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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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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说道,“我不喜欢把头发吹太干。”

    陈池埋头在她发间,似轻笑似嗅闻:“霜霜的习惯很好。”她会顾及别人话中的所有方面,一一解惑。

    低声呢喃间,陈池的气息浸染进许霜降的发根,她的头皮阵阵紧缩,话都说不出来。

    “霜霜,向上看,可以看到一点点夜空。”

    许霜降仰起头,果然见到长条状的一抹深蓝。

    “夏天的晚上,会更漂亮些。”陈池若有所憾,很快笑道,“不要紧,霜霜你夏天过来,我把地铺让给你,你可以打开窗帘,一整晚都能看到。”

    “……嗯。”许霜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对面的楼房上。

    “霜霜。”陈池唤道。

    许霜降偏头向后看。

    “霜霜。”陈池的声音低不可闻。

    许霜降只见到头顶一片黑影向她覆来,耳边传来窗帘挂圈划过滑竿的轻嗤声,屋中全部漆黑。

    好像走过了天荒地老一般,陈池的声音飘忽响起:“霜霜,如果我去同学那里,你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未完待续。)

第115章 很重要的一天

    天光大亮。

    许霜降不用睁眼,就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形。事实上,她抖动着睫毛,就是不想睁眼。

    有很多茫然、彷徨,可以在睁眼之前,继续和着规律自主的呼吸乖乖安眠,一旦睁眼了,它们就会推着血液中的氧气,拥挤到她脑海,拼命让她的大脑活跃起来,排着队让她辨识理清所有的它们。

    许霜降宁愿让自己半张脸仍然蒙在被中,宁愿让棉布被套的边沿仍然掩着她的鼻中梁,即使被窝里熏暖得让她呼吸不顺。

    她想缺氧,以此换来自己缓缓再思量的些许余地。

    灿烂的阳光穿过严严实实的厚窗帘,偷进了屋中,沉沉寂寂间,只滤剩一片迷迷蒙蒙的灰,裹起半夜的呼吸交缠,织成一个绵绵长长懒起的清晨,映亮了她露在被子外面阖着的眼睑。

    许霜降清晰地知道新的一天到来了。

    可是她没准备好。

    枕头微微动了一下,令人屏息的安静过后,一只手伸过来,试探着搭上她的肩头。许霜降僵着身体侧卧着。

    片刻后,身后的人悄悄支起手肘,慢慢捏起被沿,小心翼翼地往下拉,让她的鼻子和嘴巴露出来。

    微凉的空气瞬间挤了过来,让她不得不清醒几分。

    有一缕目光似乎痴迷在她脸部,始终不肯离去。有一缕鼻息确实地缭绕在她耳廓,温柔沉默地等待。有一缕指腹下的暖意,非常非常轻柔地摩挲在她鬓边,为她拨开散乱的发丝。

    许霜降终于躲不开去,她瑟缩着偏头。

    “霜霜。”陈池的声音低哑地响起,透出欢喜。

    许霜降将整张脸扭过去,含糊地“唔”了一声。

    “霜霜,”陈池俯首闻着她的头发,呢喃哄道,“转过来,别闷坏了。”

    许霜降压着脸睁开了眼睛。“你起床。”她闷着声音要求道。

    陈池轻笑着摸向她的脑门:“霜霜,转过来说话。”

    “陈池,你起床。”许霜降微微转着脖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哀求的意味十分明显,“好不好?”

    陈池一滞,凝视着她露出的一角光洁额头,静默了两秒,附耳笑语:“好。”

    陈池下床后,回头望去,许霜降还是保持着那样,一动不动地窝着,以前她懒懒趴在枕头上,偷偷摸摸在背后窥视他做早餐,这回她恨不得把她自己埋起来。

    陈池勾起唇角,青灰软壳蟹实实在在害羞了。他望着她的后脑勺,眼神柔和得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有些心疼,更多是满足,至此这只青灰软壳蟹整个成了他的。

    “霜霜,多睡会儿。”陈池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软,唯恐吓到她一般。

    许霜降听着洗漱间的门关上后,才仰面望向天花板。

    对陈池房间的天花板,许霜降无意识地研究过多次,第一次留宿,她不敢转头,在黑夜里鼓着眼睛一直盯在这个地方,后来清晨醒来,第一眼也总是它,然后才会轻轻轻轻地摆头去灶台找陈池的身影。

    今天它还是它,她有点不一样了。

    许霜降的视线掠到灶台,再转向窗户,厚密的灰色窗帘经纬挡住了外面的喧嚣,使得房间十分静谧安宁。窗边的藤椅上搭着陈池给她穿的灰浴袍,一小角软软拖在地上。

    松木桌、白瓷瓶、红玫瑰,依然是这个以灰色调为主的房间最大的一抹亮色。许霜降望着那支花苞半展的玫瑰,它静悄悄斜立着,一夜过后,好像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晨光隔着窗帘漏进来,屋中光线毕竟和夜晚的灯光不同,显得既昏又亮,衬得玫瑰愈加幽沉而娇艳。

    许霜降不由想起昨夜桌边的惊呼和急痛。

    她和陈池站在窗帘前,寂黑中四目相对,她沉默又沉默,才小声建议道:“这么晚了,你去同学那里……不太好,把睡袋拿出来吧。”

    她分析得理智,气息却弱,一句话断断续续,甚至都没听清陈池说的是好还是不好,就心慌意乱地转身退开,踢到了松木桌的桌脚。

    坚实的松木桌阻得她不由自主痛嘶一声,却把玫瑰花护得牢牢的,这样细巧的白瓷瓶居然稳稳当当立在桌上,一丝晃动都没有。

    可是这暗夜里的一撞,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池说的,小概率事件能够发生,在发生前一刻就集齐了必然发生的所有条件。有些条件,瞬时颠覆不可能性,或者加码可能性。

    就像她和娴在各条街巷乱窜,花费了那么多时间找到于连雕像,却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遇见了陈池。

    就像陈池的同伴全都在仰首观看,他却不知何故,察觉到了在他视角里回头的她,于是他们有了平生第一次对视。

    就像许霜降昨晚在黑暗中,她的柔软脚趾和松木桌的硬实桌脚无意间碰擦,将她和陈池拉进了一个迷离夜晚。

    许霜降的目光落到松木桌下,离桌脚不远,趴着她的一只拖鞋。那是陈池给她揉脚时帮她脱下的。

    许霜降游目四顾,终于在衣柜边发现了她的另一只拖鞋。那是陈池抱起她时不慎甩落的。

    许霜降半撑起身,往床两边地上找衣服,视线倏然在床尾顿住,她的睡衣被体贴地搁在灰色的被面上。她稍愣,伸手捞过来,却更加窘迫,想都不想就把睡衣下的其他小衣物全部抓过来,一一穿戴好。

    当她撩开被子瞥见床单,一时怔忡,心头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惆怅似黯然,似惊慌似迷茫。

    这是新的一天,很重要的一天,她得学会成熟稳妥地处理,尽管,现在她的脑中还一片昏乱。

    许霜降恍惚片刻,就给自己定下了这条行事准则。她努力地压下心头的异样,忽略身体的不适感,尽可能动作迅速地下床。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陈池随时可能出来。

    “霜霜,怎么了?”

    许霜降手扶着松木桌,身体一僵,挤了一个笑容,扭过头去。陈池刚冲完澡,套着一件白色紧身汗背心,露出了结实的胳膊,他光着脚踩在地上,休闲又轻快,头发仍是湿湿的,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许霜降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微微垂眸,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穿鞋。”

    陈池上下一打量许霜降,见她穿着纯棉睡裙,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脚丫却光着,白生生地踩在地上。他四下一瞧,抿起笑容走到柜边,弯腰捡起了拖鞋,送到了许霜降的脚前。

    “霜霜,穿上。”陈池蹲在她面前,仰头笑道,整张脸明朗得让许霜降不由摒住了呼吸。

    她瑟缩着脚趾穿上鞋,陈池将手掌贴到鞋面上,轻轻碾转,抬头又问:“现在脚还疼吗?”

    许霜降微笑着摇摇头,却见陈池直起身,双手扶住她的腰,很低声地问道:“还疼吗?”

    许霜降起先没听懂,不解地望着他,直至眼睛扑闪两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垂下头,慌忙躲闪开他的视线,脸上火烧火燎。

    陈池却不肯放弃,抱着她俯首在她耳边,很轻很轻地又问了一遍。

    许霜降摇摇头,声如蚊呐,却极力地维持着寻常语气:“我去洗漱了。”

    她走向洗漱间的几步路,一直感觉到陈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未完待续。)

第116章 不要以此挟将来

    许霜降已经在镜子前站了十几分钟。

    什么都想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清楚,脑中混混沌沌。

    洗漱间的雾气早已散尽,温热水汽的氤氲退至四壁瓷砖,凝成细密水珠,安静地趴伏在墙壁上,使得洗漱间渐渐恢复清爽。许霜降从冲淋间出来后,就一直光脚站在地板上,拖鞋就在一旁,但她忘了穿上。

    她大部分时候其实在发呆。

    一个思绪片段间,她心头突然闪现阿尔贝托的苦恼疑惑,是不是女孩子说不的时候,其实就是是。

    她说过不吗?

    她诚心诚意说过不吗?

    陈池听到了吗?

    陈池是怎么理解的呢?

    陈池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瞧见外面天气晴朗,心情愈加飞扬,他盘算着今天带许霜降去城郊,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绿地公园,他们去踏青,可以坐在长木椅上悠闲地晒一下午的太阳,晚上回来就给她做大餐。

    他旋身正要走向灶台,视线扫到床上,含着笑脚步一折,今天铺床叠被的事该他来。

    陈池扬手抖起被子,视线撞见床单,微有滞缓,情不自禁扭头往洗漱间的方向看去。

    门关着,听不出里面的动静。

    许霜降仍然在发呆,不过情形要稍微好点,至少她能把事情分成两拨,一拨要及时解决,一拨放到以后忧愁。

    “霜霜,霜霜。”陈池在敲洗漱间的门,“好了吗?”

    许霜降猛然回神,转头朝着门口,听见陈池继续在说:“我给你温了牛奶。”

    也许隔了门的缘故,他的声音略略拔高,迟疑探问中的着急关切显露无疑。

    “快好了。”她答道,回过头来,抬眸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抿着嘴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要她住在这里,陈池每天都会温一杯牛奶给她,完全无视她不爱喝牛奶的抗议。

    “许霜降,自己做的事自己扛。”她紧盯着自己,在心里一字一顿地想,“以后即使和陈池没有走到一起,哪怕想起昨夜无限遗憾、后悔,也自己吞下去。”

    自己吞下去。

    不要以此挟将来。

    她打开了门。

    陈池就守在门外,一见她就扶住她的肩膀,目光逡巡在她脸上,轻声问道:“这么久?”

    她噙着笑容瞟了陈池一眼,半低下头没说话。

    “早餐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陈池亲昵地将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撩到耳后。

    许霜降沉吟片刻,抬起头说道:“红薯糯米粥、五香茶叶蛋……”

    陈池咯噔一下,他们的周年纪念活动行程安排得极其紧凑,他星期五全天在外面,还没有来得及大采购,许霜降说的这两样一时做不出来,他缺材料,没红薯、没糯米,倒是有茶叶有蛋,可惜没有八角茴香。

    他望着许霜降,忖度着青灰软壳蟹很好说话,先将就着熬碗大米粥,煮个鸡蛋,给她粥里拌点糖,让她喜欢,暂时把早餐解决了。待会儿出去把材料凑齐,晚上把她想吃的这两样煮起当夜宵,绝对给她办到。

    陈池张口欲言,却听许霜降歪着头继续不停歇地说道:“核桃芝麻糊、手磨豆浆、鸡蛋葱花饼、虾肉小笼包、豆沙青团、红枣桂花糕、梅花马蹄糕、鸡汤荞麦面、梅干菜烤饼、油条粢饭团……”

    陈池越听越目瞪口呆,要是在国内,她说的这些,一点都不算难事,他跑去外头兜一圈,总能给她办齐,可是在这里,光一样就挺难办,不要说这么一长溜。

    “还要天上的月亮,”许霜降弯着嘴角,口齿清晰,“不能用盆清水接倒影,我现在就要。”

    陈池盯着许霜降,蓦然爆出大笑。

    “霜霜,月亮是大家的,我们不要随便摘,好不好?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以后带你回去一样样吃遍,一定会的,因为我也被你说馋了。”

    陈池揪揪许霜降的耳朵,豪爽地说道:“这样,我把我整个交给你,你看我能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必当竭尽全力,”他笑意盎然地凝视着许霜降,凑过来慢悠悠地说道:“……倾心相许。”

    许霜降眼波流转,垂眸低笑,插科打诨让她的心情松快很多。

    “简单点吧。”她的心思其实完全不在食物上。

    “好,你先坐。”

    陈池很快给她端过来一杯牛奶,一碗白糖水铺鸡蛋。他拿着餐刀,刮了厚厚一大块花生酱,满满实实涂到面包上,口中问道:“霜霜,吃好早饭,我们就在家看书休息,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顺便去超市,你说好不好?”

    “我想去你们学校电脑房。”许霜降迎上陈池的目光,说道,“很多地方逛过了,不太想逛。”

    “好。”陈池绽颜一笑,将涂满花生酱的面包对半一折,夹上培根,伸手递过来,“就听霜霜的。”

    许霜降默默地吃着早餐,虽然奇怪陈池弄的早餐又是牛奶,又是糖水鸡蛋,汤汤水水忒多,但她心头压着事,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

    陈池一边吃,一边望着许霜降,见她吃完了水铺鸡蛋,将自己的那碗推到她面前,柔声说道:“霜霜,再吃一个。”

    “我吃不下两个。”许霜降抬眸摇头道。

    “试试看,这个比煮鸡蛋柔软,吃下去没有那么闷,两个刚刚好吸收。”陈池笑吟吟道,“要是吃剩,我来帮你吃完。”

    许霜降古怪地瞧了陈池一眼,她曾经对吸收这两个字抱有无可奈何的暗中怨念,当即就把陈池的碗推回去,摇头道:“你吃。”她咬了一口面包,低声嘀咕道,“你吸收。”

    陈池轻笑,不再相劝,拿起匙勺,咬了一口,心头漾起一种感觉。看许霜降吃水铺鸡蛋很幸福,而被许霜降看着,他自己吃水铺鸡蛋,同样也有一种暖融融的幸福感。

    两人吃得都不快。

    这是星期六,很多人出去逛街购物,陈池公寓所在的这条幽静小巷也有了些许热闹的迹象。窗户半开,底下行人走动中的交谈声隐隐约约地传上来,让松木桌边两个人的静静用餐平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玫瑰花就在他们手边,居于中间。白瓷花瓶下,是两个吃掉了水铺鸡蛋的空碗,一个留着一些糖水,一个喝得碗底光光的。再旁边,是许霜降爱吃的花生酱,陈池继续挖着涂到面包上,趁许霜降抿了一口牛奶的间隙递过去:“再吃一片。”(未完待续。)

第117章 生理安全期

    在许霜降出言反对前,陈池抢先说道,“你光吃一片面包不够,随便再咬几口,吃不完我吃。”

    许霜降已经知道,陈池其实对花生酱不怎么有爱,她当然只能接过来。而且,她肯定不能给陈池吃她吃剩下的,那情景绝对甜腻得想象不下去。

    在她家里,她爸妈都不会吃对方吃剩下的东西,因为他们家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全部吃完。

    如果有一天,她爸爸没能把一块炸猪排吃完,她妈妈会说:“许满庭,你今天怎么了?胃口这么不好,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别闷在心里不说,赶紧去医院查查。”她妈妈不会把那半块炸猪排吃了,而是拌着剩饭送给小区邻居家养的那只不肯吃狗粮的草花狗。

    当然,如果是妈妈没能把饭吃完,她爸爸也会说:“春花,怎么吃不下?”她爸爸还会把下一顿做饭的任务包了,但是也不会把妈妈的剩饭吃掉,他会放在塑料袋里,照样送给那只一见人就会摇头摆尾的草花狗。

    不过,据说许霜降小时候,有段日子特别不乖,喜欢吃跑堂饭,就是一边玩一边吃,一顿饭能吃大半个小时,所以她爸爸妈妈三天两头都要吃她剩下的半碗冷饭,然后又去添热饭给她。

    除了这段许霜降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孩淘日子,许霜降真没有吃剩东西给别人的经历。陈池自告奋勇愿意帮许霜降吃完,许霜降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却绝对是做不出的。她既然接了第二片花生酱面包片,就势必要自个吃完。

    陈池见许霜降吃得乖顺,他弯唇一笑。许霜降敛眸默默地吃,她猜想,自打她在这里度假,总能吃光陈池给她添的饭,陈池大概就对她的饭量有了重新的评估。

    事实上,她也对自己的饭量有了重新的评估,只要在陈池这里吃饭,好像她的胃容量真能更进一步。

    但是,她今天有迫在眉睫的忧虑,对胃大胃小这种事情一概忽视。

    陈池耐心地等她吃完,并且不许她收拾餐盘。“你坐着休息。”他利落地起身,将牛奶杯和碗盘一股脑儿收到水槽里冲洗。

    许霜降自动去给玫瑰花换水,她拿着白瓷瓶在洗漱间接水,出来后忽然注意到床上的被子铺得特别平整,四角垂下,罩住了整张床。许霜降的脸倏地烧热,想来陈池已经大致拾掇过被褥。

    “霜霜。”陈池摆好碗盘,旋转身,见许霜降站在床边,正要把床单取下,不禁微愣,而后很快过来帮忙。

    两人各自揪着床单一角,隔着床对视,满室春光寂寂。

    陈池绽开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五官净澈,和他往日里飞扬明快的笑容不同,那丝笑意静静的,暖暖的,眸光里溢着柔情。

    许霜降的目光飘忽开去,陈池背后,窗帘全部拉开,窗户外面阳光明媚,对楼的窗下花栏里,红红黄黄的小花开满一栏。天然质朴的红砖外墙透出一股安静的踏实感,衬着床前清凝而笑的陈池。

    许霜降会一直记得这个早晨,这个画面。

    这个早晨里的很多事都令她很难忘怀,纵时光荏苒,她想起这一天,会一并记起很多细节,比如她趁进洗漱间换外套时,将床单偷偷拿进去搓洗,出来被陈池看到,撞了个大红脸。比如她和陈池站在洗衣房里,听着洗衣机转筒的声音,她低头望着足尖时的窘意。

    现实总比浪漫更琐碎。

    从洗衣房出来,许霜降坚决拒绝了陈池让她休息的提议。“我想出去透透气,顺便上网。”

    陈池自然什么都会依从许霜降,他带她去了学校机房,一边打开电脑登录,一边把密码念出来给她听,还不忘告诉她待机屏保的密码。他给许霜降准备妥后,自己则陪坐在旁边翻书。

    许霜降瞅瞅陈池,先查阅自己的邮箱,过会儿再瞥瞥陈池,见他看得专注,她打开搜索软件,输入关键字:“生理安全期。”

    过了一段时间,陈池抬头,见许霜降表情认真,他拿起水杯,旋开盖,唤道:“霜霜,喝水。”

    许霜降早在陈池放下书的时候就已察觉,迅速关闭了一些网页界面。她的心比较慌,根本没有介意这是陈池自个的水杯,顺从地接过就喝。

    第一口下去,许霜降望向陈池,他准备的居然是蜂蜜水。

    “你平时喜欢喝这个?”她有些诧异。

    “不是,给你准备的。”陈池笑道,目光注意到门口进来一人,点了点头。

    许霜降下意识瞥向门口。

    “我同学。”陈池轻声道,见同学冲他这个方向促狭地瞄了好几眼,他失笑,“霜霜,我过去聊聊。”

    许霜降瞅着陈池的背影,抓紧时间继续浏览搜索结果。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亟待解决的问题,许霜降不知昨夜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她对生理卫生知识有了解,大部分也算粗略地懂了,但却不是很懂,只能说,她知道针对一个具体的疑问,该往哪些方向去查,仅此而已。

    她仿佛走到了一个问不着别人的节点,需要自己忐忑着分析,孤独着承受对各种不确定结果的猜疑彷徨。

    陈池走到瞿剑边,瞿剑开玩笑道:“陈池,难怪周末约不到你,原来你有美眉了。”

    “我女朋友想上网,我带她过来。”陈池倒是大方承认。

    两人说了一会儿,陈池往许霜降那处望,见她半低着头,盯着他的电脑屏幕,心忖她前一阵老在烦恼论文的数据,恐怕正在查资料。

    “你女朋友有些眼熟,我们学校的?”瞿剑问道。

    “不是,”陈池笑道,“记得去年我们一块去布鲁塞尔玩吗?你们碰过面。”

    瞿剑想了想,盯着陈池张口结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你这样也行?”

    陈池好笑,拍拍瞿剑的肩膀给他压压惊。

    “请客,请客,你必须请客。”瞿剑嚷道,“那回还是我召集的。”

    确实,瞿剑说想去走走,连问了三四个人,陈池因为早就去过一回,一开始并不感兴趣。瞿剑问下来,只有他一个同乡姑娘和连秀秀兴高采烈愿意加入同游,瞿剑觉得他一个人照看两妹子有难度,不死心地怂恿陈池一起去。陈池正好有空,最后无可无不可地就随行了。

    结果成就了他和许霜降。

    “想做媒婆?”陈池挑眉笑道,爽气地答应,“成,什么时候约个时间,我上门给你做厨子,保管让你满意。”

    放在以前,陈池会请同学到家聚餐,不过现在他下意识就不会了,这个窝太逼仄,以后只留给他的青灰软壳蟹来造访,即使她回去了,他也得把她的气息留着,所以不再适宜欢迎别人进屋。(未完待续。)

第118章 叫声阿姨

    许霜降一直在网上浏览各种五花八门的相关信息,包括买什么测试条、各种药性的比较等,她读着别人的经历,有些能吓唬到自己,有些也能安慰到自己。

    陈池的聊天软件在不停闪烁提示。

    许霜降抬眸望向陈池的方向,不一会儿,她见陈池遥遥朝她绽颜一笑,转头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就起身向她走来。她连忙将搜索页面全部关了。

    “霜霜,如果你要查专业资料,要不要我进学校的文献数据库?”陈池坐下,很体贴地问道。

    许霜降憨笑着摇头。

    “那我们买菜去?”

    “陈池,”许霜降把电脑推到他面前,“大概有人找你。”

    陈池点开一看,是顾四丫。

    顾四丫这周回家,吃过晚饭后觉得还不过瘾,到小区门口小吃店烫了一两朝思暮想的酸辣肥肠米粉,拎到电脑前才吸溜了两口,就惊喜地发现她哥在线上。

    “陈五,陈五。”

    陈池转头朝许霜降一笑:“是我表妹,我和她说两句。”

    “嗯。”许霜降点点头,支手托着下巴,随意地翻着陈池的书。

    “我到你家串过门了,小舅舅小舅妈气色好着呢。”顾四丫汇报道。

    “好,知道了,我明天会打电话回家。”

    “最近咋样?”

    “还不错,你呢?”

    “想春游,哥,你说,为啥大学就没有春游了呢,明明小学腿短走不动的时候还组织我们去。”

    陈池咧嘴一笑:“现在你们腿长了,校领导觉得不用带,你们自己就能四处撒欢。”

    “哪里能欢?课堂点名拘着呢,走不远,只能周边小公园看看花。哎,哥,你这个暑假能回来不?”

    “我想回来一趟,到时候再看情况,假期要是没事,就在家多待段时间。”

    “那可好,小舅舅小舅妈听到你要回来,不知道多高兴,说不定赶明儿就要给你洗晒床铺。哥,你回来后,咱俩跑个远地方去玩吧。”

    “我要走我舅舅家,其他事再计划。”

    顾四丫念头一转,她哥要去他外婆坟前悼念。

    “那等你回来再说。”顾四丫挑了块肥肠吞下肚,问道,“哥,今儿周末,你准备给自己做什么好吃的?”

    “土豆炖牛腩。”陈池笑着瞧了许霜降一眼,许霜降喜欢吃土豆,但是她喜欢吃用肉汁熬炖得软趴趴的土豆,不喜欢吃脆生生的青椒土豆丝,这点和他的口味恰好相反,但是他当然以她的喜好为喜好。

    陈池望向许霜降的目光很是温柔,不过现在她托着腮,似乎很无聊,这简直是肯定的。他这本书满篇都是统计公式,可不是有趣的床头故事书,而且他们连午饭还没吃。

    “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买菜做饭了。”

    买菜做饭确实要花时间花精力,不过陈池这语气有点怪,感觉把它当做一件要紧大事慎重地对待。顾四丫打趣道:“哥,你越来越能干贤惠了。

    “你霜霜姐姐过来了。”

    顾四丫的一口米粉汤差点喷到屏幕上,她使劲咽了下去,隔着一个虚拟世界,她都能嗅到陈池那端的喜气洋洋。陈五终于要将他的女朋友从严密保护中放出来,一点一滴介绍给自己家人了。

    “霜霜姐姐在你旁边?”顾四丫探问道。

    “在看书,以后介绍你们认识。”陈池不再多说,“我下了。”

    顾四丫盯着她和陈池的对话记录,再回头细细品品味道,不禁鼓出眼睛,她哥是那意思吧,他赶着给霜霜做饭?

    陈五在家可从来不下厨,哪怕帮他妈收拾碗筷,都被他妈嫌越帮越忙而赶出厨房。他那一手厨艺也就是他自己瞎琢磨,再加上和她网上聊天,她见他实在可怜,远程传授了一点经验心得,然后头一次他回国后,在家里突击培训了一周,才练成的。

    他居然修炼到了能给女朋友做饭的程度?话里话外的那种心甘情愿简直让顾四丫牙酸。顾四丫忖道,她得给小舅舅小舅妈报喜去,一是陈池暑假可能要回来,二是陈池和他女朋友恩爱甚笃。

    顾四丫一溜烟地奔去陈池家。

    陈池牵着许霜降走在街上,许霜降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兴致勃勃。她原本喜欢逛街,喜欢闲闲走在街上,身处于人来人往中,听着陌生人的欢声笑语,从一个个店铺走过,随便瞄两眼里面的陈设,想进去就进去,不想进去就继续无目的漫步。

    可是这会儿她却没心思,耳旁是陈池诙谐的侃问:“霜霜,想好了没有,想吃什么都要说,就是不能说月亮。”

    许霜降随口支应着,目光在一家家店面招牌掠过。

    她在找药店。

    其实,她并不知道药店里有没有事后药,她是一个体质蛮好的人,出国后没麻烦过医生,唯一一趟去药店是陪着同学去买精油。陈池这里的药店,她更是从没有留意过。

    可惜,一直到他们进了超市,许霜降都没有遇见药店。

    不过,按她查到的生理周期推算法则,她绝对应该在安全期内,许霜降重重矛盾着,不断犹豫,最后自我安慰着,放弃了对药店的继续探访。

    从超市出来,许霜降不想再去其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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