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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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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我们并非朝中无人,这样才能达到震慑效果!”
乔巧儿又道:“我跟甄瑶是闺友,要不,我去求一下甄瑶,跟他叔曾祖说一声,看能不能帮忙。只要他叔曾祖同意帮忙,这件事没有办不成的。”
“甄瑶是谁?”左贵老爹道。
“甄瑶是咱们京城有名的甄氏医馆老掌柜甄权甄老神医的曾外孙女。”
左贵喜道:“哦?那她叔曾祖是谁啊?”
“太常寺丞甄立言甄老神医。”
左贵老爹倒吸一口凉气,他自然知道甄立言的大名,喜道:“人家肯不肯帮忙啊?”
“试试看嘛,甄立言老神医的兄长,也就是甄氏医馆的老掌柜甄权老神医,跟我曾祖父当年同是隋朝大臣,两家关系还不错的。再说了,甄立言老神医很喜欢甄瑶这位侄曾孙女的。甄瑶又跟我是闺友,我也让她帮帮我去跟他曾叔祖说,她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
左贵老爹不知道甄家情况,而左少阳却碰了两次钉子,还跟甄权的大儿子甄悬吵了一架,他现在是听到甄家就头大,不想把他们扯进来,没得帮不上忙还惹气受,也不好跟父亲说前些日子在甄氏医馆受的气。便道:“父亲,这件事还是先不要闹得太大,搞得尽人皆知,对方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我们对着干,反而不妙,还是先私下商谈的好,最后不得已,再走这些关系。”
第384章 打官司还是打关系
左贵老爹刚才也是气头上,现在逐渐冷静下来了,想想也是,这件事闹大了只怕也不好,还是先找人商议再说。便到:“这样吧,巧儿姑娘,这件事暂时不要跟外人说,如果需要请甄老神医帮忙,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乔巧儿只是一番好意,她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听左少阳他们的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红着脸答应了。转头吩咐周妈去找兄长。
中午,乔冠还没有来,瞿老太爷却先来了,带着媒婆,两人是急得满头大汗,一进门便拱手作揖跺脚叹息,一个劲赔罪:“左郎中,这件事,当真是,唉!唉!老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唉!”
左贵反倒已经镇定下来了,拱手道:“这事与瞿老太爷无关,是他们于家不讲信誉。我只找他们于家理论。”
瞿老太爷并不因为左贵宽宏大量没有责备而感到好受一些,相反,更加觉得愧对左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于家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说他们闺女又不愿意远嫁了,所以,想退婚。我当时就火了,大骂了他们一顿,说着,这门亲事是我保的媒,他们这样就是不给我面子,既然如此,我也不给他什么面子,老夫最恨的也是这种不讲信誉的人!所以把他们哄出家去,然后赶来了,咱们商议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左少阳反问到:“以瞿老太爷之意,该当如何?”
瞿老太爷对左家心存感激,外孙女又是人家儿子未来的妾室,自然帮着左家,沉声道:“这件事来的路上,老朽已经跟媒人商量过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跟他们打官司,把人要过来!”
旁边的媒婆也一个劲点头:“哎呀还真邪门了,老身保媒这么多年,结成对的婚事多如牛毛,要说悔婚的也见过,多半是男方家悔婚,不要彩礼也就完事了,这女方家悔婚的,老身没怎么见着,有也是因为男方家倒霉穷困了,不愿意闺女过去吃苦,但那也是拖上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才说的。像左老爷这一次这样,今儿个才订了婚,明儿个就退婚,而且一连三次都是这样,老身不仅没遇到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当真是邪门了。”
瞿老太爷道:“就是啊,现在就是不知道左郎中你的想法,要不要打官司争这儿媳妇?”
左贵老爹冷冷道:“打!砸锅卖铁也要打!到金銮殿击登闻鼓鸣冤叫屈也要打!这个鸟气老朽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好!”瞿老太爷道,“我也是这意思,你放心,老朽拼了命拼了这官不当了,也要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左贵老爹起身,长揖一礼:“多谢老太爷!”
“说什么,这都是我亏欠你们的,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于家平时看着挺好的,我这才出面保媒,想不到他们家竟然,唉……!”
左少阳插话问道:“老太爷,你问过于家为何要退婚吗?”
“问过了,他们胡扯,说什么闺女不愿意远嫁,既然不愿意远嫁,昨天商谈的时候就该说明啊,分明是借口,老朽反复问了缘由,他们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无论我怎么软硬兼施盘问,他们只是不肯说,我一气之下,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左少阳有些沮丧:“连老太爷都没能问出事情真相,看来这件事更加不简单了。”
左贵老爹道:“问不出来,就只有上大堂了!”
媒婆附声道:“正是,咱们有婚书,又下了聘,这官司打到天边也能赢!”
左少阳问瞿老太爷道:“先前于家来找老太爷,那于老太医来了吗?”
“未曾来。”
左少阳道:“那,老太爷,能不能再辛苦您一趟,去找一下于老太医,向他询问一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行吗?”
瞿老太爷点头道:“行啊,你不说我也想去找他问个究竟的。虽然他们悔婚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他们的意思,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于老太医是个实诚人,一定会说实话的。放心!”
左少阳还真不放心,他瞧着瞿老太爷离开,不由苦笑。
悔婚是要被人耻笑甚至谩骂的,是为封建礼教所不容的,所以,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于老太医这样有声望的有地位的官宦人家,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可能走这一步,别说仅仅是远嫁牵挂父母这样牵强的理由,便是对方是家徒四壁的穷光蛋,或者远嫁番国他乡永世不能回来,以堂堂侍御医的身份,他们要么不答应这门亲,答应了,那宁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孙女就牺牲整个家族的声誉。
而现在,事情恰恰相反,他们不顾声誉悔婚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不悔婚的结果比悔婚要严厉得多!
什么样的结果能达到这样严厉的地步?死亡的威胁?有人用死来威胁他们?又或者权势的威胁?又或者更大利益的诱惑?
不得而知。
关键是,自己一个偏僻州县的小郎中,谁这么“关照”自己?愣是不让自己娶媳妇?娶一个拆一个,想搞什么?如果说这人想对自己怎么样,何不直截了当冲自己来呢?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
这件事当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中午吃完饭,乔冠终于急匆匆来了。这一次有求于人,左贵老爹也就放下了乔家先前的事情,把乔冠让到屋里说话,还让丁小三泡了一杯茶奉上。
乔冠听左少阳说了事情经过和瞿老太爷探听到的情况之后,也是非常的惊讶,他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左家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女方家悔婚。当下说道:“我先去长安衙门找彭县尉打个招呼,这件事得走在前面,要不然,等对方先打招呼之后,就难办了。”
左贵老爹道:“我们有婚书,又下了聘礼,难不成这官司还打不赢?”
乔冠苦笑道:“实不相瞒,小侄在大理寺十数年了,经办案件数不胜数,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案,不能说没有,甚至不能说罕见。”
左贵老爹顿时傻眼了,这世上还真是有颠倒黑白这种事啊?
乔冠笑道:“不过伯父也不必担心,说到底,大多数案件还是能够公平裁判的,他们于家虽然是高祖皇上侍御医,五品高官,但咱们这一边也不逊于他们呀,瞿老太爷官复原职便是六品,小侄好歹也是个八品,这件事小侄也会鼎力相助的。”
左贵老爹试探道:“听巧儿姑娘说,你们家跟甄家是世交?”
“是啊,甄权老神医与小侄的祖父同朝为臣,关系还不错。甄大夫跟家父关系也很好。”
左贵老爹道:“那,能否找甄立言老神医帮忙出面说说这件事呢?毕竟他们俩都是五品高官,也都是皇上身边的人。或许能说个明白,只要他于家仍旧履行婚约,我可以既往不咎,两家还是亲家。”
乔冠瞧了左少阳一眼,见左少阳微微摇头,心中明白,但铁板一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拱手道:“伯父,以小侄之间,咱们先跟对方好言好语商量,若协商不成,再状告到衙门去,其间小侄会从旁探听情况,若是不利,再找甄大人帮忙,若是能打赢,也就不必麻烦他了。”
“嗯,”左贵老爹点点头,“就依贤侄。总之,这口气老朽绝对咽不下去,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打赢这官司。”
乔冠忙躬身答应,想了想,又道:“伯父,小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是自家人,说罢。”眼见乔冠如此帮忙,左贵说话也亲近一些了。
“是,”乔冠低声道:“以小侄多年承办案件的经历来看,单就花钱而论,有些案件,不花钱也能办成,有些案件,花小钱就能办成,有些案子,要花大钱才能办成,而有些案件,是花了钱也办不成的。所以,打官司得看准了,若是最后一种,那就没必要花冤枉钱,否则钱花了事情办不成,白惹一肚子气。”
“你是说,我们这官司打不赢?”
“不不,小侄只是说以往的案件,至于咱们这件案子,得摸准情况再定夺。若伯父信得过,这件事就交给小侄去办,先摸清情况,再做决定。”
左贵老爹缓缓点头:“言之有理,如此就有劳贤侄了!你去了之后,告诉县尉大老爷,就说这一次我们进京,差不多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聘礼上,还另借了他人钱财,暂时不能拿出现银,不过我左贵说话算话,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他可以开个价,回到合州,卖田卖地,也凑了钱给他。老朽家还有私有自主田一百七十亩,现值一千多贯呢,还有两间商铺,一栋大宅,只要能办成这件事,老朽不怕花钱!”
左少阳在一旁苦笑,父亲这一次是打定主意铁了心倾家荡产也要出这口恶气了,好在现在家里还有点钱给他折腾,不过也不多。京城官场可是个无底洞,不能为了媳妇把全家搞得重新陷入贫困境地,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在他看来这官司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算了,没必要为此倾家荡产,若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必须设法阻止父亲的近乎疯狂的行为。
第385章 慢慢磨
下午,瞿老太爷和媒人又来了,见瞿老太爷那怒气夹着垂头丧气的样子,左贵老爹就感觉不好。
果然,瞿老太爷忿忿道:“于老太医只是一个劲道歉,说了愿意赔偿一切损失,只希望咱们不要告到衙门去,却死活不肯说明真正原因,只是一口咬定孙女不愿远嫁。请咱们看在她对父母爷爷的一片孝心份上,高抬贵手。老朽软硬兼施,都没有办法,于老太医没有如何强势,只是讨饶,但是,很明显,就算咱们告到衙门,他也不会改变主意。这样看来,咱们只有打官司这一条路了!”
左贵老爹阴着脸道:“他们家不怕打官司?”
“不是不怕,就老朽看来,他们是没有选择。”
“那就没办法,只有撕破脸了,等一会乔冠大人也要过来,一起商议如何打这官司。”
瞿老太爷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左少阳心头更加肯定,有人在后面搞鬼!只是对方不肯说出来。怎生想个办法查清这件事。
傍晚时分,乔冠来了,也是一脸阴沉:“伯父,这案子有些不妙。”
左贵老爹心头一沉:“怎么了?”
“小侄找了彭县尉,他与小侄还是比较熟的,这一次却打起了官腔。我说了这件事经过,他虽然也说于家不对,但是,却反复强调这事要从长计议,切不可意气用事,伤了大家的脸面,又说对方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高祖皇上的侍御医,不给他面子,那就是不给高祖皇上的面子,将来高祖皇上知道了龙颜不悦,大家可都没好日子过。我听着势头不对,问他这官司真要打到衙门,他会怎么办?他说既然于家低头了,又愿意赔偿损失,拿了钱再找别家就是,京城官宦之家多了去了,还愁找不到媳妇……?”
左贵老爹怒道:“我不单单是要儿媳妇,我是要讨个说法,出口恶气!”
“是是,小侄也是这么说的。彭县尉就开始推,说这样就很不好办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一个小小县尉说了也不算,得往上禀报,讨了主意,再做裁断。小侄漏了口风,说左家为了这案子,不惜血本,花多少钱都愿意,请他务必帮忙。”
“对对,他怎么说?”
“彭县尉还是打官腔,说换做别的事情,不花钱也给我办了,单单这件事,涉及高祖皇上的侍御医,不敢徇私,更不敢收受财物,只能听从上头的指示。”
左贵老爹干瘦的老脸阴沉沉的:“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吧?是不是没见到钱,信不过老朽?”
“看着不像,如果他是这想法,肯定会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他应该是根本不敢收咱们的钱。”
“这么说来,我们这案子,就是花大钱也办不成的那种了?”
乔冠面无表情道:“以小侄之见,是这样的。”
“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左贵老爹怒气冲冲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狠狠说着。瞿老太爷和乔冠两人面面相觑,左贵老爹这话有些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不过,见他气头上,两人也不计较。默默等他主意。
左少阳道:“父亲,现在看来,很明显于家已经给长安县衙打了招呼了,只怕县令、县丞都已经得了好处,这官司又是他长安县说了算,他们也不敢得罪高祖皇上的侍御医,这官司,咱们只怕打不赢,倒不如拿一笔赔偿,另外……”
“士可杀不可辱!”左贵怒气勃发,“这场官司必须打!一定要打!这一次,为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瞿老太爷也道:“正是,老朽也不信这官司打不赢,咱们站着理的,大不了击登闻鼓告御状去!”
乔冠自然也是向着左家这边的,沉声道:“小侄也觉得该先打官司,反正咱们站得住理,他不可能置王法于不顾,王法可没有说孝顺女不愿意远嫁就可以悔婚!”
听两位官员也赞同打官司,左贵老爹更是坚定信念了,道:“明日一早,按照原先的约定去于家迎娶,若不给,便拿到了真凭实据,上衙门告他们!”
乔冠道:“上衙门要写状纸,小侄草拟,请伯父审阅修改后誊抄即刻。”
“有劳了。”
乔冠当即让客栈掌柜拿来笔墨纸砚,乔冠提笔写了状纸,落款日期当然写得第二天。左贵老爹过目之后,很满意,当即亲笔誊抄了一份。
商定细节之后,瞿老太爷、媒婆和乔冠告辞离开。
乔冠到妹妹乔巧儿屋里探望,左少阳已经把草乌、川乌、乳香和没药都炮制好了,但还缺鸡血藤。只能先把现有的药给乔巧儿用上。
左少阳给乔巧儿用药分内服外敷两种,益气活血汤煎水内服,每天一剂,早中晚温服;而活血回龙散则调成糊状外敷右髋部,每天换一次。当然,这个活左少阳不好亲自脱下乔巧儿的裤裙帮她敷药,只能交给白芷寒来做。
这个病需要长期用药,短时间是看不见成效的,不过左少阳每天用针灸给桑小妹止痛,桑小妹生活质量有了显著提高,不用每天煎熬那持续难忍的疼痛了。
左少阳见老爹决意打这一场官司,虽然占了理,但对方是高祖皇帝的侍御医,这是一件对任何官员都是很难办的案子,只怕最好的选择就是拖、劝,把两家的性子都磨平,磨没了脾气,再“调解结案”,这样一来,这案子就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了。所以,他告诉乔冠,让他还是派人先去合州看看药到了没有,不行就去南方找人采挖。
左少阳给乔巧儿针灸止痛之后,乔巧儿斜靠在床上坐着,问左少阳道:“哥哥,你娶媳妇打官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左少阳苦笑,把商量的结果说了。
乔巧儿叹了口气:“唉,娶个媳妇这么多磨难,当真是好事多磨啊。”
左少阳道:“其实我不想打这个官司,打官司要过来的媳妇,两家都不舒服,将来这亲家怎么办?还来不来往呢?”
“由不得考虑这些了,这事太很气人了,对方仗着是高官,有高祖皇上撑腰,就为所欲为,任意悔婚,践踏王法,这却不该纵容,是该讨个说法的。”
左少阳笑道:“你也支持打官司?”
“那当然!”乔巧儿撅着嘴道,“换作是我,被人这么欺负,我也不会忍下这口气的。”
这些天都在说这件事,左少阳很有些腻味了,道:“算了,不说这事了,不管结果如何,只希望能尽快结束。”
他却不知道,这场官司最终成了绵延数月的持久战。
……
第二天一早,媒人带着雇来的迎娶队伍来到客栈,给左少阳这新郎官披红戴彩打扮。
左少阳知道这是肯定是一场闹剧,可是熬不过父亲的坚持,到底戴了一身新郎官的行头,骑着高头大马,跟着迎亲队伍往于老太医家而去。
到了于老太医家府邸前,果然不出所料,别说张灯结彩了,甚至还大门紧闭,只有一个老管家在门口不停赔礼道歉,甚至连于家的人都没有露面。
这个结果左贵老爹已经预料到了,立即吩咐拨转马头,直奔长安县衙。
县衙倒是开着大门的,只是县尉大人不在,外出公干去了。户部司房亲自接待,左贵老爹递上状子,那司房并不惊讶,认真做了登记。告诉他十天后来听信,看看县尉大老爷是否回来,到时候作了批示,再决定是否传招被告到堂问话。
一行人骂着街回到客栈,瞿老太爷、乔冠已经等在那里,听说了经过,两人也很气愤,表示立即去查看县尉是否真有事外出公干了。
傍晚,瞿老太爷和乔冠先后回来,说县尉果然头天晚上紧急公务出城了,具体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而按规矩,民事案件县令和县丞都不直接审理,他们虽在也没用。两人都觉得这是拖刀之计,想让左家耐不住,主动求和。
左贵老爹问能否直接击登闻鼓告御状。乔冠苦笑解释,只有衙门不受理,或者受理后处断不公,才能擂登闻鼓告御状。否则告了也不管,要等衙门处理结果出来之后才管。
到了这份上,左贵老爹反而冷静下来了,一心静等县尉回来,他不相信,县尉为了这案子会不要这个官躲一辈子。他也不再让瞿老太爷或者乔冠去于老太医家商谈,到了这一步,已经撕破脸,没有再谈的必要。
这些天,丁小三天天往衙门跑,问彭县尉是否回来,一直到第十天头上,彭县尉这才回来。
左贵老爹带着左少阳立即赶到衙门求见,这彭县尉倒没有架子,在花厅亲切接见了左贵老爹,耐心听他义愤填膺地诉说了在京城给儿子相亲相遇的不公,特别是于家的背信弃义的悔婚,便出示了婚书。彭县尉十分同情,也义正词严地抨击了这些不讲道义的人。让左贵老爹听着心中暖洋洋的。
完了之后,彭县尉当场吩咐捕快给于家下帖传召于家家长三日内到衙门听候县尉查询。然后彭县尉和颜悦色请左贵老爹回去等待消息。
左贵老爹回来之后心情还是满舒畅的,乔冠和瞿老太爷对这一套官场把戏太了解了,却不点破,免得让左贵老爹失望。
第386章 不期而遇
左贵老爹回来之后心情还是满舒畅的,乔冠和瞿老太爷对这一套官场把戏太了解了,却不点破,免得让左贵老爹失望。
三日后,一直没有衙门的消息,左贵老爹急了,又带着儿子感到衙门求见彭县尉。彭县尉一脸无辜样,说于家的家长是告老还乡的侍御医于老太医,因为这件事又是惭愧又是焦急,已经病倒了,数日人事不知,他亲自去查探过,果然如此,故无法到堂接受询问。
左贵老爹急了,问县尉那该如何?县尉两手一摊,很无奈地说只能等,于老太医是五品官,他一个小小县尉,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老太医动粗,只能什么时候于老太医病好了,能到堂受审了,便立即升堂问案,绝不拖延。
左贵老爹开始知道这件事对方在使拖刀计了。面对这一招,左贵老爹有气撒不出,有苦说不得,只能心情沮丧地回到了客栈。
乔冠当即决定再去找彭县尉探个究竟。他去了整整一天,回来之后,沮丧地告诉左少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掏出彭县尉的实话,——上头有交代,这案子不着急,慢慢审,拖个一年半载的再说。他只是个小芝麻官,只能听上头的。至于到底是谁下的指令,彭县尉却死活不肯说了。
这个消息让左贵老爹几乎绝望了。
瞿老太爷气急败坏,三番五次到于老太医家理论。于家总是客客气气的赔罪,老老实实的认错,哭丧着脸愿意赔偿,可是,就是坚持悔婚,不肯嫁女。把个瞿老太爷气得要吐血,毫无办法。漫说他还没有官复原职,就算已经官复原职了,他是礼部的官员,还是副职,管不到长安县的民事案件的审理,连话都说不上。
左贵老爹不肯服输,想到了甄家。
甄家兄弟俩,哥哥甄权弟弟甄立言跟于老太医都是同行,从辈份上还高于老太医一辈,甄立言官封太常寺丞,跟于老太医级别相同,而且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只要他们两愿意帮忙,就应该能帮上。
乔冠的曾祖父当年曾跟甄权在隋朝同朝为臣,平素两家关系很熟络,乔巧儿与甄立言的曾孙侄女甄瑶又是闺中密友,只能靠乔家去走走关系看了。
左贵老爹不知道儿子左少阳已经跟甄家吵了一场,便又请瞿老太爷帮忙借了二十贯钱,让乔冠带着去甄家,请甄立言帮忙。乔冠知道甄立言这个人官架子很大,虽然两家关系不错,但那是表面上的,真正遇到利害关系,对方未必能真帮忙。碍于情面,到底还是答应了,硬着头皮去找甄立言。
结果,乔冠沮丧地回来了,说甄立言称这是长安县衙的事情,不是他职权范围的事,不方便过问。二十贯钱也没有收。左贵老爹更是绝望,无奈只好把钱退给了瞿老太爷。
时间已经到了深秋,他们来的时候没想到要呆这么久,所以没有带冬衣。便花钱买了布料丝棉,白芷寒替一家人做冬衣。她的针线活当真不是盖的,很快做好了几个人的冬衣。
这天日上三竿,左少阳才起床。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舍不得热被窝,京城也逛光了,也没心情再去逛,又没啥事干,所以躺在床上睡懒觉。
他起床洗漱完,便坐在长条几案后面练毛笔字,虽然已经不替伍舒参加医科考试的,但是左少阳还是每天坚持练字。选用的字帖是老爹的,他很喜欢父亲左贵的字,挺拔苍劲,舒展大方。所以拿老爹的字当字帖练。老爹左贵也悉心指点。这时候他练字,白芷寒就在一旁做针线活陪他。
深秋已经很寒冷,房间里生了火盆取暖,黄铜罩子照着的,外面寒风肆掠,屋里却温暖如春。
便在这时,客栈外走廊响起乔巧儿的声音:“你好些天才来看我一次,只坐这么一会就走!哼!还是闺蜜呢!”
“唉!没法子,我爹担心我嫁不出去,天天给我找媒婆相亲,今天又有人要来相亲,得早点回去。”
左少阳听这声音很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便放下毛笔,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正看见乔巧儿拄着拐杖,在老妈子搀扶下,送一个带着小丫鬟的女子出来。
他细看那女子,满头珠光宝气,身上绫罗绸缎,胸部扁平,脸庞平庸,唯独一张大嘴让人印象深刻。——正是甄权老神医的那位曾孙女!
莫非这大嘴女就是乔巧儿的闺蜜甄瑶?
左少阳看得出神,不留神门缝大了点,被乔巧儿看见了,招手嘻嘻笑道:“想看就出来,不用偷偷摸摸的!”
左少阳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门拉开走了出去。
乔巧儿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医术如神的哥哥,合州贵芝堂的小郎中左忠左少阳。也就是我托你让请你曾祖父帮忙的那位相亲被人悔婚的可怜的哥哥。——哥哥,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甄老神医的曾孙女甄瑶,我的好友。”
左少阳忙拱手道:“甄姑娘!”
甄瑶竟然很是惊喜,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阳,道:“原来公子就是填词作诗相亲的那位小郎中!公子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填的词作的诗更是绝妙,我曾有幸拜读公子大作,当真佩服,特别是那首蝶恋花,荀奉倩为救妻而冻死这催人泪下的故事,自古以来都是那些男人们的笑柄,公子却盛赞讴歌他们感人的爱情,当真让人惊叹,特别是我等女流之辈,更是深感公子情义。我一直期盼能有幸拜见公子,今日得见高贤,足慰平生矣。”说罢,盈盈福了一礼。
左少阳忙拱手还礼:“姑娘谬赞了。姑娘上次在东市好意馈赠我药童的重礼,因故未能接受,也未致谢,前次又指点在下拙作,那一首关于长安早朝的诗,说宫门数目有误,真是在下的一字之师!今日有幸遇到姑娘,当面拜谢!”
“不敢当!”
乔巧儿奇道:“你们认识吗?”
甄瑶微笑道:“上次在东市济世药行,与左公子有一面之缘。对了左公子,你的那位俊俏的药童呢?”
白芷寒跟在后面出来,甄瑶一见,笑道:“哟,说着就出来了!”
乔巧儿扑哧一声笑了:“你说的是她啊,她是女的,女扮男装,是我哥哥没过门的嫂子!”
“哦?”甄瑶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好生地看了白芷寒好几眼,奇道,“左公子有了这么漂亮的没过门的媳妇,为何还要找于家相亲呢?”
“唉!”乔巧儿已经知道白芷寒是因为奴婢身份不能成为左少阳的妻子,但这不好说,便道:“这里有些缘故,一时半会说不清的。反正我哥要找个京城的官宦家的姑娘为妻。没想到,你们京城人说话不算话,三番五次悔婚,这个忙你一定要帮!给我哥哥讨个公道!”
“行!我尽力,”甄瑶微笑道,“不过,不是我有意推诿,我曾叔祖可没有我曾祖父好说话。而且他忙得很,不知道是否有空帮忙。”
左少阳忙道:“无妨的,实在帮不了就算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三只眼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
“嘻嘻,既然左公子有这个心态,何不拿了对方的赔偿,再找一房更好的媳妇?”
左少阳谈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爹咽不下这口气,是说话,我也听憋屈的,想问个究竟讨个说法。特别是连着三家都悔婚,我想知道其中真正是什么原因!”
“哦?”甄瑶奇道:“你是好奇他们三家悔婚的原因?而不是真的一心想把于家千金要过来当媳妇?”
“是啊,如果能探听到悔婚背后的真正原因,那也行。如果情有可原也好说服我爹。”
“这个应该容易一些,我去找我曾叔祖想法子问问。”
“好!多谢甄姑娘。”
“该当我谢谢你才对。”甄瑶莞尔一笑,这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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