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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霜-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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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明天我回我妈家住,等她走了再说。”许霜降放下电脑,打开衣柜。
陈池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我们不要在四丫面前吵,这几天,你就让我搬进来睡。我买了一张折叠床,明天送到后,把它放到隔壁小书房,给四丫准备一条被子就让她睡。周末我们一起去周边兜一兜,现在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你给点建议,这丫头,每次来,运气这么不好,都碰上冬天了。”陈池眼中的笑意更盛,“嗯,我们跟爸妈说一声,这周不回去了,或者,妈妈叫我们过去吃饭的话,我们把四丫也带上?”
许霜降瞅瞅陈池,扭转头收捡自己的换洗衣物:“这几天我不住在这里,你们自己安排吧。”
“霜霜……”陈池凝住笑容,好半天才道,“四丫难得来一趟,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我没有办法陪你做戏。”许霜降敛眸道。
“夫妻和睦是做戏?”陈池的声音有些冷。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和睦吗?”许霜降将衣服抱到床铺上,转头又打开另一扇柜门,在行李箱和大背包之间犹豫着,说话间眼眉都没抬一下。
她选了背包,明天带着行李箱上班,总是让人看着怪,保不定有同事来问是不是去旅游,这时段,大家都从春节假期里慢慢收了心,开始风风火火干工作,旅游可不是好借口。
“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消气?”陈池一把抓住许霜降的手腕,略使点力把她刚拿起的背包扯下,声音倒放轻了恳求,“霜霜,你别这样,四丫提前两天来,就是想趁着周末和我们聚聚。我在这里有家有室,让她一个女孩子住宾馆,爸妈面前,还有小姑姑小姑父面前,都说不过去的。四丫说了,要带礼物给你。”
“我不要她的礼物。”许霜降被陈池抢走了包,心火腾地窜起来,拍打着陈池的胳膊,怒喊道,“谁要她的礼物?放开。”
陈池抓住她乱拍的手,又用了一分力气,箍紧她两只手腕,正色道:“霜霜,四丫是我妹妹。”
许霜降的手臂灌注了全身的力气,怎么扭都无法摆脱陈池,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尖声道:“是你的好妹妹,和你隔开这么远,都记得把好同学好闺蜜往你面前送。”
“许霜降,”陈池暴喝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尖酸刻薄的难听话你都敢说?”
许霜降一怔,梗起脖子更加激动地嚷回去:“我不尖酸刻薄,怎么衬你们道貌岸然?我说的是事实,你听听就受不了了。那我全程被蒙在鼓里的呢?想不到吧,我手机里有证据。”
“什么证据?”陈池愕然。
“前年春节,”许霜降连珠炮似地把压在心头的一件事叨了出来,“你刚换了这个工作,我们租在前面一个小区,你爸妈过年时来了,顾芳怜后面几天也来了,她去看了陆晴。晚上你说要过去接她,后来没冲到人家住处,就在我们地铁口接的,我还硬跟着你去,你记得吗?那时候你用了我的手机和顾芳怜通电话,她把陆晴的名字和电话都发到我手机上了,我不像你喜欢删记录删信息,所以才保存到了这个证据。如果不是今年春节我亲耳听见陆晴说,是顾芳怜帮着她把简历投到你这里,我还联想不到这件事,原来顾芳怜这么早就给你们牵线了。”
“胡说什么,”陈池皱紧眉头听完,斥道,“什么牵线不牵线,四丫做事大咧咧,她去哪里找什么人,我总叫给家里人说一声备个底。那个名字电话,一定是我看她去陌生街道找同学,不放心才叫她留的。”
“对,是你叫她留的,你叫她给你留陆晴的手机号,她叫你把陆晴介绍到你公司里去。”许霜降涨红着脸,拼尽全身力气要甩开陈池的钳制,声音都快变调了:“你们兄妹俩搅在一起,一搭一档,终于和那个陆晴也搅在一起了。这就是注定的缘分,是不是?”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想?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时间都这么久了,你都要拿出来乱说。”
“我乱说?你们可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说?”许霜降乱摆着手臂,气喘吁吁,夜半孤枕失眠时那些噬心的猜疑就一股脑儿喷薄而出:“你什么时候帮顾芳怜的好闺蜜介绍工作了?陆晴是什么时候进你公司的?你和她在成为同事前,是不是早就通过顾芳怜互相闻名,甚至已经有往来?你们私下里的沟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光明正大,那你为什么自始至终瞒着我?别拿你那套公事私事来蒙骗我,陆晴是顾芳怜的同学,你把工作机会给她,本来就是徇私,满大街都是读过书的人才,谁会比她差?她是妖魔鬼怪还是天仙化身,你一个字都不能吐露的?现在你们打着公事的幌子,天天见面,满意了吗?”
蛛丝马迹已有先兆,她却当时懵懂。许霜降受不了这份不甘。
“你能不能安静下来,别闹了?”陈池恼道,虎口紧紧收拢,不让许霜降乱挣。
许霜降被激得暴怒,眼眶发热,手动不了,就抬腿去踢陈池的裤管:“放开我,你以为我想闹?”
陈池的下盘稳如磐石,她的双手被他捉着,把自己的一只圆头毛拖鞋蹭飞了,都没踢动他,反而自己趔趄了。许霜降气急,脚上只穿了一双薄棉袜,直接踩到陈池的脚背上。那力道其实压根儿没多少,但整个人却挣扎得十分剧烈:“放开我,放开我。”
“不要闹了。”陈池厉喝道。
许霜降被震得身形一滞,立即高喊:“谁在闹?我巴不得清静。”她瞪大了眼睛,重重地呼吸着,一字一顿道,“你这个表妹,我不欢迎她到我们家,我表达得够清楚吗?”
陈池望着她,眸光里充满了说不清的意味,半晌沉声开腔道:“四丫是我的妹妹,我的家里永远欢迎她。”
他松开手,转身往外走。
许霜降不再受制,却一时不稳,身体一晃,退了两步,脚后跟被床板挡住,直接坐到了床上。她红着眼,看陈池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大门传来砰地一声,整个房子陷入了寂静中。
她怔怔地坐着,努力地睁着眼睛,一直盯着空荡荡的门框。
眼泪温热,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滴接一滴地落到了衣襟。
第518章 半遮半苦半双人
周五清晨,许霜降穿戴好,开出房门。
第一眼,瞄到客厅沙发上没有人。她稍稍失神,敛下眉,再走出两步,脚步一顿。
冬末初春的黎明,映进的晨光十分清寂。客厅没有开灯,显得有些灰暗,透着一股冰凉的感觉。
陈池坐在桌边,不发一言,抬眸向她望来。
他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看样子不像刚起床,反而更像在椅子上坐到了现在。许霜降不知道他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吵后他出门,她眼泪鼻涕糊满脸,蒙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都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后来就不太清楚了。
许霜降面无表情地穿过客厅,她离陈池最近的时候,只有一米间距,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很怕他忽然站起,把她抓住,再来昨晚那样的激烈争吵。
陈池的视线明显追踪着她,但人像雕塑一样,安静沉默。
许霜降微微放松,疾步转进洗漱间,关上了门。
玻璃镜子里,她的脸色晦暗,眼泡有些虚肿,看起来就像熬夜还没睡醒的人。许霜降痴愣望了自己一会儿,将热毛巾压在脸上敷,湿烫的水汽绵绵不绝涌进鼻端,她喘着气移开毛巾,看见的依然是一张憔悴的脸。
这令她比往日花了更多的时间来敷粉涂口红。
镜子里的人,换了些许明眸皓齿模样。许霜降深深呼吸,推门出去,看也没看陈池,径直回房背上她那装满换洗衣物的大背包,提上她的电脑包,挎上她那一度退役荣养又重新返岗的单肩包,再次穿过客厅,依旧目不斜视,走到玄关换鞋。
“霜霜,晚上回来吗?”陈池的声音响起来。
“你对我的家人这么排斥冷淡?”
“你这样走,我会对四丫说你出差了。”
陈池的语调很平板。许霜降将自己的拖鞋放到鞋架上,一句回答都没有,嘎达开门出去。
陈池没阻拦。
这是一个极端糟糕的星期五。同事们好像都很开心,到了快下班前更是频繁离座走动,添茶倒水、去洗手间、喂鱼浇花、互相询问周末有啥安排,总是声响不断。
许霜降盯着电脑屏幕神游,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她对下班一点兴奋都没有。想得多了,胸中便越发空荡,好像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做飘萍,身后一片茫茫,没有自己的家。除了爸妈家还能落落脚,竟然有无处可归的感觉。
“电脑关了吗?”顾一惟敲了敲门框走进来,他肘弯里挂着大衣,手里拎着皮包,显然要下班,“我的电脑关了,给我查个文件,我要看看我们组培中心的平面设计图。”
“好。”许霜降周到地将图稿文件打开,伸手捞过电脑旁的茶杯,不想手腕一沉,差点拿不稳杯子。
顾一惟奇怪地瞧了她一眼,目光随之落向她右手,只见她五指光洁,指甲修得十分整齐,淡绛色的毛衣袖口掩至手腕处,衬托得肤色更白。
许霜降露出一抹微笑,忍住了前手臂的酸疼,用力端着茶杯,起身给顾一惟让座。
顾一惟瞄了瞄屏幕上的数据,再次移眸瞥向许霜降,她弯着腰,将杯中的冷茶水倾倒到墙边的红掌盆中,却要用左手托住了右手腕。
“手怎么啦?”
“哦,没什么,扭了一下。”
“扭得厉害的话,要贴膏药,不然好起来很慢。”
“对。”许霜降嘴角弧度拉大,垂眸保持着笑意,浇水浇得专注。
她心里很难受。
这是陈池捏疼的。他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一指头,昨晚为了让她欢迎顾四丫,从她手里扯掉了大背包,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甩脱他,他就抓牢她的手压制得她动弹不得。今早开始,她两只手腕上方一点,都泛出了疼,就跟暴走一天后小腿肚酸胀的感觉差不多,用不出力气使不上劲。
“陈池又要去出差了。”顾一惟滚动着鼠标,聊道。
许霜降一愣,回神后含糊嗯了一声。
“他这个项目前后也出了好几趟差了,上周他说行程还没定好,现在定了吗?”
“……好像还没。”许霜降掩饰般地垂头,抖了好几抖手腕,一副专注着倒尽杯底水顾不上说话的模样,心里却越发苦涩,她连陈池又要出差这件事都不知道,还没顾一惟这个外人知道得多。“我把这红掌送回苗圃,再换一盆白掌,行吗?”她故作轻松地换了话题。
“随你,我用好了。”顾一惟爽快道,推开椅子站起,看到许霜降办公桌下搁着的大背包,不由问道,“怎么?周末要到哪里去玩?”
“不到哪里,”许霜降笑笑摇头,“我带点东西到我妈家去。”
其实,有时候别人只是随便一问,但若是自己怀揣着什么事,怕被人瞧出来,回答就会不必要地具体细致。许霜降此刻就是这样,她不说这么详尽也没什么,一说,反而让顾一惟开启思路接着聊:“陈池过会来接你一块儿回你妈家?”
这么大个包,总不见得自己扑哧扑哧扛回家吧。
许霜降对话的情商低,就这么尴尬地挖坑给自己跳。她没法接话,只好继续浅笑:“他有事,我先回。”
顾一惟眉一挑,反倒好奇了,不过他瞅瞅她,没刨问下去,只说道:“他最近很忙啊。”
“是啊。”
这趟回娘家和以往都不一样。
以前是尽义务,一周去看一次父母,不管和陈池同去还是她单独去,许霜降没怎么多想,有好吃的就给父母带点,没好吃的就空手去,拿什么包都坦然得很。
这趟却是求收容,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总是不自觉地敏感,生怕别人瞧出端倪。和小范顾一惟他们谈起这个大背包,她自己都想躲开这个话题。
嫁出去的女儿,闹了矛盾回娘家这滋味,许霜降总算尝到了。最难堪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滋味,身没着落,怕别个看出来笑话。
宣春花开门看到许霜降身上大包小包,立即急急忙忙接过:“什么呀?这么多东西。”
“不穿的衣服,那边装不下了,拿回来点。”许霜降镇定道。
“小陈呢?”宣春花探出头望楼梯,“还在停车?”
“他出差了,不回来。”
“啊?出差了?怎么忙成这样?”宣春花转头就嫌女儿笨,“旧衣服也不用这么着急拿回来嘛,下一次让小陈开车回来多省力。”
许霜降什么都不敢驳,憨憨笑。
陈池晚上八点打电话过来,许霜降正陪父母看电视,电话打到了家里座机,许满庭接起的。
“喂?小陈啊,吃过晚饭了吗?我们都吃过了,哦,霜霜回来了,你要叫她听电话吗?哦,好好好,那你去忙吧。”
许满庭放下电话,对着母女俩道:“小陈的电话,问霜霜下班到家没有,没别的事。”
“真是,做份工作不容易,别人家都轻轻松松过周末,他还要在外地忙。”宣春花感叹道。
许霜降轻轻地握着手腕,敛下眸。
第519章 铺床叠被的男人
“哥,这么快就开好信箱了?”顾四丫转头朝向门口喊了一句,又低头咧嘴笑道,“我哥回来了。”
“下去一趟能有多慢。”陈池脱了鞋,把手机和两封水电费账单放到桌上,奇道,“跟谁说话呢?”
“小晴儿。”顾四丫开开心心地说,“我告诉她我来也。”
陈池一怔,却听顾四丫的手机里传来柔柔的一声:“陈哥晚上好。”
“哦,黛茜,晚上好。”陈池回道。
“瞧你们这客套。”顾四丫笑嘻嘻把手机屏幕转向陈池。
屏幕里,陆晴穿着奶白的翻领大毛衣,抱着一只硕大的毛绒棕熊,抿起了一个小酒窝笑,她似乎坐在床上,背后是一堵墙,隐隐有细花纹。陈池记得,那位置应该是贴了墙纸,粉白底色有些陈旧了。
“你晚饭吃过了吗?”他笑着问道。
“吃过了。”陆晴歪起头,显得愈加俏皮,“芳怜刚刚和我说,表哥带她才吃完大餐回来,我说,我这个同学也逃不掉要尽些地主之谊,接风宴表哥请了,明天星期六,我也该请芳怜吃一顿,陈哥你也来。”
“嗯……”
陈池还没想到如何接话,顾四丫就把手机一翻转,自己对着屏幕说:“小晴儿,你忒客气呀。”
“你们聊。”陈池一笑,对着顾四丫朝卧室方向点点。
顾四丫一眨眼表示收到,旋即促狭道:“你不请我吃饭,我都会找你搓一顿的。”
“哇,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还能想到一块儿去。”陆晴咯咯笑。
“对呀,啥都别说,见面先吃。”顾四丫说着大学时期宿舍女生的宣言,哈哈大笑。
陈池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里面十分整齐,他很容易在下层找到了装被子的真空压缩袋。许霜降甚至在袋子封口处作了简单标注,写了规格和使用者。陈池读了读,头一次意识到家里的被子原来这么多,除了父母用过的,还有他和许霜降的四季被。因为他们搬过家,床的尺寸总有变化,一开始许霜降对被子是能将就,就将就,但耐不住时间长,重新添置的心思总是时不时起一下,慢慢地,被子也换了全套,这点却是陈池不知道的。
他选了一床厚一床薄,抱出来,起身不由寸寸扫描许霜降的衣服,乍看之下,好像没少几件,至少她那些薄款的春装外套都没拿走。
陈池观察了半晌,将柜门掩上,把被子从袋子里抖开,刚要抱到小书房去,心里一动,拎起被角嗅了嗅。
他记起了许霜降晾晒的那套理论。她振振有词说,长久不用的被褥要先晒一个太阳天,才能被紫外线烘得香喷喷。碰到下雨天急用呢,实在没辙,就拿个吹风机帮着疏松疏松被子里的纤维。
“你就跟我们一起呗,反正双休日也没事做。”吹风机呜呜的声音传出来,顾四丫下意识提高了声音,显得愈加兴奋,“我去问问我哥,他怎么给我安排的。”
“哥,哥,”顾四丫跳下沙发,抄起许霜降的厚毛拖鞋,啪嗒啪嗒往卧室奔,“明天你准备带我去哪里玩?我们叫小晴儿一起来,玩好了蹭她饭吃。”
“……”陈池抬眉看向门口,笑起来,“蹭人饭,你这么大声说,害不害臊?我们就在周边随便走走。”
“哇,这种没有目的性的兜风才叫有意思呢,才能见到真正的风土人情,我喜欢。”顾四丫兴高采烈对着手机道,“小晴儿,怎么样?我现在出来玩,都不太想走一路跑去一个公园,那样可没劲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就爱跟我哥一样,随性在路上看风景。”
“是啊,景点去多了没意思,说穿了,它们就是框起来的风景。”陆晴道,声音有点咕噜咕噜,宛如她和顾四丫几个女生在大学宿舍里一边吃零食一边说东道西那样,软哼的腔调里满满都是娇萌。
“太精辟了,景点就是框起来的风景。”
陈池扯过被子另一头抖抖松,听到顾四丫兴致勃勃还说个不停:“我们去看没框起来的风景,我哥开车,开到哪儿是哪儿,我早上煮鸡蛋带着,我们三个人,六个鸡蛋够吗?总不能九个鸡蛋吧,一下子要把我哥家的鸡蛋吃空了。哥,你有鸡蛋吗?”
“还鸡蛋?你怎么不说烤香肠?”陈池盯顾四丫一眼,挥起手背,示意她出去说。
顾四丫倒不嫌弃吹风机的呜呜声,兀自高兴撇嘴道:“能烤香肠,我肯定烤了,可是你们这儿,露天能给咱搭火灶?碳烤架都不让随便摆的吧。我们就准备点别的,黄瓜呀西红柿呀面包呀话梅呀。”
“芳怜,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小学春游的节奏。”陆晴俏笑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了。”顾四丫嘻嘻笑,“怎么样,小晴儿,明天路上要是看到饭店,你就命中注定要破费,要是看不到饭店,我们就吃煮鸡蛋。”
“这,明天……”陆晴停了停,声音软绵绵,似有犹疑之意,下一句嗔道,“我还能逃掉请你吃饭呐?你千里迢迢过来。”
“哈哈,那就一起去喽?反正你也没啥活动,我们这时候出去,虽然冷了点,那也叫踏春嘛。人多热闹,不然就我和我哥,说半天就没话说了。哥,你说是吧?”
陈池瞟了瞟顾四丫:“就你这么话多,你还怕没话说?”他翻转了被面,笑道,“黛茜,明天你要是有空去的话,你们约个时间,我和芳怜早上过来接你。”
他再次朝顾四丫挥了挥手。
顾四丫吐吐舌头,欢快地转身,跑回客厅坐着。
陆晴的手机屏幕里,顾四丫身后的背景闪现出陈池,图像切得太快,匆匆一现,只看到陈池穿着黑色鸡心领毛衣,站在一张大床边,他后面的窗帘淡雅,很有田园风,侧边靠墙好像是一个红棕色的五斗柜,房间里亮着黄黄的光,在冬季寒冷没空调的夜里,这种光让人觉得特别温馨。
尤其当看的人坐在石膏板隔断的小单间,只有一盏青白床头灯照明时,那对面屏幕里卷着浓浓生活气息的房间内景更如小油画般。
可惜一瞬间,陆晴眼睛一花,她能看到的背景很快变回了之前和顾四丫视频聊天时的沙发靠背和白墙。
“我们什么时候过来接你?”顾四丫问,那种呜呜声变小了,她的声音显得清晰。
“你们想什么时候过来?我多早都起得来。”
两人商量片刻后,陆晴听到呜呜声没有了,除了顾四丫的说话声,那边格外安静,好像只有几下零碎的磕碰声,她忍不住问道:“陈哥在干什么呀?咱们商量这么起劲,得问问他这个开车人吧。”
“是咧是咧。”顾四丫转头一瞟小书房和卧室的方向,嘿嘿道,“我哥呀,给我在收拾我今晚要睡的铺。”
“哇,”陆晴不可置信地鼓起眼睛,赞叹不已,“你哥也太好了。”
陈池在小书房支起折叠床,听见客厅里的对话,摇摇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我哥之前给我整被子,现在给我安床去了,你看看,这就是亲情。”顾四丫炫耀道,又蹦跳下沙发,“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铺。”
她又啪嗒啪嗒抄着鞋走进小书房:“哥,好弄吗?”
“没问题。”陈池蹲在床脚边,抬起头来,“你别扯着黛茜滔滔不绝,大家早点睡,明天好早起,一路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说话。”
“哥,我和小晴儿约好八点去她那儿接。”
“八点?行。”
顾四丫高兴地转着手腕,将屏幕对准了折叠床:“小晴儿,那我们就说定了。来,最后再给你瞧瞧我哥给我准备的被子。”
屏幕里,陈池立在床头躬着腰,双手搭在被上,闻言一侧头,面朝陆晴这个方向,目光上挑,大概朝着屏幕外的顾四丫,笑蹙起眉,似训诫似无奈:“你几岁?好了没?”
有人弯着腰都显得身材颀长,侧转头都是剑眉星目。
陆晴不自觉地将唇角俏俏弯起,弧度完全符合大学里在淑女礼仪课外培训班上反复练出来的标准,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和她的酒窝儿软软和和呼应。连着将眉目都舒展,眼仁儿大一分太大,小一分太小,拢起甜甜笑意全部投注在前方。腰杆也有意识地秀直,即便盘腿坐在床上,也要像独茎盛开的花一样,挺一分则过僵,缩一分则过靡,恰恰好窈窕娟丽。
三五息,七八息,陈池对着顾四丫说完一句,眸光微落,迎撞上她斜抱着棕毛熊笑盈盈的画面。
“好了,好了。”画外,顾四丫嘟囔道。
陆晴的手机里,那张爽净清朗的脸、那双修健的手、那个正铺床叠被的男人,一下子换成了顾四丫向她吐着舌头:“我们明天见。”
画面一下子闪退。
顾四丫收了手机,屁颠屁颠地赶不及走到折叠床上,摸了摸柔软的纯棉被面,恭维道:“哥,你看你,越来越贤惠。”
“怎么说话呢?”陈池竖起眉,虚瞪一眼,拎起被角道,“你看看这样睡行不行?我上班,没时间给你晒被子,不过你放心,你嫂子都是洗晒干净才收好的,我拿吹风机吹一吹就松软了。你要是觉得冷,我再给你吹一条。”
“哎呦,我的哥哎。”顾四丫按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挤出来,说话都连不成句了,“吹被子,吹被子,我哥咋悄没声息地就练成了一个不世出的生活天才呢。”
这是许霜降的方法。陈池板起脸:“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懂,只能说明你欠缺生活常识,有待进步的余地一大段。”
“哥,我不是笑你。”顾四丫喘着气辩解,“我是感动得涕泪交加,我哥给我吹那么多条被子,哎呦哎呦哦,我咋仰望我哥都不过分。”
兄妹笑闹一阵,顾四丫哎呀一声:“哥,刚说得兴起,忘了让小晴儿给个地址。她好像搬过,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吗?”
“我知道。”
第520章 杀回去
“喝点豆浆,别急。”宣春花坐在许霜降旁边,絮絮道,“晚上想吃点什么菜?妈妈去买。”
许霜降埋头咬着包子,半晌道:“随便什么都好。”
“你们父女俩都一样,总是说随便。”宣春花嗔道,一会儿又关切问道,“小陈这两天该回来了吧?”
“……嗯。”许霜降含糊道。
陈池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过,除了她回娘家第一天,他来过极短的一次电话,顺着许满庭的口气含糊其词地承认了出差,此后再没有电话。许霜降这个星期继续住在爸妈家,宣春花十分惊喜,天天大鱼大肉地给她加补,又怜惜她上班路远,连一只碗都不让她洗。
可是她快住不下去了。
她爸妈时不时关心一下陈池,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越发不知怎么拖下去。这几天她突然发现,只要陈池一个电话,给她爸妈说,他什么时候出差回来,那她就得时候回去,不然她没法解释为什么她撇下陈池单独回家住。
不过,陈池连电话都没有。
今天是星期三,许霜降记得很牢,陈池说顾四丫今天会走。
地铁上,她站在人堆里,费力地单手吊着拉杆,在别人的肩膀缝隙中瞥见玻璃窗上映出了一排拥挤沉默的男男女女。她也在其中,每一次不耐地歪着脖子避过鼻尖处前面那人的羽绒服面料,就能勉强地显露出大半边脸。和那些低头捧着手机的人不一样,她似乎极力在昂头争取空间,像阴雨天低气压中拼命要窜出水面的鱼。
这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一天的开始。隔了一道映了他们身影的玻璃窗,地铁甬道里的气流在黑洞洞的窗外被高速刺穿,发出了呼呼的啸声,一路行一路在她耳边碾。
许霜降终于得以在换乘站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昨天就开始起的念头又窜进脑中活跃起来。
她走那天,收拾得极为仓猝,带了电脑,却没有带上电源线,如今电脑摆在自己的小闺房里开不了机。而且这些天,她可供搭配的衣服不多,一直凑合着穿,最着急是围巾只有脖子里的一条,总不能天天这样戴下去。
这些需用的小物件让她觉得她该回去一趟。也许,她就趁这白天没人的时候,回去拿电源线,顺便再换条围巾。
许霜降咬咬唇,真这么干了。她低头发了一条信息给顾二勤,请两小时假,然后改了方向,奔去她和陈池的住处。
“呀?”邻居阿姨推出门来,正遇了个对着。
“阿姨早。”许霜降牵起嘴角打招呼。
“早,今天不上班啊?”
“上的,忘了东西回来拿。”
“哦。”阿姨这年岁,为人相当精明保守,在廊道里侧身让了让,尽管多打量了许霜降两眼,却没啥更多的话。
许霜降不知道这隔壁阿姨是否听到过她和陈池以前在夜里的争吵,是否注意到这几天她少有出入,她暗地里讪讪的,面上保持着温婉笑意,转动钥匙开门。
“哥……”顾四丫拿着牙刷,含着满嘴牙膏沫,从洗漱间奔出来一瞧,眉毛惊喜地挑起,“嫂子,你回来啦。”
许霜降条件反射般绽开笑容:“芳怜。”
顾四丫大概刚起,只穿了一条棉睡裙,她脚底下那双圆头厚毛拖鞋就分外显眼。
许霜降不动声色地换上了陈池的拖鞋,笑催:“你快去洗漱。”
“哎。”顾四丫连忙跑回洗漱间。
几天不在,屋中的陈设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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