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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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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空又道:“左施主雪夜莅临小寺,有什么需要老衲帮忙的吗?”
左少阳回头看了看紧闭的禅门,艰难地咽了一声口水,又上前半步,俯身下去,声音几不可闻:“大师,实不相瞒,为了度过这次兵灾饥荒,我倾尽所有,买了将近一百五十斗米,今天官军下令……”
“我知道了。”智空大师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让我帮你藏这些粮食,是吗?”
“正是!”左少阳指着脚边的那大半袋米:“这里大概有四五斗米,是布施给贵寺的,请大师收下。”
智空手里捻着佛珠,淡淡道:“小寺有吃的,这些粮食还是左施主留着吧。我已经答应萧老哥关照你们的,这个忙就不能不帮了。——粮食在哪里?”
左少阳一听大喜,拱手谢过,低声道:“在我们药铺炮制房的地窖里。”
“带我去!”
“是!——要不要请其他几位大师一起帮忙运?粮食有点多。”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你我之外,不要告诉第三人,走吧!”
左少阳忙拄着拐杖,带着智空,冒着大雪回到药铺,轻手轻脚来到炮制房。指了指开着的地窖口。轻声道:“全部在下面!”
智空撩起衣袍前襟扎在腰带上,爬上灶台,慢慢下到了地窖里,左少阳正要探头往里看,忽然,一袋米从下面腾空飞出,越过灶台,啪的一声轻响,灶台前的空地上!
这一袋米是十斗装的,也就是将近一百二十斤,想不到这慢腾腾又干又瘦的老和尚竟然将它从下面扔了出来,而且恰好落在灶台前的空地上,力气之大让人咂舌,这份巧劲更让人瞠目。
没等左少阳反应过来,粮食已经一袋接着一袋从地窖里往外扔,片刻功夫,所有的粮食都扔出来了,高高地磊在空地上。由于智空扔出米袋,都是很准地落在空地上,一层层磊着,没有碰到墙壁或者别的物件,所以声音都很轻。
左少阳拉开门缝往外看,见父母亲卧室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外面风雪声这么大,吹的呜呜响,里面的声音有很轻,所以没有惊醒他们。
智空大师将米袋全部扔了出来,然后慢腾腾爬出地窖,两手分别抓起两袋米夹在腋下,不见如何动作,便已经到了后门外。
左少阳忙跟着出来,风雪中已经看不见老和尚的身影了。忙一瘸一拐往前走,才走了没一半的路,智空大师已经飞奔回来,左少阳忙拦住:“大师,我干什么?”
“你到我禅房里等着,别的什么都不要做。”说着飞奔走了。
左少阳本想告诉他有官兵的巡逻队,可还没顾得上说,智空已经走远了,想想也觉得没必要,智空大师武功如此之高,就算夹着两袋米,在这漫天大雪掩护下,要想躲开官兵的巡逻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用自己叮嘱。便一瘸一拐走到清风寺。
刚进寺庙大门,智空大师又夹了两袋粮食到了,赶紧让到一边。跟着他来到大殿。
大殿上光线十分昏暗,若不是从智空大师的禅房里透出的昏暗油灯光,压根看不见大殿上有什么。
上次左少阳来过,记得大殿上是一尊两层楼高的大佛,很陈旧,油漆都剥落了,肩膀上的泥坯也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木头桩子。身上披着的袈裟褴褛得不成样子,都看不清是袈裟还是烂破布。供桌上只有一尊大香炉,贡品一概皆无。
此刻四下里黑漆漆的,除了大佛的轮廓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智空没入大殿黑暗中,也不知他夹着两袋米跑哪里去了。正疑惑间,嗖的一声,从黑暗中蹦出一个人影来,看身形正是智空大师。
智空也没理他,一晃身就出了大殿没影了。
左少阳一瘸一拐走上前,摸索着来到供桌前,瞪大眼瞧着,这才看清,那尊两层楼高大佛的一只手被挪开了,露出了圆圆的大肚子上的一个小洞。
左少阳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正瞪大眼睛琢磨这机关怎么弄的,忽听得后面脚步声急,正要回头,智空大师已经夹了两袋粮食来到他身边,也不见他如何使力,便腾空上了供桌,纵身到了小洞前,将两袋粮食分别塞了进去,然后钻进去,片刻又出来了,想必是进去整理出空间来。
接着智空又下了供桌,快步飞奔而出。
来来回回数次之后,智空在大佛身上拍了两下,隐隐听见吱嘎声,大佛肚子合上了,手臂也回到了原位。智空整了整大佛褴褛的袈裟,然后纵身下来,对左少阳道:“屋里说话!”随后,迈步进了禅房。
左少阳忙跟了进去,把禅房门关上。见智空大师已经盘膝坐在床上,气静神宁,仿佛根本没挪动过屁股一般。
左少阳又是佩服又是感激,正要说话,智空已经低声道:“我在你们药铺屋里留了三斗米,剩下的都运来放着了,总共一百四十七斗,对吧?”
“是,啊不是,我拿了四五斗过来布施给贵寺的,应该只有一百四十二三斗。——咦,那半袋粮食呢?”
“我先前一起放进去了,老衲说了,老衲等几个师兄弟的饮食自有办法,不劳左施主挂心。”
“这……,这怎么好意思。”
“答应萧老哥的事,老衲拼了性命也得办到的。”
左少阳听这智空大师如此推崇萧芸飞,想不到这老飞贼还有这本事,又是高兴又是感激,拄着拐杖躬身施礼:“多谢大师!给您添麻烦了。”
“马上宵禁了,左施主请回吧。——阿弥陀佛!”
“是!”左少阳躬身施礼,拄着拐杖转身出门,将禅房门拉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出了寺庙。
风雪更大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左少阳摸索着回到了药铺,已经冻得脸都木了,手都僵了,见厨房地上的踩进来的积雪都已经被智空方丈扫得干干净净的了,看不出曾经有人进来过。忙在门边跺了跺脚,抖掉身上的积雪,这才进屋,把厨房门闩上。
先四处看了看。父母房里没有什么动静,想必是睡着了,又或者外面风雪声很大,没听见什么动静所以没出来查看。炮制房已经重新归置好了,铁锅也放回了灶台上。想必是智空大师见他手脚不便,最后一趟随便帮他恢复原样的。
办好这件事,左少阳心情格外愉快,哼着小曲拉开药铺前门,沿着房檐走到杂货店门口拍了拍门。
里面同时传来苗佩兰和白芷寒的声音:“谁啊?”
“是我!”
“左大哥!”苗佩兰惊喜叫道,跑过去开门。
便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二更的梆子声。宵禁开始了!
杂货店的大堂的门打开了,苗佩兰惊喜地目光望着他。她的身后,站着白芷寒。大堂里的地上分两排打着地铺,躺着一个个的伤兵和留诊的百姓。陪护的家属则盘膝坐在旁边,两眼无神,望见左少阳进来,都爬起来点头哈腰致意。留诊的病患们能爬起来的,都挣扎着要起来打招呼。问候左少阳的伤势。
第234章 怎么帮你
左少阳拍拍伤腿,笑呵呵道:“我腿没大问题,大伙别起来了,都躺下睡吧,我明早再来复诊。——宵禁了,芷儿该回去了。”
“哦。”白芷寒答应一声,迈步出门。
左少阳对苗佩兰微微一笑:“你也早点休息。”
“嗯!”苗佩兰每次看见左少阳,都是羞答答的,看着让人怜爱。
左少阳点点头,带着白芷寒回到药铺,把门关上。
白芷寒见他一身疲惫的样子,精神却很好,脸上笑吟吟的,也不多问,服侍他宽衣解带躺在自己的地铺上,自己拿着油灯慢慢上了阁楼,油灯放好,盘膝坐在阁楼的搁板床上,左手受伤了,只能用右手单手脱衣裤,很是费劲,半天也脱不下来。
左少阳本来朝里闭着眼的,见怎么半天也没熄灯,还西西索索的,便转身过来瞧了一眼,见她那费劲脱衣裤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挣扎坐了起来:“你下来,我帮你脱,脱好了再上去睡!”
白芷寒本来穿的是女装,自杀受伤之后,身上的衣裙被血弄脏了,清洗之后换了一身男装胡服,这种服装以窄袖紧身为特点,里面填充丝棉之后,单手脱起来就更麻烦了。平素很容易的事,可一手受伤不能乱动,所以费了半天劲都脱不开。
白芷寒一听左少阳要帮她宽衣,俏脸飞烫,轻轻银牙一咬,跪爬起来,整了整衣衫,单手扶梯下来,走到左少阳床铺前,跪坐在地铺的床沿上,背对着他。
左少阳见她前襟盘扣已经解开了,便伸手帮她褪下紧身夹袄外衫,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这中衣也是紧身的,便一并帮她褪下。
这中衣是绸绢的,滑过香肩,如同水面上掠过一道鸿影,轻巧地滑落下去,露出后背雪白肌肤,润滑如软玉,皎洁如明月,香肩细腰,曲线玲珑,跌宕起伏。一段白绸裹住酥胸,在后面打了一个合欢结。
此刻的白芷寒,秀发披肩,浑然没了白日的冰冷,显得那么的柔媚娇弱。大半个身子都裸露在他面前。左少阳感到热血上涌,不听话的东西蠢蠢欲动,头有些发晕,口干舌燥如要冒出火焰似的,艰难地咽了一声口水,抓住她的束胸结带,轻轻一扯,悄然无声,束胸滑落,似乎听到她胸前一对快活的小白兔脱离束缚的透气声,从侧后方能瞧见滚圆的半个酥乳。
左少阳全身热血奔涌如惊涛骇浪,那话儿哗啦一声便站起来了,一种原始的冲动让他想环抱住白芷寒,按在床上圈圈叉叉。他知道,不管自己怎样,白芷寒都不会说个不字。虽然她内心或许并不自愿,但诺言已经让她无法选择。
可是,他还是用了十二分的力量,把自己的目光调开,艰难地说了句:“解开了……!”
白芷寒跪坐起来,单手捂住胸前,一言不发走到梯子前,慢慢地一步步爬上阁楼,西西索索把衣裤都脱了,只穿着贴身小衣,呼的一声吹灭了油灯,艰难地钻进被子里。
屋里便安静了下来。
左少阳心中还是如万马奔腾一般,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遗憾,那是一种眼睁睁看着美味从嘴边溜走的感觉。他确信这一点与感情无关。
那与什么有关?
他对显而易见的答案感到不好意思接受。转了个身,面朝里闭着眼睡着。
白芷寒被褥的那幽幽的女孩的体香却让他难以入眠,话儿也倔强地挺立着,更让他难堪。
左少阳先是数绵羊,可是都数了上千只了,还是燥热不已,无法入睡。便想着苗佩兰的娇躯,想着跟她亲热时的感觉,想着她的山歌,心情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左少阳听到白芷寒的声音轻轻在耳边道:“少爷——!少爷——!”
左少阳睁开眼,便看见白芷寒披着胡服,用手捏着对襟,俯身望着他。那道雪白的乳沟象调皮的孩子,从小衣的衣领出可爱地露出小脸。
左少阳忙闭上眼问:“怎么了?”
“老爷叫起床了,说有事,这胡服太紧了,我一个人穿不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嗯,扶我起来!”
白芷寒放开手,搀扶他坐起来,这下好了,小衣散开,滑腻圆润的两座乳峰尽在眼前。白芷寒的乳峰比苗佩兰的要小巧一些,形状却更是完美,粉红的乳头凸起,像两颗娇美的小樱桃。
左少阳颤抖着手便要抓过去,白芷寒凤目合上,若有若有的一声轻叹,嘴角一丝无奈的微笑。
左少阳的魔爪在距离白芷寒乳峰零点零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因为这时,大堂外传来苗佩兰快乐的笑声:“老爷早!太太早!左大哥还没起来呀?”
左少阳啪的一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紧闭双眼低声道:“转过身去!”
白芷寒仿佛轻舒了一口气,马上跪转身,背对着她。
“怎么帮你?”左少阳闭着眼问。
白芷寒没说话,把雪白的束胸塞在他的手里。左少阳捏了捏,知道是束胸,跟苗佩兰的一样,只是质地要好得多。
古代女孩的束胸,如果自己打的话,都是在前面打好结,然后拉到后面,再调整好就行了,白芷寒左手重伤,使不上劲,又担心伤口缝合崩裂,只能让左少阳帮忙。
左少阳伸手摸索着将她披在肩上的胡服夹袄和里面的中衣、贴身小衣都解下来,这时候,白芷寒应该是完全赤裸着上身了,左少阳双眼闭得更紧了,嘴里唱着歌,拿着那束胸从后面绕过她的小腹,上抬想兜住她的双乳。
双手一阵温软,很有弹性,左少阳用脚趾头都知道碰到了什么,——错误估计了她双峰的高度!忙又往前伸展一些,低声道:“帮我摆正!”
白芷寒握住他的手调整位置,轻声道:“好了!”
左少阳感觉到她的手也在发抖,忙往后一拉,白芷寒自己调整了一下束胸的位置,颤声道:“好了!打个结就行了。”
左少阳忙打了个合欢节,然后摸索着拿起她的贴身小衣给她穿好,然后依次穿上中衣、外衫胡服夹袄,低声道:“行了吧?”
“帮我扣前面的扣子,我一只手没办法……”
白芷寒没有转身过来,左少阳只好咬咬牙,闭着眼从后面两手环抱着她,摸索着替她依次扣上小衣、中衣和外衫的对襟盘扣。这一次他已经充分估计了她乳峰的海拔,所以没碰到。又问道:“行了吗?”
“还有腰带,我一只手也没法系。”
白芷寒站了起来,转身对着他。拿过左少阳的手,握住腰带。左少阳虽然紧闭双眼,也知道眼前面对的是白芷寒的什么地方,感觉那话儿都要腾飞了,急忙嘴里又唱了起来,这一次的声音很大:
有心放水放到沟,
有心连妹连到头。
要死和妹一起死,
见到阎王不低头!
唱完山歌,腰带也系好了,听见白芷寒西西索索整理的声音,然后低声道:“好了,可以睁眼了。”
左少阳睁开眼,往前白芷寒跪立在自己面前,嫩滑的俏脸红扑扑的:“少爷,芷儿扶少爷起来穿衣。”说着要搀扶左少阳站起来,可是左少阳那话儿一直不肯低头,只要站起来,铁定出丑,忙道:“就这样穿吧。”
白芷寒似乎知道该如何让左少阳去火,淡淡道:“刚才少爷唱的歌真好听,是苗姑娘教的吗?”
左少阳呆了一下:“是啊,嘿嘿,我把哥改成妹而已。是那天在山坡上教我的。”
“能再唱一遍吗?我想听听。”
“行啊。”
左少阳又唱了一遍。
这一招果然管用,左少阳唱着山歌,想起那天山坡上跟苗佩兰的生死缠绵,心中充满柔情,脑海一片恬静,那话儿也乖乖的睡着了。
左少阳一边唱一遍在白芷寒的帮助下,自己穿好中衣,在她搀扶下站了起来,套上夹袄长袍,穿好靴子。白芷寒道:“我手上没劲,没办法帮你绾头发,等一会我整好被子,让苗姑娘进来帮你吧。”
“行!”
白芷寒动作很麻利,虽然只用一只手,还是很快便把铺盖整好,放在一边了。
白芷寒拉开门,见苗佩兰正在打扫大堂,微笑道:“苗姑娘早,你能帮少爷绾头发吗?我去洗脸。”
“好啊!等会我也帮你梳,你手受伤了不方便。”
“好的,多谢你。”
苗佩兰进来,瞧见左少阳,脸又红了。这一次左少阳比他还不好意思,为刚才自己的不坚定而愧疚,温柔地望着她:“兰儿,昨晚睡的好吗?”
苗佩兰摇摇头,笑了笑。
“为什么?”
苗佩兰回头看了看门口,羞涩地笑了笑,没回答。
“快说啊!”
“嗯……”苗佩兰又看了一眼门口,这才低低地说道:“心里老想着你在做什么,伤口疼不疼,所以睡不着……”
左少阳心中一暖,更觉对不起她,伸手过去要拉她的手。苗佩兰急忙躲开,抓住他的胳膊,低声笑道:“别闹了!快坐下,我帮你梳头!老爷和太太都在外面等着呢,可能找你有什么事。”
左少阳立刻想起来,昨晚上说好了的今早上把粮食卖给官军,现在天才刚刚亮,老爹左贵和母亲梁氏已经等不及了。心里早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跟二老说。
第235章 最大的一场雪
苗佩兰站在他背后帮他梳着头。左少阳又闻到了那淡淡的春天才有的嫩草香,心中感觉柔柔的,便把身子靠在她的娇躯上。
苗佩兰轻轻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却不挪动身子,依旧让他靠着。左少阳的头正好枕在她双峰之间,感觉好软好舒服,轻声道:“昨夜我也想你来着……”
这句话说的时候有些亏心,但说出来了,便觉得并没有说谎,的确是想着她才平静了心情,最后才睡着的。
苗佩兰飞快地瞟了一眼门口,低声道:“老爷他们在外面呢!”
“怕什么?”
“你不怕我怕!”苗佩兰帮他把头发梳通,挽了个发髻,用布带缠好,戴上幞头,“好了!”
左少阳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嗯,真好!”
“你刚才唱山歌来了?”苗佩兰仰着脸瞧着他,似笑非笑问道。
左少阳有些心虚,道:“是这个……,上次你唱的,我记住了两句,也不知道对不对。怎么,你听见了?”
“嗯!”苗佩兰眼中满是喜悦,“唱山歌,唱的必须是真心想的!”
左少阳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伸手在她滑嫩的脸蛋上爱怜地轻轻拧了一下:“当然是我心里想的……”
这时,听到门口白芷寒的声音道:“好了吗?少爷,老爷和太太要跟你说事。”
“好了!你快进来让兰儿给你梳头!”
“不,兰儿出来帮我梳吧,老爷和太太要在炮制房给你说话。”
苗佩兰朝他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快步出了炮制房。
片刻,左贵和梁氏迈步进来,梁氏把门关上。
没等二人说话,便听到门外一阵铜锣响,接着传来昨天那个官兵拖长了强调的声音:“诸位乡亲,今天上午,可是最后半天卖粮的日子了,交了粮,在粮食紧张时,官军会统一放粥济民的,保证人人都有饭吃,绝对不会有人饿死的,这一点请乡亲们放心!大将军对那些顾大体识大局的乡亲,将家中余粮拿出来支持官军剿匪,深表感谢,也请你们放心,官军很快便会消灭叛匪,粮食很快就能运进来,大家不会饿肚子的!”
听着这话,左贵和粮食互视了一眼,都面露微笑,缓缓点头。
只听那军士在外面又接着叫道:“大将军也奉劝那些心怀侥幸心理的刁民,不要做美梦了,想囤积粮食谋取暴利是绝对不允许的,这种人一旦被揪出来,立刻砍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很快就要到午时了,午时一过,官军就要挨家挨户搜查了。如果发现谁家余粮超过了限定口粮,大将军已经下令,一律以通敌论,不必上报,当场斩首!枭首示众!切不可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把身家性命全都搭进去哟!……”
这军士非常有煽动性,左贵和粮食虽然已经现在就决定把粮食卖给官军,但听了这话,还是一阵阵心寒,梁氏急声对左贵道:“老爷,咱们赶紧把粮食拿去给官军吧?”
左贵点头:“忠儿和芷儿都受伤了,就请苗姑娘帮忙,咱们三人一起把粮食取出来吧?”
“等等!”左少阳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道,“爹!娘!家里的粮食,除了三斗口粮之外,其余我都让萧大哥连夜运走了。”
“什么?”左贵和梁氏都瞪大了眼睛,左贵一时没反应过来:“萧大哥?那个萧大哥?”
“就是上次帮咱们买粮的那个萧大哥。”左少阳伸手捋了捋下巴,装出捋胡子的样子。
左贵这才想起来,惊声问道:“他把粮食运到哪里去了?”
左少阳耸耸肩:“这个我可不知道。昨夜你们睡了之后,正好萧大哥来找我,我跟他说了这件事,萧大哥这场仗少说也要三个月,以后这些粮食就是救命的,现在卖给官军,不出三个月,咱们家都得饿死!他说他有好地方存放,官军绝对找不到,等以后我们需要粮食,他再一点点给我们送来,所以我就答应了让他搬走。他就全部搬走了。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
这么大的事情,关系到一家人的生死的问题,左贵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左少阳的话,他把铁锅提了起来,爬上去,顺着楼梯下到地窖里,果然,地窖里空荡荡的,堆满地窖的粮袋全部不翼而飞,一点都没剩下。
左贵在墙壁上连着拍了拍,也没发现什么破绽,这才爬了出来,瞧了一眼左少阳,然后满炮制房找寻了一遍,拉门出来,进了厨房,翻箱倒柜到处找,除了米缸里的三斗米之外,还是没一点踪迹。
这可是一百五十斗的粮食,可以堆满半间屋子,如果藏在屋里,不可能找不到。而屋里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果真没有。
左贵进了炮制房,望着梁氏,又盯着左少阳,低低的声音道:“忠儿,这可不能开玩笑,这关系到咱们一家生死的问题,你和你萧大哥你们把粮食藏在哪里了,赶紧告诉我们,还来得及把粮食交上去。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件事完全出乎意料,梁氏也是紧张得话都说不利落了:“这个……,是啊……,忠儿,你可千万别……,逗笑啊……,可是不能开玩笑的……”
左少阳嘿嘿笑道:“娘,我真没开玩笑,萧大哥自己把粮食运走了,藏在什么地方我根本不知道。”
左贵突然想起一件事,沉声道:“芷儿呢?芷儿昨晚也睡在炮制房,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知道,当时萧大哥点了她昏睡穴,她昏睡过去了,整个事情一点不知道。——对了,实话告诉你们,萧大哥会武功,而且相当高,他要藏什么东西不让官军发现,那简直太容易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官军找不到这些粮食。”
梁氏急得都快哭了:“忠儿,要不,你去跟萧大哥说说,求求他,让他把粮食退回了,交给官军吧?啊?”
“娘!他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联系他啊?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来都是他来找我,我没办法找到他的。真的!”
梁氏傻眼了,哆嗦着眼泪簌簌而落,望着左贵:“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啊?”
刚才惊慌一阵之后,左贵老爹冷静了下来,捋着胡须道:“怕什么?有什么怕的?现在已经这样了,反正咱们药铺里又没有超出限量的余粮,官军能把咱们怎么样?”
左少阳的宽慰母亲道:“是啊娘,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反正现在萧大哥也不知道把粮食运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他,只能这样了,官军只要在咱们药铺找不多超出标准的余粮,就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放心好了。到时候你还是跟芷儿去瞿家呆一会,这边我和爹照料。等官军搜查完了走了,您再回来。”
梁氏心里没主意,望着丈夫左贵不知如何是好。
左贵道:“行了,听忠儿的,午后你就跟芷儿去瞿家看看瞿老太爷,顺便在那边坐一会聊聊天。官军也要搜查他们家,你帮忙照应一下。”
梁氏是个热心肠,听了这话,点点头,她主要是昨天看见张铁匠别当街砍头,吓坏了,现在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想着也对,反正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官军也不会把一家人怎么样的,心中稍安。
一家人开门出来,苗佩兰和白芷寒刚才看见左贵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此刻见三人出来,左贵阴着脸,梁氏脸上还有泪水,更是担心,只是左少阳笑吟吟的,甚至还有几分得意,又更觉奇怪。却不方便询问。
左少阳见白芷寒又用锅底黑把脸抹得跟花猫似的,有些好笑,不过她真的容貌太过惊人,若不这样,自己没办法给病人诊病,因为病人都瞧她去了。
左少阳要到留诊病房给伤病员们复诊,白芷寒要过来搀扶,左少阳道:“你也有伤,就算了,还是佩兰搀扶我好了。”
“芷儿是你的奴婢,自然由芷儿搀扶。一只手没事的。”白芷寒坚持用一只手托住了左少阳的腋下。
左少阳只好任由她搀扶,苗佩兰则搀扶他另一边,到了门口,推开药铺门。
左少阳往外一瞧,哇!整个世界一边银白!远处的山坡上,近处的房顶上,树上,大街上,都铺着厚厚的白雪,房檐吊着半尺长的冰凌,地上的积雪足有半尺深!只怕是穿越过来之后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要在往常,沿街的店铺伙计早就出来打扫积雪了,此刻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没人出来扫雪。
昨天张铁匠被砍头的地方,那一大摊血早已经被积雪覆盖,看不出半点痕迹,街口处,官兵的收粮点还在那里,不时有人提着粮食袋子去卖米。然后唉声叹气地回去。
大街上的官兵不厌其烦地一遍接着一遍地瞧着铜锣叫嚷着,一队队官兵在大街小巷巡逻,盘查每一位经过的行人。
第236章 官军送匾
左少阳来到隔壁给伤病员们复诊。这些都是烧伤、骨折的病患,主要做的就是检查伤口情况,然后调整用药。所以很快就复诊完了。
整个上午都没有人来看病,中午就要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还有谁这时候愿意离开家里?能坚持就一定坚持守在家里了。
快中午的时候,樊黑脸来了。
他提着个袋子来的,带着几个亲兵,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小郎中!苗姑娘!赏金下来了!”
一屋子人都抬头望去,樊黑脸将那袋子哗啷一声扔在长条几案上,扯开口子,倒提过来,将里面的铜钱全都倒了出来,都是一串串穿好了的,每串一千文,总共二十八串,也就是二十八贯。
左少阳拄着拐杖过去:“呵呵,辛苦了,队正大人!快快请坐!——这些都是给苗姑娘的?”
樊黑脸在那张吱呀作响的交椅上坐下,嘿嘿笑道:“当然了!难不成我樊黑脸还从中渔利不成?人家这是拼死拼来的血汗钱呐!呵呵——苗家妹子,快把钱收起来吧!别让我再看着眼馋了。哈哈哈”
苗佩兰很为难,她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钱,这让她很兴奋。但是,想到这是杀人换来的钱,她又不想要,可转念一想,这场大战下来肯定耽误了农事,战争结束之后,已经来不及种田了,那这一年就没有收成,要挨到明年秋天才行,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如果没有钱,一家六口人怎么过?
左少阳知道她的心理,柔声道:“佩兰,这钱你一定要收下,这是你用命换来的。后面的日子,可全靠这笔钱了呢!”
这句话让苗佩兰下定了决心,抬头望着他:“左大哥,跟你商量一件事行吗?”
“你说。”
“我想……,我想租你们隔壁这套房子。我娘身体不好,不能住老槐村那么高的地方了,以后就住城里,这样将来我帮你种田种药材也方便,你说好吗?”苗佩兰热切地望着他,眼中又是羞涩又是期盼。
左少阳望着她的眼神,立即明白了,苗佩兰这小姑娘一颗芳心都系在了自己身上,只想跟自己在一起,可是又不能总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呆在自己家,租房子住是最好的办法,正好自己把隔壁杂货店买下来了,她们一家人租下来,便可以天天跟自己在一起。
左少阳道:“当然可以!”转头望向老爹左贵:“爹,苗姑娘一家想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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