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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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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拦腰抱了起来,平托着出了院子。
达龙辛伸手一指点中小杜铭,用一块帕子也把他的嘴堵住了,低声道:“小哥,得罪了,你师父是我们法王附体,我们要请他去西域掌教。你的穴道到明天早上就会解除,请你转告左先生的家人,不要来找左先生,茫茫西域,辽阔万里,杳无人烟,他们是找不到的,反而容易出危险。先生现在是我们的法王,我们会好好供奉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过了十年,法王想家了,自然会派人回来接家人去西域团聚。”
说罢,达龙辛将小杜铭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让他头侧着,免得帕子堵住气管,观察了一下他的呼吸,很平稳通畅,这才放心,转身出来。
女护法已经将左少阳用毡毯裹着抱上了一辆大车,放下车帘,达龙辛锁上院门,跳上一匹骏马,朝北城外飞驰而去。
到了城外,往前奔出十数里,眼看着周围没有人了,达龙辛叫马车停下,叽里呱啦又说了几句藏话,那女护法梅朵将左少阳从毡毯里取了出来,用一根柔软的羊毛绳捆在背上背好,然后翻身上了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三个男护法也解开拉车的马,各自上了马,三人前头开路,梅朵在中间,达龙辛断后,继续朝北飞驰而去。
一口气跑出百余里,然后离开了官道,斜刺里进了小道,转而朝西飞奔。
又跑出百余里,达龙辛才吩咐停下休整片刻。
梅朵背着左少阳翻身下马,然后在达龙辛的帮助下,将左少阳从背上解了下来。达龙辛把左少阳嘴里的手帕取出,又给他按摩穴道,很快,左少阳便恢复了体力。
这一路上,左少阳虽然是趴在梅朵厚实的后背上,但是骏马飞奔,他又全身无力跟面袋似的,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骨头都要散架了,站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达龙辛等人跪地磕头:“法王,情非得已,还请法王恕罪。”
左少阳摆摆手:“行了,不要点我的穴道堵我的嘴了,难受死了,我……,我跟你们走就是。”
五人大喜,磕头不已:“谨遵法王法旨。”
左少阳歪歪斜斜走到路边小树林里撒尿,他现在真的不想跑,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体力,想跑过他们,还有战马,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老老实实撒完尿,走了回来。
梅朵将一砣糌粑双手捧着跪下献给他,他还真有些饿了,不过刚方便完就吃东西,也太不卫生了,自己走到马匹旁,取下水袋,拔掉塞子,到了一些水洗了手,这才取过梅朵手里的糌粑,咬了一口,才嚼了两下,差点没吐出来。
这也太难吃了,比当初穿越过来到合州时的黑面馍馍还要难吃,满嘴跑沙子不说,还硬梆梆的嚼都嚼不烂。
梅朵见他一脸痛苦样,扑哧一声笑了,又赶紧捂住嘴,端了一碗酥油茶,伸手捧着依旧单膝跪倒敬献给左少阳。
这种待遇左少阳以前还没遇到过,觉得很不好意思,忙接过酥油茶,道:“起来吧,不用跪着。”
旁边达龙辛道:“给法王敬献食物,必须跪着,这是规矩。”
左少阳眼睛一瞪,借势发飙:“你是法王还是我是法王,我要是法王,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还当个屁的法王,我不去了,你们杀了我好了。”
达龙辛忙道:“是是,谨遵法旨。梅朵,你不用跪了。”
梅朵这才站了起来,依旧弯着腰拱着背低着头望着地。
左少阳端着酥油茶喝了一口,油乎乎的,还有点咸,一点都喝不惯,将酥油茶递给梅朵:“帮我倒一碗清水就行了。”
“是!”梅朵依旧单膝跪倒,恭恭敬敬接过碗,放在一旁,然后拿着一个木碗,快步到了马边,咚咚咚倒了一碗水,过来之后,又单膝跪倒献水。
左少阳接过水碗,皱眉道:“我不是说了不用跪着了吗?起来吧!”
“是!”梅朵这才起身拱着背弯着腰侧身站着。
跑了大半天,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左少阳慢慢咀嚼着糌粑,真的太硬了,但是肚子又饿,看着他们都吃的这个,也没有牛羊肉,治好硬着头皮吃,先用水泡软了,这才使劲嚼着吞了下去。
好不容易等着左少阳慢慢将那砣糌粑吞下去了,达龙辛这才满脸陪笑道:“法王,咱们出发吧?”
左少阳皱了皱眉:“不好,吃这糌粑肚子还不习惯,闹肚子了,我得出恭。等等啊。”
“这个……”达龙辛总不能不让法王方便啊,只得眼睁睁看着左少阳走到远处草丛里方便。心中觉得不太妥当,又道:“法王,别走远了,咱们得尽快赶路啊。”
“好!你们别过来,很臭的。”远远地看见左少阳的长袍在灌木从间晃动。
过了好半天,还是没见左少阳起来,达龙辛心中焦急,又高声道:“法王!法王好了吗?”
没听到回答。
达龙辛暗叫不好,快步走上前几步,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答应,达龙辛大吃一惊,几个纵越到了近前,伸手一抓那青袍,空荡荡的没人,却原来左少阳脱下青袍披在灌木上,来了个金蝉脱壳!
达龙辛大叫:“不好,法王跑了!”其他几人护法急忙冲了过来,焦急地四处张望。
达龙辛道:“快追!分头追,找到了吹哨笛为号!他跑不远的!”
左少阳是跑不远,他虽然跟萧芸飞学了轻功,但是那都是高来高去的法门,快速奔跑却不在他修炼的轻功之列,加上颠簸了这半天,骨头都散架了。这里又是荒郊野外,到处都是灌木密林,根本没有路,而且达龙辛很快就发现他逃走了,紧接着追赶,所以,他跑出三四里路,就听到后面呼叫追赶的声音,那声音正好是女护法梅朵的!
梅朵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好象亲人远离了的伤感,只不过,她说的全是藏语,左少阳一句都听不懂。
左少阳累得气喘吁吁,这还是他修炼了五年的返虚吐纳功,才能一口气跑上这三四里路,要在以前,这样的灌木荆棘山坡,他连一里路只怕都跑不到就累到了。
这荒郊野外树枝灌木密布,人跑过去,会造成灌木小树枝的改变,细心的人会很快发现端倪的,跟着追就是了。左少阳回头发现了这一点,心中暗自叫苦。他的体力根本没办法跟这几位护法相比,只能躲起来,看看有没有机会了。
左少阳猫身躲进了一处灌木,蜷缩着身子,努力屏住呼吸,听着身后追上来的沙沙声。
梅朵呼叫着如风一般从他身边冲了过去。这女护法身形好快,但看这身形,武功绝对不低,自己可不是她的对手,看来只能暗算了。
他悄悄摸出金针喷筒,对着梅朵冲过去的地方,他知道,梅朵很快就会回来。
果然,冲到前面,梅朵没有再发现人通过留下的灌木树枝的痕迹,站住了,开始四下寻找,然后慢慢往回走,嘴里继续叫着。
梅朵的身形越来越近了,突然站住了,惊喜地用藏语冲着他说着什么,左少阳自然还是一句都听不懂。
左少阳见她大大的眼睛满是惊喜和舒畅,显然找到自己让她很开心。苦笑一声,慢慢站了起来,将金针喷筒藏在衣袖里,说道:“梅朵,我真的不想跟你们去西域,你放了我吧,我有父母妻儿,我走了,他们怎么办?你也有家室吧,也有父母吧,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对吧?梅朵。”
第580章 登徒子色狼
梅朵高高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望着他,憨憨地笑了笑,很显然,她听不懂左少阳的话。随即,梅朵走上前,伸手过来拉他。
左少阳顺从地让她拉着,也笑了笑,指指自己,又用两只手指学了走路的样子,指了指远处。意思让自己走。
梅朵看懂了,摇摇头,说了几句藏语,拉着他往回走,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
趁她分神这工夫,左少阳另一只手里的金针喷筒嗖的一声射出了一枚金针,两人贴得很近,正中梅朵环跳穴!
梅朵哎呀一声,软倒在草丛里。
左少阳挣脱她的手,转身就跑,刚跑出步,又觉得不妥,应该堵住她的嘴才行,于是又倒转回来,伸手在身上摸手帕,可是外套已经脱下用来金蝉脱壳了,手帕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了。看来,只能在梅朵身上找手帕了。
他蹲下身正要搜梅朵的手帕,突然发现梅朵嘴里含着一根短短的笛子,不留神根本发现不了。心中暗叫不好,就在这时,就听一道尖利之极的声音从梅朵口中短笛飞出,如裂锦一般尖锐,远远传了出去。
她在呼叫同伴!
左少阳转身就逃,这一次他往小山下跑,这样能跑出更远。
可是,他发现自己如同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同样几声尖厉的哨音响起,此起彼伏,似乎在确定各自的方位,那哨音很快就像一个口袋一样朝着左少阳罩了过来。
当左少阳听到前后左右都是哨音响起的时候,他知道跑不掉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很快,达龙辛第一个找到了左少阳,其余几个也到了,还有梅朵,左少阳用金针射穴位,只能让人片刻麻痹,多则一顿饭工夫,少则一盏茶时间就能缓解,对于身有武功者,这时间则更短,梅朵身为教中护法,武功很不错,所以片刻间就能活动了。
达龙辛跪倒磕头谢罪,然后抬起手指又要点左少阳,左少阳抬手道:“慢!不要点了,先前我都快被颠簸死了。这一次我真的跟你们走,我不逃了,反正也逃不掉。你们拿匹马给我骑,我跟着你们。”
达龙辛摇摇头:“法王请恕罪,我们得把你的暗器收了,不点穴可以,但是你得跟梅朵骑一匹马。”说罢,搜走了左少阳的金针喷筒,然后梅朵背着左少阳返回了先前休息的地方,那几匹马还乖乖地站在那里。
梅朵先帮左少阳上了马背,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坐在左少阳身后,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掌控着缰绳。梅朵的骑术非常高明,虽然隔着左少阳,却还是操控自如。
一行人继续往西飞奔。
左少阳期盼着他们能经过城镇,这样自己拼死往马下一滚,装死赖着不起来,等到官府来人,把皇帝的那圣旨拿出来,自己就得救了。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达龙辛他们竟然不进入城镇,连小集镇都是绕着走。
左少阳靠着梅朵坐着,她身上的酥油味道很浓,开始左少阳很不习惯,可是慢慢得闻惯了,倒觉得挺香的。
梅朵几乎是把他搂在怀里的,现在又是夏天,左少阳能明显地感觉到她丰硕的胸脯随着骏马飞驰在他背上颠动,可是马背本来就这么点地方,躲不开,而且梅朵生怕他跳马,所以搂得很紧。
他们沿着一条山间羊肠小道往前飞奔,小道旁边是清澈的一条小河,河水幽幽,酷暑下凉风徐徐,骑马奔驰很是惬意。
左少阳开始跟她搭话,问道:“梅朵?”
“嗯?”梅朵自然能听懂左少阳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西域的什么地方?”左少阳问。
这句话梅朵就听不懂了,憨憨地笑了笑,没回答。
左少阳又放慢了速度说了一遍,梅朵还是不知道。左少阳扭头往后面的达龙辛叫道:“喂!你过来!”
达龙辛策马追上,与梅朵的马并驾齐驱。左少阳问道:“梅朵不会说汉语吗?”
“不会。”达龙辛用比较生硬的腔调说道,“我们五个只有我会汉语。”
“你又怎么懂汉语?”
“法王的汉语师傅教我的。”
“哦?你们法王还有汉语老师?”
“是啊,这个汉语老师是象雄国王从大唐请来的,请了好几个,送了我们刚仁布切坛城一个。我和法王小时候是好友,跟他一起到了坛城,陪他一起学汉语,所以我会汉语。”
“这样啊,咱们要去的地方有多远?”
“非常远。”
“非常远是多远?”
“路上正常行进,大概要半年吧。”
“靠!这么远?”左少阳嘟哝了一句,又道:“你教我几句藏语,我好跟梅朵说话,不然我跟个哑巴似的。”
“好的,法王想学什么话?”
“我想学什么话,都可以吗?”
“当然了,法王以后要用藏语做法事,跟信众交谈,必须尽快学会藏语,到了冈仁波齐坛城,我们会请前世法王的老师教您藏语的。”
“那好,现在你先教我几句,我好跟梅朵说话。”
“好的。”
左少阳扭过头对梅朵道:“你把耳朵堵上!”
梅朵自然听不懂他说什么,疑惑地望向达龙辛。达龙辛微笑着用藏语翻译给了梅朵,梅朵不知道法王要她堵住耳朵做什么,可能他们要说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听到。达龙辛是左传法长老,和右传法长老一起位居第二,在教中地位仅次于法王。梅朵只是护法,传法长老的命令护法必须服从。于是赶紧用手指头塞住了耳朵。
左少阳笑了笑,问达龙辛道:“好,咱们开始吧,我先问你,梅朵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梅朵就是花朵的意思。”
“花朵?呵呵,”左少阳斜眼扭头瞧了瞧梅朵黝黑的脸蛋,“这朵黑玫瑰长得可真够结实的。”
“嘿嘿,是啊,梅朵是个苦命的孩子,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是在坛城吃百家饭长大的。小时候放牛羊,跟着坛城里武僧练武,所以长得很结实。”
“那你这达龙辛又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名字叫‘达龙’,就是老虎的意思,我跟前世法王是小时候的兄弟,后来才知道他是法王转世,他进坛城的时候就带我一起去了,我长大了之后,法王让我当了传功长老,并叫我‘达龙古辛’,简称就是达龙辛,就这么叫开的。”
“原来是这样,那其加、帕加和其朱又是什么意思?”
达龙辛笑道:“其加是狗屎的意思,帕加是猪屎,其朱是小狗。他们三个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前面的哥哥姐姐大多夭折了,父母担心他们长不大,就取了这么低贱的名字,好养活。”
“呵呵,原来藏族也有这种说法,汉族里也有叫孩子什么‘石头’啊,‘狗剩’啊啥的,也是为了养活。”
“是啊,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
“嗯,好了,咱们开始学藏语吧。”左少阳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瞧了一眼梅朵,问达龙辛道:“藏语‘你好漂亮’,怎么说?”
达龙辛笑着教了这句话。
“哦,”左少阳歪着脑袋在心里记着,又问道:“‘你好性感’,藏语怎么说?”
达龙辛大窘:“法王,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难道藏语里没有‘性感’这个词吗?”
“有有!”达龙辛挠挠头,教了他怎么说。
左少阳又用心记着,又问道:“呃,这一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爱,你愿不愿意?’,藏语怎么说?”
“啊?”达龙辛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忙抓稳了马鞍,支吾道:“这个……”
左少阳瞪眼道:“你不是说了我想学什么都教我吗?快教!”
达龙辛冷汗都下来了,支吾了半天,终于涨红着脸憋着教了他。
“你可不许乱说了骗我!”
“不会的!不敢欺骗法王。”
梅朵一直用手指头塞着耳朵,加上几匹马的马蹄声急,她根本听不见两人再说什么,只是睁大眼睛望着他们。
左少阳努力扭头过来,瞧着梅朵,一脸色迷迷的笑容道:“梅朵!”
“嗯?”
左少阳用刚学的半生不熟的藏语道:“且让贼布喜不读(你好美啊!)”
梅朵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起两朵红晕,羞答答地用藏语说道:“蹲给送过马惹(别这样夸我)。”
左少阳听不懂这句话,也不管,脸上挤出更加淫邪的笑容,用刚学的藏语说道:“让待索秀技读嘎!(你好性感啊!)”
梅朵啊了一声,不知道法王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可是调戏的味道了,梅朵的脸红得跟初升的太阳似的。又羞又窘,慌乱地低下了头。
左少阳得理不饶人,用肩膀拱了拱梅朵高耸的胸脯,一脸淫笑道:“梅朵!”
“嗯?”梅朵娇羞无限抬头望着他。
“啊让堂其呢堆给,只给日摆?(我想和你做爱,你愿意吗?)”
梅朵娇躯一晃,差点从马屁股滑落下去,赶紧一把抓住了左少阳的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左少阳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藏语,又羞又窘望向达龙辛。
达龙辛露出很无奈的苦笑。
左少阳又说了一遍。末了还重复了藏语一句:“行不行啊?”
梅朵慌得全身发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左少阳哈哈大笑,侧过脸在她飞烫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梅朵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缰绳失控地猛一扯,这下坏了,一扯缰绳,这是让骏马停止前进的意思,而这马正往前狂奔,猛地一扯缰绳,马头被扯得猛向后扬起,顿时看不见前面的路,而前面正好是一个转弯,这本就是羊肠小道,路非常窄,靠着惯性,马往前冲出,竟然冲出了山道,往河边乱石堆坠落!
马冲出小道的瞬间,梅朵已经从娇羞中惊醒。她反应极快,两脚一踩蹬,抱着左少阳腾空而起,那匹马重重摔在了河边乱石堆里,脑浆迸裂而死!
梅朵抱着左少阳借着那一蹬的力量,往前飞纵出丈许,终于扑通一声,落入了小河之中。
梅朵在草原长大,草原虽然有很多湖泊和河流,但是那都是冰山的融雪,水非常的寒冷,所以几乎没人到河水湖泊里游泳,除非沐浴节,在神湖里简单泡上一小会,洗个澡也就是了。所以梅朵根本不会水性。掉在小河里就跟秤砣似的往水底沉!
左少阳水性却很好,他的家乡旁边就有一条清水河,他在小学的时候,就能一个猛子从河的这边潜泳到河对岸。
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左少阳趁着梅朵落水后不识水性的慌乱,迅速挣脱了她的搂抱,一个猛子潜泳开去。他想用湍急的水流潜走,小路跟小河最终会分叉,估计达龙辛等人都不会水,不可能下河追自己,这样就能甩掉他们了。
他刚才故意跟达龙辛学那些话说给梅朵听,本来是想让他们对自己印象不好,不要自己当法王了,没想到阴差阳错,搞得马冲出小道,两人落水。歪打正着,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逃走!
他正要潜水逃走,听到身后梅朵在水中拼命挣扎,可是身子却不听话地往水底沉去!
梅朵惊恐地扭动着身躯,头发散乱着在水中飘散,掩着她的脸蛋,水中光线的折射,忽明忽暗,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张嘴一口口吞着河水,一串串气泡往上冒。
左少阳知道,梅朵死定了!
望着梅朵临死的惨样,他突然想起来梅朵刚才娇羞的神情,要不是自己那些疯话,梅朵如何慌乱到马坠路崖的地步?要不是梅朵抱着自己往前飞纵落入水中,自己已经跟那马一样,摔死在河边的乱石堆里了!
梅朵救了自己,自己却要眼睁睁看着她淹死吗?
算了,还是救人要紧,逃走,以后还有机会!
想到这,左少阳转身潜回,从后面托住了梅朵的双腋,将她举出了水面!
梅朵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停咳嗽着,用手抹着脸上的水。
河岸上,达龙辛等四人沿着河岸追着往前跑,焦急地呼喊着,眼看河中左少阳已经把梅朵举出河面,都惊喜地狂叫着。
左少阳心念一转,举着梅朵往河对岸游,他准备把梅朵放在河对岸,然后潜水逃掉。可是,梅朵似乎发现了他的用意,河水中不顾一切反手抓住了他的两只胳膊,死死地。
左少阳忙道:“快松开,要不然我们俩都会淹死的!”
梅朵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左少阳听不懂,河那边的达龙辛却高声翻译道:“梅朵说了,要不你们一起回到这边河岸来,要不她陪你一起死!”
“喂喂!”左少阳踩着水,怒道,“我救了你的命!你怎么恩将仇报,反而要我陪你一起死?”
达龙辛用藏语跟梅朵翻译了,梅朵又说了几句。达龙辛翻译道:“梅朵说了:你是法王,必须跟我们一起回刚仁布切坛城,那才是您的家,她就算死,也要护送你回坛城。杰尔教离不开您!”
“这个死脑筋!”左少阳气得骂道,“行!那咱们就一起游到下游去!看谁泡得过谁!”
左少阳托着梅朵,往下游漂去。
就在这时,男护法其加手中飞出一根细细的套马索,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正好落在两人身上,随即猛地抽紧了,将两人牢牢捆住了!
“干什么你?”左少阳怒道,想伸手解开绳索,可是两手已经被梅朵牢牢抓住,挣脱不开,没等他想出办法,身子已经被岸上的其加拉得飞速地朝岸边靠了过去。很快就到了小河这边。
帕加和其朱跳入水中,将两人搀扶到了岸边。
梅朵这才放开左少阳,躺在岸上大口喘着粗气。
左少阳想不到对方还有这一手,只好躺在岸上也不停喘粗气。
达龙辛等人跪在他身边,诚惶诚恐道:“法王受惊了,您还好吧?”
“好个屁!”左少阳没好气道,“差点摔死,又差点被这臭丫头拖到水里淹死!现在跟个落汤鸡似的,好什么好?”
梅朵急忙翻身跪倒,在河滩上咚咚磕头,嘴里不停地用藏语说着什么。
达龙辛翻译道:“梅朵说她错了,对不起法王,请法王责罚。”
“罚?当然要罚!叫她今晚陪我睡觉!”左少阳大大咧咧说道,一副登徒子的色样,“对了,等到了咱们教里,要把所有的漂亮姑娘,结婚的没结婚的,都叫来陪我!听到没有?”
几句话,惊得达龙辛等人面面相觑,梅朵更是面红耳赤,低着头全身轻轻发抖,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惶恐还是害怕。
左少阳是硬着头皮这么说的,他必须给对方一个登徒子的印象,让他们厌恶自己,动摇他们把自己请去当法王的念头。
没想到,达龙辛却磕头道:“谨遵法王法旨!回去属下就安排选秀,能得到法王宠爱,是他们的荣幸!”
梅朵也磕头说了几句藏语,达龙辛苦着脸翻译道:“梅朵说,她非常高兴得到法王的眷顾,十分情愿服侍法王,这是她一生的荣耀。”
第581章 去那遥远的地方
左少阳傻眼了,他不知道,象雄王国是诸多大小氏族部落的聚合,部落中,佛教之前的苯教(包括杰尔教这种支派)的古辛(法王),在部落和象雄王国中都拥有至高的地位,许多的王室都信奉苯教,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苯教集团,古辛地位之高,有的甚至凌驾于部落王或者象雄王之上。在部落成员心中,法王古辛就是跟神通灵的人,他们的旨意是绝对不能违抗的,否则会招来神灵的报复。
左少阳也不知道,达龙辛这些人认准他是前世法王的附身,不是出于什么利益的考虑,而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因为左少阳一连通过了几重考验,在他们看来都是旁人不可能知道的东西,所以心里真心认可他就是前世法王附体的新法王。既然是法王,他的旨意当然不能违抗。别说是进献女子,就算是杀人祭祀,也是坚决执行的。
当左少阳发现自己的话竟然有这等神效之后,他真的傻眼了,他并非好色之徒,这么说只是想让对方厌恶,却不知道他们是根本不可能厌恶古辛法王的,哪怕他的法旨再荒谬十倍。
左少阳发现自己弄巧成拙了,既然登徒子的形象不能让自己摆脱到西域的命运,那就不能再继续这个让自己也很厌恶的形象,于是左少阳站起身一摆手:“不必了,我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一下你们而已,我有一妻三妾,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嘿嘿,咱们继续走吧。”
“是!”达龙辛吩咐几个护法拿出一套单袍给左少阳换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梅朵也躲进树林里,换了衣裙,他们的马已经摔死了,达龙辛让其加和帕加两个护法同乘一匹马,腾出一匹马给左少阳和梅朵骑。
一行人继续往前奔驰,入夜,天黑了下来,达龙辛也没有吩咐停下,继续星夜兼程往前赶。一直到三更了,这才吩咐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露营,让马也休息一下。
虽然是夏天,他们还是生了一炉篝火,围坐着。梅朵开始打酥油茶,很快就打好了,热乎乎的,就这酥油茶吃糌粑。
左少阳还是吃不惯这酥油茶,让梅朵倒了一碗清水,把糌粑泡在里面吃。
左少阳问达龙辛:“我们要去西域什么地方?”
“冈仁波齐的坛城。冈仁波齐是一座神山,我们教就在那里的坛城里。”达龙辛恭恭敬敬回答。
“那个坛城离拉萨远吗?”
达龙辛愣了一下:“拉萨?”
“是啊,吐蕃的首府,就是松赞干布住的地方。”
达龙辛忙道:“法王,松赞干布住的地方原来是雅砻,三年前,迁到了逻些,如果说是松赞干布住的地方,那就是逻些了。不叫拉萨。”
左少阳只知道松赞干布还有他的吐蕃王朝,但是对吐蕃的历史却并不太了解。拉萨实在松赞干布时期开始建立的,当时的名字不叫拉萨,拉萨这个称呼,是将近两百年之后才出现的。
左少阳也猜到名字可能对不上,说道:“不管叫什么了,咱们是不是要去那里?”
达龙辛苦笑摇头:“不是,咱们教派所在的,叫做刚仁布切,距离逻些还有很远,骑快马日夜不停地赶路,最少都要一个月才能到呢。”
“这么远?那咱们为什么不去逻些住?”
“咱们教派到现在已经传了十五代了,都是住在刚仁布切啊,因为那里是神山,是我们供奉的本尊的家啊。”
“这样啊,那咱们是不是要经过逻些呢?”
“最好不经过。”
“为什么?”
“逻些是吐蕃王松赞干布的都城,他们跟我们象雄是貌合神离的。我们象雄人进入逻些等城镇,要交纳很重的过关税才能进城。我们没什么钱,交不起。”
左少阳笑道:“你们要是有钱,就不会吃那么硬的糌粑了。咬得人腮帮子痛。”
达龙辛很不好意思,讪讪道:“是啊,我们出来的时候,为了走近路,经过了逻些,随身带的钱财差不多都被那些官吏收刮走了。所以没什么钱。让法王您受苦了。”
“你说你们是象雄人?象雄是个国家吗?”
“是。”达龙辛颇为自豪地说道,“我们刚仁布切坛城就在象雄国境内,属于象雄国。咱们象雄比吐蕃更强大,当初他们吐蕃还是我们的属地,后来他们才厉害起来,脱离了我们象雄,不过现在我们也不怕他们。”
西藏的吐蕃王朝左少阳听得多了,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象雄这个国度,其实,这个国度曾经拥有比较发达的文明,有自己的文字,叫象雄文,而现在的藏文则是松赞干布成为藏王之后才创造的,晚于象雄文,当初藏文还没有创造出来之前,松赞干布向大唐求婚,用的婚书便是用象雄文字撰写的。
在吐蕃王朝之前,西域绝大部分是处于象雄的统治之下,当然,这种统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而是很多原始部落比较松散的联盟。吐蕃在松赞干布的率领下,迅速崛起,脱离了象雄,与象雄分庭抗礼,后来,松赞干布发兵攻打象雄,杀了象雄王,将象雄纳入版图,成为吐蕃的一个藩属国。
他们现在所处的年代,是吐蕃跟象雄分庭抗礼的时代。当然,距离象雄的最终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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