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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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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舒心日子,定远侯府便接到了永国公府的请柬,明的由头是赏茶花,但谁心里都清楚,为的是庆贺永国公世子谋了份差事。

    管洌得了消息,便来含露居找管沅,遣开旁人,才低声嘱咐妹妹:“我试着打听永国公府的次女,却没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次永国公办茶花宴,你可得帮我多留意着。”

015 疯马

    管沅听了哥哥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我可不是你清水堂的管事嬷嬷!母亲是什么意思,真打算定永国公次女?”

    “前几日,母亲提过此事,”管洌变得有些吞吐,“大约是定了的。”

    看着哥哥微微窘迫的模样,管沅禁不住掩唇而笑:“你要我怎么留意?”

    管洌很是不自在,急于找回一些场子:“这段时日看你在后院风生水起,还需我提点?”

    “也罢,”管沅摇摇头,“那到时候你别挑三拣四就成,况且,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操心?母亲也在留意,若不能肯定人家小娘子是个好的,母亲也不会贸贸然就告诉你。”

    管洌明白自家妹妹所言非虚,便不再言语。

    “我的东西卖的如何?”管沅转了话题。

    “也就那样,多少能卖一点,”管洌摆手,装作失望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能写出什么惊艳之作,轰动京城一文难求,到时候,可就是洛阳纸贵了!”

    管沅也不着急:“银子哪里这么好赚,能卖出去就是好的了。”

    大鱼,自然要用长线钓。

    永国公府封爵,靠的是当初靖难的从龙之功,也算勋贵中有资历的了。如今的永国公柏绎,字承甫,官拜正三品神机营都指挥佥事。而他的嫡长子,也就是永国公世子柏应嘉,前阵子刚得了通州卫的差事。

    前世永国公柏绎左右逢源,在刘瑜把持朝政后没吃太多亏,但也没跟着阉党一起祸害人。

    管沅就是看重这点,才想一力促成两家结亲。柏绎的次女怎样,母亲自会摸清状况,不需她操心。她要担心的是皇上驾崩后的事,和刘瑜硬碰硬,大约也只有靖安侯盛家那样的下场。跟着李西涯曲线救国,才能笑到最后。

    梳理完这些关系,马车已经停在永国公府门口。管沅理了理衣裙下车,就看见和她一前一后刚好遇上的焦婉妍。

    “咦,怎么不见你长姐?”焦婉妍眨巴着水灵的眸子,四处看了看,都没找到管洛。

    “长姐她身子有些不是,不克前来,”管沅一边回应一边往园子里走,“我听闻永国公府的茶花很是瑰丽,长姐来不成,倒是可惜了。”

    对外说的是管洛病了,实则二太夫人把管洛拘在桐青苑学规矩,暂时不准她出来罢了。越是大户人家,越不能只看表面。

    焦婉妍跟上,黛眉流露出惋惜:“当真可惜了,洛姐姐要不要紧,瞧了大夫吗?”

    “不过是风寒,没什么大碍,让焦姐姐担心,我先替长姐道一声谢。”管沅面上笑意温然,心下却不由得犯嘀咕:真是焦家养出的好女儿,什么事都面面俱到。

    管沅并没有什么赏茶花的心思。前世,她见过庐陵最美的茶花,如今再看,除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又多了几许触景伤情的哀意。

    同样没意愿赏茶花的,还有永国公柏绎的次女,柏柔嘉。

    “年年都是一个样,所以也不十分好奇了。”柏柔嘉礼数周全,看得出是教养极好的小娘子。

    “花不是最稀奇的,能种出什么花,得看种花的是什么人,人才是最要紧的。”管沅笑着抿茶。

    柏柔嘉自是听出管沅委婉的赞赏:“管妹妹谬赞了。”

    接着,管沅就和柏柔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从读了什么书,到新近流行的吃食衣裳。

    未出阁的小娘子,话题不过这几样,很快管沅就对柏柔嘉有了大致的了解——着实是个中规中矩的小娘子。

    其实中规中矩,也就够了,只要不是个能折腾的,把定远侯府闹得家宅不宁就行。

    从永国公府出来,管沅有些疲乏,上了马车靠着车壁,便有些迷迷糊糊起来。

    然而还没进入梦乡,突然一个震荡,差点将管沅甩出去。

    “怎么回事!”管沅本能地抓着马车。

    “姑娘,”灵修手腕撞在车壁上,已然红肿,“这,怎么这样快,好像不对劲!”

    又是一下震荡,车帘外赶车的车夫已经控制不住马车,被甩了下去。没有赶车的车夫,马却依然还在发狂地向前冲。管沅清楚地看到窗外被马车撞翻了的街边小摊小贩,但马车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马出问题了,”管沅抓着车窗,准备跳车,“灵修,你从那边的窗户跳,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跳下去。否则再这样横冲直撞,我们都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灵修一阵惊恐:“姑娘,跳车,这太危险了!”

    “不跳更危险,”管沅语气坚定,“跳下去之后双手护住头往两侧去!三,二——”

    “一”字还未喊出,只听外面一声马鸣长嘶,马车渐渐刹住。

    女子的喊声在车外响起:“赶紧跳车!”

    管沅和灵修此时再无犹豫,手脚利落地跳下马车。管沅落地受了些轻微擦伤,重新站起来,才看见一名少妇手中的锁链将马腿缠住,勉强拉住马车,方给了她和灵修跳落的机会和时间。

    见车内的人已经跳下,奋力拉住马车的少妇这才放开锁链,发了疯的马一直向前冲去,直直撞上大街尽头的城墙,马车被摔得粉碎。

    管沅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一片废墟,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有人相助,她们跳出了马车,否则——

    深吸几口气,强自平复了心绪,她走到那少妇面前行礼道谢:“多谢这位嫂子仗义相助,虽说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我管沅愿竭力相报。”

    灵修也只受了皮肉伤,此时有些踉跄地走过来,跟着自家姑娘一同行礼道谢。

    那少妇约莫花信年纪,容貌算不得清秀,浓眉大眼,倒透着几分爽利。中等身材,不出手还真看不出是练家子。说起话来也很是爽快:“两位姑娘客气,都是无辜性命,难道见死不救。”

    话音未落,身后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赶了过来。

    看到是定远侯府的马车,五城兵马司的人态度旋即好转:“我们起先还以为,谁敢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没想到是定远侯府的人出了事。”

    管沅的二叔管达,也就是管洛的父亲,在五城兵马司任正六品西城指挥使。此地正是西城指挥使管辖,倒是省却管沅打点的烦恼。

    管沅对灵修嘱咐了几句,灵修便上前交涉:“这马不知为什么发了疯,还好有惊无险。麻烦这位大哥差人给定远侯府送个信。那车夫先前被摔了下去,也麻烦几位大哥找一找,看看是否受了伤。”言罢便掏出些零碎银子来。

    能进五城兵马司的,都是家中有些来头的,给少了他们也看不上。

    不过那些人都是管达的下属,摆手推辞了一番没敢收,就各自办事去了。

    管沅则走到那匹已经撞得血肉模糊的马旁,想发现什么端倪:“好端端的马,怎么会发疯……吃坏了什么?还是有人动了手脚?”似在自言自语。

    那少妇也深感奇怪,蹲下身仔细查看:“外表看不出什么,可能要请衙门的仵作。”

    不多时,定远侯府派了马车前来接管沅。听闻出了事,本呆在府里头的灵均也跟着来了,见到发髻有些凌乱、衣裙也已经蹭坏的管沅,禁不住眼泪汪汪:“姑娘,姑娘……婢子怕死了……”

    管沅抹了抹灵均脸蛋上的泪痕:“别哭了,傻丫头,这不是没事吗。”

    不多时,管达也赶到现场:“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太奇怪了,沅丫头也受惊不小,不如先回去压压惊,这里的事就交给二叔!”

    管沅低头想了想,突然拉住那少妇:“还未请教这位嫂子尊姓大名,虽然知道无理,但我还是有一事相求。”

016 柳嫂

    那少妇有些惊讶,显然没料到管沅还有事求自己帮忙:“姑娘什么事?”

    “麻烦嫂子跟着我这位叫灵均的丫鬟,去找顺天府的仵作来,看看这马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管沅言辞恳切,“我一时间找不到旁的合适人选,所以才央求嫂子。等这件事完了,我一定重谢。”

    二叔管达本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而且男子粗心,还有管洛的恩怨摆在前头。因此,管沅不想把此事交给管达去办。

    而这位少妇有功夫在身,难得的是颇有几分侠肝义胆,保护灵均、办妥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管达自然不同意:“不过就是去顺天府说一声,何必麻烦外人,交给二叔就行。”

    管沅笑着回绝:“二叔,我就是想让自己的丫鬟跟去看看。但灵均一个姑娘家,跟着一群男人也不方便,所以我才央求这位嫂子陪着。”

    管达想了想:“那也罢,跟着就跟着吧。”

    “麻烦这位嫂子了。”管沅再次行礼道谢。

    那少妇爽快地摆手:“举手之劳,不说麻烦。我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夫家姓柳,叫我柳嫂就成!”

    “多谢柳嫂!”管沅微笑颔首。

    回到含露居,杨氏小心地察看女儿的伤口,眉宇间透着几分惊魂甫定:“怎么好端端,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管沅的伤口已经上好药,此时她拉了拉衣袖,若有所思起来:“马车送我到永国公府之后,就回了咱们府;茶花宴结束的时候,马车又从咱们府到了永国公府……”

    杨氏立马听懂了女儿的意思:“娘亲这就去查,看看是那个没良心的动了手脚!”气得急急就要走。

    “娘亲,”管沅旋即提醒杨氏,“此事切莫声张,也不要打草惊蛇。二太夫人那边;别透露半点风声,否则到时候万一什么都查不到,只怕被人抓住机会倒打一耙,说我们挑拨离间。”

    杨氏叹息,这孩子的心思真是越发细密起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行,我知道了,查个水落石出前,半点风声都不会透露。这样的毒计都想得出来,实在心肠歹毒。你好好养伤,别的事娘亲来操心。”

    “谢谢娘!”管沅一笑又扯动了伤口,不由倒吸一口气。

    杨氏宠溺又心疼地看着女儿:“伤好之前老实点,也不怕痛。”

    管沅撒娇地努了努嘴:“知道了,且等灵均和柳嫂回来,看看能不能带些有用的消息。”

    “这次真要多谢那位柳家媳妇,”杨氏心有余悸地感慨,“要不是她出手相救,只怕……”说着又哽咽起来。

    “娘亲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到时候咱们好好谢人家!”管沅语气郑重。

    灵均和柳嫂回到定远侯府的时候,天已擦黑。

    “姑娘,那马,仵作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灵均懊恼,“不过仵作说,那匹马肯定被动过手脚,否则不会这样横冲直撞的。”

    “肯定动过手脚,却找不出是什么手脚,我们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还是没法确定真凶……”管沅忧心忡忡。

    “这位姑娘,”一直没有作声的柳嫂发话了,“死马不开口,人总能说话。”

    管沅很快明白了柳嫂的意思,赞许地点头:“的确,人总能说话,查一查人做了什么,兴许会有所发现。这次真是多谢柳嫂了!”

    杨氏言辞恳切地向柳嫂道谢:“多亏你出手相救,不然小女恐怕……后来又麻烦你东奔西跑。一点微薄谢礼,还请不要推辞!”说着便命人端了好些谢礼上来。

    柳嫂连忙摆手:“举手之劳,实在不敢当——”

    还未说完,就被管沅打断:“柳嫂你看我都受伤了,你要是推来推去,不是耽误我养伤吗,就别推辞收下吧!”

    柳嫂推辞不过,便只拿了看上去最不值钱的两匹素缎:“这个我还能用上,其他的,就请姑娘太太们不要破费了。”

    管沅见她坚决,也不好再多说,便叫灵均替自己相送柳嫂,又悄声嘱咐了灵均几句。

    “姑娘的招数果然好使,”灵均送了柳嫂回来,大松一口气,“柳嫂不肯收的东西,我都按姑娘的嘱咐偷偷放进马车里,到了柳嫂家才拿出来硬塞过去的。柳嫂虽然推辞,但也对付不了我们放下东西就跑。不过——”

    见灵均顿住没有往下说,管沅轻声提点:“有什么情况直说就是,一个人想不清楚解决不了,可以群策群力。”

    灵均敛容正色:“姑娘,我看那位柳嫂也是可敬可佩的人。她丈夫前两年过世,没有留下儿女,小姑也才十来岁,再无旁的亲戚。但姑娘答谢她的东西,她也没贸然收下,可见是个有气节的。”

    管沅沉思良久才道:“白日里她肯出手,就证明不是等闲人;后来的谢礼,谢绝却又不是完全死板一点不收——灵均,我觉得这个柳嫂不简单,但我还有戒心。要么就是真正侠肝义胆之人,要么也可能怀着特殊目的。我们先看我娘亲那边,能查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吧。”

    灵均点头。

    少年站在定远侯府的马厩前,双眸紧紧盯着那一排马槽,似乎要把整个马厩劈成两半。

    “还好宁护卫安排了柳嫂一直跟着三姑娘,”男子腰背微弯,语气颇为唏嘘,“如今三姑娘已无大碍。”又透着几分难以遏止的紧张。

    假如三姑娘真出了什么事,他一家子可都不用活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三姑娘。如果三姑娘出事,主子第一个拿他陪葬!

    想罢又摸了摸起了薄汗的额头:“初步判断,是大姑娘对三姑娘怀恨在心,才出此毒计。但可惜的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毕竟这种事,只要下人一口咬死是自己做的,与旁人无关,再来个畏罪自尽,那就再也追查不下去了。”

    沉默良久的少年缓缓收敛眸中锐利:“她现在可好?”语声中夹杂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颤抖。

    “三姑娘倒是平静,估摸着早睡下了。”男子急忙回答。

    深吸一口气,少年渐渐平静:“我会想办法把柳嫂弄到她身边,这事你旁观就好。事成之后,你暗中协助柳嫂,帮三姑娘做事。”

    男子连连点头:“柳嫂也是可靠沉稳有见识的,真能这般,日后行事肯定更加方便!”

    “且看成与不成,”少年抬步离去,情绪不明,“我对她的心思并没有把握……”

    翌日一早,杨氏来到含露居看正在养伤的女儿。

    “马夫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把他媳妇的药洒在了马槽里,”杨氏微微叹息,“看来是问不出所以然了。”

    管沅靠在宴息室的青缎百合绣枕上,若有所思:“娘亲,那药的药方是什么?”

    杨氏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去看看他媳妇什么病,如果药不对症,可就害人之心昭然若揭了。另外,他要洒多少药,才能让马发疯至此?还有,怎么就那一匹马有事,其他的马呢?”管沅一口气说出好几个疑点。

    她就不相信,这事处处透着蹊跷,怎么会只是巧合?

    “我再让人去查,既然供词就这么大纰漏,肯定能牵出线索来。”杨氏顿时信心满满。

    到了午间,管沅拿到药方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药方后面附了一份说明。

    她清楚地记得,这字迹是上次还她诗集时那张纸条上的颜楷——锋芒内敛,却依稀能让人觉察其中的光芒万丈,和仿佛有些遥远却又近在眼前,若有似无的,温暖。

    一一一一

    感谢书友141006112057750的平安符!

    关于男主的戏份,男主肯定是要逐渐渗透进女主的生活哒,所以往后的戏份会越来越多,大家不用担心o(n_n)o~

017 罢休

    管沅摩挲着手中两张纸片。

    左边药方她虽看得懂,却也看不懂:

    麻黄四两(去节),杏仁五十个(去皮、尖),甘草二两(炙),石膏半斤(碎,绵裹)。上四味,以水七升,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

    看得懂都是些什么药什么煎法,却看不懂这些药组合在一起的方子有什么用。

    右边的颜楷却写得很面面俱到:

    此乃《伤寒论》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用于太阳病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与其妻病症勉强相合,然麻黄用量再添十倍亦不致惊马。

    麻黄的作用是惊马?可是按这药方的用量,麻黄再添十倍,对马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大约因为世态炎凉看得太多,她并不十分相信那颜楷所书。在她的认知里,不会有人不计得失地帮你。也许会路见不平帮你一次,但如果每次都帮你,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目的?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她?

    “灵均,你偷偷拿这方子出府,去找个可靠郎中问一问,看是不是这上面说的那样。”管沅把药方交给灵均。

    假若真如这上面所言,马夫显然是有目的地针对她,那他的幕后主使是谁呢?

    “姑娘,不好啦!”二等丫鬟灵琐气喘吁吁地跑进屋子,“二太夫人不知道听了什么,气冲冲地去找世子夫人!”

    管沅寒意顿生。

    她见过二太夫人不悦,却从没见过二太夫人“气冲冲”。即便前世花朝节面对她的“抄袭”事件,二太夫人也只是凉薄地鄙夷,不曾动怒……

    “这消息可靠吗?”管沅惊疑地站起身。

    灵琐焦急地点头:“现在府里的人都在说这件事——”

    话音未落,管沅已经急急走出去。

    无论怎样,不能让母亲吃亏!

    “要不是洛丫头,我还不知道这后宅已经有人闹翻天了!”

    管沅快步走进厅堂,就听见二太夫人严肃的呵斥。

    “二太夫人,”管沅笑意柔然地走向厅堂中央,“先喝口茶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既然是后宅的事,左不过油盐酱醋,慢慢问清楚就是了。”

    二太夫人稍稍收敛脾气,却对管沅的话不置可否。

    一旁端坐不语的管洛,瞥了眼管沅手上缠着的纱布,微微垂眸:“三妹妹不是养伤吗,怎么,伤没好就出来吹风,现在正值春日花季,小心沾了花粉留疤。”语气极淡,却掩不住唇边的讥讽。

    “长姐,”管沅在对面坐下,美眸笑吟吟地看着故作正经的管洛,“天大的事也大不过二太夫人的身子。二太夫人动肝火,长姐不劝反倒坐山观虎,又是什么意思?我留些疤倒也算了,二太夫人不舒坦,却怎么可好?”

    管洛深吸一口气:“什么我坐山观虎,长辈教导晚辈,我还要去拦着吗?”

    话音刚落,二太夫人身边的安嬷嬷已经出声:“二太夫人,消消气倒是正经事。”

    杨氏垂眉低目:“婶母,侄媳妇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婶母明示,侄媳妇一定改正。”

    二太夫人或许是听进去了“消气保重身子”的话,也有可能是听到管沅的“坐山观虎”对管洛起了疑心,语气倒是平缓许多:“听说,你在拷问周马夫?”

    此语一出,管沅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婶母,”杨氏回话,“周马夫在马槽里洒了药。”事到如今只能实话实说——瞒不住了。

    管沅是赞成母亲做法的,既然到了这一步,坦诚比等着二太夫人亲自查要明智。

    “洒了药?”二太夫人眼神鄙夷,“但我听说,洒药只是一时失手,而且不会出什么事。你怎么还羁押着周马夫?”

    杨氏还在斟酌言辞,安嬷嬷已经慈善地笑:“世子夫人呀,这周马夫,当初是跟着二老太爷的,是老人了,就算一时失手,也不会做出不知轻重的事。”

    管沅心里咯噔一下:在定远侯府,二老太爷永远是最好的王牌。二老太爷管跃当年为救祖父定远侯管路战死沙场,结果二老太爷那一房,全都受到优待。二太夫人的儿子、三叔管通,是定远侯府唯一一个文职。他太常寺的职务,当初祖父管路费了好大心思才弄到。

    而如今,这个周马夫,是二老太爷的人?

    仅仅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却无异于一张免死金牌。

    “先头娘亲也不知道有这样的缘故,”管沅轻声劝解,“不过如今知道了,自是不会再关着周马夫。周马夫既然是跟过二老太爷的老人,行事定然妥当。这当中兴许有什么误会,所以才弄成今日这般。娘亲,您就放了周马夫吧!”

    杨氏有些狐疑地看了管沅一眼:女儿这是要罢休此事?那女儿的仇怎么办?但如今情势,她不得不让步。

    既然女儿都让步了,她也只能顺水推舟,卖二太夫人一个人情:“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我原先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缘故,侄媳妇这就把周马夫放了,派人好生安抚。”

    二太夫人这才满意地颔首,却又长叹一声,许久才说:“安锦,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管沅心绪有些复杂地看着二太夫人略显孤寂的背影,扶着安嬷嬷渐渐离去。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当年二老太爷战死,二太夫人也承受了许多苦楚吧?

    那么,以己度人,前世父亲战死后,二太夫人为什么不能体谅母亲,反而要刻意排挤刁难母亲呢?

    管沅没时间细想清楚,因为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真凶管洛。

    杨氏已经去处理释放周马夫的事了,厅堂里只剩下管沅和管洛。

    “长姐,”管沅轻舒一口气,神色淡如四月烟,“这些日子跟着宫里头出来的嬷嬷学规矩,果然长进不少。”

    管洛不以为意一笑:“三妹妹谬赞了,不如三妹妹,受了伤还耳聪目明,行动迅捷。”

    “我再如何也比不上长姐,每日学规矩,还能抽出时间来,谋划这么大的凶案,妹妹佩服至极!”管沅最后几个字咬得死死的,视线直逼管洛双眸。

    “三妹妹受伤了需要休养,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管洛不愿多言,转身就要走。

    “明不明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想说,死是太容易的事了,”管沅有些惋惜地摇头,“希望长姐不要后悔!”

    管洛抓住周马夫是先头二老太爷的人,谋划了这一局。如果成功,便彻底铲除了她。日后没有人和管洛争亲事,作为定远侯府唯一的小娘子,所谓物以稀为贵,管洛身价自然更高。

    而没有了她,管洛要对付母亲是否更容易?说不定只需一两年,管洛就能把定远侯府的中馈掌握在自己手中。到时候无论要钱还是要别的,都比如今的旁支身份要方便。至于二叔管达那几个姨娘,她也可以轻而易举打压了。

    即便失败,还有二老太爷做王牌,她也能逃脱追查。

    惊马之事只能就此罢休,但她不会放过管洛的!日子还长,她会让管洛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姑娘,”灵琐上前通报,也打断了管沅的思绪,“柳嫂来求见姑娘。”

    柳嫂?柳嫂那样性子的人,若不是走投无路,只怕都会自己扛着,不愿再来见自己。

    “可说了是什么事?”管沅预感不祥。

    一一一一

    这本书也会涉医,但不会像上本书那样作为主线。涉及医药的话还是老规矩,都从中医药典籍里取材,保证有据可依o(n_n)o(应该看出来这回懂医的素男主了吧~)

018 财祸

    定远侯府的花厅,管沅疑惑地看着满厅被送回来的谢礼。

    “管姑娘,”柳嫂站在中间,搓着手很是为难,“本来我也明白,再推脱就矫情了,只是,我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管沅伸手请柳嫂坐下,又让丫鬟看茶,然后才道:“我能理解,我把谢礼送过去都好几天了,你才推脱回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否告知一二,多一个人想法子多一份力?”

    柳嫂叹息一声:“我知道姑娘当初是好意,也看得出姑娘心地良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把东西还回来,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不必再让姑娘费心。”

    “可是遇到什么人,他们盯上这些东西?还是因为你救我的事?”管沅见柳嫂不愿多言,只得说出自己心中揣测。

    万一是管洛知道柳嫂救了自己,恼恨柳嫂坏事,派人去打击报复,那她就更加不能放任不管了。柳嫂为了救她惹麻烦上身,她却不闻不问,哪里还有道义可言!

    柳嫂连连摆手:“并没有这样的事,不是因为我救了姑娘。此事全由钱财而起,因此我将财物退回来,就能平息了。”

    管沅拉着她的手劝道:“柳嫂,再吞吐下去黄花菜都凉了。你不肯告诉我,我也能派人去查。到底还是你告诉我来的便宜。”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柳嫂叹息一声,为难了片刻才开口,“我本想着姑娘的谢礼贵重,我就拿来给小姑当嫁妆。先夫亡故后,小姑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拿着这些嫁妆想必也能找个好人家。可谁知,这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被西条街上的混混知道了!”

    “人心叵测,也可能是邻居看见说漏了嘴,”管沅思索了一番,“这帮混混什么来历,想做什么?”

    柳嫂无奈摇头:“若是普通混混,我的身手足够解决。但这些混混都是有官府撑腰的,听说他们上头还颇有些来历,在西条街横行霸道好多年了。有个小头目,想强娶我小姑,估计就是看上嫁妆丰厚……”

    她的神情颇为苦涩。小姑好好的良家女,再怎样也不能嫁给一个混混。况且既是冲着嫁妆去的,到手之后还不知要怎么对小姑呢!

    管沅明白了柳嫂的为难,略思索了片刻:“既然消息已经传出去,你把东西还回来也未必能破财消灾。那些混混会不会认为,你故意把财物藏起来,要逼你说出下落?又或者,那些混混恼羞成怒,会对你和柳姑娘不利?”

    柳嫂愣了一下。

    管沅继续分析:“所以仅仅还回财物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现在要想的,是怎样让那些混混罢手,特别是知道他的后台我们到底惹不惹得起。都是我欠考虑了,本来想答谢柳嫂,却让柳嫂和柳姑娘陷入麻烦……”她十分内疚。

    看来,她做事还是欠考虑了一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想到她以为是善意的答谢,竟然害柳嫂惹祸上身。但事情因她而起,她势必要解决。

    “柳嫂,你先回去,谢礼暂时留在我这也罢,我给你些应急银子,实在不行就带着柳姑娘离开京城避避风头,我看看能不能知道,西条街的混混后台到底是谁,这样才好解决问题。”

    西条街混混的后台,是这次事情的关键。倘若定远侯府能压得住他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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