比隔壁的双人间小那么一点点。前段时间她住在钱家的次卧,陈池一来,他们俩若是一个坐床铺,一个坐电脑桌边,就根本转悠不开了。新租的房间却宽敞极了,许霜降开玩笑说,陈池从门口助跑几步做个空翻,还有余地踱到窗口。桌椅床柜等家具占的地方不多,房间甚是空旷。
两人围着书桌吃面。陈池想得很仔细,手伸进包中,握拳拿出,掌心一翻,许霜降原本瞪着眼睛要看究竟,这下噗嗤笑出来:“你拿了个百宝箱啊。”
陈池的大手掌里,是一个小小的浅玉色烛杯。
许霜降房里却是没有火柴的,陈池不抽烟,没有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这时候百密一疏,但他脑子转得快,出门到厨房,到灶台上借火。
火苗很小,只有一点点微蓝。走廊里不觉有风,但人走动间带出的气流就足以让火苗吹得偏偏斜斜。陈池将烛杯托在掌心,另一手虚拢着保护。
许霜降坐着等在房中,暮色降在窗外,窗帘打开着,借进来一点点渐次暗灰的天光。
陈池手心指缝间泄露的光芒因此变得十分明耀。
他走至桌边,将小烛杯捧送到许霜降眼前,跳动的烛火映亮了他的脸,鼻翼高挺,唇瓣温润,一双笑眸里全是她的影子。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许霜降仰脸想着,陈池越来越好看了。
她一直肖想的烛光晚餐,就这样呈现了。
玫瑰花、小圆烛只据在一角角,大半幅桌面被浇着番茄酱的大盘面和翻着肉馅的叉烧包占领,鸡肉卷的包装纸摊平,全是实实在在的饱腹之物。
去年生日,新婚不过三月,一切向好,陈池和她挤出了假期,去了巴黎,转而往西,在海岸边一座城堡旅馆入住一日,白天赤脚走在沙滩上,遥望英吉利海峡对岸,身旁只得十来个游客。累了便依在小礁石上,看海鸟掠过半空。夜晚两人又悄悄潜出房间,去看那黑夜里的大海。
拂开路边的一丛长茅草,走过砂砾路,站在海滩边,远望去,海水黑压压地,如最浓的墨,铺向天际,夜空的黑也比不过它。一拨一拨的海浪缓慢而有力地推揉着岸,声声惊心动魄。许霜降抱紧了陈池,听他俯首清唱,一曲生日歌被他改得乱七八糟。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宝贝胖妹妹。
她又笑又怕,又舍不得打断,因为陈池的声音很好听,绕在耳边,低沉醇厚,缠绵悱恻,裹在涛声里。
不过一等他唱完,许霜降就揪着陈池的衣服往回跑,跑进旅馆灯光映照到的边缘,才被陈池硬逮着补回了生日吻。
他们搭了欧洲之星,穿越英吉利海峡,来到伦敦,在湿绵的雨天,躲进大英博物馆,欣赏流连,太过心醉神迷,差点在里面失散。
外面已经全黑了,屋内没有开灯,玻璃窗上映出了陈池和许霜降的身影,还有那一点微弱又明亮的烛火。
偌大的房间很空寂。
“霜霜,吃饱了吗?”陈池望向桌上剩余的面条和包子,眸中掩下一丝愧色。
“饱得快撑不住了。”许霜降捧着肚子站起,怨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这么多,我看上去像吃相凶猛的人吗?”
陈池笑着起身,扶在许霜降腰间:“那就站一会儿吧。”
许霜降顺势把头靠在陈池胸前,懒懒地闭上眼。这是她的站立小憩法。
陈池低声一笑,极有默契地圈住她。
房间里安谧极了,从玻璃窗上,只模模糊糊地看到陈池的后背,和桌上跳动着的烛苗。
“池,你会不会觉得卖掉股票很难受?”许霜降轻声道。
陈池的脸颊贴着她的头发,静默两秒,低声恳切道:“有一点点。霜霜,是我做错了,让你跟我吃苦。”
“我没觉得。”许霜降仰起脸道,“我妈妈说,我和你,是捆绑式的,我啥都要占一半。”
陈池愕然凝视着许霜降理所当然的表情,嘴角情不自禁翘起:“胖妹妹,我们在你家请喜酒的前一晚,妈妈把你叫走一个小时,说的就是这个?”
“妈妈的原话不是这样的,她说,我和你就像两根木头凑成了一双筷子,以后要在一个碗里舀饭吃。我给翻译了一下,直白点。”
陈池的鼻尖蹭上许霜降的鼻尖,闭上眼睛笑。
“我家胖妹妹的理解力彪悍。”
他的眉眼一挑,盯着许霜降,肯定地说道:“胖妹妹,我们会慢慢好起来。”
许霜降绽开笑容,揉揉他的胸膛:“那你别难受。失误是难免的,就当是个教训,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不碰股票了。”她摆着道理,“你看,现在发生,总比以后我们有很多钱的时候,出现这样的失误好,对吧?”
陈池不断点头,侃道:“对,对,那时候会更痛心。”
许霜降瞧着陈池这般戏谑,心底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其实还不知道股票卖出后涨上去了,陈池恰卖在波峰蓄势而起的那个凹谷。此种感受,搁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怕是比股票一直在跌还要惨痛。陈池最后十余其一,全交付了许霜降,让她勿为租金来回比较,迅速换房。
“池,我算过了,我们能撑到毕业,你不要去打工了,论文要花很多时间的,你晚上走在外面,我也很担心。”许霜降细细地说道。
“嗯,我确实要多花点时间在论文上。”陈池拍拍她的肩膀,宽解道。
许霜降更轻松了,她套用了黄洁的一句话自言自语道:“钱呀,是赚不完的。”
“对,以后我能扒拉回来多少就是多少,都给胖妹妹。”陈池刮着许霜降的脸道。
许霜降侧头躲开,抿着嘴自个笑一阵,眼波流转:“池蝈蝈,今年新版的生日歌呢?”(未完待续。)
第288章 让我告别
秋日尽,冬去春来,夏又至。
许霜降挑了窗户左侧的框边,握着笔,下意识地往楼下瞧了一眼。
昨天下过雨,潮润的水汽浸到地上的青石砖缝里,今天灿烂的阳光晒满地,青石砖面却尚未褪成干灰色,仍然比平日多了一丝油亮的浅墨绿。伴着小院中的一盆铁树盆栽,和对面小楼墙面随性长着的爬山虎,使得这处比外面要阴凉许多。
这时是下午两点多,院子的大门外,有人背着包走过,有人骑着车闪过,柳树植在河岸边,狭长的叶片顺着柔软的枝条一溜儿排下,在阳光下隐隐透亮,又十足安逸。视线角度所限,她瞧不见树下河面的波光,但看到了停靠着的好几辆自行车。
她的自行车也在其中。
这一趟踩回去,是最后一趟。她约了下午五点,将车卖给一个小学妹。
许霜降收回视线,在墙面上找落笔的位置。
三十分钟前,她和同班同学都完成了论文答辩。
“恭喜,许,你的答辩太棒了。”教授夫人上前道。许霜降曾和同学被请到教授家玩过,教授夫人做了午茶小饼热情地招待,是个非常随和的家庭主妇,今天的日子隆重,她一身盛装,围着一条墨绿的丝巾,对每一个学生都夸赞一通。
“谢谢,谢谢。”许霜降开心道。
每一个人都在拥抱和感谢。
“谢谢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我非常享受,衷心地祝愿你们,不论在世界的哪一个地方,都快乐生活。”教授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充满感染力。
他们这一班七个学生和教授一起合影,艾玛特别忙,拿着每个人的相机咔嚓咔嚓各拍了两次,保证每个人都有合影照片。
教授和教授夫人分站在他们两边,笑咪咪地,极其耐心。
艾玛很负责,每换一部相机,就会提醒大家:“笑一笑,笑一笑”,大家弯起嘴角,再抽空松弛一下表情,如是几番,后来大家都撑不住笑翻了,只好整体歇一歇。
“以前我还要印照片,再发邮件通知大家来取,现在半个小时搞定,太棒了。”艾玛高兴地说道。
许霜降正式毕业了。
她的包里放着她的毕业文凭,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她的手里拿着笔,在毕业墙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寻找空隙。
这是学校的传统。
“许霜降。”她认认真真地写下了自己名字的拼音,希望留下一段时光印迹。
告别这座城市,是在星期六。
许霜降在交钥匙前,下楼出了门。如以往一样,整座城市都在周末生动起来。她走过桥,觑向岸边停靠的游艇,桅杆上的旗帜正轻轻随风飘荡。夏天才刚刚起了个头,走得悠缓些,不会冒汗。自行车卖掉了,她不再有骑车的苦恼,自由自在地穿上了裙子,把所有的牛仔裤都收进了箱子。
裙子上的黄色向日葵在走动间很耀目,花盘肆意盛开,许霜降的心情飞扬。她喜欢这座城市,有点儿留恋,更迫不及待和它告别。
她走过咖啡座,和不相识的陌生人不经意间对上眼神,各自微笑,走进她最爱的集市,在人潮中熟练地穿行,习惯性地停在音乐花车前,照例挣扎了半分钟,还是忍不住买了冰激凌甜筒。
陈池的电话已经打来:“霜霜,房子退掉了吗?”
“没呢,还没到约定时间。我在吃冰激凌,想不想吃?”许霜降舔了一口,甜到舌根,她咯咯地笑:“放心吧,你就在家等着,晚上我过来炒菜。”
她加快速度,三两口咬完,心满意足地吁口气,然后拐向大街。
乔容成在老地方奏着小提琴。
许霜降站在他对街,安安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等到乔容成放下弓弦望过来,她走上前去:“约翰,你今天来了?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这阵子期末挺忙的。”乔容成打量着许霜降,她一般都不声不响地听几曲,不是有事,极少过来和他攀谈。反倒是黄洁,冬天里骑车滑了一跤,请了几天假修养在家,星期六巴巴地拉着探病的小廖特地来瞧他拉琴,等他拉完一曲,就凑上来猛说话。小廖走时还客气道:“约翰,我们不影响你做生意了。”把乔容成憋闷得没法说。
许霜降从不会这样。她来听琴,有点儿像给他站台。
天气好,人多热闹时,她站得远,闲闲立在对面店铺边,有时一晃眼就走开逛去了,再出现时,会等他奏完,然后过来简短招呼一句就回去了,不会扰他“做生意”。
天气不好,像冬天风大,又碰上阴云密布,雨雪要下不下的,行人匆匆,极少留驻。春天的天气其实也为难人,初初春寒料峭,阳光薄,冷得走路都想跺脚,其后又时不时细雨霏霏,飘一阵停一阵,让人不能耐心停留。每逢这样的天,若是许霜降来,见到他面前无人,则会站近些,大概在一米开外,认真倾听,有时真会带动一些人好奇地停下来。
今天是个艳阳天,她走过来说话了。乔容成有些疑惑。
“我毕业了,今天走。”许霜降笑盈盈说道,“有点舍不得了,所以趁有时间再逛逛街,拍些照片。正好你来了,和你说声再见。”
乔容成和许霜降很少联络,他们虽然有对方的电话号码,但似乎没什么事需要打电话的。乔容成对此地非常熟悉,来来回回间也用不着求助谁。他们就在街头相遇,他拉着小提琴,她逛街拐过来看一看,而后她站些时候走了,他继续拉到日落,街头人散,他也坐火车回去。
这一阵乔容成有段日子没过来,闻言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太惊讶。
他弯腰将小提琴收进琴盒中。
“约翰,你不拉了?”许霜降奇道。
“先休息一下。”乔容成关切地问,“你准备去哪里?”
“回国。”许霜降满脸轻松,扬起欢快的语调,“今天先去比利时,机票定在十天后。”
“你们两个一起回去?”
“嗯。”许霜降的笑容从嘴角溢出来。
“祝你们一路顺风,回国找到好工作。”乔容成绽起大大的笑容,真挚祝福。
“谢谢,谢谢。”许霜降同样诚恳,“约翰,也祝你在这里一切顺利。”
乔容成望着许霜降,邀道:“还有时间吗?去喝杯咖啡。”
许霜降遗憾地摇摇头:“我和人约好收房交钥匙。”
乔容成点点头:“那你搬东西方便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就在火车站附近,而且只有一个箱子,很多东西都处理掉了,没多少行李。”许霜降笑道,望了望天色,“我该走了。
“再见。”
“再见。”
许霜降走出七八步远,听见身后琴声响起,她转头回望,乔容成站在树下,半低着头,拉着弓弦。
有两人停在乔容成面前,许霜降噙起笑容,迈步往前走。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下午四点半,许霜降拎着箱子跨出车厢,抬眸就见穹顶下,陈池一声黑t恤,清爽又英挺,向她奔来。
“池。”她几乎扑进他怀中。
“胖妹妹,胖妹妹。”陈池急忙接住,忍不住笑出声,眼睛还得盯住被她弃在一旁的行李箱,“我们回去,我已经配好菜了,等你回家做。”
“我们回去。”许霜降仰脸笑道。(未完待续。)
第289章 乍见飞机换坦克
“妈,”许霜降从房间里跑出来,“我来接,我来接。”
宣春花束着围裙,拿毛巾擦着手,才跨出厨房门,就见自家闺女套着大长款t恤裙,从她房间里一阵风似地卷到客厅的电话机旁。
“急什么,”宣春花瞪女儿一眼,说教道,“穿拖鞋跑这么快。”
她还待要说两句,却见许霜降拿起电话,冲她直摆手,口中娇滴滴道,“喂?”
宣春花抽抽嘴角,降低了音量自个接完:“一般正经有事,都会打第二遍的。”她瞅瞅女儿那急切听电话的模样,咽下了话头,转进厨房继续忙晚餐。
许霜降侧头听了一阵,疑惑地答道:“我不知道啊,你稍等,我问问家里。”
“这个是您家去超市购物,满了一定金额后,凭购物卡上留下的电话号码自动参加的抽奖。”
“啊?”
“您家购物肯定有次超过八十八元了。”
“噢。”许霜降点头,不说以前,就说最近她和陈池回来,家里添了不少吃的用的,她妈妈去趟超市,少则一两百,那是有的。
宣春花切着葱花拌肉糜,拿筷子搅了两下,心里头还是牵挂着女儿的这通电话,遂放下碗,探出厨房,却见许霜降握着听筒歪着头,神情专注地听着。
她在围裙上擦两把手,走过去,挨在沙发边,想候第一手消息。
“好吧,那我记一下。”许霜降的目光在茶几上下搜寻,口中说道,“你再稍等一下,我先找支笔。”
宣春花奇怪上了,这可不是陈池打回来的电话,她一边弯腰到电视柜桌的抽屉里拿笔,一边轻声道:“谁呀?”
许霜降捂住听筒,一脸不可置信:“妈,这个人说我们购物中了二等奖,让我抄个公证处的电话。”
宣春花动作一顿,直起身来,挥挥手示意许霜降让位,接起电话就道:“我家中了什么?”
“哟,是辆车啊,你们这抽奖活动档次太低,上次我还中过飞机,我没要,叫他们换了辆坦克。”
对方嗒地一声,把电话挂了。宣春花气呼呼道:“连这点电话费都想省,还叫我们自己打电话,别人都是自动转过去的。”
“妈,怎么回事?”许霜降不解地问道,“他们骗人的?”
宣春花瞧着女儿仰脸迷糊的样子,想想刚才女儿还一本正经找笔,就气不打一处来。“霜霜,妈告诉你,你走这两年没回来,骗子可多了,以后听到这些电话就挂断,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许霜降半张着嘴巴,刚刚她是将信将疑,但那人说得头头是道,她就想听完全程,回头打个电话再多方了解一下的。
“霜霜,陈池还没打电话回来,你打过去问问看,什么时候到家。”宣春花叮嘱道。
许霜降看看时间,扁了扁嘴:“再过会吧。”
“你勤快点,打个电话又不费事,他在外地跑,人生地不熟的,你问问他事情谈得怎么样,买上票坐到车没。”宣春花不满道。
“妈,现在才下午四点多,说不定人家和他还在谈,过了五六点再说。”
“你倒是心定。”宣春花瞟着女儿,“你爸去外地出个差,妈的心都是吊起的。”
许霜降憨笑,辩解道:“路途又不远,我们坐火车都不当一回事。”
“还给妈妈摆起谱了。”宣春花话是这么说,脸上笑呵呵的。
门口钥匙转动,母女俩齐齐望过去,不想是许满庭抱着一箱啤酒回来了。宣春花一见不是女婿归来,当即有些失望,张口就埋怨道:“家里酱油用到丁丁光才想起来去买,酒倒是从来不用提醒。”
许满庭好脾气,习以为然地一耳朵进一耳朵出。“霜霜,你别接,爸爸自己来。”他自个将东西放到餐桌上,左右一看,问道,“陈池还没回来?”
“没呢。”宣春花抢声道。
“电话打回来过吗?”
“没呢。”宣春花说着扯上陈满庭,“你女儿和你一样,做事慢悠悠,陈池一整天在外头,叫她问问都不肯。”
许霜降朝爸爸吐吐舌头,脚步一折,溜回屋去。
“霜霜,别一天到晚盯着电脑,妈店里的事用不着你们多操心,你出来看看电视透透气。”宣春花扬声道。
“这不一样嘛,”许霜降嘀咕道,“我宁愿看电脑。”
宣春花不赞同地瞧着女儿的后背,倒也不再说什么。
许霜降回到房内,拿起手机瞄了两眼,陈池一早去了杭州,到现在也没个电话。她瞧向窗外,阳光亮堂堂的,没什么可担忧的,遂按捺住了发短信的心思,坐下来继续给给鱼竿鱼线的照片贴上说明文字。
许霜降和陈池已经回来三个星期了。头一个星期,先去了公婆家,叙了天伦后,他俩回许家住着,开始找工作。这都是事先商量好的,毕竟她家这边工作机会多。
简历已经遍撒出去,回音尚无。
但可喜的是,陈池昨天接到一家猎头的电话面试,今天赶去了杭州。许霜降想着,跑一趟,多些面试经验,总是好的。
这段日子她和陈池算是赋闲在家,两人投简历之余,想帮宣春花弄个网店,也算为家里出点力。陈池给各种物品拍照修图,顺便给渔具店做库存统计和销量分析,许霜降负责把外包装上的文字录进电脑,进行得七七八八。
“霜霜,饭好了。你给陈池打过电话没有?”宣春花推开房门问道,她一瞧女儿从电脑屏幕上移转视线时那迟钝的表情,就气咻咻道,“我来打。”
“喂,小陈啊。要回来了吗?噢,火车快到了,还要半个小时啊,那我叫你爸爸去火车站接你。不要?自己叫车?噢,那你一定要叫正规出租车,上来拉客的那些人,你不要理啊,搭一句他们就要跟半路的。我们等你回来吃饭,等的等的,你路上慢着点,别急,天还早着呢,我们现在吃饭也热。”
宣春花一番电话絮絮说完,转身见许霜降站在一旁,不由抬起手指轻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叫你早点打电话,就你理由多。”
许霜降撇着嘴,一个星期六还要约人面试的企业,叫人怎么想它的办公时间?下午四五点还在谈事,很正常的好不好?
“爸,妈,要不我们先吃吧。”许霜降心忖,不能因为陈池,把父母给饿着了。
宣春花坐到沙发上,拍拍旁边的空位,双目一横:“不懂事,等着。”
许霜降憨笑着挨到许满庭边上坐下,许满庭心疼女儿,指着茶几上的水果盘道:“霜霜,饿了先吃几颗葡萄。”(未完待续。)
第290章 女婿在丈人家的生活实录
电视里的养生节目正讲到了夏季膳食,许霜降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皮,许爸爸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们都不说话,宣春花爱看这档节目,父女俩谈点闲事,开腔没几句,就要被她摆手,生怕错过什么关键细节。
门外的楼梯咚咚咚地响,有人快步跑上来。
宣春花侧头细听。
门铃响了一声。
宣春花忙忙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比许霜降动作还快。她也不看猫眼,直接就打开了门,一下就拉开笑容:“小陈,回来啦。”
“妈。”陈池穿着皮鞋、西装裤、长袖白衬衫,提着公文包,一身面试标配,却是热到了,回家路上就把袖子高高挽起,领带早已扯松了捏在手里。他额上泌出了小细汗,有点微喘,抬眸望向丈母娘身后,嘴角拉开,笑容明灼:“爸,霜霜。”
“快进来,先洗把脸。”宣春花招呼道,挥挥手指挥着,“满庭,锅里的清蒸鱼拿出来,我们开饭了。”
但她自己却不去,让到一旁仍看着女儿女婿。许霜降上前接过陈池手里的包和领带,陈池换着拖鞋,宣春花见他额上汗渍渍,絮叨问道:“小陈,门口保安不让出租车进来啊,你走进来的?”
“我让车子在门口停的。”陈池顺口答道。
这回答可一点儿也没影响宣春花的护短,她轻哼一声:“小区物业就是瞎管,大热天不准出租车开进来,叫人走进来,不要热坏啦?”
陈池的嘴角一直含着笑。
“要用温水啊,出了汗用冷水洗脸,不好的。”宣春花不放心地交代道,这才进厨房去帮丈夫端菜。
陈池答应一声,走进洗漱间,一旋身,对跟进来的许霜降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霜霜,我成了。”
许霜降的表情一顿,急着问道:“怎么成了?”
“待会儿详说。”陈池把头埋到洗脸池里,呼噜呼噜地扑水。
许霜降焦急着想听下文,却见陈池不一会儿抬起头,挂着一脸的水滴,隔着镜子看向她,快速地挤了挤眼。
“成什么了?”她赶紧问道。
陈池捞过毛巾,随意地把脸擦干,将毛巾率性地甩到肩膀上,两手搭到许霜降脖颈间,给她整了整睡裙的大圆领,噙着笑盯着她的脸庞,掩不住愉悦:“我找到工作了。”
“那……”许霜降张着嘴巴,正想问下去。
“霜霜,陈池,来吃饭啦。”宣春花叫道。
“走,”陈池伸臂一勾许霜降,走两步到洗漱间门口,贼贼一笑,胳膊自动放下来,却是顺着她的后背垂到她身旁,缠捏住她手腕,显出一副正经的牵手走路模样,方出了洗漱间。
在廊道上,他朝餐厅方向望一眼,将许霜降拉着转进他们的房间,迅速在她脸上亲一口,调笑道:“让我偷个香。”
许霜降措手不及,嗔怪地瞪陈池一眼,正要开口细问正事,陈池拿过她手中的公文包,手一抖,就扔到了床上。“吃饭去嘞。”
“哎,怎么这样扔,手机在里面吗?”她嘟囔着,视线跟着落到床上,下意识就要走过去把包捞起挂好。
“走了,吃饭。”
许霜降被陈池拨扯得只好跟着他转,暂时咽下话头。
陈池跨出房门,收了脸上亲昵的表情,可眉梢的笑意依旧如春风拂面,牵着许霜降走到餐桌边。
“小陈,跟爸爸喝点酒?”许满庭照例拿出了两罐啤酒。
陈池才说好,宣春花就接道:“先让小陈吃两口饭,在外头跑了一天,要垫垫肚。”
一家子坐下,宣春花又说道:“霜霜,尝尝妈妈做的这道臭鲑鱼,好吃不好吃。”说着,她的筷子伸到陈池面前的盘中,自鱼的脊背处夹了一块肥厚的鱼肉,放到陈池碗中,“小陈,来,吃块鱼,妈妈放了一些朝天椒,你尝尝够不够辣。”
“妈,我自己来。”陈池忙不迭道。
清蒸臭鲑鱼是今天的主菜,宣春花学着饭店的样子,鱼身上撒满了红的绿的辣椒段,酸辣油亮一盘鱼,就放在陈池面前。
陈池在丈母娘的殷殷目光中吃了一块鱼,含了一口饭吞下去。
许霜降面前是一盘碧绿的鸡毛菜,清爽是清爽,就是有点单薄。
“小陈,今天热到了吧?”许满庭聊道。
“还好,车上有空调。”
“上车下车来回换,还是要热的。那地方好找吗?”许满庭关切道。
“公司派车到车站来接的。”
“哎哟,那公司还蛮人性化的。”宣春花喜道,她瞅着陈池吃了三四口饭,都没动一下那盘鱼,不由问道,“小陈,吃鱼啊,我特地跟小贩说,朝天椒要是不正宗,我明天可要找上门去,他给我打了包票的。”
“辣,很辣。”陈池瞥了一眼许霜降,笑道。
许霜降趁着父母和陈池聊天的时候,自己夹了一块鱼,这会子吃下去,喉咙火火的,出声点评道:“妈,太辣了。”
“喝点汤。”宣春花随口支应着女儿,转向女婿,“辣得正宗,妈妈就放心了,吃呀,多吃点。”
宣春花每顿必做一个辣味菜,她自己不太能吃辣,油锅煎辣椒时,呛得躲出厨房去,另外还将厨房的窗大开。晚饭时分,邻居们都要下班归家,辣椒味飘出窗外,楼底下偶尔会有人奇道:“谁家烧辣椒了,这么辣?”
小区高中老师家的师母有几回和宣春花清早买菜路上碰到,几乎回回都能见到宣春花拎着的白色塑料袋里有几根尖头的青绿辣椒,一问,得知许家女婿住进来了,师母夸着宣春花这个丈母娘做得贴心贴肺,掩不住同情羡慕:“那你要忙多了,这么热的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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