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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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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普通的案子并没有这种级别的待遇,三司会审这一级已经了不得了。

    长宁看得入迷; 等回家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 大理寺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她差不多是最后几个离开的。

    窦氏给儿子挑了油灯灯花,一边给她布菜; 一边问她大理寺怎么样; 上司下属有没有为难她之类的。

    赵长宁道:“还好,您在家里可好?”大理寺里遇到的困难她不会跟窦氏讲,怕她瞎担心。

    窦氏笑着说:“家里都挺好的!你二姐前不久写信回来,说徐永昌对她比原来好多了; 服侍婆婆也没有为难她。原那个被徐永昌收用的丫头怀了孩子,打算生了过继到她的名下。”

    赵长宁道:“我瞧徐永昌此人心术不正,您让二姐多加小心。”

    玉婵坐在旁边看哥哥吃饭,觉得哥哥穿官服当真好看。窦氏看她百无聊赖,拿玉勺敲了她的头顶:“去厨房给你哥哥端汤来!”

    赵玉婵嘟着嘴:“丫头您不使唤,就知道使唤我!”但还是起身去了。

    窦氏就低声跟儿子商量:“……我看你妹妹不小了。你中探花之后,不仅给你提亲的人多了,还有给你妹妹说亲事的。有好些家室不错的,我跟你父亲合计,想把你妹妹的亲事定下来。”

    一转眼玉婵也十四岁了,的确该定亲了。不过在长宁眼里,这还是个小丫头的年纪而已。“您看好人家就行,内宅的事我就不参与了。”赵长宁想到了二姐夫徐永昌,对窦氏选人的能力不太放心,“……当然您最好还是写信问问大姐。”

    她管官场和赵家的事都来不及,没精力照顾母亲妹妹这边。

    “只是跟你说一声,娘也怕你操心多了!”窦氏如何不心疼儿子,这副羸弱的肩膀可支撑着赵家长房的。她现在初入仕途,可辛苦着呢。

    长宁暗自揉着被折痛的手腕,想还是晚上抹些红花油好了,怕伤了筋骨。

    昨天她真的没去接赵长淮,倒不是故意,而是走得太晚忘记了。第二天人家就单独坐马车去翰林院,当真没理她。赵长宁等了他一会儿才知道他已经走了,于是她今天到大理寺的时候就比昨天迟了。大理寺每天的例会已经开始了,今天官员都来得很早,一脸的严肃地垂手候着。她也连忙整理了官服,站在官员队伍里去。

    寺丞大人坐在正堂里,听评事吴起庸汇报一桩案子的进展。吴起庸说得面红耳赤:“……大人,陈蛮谋害其老师一事证据诸多不清,的确应该驳回重审!”

    寺丞大人面色凝重:“这桩案子是由纪贤主审的,你可有充分的把握。若再当堂被他驳得说不出话来,你知道怎么办吧?”

    “下官已经准备得当了。”吴起庸似乎很有信心。

    赵长宁站在一边帮不上忙,她低声跟徐恭说话:“今天大家都来得挺早的啊。”

    “今天是要和刑部一起对薄审刑司的日子。”徐恭说,“您刚来还不知道,但凡碰到跟刑部叫板的案子,大家都会如临大敌——特别是碰到刑部断案主事纪贤纪大人,比平时早起半个时辰来准备。”他顿了顿,“您一会儿看就知道了。”

    审刑司判决,也就是当刑部提交的案件被大理寺驳回后,刑部若不服气,可以通过审刑司裁定驳回是否合理。若不合理,大理寺就不得再驳回,若合理,这件案子就要重新进入审查环节。

    赵长宁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位纪贤纪大人难不成长了三头六臂?

    大理寺分左右两寺,她现在在右寺任职,参加审刑司判决的时候,所有右寺的人都要去审刑司观看。例会开完后,官员们便聚集起来,出大理寺朝审刑司走去。等到了外面,赵长宁发现平日冷冷清清的这条路竟然热闹得很,坐马车的,挑担子的,住在时雍坊的百姓都出来围观。不乏一些已经梳头,嫁做人妇的小娘子,捏着手帕三两兴奋的说话。

    “怎么这么多人?”赵长宁问徐恭,“我记得审刑司判案不是正式会审,是不许百姓围观的吧?”

    徐恭往左右一看,道:“您不知道,他们都很喜欢纪贤纪大人,都是来看他的。”

    赵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37章

    这是赵长宁第一次经办某件案子,而她到大理寺才两天。她深知是因为顶头上司看她不顺眼; 想刁难她的缘故。

    她看着满桌的案卷吁了口气; 刚才在审刑司只听了只言片语,现在才看完整的案件经过。

    陈蛮,通州县宋庄镇人; 年二十一; 辛丑年六月初八归案。疑谋害恩师顾章召及其女顾漪于六月初一,由门房顾福(通州县永顺镇人士)证词中得知,当夜未有旁人出入顾家,唯陈蛮一人出入。陈蛮去后; 顾家长工郭氏(通州县永顺镇人士)发现顾章召于客堂死于非命,顾漪不见踪迹; 次日发现顾漪藏尸于内室隔板之下。六月三日; 于东城口逮捕陈蛮……以上总结; 证词确凿; 人证俱在,案犯有潜逃之疑。通州县知县于六月初八呈递证词于刑部,刑部九月初受理,维持原判,壬寅年二月初六呈递大理寺。

    下面则是大理寺的驳回词:大理寺为陈蛮杀师一事,据右寺案呈,该刑部主事纪贤发审犯人陈蛮。除审录外,审据陈蛮执称有冤等情,据此未委虚,缘系有词,难以平允,合驳呈堂调问明白送审。

    案卷呈词只有大概,若要详细看,必定不止这些东西。赵长宁叫门外的徐恭进来:“……这案子详细的刑讯过程、证词都不在大理寺,可是要去刑部拿?”

    徐恭才知道赵长宁接了此案,有点担忧地看着她,点头道:“是的大人,不过您若是想去刑部提用详细卷宗,怕要很费一般波折。”

    赵长宁问道:“他们不愿意给?”

    徐恭摇头说:“倒也不是不给,只是拖您个十天半月是常有的事,特别是纪大人,要想从他手里把证词抠出来,比登天还难。不过我听说,这名犯人目前还关押在通州大牢中,倒不如您亲自去审问来得快些。”

    赵长宁听了嘴角轻抽,这路子未免也……太野了吧?

    “若我要去通州一趟,怕还要向少卿大人请辞才行。难不成咱们遇到驳回重审的案子,都要这般做?”

    徐恭点头:“要是遇到纪大人的案子,就得这样。我听说您有一个月的期限,您跟他磨半个月的证词也成,我就怕您时间不够多……”

    “你说得也是。”赵长宁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问他,“徐大人,你想跟我一起出个公差吗?”

    徐恭就笑笑:“下官但凭大人差遣。”

    赵长宁则把目光放在了通州上面。通州……这不就是七叔的地盘吗。回去问问他对这个案子还有没有印象,说不定通州县衙还存有证词,就不用多费功夫了。不过大理寺官员外出,还要先向少卿大人请辞才行。

    赵长宁也不耽误功夫,立刻就去了少卿大人那里,跟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要去通州?”沈大人一边倒茶一边挑眉,这倒没有为难她,“随你吧,记得跟点卯的司务报备一声。”

    “下官想着,此去三五天应该有。不知路上的盘缠食宿……应当怎么算?”赵长宁于是接着问。

    沈大人这才抬头看她:“……你是在问我要钱?”

    不然呢,她这做的是公事,难不成还要自己出钱?赵长宁继续说:“下官每月俸禄仅八石米,有时候还要折成绢布桐木,灯油什么的给我。手头实在是不宽裕。”

    “算大理寺头上,记得留条。”沈大人不想跟她纠缠这种小事,“行了,没事你就退下吧。”

    赵长宁这才拱手告退,不敢耽误少卿大人的时间。

    京城一入夏之后天天都是太阳,赵长宁今天下衙门还早,日头高高挂着,时雍坊到大明门这段路是不许有商铺的,过了大明门才有个热闹的西市,她准备去西市买些东西明天出行用。赵长宁一边走一边看,正好到大明门她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由近百个金吾卫开道,两架马拉着的鎏金顶盖马车,车后还有穿大红团花右衽袍的仪仗队,重甲神机营,自大明门里缓缓走出来。队伍浩大,一看就是皇亲出门的排场。

    看到这种排场肯定是要下马车跪的。赵长宁下了马车便跪在了前面,车夫跟四安连忙跪在她身后,等着队伍过去。

    那轿子本来都要过去了,谁知马车内却传来一声:“停。”

    整个队伍便都停了下来,有个穿蟒袍的内侍走过来问:“可是赵长宁赵大人?”

    赵长宁应是,内侍才说:“太子殿下有请大人。”

    赵长宁才起身提步走过去,车帘已经挑开了,穿了身常服,束冠的太子殿下笑吟吟地看着他:“赵大人可是才从大理寺出来?”

    &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第38章

    长宁回府后,立刻让顾嬷嬷给自己准备外出的细软银两,派人去东院问了,七叔却不在府上,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长宁只得在他书房里拿了名帖来用。

    正好窦氏过来看她,点了油灯。亲手给儿子补袍子上的缺口,针在头发里篦了篦。

    “你怎的刚进大理寺就要外出公干,人生路不熟的,仔细吃亏。”窦氏放下针瞧赵长宁的脸,儿本来就瘦,从科考到做官,眼见着下巴又尖了些,“我听你祖父说,长淮在翰林院做的极好,有个大学士都很赏识他,竟还提拔了他做了副手,比榜眼还受赏识。娘原觉得你立刻做官是再好不过的,现却觉得慢慢来未必不好……”

    赵长宁的手微微一顿,她当然不会跟母亲说她可能会官位不保的事。

    至于赵长淮能在官场如鱼得水,她一点都不惊讶。赵长淮这个人,最大的本事不是在读书上面,官场很适合他。他讨厌一个人,能不动声色地把人家掐死,但表面上却能与对方称兄道弟半点不显露。这样的本事她可学不来,她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当真就态度冰冷不能掩饰。

    母亲才知道提拔未必是好事么!她知道这次要是官位不保,再被送回翰林院,怕此生也别想被重用了。

    长宁叹了口气说:“您不用操心我的事,好好操持家里就行。”

    “莫让你弟弟踩到咱们头上去了。”窦氏握了握儿子的手,“他自小就不喜欢你,让他得势,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都怪为娘的,当年心思狭隘,怕他抢了你的位置……”

    “娘!”赵长宁突然醒悟过来什么,看着母亲,语气严肃了许多,“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窦氏目光躲闪,不想说话。

    但儿子盯着她不放,她才叹气:“他跟你不一样,他毕竟才是唯一的男孩,娘就是怕……”

    赵长宁顿了一顿:“当年他发高烧,您却带着我回娘家……难不成您?”

    窦氏眼眶微红,她鬓边带白,神情颓然地点了点头:“为娘怕他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会对你不利。娘的确是……正好他又生了病,娘就想着……”窦氏说到这里自己也说不下去,毕竟还是个活生生的孩子。

    “你弟弟赵长淮,心思重得很!他知道,他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想得明白……有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冷冰冰的,叫人害怕。倘若有天叫他得势了,哪里还有咱们的处地……”窦氏是第一次跟儿子说这样的话,原她一直不敢告诉他。

    赵长宁沉默,难怪赵长淮这么恨她们。这事要是搁在她身上,她也能恨一辈子,得势之后再报复回来。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她淡淡地道,跟窦氏说,“这些事有儿子操心,您看着妹妹的婚事就行了。”

    窦氏是为了她才做得出这样的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这样温和的一个妇人。

    窦氏原来是真的想害赵长淮,他肯定是知道的。长宁轻轻叩着桌沿,抬头看着赵长淮的那个方向。

    以前她还觉得,自己对赵长淮好一些,说不定某天他会接受。现在却不能肯定了。

    第二日晨起,赵长宁穿了常服,依旧是乌纱帽,但圆领长袍是不带补子的,束带,黑靴。与城门口和徐恭会和。徐恭背了个包裹在门口徘徊,上了赵长宁的马车,对她拱了拱手:“大人,早!”

    徐恭是举人出身,资历不够,估计是要一辈子在司务这个职位混的。但凡举子出身,就对进士特别恭敬,因此他逢人就笑呵呵的。“大人,其实出门公干,按说下官的级别只够给您写写文书,但夏评事和吴评事都不愿意来……”

    “你来就成。”赵长宁叫四安从壶里倒了碗羊乳,递了他,“我从家里带出来的。”

    徐恭家境一般,羊乳是第一次喝,咕噜咕噜几口就没有了,长宁又递给他一碟蛋饺。窦氏临走的时候给她装的,吃也吃不完。徐恭一尝才发现蛋饺里裹的是虾仁和贝肉。心想官绅家庭的确比他们这样平民出身的生活优渥了不少。顿时就被驯服了,跟着赵大人公干真好。

    出了京城之后走在官道上,田野阡陌纵横,种的全是一片片玉蜀黍,此时还只有半人高,不时有农妇挎着篮子走在官道上。有时候路过农舍,还有鸡叫声传出来。赵长宁都看得津津有味,她还没出过京城。

    徐恭发现这位大人虽对人冷淡,却有些孩子心性,看这些也能目不转睛,顿觉好笑。

    等中午到了通州县城,长宁就不看了,直接嘱咐车夫去找通州县衙。

    通州县衙因是临近京城的县,倒还算气派,门口守着两个穿青衣,系红腰带的差役。见他们二人穿着官服来的,也不敢怠慢,先请进门,马也卸了下来牵进马厩去喂草。“二位稍坐,小的立刻去通知县太爷!”

    不一会儿,穿官服的县太爷就匆匆过来了,赵长宁一看此人并非周承礼,与他交换了名帖,问道:“本官原听说,通州知县不是姓周的吗,怎么又不是?”

    “大人说笑,请坐喝茶。”许县太爷请二人在县衙后院喝茶,他年过四十,留了美髯胡须,“老夫已任通州知县十多年了,未曾听说过姓周的知县。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39章

    清晨到来,黎明的阳光笼罩了这条已经无人居住的巷子; 从县衙赶来的皂隶将顾家围住; 隔开了看热闹的人群。很快专业的仵作就拿着箱笼匆匆赶来。

    赵长宁一发现此人可能是顾家小姐之后,就让四安回去叫了县太爷,眼下大家一齐动手挖; 速度快多了。不一会儿整个尸首就被掘了出来; 让仵作上前来看。仵作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汉,听说早年是杀猪的。

    其实仵作是个非常不受尊敬的职位,通常做的人也是下九流,连讨个老婆都难。要不是真的穷; 不会有人愿意来做。做这行也没有专业可言,全凭经验。仵作看了之后用一口浓浓的方言口音说:“死了两年多哩!看这样子是冬天的时候死的; 那就是两年半。”

    许大人走过来; 对长宁拱手说:“大人; 下官不明白; 您是怎么神机妙算,知道这里埋了具尸首的呢?”

    赵长宁决定保持自己高人的神秘感,让别人猜去。“线索就在你的眼前。”

    “啊?大人,什么线索……”许大人更疑惑,但赵长宁已经走到前面去跟徐恭说话了。

    “大人,既然真正的顾小姐早就死了,那这案子便不简单了。”徐恭有些兴奋,“咱们应该赶紧回大理寺,呈递公文让此案重审。”

    “先不急。”赵长宁摇头说,“弄清楚再说,如果此人真的是顾家小姐,那自己的女儿被调换了,难不成顾老爷就不知道?亦或许其实顾老爷也有问题……”

    “我们应该问问陈蛮!”徐恭立刻反应过来。

    赵长宁就是这个意思,老师有没有问题,陈蛮难道会不知道吗。

    但赵长宁想提审陈蛮,却遇到了麻烦。

    他们匆匆赶回县衙死牢,狱卒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赵长宁只得自己进去查看,牢里关的陈蛮浑身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气若游丝,已经昏得不省人事了。

    “我不是说了不准打吗?”长宁沉声说,她的心情真的不太好了。要陈蛮就此交代在这里,死无对证,她还破个鬼案子。

    狱卒连忙上前,拱手说:“大人,这小子不老实,审问也不好好回答。咱们就……就教训了他一顿鞭子……”

    赵长宁深吸一口气,牢房有牢房自己的规矩,不听话就是要被打的,可不会听她个外来官的话。她说道:“你去个请郎中,抬到个干净些的牢房给我治伤,银子我出。”

    “是他们坏了大人的事,哪能让大人出银子!”许大人赔笑,给了两狱卒一个一个巴掌,“您出来坐吧,这牢房里腌臜得很。”

    可不是,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又阴又潮。跟牲畜棚比来都差不多。

    “不必了,我在这儿看着,快去叫人!”赵长宁还会不了解这些人。她不在这儿看着,指不定这些狱卒会怎么敷衍。在死牢里,没等上刑场就耗死的犯人不知道有多少。

    总算有皂隶烧了热水进来给陈蛮清洗,一会儿郎中也来了。赵长宁发现陈蛮竟然在发烧,心里咯噔一声,怕他是伤口感染了。医疗手段这么落后,没有抗生素,伤这么重很容易就死。但她也没有办法,外面皂隶来传话说郭氏到了,她叫徐恭在这里看着陈蛮,先去审问郭氏。

    县衙大堂,被传来的郭氏跪地给她请安。

    “你起来说话吧。”赵长宁坐在钱粮师爷的椅子上,问道:“你说过你家小姐有块玉佩,随着小姐下葬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块。”

    说着叫四安把玉佩给她看。

    郭氏端详了之后点头:“模样是这样的,民妇伺候小姐也不过一年,实则也不清楚。”

    “你只伺候了你家小姐一年?”赵长宁皱眉,按照郭氏的描述,她本来以为郭氏是一直伺候顾漪的。

    郭氏点头说:“是啊大人,您是想岔了。顾老爷从淮扬回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人,咱们都是陆续买进来的。民妇看来,就是守门的顾福是一直跟着顾老爷的。”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们不知道此顾小姐非彼顾小姐了,长宁又问:“寻常你们老爷和小姐,有没有什么古怪的?”

    “要说古怪,倒也是有的。”郭氏仔细回忆了一下,“民妇曾听到过小姐同老爷争执……小姐气得哭,饭都吃不下。”

    除此之外,别的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郭氏毕竟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妇人,眼界不够,心思也不够细。眼下只有指望陈蛮赶紧好过来,陈蛮自小就拜与顾章召随他学文章,他知道的总比郭氏要多。

    赵长宁叹了口气,对许大人说:“大人,既然玉佩对得上。不如将顾漪的坟起了,看那块玉佩是否也对得上。便知道是否真的有两个顾漪了。”此案变得越发

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40章

    陈蛮早年丧父,跟着武馆讨生活; 后来遇到顾章召; 顾章召赏识他带他读书,可谓是对他有知遇之恩。两年前他的母亲也因病逝世之后,他身边更是再无亲人了。如果算起来; 顾章召已经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可能是因为从小练些把式; 陈蛮的体质非常好,这么重的伤竟然也熬了过来。

    他靠着迎枕半坐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长宁,他知道赵长宁发现了关键的证据。

    那双沉寂已久的眼睛; 稍微有了一丝神采。

    “老师这两年不是没有古怪,自他从淮扬回来之后; 一切就都不太对。”陈蛮慢慢说; “他请过很多护院打手; 但最后又被他全部赶走了。他的脾气总是时好时坏; 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发火。还有顾漪……我只见过她两次,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老师不在,她突然扯着我的衣袖跟我说她在顾家很痛苦,让我带她离开……当时我并没有理会她。”

    赵长宁听了沉思,她叫徐恭进来:“叫些人,去顾家好生再搜,尤其是顾章召和顾漪的房间,地板、挂落、承尘都不要放过。另外,再去给我把郭氏找回来,这妇人委实不老实。”

    赵长宁随之又去了土地庙,仵作正在验尸。

    “大人,您说得不假。”仵作告诉她,“这个‘顾漪’怀孕都有两月了。”

    赵长宁也拿起旁边的牛皮套,戴在手上。

    “大人……”仵作本来想阻止他,长宁摆了摆手让他别说话。

    在入大理寺之前,她遍读《疑狱集》《折狱龟鉴》还有《洗冤录》,对验尸有基础经验。

    “顾章召和‘顾漪’都是被人勒死,两人的伤口向上斜。”赵长宁翻动尸首的脖颈,“但是顾章召的伤口之深,深而见喉管已破。可是‘顾漪’的伤口却很浅,尸体已经腐烂得看不出勒痕了。”

    “我记得在‘顾漪’房中找到的凶器是一根麻绳。”赵长宁抬头问仵作,“但是顾章召的喉管都被勒破了,麻绳会把人的喉管勒破吗?”

    “杀害顾章召的凶器至今还未找到。”旁边有个皂隶说,“打了那小子好几回,他也没说究竟藏在哪儿了。”

    原来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关节,但现在被打通了,于是茅塞顿开。赵长宁站起来:“或许——根本就是两个人杀的!”

    “你们看顾章召的手,他的手上有勒痕。”赵长宁又掰开他的手,“顾章召的手上也有一条斜向下的勒痕。但是已经淡得都快看不出来了,跟‘顾漪’脖子上的伤口相近。只是验尸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这是他挣扎导致的。”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仵作和皂隶,“你们猜这应该是怎么回事?”

    这也就是说,这个‘顾漪’很有可能就是顾章召杀的!

    赵长宁回了牢中,并把许知县也找了过来。

    “我有一个想法。”长宁在原地踱步两圈,对陈蛮笑了笑,“你想不想知道?”

    没等陈蛮说话,长宁接着说:“在你的家里挖出了银票,是顾家的。”看到陈蛮想辩解:“大人,我从未偷窃过顾家的……”赵长宁伸手一按他的肩,阻止他起身。她原来的工作中,有个破案思路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有些看似很复杂的问题,只是因为没有想通关节而已。这些杂乱的线索,需要一条线把它们全部串联起来。

    眼下,她或许可以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了。

    “真正想害你的,可能是你的老师。”赵长宁淡淡地道。别说陈蛮,在场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十分的惊讶。

    害陈蛮……可是顾章召已经死了啊!

    “你曾说过,他让你把书交给他的一个友人,奇怪就奇怪在,那天城外没有人等着拿书,所以大家断定是你在说谎。但是大家都忽略了,还有一个人可以说谎……这个人就是已经死去的顾章召!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你把书送给谁,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把顾漪的死,栽赃嫁祸到你的头上!”

    陈蛮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被雷击中,很久说不出话来。

    “大人,郭氏带来了。”徐恭过来了,“下官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好没上船,赶紧给您拉过来了。”

    “直接把她带过来。”赵长宁想与她对峙。

    等郭氏来了,赵长宁却委实没有客气,突然一拍桌子,语气严厉地道:“郭氏,顾家的事你可有隐瞒!你贴身伺候顾漪,有什么事你一清二楚,今日若再隐瞒,白白害了人命。本官决不轻饶你!”

    郭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民妇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大人!……”郭氏毕竟没见过世面,吓得双腿发软。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第41章

    长宁不想收他,可陈蛮这人却固执; 每天都跟着她。

    夏天的天空说时晴说时雨; 长宁刚处理完一堆卷宗要回府,就看到外面阴云密布。不一会儿隆隆的雷声滚过来,天际泛白; 树稍在风中摇动; 豆大的雨点就这么砸在地上、屋檐上。

    长宁抱着案卷匆匆上了马车,只见很快就暴雨如注,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屋檐落雨成帘; 地上汇聚起一股股小水流。

    “快走吧,今天还要回去拜见祖父。”长宁叮嘱车夫; 将有些微湿的袖子卷起。

    车夫却欲言又止:“大少爷; 外头那个……还等着您呢。”

    赵长宁沉默; 挑窗帘看。回望过去大理寺已经关门了; 因为天色昏黑,门檐上挂了两盏风雨中飘摇的灯笼。那人果然就站在后面,雨打在他的身上。好像与别人都隔开了一个世界,只有一道沉默而孤独的影子。无人要他。

    长宁抿了抿嘴唇,道:“莫管他,走吧。”

    “大少爷!”车夫从来不知道他们家大少爷是个心肠如此冷硬之人。

    “少爷的话你也不听了?”长宁淡淡地看他一眼。

    赵长宁的话在赵家,还是毋庸置疑的。车夫只能无奈地挥起马鞭,马车很快在雨中跑了出去。

    陈蛮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走远,惊愕慢慢地变成了失落。冰冷的雨水沿着身体慢慢流下来,他看到别人的院落里透出的暖黄烛光。他孤身一人,于这世间来说只是一个人罢了。

    陈蛮自嘲地笑了笑,心里竟然连情绪都没有了。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头顶的灯笼。

    “你是傻了吗!为何不找地方躲雨!”有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蛮抬头看,赵长宁穿着身青色官袍,清俊雅致,玉一般的肤色。旁边是车夫给他撑伞,他的眉头蹙着,长身站在他的面前。

    陈蛮不说话。

    “好!”赵长宁却叹了口气,然后语气严肃许多,“既然你非要跟着我,那我问你,你是否真的会忠诚于我?甚至以后可能要遇到杀身之祸,你也不会退缩?”

    假使有一天她真的被外人所知晓,那么一个欺君之罪恐怕是免不了的。丢官丢命都是小事,甚至可能会殃及家人和朋友。

    陈蛮却定定道:“大人,您太小看我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赵长宁恨自己的心软,她恨不得自己心肠能越硬越好,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但陈蛮这个人也太执着了。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赵长宁把自己的披风递予他:“你把自己身上的雨水擦干净,旧伤未好,小心风寒。”

    陈蛮捏了一会儿没动,赵长宁就说:“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么?”

    陈蛮才开始擦自己身上的雨水。

    等到家中,长宁便让六安带陈蛮下去换身衣裳。她先去正堂给赵老太爷请安。

    今天是十五,逢家族宴席。

    赵老太爷知道她升任大理寺寺正的事,笑得直捋胡须:“不愧是我赵家孙儿,好,好!”

    “我听说,是少卿大人特意上书为你升任大理寺寺正。你既受人家的恩,也要回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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