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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猎人-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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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制高点看下去,是一个向下的斜角,以直线来把李泽文的射击位置和陈宁华相连,唯一的阻碍是车顶。

    运钞车的车顶相对薄弱。

    第二个弹夹的第四发子弹打出去之后,李泽文再一次手动上弹,没有丝毫的犹豫,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弹头再一次沿着和前几次完全一致的弹道飞射出去,精准地穿过了被射出一个小孔的车顶,精准地从陈宁华的左边太阳穴射入,然后搅烂了他的脑部,从他的右下颚穿出来,往前飞了两米左右,撞击在地面上,随即弹起之后不知所踪。

    陈宁华瞪大了眼睛软绵绵的倒下,被劫持的女人质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眼里满满的是惊恐。

    从李泽文开始射击,到最后一发子弹击毙陈宁华,整个过程仅仅十二秒钟。他用狙击步枪打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射击速度,并且每一枪都打在了同一个点上!

    武警官兵们飞快冲上去控制现场,把人质带到安全地带……

    李牧的目光落在了李泽文身上,肖华视角的镜头是李泽文的侧脸,忽然的,李牧觉得,这个十九岁的兵,侧面看上去,非常的帅气。

    大批的警员蜂拥出来,大量的警车从不远处冲过来,警灯闪烁着,还有早已经到位准备的救护车,现场顿时被上百警察控制起来。武警第三师特别勤务连二排的官兵们确保了现场安全之后,快速撤离,后续的工作交给了公安干警们。

    李牧慢慢坐下来,浑身依然在微微的颤抖。指挥部里安静得很,大家都在看他。好一阵子,李牧缓缓站起来,对薛向阳说,“薛厅,我去现场。”

    “我和你去!”薛向阳陪着李牧大步往外走。

    所有人都知道,对李牧来说,这次行动,从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无论成功与否,李牧都失败了,或者说,他都成功了……

第1086章 老李醒醒瞧女兵去

    天色逐渐的亮起来,往来的车辆行人增多,现场被封锁起来,交警疏导交通,整个t型路口至保留了国道的通行,南方路这一段被前后封锁起来,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

    李牧站在警戒线之内,望着救护车鸣叫着疯狂地驶离,上面载着的是为了保护孩子身中数弹的战士。另一边,医护人员对所有的伤亡人员进行了现场急救。两名押运人员一死一伤,驾驶员重伤已经送走抢救,四名劫匪全部被当场被击毙。

    公安部门的刑事勘察人员在进行勘察,现场依然的一片忙碌。放亮的天上,有武装直升机在盘旋,继续提供着空中警戒,同时也是对潜在犯罪分子的一种强有力的威慑。

    五名甚至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孩子,在安全地带瞪着清澈的眼睛望着保护着他们的武警官兵们。面对孩子们,武警官兵们忽然的强烈地认为,自己这些人所付出的一切牺牲,什么都不算了。

    李牧举步走到运钞车和银行网点门口之间的那里,那里是中心现场,死伤的押运人员、劫匪,全部集中在那里。没有损伤的一名男性银行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接受干警们的现场询问,随即,男性银行工作人员还要作为最靠近现场的目击者配合警方的调查。

    刘晓光和王国庆紧紧跟着李牧,李泽文和肖华也在另一侧紧紧跟着李牧。他们没来得及撤走,被李牧喊到跟前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就跟着李牧等候着一同乘车返回营区。

    指了指隔着几具尸体的那边,刘晓光低声介绍道,“这个网点的经理,负责监督和清点现钞,他没受伤,警方正在询问当时的一些细节。”

    李牧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举步走上去。

    因为有运钞车的阻隔,当时运钞车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李牧这边是没有完全掌握的。李牧有几个细节问题需要询问目击者。

    看见李牧走过来,正在询问的干警连忙敬礼。

    李牧点点头,看着银行网点经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布迪,长官。”阿布迪回答,擦了把汗水,依然处于紧张的状态中,但看得出,他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从头到尾说一说当时的情况。”李牧问。

    “是,长官。”阿布迪,娓娓道来,“当时,文坤突然拿枪指着我的脑袋叫我把钱放下,就是他。”

    他说着,指了指混混的尸体,收敛人员要等待现场勘查完毕之后,才能把尸体收敛走。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放下箱子抱住了脑袋。然后,另外一名押运人员拿枪指着文坤问他干什么。这个时候,从这边冲过来两个人,抬枪就打,把那个押运人员连同另外一个带车的打倒……”

    随着他的讲述,李牧脑子里的画面越发的清晰起来,他打量着运钞车里的箱子。那种标准的装现钞的箱子有十几个。

    皱了皱眉头,李牧问道,“平时也是这么多钱吗?”

    “没有,平时押解的钱还没今天的三分之一。今天是很多企业发薪的日子,他们都习惯用现金,所以一般今天的钱会多很多。”阿布迪说。

    李牧微微点头,对两名警员说,“你们继续。”

    他询问,是为了对当时所有的情况都有一个清晰的了解。薛向阳在这边,这个案子的后续侦办,自然就交给了地方公安部门。

    站在那里,李牧久久的没说话。刘晓光和王国庆都知道李牧心里难受,没有打扰他。忙碌的干警们来来往往。李泽文和肖华站在一边,安静地等待着。

    警员初步的询问完毕,对阿布迪说,“还要麻烦你跟我们到局里一趟,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好的,没问题。”

    李泽文其实一直在观察阿布迪,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经理不太对劲。普通人经历这种场面,不吓个半死也没什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要知道最惨烈的现场就在他身边,而且他还能淡定的指着地上的尸体清晰地讲述当时的情况。

    淡定过头了。

    但仅仅是直觉,李泽文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狙击手的直觉总是最敏感的,哪怕一个小小的异动,都能够引起狙击手的警觉。别看李泽文仅有三年的兵龄,他是参加过武警部队狙击手集训勇夺“金牌”的狙击手。魔鬼般的实战化训练,锻造出的是他异常敏感的嗅觉。

    因此,他感觉到阿布迪的一些不对劲,也正常。

    阿布迪跟着两名干警朝警车那边走去,经过李牧身边的时候,突然的,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阿布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手雷,扔到了李牧脚下身后的位置!

    现场只有李泽文一个人对阿布迪施加关注,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突发危险!

    压根没有多想,只有他看到滚到李牧脚下后方的手雷,李泽文猛然扑过去,双掌用力地推在李牧的后背,李牧被他推得向前栽倒,而李泽文的上身扑在了手雷上,用身体压住了手雷。

    “轰!”

    手雷爆炸。

    李泽文的身躯被炸得猛然往上抬了抬,随即重重地摔下去。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周围的人跌倒在地上。

    李牧翻身过来看到的是,趴在地上的李泽文。

    “哒哒哒哒……”

    反应过来的武警官兵和公干干警们,向阿布迪进行射击,数十枚子弹把阿布迪打成了筛子。

    李牧怔怔地看着趴着的李泽文,鲜血慢慢的从他头部的位置向地板低处慢慢的蔓延开去,他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李牧红了眼睛。

    呆若木鸡的肖华看着李泽文,喃喃的喊,“老李,老李,老李你咋了。”

    慢慢走过去,肖华把李泽文抱起来,冲李泽文笑着,说道,“你干啥捏,醒醒啊,老李,醒醒,干啥捏你,你奶奶个腿的,快醒醒,回应去瞧女兵去了,老李,你他妈的醒醒啊!老李,老李……!!!”

    最后一声喊,刺破晨空。

    慢镜头,垂直俯视现场,广角,慢慢拉高,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疯狂地冲过去,慢动作,现场一片死的安静,爆炸扬起的灰尘慢慢散去……

第1087章 小鬼,你哪部分的啊?

    三天后,武警第三师来了很多警卫人员。

    一架专机以及好几个从帝都飞往这里的航班,带来了十几名军警系统的高级领导。

    解放军总部,武警总部,公安部。

    又有好几架商务专机降落在这里的机场,二十多名商界精英身着沉重的黑色服装,在三十多台豪车的接送下,进入了武警第三师师部营区。

    这一天,从天亮开始,一直下着雨。

    “老李说,如果可以选择,他梦想的离开方式是,在战场中被一颗子弹打死,干脆利落的。我想,他唯一的遗憾是,这辈子,没能操…过女人。”肖华对石磊说。

    石磊用力拍着肖华的后背,把他的脑袋揽过来,抱在怀里,使劲让哭腔不那么的明显,“是,是的,是的。我们不难受,我们应该为他感到开心,感到骄傲。”

    “老李说孙连长的身材最霸道,可能他晚上做梦跑马的对象,就是孙连长。”肖华说。

    孙连长,指的是孙璐璐。

    “是的,是的,我也这么认为!”石磊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肖华说,“应该是我扑上去的,我没什么遗憾,我是老司机了。连长,你说我当时怎么就一点没有发现异常呢。”

    追悼会在大礼堂举行。

    大理石的台阶上,石磊贴身看着肖华。李泽文的牺牲,对肖华的打击非常大,连续三天,他都在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浩浩荡荡的车队开过来,在大礼堂前面的大空地上依次停下。军牌和地方牌的两个车队泾渭分明。

    温朝阳率领武警第三师所有领导站在大礼堂门口一侧迎接,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空地拾阶而上,三组共计三十三级台阶,然后到大礼堂入口。

    飘荡着细雨之中,级别最高的张宁将军脸色沉重大步走在前面,他身后两侧,分别是解放军总部领导、武警总部领导和公安部领导。方阵一般拾阶而上,在温朝阳等人面前站定。

    温朝阳等人敬礼,张宁等领导还礼。其过程没有任何言语。

    另一方着便装的队伍在下面站定,等待着上来。这些人全部都是李泽文的大院生活时,后来全部进入政界和商界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黑色的方阵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矗立着,没有打伞。

    张宁扫视了武警第三师的领导一圈,问道,“李牧呢?”

    温朝阳深深呼吸了一口,只是摇头。

    不再多言,张宁举步走进大礼堂,其余领导次等跟着步入。

    黑色便装方阵拾阶而上,在礼堂门口站定,向温朝阳等人鞠躬,温朝阳等人还礼,随即,黑色便装方阵次等进入大礼堂。

    营区后山,赵一云、林雨、王国庆、刘晓光、孙璐璐等人站成一排,雨水打在他们身上,早早的就湿透,他们却依然如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远远的山头上,背对着他们的李牧矗立在最高处,任由风吹雨打,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荒凉。

    脸上早已经湿漉漉,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

    赵一云走上去,站在李牧身边,沉声说,“老李,自责已无意义。你不是神,明白吗?当时你是什么状态,你自己清楚。所以,不要倒下去。”

    李牧久久无言。

    赵一云退下来。

    是啊,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一死两伤,当时内心正承受着这种愧疚折磨的李牧,还有平时的状态吗?

    他不应该自责。

    林雨登上山头,站在李牧身边,“班长,他是好样的,他不但救了你,还救了现场很多人。其实你知道,你自己也说过,选择这条路,不是我死就是你死,活着的人带着痛苦活着,更加的不能倒下了。”

    久久的,李牧没有丝毫的反应。

    雨点更密集了一些,风更大了一些。

    林雨退下去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站好。

    泪流满面浑身都在颤抖的王国庆和刘晓光艰难地爬上去,在李牧身后两侧站定,他们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泪水如同缺了堤的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再没有办法止住。

    自责,他们更深了一些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孙璐璐站在那里,银牙快要咬碎了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春英撑着伞,陪着冯玉叶走了过来。冯玉叶山下站定,对赵一云、林雨和孙璐璐说,“你们回去吧。”

    冯玉叶转头对陈春英说,“你也回去吧。”

    随即,她推开了雨伞,一个人爬上去,对王国庆和刘晓光说,“你们回去吧。”

    王国庆和刘晓光面对冯玉叶的目光,狠狠抹了一把脸,扭头飞奔下山,发出凄厉的狼啸一般的声音。

    冯玉叶走到李牧面前,看着他。

    李牧动了动,慢慢的蹲下去。冯玉叶蹲下去,慢慢的把李牧的脑袋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孩子,轻轻的抚摸他的脑袋。

    李牧死死咬着牙齿,死死闭紧了嘴巴锁紧了声带,剧烈地恸哭,在冯玉叶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哭泣。

    大礼堂,李泽文的遗体被鲜花围绕着,摆在了高台中央,身上覆盖着党旗。他像个熟睡的半大孩子,也许下一秒可能嘴角会流出口水来,或者不知觉的翻身,踢掉被子。

    张宁站在那里久久凝望着,老泪早已经纵横。

    他的身后,数十名高级将领站成了方阵,送别烈士。

    上千名官兵在礼堂里矗立着,纹丝不动,像守卫秦始皇的兵马俑。

    黑色便装方阵那边,女人们和一些年轻的男子们,已经忍不住哭泣起来,压抑着的哭声清晰的传了出来,在大礼堂里一阵阵的回荡。

    张宁缓步走向前,脚步有些不稳,站在李泽文的遗体旁边,他慢慢摘下大檐帽。其余人同时摘下帽子。上千名官兵整齐划一的脱帽,稳稳的用右手托着。

    两鬓发白了的张宁将军,慢慢伸出手去,布满了老年斑的手,微微颤颤的,轻轻的抚摸着李泽文的脸庞。过去的一幕幕纷纷跳出来,从眼前划过。

    “老头儿!你是新来的首长吗?”

    大院里,李泽文挑着下巴问张宁。

    张宁哈哈大笑,“小鬼,我是新来的。你是哪部分的啊?”

    十四岁的李泽文傲娇地昂着头,大拇指朝后指了指总部大院,道,“我是本院的警卫长,你瞧瞧,这些都是我手下呢!”

    他指着门口的警卫说,值班的警卫干部忍不住咧嘴笑,却一点生气的意思没有。

    “老头儿,你住哪,带我去看看,回头我给你安排警卫!”李泽文对张宁说。

    张宁哈哈大笑,带着李泽文就去了自己居住的一号院。

    很快,张宁知道了这个小鬼的特殊身份他是总部大院所有人的孩子。也知道了小鬼所说的警卫是什么大院子弟。

    从那个时候起,小鬼就经常往他家里跑,蹭吃蹭喝,当成了自己的家。然而张宁知道,大院里,每一户人家,都是李泽文的家。所有人都以无穷大的包容溺爱着这个少年。哪天这个少年跟谁家孩子打架了,家长什么都没有问,直接把自家孩子往死里揍。

    很快,大院的所有子弟明白了,李泽文才是大院里的老大。懂事了的哥哥姐姐们,溺爱着,关心着,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们,跟在屁股后头屁颠屁颠的,折腾完这家折腾那家。

    那是多么快乐的一段时光。

    大院里的所有干部,都在呵护着这个小鬼的成长。

    快乐无边的小鬼或者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明白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大院的领导们家属们希望那一刻来得更晚一些,更晚一些。那是无法承受的难受。

    小鬼还是长大了,他懂事了。

    某一天,他站在大院里,望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家户户,突然的明白了那些都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只不过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罢了。

    他挣脱了,不愿意再按照那些官职大得吓人的长辈们的安排生活,他不愿意上学,他要去当兵,要去边防,回到父亲牺牲的岗位。

    或者,官职大得吓人的长辈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小鬼也许只是沿着父亲走的路往下走,直到和父母团聚。

    小鬼还是成功了,官职大得吓人的长辈们拒绝过小鬼的要求吗,从来没有,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小鬼还是走了。

    张宁痛苦地闭上眼,这位已经五十五岁的上将,任凭泪水顺着斑驳的脸颊留下,长流不止。

第1088章 遗书

    亲爱的战友们:

    展信快乐。

    入选特别勤务连的第一次全连会议,石磊连长给咱们说的第一件事,是写遗书,然后像保存咱们的私人物品那样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战友们,你们知道我没什么文化,不像你们,你们学历最低的也是高中毕业。

    遗书怎么写,我没学过,我也没好意思请教你们,俺老李是要脸滴(错别字)人。不过我学过写信,我当成信来写,应该木有(不规范用词)什么问题的吧?

    我觉得我可能很快要死了。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石磊连长让咱们写遗书?应该说,咱们可能很快要死了。

    我不怕死的。

    我也看得出来,战友们也不怕死。肖华可能怕死,因为他说过他要上一百个女人,什么百人斩,反正我不懂他说的什么,他总说我是火星来的,我还想说他是火星来的呢。满脑子都是女人,这个魂淡整天不想正事。

    不过,作为我的观察手,肖华这个魂淡是合格的,不,是优秀的。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打不准。训练用掉了一万八千七八六十五发狙击步枪子弹,执行任务用掉的子弹却只有区区的三发。

    我不知道石磊连长给不给我讲,反正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死人是什么都不怕的。所以我悄悄告诉你们,我和肖华参加过三次实战任务,每一次任务都只开了一枪,三发子弹,三个目标,都很圆满的完成了狙杀。

    羡慕吧?

    不知道该说点啥了,可石磊连长说,必须要写长一些,有多长写多长,我还得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好捏?

    我没什么可交代的。

    爸爸妈妈死的时候,我才上小学。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已经死了。他们都是死在前线的。战伯伯说我爹是死在边防一线,为了挽救无辜群众与毒贩同归于尽,炸得只找回来八一军徽。安叔叔说我妈妈死在了他乡,妈妈参加了维和,在一次袭击中死了。光荣爷爷说,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个接一个死在了对印自卫反击战和对越反击战中。我只看过他们的照片。

    我没有其他亲人了,爸爸妈妈都是独生子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兄弟姐妹,听说都死在了共和国的历次战争中。后来我大概是知道了,光荣爷爷、战伯伯、安叔叔、张宁伯伯,还有好多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很照顾很照顾我,是因为我的亲人都死了。

    亲爱的战友们,我很难受知道吗?

    我真的很不想很不想被他们当成异类来看待,我也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家孩子,我渴望得到公平的对待。我不知道怎样和他们讲,反正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的。我耍脾气,一定要到边防来当兵。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当年是怎么样过来的。我给自己做了一个计划,到边防服役几年,然后争取机会去维和,去刚果,去我妈妈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我真的很想这样。

    我终于还是如愿以偿了。

    所以说,我不怕死的。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就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死。但我不怕,也不后悔,因为我的爸爸妈妈没有害怕,也没有后悔。我知道他们没有后悔的。

    所以,我没什么可交代的。

    好像也是有些东西要交代的。

    我的私人物品里有几本书,爸爸妈妈留给我的,肖华知道,他眼馋了很久,我想把这些书留给他。我的包裹里还藏着两条烟,肖华得了书就不给他了。石磊连长喜欢抽烟,我想留给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东西,我妈妈给我留的手镯。一直照顾我的枪叔叔说,以后我娶老婆了,手镯给我老婆,这是我妈妈的遗言。我肯定没老婆了,请帮我送给孙璐璐连长吧,我很喜欢她,希望她能接受。

    大概就这些东西了。

    如果国家有钱给我,我想留给师座。师座是个死在钱眼里的人,反正死了,我也不怕他关我禁闭,我不怕了。你们不知道,师座经常打电话找总部的首长要钱。你说他要那么多钱干啥捏?反正他大概是真的很缺钱了,所以钱留给他吧。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师座,我还挺喜欢他的,就是喜欢钱这个臭毛病,真的要不得。

    战友们,请不要因为我的死难过,这正是军人最好的归宿不是吗?反正你们早晚也得死。

    爷爷奶奶们,我失去了爷爷奶奶,收获了很多爷爷奶奶,请不要因为我的死难过,这不正是您们终生征战却永不停歇的最终结局吗,只不过,我可能走快了两步呢。

    叔叔伯伯们,长大了之后我才知道,你们都是很大很大的官,但也请不要为我的死难过。如果我的死,能够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我会很渴望。这不正是你们教导我的精神吗?

    哥哥姐姐们,感谢你们多年以来的照顾,你们总是偏向我,不管我怎么折腾你们,你们总是不生气。离开了大院,你们还惦记着我。我和空军大院的那帮人打架,你们还跑回来帮我打。请不要为我的死难过,我最美好的时光,有你们,我很开心。

    亲爱的战友们,我很为咱们这些人自豪呢。你们还记得吗,死去活来的新兵时期,当咱们演习回来看到路两侧向咱们行少先队队礼的时候,东风大卡里的咱们,都哭了吧?

    我是没有遗憾的,你们肯定也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反正,我没有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丢脸,没给咱们中**爷丢脸,我怎么说,也算一条好汉的,不同意的,我是要跟你单挑的,呵呵!

    突然想爸爸妈妈了,记忆中的他们很年轻呢。如果他们还活着,可能和温朝阳政委差不多岁数,比张宁叔叔岁数小点。如果非要说有遗憾,可能就是,我没有机会见到这个岁数的他们了。

    我刚刚数了数,有两千字了。石磊连长扫了一眼,终于满意地点头。我松了一口气,悄悄地说一句,咱们的石磊连长真够丑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干部。不知道石磊连长当年是如何蒙蔽招兵干部的双眼的,哈哈!

    亲爱的战友们,我走了,请不要想念,请不要难过,我终将会以中**爷的姿态步向死亡,从容不迫的、毫无畏惧的、义无反顾的。

    来世,咱们还做兄弟。

    此致

    敬礼

    李泽文

    xxxx年x月xx日

    张宁使尽了平生最大的克制力,竭力忍住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不清地念完了李泽文的遗书。

    大礼堂,恸哭低沉,死死的压抑着。

    李牧艰难的迈步向棺材,抬起犹如灌入了千钧的右臂,向烈士遗体行军礼。

    外面,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第1089章 以战之名

    张宁带着李泽文的遗体回京了,他会被葬在八宝山烈士陵园。

    最后的调查结果再一次重重地给了李牧一击。阿布迪是另一个隐藏得更深的内应,连混混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知道一旦到了警局势必会暴露,原本想和询问警员同归于尽,恰好此时李牧过来,他的军衔让阿布迪把目标换成了他。

    阿布迪被宣判了死刑,治好了他的伤势之后,他被执行了枪决。

    李牧扑向了训练场,和全师官兵一起,用疯狂的训练来倾泄心中的悲痛。

    第三师疯了。

    超高强度的训练三个月之后,陆航团摔了一架wz…9g,十几名官兵受伤。平时的执勤工作上,武警第三师官兵爆发出了几乎所有的潜能,以高压姿态狠狠的打击了犯罪行为。

    第三辆步战车造成无法修复损伤的时候,终于被张宁亲自来电喊停。

    此时,已经半年过去,时间走到了年中。武警第三师在半年的时间内,花光了三年的训练经费,弹药仓库空空荡荡。

    又一个月后,张宁飞赴武警第三师,当他看到李牧的时候,大吃了一惊。此时的李牧完全没了个人形,黑黑瘦瘦的,迷彩服穿在身上漏着风,但目光更加的锐利了。

    征战多年的张宁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张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连冯玉叶都无法解决李牧心理上的问题了。

    “你不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了。”张宁看着李牧,道。

    李牧缓慢而坚决地摇头,“首长,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我没事。”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当官。只有担任领导职务,他才能不断的用实际行动来告慰在天之灵的烈士,才能延续烈士留下的精神。

    张宁说,“你还没有参加过高级指挥员培训,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要到国防大接受为期半年的脱产学习。”

    “首长,我不需要。”李牧依然缓慢而坚决地摇头。

    苏永武坐在边上,他已经担任了武警总部司令部副参谋长。李牧的现状让苏永武非常的担心。这一次回来,他看到了焕然一新上下都憋着一股劲的第三师,那股气势,让他深受震撼。但他也看到了着了魔的李牧。

    “李牧,不是你需要不需要。你的状态需要休息,正好,把缺的培训补上。全军都没有例外的。”苏永武道。

    李牧道,“我的第三师,已经没有对手。”

    张宁和苏永武对视一眼,无计可施。沉默良久,张宁示意苏永武出去,留下他和李牧两人。

    “过来之前,冯老总和陈韬和我通了电话。李牧,我的压力很大,总部的压力很大。李泽文的牺牲,我们这些老头子,比你更加难过。上下三代,一个不剩,这在我军历史上都是极少的。最高统帅得知此事之后,足足一夜未眠。”

    深深呼吸了一口,张宁缓缓说道,“我见过小冯,小冯很担心,但她也不是那么担心。她告诉我,这一关,得你自己过。过了,你还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李牧,过不了,你只能脱下军装。或者,脱下军装也不是坏事。但,武警部队上下无法向陆军交代。陈韬和我说话的时候很不客气,他认为我们毁了你。”

    李牧慢慢抬起头,沉声说道,“首长,我真的没有问题。我明白,但我必须背负这份愧疚。”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应该放下,放下第三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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