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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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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列举的这些方剂,全部都是宋朝之后才出现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近现代的方剂。孙思邈自然一个都没听说过。
左少阳又道:“我那天已经说了中风的病因病机,老爷子记忆力超群,想必已经牢记,我就不重复了,说一下中风的治疗原则,因为我认为,中风是本虚标实,上盛下虚之病,发病后半个月内的急性期,表实症状比较突出,急则治标,治法应当以祛邪为主,常用平肝熄风、清热化痰、化痰通腑、化痰通络、活血通络、醒神开窍等,而半个月至半年的恢复期多虚实夹杂,邪实未清而正虚已现。治法上应使用扶正祛邪,常用育阴熄风、益气活血等办法。”
左少阳接着把前面提到的几个方剂的配伍用药都说了。
孙思邈低头沉吟片刻,这些药果然都与他的那些奇怪的理论相符的,肚子里有些疑虑,便阴着脸没说话。
左少阳道:“天麻钩藤饮这个方剂,是治疗中经络的肝阳暴亢,风火上扰的中风的。这种中风,是肝气不舒,郁久化火,阳化风动,风火上扰,上犯于脑,闭塞脑脉或者血溢于脑脉之外而出现的偏枯。所以,必须平肝泻火,通络熄风。”
孙思邈听他又说中风是因为肝阳暴亢风火上扰引起,明显与仲景医圣的经络空虚,外风入侵所致的理论大相径庭,不禁脸又沉下来了,本想喝问几句,可是到底还是忍住了,暗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听完。缓缓道:“你说一下这些方子为何这样配伍?”
“好,方中天麻、钩藤用于平肝熄风,是君药;生石决明镇肝潜阳,帮助君药平息肝风,是臣药,栀子、黄芩、夏枯草清肝泻火,杜仲、桑寄生补益肝肾,滋水涵木,僵蚕熄风通络,牛膝引亢逆之血下行,共为佐药,甘草调合药性,为使药。”
接着,左少阳又说了临诊加减的原则。
孙思邈行医数十年,别人说一个方子,又说这方子用来治什么病症,他立即便可以知道这方子究竟有没有这个作用。从左少阳说的这个天麻钩藤饮的用药和配伍来看,的确是用于阳亢化风、肝风内动,风火上扰病症的,而且用药思路清洗,目标明确,相得益彰,十分的精妙,绝对不是信口胡诌能编出来的。
孙思邈肚子里暗道,莫非,中风当真可以肝阳暴亢,风火上扰引起?
接着,左少阳又说了用化痰通络饮治疗的中风是因为风痰瘀血痹阻脉络;而星蒌承气汤治疗的中风是痰热腑实风痰上扰;补阳还五汤是对付气虚血瘀所致的中风;镇肝息风汤是对付阴虚风动的等等。他花了大半个时辰,详细地把治疗中风的所有方剂全部解说了一遍。
孙思邈刚开始还强忍怒气听他说,到后来,已经变成了惊讶,到最后,成了满腹疑窦。因为左少阳说的这些方剂,的的确确都与他前面所说理论吻合的,所用之药也是治疗这些病证的。配伍也是如此的精妙绝伦,连想找一点毛病都找不到。
左少阳说完方剂,又取来自己诊病的登记本,说了这段时间自己用这些方剂治疗的病案,每个病案都有名有姓有记载,包括病患的病症,自己随证加减的思路,和治疗之后的疗效。
第465章 伟人
最后,左少阳道:“老爷子,我这些方子中,有几种方子是需要用到附片的,而且,有些多年沉疴,则必须用大剂量的附子乌头才能奏效,需要提醒老爷子的是,附片和乌头,只能使用我的新法炮制的,绝对不能使用别的人炮制的,否则很可能会中毒!我这还有一些附片,可以先给老爷子用着,我已经联系了合州恒昌药行,请他们尽快到京城开办药铺,炮制新附片乌头。到时候,老爷子可以直接从他们哪里进货。”
孙思邈点点头。
“那好,老爷子,我说完了,我治疗中风的所有方剂就这么多。请您指点。”
孙思邈沉吟良久,才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说的方剂,已经经过检验,证明是有效的,但是,我始终觉得,你对仲景医圣的否定是不对的……”
“老爷子,我没有否定仲景医圣,我只是说他有个别地方……”
孙思邈一摆手,有些苍凉地低声道:“不管是整个否定,还是个别地方,都是……,让人不能接受的……!”
左少阳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孙思邈这样的论断,是基于对张仲景近乎顶礼膜拜的崇敬而来的,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伟人的不是。这时候,除了沉默,他找不到更合适的态度。
孙思邈呆坐良久,才道:“你觉得,仲景医圣……,还有什么地方……,不妥的吗?”
这是孙思邈最担心的,说了这话,眼巴巴望着他,那眼神,甚至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祈求在里面。
这让左少阳的心咯噔了一下,大名鼎鼎的药王孙思邈,对指出张仲景的谬误都有如此强烈的抵触反感,甚至不惜哀求,其他医者会怎么样呢?
医圣张仲景的确是一位伟人,在中医发展史上,他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他的《伤寒杂病论》,就算在现代,也是中医应用得最广泛的著作,可以说,后世的绝大部分方剂,都是从他的这部书发展而来的。中医的绝大部分理论,也是从他的医学理论中发展而成的。正是因为他这种无以匹敌的巨大作用,千百年来,从被人喻为医圣!
圣人,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这只是说张仲景在医学发展史上的至高地位和作用,而不是指他的医术是最高的,是无人能超越的,毕竟,医学跟所有科学一样,都是一个不断进步不断发展的过程,长江后浪推前浪,后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自然会比前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医学水平和成就,也会比前人更高。这是无人质疑的。
张仲景的理论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千年,这两千年的时间里,无数的名医继承病发展了张仲景的医学,推陈出新,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医术成就,特别是近现代社会,随着高科技技术的飞跃发展,现代医学中西融合,更是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不说历史成就,只说医学水平,张仲景的医术,跟两千年之后的现代医者相比,肯定是有很大的不足的和需要改进提高的地方。就像现代的医生,没办法跟两千年之后的医者比肩一样。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但是,唐朝距离张仲景所在的东汉还不到五百年时间,唐朝的医学技术发展本来就比较缓慢,加之东汉到唐朝,数百年间大多是战乱,严重抑制了医学水平的发展,所以,唐朝的医术整体上并不比东汉时期进步多少,因此,在唐朝人眼里,伟大的东汉神医张仲景,依然是心目中最伟大的医者,是不容亵渎抨击的神!
左少阳已经开始明白这一点,他并不是故意要贬低医圣张仲景,但是,他要引用现代更先进的医学理论,就必然冲击张仲景当时的理论,这种矛盾是无法回避的,除非,他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看见孙思邈都情不自禁露出哀求的眼神,左少阳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鲁莽了,侵犯了唐朝医者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冲着孙思邈,轻轻摇了摇头。
孙思邈大喜,这就是说,除了这两处毛病,医圣张仲景没有更多的毛病了,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乐呵呵笑了:“行了,你已经把医方都告诉我了,明天日出时分,你到我家里来,我代师收徒,然后教你返虚吐纳功。”
“好!”
孙思邈离开东南医馆,坐马车回家。半路上,他又改变了主意,让车夫径直前往“孙氏医馆”。
孙氏医馆是孙思邈的大徒弟,也就是他的大儿子孙守然开设的医馆。他的九个徒弟,有六个在太白山里修道,其余三个,都在这医馆里坐堂诊病。
孙思邈是几乎不坐堂问诊的,所以医馆都是大儿子料理。孙思邈的大儿子孙守然已经七十岁了,头发胡须都已经差不多全白了,皮肤也全是皱纹,他父亲孙思邈站在一起,不知道的经常把两人搞混淆。
因为孙守然等的医术已经很高明,在京城已经是小有名气,所以孙思邈很放心他们,平素很少来的。孙守然等一众徒子徒孙见老爷子今天突然来了,而且神情凝重,都有些意外。
孙思邈问儿子孙守然:“医馆里以前前来就诊的贫困中风病患还留有地址吗?”
孙守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忙道:“有,有不少呢。”
“嗯,你立即派人去把他们都叫来,全部留下地址的都叫来!”
“叫来做什么?”
“给他们治病!”
“啊?”孙守然吃惊不小:“父亲,这中风病患太多了,有好几十个呢!我们只能选其中病情最危重的几个给予救济,这人参越来越贵了,花费不起的。”
“我学到了一种方子,可以用很便宜的药治疗中风!”
孙守然又惊又喜:“父亲是说那东南医馆的左医正左大人的医方吗?”
孙思邈微笑点头。
左少阳用廉价药方治疗中风效果明显的报道,虽然只转发了太医署的五个医馆,但是这个消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小医馆。孙守然等一众弟子也知道了。心里都有些怀疑,暗中打听了,果然有此事。
孙守然等人都想把这方子学过来,无奈,左少阳给这些中风病人治病从来不留方子,连药都是自己煎熬好了让病患到医馆来取或者送上门去。所以只能眼红而已。
现代突然听见孙思邈说学到了这个方子,孙守然当真是惊喜交加,忙让药铺伙计和徒弟们分批各自去通知那些以前曾到医馆来求治中风,因为无钱支付昂贵的使用人参为主药的药费,而无法治愈的病患及其家属,赶紧来医馆治疗。
医者很多都知道了左少阳的这个医方,但是,因为那时候“通讯基本靠吼”,这种消息又只有患病的人才会关心,所以传播速度缓慢,故京城中风病患绝大多数还不知道。也就只有东南医馆附近的中风病患得到消息去找左少阳治病。
派人去通知病患之后,孙守然高兴地问孙思邈道:“父亲,你跟他买这方子,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一文没花!”孙思邈道,“不过,我决定代师收徒,收他入我师门。”
孙思邈没有把自己已经答应将返虚吐纳功传授给左少阳的事情。因为这个返虚吐纳功是一脉单传,只有掌门人才能拥有并知道,所以这件事他从来没告诉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孙守然自然不知道孙思邈与左少阳达成的协议。
孙思邈现在已经誉满全国,他以八十八岁高龄,到目前为止,也只收了八个徒弟,能直接成为他的徒弟,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就算孙思邈收左少阳这小郎中为徒,就足以让孙守然惊诧不已了,现在听父亲孙思邈竟然要代师收徒,收这个小郎中为师弟,当真是吃惊非小,忙道:“父亲,这个,须得从长计议!”
“我收徒弟,还需要从长计议?你担心他做你的师叔,辱没了你这位大神医?”
“不不,”孙守然忙陪笑摇头,其实这也是他心里所想,父亲的这一百多号徒子徒孙,绝大多数比左少阳大,要称呼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做师叔、师叔祖甚至太师叔祖,传出去岂不是个大笑话?只不过,这话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找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理由:“师父,您要代师收徒,那传授医术道术,若要我等代为教授师叔,又没这个道理,所,都只能您亲自教授,您年岁已高,儿子担心您的身体……”
孙思邈冷笑一声:“你是说,你的身体精神比我好?”
孙守然很是尴尬:“儿子担心父亲太过劳累。”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叫你多跟你弟弟学学,多把一些心思放在修道上,好好调养一下身子,你偏不信,瞧你这样,比你弟弟老了一轮!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一起出去!”
第466章 拜入师门
孙守然老脸涨红,讪讪躬身诺诺答应。
孙思邈道:“你不要眼高于顶,小看了他,他的本事,只怕比你强!他能用阴沉木接骨,你会吗?他有一种药吃了病患昏睡不觉得接骨治伤的疼痛,你有吗?他连甄权、甄立言两兄弟都治不好的腿疾都治好了,你能吗?他会用廉价的药方治疗中风,你会吗?他能用新法炮制附片乌头增加剂量也不会中毒,你行吗?他敢于在医举里评说仲景医圣的论断,你有这胆量吗?就算有,你能说出仲景医圣的不足吗?”
孙思邈问一句,孙守然诺诺答应一句,说到最后,已经是满脸羞愧,老脸涨红了。等孙思邈说完,仿佛明白了孙思邈的用心,喜道:“父亲是想用这师叔的位置,换取他把这些医术都传给咱们?”
孙思邈心里便是这样想的,只是这种事情自然不好承认,哼了一声,道:“人家愿不愿意传授,得看咱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是,”孙守然想了想,低声道:“父亲就不能用金钱啥的跟他换,非得这样吗?”
“哼!要是能用金钱交换,我还用费这么大的劲吗?”孙思邈没好气道,“这左少阳不要钱,不要官,不要女人,也不稀罕为父的药方!”
孙守然有些傻了:“金银官位女人都不要,已经很是稀奇,他一个学医的,竟然也不要父亲的秘方,还当真奇怪了,不过,既然这些他都不要,又为何同意入我师门,当我们的师叔呢?——不对,他会不会跟咱们想的一样,入师门了,再把师父终身所学悄悄学了去呢?”
“他要愿意学我的医术,没问题啊,那就名正言顺跟他交流切磋了,他只要愿意教我接骨术、麻醉药和其他医术,我就算倾囊相授也无妨啊,可惜,人家压根不在乎我的药方医术,真是想学我的……,呃,这个……,长寿术而已。”孙思邈没办法把他跟左少阳的交易告诉儿子,因为这返虚吐纳功没人知道,也不能跟外人说。
眼见孙守然愕然望着自己,孙思邈懒得解释,道:“行了,别的你不用管,明天通知你所有师兄弟,在道场集中,跟你们新师叔见面就是!”
孙守然忙答应了。
爷俩说着话,不久,那些中风患者陆续都来了,孙思邈亲自诊查,按照左少阳先前教的辩证之后,分别拟定了方剂,并随证加减,确定了最后的处方。
孙思邈有一个自己的药房,他进了这个药房,孙守然等众徒子徒孙们都跟在屁股后头想看看稀罕,孙思邈冷然道:“这方子是秘方,外人不得观瞧!”说着,便把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门闩。
众徒弟都是面面相觑,又望着大师兄孙守然,心想这方子就算是秘方,不给我们瞧,总该给你自己的亲儿子看看吧?莫非连亲儿子也不能瞧?
他们这样想,孙守然更是这样想的,父亲对药方从来不藏着掖着,对徒弟们绝对是倾囊相授,能学到多少,能学到什么样,那得看自己的本事了。从来还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给外人看的秘方。
只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这方子太珍贵了,不用人参就能治好中风病患,真可谓点石成金的方子,如果随便传给外人,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没办法点石成金了。
但是,父亲对钱财从来不在乎,皇上赐给他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都让他拿去买民间秘方了。所以,父亲绝对不是为了贪图这秘方点石成金的生财作用的,应该是看中了这方子能用很廉价的药物治疗中风,能造福百姓,既然这样,以父亲的脾气,按照以前的做法,但凡有这样的好方,他肯定会四处把这种方子交给自己的徒弟们的,绝对不会秘而不宣。
一众徒子徒孙想不通其中奥妙,便摇着头叹息着各自散了。
孙思邈在自己的药房配好药,又亲自煎好,把药倒进分好贴着标签的各个病患的药罐里,然后把药渣都混合在一起,放进炉火里烧了,这才开门,让药童将汤药端给那些病患带回去服用,每罐三天,吃完了再来取。
病患和家属到柜台一结账,都是惊喜交加,一剂药才二三十文钱,比以往治疗中风的每剂药三四千文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的价钱,一般人家都能承受,就算是生活穷苦的人家,也能想办法凑到。都是连声感谢。有些中风偏瘫多年的老病患,得知康复有望,激动得老泪纵横。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左少阳便骑着马来到了孙思邈的家门口。拍门之后,门应声而开,门房已经得到了孙思邈的交代,说以后每天早上左少阳要来,那门房老者上次左少阳登门拜访时曾经见过。这老者拱手陪笑道:“左公子,快请进,老太爷等着您呢。”
左少阳跟着他进了院子。
孙思邈是誉满天下的老神医,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可是,他家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占地倒是挺大的,但是房舍很少,而且都是陈旧的普通民居砖瓦房,没有雕龙画栋,所以显得空空荡荡的。
孙思邈的儿子孙守然开设的孙氏医馆就在附近,孙思邈的徒子徒孙们都住在医馆里,因为孙思邈的八个徒弟全部都早已经出师了,所以没有跟随在身边,都在孙氏医馆里坐堂行医。
孙思邈的女儿都出嫁了不在家。身边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孙守然开设医馆,小儿子孙守行对医术兴趣不大,一心修道,一直跟随父亲修炼道术。所以住在孙家宅院里的,便只有孙思邈夫妻和孙守行一家人。大儿子孙守然一家人则住在医馆后院里,好打点医馆。
进到院子里。这院子挺大,站在门口,便看见远处院子一脚,一个老者,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好象在修炼法术,看相貌有点像孙思邈,只是比孙思邈老一些,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
门房见左少阳新奇地瞧着那老者,便低声道:“九老爷,这是我们老太爷的二公子,也就是二老爷,名叫孙守行。”
那边孙守行已经瞧见他们了,收了架势,倒提桃木剑,快步走了过来,躬身一礼:“左公子!您来了!”
左少阳忙躬身施礼,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便用现代人打招呼的习惯,说了句:“你好!”
孙守行笑了笑,一拱手:“这边请,家师和一众兄弟正等着呢。本让我在门口恭迎的,迟迟不见你来,我便让孙伯在门口等着,自己在院子里练练法,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客气了!我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请这边走!”
孙守行带着左少阳穿过院子,从会客大厅旁边角门进去,来到后面。孙家宅院分成内外两部分,前院是会客正堂、还有孙思邈讲经说道的道场和二儿子孙守行一家人的住处。后院则是孙思邈夫妻的住处。
在大堂与后院之间,有一座很大的草堂,是孙思邈讲道的道场。里面此刻已经站满了人。都是孙思邈的徒子徒孙。大部分是男子,还有一部分是女的,有老有小,老的六七十岁的,小的也就八九岁,稚气未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他。
孙思邈一共有八个徒弟。而孙思邈的八个徒弟都各自或多或少收了一些个徒弟,而有些医术精进的徒孙,经过师父许可之后,也开始收徒弟了,所以加起来,孙思邈的徒子徒孙已经有一百多个。满满的站了一屋。
左少阳没想到这阵仗如此之大,进到大堂黑压压的全是人,孙思邈带着几个徒弟迎了上来,微笑道:“这边请!”
带着左少阳来到大堂里,这大堂非常空旷,能容纳几百人,四周全是可以拆卸的落地门窗,门窗上方横挂着一卷卷的厚厚的毡毯,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堂前方,这里挂着一副画像,一个精瘦的道人正在练丹。题款龙飞凤舞也不知道写得什么。
孙思邈让左少阳站在自己身边,捻了三炷香,恭恭敬敬道:“尊师在上,今弟子斗胆代师父收左忠少阳为徒。”说罢,将三炷香递给左少阳:“给师父上香磕头吧!”
左少阳接过三炷香,低声道:“咱们师父叫什么?”
孙思邈斜了他一眼,也低声道:“画上写的有啊,自己看。”
左少阳忙上前几步,来到画像前,捧着三炷香,仰头观瞧,只见画像上果然写着几个篆字,他这一年来苦练书法,对各种书体也都学过一些,所以已经认得,只见写的是:“抱虚子”三个字。
原来教孙思邈返虚吐纳功的那活了一百四十多岁的老道,道号名叫“抱虚子”,瞧他这精瘦的样子,人说千金难买老来瘦,看来此言非虚。
他将三炷香插在香炉上,退后两步,朗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左忠少阳一拜!”说罢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之后,站在了孙思邈身边。
第467章 不服气
孙思邈对道场众位徒子徒孙道:“给你们师叔见礼吧!”
一众师兄弟忙跪倒,震天价地齐声道:“弟子拜见师叔(师叔祖、太师叔祖)!”
前面几个字还整齐,后面的几个字因为各自的称谓不一样,所以有些杂乱。
左少阳放眼望去,大都是些胡须飘飘的中老年人,而且大多数都是五六十岁的了,竟然给自己磕头见礼,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忙长揖一礼:“诸位请起!”
孙思邈扯了他一把,低声道:“你是长辈,受礼也是应该的。”
左少阳想不到自己一个廉价药物治疗中风的方剂,竟然换来了一个道人当,还成了孙思邈的师弟,上百号道人的师叔,当真有些意外。
随后,一众人分辈份分别上前见礼。
孙思邈的道教一派,辈份按照“抱朴守真、清静无为”轮转排列的。孙思邈道号朴应真人,他的两个儿子是“守”字辈,以道号为名,分别叫孙守然和孙守行。
除了他们两兄弟平时以真名姓对外之外,其余的徒子徒孙,都是以道号称呼的,六个弟子是“守”字辈,八个弟子下面的徒孙则是“真”字辈,再往下的徒曾孙,是“清”字辈了。
这些人按照各自的辈份,分别按孙思邈的八个弟子的排行顺序,一个个上前见礼。
这一场见礼下来,也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都见过面了。各自说了名字,人太多了,左少阳也一时都记不住。不过,见他们见礼的神情,似乎并无多少恭敬之处,老成之人不动神色倒也罢了,那些性格倨傲的,却执礼多少有些马虎,若不是孙思邈在一旁,只怕连拱手都懒得拱了。
左少阳心里明白,这些人很多都看不起自己太年轻,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当他们的师叔。反正自己这师叔也不是真心要当的,只是为了学那一脉单传的长寿返虚吐纳功,学会这法术之后,也看得见这些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人。
见礼完毕,孙思邈居中一站,朗声道:“前些日子,你们师叔用非常廉价的药剂治好了许多中风病患,这件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他的医术非常高明,以后大家要多多向师叔讨教。”
一众徒子徒孙都齐声答应,不过,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这些声音中相当一部分是懒洋洋的恨不起劲的,显然不以为然。
孙思邈有请左少阳训话,左少阳也不多说,只是拱手一礼,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用客气的。
训话完毕,孙思邈带着左少阳出了道场,去后院孙思邈修炼的炼丹房教授返虚吐纳功。
眼见他们俩走了,一众弟子便都把孙守然和孙守行两兄弟围住了,七嘴八舌说开了。
在孙思邈八个徒弟里,八师弟守虚子最年纪,年轻就容易冲动,所以最是不忿,冲着孙守然和孙守行两兄弟道:“大师兄!二师兄!这姓左的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师父他老人家要代师收徒?让他一个小郎中当我们的师叔,未免太惹人笑话了吧?”
孙守然苦笑:“我劝过师父,他老人家说了一大串这小郎中的厉害,什么阴沉木接骨术,什么吃了接骨治伤都不知道疼痛的药水,什么治疗中风的廉价药方等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守虚子嗤的一声冷笑:“他就算娘肚子里边开始学医,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年,我就不说了,他难道能比得上大师兄您的医术?漫说大师兄了,就连真玄子他也比不过啊!”
真端子是孙思邈的徒孙辈,是大徒弟孙守然的大弟子。在孙子辈里算老大,年纪也最大,已经六十岁了,跟他师父孙守然的年纪差不多。
真玄子虽然心中也有些瞧左少阳不起,叫这么年轻一个小郎中作师叔祖,心中忿忿不平,只是在师祖面前,不敢太过放肆,讪讪地捋着胡须笑了笑:“或许,咱们这位新来的师叔祖,在道术上有过人之处,得到师祖的欣赏,才代师收徒,让他入我师门的吧。”
一听这话,孙守行这一支不干了,清悟子是孙守行的徒弟真渊子的徒弟,三十多岁了,冷笑一声道:“他的道术如何高明法?是炼出了长生不老丹呢还是炼出了包治百病的妙药?我到要讨教讨教。”
也难怪这清悟子不服气,道术与修炼的时间可以说是成正比的,修炼时间越长,道术越高,当然,跟名师学习的道士,那绝对比跟庸师学习的道士进步要快,时间上肯定比后者要短,但是,孙思邈不仅医术高明,而且道术也是享誉全国的,当今皇上李世民看重孙思邈的,只怕更多的是他的道术,毕竟唐初神医不少,但有名的道人却不多。而孙思邈在养生长寿方面的确有过人的本事。
所以,清悟子他们跟随孙思邈修习道术,可谓是跟了最好的名师,因此,对其他道友本来就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现在来了个小年轻,若说这小年轻的道术比他们都高,的确是很难令人信服的。
在孙思邈的八位徒弟中,老大孙守然主要修习医术,是所有弟子中医术最高的,他的徒弟徒孙们也主要修炼医术为主,道术为辅。而老二孙守行则主要修炼道术,孙守行的道行在众弟子中也是最高的。孙守行的大徒弟的大徒弟便是清悟子,遇到不平事,自然是最先出头的,一听左少阳道术比他们高明,自然很不服气的,说出话来也难听了。
清悟子的师父真渊子捻着胡须淡淡笑道:“徒儿,不要这么说嘛,没见到你师叔祖守静子她们都没说话嘛,人家道术比咱们高,她们都不说话,你在这喳喳什么呢?”
守静子是孙思邈的七徒弟,是个道姑,六十多岁了,她这一支下面的弟子,清一色的都是女弟子,主要以修炼道术为主,孙思邈的八个徒弟中,大徒弟孙守然这一派主修医术,二徒弟孙守行和七徒弟守静子两支派主修道术,其余的弟子,则是道术医术兼修。
所以单论医术而言,大徒弟孙守然这一支最厉害,而要说到道术,都主修道术的二徒弟孙守行和七徒弟守静子两支都相互不服气,只是孙守行入门,又是孙思邈的儿子,所以道行相对高一些,但是守静子的门下弟子都是女的,这女人不出家倒也罢了,一旦下决心出家修行,自然比男人更能静下心来苦修,所以门下弟子的道行,整体上却比孙守行的要高一点。这一来,两边互不服气,暗地里是没少较劲。
守静子虽然修道之人,可是却是个火爆子脾气,眼见师父代师收徒收了这么个小年轻做他们的师叔,早已不耐,一听真渊子这话,更是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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