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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是村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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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秋望他们营长笑得很甜,“那谢谢了啊。”

    她把整盒药收了。

    这就收了?

    而他们营长也只略皱了皱眉,就不吭声了。

    小兵快吐血了,这败家的画面,他们快看不下去了。

    而李雍看完女人那如花笑靥,决定讲下正事。也就是他那两头猪。

    可这回又被人不识趣的打断了,“叶村长。叶姐姐!”

    是徐三思和颜平楚,在后面押运着菘菜,终于爬到仙人村来了。

    哦哟,小兵们一顿,他们先走,是说来仙人村打招呼,要请叶村长准备饭菜的,半天正事都忘了说。

    再看他们营长,却是一脸淡定的迅速说,“又给你拖了五车菘菜来,午饭可能要麻烦你们多准备一些了。”

    看着叶秋突然微变的脸色,男人略带得意的道,“你不用慌,我带了粮食,还有两头猪两头羊。”

    这回你再没什么借口不做了吧?

    可叶秋坐在那儿,耳朵却慢慢的红了,“那个,能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吗?”

    干嘛?男人眸光微沉,这是要见徐家那小子,所以赶人?还脸红!

    可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来的路上,李雍都不用套什么话,光听徐三思跟颜平楚聊天,就已经把他的底摸清了。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想娶媳妇是不是早了点?再说年纪明显不匹配,那女人一看就比他大,还拖着个孩子,徐家怎么可能同意得了?

    再往下想想,男人似乎就能看见叶秋被爱情冲昏头脑,轻易听信那小年轻的花言巧语,最后被他的家人阻挠,牵着儿子伤心的走进漫天风雪里的场景。

    就跟那些戏台上那些无聊的故事一样。唯一的不同,是结局不可能美好。门户不对,注定就是个悲剧。

    不过幸好李雍觉得自己是个理智又富有同情心的人,所以他才会提前来到仙人村,就是想委婉的提醒叶秋一声——

    “你跟那小子不合适。”至于狮子头什么的,只是顺便。

    叶秋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只不过是,好吧,只不过是突然感觉来了大姨妈,不方便站起来而已,这男人的脑子是抽了哪个异次元的风?

    “麻烦你们出去一下吧,我想换衣服。”叶秋红着脸,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可后头的小兵们就见他们营长以肉眼可见的黑了脸,几乎咆哮着道,“你,你还没听明白吗?你跟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醒醒吧,徐家那样人家会三媒六聘的娶你进门吗?顶多让你做个妾室而已!”

    居然还要为见那个小子换衣裳,有这个必要吗?男人不承认涌上来的那股醋意,只觉得这女人太蠢,必须骂醒。

    叶秋的脸彻底红了。一半是大姨妈,一半是给他气的。

    “你在胡说什么呀?我跟徐家能有什么事?难道男人和女人就不能正正经经做点生意了?你这人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两小兵惊呆了。

    他他他,他们看到了什么?真不敢相信。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有人在他们营长发火时,还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龌龊。

    这事要是告诉营里的那些兄弟,肯定没人会信吧?

    不!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就在小兵们捂着嘴,一脸扭曲的往外跑时,不小心撞到一个刚到门口的人。

    男人的话,徐三思都听到了。

    一张脸尴尬得跟猪肝一样颜色,连被撞的痛都忘了,只想挖个坑跳下去。

    少年心事如浮云。

    洁白。干净,透明。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深,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初相识的人看出来。还在他心仪的女子面前点破。

    一瞬间,徐三思的整个脑子都象炸开了,嗡嗡的响成一片。他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甚至就那么摔在地上。连如何爬起来都不会了。

    还是颜平楚好心。过去将他扶起。

    而屋里男人,李雍眼中只闪过一丝微恼,就越发高傲的昂起了下巴。

    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他都把话挑明了,这小子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还值得一提吗?

    他,他这样的无中生有,还有理了么?叶秋气愤的站起来想骂人,却不妨儿子惊叫起来。“血!有血!”

    乡下妇人,除非出门做客。否则为了干活方便,都不穿裙子的,只作袄裤打扮。因为做起事来就不会冷,所以叶秋穿的是条很薄的黑色旧棉裤,洗得都快发白了,一有血迹,就很容易的渗了出来,染在她刚坐过的炕席上。

    这尴尬,叶秋瞬间也想挖坑跳下去了。

    不过悲催的是,在跳下去之前,她还得解决大姨妈的问题。

    “出去,都给我出去!”叶秋简直是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没有人怀疑,这女人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李雍目光闪了闪,没说话,只顺手把一脸惊恐疑惑,又莫名其妙的小地瓜拎上,出去了,顺手还关了门。

    小地瓜趴他肩上弱弱的问,“我娘受伤了吗?那要不要给她抹药?”

    男人眨了眨眼,生平头一回觉得难以回答。

    “你娘没事,不过是癸水来了。”冲数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大咧咧的答,“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脾气会特别怪异,不要招惹她。”

    哦,小地瓜懵懵懂懂的点头。是水,不是血啊,那就不用怕了。

    可他扒着的叔叔却看着小道士,“下回你要再敢偷听,我不会客气。”

    嘁!冲数不信的翻个白眼,可忽地突如其来的危险直觉让他迅速往旁边飞去。

    可这已经晚了,男人缓缓的收回袖中的短刀,而冲数一摸脑袋,发髻生生的给人削掉了一半。

    “你偷袭!”

    男人不理他,只顾扛着地瓜,去地里头了。

    他是来视察仙人村耕种情况的,当然得去看看劳动的场面。正好也留个空间,让那女人赶紧换了衣裳,没那么尴尬,不是么?

    再一次为自己富有的同情心说服,男人迈着轻快的步子,扛着小地瓜走了,后面跟着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小兵。

    到底是他们营长啊,这样难堪的局面都能处理得这样云淡风轻。怪不得全营那么多大小将军,能当营长只有他一个。这就是证明!

    不过那个狮子头,营长你不准备再去说下么?

    小兵纠结着要如何委婉的提醒一下,等到了田地,却被他们营长径直踹下去干活了。

    李营长才不承认自己是公报私仇,这样几个壮劳力闲着,让连爷爷他们那些老人干活能看吗?

    至于他,那就算了。他负责看好地瓜,监督好别人干活就行了。

    连爷爷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巡按营长,他只知道这大个子是村长家养过的,如今派几个人给他使,就不用客气。

    “从前在家都种过地吧?没做过?那也没事,反正你们就负责在前面挖坑,注意保持深度,后面人知道怎么播种。”

    小兵苦兮兮的下地了,颜小胖为了体验生活,好吧,他更多是为了好玩,也下地了。

    至于徐三思,卸完大缸和菘菜,就下山了。

    少年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点时间缓缓。可男人睨着他远走的背影,却是愉悦的挑了挑眉。

    再看看这片贫瘠却繁忙的土地,只觉无一处不和谐美好。

    唔,只除了那只企图在他腿上蹭痒痒的小笨猪,和那个讨厌的小道士。

    山上的一切都很美好,而被赶下山的谢子晴,或者说陶家,却觉得不太美好。为此,他们准备拼死一博。

    某道:阴笑,营长大人,其实你也是不会种地吧?

    某马:you can you up!

    某道:不懂鸟语。

    某马:我们营长是保持和村长的高度一致!下回就能亲到了,对吧,对吧?

    某道:能给点打赏小粉红啥的,拍死这混蛋马么?(未完待续。。)

第89章 有病就要治

    老蔡家很穷,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出来当兵。在前线拼死拼活挣了点军功之后,本来是可以领赏回乡务农的。

    但他家兄弟多地少,这些年因着他出来,家里日子反倒好过。若是他回去,就得跟兄弟们抢田地。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难免闹矛盾。

    老蔡在军伍里光棍惯了,也不愿再回家成天算计那些鸡毛蒜皮。如今他在军里有吃有喝,闲来省下几个钱事回去探亲,嫂子弟妹都争相巴结。稍一表示日后谁给他养老送终,就留他一份家产,那些个侄子侄女们更是待他嘴甜又甜心。

    只要不去想什么真情假意,老蔡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

    见惯生死的人,对什么感情都看得淡了。况且他的身子,在多年的征战中伤得厉害,也不想祸害人家姑娘,于是就把清水营当做家,打算和一帮兄弟们在那里混到战死。

    只是年轻的营长太婆妈,上任之后,硬是把他们这帮子受了伤,又不愿意退伍的老兵一个个弄到后勤。

    老蔡觉得,如果不是让他去伙头房做饭,哪怕是喂马,只怕他的人生都要再圆满些。

    尤其吃过他女人——老蔡已经坚定的把叶大村长划进自家营长的地盘——做的饭后,老蔡觉得,再让他回去做饭,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吐掉口里的草棍儿,歇过气来的老蔡半扒在树干上,又操起斧子狠狠的砍起另一根粗壮的树枝。

    到底是老了。砍不动整根树了。但总得砍些象样的大树枝,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三个包子?

    咯嚓嚓。

    终于,又一根树枝断了。老蔡从树上爬下来。把自己砍下的树枝拢在一起,看堆得足有一人多高了,这才满意的削削枝蔓,拿绳子绑好,准备背回去。

    蓦地,他远远的听到一声兽吼。

    长年的军旅生涯,让老蔡顿时警惕起来。这怕是老虎吧?不过那畜牲不是夜里才出来。怎么白天就出来了?

    只怕是前些天下雪,这畜牲在山里找不到吃的,所以大白天跑出来了。这要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他赶紧又爬到树上,远远的看了看。听那动静,估摸着离这里也不过两个山头。

    要是老虎尝过人的味道,那可不得了。它会食髓知味。一直以人为猎物,那可就是本地百姓的大祸害了。

    老蔡心里担着忧,赶紧背了柴禾往回赶。

    他倒不是怕,而是要把这消息传回去,好让乡亲们小心。别看还隔着几个山头,但老虎那家伙真要是蹓跶过来,也就是一晚上的工夫。

    只是老蔡没想到,他赶到仙人村的时候。居然见到了他们营长。

    男人一脸不高兴的端着一碗小米碗,吃萝卜包子。面前连早上凉拌的白菜丝也没有。这待遇,未免也太差了点吧?怪不得脸色差。

    还想着叶大村长是不是去忙了,可探头一看,却见叶大村长脸苍白,唇苍白的坐在火炕跟前,身上还套着老棉袄,跟个人却跟霜打的鹌鹑似的,直打哆嗦。

    “这怎么了?生病了?”老蔡关心的进来问候了一句,却没想到,顿时勾起他们营长的熊熊怒火。

    连包子也不吃了,便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拍,提着叶大村长就往外走,“走!下山。”

    有病就得治。摆这张死人脸,看得人恼火。

    “我下山干什么?你别碰我,别碰我!”叶大村长尖叫着,跟被掐着脖子的鸭子似的,又愤怒又烦燥。

    老蔡懵了,这是咋啦?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方氏给他拿了干净碗筷,“你先去吃吧,没事。”又转头忧心道,“秋儿啊,你还是去看看吧,每回总是这个样子,也确实不好。”

    叶秋很恼火。

    看她恼火,小地瓜躲得更远些。

    果然阿数哥哥没说错,他娘一来那个水,就变得古怪而暴躁。也不要人碰,也不想吃饭,连他都吃了一个大包子,她娘就喝了小半碗粥,还是拿红糖拌的。

    本来小地瓜也想喝的,可看他娘那样,他一口也不喝了。还打算把自己的全让给他娘,只是他娘不要。

    小地瓜从前不懂,还不觉得,这回阿数哥哥教了他,他也终于想起来了。他娘确实是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一阵子脾气,要过几天,才能变回他熟悉的娘亲。

    小地瓜觉得,那个什么水太可怕了,而阿数哥哥说,他要是跟他一样潜心修道,长大就不会为那个水困扰。

    一心盼着长大的小地瓜很困扰,修道就不能娶老婆了。听他娘说,没老婆就不是男子汉。可要是他不修道,那长大了这个水也来烦他怎么办?

    好可怕,他不要!

    朱方氏已经拿了银子出来了,“秋儿,下山去看看吧。村里今天的地就能种完,菘菜我们也会做了,你别担心。”

    叶秋还是不愿意,梗着脖子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多大点事啊?不过是痛经,这些人一个两个搞得她跟得绝症似的,烦不烦的?

    李雍冷冷睨着她,明显已经烦了。

    什么道理也不想讲,大步出了门。

    走了最好。

    叶秋没好气的想着,可没一会儿,只听踢踢踏踏的马蹄声,男人又回来了。进屋二话不说,揪着叶秋就往外走。

    “喂喂喂,你干嘛,干嘛?”

    李雍连话都懒得跟她说,只望着朱方氏道,“大娘,我带她下山去看大夫了,回头有什么消息,会差人回来说。”

    朱方氏连连点头,“去吧去吧。来。把钱拿上。”

    叶秋急得直嚷,“我不能走,回头地里的活干完了。我还得请吴大叔他们吃饭,还得给人家东西呢。”

    朱方氏摆了摆手,下决心把她赶了,“这些事有我。那些东西都还是我帮你收拾好的,该怎么给,我心里有数。”

    瞧见没?离了你,仙人村一样转。

    李雍鄙视的瞥了叶秋一眼。再次觉得,这个家里最受欢迎的就是这位大娘了。知情识趣,又大方和气。多好的老人家?

    为怕叶秋嘀咕,男人还是伸手接了钱袋。吩咐老蔡,“留两个在山上,另两个护卫颜小公子。”

    老蔡点头。这件事他们自己会安排。只是有件事。他必须要说了,“将军,我方才去打柴,隐约听到虎啸,也不知当不当得了真。就在东北方向,隔两个山头的位置。”

    这话听得中秋吓一跳,“有老虎要来?”

    “在哪儿,哪儿?”一直跟地瓜躲角落里。假装不存在的冲数兴奋的蹦了出来,“带我去。我去!我虽不杀生,但打虎是为民除害。这是功德,让我做吧!”

    看着男人黑沉的脸,朱方氏先说叶秋,“有也不关你的事。放心,我会看好地瓜,这几天就不让他出村子了。”

    又望冲数道,“小道长有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我们这些人是没本事的,全得靠你照应。万一你去打老虎,老虎跑来了呢?还请你留在村里,我们也能安心些。”

    到底姜是老的辣。哄哄大的,哄哄小的,叶秋和冲数都无法了。

    一个给男人扔上马背,一个牵了地瓜怏怏的回屋。刚才对着叶秋那张脸,谁都没吃饱,再去多吃点。

    “我不骑马,我要坐车。”

    眼看下山已经无法避免了,叶秋尽量给自己争取福利。骑马怎么也没有坐车舒服不是?尤其还特殊时期。

    可男人不理,长腿一蹬,飞身上马,抖着缰绳,打马飞奔。

    叶秋嗳嗳的尖叫着,吓得赶紧抱住了男人的腰。等白马跑了起来,她知道为什么男人让她上马了。

    男人的马跑起来非常稳当,比这时代的破马车舒服多了。那感觉有点象坐摩托,好摩托看着很颠簸,其实坐起来很舒服的。好马也是如此。

    怪不得小地瓜骑了一回马之后,特别喜欢这匹大白马,恨不得把自己的糖都拿来喂它套交情。看来她儿子,眼光不错。

    离了为大姨妈烦恼的村长,颜平楚也吃到萝卜包子。

    因为叶秋那张姨妈脸,他都不好意思来她家吃饭,故意找了借口,到连爷爷家去吃饭。不过这会子,对于朱方氏拿来的萝卜包子,他表示还是能笑纳两个的。

    连爷爷对这个州官的孙子没什么特别想法,在老人家看来,就算皇帝老子,只要不直接管着他们,也是没有必要太敬畏的。

    只是连升对州里的事情很好奇,问他能做什么生意,又问他们村里要是能种出粮食来,能卖出怎样价钱。

    这些问题,颜小胖还真不好答。

    连爷爷伸手拍孙子一巴掌,“人家一个读书娃娃,你问他这些做什么?”

    颜小胖忙道,“话可不是这么讲。就算是读书人,也得留心天下事。我从前还以为自己学的不少,可连大哥这么一问,我才知道自己学识还是太浅薄了。就好比我们这回买来的猪羊,就不算太好,对吧?”

    否则,就算是叶秋没法做饭待客,但总不至于一头都不杀了招待吴家沟的人。

    颜平楚知道,乡下人对这些礼节还是很看重的,他们都不说杀,那就肯定有问题了。

    连爷爷呵呵笑了,“你既问到这儿,我老头子就托大,教你个乖。这年前的猪羊哪有人舍得卖?又不是熟人早说定的,便是要卖,肯定是拿那些不太好的来充数。那猪羊,包括你们送来那鸡,也不知临时喂了什么,撑成那样,都得养几天再吃。所以二回遇到自己不懂的,不要乱买就是了。”

    颜小胖点头受教,连升还是想打听潞州的风貌。

    连爷爷却听得不耐烦,“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去瞧瞧呗。回头等村长看病回来,你到潞州去把老村长替回来。”

    这事可以,连升很愿意去长长见识。颜小胖也表示,“那可以跟我一起走。”

    二人说定,倒是挺投契。

    而山下的叶秋,在医馆里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某马:假装骑马什么的,这就搂搂抱抱了。啧啧,也不怕有伤风化。

    某猪:那你高兴个什么?

    某马:哥不跟你这小毛孩子讲。

    某猪:你yd了。

    某马:……(未完待续。。)

第90章 心疼

    “什么?”叶秋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过是个痛经,不至于被大夫说得这么严重吧?

    哦,这位莫大夫还是上回给小地瓜看病的那一个。

    原本今天已经下班回家了,是男人向伙计打听了大夫的住址,硬拖着叶秋上门,把人家从饭桌上叫下来给她看病。

    虽然有些不高兴,可看着这回的气势大不如从前,见面就拍出一锭银子,莫大夫想想,还是平心静气,替叶秋把了一会儿脉。可这一把脉,他倒是发现了问题。

    “小娘子,你已经不是简单的宫寒了,你这毛病已经损伤了肌体根本。冒昧的问一句,你生孩子时,是早产还是遇到什么意外?”

    这个叶秋还真不好说。

    她哪知道是啥时候怀上的?不过小地瓜生下来时,朱方氏和村里几个帮忙接生的婶子都说,孩子有点先天不足,估计是早产了。

    叶秋想想,干脆就告诉莫大夫,“我是仙人村的叶秋。”

    老莫大夫眨眨眼,再看看叶秋,说了声“失敬失敬”,就不再多问了。

    全镇人谁不知道叶秋挺着肚子时,被陶家浸了一回水塘,莫大夫是个善心之人,这个热闹他没去看,却记得那回闹事时,还是春寒料峭的三月间。

    把一个孕妇沉到那样冰凉的水里,还浸了一柱香时间,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叶秋能母子平安,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落下病根,也不足为奇。

    “那就是了。你应该就是当年出事,损了身子。虽然勉强把孩子生下来。但到底没有恢复好。所以你这行经之日应该没个准数,每来一次,就痛不欲生,可是如此?”

    太准了!叶秋也有些紧张了,“那这得怎么治?”

    莫大夫为难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治,只是老夫并不精于妇科之道。我虽看出你脉象不妥。但也只能浅显的说些一二。认真要治的话,你得找个精于此道的行家,好生调理才是。你可别大意。老夫不是哄你,你这身子已经损了,如今不过是仗着年轻,还能硬扛。但每扛一回。就多一分亏损。若长此以往。可不是长寿之相。”

    啊?叶秋听得目瞪口呆,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

    啪,又一锭银子拍在了大夫面前,男人冷着脸瞥了叶秋一眼,“那麻烦大夫先给她开些好药,回头我们再寻别人。”

    这个使得。

    莫大夫想了许久,才斟酌着给叶秋开了一张药方,“这药抓了。就在你行经的这几天吃,能助你活血化淤。减轻痛苦。等这次癸水干净了,你去买些好阿胶,和去了核的红枣一起炖着吃。那阿胶别在咱们这地方买了,没有太好的货,你去潞州的百草堂找他们林掌柜,说是我介绍的,让他给你拿好的来,然后再找个大夫好生调理吧。”

    “多谢。”

    叶秋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男人提起走了。

    喂喂,就算长得高,也不用总把人提来提去的吧?她又不是地瓜。再说,她才得知了有可能命不久矣的噩耗,这时不该多点同情关护友爱吗?

    显然,李雍大爷没这意识。

    把她扔上马,先去抓了药,然后就要带她回亭舍了。天都黑了,叶秋再如何也回不了村里,只能在外头住一晚。

    “停停停,我不去亭舍,我去住客栈。”叶秋还是知道好歹的,她一孤身女子,住客栈没什么,住亭舍就有闲话说了。

    别以为人家不知道,这么个小镇子,明早天一亮看见你在这,任谁都要多想想了。

    好在男人这点倒不太坚持,想想就把她送到客栈,连药带一并买的药罐子,让伙计帮她去熬着了。

    好多人家有这忌讳,自家的药罐子不好给别人熬夜的,怕过了病气。没想到这男人倒是细心。

    再放下一包甜梅子,细心的男人说一声,“走了。”

    就干脆利落的走了。

    叶秋想找机会跟他发发脾气都没了机会,算了算了,她都是当娘的人了,不要跟那一看就没老婆的傻大个一般计较。

    叶秋叫伙计给她下了碗面,认认真真吃了饭,又认认真真喝了药。

    身体是自己的,从前叶秋是穷,没条件保养,只能混着过。如今有了条件,又知道了原委,她当然要善待自己。

    她已经决定了,等明天回了村,安排好了村里的事情,她就上潞州一趟,那阿胶再贵也得买些来吃,再找个好大夫,好生瞧瞧。

    没人心疼的女人要学会自己心疼自己。再说,她还要养儿子,给朱家二老养老送终呢,她可不能早死,更不能活成个病秧子。

    下定决心的叶秋不知是不是求生意志太过强大,竟觉得痛经都没那么痛了。

    不过枕间辗转,心里还是难免失落。

    自己上一辈子就命苦,怎么这辈子也这么命苦?还有那个男人,小地瓜另一半的提供者,哼,不负责任的男人,诅咒他下地狱去!

    叶秋咬着牙,慢慢睡了。

    可黑灯瞎火的山路上,还有一骑快马在飞奔。

    阿雪觉得很无趣,这条路它今天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了?主人也不知是要干嘛,也不嫌累。只有想到村里那个爱给它喂糖的小不点,才让阿雪有一点安慰。

    好吧,还有它们家牲口棚的伙食也不错,希望这会子赶过去,还有剩的。

    朱方氏是被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先醒来的是冲数。在男人的马蹄声刚传到仙人村时,他就警醒的出来了。

    然后等他出来时,老蔡和另一个亲兵小崔也出来了。

    本来,颜平楚也想留下,体验一下农家生活。可吴家沟来帮忙的那些汉子因干到太阳偏西还没干完,被连爷爷提前全打好招呼,留了下来。

    颜小胖看自己再留就得给人家添麻烦了,便带着人先下了山。所以山上留下的就老蔡和小崔。老兵都有经验,趴在地上听听马蹄声,就知道是李雍了。

    等他进了院,冲数问,“出什么事了?村长呢?”

    如果不是出了事,李雍不会这样半夜里跑回来。

    男人不说话,只叫他悄悄把朱方氏叫出来,然后在隔壁,简短的跟老人说了叶秋之事。

    朱方氏一听就哭了,“这么好的孩子,全怪我们没本事,到底还是没护着她。你带她走吧,要是能给她治好病,去哪里都行。”

    冲数也收起平日的玩笑之色,正经道,“要不让她跟我回去吧,我们师门有几位师伯师叔,都精通歧黄之道。”

    可男人淡淡看了看他,“道门再神通广大,也没听说会治妇人病的。我认识兰神医。”

    冲数张了嘴,再望着他,不说话了。

    朱方氏不知道什么男神医女神医,她只要有人能治叶秋的病,就什么都说了。

    包括叶秋孕期被沉了水塘,后来地瓜出生时先天不足,以及他们家没钱,叶秋做月子时,一共只吃了五只鸡。老人家想起来,都觉得这孩子命苦。

    “……那样好的姑娘,必定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要不是她爹早死,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不是我一个老人家要背人说坏话,那陶家真是该遭报应。不管秋儿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她的性命?不娶就是了,又没人求着嫁他。”

    男人眸光沉了沉,忽地问,“地瓜是哪天生的?”

    “六月初一。”说起往事,朱方氏就是一把心酸眼泪,“孩子生下来就跟小猫似的,哭都没力气,那时秋儿身子不好,也没奶水,偏村里又没有奶孩子的,眼看都快养不活了,秋儿也急得跟着直哭。我没法子,只好炒地龙给她发奶,她吃得都快吐了,还是咬着牙往下咽……”

    无须解释,大家都懂,地龙,就是蚯蚓。

    小道士想着都快吐了,而男人的拳悄悄攥紧,眸光越发暗沉了些。

    老人家流着眼泪自责的道,“那年年成不好,又是苦夏,家里是真没钱,想吃个猪蹄都吃不起,真是让孩子遭罪了……”

    男人沉默的往暗处看了一会儿,说,“给她收拾东西,地瓜也带上,我带她去潞州瞧瞧。”

    “我也去。”冲数悄悄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要是你请不到大夫,我也能想想办法。”

    朱方氏感激的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这就去收拾。”

    男人却道,“若是她要离开,只怕还得把老村长换回来,你们村还得安排出一个人,跟我去潞州。”

    朱方氏点头,“这个你放心,我明天收拾好了,会让人直接去山下找你们,是在陈家客栈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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