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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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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太医署医馆里的医正和医监都是有品的医官,一般只接受达官显贵至少是大户人家的出诊邀请,对老百姓,那是根本请不动的,没想到新来的这位年轻的医正大人,竟然一说就答应了,怎么不让老妇一家人高兴呢。

廖医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只用二三十文钱一剂的药就能治好中风这样难治的病,他给人治疗中风,每剂药都是三四贯钱的,也就是高出一百多倍。如果真有这么便宜的治疗中风的方子,肯定会轰动京城的,他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不过,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否则,露出不屑的声色又会得罪左少阳,若是跟上次那样先赞许一通,又怕左少阳再写出一张让人心惊肉跳的方子来。所以索性装聋作哑,静观其变。

马屁精是紧跟廖医监的,自然也不说话,倒是刘医正很是惊奇,他也不怎么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等方剂,不过先前左少阳用超出正常剂量若干倍的大毒附片治好了他自己治不好的鼻衄,这件事足以让刘医正对他刮目相看,就算还没有敬佩的意思,但也多少重视一些了。

现在又听左少阳说他能用如此便宜的方剂治疗中风,虽然不信,但还是要去看的了。

既然刘医正要去,一些个空闲的医工也想乘机看看热闹。头一天给这老妇治疗鼻衄的事情他们没注意,所以震撼力不强,这一次要去看看。

廖医监是不会阻拦的,因为这搞得好,便是左少阳露脸的机会,自己也就相当于拍马屁了,若治不好,也不会当场出丑,吃药是要等一定时间才能有效果的,所以当下便同意他们去了。

左少阳问了路程不远,便带着刘医正和几个医工一起,跟着老妇一家人出了门。

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早春二月天气还是很寒冷的,不过,现在的左少阳已经跟一年前的不一样了,至少,身上穿的已经是丝棉夹袄,头戴貂皮软脚帽,脚踏马皮六合靴,却不如何怕冷了,倒是老妇一家人,缩手缩脚,在寒风中低着头缩着脖子不停哆嗦着,牙齿打颤咬得嘎嘣响。

沿着街道往前走,走不多远,便转弯进了小巷。

两边的房舍很普通,或者说甚至有些寒酸,房舍之间,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破破烂烂的草棚住着人。

路上,左少阳询问之后得知,这老妇瘫痪在床的丈夫姓牛,因为以前是赶车的,认识的人都叫他牛把式,叫这老妇牛老太。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临胡同的房舍前。这房子没有院子。房子很是简陋,三间房,正房大堂,两边厢房住人。不过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家具的原因,屋里显得空荡荡的。

牛老太招呼着儿子媳妇给官爷们倒茶,左少阳摆手说不用了,也不是来喝茶的,看完病就走。牛老太便把他领到了左边厢房里。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臭味,这味道左少阳很熟了,是褥疮和屎尿的味道,一般长期卧床不起的病人,都或多或少有这种味道。只是这一家这种味道已经很淡了,说明照顾这中风瘫痪的牛把式还是很用心的。

靠里一个土炕,炕上躺着一个老者,脸面浮肿,面色苍白,但是脖颈却瘦得跟人干似的,除了皮都找不着肉了。身上盖着一床葛麻被,被子上重重叠叠盖着好些件衣袍襦裙啥的,估计家里能添加的衣物全都盖在上面了。

牛老太走到炕边,弯腰对床上人干牛把式道:“娃他爹,太医署医馆的几位大老爷到家里来给你诊病来了。听到了吗?”

牛把式喉咙里嗬嗬了几声,声音很轻,浑浊的两眼慢慢把视线转移了过来,望向了左少阳他们,凝固了似的,不会转了,接着,喉咙里又有嗬嗬的咕哝声,也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呼吸喘气的声音。

牛把式的儿子端来了家里仅有的两根圆凳给左少阳和刘医正坐,又拿来两根长条板凳给其余医工们坐。

左少阳在圆凳上坐下,高声问道:“老人家,我说话能听见吗?听见就点点头。”

好半天,牛把式才缓缓点了点头。

神志还是比较清醒的,这让左少阳心中稍稍踏实了一些,扭头问牛老太道:“老伯这病,只怕有些年头了吧?”

“是啊,两年了!”牛老太鼻子发酸,伸手要去抹,眼眶里却已经没了泪水,这两年来,眼泪早就哭干了。

“老伯这病是怎么得的?”

“唉——”牛老太长叹一声,“是被人给气的,没办法!”

“给人气的?谁啊?”

牛老太扭头看了一眼刘医正等人,欲言又止。

左少阳看得出他们有难处,便不追问这个问题,只问道:“当时是怎么发病的?是突然晕倒还是慢慢出现中风的?”

“是突然昏倒。那天他是被抬着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便已经人事不省了,我慌了,赶紧叫孩子去请郎中来,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的,好不容易醒过来了,结果左边就瘫了,口也歪了,口水流个不止。大夫扎针治疗,有了些好转,天暖的时候,可以抓住床头站一会,但是到了冬天,病就加重,就像现在这样卧床不起了,刚开始还能含糊着说话,只是说不清,听不懂说的什么,今天冬天,连话都不能说了。”

第432章 当众煎药

左少阳道:“他抬回来的时候,受过伤吗?比如头部啥的?”

牛老太道:“没看见有伤,只是,后来听说,他是给气着了……”说到这,牛老太又停下来不说了。

“除了甄大夫之外,还找别人看过吗?”

“没了,甄大夫看病很灵的,他都只能治到这个程度,别人就更别指望了。所以没有找。再说了,家里的钱找甄大夫看病都花得差不多了,能卖的都卖了,哪里还有什么钱请别的郎中。”

左少阳环顾了一下屋里,除了床、一口木箱和凳子,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家具,当真是家徒四壁了,墙上唯一的装饰品,是一杆斜挂着马鞭。左少阳随口问道:“老爷子以前给谁赶车啊?”

“杜大人的府上。”

杜府?左少阳心头一动:“是御史大夫杜淹杜大人府上吗?”

“呃,是……!”牛老太迟疑片刻,说了这么一句。

左少阳也没追问,掀开牛把式的被子,伸手摸了摸他两只手和脚,左侧手脚都是枯瘦如柴,虽然盖着厚厚的衣被,却还是冷得跟冰块似的。左少阳道:“老人家,你张开嘴,我看看你的舌象。”

牛老太和他儿子也在一旁跟着大声说着,好半天,那牛把式才慢慢把嘴张开,左少阳凑上去观瞧,见舌质淡,舌苔白腻。

左少阳道:“老人半身不遂已经两年时间,阳气日衰,这是少阴寒化,阴寒内盛,阳虚水泛已极,必须回阳救逆,化气行水。不过,他这病时间拖得太长,只怕治起来颇费时日。吃了我的药,很快就会有效果,至少能说话,慢慢便能起身,不过,最后痊愈,只怕要等几个月之后了。”

听了这话,且不说多少时间能治愈,单单是可以治愈这句话,便已经足以让牛老太一家人心花怒放了,牛老太还觉不放心,关键是钱的问题,忙陪笑道:“左大夫,这病……,真的每剂药只要二三十文吗?”

左少阳点点头,环顾四壁,问:“你们一家人日子挺苦的,如何生活啊?”

牛老太伤心道:“原先他爹身体好的时候还行,日子过的还不错,后来,他爹病倒了,为了治病,钱花光了,东西卖完了,现在就全靠儿子一个人给人家扛活赚几文钱糊口,加上我跟媳妇两个帮这街坊邻里的缝缝补补赚点小钱。”

左少阳道:“你们日子太艰难了,老伯这病又需要长期治疗,尽管药费不贵,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样好了,回去我跟医监大人说一下,看看能否只收你们成本,我自己炮制的附片,就送你们了,不要钱,这样可以节约一些。算下来一剂药估计也就十五文左右。”

牛老太一家人更是惊喜交加,忙不迭施礼感谢。

左少阳道:“咱们回去吧,到医馆拿药,——以后你直接到医馆来找我拿药就行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事先跟你们讲清楚,你们答应的话,我才给老伯医治。”

牛老太道:“大夫您请说。”

“我用的这药方,我不能写给你们,只能我配要药煎好之后,你们把汤药端回去给他喝。这方子中有一味药叫附片,是有大毒的,正常情况下只能用五钱左右,但是,因为老伯这病时间太久,阴寒内盛之极,必须用大剂量的附子才能回阳救逆。否则,没办法治好这个病的。我使用的药量会远远超过正常用量,这是必须的,我也是有把握的。你们意下如何?如果不放心,就另请高明吧。”

牛老太跟儿子儿媳低声商议了几声,对左少阳道:“孩他爹这病,先前大夫说了,他这病只怕熬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老身才这么着急,只要能治好这病,左大夫您就尽管用药好了,用什么都行。”

“那好,这附片因为有大毒,所以只能由我自己亲自炮制,这样才能抑制毒性,而又能治病。配药我来配,既然你信任我,就坚持吃我开的药就行了,别的地方的药一律不要吃了!”

牛老太一家人都忙着点头答应。

听了这一席话,左少阳身后围观的刘医正、医工和太医署的学生们听左少阳不肯当场写方,已经大失所望,又听他神神秘秘的连药都要自己亲自熬,熬好之后端走回去喝,更是窃窃私语,都嘀咕说左少阳根本没这种方子,只怕在故弄玄虚,哪里有十多文钱一剂能治好中风的药?

这些议论左少阳听见了,也不辩驳。

说好之后,一众人便离开了牛家返回医馆。

刘医正路上也在琢磨这件事,走到左少阳身边低声问道:“左大人,这老人的中风,你当真每剂药只用十五文就能治好?”

“事实甚于雄辩,”左少阳很有自信地说道,“我说了不算,得看到底有没有效果再说。”

“那是,”刘医正有些不好意思,又问道:“左大人这方子,能不能给我说说?我很是好奇啊,能用这么便宜的方子治好中风,说出去只怕谁都不会相信。我很好奇。”

左少阳摇摇头:“很抱歉,左大人,这方子是家传秘方,不外传人的。”

刘医正更是尴尬,讪讪笑道:“对对,是我唐突了,这么重要的方子,如何能轻易传人?”

“不过有一味药可以告诉你,就是附片,这一次我方里用的附片,会是四两,也就是四十钱!”

啊?刘医正猛地站住了,这可比正常用量多了将近十倍!

左少阳也站住了,回头微笑着望着他。

刘医正低声道:“左大人,人命关天,切不可儿戏啊!”

“当初在合州的时候,我给人治病,用了一斤附片,当时合州的汤博士和安医官也是这样说我的,可是,我当着他们的面下了药,给病儿吃了,不禁病儿没有死,而且病完全治愈了,嘿嘿,放心,我不会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刘医正眼珠子都瞪得要掉下来了:“一斤附片?左大人……,左大人这时开玩笑的吧?”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我也不是靠吹牛才当了医举探花郎的。若大人有兴趣,可以去打听一下,合州可以说无人不知。”

刘医正有些傻了,心想,莫非这世上还真有用了一斤附片治病却治不死还能把病治好的事情?见左少阳说话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还说了合州人都知道。这可当真奇怪了。

说话间回到了医馆。把经过给廖医监说了,廖医监和马屁精也都很惊讶,也很好奇,都很想知道左少阳用十五文的药如何治好中风。又如何用超过正常用量将近十倍的四两附片入药却不会毒死人。

左少阳存心想树立威信,让药童把药罐和火炉搬到大堂里来,从自己诊室里拿出已经炮制好的附片,给廖医监等人看过,确认的确是附片,然后当着众医工和病患们的面,用戥子称了四两附片,放在了砂锅里先煎。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嗡嗡声,交头接耳议论着,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仿佛放进药罐的不是四两药,而是一包砒霜似的。

左少阳若无其事来到药柜前拣药,因为是秘方,所有的拣药伙计都自动回避出了柜台外,大家站在大堂里看着他。

左少阳从药柜上拣了一大堆药,用纸包着放在高高的柜台下面地上,廖医监等人都看清了,这些药都是非常便宜的常用药。诸如干姜、白术之类的。他拣了这么一大堆,只用其中不到五分之一的,便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出他用药配方。

这些药放在柜台下面的地上,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从中拣出需要的药之后,把药包好,把剩下的药也包好,一个大包一个小包,拿到砂锅旁边放下,起身拱手对廖医监道:“很抱歉,这方子是我祖传秘方,不能外传,所以必须包着。多余的药我得拿回家去,这部分损失从我月薪里扣除好了。”

廖医监急忙哈着腰躬身道:“是是,应该的。啊不!不!这药钱也没几文,就不用扣了,我说的应该,是方子应该保密,嘿嘿。”廖医监有些紧张,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左少阳笑了笑,拱拱手,正要举步回诊室接着诊病,可是大堂里满都是人,不仅有本官的医工、针工、药工、药童、伙计等,还有病患们,甚至隔壁邻居听说了都过来看热闹。

东南医馆新来的医正要用四两大毒附片入药给人治中风,这个消息可够震惊的了,所以得了消息的几乎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看热闹。

左少阳苦笑道:“大家不用这么等着,药罐就在大堂上,我也不会搬走的,也不能往里偷偷加别的药,大伙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廖医监忙挥手道:“都散了!都散了!搞什么?都不干活了?”

一众人等这才各自散了,但随时留心着大堂这边的动静。

左少阳好整以暇,坐在诊室里看医书,而没有四处夸夸其谈。

他已经治好了刘医正十天都没治好的牛老太的鼻衄的消息已经在病患中间传开了,这些病患大多是附近的居民,很多是东南医馆的老病号,他们都认识长年瘫痪在床的这位老马夫。这个消息使得左少阳在这些人眼中顿时光亮了不少。

第433章 闯名气

当然,一个医者的名气不是靠一两件成功的医案就能建立起来,特别是在新闻媒体几乎为零通讯极不发达的古代,想要老百姓口口相传获得名气,只能靠大量的长期的成功医案来换取。不过,如果机缘巧合,能给一两个名人治好了别人都治不好的疾病,又或者有那些知名的朝廷大员帮忙宣传,甚至有朝廷帮忙,那样名气的传播会快得多的。但是这样的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

左少阳今天大堂熬药,目的也是为了利用这个医案换取名气,一个医生如果没有名气,要想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实现自身价值就很难,特别是他这种小年轻,很难给人以信任感,不靠名气很难行医的。

只经历了一夜工夫,他这个新来的从九品下的小小医正,便建立了一小点名气,这个名气最主要来源于他的医举探花郎这个考试成绩,还有当地也算小小名医廖医监昨日为了拍马屁而当众的夸赞,另外,就是这一天他治好了另一个医正花了十天都没有治好的牛老太的鼻衄这个疑难杂症。现在,另一个足以让他获取更大名气的机会有来到他面前,那就是治疗牛老太那位已经瘫痪在床两年的马车夫老汉。而治疗这个病,要用的却是剂量超常的大毒附片,以及价格十分低廉的配方。

这两个噱头左少阳很有信心能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名气,所以,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张旗鼓甚至有些炫耀地进行配药,以便让更多人知道。同时,自己又保持足够的低调,以免引人反感。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去了,不是急症的病患也就不着急着看病,都在等待着这个结果。

其实,这个结果并不可能立即展现出来,而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比如半年之后,才能知道。所有人现在想知道的,只是这四两附片入药,牛老太是否果真会让他丈夫吃,吃了之后,会不会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药终于熬好了,左少阳把药倒在一只新砂罐里,把药渣包好,跟先前多拣的药一起放在一起,锁进了自己诊室装药的柜子里。等一会带回家去。

他越是如此神秘,越引起那些人的好奇,到了关键时刻,所有人都停下手里活瞧热闹了。

左少阳把装满汤药的砂罐递给牛老太:“这是三天的量,每天喝两次,每次一瓷碗。喝完之后再来找我拿新熬的药。”

牛老太忙答应了。一番感谢之后,付了成本价的药费,捧着药出诊所往回走。一些好事的病患家属,以及病情本来就不重的病患,都跟在后面想去看看热闹。医馆里的医工、药童和学生,也找各种理由出去跟着去看热闹。

马屁精见牛老太捧着药走了之后,非常紧张地进了廖医监的诊室,拱手道:“廖大人,这个,左大人真的下了四两附子哟,怎么办?”

廖医监笑道:“你着急个屁!昨天他都已经用了超剂量的附子给这老妇治疗鼻衄,如果要死,这老妇昨日就已经死了,既然不死,今日这老妇的男人也不会死。”

“话是这么说,可是,真要出什么事,永嘉公主怪罪下来……”

“怕什么?还是昨日商量的,就说这老妇的丈夫病重不治,与左大人的用方用药毫无关系就行了,京城里这样的病老头,哪年冬天不死他几十个的?算得了什么,又有谁追查了?”

“这到也是,嘿嘿。听大人这么一说,卑职心里就踏实了。”

刘医正比昨日要镇静一些了,毕竟有了昨日牛老太用超量附片而不死且能治病的先例了,他这一此没有上前再叮嘱,不仅因为有了一点点对左少阳方剂的信任,还因为牛老太他们身后跟了很多看热闹的病患、医工和太医署学馆的学生。不方便说话。

牛老太小心地提着装药的砂罐往回走。她儿子和儿媳一商量,觉得还是不妥当,低声商议了几句之后,牛老太的儿子赶上母亲身边,低声问道:“娘,当真给爹吃这药吗?里面可加了四两附片哟!只怕会中毒的!”

“娘昨日也吃了,虽然没这么多,却也超量了,你没听昨日他们说的话吗?那时候你怎么不阻止娘吃药呢?”

牛老太的儿子有些尴尬挠挠头:“昨日刘医正说了,慢慢喝一点,看看情况再接着喝,如果有问题就立即停药,所以想着问题不大,咱们今日也可以这样啊,先给爹少喝一点,看看情况再定啊?”

“不用!”牛老太道,“你爹不比我,我那只是流鼻血,病也不算大,大夫说了,你爹可能熬不了多少时日了,随时都可能咽气,今日他的精神又比前几日差了很多,话都已经不能说了,所以不能再等,得马上用药。昨日为娘已经服用过,并没有什么中毒的症状,为娘信得过这新来的左大夫,他这药能不能治你爹的病还不好说,但是肯定不会中毒的。人家是医举探花郎!连廖医监都夸他药方好呢!”

“对对!这倒是。”牛老太的儿子连声附和。

回到家里,跟着来的太医署医工、学生和病患又不是来瞧病的,而是来瞧热闹的,也就不好进屋,都散在牛家外面的小巷里,有几个跟牛家比较熟的街坊就搭着讪进屋探望观瞧。

牛老太也任由他们瞧着,回到家,便拿来一个大瓷碗倒了一大碗汤药,天气寒冷,走着一路回来,砂锅里的汤药已经温了,马上就可以服用。

牛把式虽然偏瘫已经不能说话,但是神志还是比较清楚的,也能自己喝东西,牛老太搀扶着他慢慢地把这一碗汤药服下。然后给他加了个枕头,让他斜斜靠着。

熟识的几个街坊跟牛把式和牛夫人东拉西扯说着闲话等着看牛把式的反应,牛老太也不说别的,她心里也希望这些人在,这样如果万一发生偏差,中毒了,也有人帮忙往医馆里抬。外面的医工们也可以请他们帮忙急救。所以喂了汤药之后,想了想,又把门口瞧热闹的医工、太医署学馆的学生们让了进来,里屋坐不下,就在大堂坐着等。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牛把式不仅没有中毒的症状,甚至精神还比先前略好了些,瞧热闹的人便灰溜溜走了,关心这医案的医工和学生,则是又惊又喜,想不到世上还真有超剂量五倍用附子不中毒的。

以后要看的,便是这药到底有没有用了,如果有用,那当真是一个奇妙的方剂啊。只不过这一时半会瞧不见的,所以医工、学员们探望过之后便告辞回去了。

牛家人也是异常的欢喜,送走了医工等人,把门关上,围坐在牛把式炕边说话。

牛家儿子道:“娘,刚才左大夫问杜家的事情,得亏你机灵没有说出来,要不然,让杜家知道了,只怕又要惹出许多是非来。”

牛把式喉咙里嗬嗬连声,似乎在说什么,神情颇为着急。牛老太侧耳听了,点着头道:“他爹,你甭着急,我不会说的,我知道其中的厉害,人家左大夫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他跟杜家有没有什么关系,自然不会深究的。”

牛把式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又喝了一碗。一夜无话,第二天又喝了两次,到得傍晚的时候,牛把式用含糊不清的话嗬嗬说着,牛老太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听懂他说的是全身痒,好象有虫子在爬。牛老太有些发慌,急忙跑到医馆问左少阳,左少阳微笑告诉她这是好现象,说明药起作用了,开始通络行气化水了。

牛老太这才将信将疑地谢过回到家。

第三天傍晚,左少阳正要下班骑马回家,牛老太兴冲冲来了,一进门就给左少阳福礼:“左大夫,您的方子可真管用,我男人今天说话声已经清晰一些了,虽然费劲地听,但已经能听懂他说的什么。他说自己头上本来感觉发木,好象被一个木盒子箍住了一般,现在这种感觉好些了,身上也轻松不少。我特意来谢谢您,药今天吃完了,顺便想再开几付。”

左少阳笑道:“很好啊,不过得去看看,随证对药方进行加减,调整配方,这样效果更好。”

“多谢!多谢您了!”牛老太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会一个劲表示感谢。

廖医监、马屁精和刘医正等人听到大堂里他们的话说,都出来了,一个个都是惊喜交加。

马屁精拱着手摇头晃脑一脸媚笑对廖医监道:“廖大人,您目光敏锐,洞察先机,一下就看出来左大人这方子虽看似凶险,却是剑走偏锋的灵药妙方,也是您的鼓励,加上左大人的果敢,这才一举治好了牛把式这五年的偏瘫啊!”

廖医监得意洋洋笑着,拱手道:“这都是左大人的功劳,老朽只是敲敲边鼓,算不得什么的。”

左少阳笑道:“现在谈论功劳还为时尚早,牛把式这病,要等几个月之后才能真正谈得上收效了。”

第434章 家里开药铺

刘医正还是不相信十多文钱一剂的药能把中风治好,他为人正直,有啥说啥,当下也不掩饰,拱手道:“左大人这话在理,偏瘫这种病,真要说收效了,得看能不能站得起来,能不能正常言语,能不能行动自如,光是说话顺溜点,自我感觉好一些,只怕还不能说收效了。”

马屁精瞪眼道:“刘医正,你这可就不对了,左大人这方子如此灵验,众人皆知,你却偏偏要唱反调,难不成你治牛老太的鼻衄整整十天没效果,人家左大人一剂药就止了血,你觉得扫了面子,故意在这添堵啊?”

刘医正有些意外,左少阳刚来的时候,这马屁精对左少阳冷眼相对,甚至出言不逊,现在,却把左少阳的马匹拍得山响,这墙头草也倒得太快了点吧?只是不知道他如何这么快就从“踩”转成了“捧”。

马屁精见刘医正没有回答,更是得意,笑道:“刘大人,咱们行医的,最怕的就是骄傲自满自以为是,甚至嫉贤妒能,那医术永远都不可能提高!现在,左大人用十多文一付的药给牛把式治疗中风,已经收到了显著效果,这就是能耐!谁要不服气,早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早把牛把式的中风治好了,给咱们也开开眼啊?”

刘医正知道这马屁精是上面捧,下面踩,同僚打压,说怪话也不是第一次了,偏偏这一次的怪话说的自己都不好反驳,因为说的是实情,治好闷头不语。

马屁精见刘医正哑口无言,更觉得意非常,扭头对廖医监道:“廖大人一向是求贤若渴,敬重爱惜有本事的人的,哪怕是刚出道的后生晚辈,更不要说左大人这样医举高中探花郎,又是医学世家出生的名门之后了。对吧?廖大人。”

廖医监捻着胡须连连点头:“是啊,左大人能把牛把式数年沉疴一举治愈,这可是真本事,而且,竟然不用人参,只用了既便宜的药便办到了,这可真是平民百姓的福音啊。——马大人,你要将这个医案整理出来,上报太医署,争取请太医署转发各医馆,今后遇有身患中风的贫苦百姓,都转到咱们医馆来,请左大人医治!”

左少阳听他这话,倒是心头一动,这不仅是百姓收益的事情,也是自己扩大名气的机会,当下微笑拱手道:“行啊,如果是这样,中风病患能第一时间送到我们这里治疗,治愈的可能性会大很多,也能更快地康复。”

马屁精赶紧躬身答应:“廖大人放心,左大人放心,这件事交给卑职,一准办得妥妥帖帖的。”既然要写材料总结,自然是要亲临现场查看一番的了。所以马屁精也决定跟着一起去看看。

刘医正也是要去的,眼见为实,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如果真有,找到一个用如此便宜的药剂治好中风的方子,那还真是足以让人惊喜的消息。

其他的医工和太医署学馆学生也都纷纷想跟着去看看,廖医监是想着法拍左少阳的马屁的,这种露脸的事情,当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了,便都答应了。

于是乎,一大帮子人跟着来到了牛家。

牛老太来到炕边,对牛把式道:“孩他爹,左大夫和刘大夫他们来给你复诊来了。”

牛把式斜靠在床头,听了这话,左手竟然动了动,似乎要抬起来,喉咙里含糊不清说道:“多……,多谢!坐……,坐啊……,拿凳子……”

这简单的两句话,已经足够让刘医正等人震惊的了,前两天来,牛把式还不能说话,口角流涎,这才几天,便已经能说话了,虽然很模糊,但已经能辨别出来。

刘医正和马屁精都上前诊查了一番脉象舌象,又跟牛把式说了几句话,感到果真是比前几天大有进展。马屁精的马匹自然是滔滔不绝了,连刘医正也情不自禁赞叹,不过他还是直截了当说了,现在只是略有起色,正要叹道治好,还为时尚早。自然又引得马屁精一通冷嘲热讽,刘医正知道他这德性,也懒得跟他理论。

左少阳给牛把式诊查之后,发现由于天寒地冻,牛把式夹杂了外感风寒,自觉关节疼痛,决定在新方里酌情增加麻黄、桂枝和细辛,鉴于阳气已经有所恢复,干姜和附子可以适当减少一些用量了。同时,增加了黄芪、当归和菟丝子,助阳益气,活血养血。

效果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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