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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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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卷入朝野纷争,举家不得安宁!

第二天,罗公公又来了,满面春风,说道:“皇帝拟颁发圣旨,任命令尊左贵为‘遣医使’,到倭国给长住倭国的大堂子民送医送药。可以若干时日之后返回我大唐,当然,也可以终身居住倭国。由你们自由选择。皇帝已经承诺,不找你们家人麻烦。如果大人不放心,可以到金銮殿皇帝亲口对你说!”

左少阳心中暗笑,父亲这也算是当官了,成了大唐的使臣,当下笑道:“那倒不必了,罗公公是皇上身边宠臣,你说的都不相信,还让我相信什么呢?”心想如果李世民真要找家人麻烦,有的是借口,所以这个要求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当不得真的。

罗公公微笑:“多谢大人。——那大人什么时候可以给群臣和家人治病?他们都快急疯了!”

“好,你们现在就可以送他们来这里,我给他们治疗,我列个清单,把常用药多送一些来治病用。不过,我希望能在一个月之内听到我家人已经东渡倭国的消息。治疗这些疾病至少要三个月以上。在那之前,我必须得到我家人到达倭国平安无事的消息。”

罗公公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好,没问题,咱家亲自负责这件事。大人尽管放心!”说到这,罗公公犹豫片刻,道:“对于第二个要求,皇帝说了,实在是大人罪不可赦,没办法,但皇帝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大人跟刘政会他们三个有仇,但他们家人是无辜的,请大人能否给他们三人家属医治?”

第551章 意外之喜

左少阳道:“无辜?我家人也是无辜的,杜敬和刘政会不是一样的要整死他们吗?所以不要跟我提什么无辜。他们三个和他们家人,我不想救治!——从今以后,我给人治病,只看我自己乐不乐意,不乐意,我谁也不治!”

罗公公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咱家也就不勉强了。”随即,告辞离开了死牢。

过后不久,便来了很多泥瓦匠,在软禁区跟其他两个区域之间,很快修起了一道简易的围墙,将两部分隔开。并在左少阳的小院厨房旁边搭建了一排新的煎药房,专门用来煎药的。

第二天,数十个朝廷大臣和他们的家人都被送到了死牢的软禁小院区,把数栋软禁小院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还在空旷的院子里搭建了很多建议木屋入住。

罗公公又送来了几大车的各种常用药材。同时,还有十数名太医署的药童,负责煎药。但是被左少阳撵出去了,这个药方,他不让任何人知道,所有的药自己亲自煎熬,反正左右无事,数十人的药,应该还是忙得过来的。因为有很多人的病症相同,用药也就相同,所以使用的方剂其实并没有数十种,也就数种而已,只需要用几口大砂锅一起煎熬就行了。

罗公公按照左少阳的要求,派人送来了数口巨大的砂锅。并根据左少阳的要求,为防止交叉传染,所有的人不准随意串门,只能呆在屋里。

安顿好之后,左少阳戴着厚厚的口罩,开始给这些患病的大臣和家人治病。

他推开第一个院子的第一个门,瞧见的,竟然是老神医许胤宗!

许胤宗和他的几个患病的妾室子女坐在屋里,许胤宗明显更加苍老了,失去了原先那种不服老的锐意。

这种苍老,显然不是这些日子的岁月造成的,也不单单是尸注病魔的结果,而是对自己医术的极端失望和沮丧。

所以,许胤宗见到戴着口罩拿着登记本背着出诊箱的左少阳,浑浊的老眼光彩更是一暗。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

身边的一个小妾也是咳嗽着,掏出一方手绢给他捂嘴,放下来,手绢中的痰液夹杂着暗红的血块!

左少阳拱手道:“许老神医,别来无恙?”

许胤宗让座之后,咳嗽着摇摇头:“是我错了,左公子,你是对的。”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左少阳有些摸不清头脑,道:“老神医这话,左某有些不明白。”

“公子先前所说,尸注之病,可以在人之间传染,老朽一直不相信,说古人从来没有这人的论断,但是这一次,老朽在吊唁左宰相中患病,但是,老朽的妾室和子女却没有出席吊唁,却也染病了,老朽的几个妾室,那是从来不出房门的,显然是老朽传染给了他们。不仅老朽这边如此,询问之后得知,不少朝中大臣也是如此。至此,老朽方肯定,活人之间可以传染尸注之病。于老太医本来也不承认这一点的,现在,他的亲身经历让他也相信了这一点。”

左少阳道:“这件事也是巧了,要是一般的尸注,很多是不传染的,就算传染,也是时间比较长的,所以人们很难逆推找到传染源。偏巧这一次杜夫人的尸注之病非常危重,传染性极强,所以,才会短期内造成了这么多人被传染,也才会引起大家的重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但愿这件事之后,大家能真正认识到尸注之病的传染性,为以后防止这种病提供便利。”

“是!老朽如若不死,一定鼎立推进此事!唉,公子医术当真高明,老朽自愧不如!”

“老神医过谦了!”

许胤宗脑袋摇着:“左公子若还是称呼老朽神医,老朽羞也羞死了!”

左少阳给许胤宗和他的妾室、子女诊病之后,把病症在登记簿上做了登记,到以后一起开药。随即便来到了隔壁一间。

这一间,住的却是吏部侍郎彭炳!

彭炳见到左少阳,很是尴尬,长揖一礼:“左老弟,老哥我……,惭愧啊。”

左少阳淡淡道:“不敢当,彭大人,左某乃钦犯,连左某纳妾庆典,彭大人都借故不来,显然是怕受到左某的连累。左某也不愿意牵连别人,所以,这兄弟称呼,从此又要再提。左某担当不起!”

彭炳老脸羞得通红,拱手道:“老朽实在惭愧,非老朽不愿认你这兄弟,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漫说老朽,就是你妾室的外公瞿兴瞿大人,也是一样的。”

左少阳心念一动,彭炳等别人倒还好说,瞿兴瞿老太爷,铮铮傲骨,却在受到孙女白芷寒过门到左家庆贺庆典的请柬之后,也没有出席,还有乔冠也是如此,这就让左少阳很是迷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跟彭炳所说一样,其中另有隐情吗?

左少阳道:“好,你说,为何如此?”

彭炳和许胤宗等高官住的是套间,所以彭炳挥手让几个妻妾儿女回避到了隔壁房间里,这才低声对左少阳道:“那之前,老哥我以及瞿兴等人,都收到了皇帝的密旨,让我等不得与兄弟来往。违者以抗旨论。所以,大家都不敢参加大人的纳妾庆典。也不敢前来探望大人。”

左少阳暗自吃了一惊:“皇上下旨不让你们跟我交往?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你成亲那天早上,刚收到皇上圣旨没多久,就收到你的请柬了。”

“皇上为何不准你们跟我交往?”

“这个……,”彭炳神情颇为尴尬,“老哥也不太清楚。”

左少阳笑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在皇帝眼里,我是逼死他的宰相杜如晦的元凶,自然是要让我众叛亲离的了。他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曾经找我治病,某种程度上说受了我的恩惠,担心你们做手脚保我,所以预先警告,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

彭炳涨红着脸拱手道:“老哥情非得已,还请兄弟原谅。”

左少阳摇头道:“彭大人,既然皇上已经下旨不让你们跟我来往,现在我依旧是钦犯,皇帝已经第一次核准我的死罪,所以,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这兄弟之称,还是免了吧!”

“这个……”彭炳也知道左少阳说的是实情,只得含糊地道:“那好,既然如此,就听左大夫的。”

左少阳给他们诊病之后,又给剩下的官员和家属治病,跟廖医监等几个以前的同事诊病时,也问了此事,也得到了他们的证实。

李世民竟然要自己众叛亲离!他对自己的仇恨大到了如此地步!由此可见,杜如晦在他心目中是何等重要的地位。由此看来,后面两次复奏,想让他改变主意只怕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了。

这个消息让左少阳非常的沮丧,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给他们治病,而且又是换取了家人的平安,只能强打精神拣药给他们煎熬送服。

为了防止刘政会他们利用这些官吏及其家属把配药传出去服用,左少阳每一剂药都是亲自煎熬好之后,亲自送过去,眼睁睁看着他们服下,这才作罢,决不允许任何人把汤药留下自服。

对于剩下的药渣,他都混合在一起,放在火炉上烧了。

自从这数十个朝廷官员和家属住进来之后,本来冷冷清清的软禁区顿时热闹了起来。病痛的呻吟声,隔着墙壁相互说话问候的声音,呵斥自己家人、妻妾的声音,还有对左少阳的赞美声,此起彼伏。

左少阳得知自己难逃一死之后,更是心灰意懒,除了洗练返虚吐纳功和剑术还坚持之外,其余的练字看书,全都扔到了一边。练完功,看完病,就躺在床上睡大觉。

只有小杜铭隔着房门找他说话,才让他一颗烦乱的心得到些许的安慰。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包括杜铭在内的绝大部分病患的病情都在稳步好转,但是,也有几个病情危重的,引起别的并发症,抢救无效,先后死去了。这让活下来的人心中都充满了侥幸。也充满了对左少阳的感激。

这天,左少阳正在自己院子里煎药,突然,一个禁卒快步如飞跑了进来,笑嘻嘻躬身道:“左少爷,罗公公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少爷猜猜是谁?”

左少阳心头一喜,隐约猜到与家人迁徙倭国有关,因为当初约定就是一个月内要得到家人迁徙的消息。但是,这禁卒说带来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摇了摇头。

“您的三姨娘!嘿嘿,庄牢头让我赶紧跑来跟你先通报一声,他们正望这来呢!”

“兰儿?”左少阳又是高兴又是担忧,苗佩兰不是跟着家人一起迁徙到倭国去了吗?怎么回京城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左少阳快步如飞跑了出去,自从那些病患住进来之后,为了医治方便,左少阳已经可以在软禁区自由活动了,房门也不再上锁。

左少阳往大门方向跑,来到门后,禁卒陪着笑拦住了:“少爷,您有事吗?”

大门紧闭着出不去,左少阳急得在门缝张望:“不是说罗公公和我的妾室他们来了吗?在哪里呢?”

第552章 无动于衷

身后那禁卒跟着跑上来,道:“少爷,您别急啊,小的跑得快,他们这会子应该才到二门呢,过一会就到这里了。”

左少阳焦急地搓手等着,终于,大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庄牢头的声音道:“快开门,罗公公来了!”

一个禁卒拉开大门上的小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急忙吩咐开门,房门很快打开,所有禁卒垂手而立。

“老爷!”苗佩兰带着哭腔的一声呼喊,立即让左少阳从罗公公众多的随从中认出了她。

“兰儿!”左少阳冲了过去,苗佩兰已经跟小鸟归林一般纵身入怀,紧紧地抱住了他。

左少阳搂着她,急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老太爷、儿呢?”

“他们坐船去倭国去了,我放心不下你,就回来了……,你还好吗?”

“挺好的!”左少阳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几个月不见,苗佩兰瘦多了。

旁边一个侍卫陪笑道:“左公子,我们护卫老太爷他们到了东海边,已经有海船等着了,可是三姨娘死活不肯上船,说要回来伺候你,生死都要跟公子您在一起。老太爷他们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左少阳望着他:“你是……?”

“回禀公子,小的是永嘉公主的贴身侍卫,这次奉永嘉公主之命护送老太爷他们到东海。”

“哦,辛苦了,老爷他们还平安吗?”

“一切平安,在合州祭祖之后,带着牌位,我们护送老太爷他们往东海走。路上遇到皇帝的传旨大臣,宣旨任命老太爷为‘送医使’,赏赐金银财宝无数。老太爷很是高兴。京城派了数十名护卫队随老太爷到倭国。我们一起护送老太爷到了东海边,那里已经有一艘巨型海船等候,我们大部分护卫按照永嘉公主之命,跟老太爷的护卫队一起,随船护送老太爷前往倭国,小的和几个兄弟护送三姨娘返回京城给公子报信。对了,老太爷还有一封信给您!”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放开苗佩兰,取过信,也不管罗公公在旁等着,先撕开了信仔细看了起来。

老爹左贵信中说了事情经过,说了皇上任命他为送医使的事情,决定到了倭国,好好履职,为移居倭国的大唐子民送医送药。同时,也表达了一家人对左少阳的担心,希望他能早日到倭国团聚。

原来说是到倭国隐居,现在成了皇帝委派的“送医使”,成了朝廷官员了,这倒是个戏剧性的变化。父亲有了那几本老神医的医术心得,医术肯定会大增的,这倒不用担心。

看罢之后,左少阳放下心来,这才将书信揣在怀里,跟罗公公拱手致礼。将罗公公让到了院子里,在上次吃饭那里落座之后,罗公公道:“这下子,左大人该放心了吧?”

“谈不上,如果皇帝真要为难我的家人,就算我们躲到天边,皇帝也会找到我们的。所以,真正安全的地方,只有皇帝的嘴。”

罗公公有些尴尬:“大人这话倒也有些意思。既然大人放心了,咱家也就算交了差了。”

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虽然似乎都没有发自内心。

罗公公道:“大人这些日子可曾想过刘政会刘大人他们三个及其家人的医治问题?听说,他们的病都很严重了,据太医署太医说,熬不过几个月了。皇帝听了很是着急,这一次,还让咱家来问问大人,能否怜可怜可他们家人,至少,先把他们家人医治了,毕竟,他们是无辜的,反正现在大人的亲人也平安前往倭国了。让这么多人殉葬,只怕,于大人这仁医风范,颇有不合吧?”

“嘿嘿,若不说仁医倒也罢了,若说仁医,我倒是不敢当了。”左少阳冷冷笑道,“我说了,从今以后,我乐意做的事情,我才会做,他们三个串通了整我,把我往死里整,现在都整到死牢里了,我还把热脸贴在他们冷屁股上帮他们家人治病?我还真是有病了!我的家人是否平安,跟给他们家人治病没有半点关系,我的家人平安是理所应当的,皇帝本来就不该株连我的家人,判决里也没有株连我的家人的半点意思,所以,我用不着用我的家人的平安来换取给他们三个人的家人治病!当时交换的条件,只是给其他大臣和家人治病,这一点我已经做到了。因此,公公再也不要用这件事来说事了。”

一通话,说的罗公公一张老脸涨红了,干笑两声,道:“那,大人却要如何,才能给他们治病呢?”

“很简单,”左少阳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根据事实真相判我无罪,我就给他们家人治病,送我到倭国与我家人团聚,我就给他们三人治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们要说我见死不救也好,说我铁石心肠也好,我都认!没关系,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一身黑锅多了,也不愁多这一项!”

罗公公简直无语了,大概是皇帝给了任务,所以又低声下气劝说了半天,左少阳却好不松口。罗公公无可奈何,只好摇着头告辞走了。

他们一走,关上门,苗佩兰扑入左少阳怀里,两人如饥似渴地拥吻在一起,过了良久,这才分开。

两人相拥着坐下说话。苗佩兰说了这些时间的事情经过,路上,她已经听说了满朝文武很多人都患了尸注病的情况。但是不知道左少阳跟他们的恩怨。于是左少阳把事情经过都说了。苗佩兰听说刘政会他们三个都患了尸注,高兴地直拍手:“这才叫恶有恶报!该该该!”

可是,又听说他们三个家人很多患了尸注病,左少阳坚决拒绝不肯给他们医治,除非宣告无罪之后,又有些黯然了。

她的表情逃不过左少阳的眼睛,低声问道:

“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不啊,老爷决定的,自然有老爷的道理。”苗佩兰笑得有些勉强。

“有什么话你就说,咱们两不用遮遮掩掩的。”

苗佩兰勉强一笑,依偎着他道:“我只是想,他们家人挺可怜的,被他们三个给连累了,要是不在他们家,或许这条命就能保下来了。”

左少阳淡淡一笑:“我们家人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他们不可怜吗?他们还不是被我的事情连累了!也要让他们感受一下被连累的苦!让他们也知道,这样做别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是,老爷说的没错。”苗佩兰听到左少阳说起这件事,顿时想起家人受到的苦难,想起自己的夫君秋后就要问斩,不觉心中一寒,搂紧了左少阳。

有了苗佩兰,左少阳的日子便好过多了。

刘政会等三人原指望这一次罗公公能说服左少阳给他们家人治病的,没想到还是没有效果,三人这才真正慌了,他们的病已经很严重,拖着沉重的身子,拖家带口一个接一个地来跪在地上恳求左少阳救命。包括于老太医的孙女于妍妍,当真在围墙外跪了一天一夜,左少阳依然铁石心肠没松口。

苗佩兰开始的时候很不忍心,可是,见左少阳无动于衷,也不敢开口劝,到后来,索性躲到了屋里蒙着被子。耳不听,心不烦。

就这样,过了整整两个月。

尸注是一种慢性病,一般情况下要持续很长时间才最终死亡,但这一次,他们传染的是杜夫人的具有很强传染性的烈性尸注病,所以发展很快,从左少阳被投入死牢到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也就是说,这些病人也染病达半年了,除了左少阳救治的这些病患绝大部分正在稳步好转之外,其余的刘政会、于老太医好杜淹及其家人,则病情持续恶化。半年时,已经多人出现了垂危证象。

其中便有刘政会的小孙子,杜敬的老母和于老太医。

刘政会子女虽多,但是似乎命中注定子息单薄,几个儿子生的都是女儿,唯独大儿子新纳的一房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孙子。今年已经三岁了。

儿童和老人抵抗力弱,是最容易沾染尸注(肺结核)的。得病之后,也是最容易恶化引起其他并发症的。

于老太医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他儿子于太医稍好一些,但也是病情很危重了。

为了给他们俩治病,于妍妍又一次长跪不起。

这一次她整整跪了两天了,大雨磅礴也未曾离开,几次昏倒,被人抬下去医治,醒了又过来接着跪。她知道,现在到了最后时刻,再请不动左少阳救命,爷爷的一条命就要泡汤了。这么跪着,风里雨里,到后来,染了风寒,剧烈咳嗽,人已经憔悴得不成了样子,左少阳还是无动于衷。

苗佩兰实在忍不住了,那一晚又是大雨磅礴,于老太医的孙女跪在外面,咳嗽声在风雨里那样的让人心碎。苗佩兰在被子里,终于搂着左少阳的脖颈低声道:“老爷,要不,你就给于老太医他们治治吧,他们受了这番苦,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了。于姑娘也怪可怜的,看在她这份孝心上,你就绕了他爷爷和父亲这一回吧。”

第553章 跪求

左少阳亲了她一下,道:“我就知道你会替她说话的。不过,我已经说了,除非皇帝宣告我无罪。否则,我不会给他和他的家人治病!这个原则决不动摇!我的医术,不是给仇人用的!”

苗佩兰本来充满期待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

左少阳搂紧了她,笑了笑,轻轻拧了拧他的脸蛋:“这样吧,难得我兰儿第一次开口求我,我给他们治一半,好不好?”

苗佩兰喜道:“好啊好啊!——啥叫治一半啊?”

“就是治好一半就不治了,慢慢拖着,什么时候他们帮我洗脱了冤屈,什么时候我就帮他们治好病。”

“可是,于老太医他们应该没有参与杜敬的事情吧?”

“我让他们帮我洗脱的,是诬陷我侵吞皇款的事情,这件事是他们跟杜敬有勾连的,虽然皇帝不追究这件事了,但不是因为我本来就无罪,而是因为我师兄说了情,其实皇帝心里是相信于老太医他们的。我必须洗脱这个冤屈!”

“要是,要是他们一直这样做呢?另一半你还治不治?”

“当然不治!”左少阳断然道,“我说了,我没有义务帮害我的仇人和他们家人治病!”

听到左少阳这话,苗佩兰再不敢多说了,好在,左少阳已经答应帮他们治一半,应该就能拖延一些时日,看看有没有转机。心里头,她当然是最希望对方能说出真相,帮老爷洗脱罪责,而老爷也帮他们治好病,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左少阳捅了捅苗佩兰:“在想啥呢?”

“没……,没想啥啊……”

“那还不去告诉于妍妍,让他把他爷爷和父亲抬到隔壁空房,以便医治啊。”

苗佩兰惊喜交加:“现在就治吗?”

“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苗佩兰嘻嘻一笑,赶紧起床穿衣裙,撑了一把油布纸伞,出门穿过院子,打开院门,对跪在台阶下的于妍妍道:“姑娘,你赶紧起来吧,我们老爷爷已经答应给你爷爷和爹爹治病了,不过只治一半!”

于妍妍整个人都已经被风寒折磨得昏昏沉沉摇摇欲坠了,听到愿意医治几个字,旁的顾不上,欢喜得娇躯一晃,差点昏倒。不远处打着雨伞一直陪着的两个丫鬟已经听清了,虽然一时搞不懂什么叫治一半,到底是兴奋不已,急忙跑过来,一边一个将于妍妍搀扶起来了,然后一个搀扶着她,另一个则飞奔跑到外面报告去了。

这是死牢,非经皇帝御批,是不可能住在这里的,就算是御批了探监,却也不能在里面居住,所以于老太医他们都是在死牢大门外面找了几间房子住下的。而大牢的牢头和禁卒已经得了交代,只要左少阳答应给他们治病,可以准许他们进入软禁区。软禁区已经与其他死刑犯区域隔离开了,倒也容易警戒。

过不了多久,于老太医和于太医两人还有几个妾室子女都被软榻抬了进来。来到左少阳的院门前。于老太医已经昏迷了,于太医还是清醒的,拱手道:“多谢……,多谢左大人!”

“我不是什么左大人,叫我左郎中,否则,你们就去找你们的左大人治病去!”左少阳冷冷道。

“是是,左郎中,多谢了。”

“用不着,我不是看你们的面子,也不是看你女儿于妍妍的面子,我是看我妾室兰儿的面子才答应给你们治一半的,你们怀恨在心,一直陷害我侵吞皇款,在我的这个冤屈被洗脱之前,我不会给你完全治愈的,只治疗一般,慢慢拖着,如果我的冤屈洗脱了,皇帝将我无罪释放,我就给你们治好,如果皇帝依旧不查明真相要将我秋后问斩。你们就陪着我一起死好了。”

于太医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治一半。便道:“这件事,我们当真已经给皇帝说清楚了的,所以皇帝才不追究这件事了。现在左郎中您入狱,是杜敬那厮不肯翻供……”

“行了,你们不用辩解了,我现在也不想听,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我无罪释放!在这之前,我不会给你们真正治好病的。就这话,把人抬到院子里去!”

先前医治的朝廷官员中,相当一部分是间接受到传染的,病情比较轻,治疗也相对比较及时,所以已经有少部分治愈离开了监牢,空出了一部分房舍出来。

庄牢头立即安排他们住进了房间里。左少阳戴了口罩,背着出诊箱,拿着登记本,挨个诊病。

正诊查间,忽听有禁卒进来躬身禀报:“少爷,刘大人和杜大人可能知道了,此刻在门外求见,也是跪在雨水地上呢……”

“让他们跪着好了!”左少阳冷声道,“他们整我进了死牢,跪死都活该!”左少阳正在跟于老太医诊病,于老太医已经稍稍苏醒,他没听到前面左少阳说的治疗一半的话,后面左少阳跟禁卒的对话他听到了,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惶恐,生怕说话错了惹左少阳不高兴,不给他医治了,赶紧把眼睛闭上。

左少阳诊完病,登记好病情之后,背着出诊箱撑着雨伞离开房间。

雨下得很大,打在油布纸的雨伞上,淅淅沙沙的。左少阳从院门出来,便看见刘政会和杜敬跪在地上,两人旁边都有两个仆从搀扶着,他们两个尸注病都已经很严重,虽然还没有到危症状态,但是,自己已经没办法独自跪在雨里了。

左少阳站住了,冷笑道:“你们别指望这样我就会心软,这涉及到我的性命,我只能拉你们两和你们的家人垫背!我说了,你们尽管骂我狠心见死不救,我不在意。你们也这样骂过了,现在又来跪着做什么?莫非又想到了新的点子要来整我?”

刘政会有气无力咳嗽着,不停往仆从手绢里吐着血痰,哀声道:“左公子,我,咳咳咳……我错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求你救我性命,如果公子被问斩,我一条命赔给公子,但是,求公子救我家人一救,尤其是我孙子……,咳咳咳……”

“不救!我也说了,除非你们坦白,帮我洗脱罪责,让皇帝将我无罪释放。并让我东渡倭国,我才会给你们治病!”

刘政会眼看着妻儿特别是自己刘家的独苗就要死去,终于服软了,决定退出这处费力不讨好的复仇,——他自己跟左少阳没有半天仇怨,全都是因为妻弟于老太医跟左家的仇,处于护短才走到了这一步。结果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眼看家人死到临头,这才不得不醒悟。决定退出自保。

所以,刘政会点点头,道:“我想过了,这件事,我插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害人害己,唉!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已经准备立即着手写了一封给皇帝的奏折,说明此案还有没有查清的地方,比如对杜家管家、衢州刺史等人的询问等等。咳咳咳……,但是,我身染重病,已经不合适负责此案的调查,请皇上另派贤能,重查此案……,咳咳咳……”

左少阳心头一喜,这倒是个好消息!但是脸上却依旧不动神色,淡淡道:“你准备推举谁来重查我的案子?”

“这由皇帝来定,不过,大人若有信得过的朝中大臣,可以举荐,老朽可以在奏折中上报皇帝。咳咳咳……”

“算了,我没什么信得过的大臣,就让皇帝自己定吧,要不然,说我作弊,我要的是一个公道,而不仅仅是无罪的判决。”

“好,我回去就立即起草,不管公子是否愿意替我妻儿治病,我都退出此案。再不过问此事!咳咳咳……”

“哦?”左少阳冷笑,“你做这些,难道不是为了让我给你妻儿治病?”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我当然希望公子能给我妻儿治病,如果公子怀恨于我,非要迁怒我家人,我也无话可说,咳咳咳……,毕竟,当初公子已经警告了我们,是我当时不相信公子的话,还由此造成了很多大臣及其家人连累染上了尸注绝症。我很内疚。若是如此,也是我的报应!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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