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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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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再分辨这种新式耕作的好处,但是,也打消了让余掌柜、祝药柜他们帮着推广农具的念头。

不过,他们家的二十亩地,还是带着苗佩兰采用自己的方法进行了锄草,他需要一个高产来宣传精耕细作。虽然这种耕作合适的时机由于人口少还远没有到来。

……

左少阳和白芷寒的婚事筹备也在同步进行着。

选了一个好日子,梁氏和瞿老太太两个老妇带着丫鬟草儿去龙泉寺烧香拜佛还愿,然后找了城里有名的媒婆合婚。

八字一合,上上大吉,两家更是高兴,又让媒婆选了吉日,拟定七天之后成亲。

两家人乐呵呵谢了媒回来,远远看见贵芝堂门口了,便看见一顶官轿忽悠着从贵芝堂隔壁瞿家老宅里出来,衙役鸣锣开道,吆喝众人回避,两老妇急忙闪到路边让了开去。

梁氏认得这官轿,是钱县令的,上回倪二的案子开审查案,钱县令曾经坐着这乘轿子来过贵芝堂,梁氏便一直记得。

梁氏把这跟瞿老太太一说,两人都琢磨,县太老爷来家做什么?拜访瞿老太爷吗?虽说瞿老太爷是六品京官,但是是犯了案被迫告老还乡的,所谓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县太爷从未来登门拜访过。想不到今儿个却来了,当真新鲜。

两老妇一边议论着一边走回贵芝堂,却发现贵芝堂店门关着的,很是意外,上前拍门,店伙计丁小三出来,点头哈腰道:“老太太,老爷和少爷他们在老宅里说事呢,没让开门。”

梁氏和瞿老太太赶紧来到老宅,龙婶正要关门,见状忙又把门打开了。

瞿老太太道:“知县老爷来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是找左郎中父子和老太爷说话,说了一小会,然后就走了。”

瞿老太太笑道:“想必是他们爷们的事情,算了别管他们。”

龙婶迟疑片刻,又低声道:“两位夫人,县太老爷这次来,只怕不是好事。”

“啊?为什么?”

“老太爷阴着脸只送到客厅门口,左郎中父子倒是送到门口来了,脸比锅底还黑。县太老爷一走,两人也快步回西边小院去了,甚至都没有去贵芝堂开门诊病。”

瞿老太爷和梁氏都有些慌了,立即分开各自去找自己的丈夫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梁氏来到西边小院,大厅里,左贵老爹阴着个脸,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左少阳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那脸色更是阴沉,好象这么会工夫就成了黑脸包公了。

梁氏走到左贵老爹旁边的交椅上坐下,又看了看他们父子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问道:“老爷,怎么了?县太爷来做什么?”

左贵老爹叹了口气:“县太老爷来说了,芷儿不能做忠儿的媳妇,最多只能做妾室。”

“凭什么?”

“凭大唐的王法!”

“啥?”梁氏惊呆了,“咱们儿子娶谁做媳妇,王法也有规定?”

“有!”左贵老爹将桌上厚厚一本书推到梁氏面前,“喏,自己看!”

“这是啥?”梁氏拿过来,“《武德律》?”

左贵叹了口气,又把那本书拿了回去,翻开一页折好的,念道:“诸以妻为妾,以婢为妻者,徒二年。各还正之。若婢有子及经放为良者,听为妾。”左贵拍着这本书啪啪直响:“《武德律》上说,如果娶婢女为妻,要徒两年,而且还要拆散婚配,依旧当婢女!就算婢女怀了主人的孩子,或者将婢女放为良人,也最多也只能为妾。也不能做妻的!”

梁氏大吃了一惊:“为什么不让娶婢女?”

“我本来也闹不懂,别说我了,瞿老太爷也不知道,县太老爷拿来这本《武德律》,翻开给我们看了这一段,县太老爷还说了,婢乃贱流,本非俦类。若以婢为妻,违别议约,便亏夫妇之正道,黩人伦之彝则,颠倒冠履,紊乱礼经,是绝对不允许的,违者要徒两年,并从本色!”

《武德律》是大唐高祖皇帝李渊在武德七年也就是贞观元年之前三年颁布的。由于刚刚颁布不久,很多人并不知道这部法律都有些什么规定,这部法律有十二篇五百多条,内容十分详实甚至繁琐,别说是左贵这样的一般老百姓,就是瞿老太爷这样的当官的,只要不专门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也不知晓其中有些什么内容,都有些什么样的规定。

因为现实生活中很少有把婢女娶为正妻的,除了他们这种特殊情况,所以也很难听到这方面的新闻,就更不知道大唐王法还有这方面的禁止性规定。

难怪左贵老爹和左少阳都阴着脸不说话。

梁氏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357章 相亲的问题

“没有了!”左贵摇头道,“县太老爷也很同情我们,翻遍了整个《武德律》,也找不办法,说了,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芷儿放为良人之后纳为妾室。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将奴婢娶作妻子的。”

这下梁氏也跟着傻眼了,呆了好半天,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做妾了。瞿老太爷倒也想得开,还宽慰我们,说反正芷儿当初就说了,为妻为妾为奴均可,现在既然王法不让娶奴婢为妻,那就只有当妾了。”

梁氏又问左少阳:“忠儿,你的意思呢?”

左少阳苦笑:“王法都说了不让娶奴婢为妻,我能拗得过王法吗?——我就纳闷了,这县太老爷实在没事干了吗?我娶妻他这么关心做什么?巴巴的跑来提醒不让我娶奴婢。他也忒热心了点吧?”

左贵老爹道:“这你还不能怪人家县太爷,人家是一番好意,你好歹也是大将军封的‘拥军楷模’,现在有按军功分了那么多田地,若是违反王法娶奴婢为妻,一旦事发,弄到衙门去,县太老爷可就为难了。所以未雨绸缪提醒你,你还应该感激人家提醒才是,要不然,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不仅要徒两年,而且还要拆散你们的婚配,芷儿还是当她的奴婢,那才叫冤呢。”

左少阳道:“这话到也是,只是,县太老爷是如何知道我要娶芷儿为妻的?我是昨晚上回来,才告诉你们的呀。”

左贵老爹道:“当初,芷儿发誓为妻为妾为奴的时候,当时屋外街上有不少人,应该都听到了,而且,虽说瞿老太爷是告罪退隐,但到底是六品京官,县太老爷还是多少留心的,他外孙女也不是谁都不认识,认识的人或许告诉了县太爷,县太爷知道了,知道你回来之后,所以来提醒一下。恰好你说了要娶芷儿为妻,也是碰巧了。”

左少阳沮丧地叹了口气:“可能吧。谁知道呢。”

梁氏眼看着就能娶儿媳妇,转过年就能抱孙子了,想不到又出这一出意外,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上了天,当真是哭笑不得,她最关心的莫过于哪一家姑娘来取代芷儿这个位置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她的心思跟左贵老爹一样,都在盘算着物色哪一家的门当户对的女孩,现在左家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家里有上千亩良田,按照现在的田价,值六千贯呢。还有贵芝堂、油盐店和清香茶肆三家临街商铺,另外还有恒昌药行一成的份额,值钱的家产还有三棵极品数百年的老山参(左贵他们不知道),两头耕牛,还有猪鸡鸭鱼。在合州不敢说大户人家,也算是个中产阶级了。要找一个书香门第门当户对的闺女,还是有把握的。

这件事只需要交给媒婆就行了,好在娶白芷寒的事情还没有宣扬出去,现在得赶紧去告诉媒婆,这门亲结不成了。另央媒说亲。

梁氏把这个想法跟左贵老爹一说,左贵老爹没有表态,拿眼瞅着左少阳,努努嘴,意思是这个得看儿子的。

梁氏走到左少阳身边交椅上坐下,凑过头去:“忠儿!忠儿!”

左少阳如梦方醒,转头望着她。

“既然娶不了芷儿,那芷儿就只能也当妾了,要不,还是给你托媒说一房亲事吧?”

左少阳脑袋里也一直在被这件事困扰,现在三个女孩都只能成为自己的妾室,这就是说,还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妻。妻子是自己一辈子的伴侣,若没找好,找个不待见妾室的,那不禁自己憋屈,三个女孩也会跟着受折磨,所以,这个正妻人选绝对不能敷衍,至少要是能对三个妾室好的。要想找到好的,就必须广泛撒网,重点培养,择优录取。

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有足够多的候选人。先前还有乔巧儿可以考虑,现在,甚至连一个候选人都没有。古代跟现代不一样,大闺女一般是不上街的,特别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的没出阁的闺女,更是如此,有些家教严的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单靠自己,连面都见不着,更不要说挑选了。所以,托媒说亲倒也不失为一件扩大选择面的办法。类似于现在的婚姻介绍所登记。

所以,左少阳点点头。

梁氏大喜,望着左贵老爹道:“忠儿答应了!”

左贵老爹也想不到左少阳会如此痛快地答应,乐呵呵捋着胡须笑了。

没想到左少阳又补了一句,老两口的心又悬了起来。左少阳道:“我要亲自相亲,我点头之后才能定。”

这是以前就商定好的,二老自己也没有话说,他们担心的只是儿子眼光太高,而合州地方太小,估计能够让他看得上眼而又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女子还真不多。

左少阳把这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告诉了苗佩兰、白芷寒和桑小妹。左少阳很后悔当时把白芷寒收为奴婢,弄得这件事没法收拾。

白芷寒已经从外祖母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反而宽慰左少阳,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太不冷静,错怪了左少阳,激怒了他,这才弄成这样的。两人相互自我批评,已经于事无补,白芷寒说反正自己当初发誓为妻为妾为奴均可,所以当不成原配,做妾也无妨。

苗佩兰和桑小妹只有苦笑,感叹造化弄人,事情竟然会成这样,想着又要多一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心里都是怪怪的。

这让左少阳更是内疚,发誓一定要找一个对三女很好的人做正妻,才对得起她们。

可惜,事不如人愿,帮着说媒的不少,但合州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大户人家倒还容易找,可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可就不太好找了,到后来,连县里的祖上曾做过官的书香门第都找遍了,总数也没超过两位数。

就这不到十个的候选人家里,左少阳只问了一个问题,便有一半人家及闺女脸上变色,断然拒绝了这门亲。

左少阳的问题很简单:“我不想骗你们,我现在身边有三个女人,我娶了妻一年之后,要纳她们三个为妾,你能否跟姐妹一样对待她们?”

当然,有一半人家也表示三妻四妾能接受,也让闺女跟左少阳见面了,可是大部分女子只交谈了没一顿饭工夫,不是言谈举止庸俗不堪,就是相貌平庸却骄傲得跟只刚下了蛋的母鸡似的,只有少数一两个,交谈之后左少阳看着还行,跟自己的三个女人在一起见面,便露了本色,俨然以高人一等的正妻自居,定下了一串的规矩。左少阳见三个女人诚惶诚惶的神情,便断然摇头了。

为什么真要找的时候,却找不到合适的呢?

难道红颜知己,只能可遇而不可求吗?

日子就在相亲、看病和劳作中一天天度过了,一直到秋天,亲事也没能定下来。

三女很无奈,左少阳更无奈。可是,这种事却急不得。

这段时间,左少阳主要跟父亲在药铺里诊病,中耕农忙的时候,就跟苗佩兰到田里锄草、灌溉、施肥,每天要抽出一定的时间练习书法。

虽然拒绝了伍舒家的替考,但是,左少阳从上次替考那件事发现,书法在古代太重要了,必须练好。所以他一天到晚还是够忙碌的。

入秋了,田里的庄稼抽穗了,金灿灿沉甸甸的。

这个时候,左少阳用现代农业技术精耕细作的成果也显现了出来,——他那二十亩田除了两亩种了药材之外,剩下十八亩田的水稻,由于没有用把长到一半的稻苗割掉再重新长的办法锄草,所以比别家旱耕直播水耨锄草的田要早一个月,结穗数量也远比其他的多,颗粒饱满,捧在手里沉甸甸的看着让人喜爱。

李家兄弟和其他一些佃户都惊讶地跑来看了,也有不少外乡的人跑来看,作为新闻到处传,也有不少人到左家登门拜访想学左少阳的先进耕种法,左少阳自然很高兴,一一耐心传授。

遗憾的是,这些人只听了个开头就学不下去了,听左少阳介绍这种耕种要深耕,用秧田专门培育秧苗,然后移栽,光中耕锄草就要好几遍,纷纷摇头,说尽管这种方法能多产粮食,但是太繁琐、太复杂,远不如他们的办法简单,种出来的粮食也差不多,懒得学,到后来,再没有人来学了。

刚开始左少阳不知道为什么能使亩产粮食增加的精耕细作的办法,却没人愿意学,后来一算账就明白了,唐初田多人少,均田制按照朝廷定的标准,一个丁男就能分一百亩地,按照一家五口人的标准,家里有三个丁男的话,正常情况下能分三百亩。就算实际分田达不到这个标准,分一半,一百五十亩,唐初使用旱耕直播水耨锄草的粗放耕作技术进行耕作,亩产水稻一般是两石,也就是二十斗,算下来一家人如果田地都能种上粮食,能收获三千斗,按六成折算成稻米也有一千八百斗。每人每个月口粮是两斗,一家五口人是十斗,一年下来只需要一百二十斗口粮,还剩一千六百八十斗稻米。卖掉之后足够维持一家的开支了。

第358章 空洞的双眸

这就是说,均田制之后,一般老百姓手里有了足够多的田地,就算用粗放式的耕作方式进行耕作,收获的粮食也远远吃不完,还能卖掉赚钱。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情况下,衣食无忧便很容易满足了,因而缺乏精耕细作的积极性,就算知道左少阳的耕种方法比他们的先进,但是因为相对比较麻烦,所以没什么人愿意学。

左少阳很郁闷,有一种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的感觉。

这一天傍晚,病患走了之后,左贵老爹叫上左少阳来到茶肆喝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清香茶肆了。

左少阳把茶肆作为纳妾的一部分彩礼抵给了桑家,桑娃子的高位截瘫,让他一辈子都离不开床了。店里只有桑老爹、桑小妹和黄芹三人照料。

自从数万人迁徙来到合州和上万解甲归田的军户在合州耕种之后,合州的人口一下子多了好几倍。到茶肆里喝茶的人也多了起来。

左贵老爹和左少阳漫步踱进清香茶肆,便看见黄芹正提着水壶给茶客续水。只见她原先的一身石榴红襦裙换成了浅灰色,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的麻布丝带。

按道理,她婆婆死了,她要跟着丈夫穿重孝的,但是,开门做生意,若整天穿着孝袍,那就没人上门了,所以,只是在腰间系一条麻布丝带便当作孝袍了。

左少阳望她脸上瞧去,只见她表情淡漠,双眸无神,透着一种让人心痛的空洞,心中不禁升起些许的怜惜。

黄芹瞧见他们,依旧面无表情,低声道:“两位来了,请坐。”声音沙哑枯涩。

左贵老爹点点头,踱步进了茶肆大堂。虽然已经是傍晚,大堂里还有一半的桌椅是满的,茶客们高谈阔论嚷嚷着说着话。桑老爹依旧掌管柜台,见状忙迎了上来:“左老爷来了?好长时间没见二位光临茶肆了,今儿个得好好喝一壶才行。——小妹!左公子他们来了!”

桑小妹正在厨房里烧水,听到声音,撩门帘出来。桑小妹也是身穿一身暗青色的襦裙,腰间系了一条白色麻布丝带。她瞧着左少阳,眼中满是喜悦,低声道:“少爷来了!”

自从左家与桑家签订纳妾文契约定纳桑小妹为妾之后,桑小妹就改口叫左少阳为少爷了。因为妾室跟奴婢在封建等级上是相同的,所以跟着白芷寒一样叫她。当然,苗佩兰却一直还是叫左少阳是哥的。

左少阳微笑点点头,伸手过去,亲昵地替她擦掉嫩滑的脸颊上的一小指炭灰:“瞧你,跟个花脸猫似的。”

桑小妹忙用袖子抹了抹脸颊,羞涩笑道:“刚才烧火,那柴火没干透,弄得一屋子烟,捅了好半天,火才起来,没留神沾上了的。——还有吗?”

“没了,已经干净得象雪白的嫩豆腐一般了!”

桑小妹大羞,听左少阳这话里含有对自己容颜的喜爱,心中窃喜,但瞧见左贵木着个脸显然不愿意听儿子在公众场合说些儿女情长的话,急忙收敛了笑容问道:“老爷、少爷到后面雅间坐吧?”

左贵老爹见桑小妹指的方向不是以前祝药柜他们经常去的后院,而是以前桑老爹他们的卧室方向,那里似乎进行了改造,挂着一个漂亮的门帘。便笑道:“一段时间不来,变了样了?还有雅间?”

桑老爹陪笑道:“是啊,是小妹的主意,她娘去世之后,我一个人不用住那么宽敞的地方,娃子瘫了,又不用动,他们就腾了一间房子给我住,我就搬上楼了,这样下面就空出来了。把我们原先房间改成了几间雅间,都是临河的,既能看风景,夏日又能吹河风凉爽,冬天把窗户一关,也能保暖。嘿嘿。”

“哦,挺不错的嘛。去看看!”

左贵领头往雅间门口走,桑小妹抢先两步,撩起门帘,左贵和左少阳迈步进去,里面一个长长的走廊,靠河边是一间间的单间雅座,门口都挂着白布门帘。里面传来茶客的说笑声。

左贵转了一圈,找了一间没人的雅间进去,只见这雅间布置很精致,墙上还挂有字画,里面坐具茶具都比外面精致得多。赞了一句:“挺不错的嘛。”

撩衣袍正要坐下,黄芹进来了:“左老爷,左公子,祝老爷子请你们去后院说话。”

左贵笑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去瞧瞧他说什么。”

黄芹站在门边,撩门帘躬身让他们出去了。

左少阳故意走在最后面,经过黄芹身边时,左少阳低声道:“心情好些了吗?”

黄芹没有回答,仿佛没听见。

左少阳又低声道:“以前你可是爱说爱笑的,怎么现在这么沉默寡言?生活已经很苦闷了,还要自己给自己难过,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

黄芹还是低着头没反应。

“找个机会我想跟你说说话,行吗?”

黄芹这才轻轻摇头,还是面无表情的。

左少阳叹了口气:“你恨我?”

黄芹终于抬起眼帘望着他,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那眼神很陌生,很空洞,似乎已经没有生命。

黄芹爱上了女扮男装的白芷寒,在左少阳家酒醉之后,违反妇道伦理,与以为的心上人同房,是在走一种踩钢丝的幸福,而知道白芷寒其实是女人之后,心灵已经受到一次极大的创伤,又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左少阳的,她对左少阳有些好感,但是又背负着桑小妹的感情债,为了孩子,想跟左少阳远走高飞,没想到左少阳却揭穿了事情真相,让她知道,其实肚子里怀的还是她自己丈夫的,而自己丈夫却也是在跟另一个女人偷情(一厢情愿),结果阴差阳错凑到了一起,紧接着,又被丈夫忙乱中推倒,从钟楼上摔了下去,造成流产,孩子也没了。丈夫也摔断了脖子瘫痪在床。这一连串的打击,让黄芹整个人都崩溃了,变得沉默寡言。

她不恨左少阳也不恨白芷寒,只恨自己,恨老天爷作弄人,让她没了孩子,可以说也没了丈夫。

见她这样,左少阳心里很难过,他有些后悔,如果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当初就不该那么直截了当地揭开真相,应该用更委婉的方式。

自己并不擅长心理治疗,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黄芹走出心理阴影。只能叹了口气,低着头走了出去,来到后院。

后院已经进行了重新装修,增加了一个木制框架,是用来冬天天冷了加装挡风的窗户的,这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湿邪对祝药柜的侵扰。现在刚入秋,天气还很热,所以窗户还没有装上。依旧敞开了,比雅间那边更透气清爽。

后院是祝药柜他们的专座,依旧只有一张竹桌,几把竹椅。

祝药柜坐在面对石镜河的老位置上,很舒坦地斜躺着,当年一起撑船的五六个老伙计只剩下两个了,其余的包括金玉酒楼好色的朱掌柜,都已经饿死在饥荒里了。后院显得有些清冷。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祝药柜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清冷。正谈笑风生跟两个老伙计说着什么。见到左贵进来,忙起身招呼:“哎呀左郎中,这都多长时间了,都不见你来喝茶,怎么,把茶肆换了小妹做媳妇,茶肆不是你们家的,就不关心了?”

左郎中嘿嘿干笑两声:“是侧室,不是媳妇,不可乱说的。”

祝药柜愣了一下,仰天大笑:“好你个左郎中,当真是有趣得紧,生怕人家误会你们家已经有了媳妇,不再把闺女送你们家来?哈哈哈。坐!快坐!”

左郎中撩衣袍坐下。回头道:“桑掌柜,给我来一碗鹰嘴蒙顶。”

祝药柜又大笑起来:“我说左郎中,现在这茶肆里喝茶的,一般都不用碗了,改用茶盏,带茶托和盖子的,不烫手,而且可以保持至少一顿饭的工夫,茶水还是温的,舒坦的很。你瞧,就是这个!”祝药柜指着面前的盖碗茶盏说道。

左贵端过来前后仔细观瞧:“唷,还真是的,这茶盏精致,端着也不烫手,挺好!——桑掌柜,给我们也来这么两盏。”

桑老爹忙答应了,转头道:“娃子媳妇,给左老爷和左公子端两盏铁嘴蒙顶!记我们账上!”

左贵手一摆:“不用,茶钱我们还是付得起的。开门做生意,这个也不要钱那个和不要钱,那就别做生意了。”

祝药柜点头道:“此言有理!桑老汉,你就不要再在左家面前冲大头了,咱们的命还都是人家左家救的不说,人家小郎中家现在光分田就上千亩,人家还付不起你这茶钱?”

左郎中忙道:“祝老掌柜玩笑了,老朽可不敢如此托大,比起你们恒昌药行,我家这点家底算个啥?”

“哈哈哈”祝药柜笑声中多少有些得意,“行了,咱们俩就别在这相互吹捧了,桑老汉,赶紧上茶啊。”

桑小妹亲自端来两盏茶,给左贵老爹和左少阳。然后退到一边候着。

祝药柜经历了饥荒一场生死,性格反倒更加开朗了,乐呵呵瞧着左少阳道:“听说,你这书生自己耕作的地,结的稻穗比别人的田要多得多?而且颗粒饱满,是这样吗?”

“是,本来还想让你和余掌柜帮忙推广这种精耕细作技术,可惜,现在的人似乎并不在乎亩产能产多少,而是在乎有多少地有人种了。”

第359章 进京找媳妇

祝药柜一拍大腿:“你这话算是猜对了,我听说你那方法太过麻烦,人家来学,一听这么麻烦就不学了。用简单的办法种地都还种不完,哪有精力去那么费劲提高那么点粮食产量啊?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种几亩地呢。”

“是啊。”左少阳有些沮丧。

祝药柜宽慰了:“你也别着急,等以后人丁多了,田不够种了,饭不够吃了,大家就会来学你这精耕细作的方法的。”

“但愿吧。”

“你这法子有一个还是挺好的,就是耕田的那个。我看你春耕的那个犁就挺好,只用一头牛,省力省事,比原先的犁好得多。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做了卖,春耕的时候,我相信会有人买的。”

“行啊。”

左少阳对推广先进农具已经没什么信心了,含糊地点点头。

祝药柜又道:“听说你们家这些日子在挑媳妇,挑来挑去没合适的?”

“是啊……”左贵老爹含糊其辞道。

“我又听说,你们挑媳妇都离谱了,一上来就问人家,我现在有三个女人,你们家闺女嫁过来,一年后我就要把三个女人纳妾过门。有这事吧?”

“这个……”左贵老爹说起这件事也有些窝火,想借着祝药柜的嘴给儿子一个忠告,便点点头:“是啊,我家忠儿是个实诚人,不想骗人家闺女。”

“哈哈哈,小郎中,——你也当太实诚了点。哪有一上来就说这个的,你不是娶妻一年之后才纳妾吗?你就不能先把媳妇娶到手,生米煮成熟饭了然后再说纳妾的事吗?妾嘛,也就是个陪睡觉的丫鬟,一般富贵人家老爷公子,谁没个侍寝的丫鬟?怀了孩子,收房做侧室就行了。就算娘子有点不安逸,唠叨两句也就算了,谁还当真泼了醋罐子不成?就算是有,嘿,你不是还有休妻的法宝吗?祭出来,我就不信女人不怕!你倒好,还没过门就咣铛铛说上这么一大堆,哪家还敢把媳妇给你?这些人家都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闺女那可都是香饽饽,不愁没人要的。就算开明一点,对你三妻四妾能理解,可是你别说出来呀,有些事情是做的说不得的!”

左贵老爹频频点头,捋着胡须道:“祝老掌柜说得再好也没有了。我家忠儿就是太直,生怕委屈了这三个姑娘。所以每次都要开门见山这么说,我们也劝过他,这些官宦世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也能理解,只是看挂在面子上大家不好看。可是他就是不听。”

祝药柜问左少阳道:“小郎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憨呢?”

左少阳闷声道:“这件事得说清楚,如果你们说的自然是这样,我也相信,但是,我就怕碰到不讲理的人家,就不准纳妾的,而这三个女孩对我都很好,我是必娶无疑,所以要明说,就怕以后起纠纷,我不想到时候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还是现在说清了的好。”

祝药柜点点头:“这话也对,看样子,你对她们三个是真心的。这也是他们的福气。”

说了这话,桑小妹又羞又喜,低头瞧了左少阳一眼。正好碰上他的目光,更是羞涩,有心躲了开去,可又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便把脸扭到一边。

祝药柜没注意他们俩眉来眼去,只顾自己说得高兴:“小郎中,你这也真是,瞿家外孙女好端端的送你当妻子,你倒好,非要弄个什么奴婢,现在后悔了吧?否则哪有这么多事?”

左少阳苦笑:“这事都知道了?”

“那还不知道啊?你个拥军楷模,瞿家又是合州最大的退隐京官。而且,你们这婚还是县太老爷亲自登门劝阻的,嘿嘿,这几样加起来,那这消息不得长了翅膀一般啊?”

左少阳无语了,左贵老爹忧心忡忡道:“祝老爷子,你们各州县好多都有分号,别的州县你有没有认识的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保个媒啊?”

祝药柜道:“嘿嘿,认识的官宦世家书香门第是有那么几家,说句老实话,小郎中一上来就告诉人家要纳妾,而且一纳就是三个,我可不敢保证有哪家闺女愿意给你们家。我弄得鼻子灰倒也没什么,这张老脸无所谓,只是耽误了事情,而且,我倒也不是看不起这些人,说实话,这些闺女,我真没有看得上眼配得上你家小郎中的。我很看好小郎中,他医术之高,照我看,连惠民堂的倪大都未必比得上他!这正妻一定要娶好。”

这几句夸奖让左贵老爹又是惶恐又是高兴,所谓高处不胜寒,真要这样,找媳妇若要挑好的,那只怕就更难了,苦着脸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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