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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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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见老国王怒气升腾,忙一摆手:“国王息怒,待我来跟他说好了。”
听了达龙辛的翻译之后,老国王这才袍袖一拂,转身走了。
左少阳吩咐屋里所有侍从全部退到屋外去,让达龙辛把门关上,这才由达龙辛翻译说道:“王子殿下,你……”
王子摆摆手,扭头过来,用藏语对达龙辛道:“麻烦你扶我起来。”
达龙辛急忙搀扶他坐了起来。王子挣扎着拱手道:“多谢法王救命之恩。”
达龙辛给左少阳翻译了,左少阳笑道:“殿下客气了。”
王子冷然道:“救命之恩谢过了,如果法王想充当我父王的说客,劝说我改变主意,还是免开尊口,免得伤了和气!”
左少阳笑了:“王子误会了,我不是说客,反而是来帮王子殿下的。说句实话,若不是殿下反对跟吐蕃结盟,我也不会救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不反对跟吐蕃结盟,你也不会被你父王推出斩首了。嘿嘿”
一听左少阳这话,王子又惊又喜:“原来法王对吐蕃印象也不好啊?”
“不是我对吐蕃印象不好,吐蕃是个让人尊敬的对手,只是,他野心太大,我相信他会逐一吞并西域所有的番国和部落,包括我们象雄。他要灭亡我象雄,我还能对他有好感吗?”
“太对了!”王子一拍大腿,牵动后背的伤口,痛得他一咧嘴,却浑然不顾,急声道:“那法王你劝解我父王了吗?让他不要跟吐蕃结盟啊!”
左少阳淡淡一笑:“你们多弥不跟吐蕃结盟,那吐蕃打你们,怎么办?你们自信能应付吗?”
“我们要跟波敢、波窝、白兰,甚至迷桑这样的部落结盟,联合起来对抗吐蕃,才能自保。”
左少阳频频点头:“王子说的很好,也很有远见。吐蕃现在用的是远交近攻之策,这法子在战国时期秦国就是用这一招统一了华夏,建立了第一个皇权。吐蕃这一招不新鲜,但是很有迷惑力。很多番国应该都被他迷惑了,王子能准确看出吐蕃的真正用意,这目光当真令人佩服。”
王子沮丧道:“佩服什么,我不能说服父王,他宁可杀我也不愿意得罪吐蕃使臣,这联盟是结定了。唉!我多弥国亡国之日不远了。”
左少阳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王子疑惑地瞧着对他:“法王的意思是……?”
左少阳低声道:“我帮你逼国王退位,由你承继王位,如何?”
王子听了达龙辛的翻译,正好这时,一个炸雷在空中震响。王子的心更如这雷声一般,将一头的忧愁都震醒了。不由惊喜交加,那时代的人,是坚信法王具有法力的,法王说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更可况是苯教的发源地象雄来的法王,更是了得的,如果他肯使用法力帮助自己登上皇位,就能拯救多弥国了。
想到这,王子急忙拱手道:“多谢法王!只要法王助我登上王位,一定重重酬谢法王!”
“酬谢倒没必要,只要殿下登基之后,能兑现诺言,与迷桑结盟,并跟波窝、波敢等东部诸番国结盟,同生共死,就算王子谢我了。”
王子道:“这怎么行,跟他们结盟,本来就是我多弥要做的事情,如何用来酬谢法王呢。”
“行了,事情还没办成,先不说这些。等办成之后再说吧。”
“好!法王只要帮我承继皇位,法王要什么尽管开口!”
“呵呵,我要王子告诉你父王,你已经改变主意,赞同多弥跟吐蕃结盟。并要求参加明日的会盟大典。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
王子拱手道:“好!一切听从法王的安排!”
王子立即叫人进来,去通知国王,说自己有话要说。老国王很快赶来了。王子已经让仆从搀扶着跪在床上磕头,哀声道:“父王,经过法王做法开导,孩儿知道错了,请父王原谅。”
老国王又惊又喜,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孩子,知错就好,跟吐蕃结盟,对咱们多弥有百利无一害啊!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好,起来吧!赶紧爬下,——御医呢?叫御医给王子好好疗伤!”
王子磕头道:“孩儿叩谢父王恩典!”
“嗯,你好生养伤吧。”
“是,父王,海尔的伤并无大碍,作为王子,孩儿想参加明日会盟大典,请父皇恩准。”
“这个……”老国王有些犹豫,虽然儿子已经认错,态度也很诚恳,他又是王储,将来的王位继承人,按理应当参加这样的大典。但是,又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悔改了,别到时候节外生枝搞出一些事情来。
王子显然已经猜到了老国王的担心,忙道:“孩子就远远地坐在下面观礼,不说一句话也不做任何事情,请父王相信孩儿。”
老国王犹豫地转头望向左少阳:“法王以为如何?”
左少阳微笑道:“王子已经知错了,能出席大典自然最好,也好让吐蕃放心。”
老国王一听这话,频频点头:“嗯,法王所言极是。好,王儿你明日就参加会盟大典好了。不过只能坐在观礼台,不能进入祭祀台!”
心想只要他不进祭祀台,不接触吐蕃使臣,就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
王子忙躬身答应。
老国王眉开眼笑,对左少阳道:“法王法力当真高深莫测,才这么会工夫,便让我王儿改变了主意,认清了错误。这等高深法力,本王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啊。”
“哪里。陛下过奖了。”左少阳谦逊了几句。
既然王子已经改变主意,那左少阳这位法王就没必要住在王子宫殿里了,老国王安排左少阳和达龙辛住在自己的宫殿御花园里,左少阳却执意返回客栈居住,说还有一些亲友要照料。老国王也不勉强,亲自送他出宫。
路上,左少阳问道:“不知贵国跟吐蕃使臣在什么地方会盟?”
老国王道:“就在皇宫后面的祭坛。”
左少阳抬头望了望飘着雨偶尔响着炸雷的夜空,道:“这天降暴雨,明日看样子也不一定晴得了。国王何不推迟些时日再会盟?”
老国王摇头道:“这个日子是我国国师算出来的,说明日正好,过了这时辰,就要等上一个多月了。吐蕃使臣急着要返回吐蕃,所以等不得了。也没关系,不就下雨吗,雨中会盟,更显诚意!”
“这倒也是。”左少阳点点头:“明日一早,我准时到祭坛来。”
“好的。恭候法王大驾。”
左少阳带着达龙辛离开皇宫,回到了客栈。立即回房关上门说要休息了。
他自然不会休息,关好门之后,左少阳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上了房顶,高来高去,雨夜里,朝皇宫旁边的祭坛奔去。
祭坛虽然有兵甲护卫,但是由于祭坛有围墙围着,而且天降大雨,又是黑夜,鬼影都每一个,守卫们都躲到班房里避雨去了。
左少阳很从容地将整个祭坛查看了一遍,心中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他返回客栈,立即叫了几个铁匠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
铁匠们都带着各自的家伙的,立即叮叮当当做了起来。很快,就把左少阳需要的东西弄好了。
左少阳带着这玩意儿再次返回了祭坛。黑夜雨中,空旷的祭坛空无一人,左少阳很快布置好了东西,然后悄然离去了。
第二天,雨水时降时停的,但是天空依然黑锅似的。看样子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祭坛里已经坐满了人,观礼台是搭着凉棚的,坐在凉棚的,是皇亲国戚和满朝文武,为了宣扬多弥与吐蕃的结盟,老国王甚至允许一部分百姓进了祭坛,远远站在墙根底下观瞧。当然,这些进来的百姓,都是进行过审查并经过搜身的。确保安全。
左少阳是尊贵的法王,他的位置安排在凉棚里最前面一排。跟一排的亲王和朝廷最重要的大臣们坐一起。他旁边坐的就是大王子那囊力思。
那囊力思有些紧张,但是没有看左少阳,这让左少阳暗自赞许这王子还是有点能耐的。
祭坛是圆形的,正中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挂满了各色经幡。旗杆下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几个大盆。还有瓜果等祭品。旗杆下部,拴着一头牛和一只羊。另外还有一个女子,全身五花大绑,蜷缩着身子坐在旗杆下,两眼呆滞望着地面。
老国王和吐蕃的使臣各自坐在祭坛的两侧,就好像一对拳击手等着上阵厮杀似的。
一个干瘪老头抬头望望天,走到了祭坛正中,用藏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旁边的达龙辛帮着翻译,说他宣布祭祀开始,然后在念咒语。
说来也奇怪,在抑扬顿挫的咒语声中,雨竟然小了很了。冷棚中一阵低声的议论,脸上都浮现出惊叹的表情。
老国王脸上也绽开了笑容,他和吐蕃使臣都站了起来,走到台中,相互拱手致意,根据国师的号令,走到祭坛前,这时台下上来几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先将那头牛牵了过来,用绳子把四蹄都捆住了,牛侧躺在地上,仰着头哞哞叫着。
吐蕃使臣和老国王齐声念着盟誓,达龙辛翻译给左少阳听,也就是两国结为兄弟之盟,如有违背盟约,誓同此牛羊!
说罢,两人手起刀落,将那头牛脑袋切了下来。两人一起捧着放在了供桌上。没了脑袋的牛,从脖子咕咕往外流淌着鲜血,很快将整个祭坛都染红了,更显得分外的狰狞。
左少阳不停地望着天,天空乌云密布,压得很低,可是,却还只是丝丝的小雨,远处倒是隐隐传来雷声,可却没有来到头顶。
左少阳有些烦躁不安起来,难道,还要来一次刺杀李渊吗?
左少阳摸了摸袖筒里的金针喷筒。脑袋里盘算着。
这时,吐蕃使臣和老国王又已经斩掉了那只羊的脑袋,凉棚里的大臣们和四周围观的人群开始嚷嚷起来,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左少阳往祭坛上看去,随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兴奋了,却原来,台上吐蕃使臣和老国王已经将那个人祭拖到了祭桌前,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还不到二十岁,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两眼茫然地望着那杆大旗,全身已经被雨水淋得透湿,薄薄的嘴唇在不停地蠕动着,或许是在为自己祈祷。
第602章 重逢在天涯
人类社会在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过渡前后,很多原始习惯被承继了下来,其中就有以人作为祭祀品献给神灵。用来作为人祭的人,一般都是战俘或者奴隶,商周时期,人祭很普遍,考古曾发现大量的人祭痕迹。西域吐蕃时期,重大的盟誓活动,也是要使用人祭的。
左少阳没见过,场中很多人也没见过,毕竟重大盟誓使用人祭是非常少见的,一个个都仰着脖子观瞧着,坐在后面的官员甚至站了起来,嘴里还嘀咕着,脸上带着一些不忍的神情,可是一双双眼睛却瞪得溜圆,生怕漏掉了其中某个场景似的。
左少阳扣住了手里的金针喷筒,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这里距离祭坛有十数步,若是平时,苦练了五年之后的现在,他已经有把握能射中想射的穴道,可是,现在下着雨挂刮着风,这样复杂情况下,他没有把握能射中老国王的脖颈的迷走神经。而射其他穴道,不能立即致人死亡。更麻烦的是,喷筒里的金针只有一枚!而他要射的对象有两个!
没等他拿定主意,雨突然加大了,夹着狂风,呜呜作响,雷电也一个接着一个往头顶这边炸响!
左少阳抬头望着天,心中祷告着。
这骤然加大的狂风暴雨,让巫师和老国王、吐蕃使臣有些措手不及,两人望向巫师,巫师举着一根棍子,继续念诵着咒语。
于是,老国王和吐蕃使臣一边一个抓住那姑娘的胳膊,将她提起来让她大半个身子趴在供桌上。两人在两边站住了,手中弯刀慢慢举了起来,要将姑娘的人头斩落!
左少阳只能将手中的喷筒指向老国王!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炸雷响过,惊得老国王和吐蕃使臣都举着弯刀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
唰!
一道耀眼至极的闪电划过漆黑的雨幕,落在了高高伸入天空的旗杆顶端!
哧哧——!
旗杆顶部亮起的那道电光,照耀得众人一个个苍白的脸。如同一条迅猛的毒蛇似的,从顶端飞速传到底部,好似死神睁开的獠牙,嘭地吞噬了老国王、吐蕃使臣和国师!
三人立即全身僵直,全身嗖嗖冒着黑烟,所有的人都闻到了肉烤焦的味道!
白光闪过,迅速消失在雨幕中,好象一道鬼影,来去无踪。
三个僵直的身子这才轰然倒地,黑烟在雨里很快熄灭了,衣着鲜艳的三个人,变成了三根焦黑的木炭!
大王子惊喜交加,眼角飞快地斜了左少阳一眼,满是敬畏和感激,嘴里却撕心裂肺一般嘶喊道:“父王——!”
他撞翻了面前的桌子,瓜果水碗摔了一地,踉跄地往祭坛跑去,又扑通一声摔倒了泥泞的地里,狼狈不堪爬起来,嘶喊着父王,一级级台阶往祭坛上爬!
大王子这个动作,才将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唤回了神来。也都号啕大哭着,屁滚尿流地跟在大王子后面往祭坛上爬去。
供桌上的那女子,因为全身把放在供桌上,供桌下面的四条木腿被覆盖供桌的锦缎挡着雨水,是干的。所以没有导电,那女子一点事都没有,她刚才两眼紧闭,甚至都没有看见要杀他的三个人被雷电劈死的惨象。直到脖子上没有刀落下,四周却响起哭喊声,这才睁眼扭头瞧去,便望见了那三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吓到她禁不住尖声惊叫起来。
左少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这是他的杰作,很简单,他让铁匠打了一根极细的铁丝,做了一个避雷针,只不过,那根避雷针没有引入地下,而是传送到了祭桌前。这样,祭桌边的人都难逃一死!
雷电能用铁丝引导,这是近代人类才掌握的,唐朝吐蕃时代,没有人知道这个知识。所以,就算有人发现了旗杆上的铁丝,也绝对想不到竟然是这根铁丝将雷电引导击死了老国王、吐蕃使臣和多弥的国师。
众人眼睁睁望着他们三个被雷电劈死,自然没人想到这其实是一起精心布置的谋杀。
(PS:《神探狄仁杰》里叛党竟然能想出一个主意,用铁丝引导雷电传导到武则天脑袋戴的铁盔上,想用雷电劈死她,当然被狄仁杰识破了,这位叛党和狄仁杰绝对都是穿越过去的。因为这需要用到近现代人才可能知道的电学知识。人类知道闪电是一种放电现象,能用金属、淋湿的线等导体传导,是在唐朝以后一千年的富兰克林著名的风筝试验。唐朝人也不可能具备金属能导电这样的电学知识的。因为那时候还没有电,也没有出现避雷针。)
大王子这时候发挥了领袖的才能,在确定三人都已经死亡之后,他立即使用王储的身份发出一连串的指令。而众大臣自然也都拥戴他,以前从来没有哪个王子想跟他争夺王位。
当天,王子那囊力思便在父亲的灵前承继王位,接受众位大臣的朝拜。接着,他派出使臣向吐蕃通报使臣在祭祀时被雷电击死的消息,并以此为借口,停止了跟吐蕃的结盟。
左少阳被新国王奉为上宾。左少阳这才将迷桑部落酋长王子都松引荐给了新国王,新国王没有食言,当即跟都松签订了盟约。根据左少阳的建议,免掉了人祭。只使用牛羊进行了祭祀盟誓。
都松非常高兴,对左少阳当真是千恩万谢,依照约定,留下了工匠和美女,带着随从,跟左少阳他们告别之后,返回了迷桑。
左少阳又劝说新国王与波敢、波窝等小国联盟,共同对付吐蕃。并自告奋勇充当说客。这自然符合新国王的心意,当即答应,派出使臣跟随左少阳前往这些小国商谈结盟的事情。
临出发,新国王不仅把左少阳赠送给老国王的十个美女歌姬还有那枚价值两千两银子的珠宝都还给了左少阳,另备下一箱金银珠宝送给左少阳。
多弥比迷桑大多了,送的礼也重很多。左少阳对新国王说能否将珠宝换成牛羊。因为他的刚仁布切坛城的百姓非常贫困。
新国王自然很慷慨地答应了,给左少阳把礼物换成了五百头牛、五百匹马和一千只羊,另派了三百精兵装成放牛的帮助左少阳他们把牛羊赶到刚仁布切去,同时担任路上的护卫队。
左少阳非常高兴,带着牛羊告辞离开了多弥,前往波窝。
波窝、波敢等小国都靠近吐蕃,在吐蕃“远交近攻”策略下,在苏毗这么强大的国家都已经被吐蕃征服的情况下,他们正在焦心吐蕃什么时候会攻打他们。多弥提议结盟,共同对付吐蕃,只要结盟国中任何一国受到吐蕃的进攻,其他国家都有义务出兵帮助抗击。这自然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立即答应结盟。多弥的使臣跟他们订立盟约,在左少阳的提议下,没有使用人祭。
这些小国自然也很感激左少阳从中斡旋,分别送了左少阳一些马牛羊,还有一些男女奴隶。
一个月的金秋时节,他们终于来到了吐蕃地界了。
边境上,吐蕃关卡果然要征收重税,特别是牛羊过境,简直恨不得撕下一半来。左少阳很气愤,亮出自己的象雄刚仁布切法王的身份,没想到他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人家反倒要加倍征收过境关税。理由是象雄国王对他们吐蕃的王妃不好,所以凡是跟象雄王室有关的人,都要征收重税。
左少阳气得鼻子都歪了,也懒得跟他们理论,和达龙辛等人一商量,决定不过吐蕃了,绕道羊同,兜一圈再回象雄。
反正沿途都是青青草地,也不愁牛羊没吃的,而且他们这些牛羊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又有数百人护卫,一路上也就没有遇到什么险阻。
羊同跟象雄是结盟的,很顺利就通过了,而且羊同国君还宴请了左少阳这位刚仁布切的法王和随从一顿。
到他们进入象雄地界的时候,已经是隆冬了!
从大唐长安一路走来,到了象雄,整整过去了半年!当然,路上牛羊走得慢,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半年时间里,左少阳白天黑夜跟达龙辛学藏语,那时候的藏语本来就相对简单,所以半年之后,他已经能应付藏语的日常生活会话了。除了腔调还有些古怪之外,好在他装饰本来就古怪,又是法王,人家也不敢笑话他。
进入象雄,来到象雄国都琼隆银城。正如达龙辛所言,象雄国王对刚仁布切的法王非常敬重,得到消息之后,派出使节出城十里迎接。在皇宫里摆下酒宴,款待左少阳一行。
象雄国要比多弥等大得多,这皇宫自然也气派得多。酒宴之上,左少阳不露痕迹地打探象雄国王对吐蕃的态度,发现象雄国王对吐蕃是傲慢轻视的,这让左少阳更着急,便提醒他要注意吐蕃的野心。象雄国王却哈哈大笑,说左少阳尽管安心在刚仁布切修炼法术,象雄国会给他提供一个非常安全的环境的。
左少阳无奈,只好告辞离开了象雄国都琼隆城。
离开之前,象雄国王赠给他不少金银财宝,左少阳全部用来买粮食了,再加上路上几个国家给的金银珠宝,全部花掉,购买了数千件羊皮长袄,还有数百顶帐篷,一起带回坛城去。
出了琼隆银城,往前走了没一里路,左少阳突然隐约听到路边有人喊着:“左少阳……!老爷……!”
听声音竟然是苗佩兰和白芷寒!
左少阳苦笑,自己一定是想家想得太厉害了,也难怪,这一路上,虽然百余名女奴环伺,他想风花雪月的话,没有任何障碍,但是他却没有那心思,心中想的自己家中的娇妻美妾,现在陡然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域听到她们的声音,肯定是出现了幻觉了。
可是那声音却是持续响起,一遍又一遍的,由远及近了!
寒冬腊月的,左少阳是坐在暖和的马车里,当下狐疑地撩起车帘往外张望,这一看,当真是又惊又喜,只见路边两匹骏马,马上坐着两位女子,一个风姿绰约,仪态万千,另一个皮肤微黑,身材结实健美,正是白芷寒和苗佩兰!
左少阳使劲眨了眨眼睛,定睛再看,果然是她们两!
左少阳狂喜,哗啦一声撩开车帘,来不及叫车停下,便已经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芷儿!兰儿!你们怎么来了!”狂奔过去。
二女也是狂喜,翻身下马,迎了上来,白芷寒故意拖后半步,想把第一个拥抱留给苗佩兰,哪知苗佩兰也是这个心思,也停下脚步,结果两人都傻站在那,还是左少阳先冲了过来,一把将二女拦入怀里,紧紧搂着。二女这才也都搂住了左少阳,没等说话,已经是泪流满面。
左少阳还是第一次看见白芷寒哭,而且哭得梨花带雨一般,他本来是又悲又喜的,见她们这样,反倒笑了:“芷儿,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哭,想不到你还是会哭的嘛。”
白芷寒扑哧一声破涕为笑,轻轻打了他一下,把脸蛋上的泪花都擦在了他的脸颊上。
左少阳马车边的镖师见到左少阳跳下车,急忙高声喝令车队停下。达龙辛等人本来要围拢过去的,但见左少阳跟两个女子抱在一起,显然是亲人,又都退了开去,免得人家尴尬。
左少阳搂着二女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你们来找我吗?太危险了,你们两个女的,语言也不通。”
苗佩兰在外人面前话不多,在情郎身边却跟小麻雀似的咯咯说个不停:“萧姐姐赶到合州跟我们说,听小杜铭说的,几个番僧把你劫持了,说什么要你去西域当法王,皇上已经知道了,下旨用八百里加急通知沿途大军设卡拦截,于是我们跟萧姐姐赶到边境,本来巧儿她们也要一起来的,但萧姐姐说她们不会武功,路上连夜奔驰受不了,和她们在家照顾二老和孩子们,所以没来。”
左少阳笑道:“是啊,结果你们跑错了方向,到北边拦截我,我们却从南边走了。”
第603章 悲凉的坛城
“就是!”苗佩兰咯咯笑着,“我们听回来的将领说你拿出圣旨让他们退兵,他们只好回来了,气得萧姐姐差点杀了他,好在他说了你们去的方向,说是刚仁布切坛城,于是我们就追来了,本来萧姐姐也要来的,但是皇后病重,她得回去照料,所以没来。”
左少阳一惊:“长孙皇后病重?”
“是,你走的那天,皇后的病突然加重了,本来萧姐姐是想劝你留下来给皇后治病的,没想到你却被劫持了。”
“难怪皇上会用八百里加急调动大军拦截营救我,原来是为了给皇后治病。嘿嘿”
“我们一路打探,到了波窝却没有你们的消息了,我们便快马加鞭赶到吐蕃逻些城,也没探听到你们的消息。”
左少阳笑道:“我们中途转弯往北走了,去了多弥。”
“难怪,我们大小客栈都问遍了,也没你们的消息,所以好着急。”
左少阳奇道:“你们两会藏语?”
“不会,我们进西域的时候,重金聘请了边境一个懂西域话的客商跟我们一起来的。他帮我们打听。探听不到你的消息,我们决定在逻些等。那客商等不及,就领了钱告辞回去了。反正逻些也有汉人客商。我们每天都在城门口等,晚上就挨家客栈打探,可是等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你们的消息。”
白芷寒想起那段日子的苦,又哭又笑道:“是啊,那些客栈掌柜都认识我们了,一见到我们来,就现摇头说没有。嘻嘻”
左少阳心疼地亲了亲二女:“我们路上耽误了,后来又绕道去羊同了,没进吐蕃,——都怪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二女依偎着他,心里满足极了,苗佩兰道:“我们老等你不来,一商量,决定直接去刚仁布切坛城,反正你会去哪里。我们花钱请了一个懂西域话的汉人客商当向导,带着我们来到了刚仁布切坛城,可以一打听,说没有法王来,原来的法王已经离开很多年了,一个长老和四个护法去找去了,还没回来。我们本来想在坛城等。但是那太简陋了,唯一的一家客栈又破又烂,而且当地人没人会汉语,根本没办法交流。那向导跟我们建议,说不如去象雄国的国都琼隆银城等着,那是你们到刚仁布切的必由之路,哪里也有一些汉人客商,在那等比在这好。我们同意了,来到这里,他帮我们找了汉人开的客栈,然后就走了,我们就在这等,果然就等到你了!咯咯咯”
说到后面,苗佩兰开心地笑了。
左少阳替她擦掉脸颊的眼泪:“你们在这等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月了呢!我们听说象雄国来了一位刚仁布切的法王,法力高强,还是个汉人,我们就猜到是你了。”苗佩兰得意地笑道,“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找你,就守在皇宫外面,今天就看见你们车队出来了,白姐姐说我们在城外来拦你,这样好一些。于是就出城来这里等了。”
这时,一股狂风刮了过来,吹得他们都有些站立不稳,左少阳道:“咱们上车吧,车上暖和。”
拉着二女往车边走,达龙辛等人这才围拢过来。左少阳给双方做了介绍,达龙辛等人得知是法王两位爱妾,急忙跪倒行礼。
二女何曾受过如此大礼,而且还是达龙辛这样的老头,都慌忙躲在左少阳身后,左少阳哈哈大笑,让达龙辛等人起来。各自上马,继续前行。
一路上,二女跟左少阳说不完的悄悄话,道不尽的相思情。
当晚安营扎寨,左少阳提笔写了一封家信,告诉家里人白芷寒和苗佩兰已经跟自己汇合,他们在西域一切安好,让他们放心,又令写了一封信给京城萧芸飞,内容大致相同。然后把总镖头叫来,让他派两个镖师把这封信送到大唐边境交给唐军驿站。
总镖头忙答应了,叫了两个办事妥当的镖师,第二天一早即返程送信。
他们则继续往刚仁布切坛城出发。从象雄国都到刚仁布切,还有一个月的路程。他们赶到刚仁布切的时候,已经临近藏历新年了。
来到刚仁布切坛城,左少阳傻眼了。
这哪叫什么城,也就是一些民居围着一个高高的祭坛。那祭坛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是将一块小山坡脑袋削平了四周用石头垒起来的。祭坛正中,竖着一根参天旗杆,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
祭坛四周散落的民居,一小半是用土坯修建的带院子的平房,剩下的一大半,却是牛毛编制的破烂的黑色帐篷。
眼下已经是隆冬季节,不少无家可归的人衣衫褴褛蜷缩在土坯房的角落之间,在皑皑白雪里簌簌发抖。有的已经活活冻死在雪地里。尸体被白雪覆盖了一大半,也没人抬走。
坛城的后方,是巍峨的刚仁布切峰,这座雄壮巍峨的神山一大半都笼罩在冰雪世界里。好象一位来自神界的菩萨,从云端俯视着下面的坛城。
其加等人的伤已经都好了,快到坛城之前,达龙辛已经派出其加和帕加赶回去通报了。
在他们出现在坛城脚下时,迎接他们的,只有三十多个寒风中簌簌发抖的喇嘛。有老有小,一个个冻得分冰雕似的,脸上却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跪在路边,迎接着他们的法王。
左少阳勒住马,望着眼前这一切,不禁苦笑:这就是自己的地盘吗?自己要统领的,便是这样一群饥寒交迫的百姓?
坛城的坛主是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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