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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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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头也不抬,就知道长宁来了,放下书,叫人端热饭来。“没吃饭吧?”

    长宁正要行礼,朱明炽就看她一眼道:“哪儿来这么多规矩?”

    长宁在刘胡端上来的绣墩上坐下来,热茶让冰凉的手渐渐暖过来。内室一片寂静,朱明炽继续看他的书。长宁也静了一会儿,大概是不知道跟谁说才好,片刻她后说:“陛下,孟之州今天被下毒了。”

    朱明炽淡淡道:“……怎么,你担心他?”

    赵长宁摇头说:“他想回去戍守边疆,我出门的时候,却听到所有人都在骂他……”她闭了闭眼睛,有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朱明炽缓缓地叹了口气,又放下了他的书。“过来。”

    不知道他叫她做什么,赵长宁抬头盯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眼眸里有种独特的迷茫。

    朱明炽起身走到她面前,随后将她抱入自己怀里。

    朱明炽的怀抱熟悉又陌生,龙袍缂丝的面料。坚硬的胸膛,心跳声非常的有力。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可是他们连你也骂了,给你委屈受?”他的手掌缓缓抚着她的发,“难受就在朕这里留会儿,有羊肉锅子,你吃吗。”

    她不吃羊肉,觉得味道膳。

    长宁微微僵硬的身子缓下来,她闭上了眼睛,心想就这么靠着他一会儿吧。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他的手又继续摸着她,像抚着猫一样。猫是他养了许久的,但是都不亲他,今天却愿意给他顺一顺毛。

    刘胡领着宫人在外面布好菜,进来本是要通传的,帝王先伸手阻止他开口说话,然后挥手让他退下去。刘胡心中猛地一跳,虽说早知道帝王与长宁大人的关系,但都不像今天一般是亲眼所见,帝王单手将纤细的长宁大人搂着怀里,又靠得极近,长宁大人的表情,似乎又不太对。自然比以前冲击更猛烈。

    虽然帝王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悦的情绪,但是刘胡还是有一瞬间的慌乱。人活到他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图的,不过就是个好好活着而已,帝王与大臣,这样的伦理倒置,秽乱宫闱。倘若哪天帝王不容他了,这事绝对是他要杀他的其中一条理由。毕竟帝王的手段,从登基到现在,他可是一桩桩亲眼见证了的。

    登基之前亲手毒杀皇后。追杀自己分封的亲弟弟。杖杀了两个背后闲话帝王秘事的宫女。

    还有个言官进谏他偏宠佞臣,似有所指。他当时听了什么也不说,叫锦衣卫半夜趁睡觉的时候勒死了……

    刘胡真是每每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刘胡很快就退了出去。

    他站在外面吹冷风,胡思乱想着。帝王的后宫不多,但是在太后的努力下也不少,真心喜欢皇上的应该不多,还是怕他敬畏他的居多。太后想抱皇孙,偏偏帝王最宠幸的却是个男人,何年何月才能见得有皇子啊。

    不过这也不归他管,要想好好活着,只需嘴巴紧闭,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哭了?”良久,朱明炽突然问了句。看到她

第90章 第九十章

    第90章

    大雪又接连下了一夜; 很快就覆盖了皇城。

    雪野人茫,清早的街道上有人扫雪。大理寺司务早早地看到了赵长宁; 笑着喊她:“赵大人早!”

    长宁微微颔首,快步带着人进了大理寺。

    探子给她传回了消息; 根据她的指示前去追捕; 孟之州旧部的幕僚被抓住了。

    这是个好消息,倘若审问出该旧部曾蓄意嫁祸孟之州; 那么就能洗刷清孟之州的罪名了。

    因为案子牵涉得越来越大,她带着两个寺正协审。

    两个寺正一左一右地坐下来,堂下压着个衣衫褴褛,瘦弱的中年儒生; 被孟之州的亲兵按着肩膀,脚上戴着镣铐,有些狼狈。孟之州的亲兵告诉赵长宁:“大人,我们已经审问过他了。”孟之州的亲兵对此人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 孟之州也不会被陷害。

    “招了?”长宁下来走到儒生面前。

    “书生熬不住刑; 我们一审问就招了。”亲兵答道,“那封信是他亲笔所写,就是为了引孟大人上钩。”

    长宁半蹲身一看这位儒生,笑着问他:“别的东西我也不问了。我只问你,谁指使你们做此事的?”

    中年儒生嘴唇发抖道:“我……我只是听吩咐做事; 别的,别的也不知道。当时千户大人给了我三百两银子; 让我……我写完就逃走,我靠大人吃饭,怎么能不听他的话!”说话的时候抬袖连连擦汗。“大人明鉴,我当时逃走时,也是心虚的。怕千户大人杀人灭口,我在半路上借故如厕逃走,果然看到他们拿刀追我!若不是我一直往戈壁跑,恐怕早就是刀下鬼了……”

    长宁站了起来,招手让寺正写证词。然后继续说:“你既是读圣贤书的,就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时有性命之虞不论,现在却是你将功赎罪的时候。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将你在千户所见所行都说出来。”

    那中年儒生挨了一顿打,早已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又连声应是。

    如此一来,孟之州被陷害一事可谓是非常清楚了。

    这份证词,再加上长宁收集到的刘春霖私下买卖娈童的证据,可以为孟之州翻案了。

    长宁收好了证词,本是想去找庄肃告诉他这桩好事的,谁知道庄肃却不在后院。她去沈练那里,沈练却也不在。

    沈练的司务告诉长宁:“……大人今天一直没有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两位少卿大人都不在,一般大理寺里都一定要有一位少卿坐镇的。究竟怎么了?庄肃性子散漫,不来衙门也是有的,但沈练可是个严肃的领导,按时上下班从不缺勤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长宁下意识地觉得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迎面遇到沈练匆匆赶回来,神色肃穆。

    “沈大人。”长宁给他请了安,“怎的今日不见庄大人,我还有些事要禀报他。”

    沈练看了他一眼,大概目光透着一些古怪:“……你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什么?

    “大人这是何意?”长宁一想,目前除了孟之州的事,的确是没有什么事吧。

    沈练欲言又止,顿了顿。本打算走的,却又站定了,淡淡告诉她:“……庄肃被治罪降职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庄肃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一向做事得力,还曾外放治洪,怎么会突然被治罪呢?长宁对这位总是自称是她师兄的少卿大人很有些好感,那一瞬间她简直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庄大人因为什么被治罪了?”

    “孟之州在大理寺中毒,以致边疆延误,怎么会简单地就算了。”沈练淡淡地说,“大理寺肯定要有人对此负责。今晨一早例会,皇上责备大理寺,庄肃顶了错,所以被治罪了。他暂时留在家里,不会来大理寺,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禀报我。”

    说完之后,他看了看赵长宁,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走了。

    长宁走在青石板路上,脸色变得越苍白起来。本来孟之州的事不该由庄肃管的,是庄肃怕她无法对付孟之州,才帮了她的忙,却因为帮她而被治罪了!孟之州是她主审,就算治罪,也应该是治她的罪啊。

    所以,方才沈练才那般看她。因为其实,应该被治罪的是她。

    她在大理寺的朋友真的不多,沈练对她一向冷淡,季大人又从未曾教过她什么。唯有庄肃时常关切她,也对她极好。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第91章

    长宁却以为庄肃这件事解决了; 她已经收整好了孟之州的证词,准备为他平反。

    孟之州大病初愈; 坐在长宁号房的躺椅上,上下抛着一个冻梨。号房暖烘烘的; 他就穿着件白色的里衣。

    长宁看他一眼; 摇摇头。得了,这位是把她这儿当自己的私院了。

    “你身体没好; 受火气容易内积虚火。”长宁盖印后把证词递给旁边守着的徐恭,一式三份,一份贴在衙门东墙,供人观看。一份大理寺存档; 一份递交皇上。

    “多谢关心,不过死我都不怕,还怕得病吗?”孟之州的声音懒洋洋的。

    长宁道:“不是怕你死,而是怕你死在大理寺; 我负不起这责。”

    “你真狠心。”孟之州回头瞥她; 声音一低; “我长得这么俊,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长宁沉默,然后抬头看他:“……孟指挥使,您能不能严肃点?”

    孟之州笑了笑,眼神又落在她腰间的玉牌上; 突然道:“不敢。”

    帝王此举,简直就是在昭告他们这些人。

    这个人是他的; 他的,别人若想染指,先掂量下能不能担待得起得罪帝王的下场吧。

    可能他知道,赵长宁其实还挺招蜂引蝶的,尤其能引起某一类人的贪欲。

    “当年皇上与我,高镇三人驻守开平卫的时候,真是为对方出生入死。你知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还挺不容易的……”孟之州边想边说。“现在追随他的人,多少是他出生入死换来的。我们一起在军营里喝酒,畅聊天下,聊生死之义,他要不是皇子,都差点义结金兰了。但你说,倘若我现在有一丝一毫的损害他,他会怎么办?”

    长宁静静不语。

    孟之州忽而一笑:“他会杀了我。”

    赵长宁突然站起了身:“大人想不想去看看民众对案词是什么反应?”

    她不想提这个事,为什么呢?

    孟之州随她站起来。大理寺阁楼二楼,正对张贴证词的东墙,围着东墙议论的人很多。

    谩骂的声音虽然少了,但质疑者仍然不少,觉得赵长宁是有意包庇孟之州,因为他身份特殊的缘故。

    孟之州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听说你原来在京城有青天之名,他们这么说你,你不难受?”

    长宁淡淡地叹道:“我不觉得……自己可以背负青天之名。”她不是纪贤,没有家族要顾及,她必然要往上爬,有些事……非黑非白,不能避免。“当个佞臣也好,我不介意。”

    长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阁楼。

    徐恭从远处跑过来,到了阁楼下,对着两人挥手。

    长宁看他气喘吁吁,道:“怎么慌慌张张的。”

    “有人……有人调职……”徐恭说,“刚传来的圣旨,庄大人调任南直隶庐州知府,三日内上任。”

    长宁在庄肃的号房内见到他,书童在收拾东西。他手里拿着方砚台,回头看着属于大理寺少卿的号房……

    “长宁来了。”他头也没回。

    赵长宁几步走过去,喘息未定:“大人……”

    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握了握拳道:“大人暂先不走,我去向皇上求情,您不应该被降职。”

    庄肃转过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怎么大理寺呆了这么久了,还是个孩子性子。官场上的事浮浮沉沉,说得准吗。你去求情皇上就能饶恕我了,还是不要去说了,免得牵连于你。”

    “孟之州的事是我的责任……”长宁声音一低。

    庄肃打断了她:“不是因为孟之州的事。”他回过头,“何况我也不是被降职,庐州知府这个职位算是平调。你可不要因此而自责。”

    从京官调任地方,就算是正三品布政使也算明升暗降,更何况是平调!而且庐州又算什么好去处。

    长宁缓缓松开拳头,目光执拗道:“大人,我能说动皇上。”

    庄肃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十年,他会没有感情吗?

    庄肃摇了摇头,把着手里那块砚台,笑着说:“这砚台是季大人送给我的,他说过,是非黑白皆出于你的笔墨,下笔谨慎,为民心诚。”他说,“师弟,我把它留给你。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长宁没有说话。

    庄肃叹气:“我会让你沈练师兄照看你一些的。”

    宫里的莲座陆续点亮,一层层的宫门洞开。小太监告诉长宁:“皇上去太后宫中请安,什

第92章

    第92章

    长宁在教陈蛮下棋。外面雪落纷纷; 她拥着铜手炉,两只手烫得暖暖的。

    陈蛮学得很认真。遇到被长宁围堵的地方; 捏着黑子皱眉思索。长宁专心暖手,也不催他。

    “大人; 我放这里。”陈蛮落下棋子。长宁一看就笑了:“你确定?”

    那必然是一条死路了……陈蛮眉头拧起。

    “好了; 今天就教到这里吧。”长宁说,“一次也不用下太多; 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走棋。对了,我记得冬天的棉袄、靴子下来了,顾嬷嬷可送到了你那里?”

    “送了的。”陈蛮笑着捡棋子,“四爷还送了两坛子的花雕; 三十年陈酿,大人可要喝些?”

    长宁道不必了,一般情况下她滴酒不沾。她在赵家地位今非昔比,三房、四房也要争相讨好; 讨好她却是不容易的; 但讨好她的亲近之人不难。所以有什么好东西多半送到了顾嬷嬷、陈蛮这里。

    “明日你带着人出门一趟。”长宁跟他说。

    陈蛮立刻抬起了头:“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还是……”

    自从上次长宁问过他家中之事后,陈蛮就有些敏感,似乎总觉得不知道哪天,赵长宁便会带他去认亲,然后把他扔在外面似的。

    看到陈蛮凝视自己的眼眸微黑; 长宁叹了口气:“去通州收租子罢了,来回就两天的事。”她有些欲言又止; “陈蛮……”

    他握着棋子的手臂已经有些紧绷,嘴唇紧抿。怕她要是随便说点什么话,就要爆发了。

    长宁察言观色就可洞察人心,怎么会不知道陈蛮在想什么。她只能说:“雪路难走,你们小心一些。”

    陈蛮的手臂才缓缓放松,笑了笑:“我自幼在通州长大,您不用担心我。”

    长宁吩咐完他,看他下去准备了。她又抱起铜手炉,继续看她的棋局。

    丫头打了帘子,有小厮进来了跪在地上,轻声道:“大少爷,锦衣卫指挥使陈昭来访,因天下雪,大爷已让他进了花厅。陈大人指名了是来找您的。”

    “陈昭?”听到这个名字,长宁微微抬头,“可表明了来意?”

    “这倒没有,不过带着两三百侍卫,小的瞧着来意不善。”

    “嗯。”长宁又放一子,大概知道陈昭是来干什么的了,她拿过软帕擦手,对小厮说,“前面带路吧。”

    赵府前院花厅,赵长宁自夹道而来,身后跟着一众护卫。

    已经被请进花厅喝茶的陈昭抬头,只见面容秀雅如美玉莹莹的赵大人缓步走进花厅,披着黑色狐裘,落了些许雪。拱手后他随意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细长的手指搁在扶手上,指尖轻敲,缓缓地笑了:“陈大人突临下官府邸,又如此阵仗,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陈昭却盯着他很久,赵长宁此人,倘若不了解他,肯定觉得是个谪仙般的人物。

    内地里,保不齐是什么机关算尽,筹谋权势呢。

    他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朱明炽愿意捧他当大理寺少卿?只凭着在床上曲意迎合?

    正事要紧,暂不跟他计较这些。陈昭淡淡道:“赵大人想必已经猜出我是为何而来的了。”说到这里他拍了两下掌。只见外头抬进来几个黑漆大箱子,抬东西的侍卫放下后打开,顿时花厅内被一阵珠光宝气笼罩着。

    赵长宁拿手略挡,一看全是金银,整整三个黑漆大箱子全是金银。足足五十两重的金锭,一排排地摆着,甚是壮观。另外两个箱子里,竟还有整金打的佛像,金碗,整套的金器。

    这暴发户在干什么,炫富吗?

    他该不会是把自己库房里的金子都搬过来了吧?

    长宁慢慢放下手笑道:“陈大人可能高看了在下,我实在是不知道陈大人为何而来。大人可是看上了我的哪个妹妹,想下聘求娶?还是有事嘱托于我?”

    陈昭听了冷笑:“赵长宁,你装什么!我好生生的弟弟,自幼家里疼都来不及,在你的府邸里给你当牛做马!以前的事都罢了,我与你一笔勾销,今儿起你收了这些金子,他就跟你再无瓜葛了。把我弟弟给我交出来。”

    “陈大人有话好说。”长宁道,“一则我不知道你弟弟是谁,二则我府上,没有拿银子买人的道理。”

    陈昭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恨不得把赵长宁剐层皮。他早想好了把金子砸他面前,然后领弟弟回家。

    谁想一拳拳都打到了棉花上,赵长宁这般不疾不徐。

    他眼眸微眯道:“赵长宁,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收买不成,想以势压人了吧。

    毕竟是锦衣卫指挥使,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倘若陈昭想让她不好过,这满京城还真的混不下去。

    “这位大人是哪里来的,好大的口气。”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只见是个俊朗无比的后生,带着赵家的护卫们快步走进来。他走到了赵长宁身前,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挡,看着陈昭笑容戒备而冰凉。

    长宁方才就让人去叫了陈蛮,兄弟相认她怎么会阻止呢,不过是逗一逗陈昭罢了。

    但现在这两兄弟对峙,反倒像是仇人一般了。

    陈昭一开始的反应是叫侍卫进来,但当他看着陈蛮的脸时,慢慢地眼神就变了,紧紧盯着他的脸,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眼眶竟开始泛红。

    “你可是……”他自己又停顿了,勉强扬起了笑容,“你就是陈蛮吧?”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陈蛮,却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他与自己长得当真像,不过眉眼更像母亲一些。

    他怕自己给弟弟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又走近了一步,仍然带着微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蛮看着他许久,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回头看大人,只见大人叹了口气:“他就是你的亲哥哥。”旁边那几大箱子的金子,是他给的赎身费。

    陈昭真有钱,这么几大箱子的金子,比得过自己的全部身家了。

    长宁希望他能与陈昭好生谈谈。她走出来,对陈昭说:“好了,陈大人,玩笑归玩笑。你弟弟在我这里也未曾当牛做马,你好生同他说说。他要是愿意跟你回去,我自然也不会阻止。”长宁还是看了眼那堆金子,“我让人都出去,你们兄弟二人好生聊聊。”

    没等陈蛮说什么,她就招手让人退下了。

    花厅沉寂了很久。

    陈昭伸手想握住弟弟的肩,陈蛮却后退了一步。此人衣着非富即贵,家世不凡,当初大人就告诉过他,他母家是钟鸣鼎食的世家。此人身上更是有股煞气,肯定是常年身居高位。他对于荣华富贵没什么看法,经历生死后,那些东西于他不过是过眼烟云,于他而言,此生不过是追随大人而已。

    &

第93章

    第93章

    君王在许多事上都纵容她; 唯独这些事,他是不会退让的。

    这个人就是属于他的。

    倘若他狠心一些; 三礼六聘将她迎进宫里,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总归丈夫是天; 更何况他还是君主。

    但长宁毕竟不止是女子; 她还是赵家的嫡长孙,如今刚正式封了大理寺少卿。

    他粗糙的手掌心摩挲着长宁细白的手腕; 虎钳一般难以挣动。长宁拧动两下发现果然没用,瘫在大红潞稠绣锦绣团圆纹的被堆里,因为醉酒,反应可能不如平常快; 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朱明炽低头轻啄她的嘴唇,尝得有些甜。头一伸把舌头抵进去,交缠得难舍难分。她的细舌又滑又细,对于他来说; 显然连吃都不够。亲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就粗重了; 自然不止于亲吻; 俯身铜墙铁壁一般的胸膛将她包围,伸手进她的衣物挑逗她。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羸弱。她知道朱明炽正当壮年,又生得高大健壮,而她生得娇嫩纤细; 她自然是怕他的。好像正因为此,朱明炽更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弄她。而她呢; 屡屡到最后就被逼哭。

    因为帝王体力充沛,越到后面她越难受。

    她渐渐也动情了,身体生出一股空虚,双腿交叠却被他打开。他俯身去亲她,长宁的身体骤然缩紧。情…欲伴随着羞耻而来,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忍不住迎合他的动作的时候。他就哑声说:“想要了?”

    但当他脱了衣裳,露出精壮强悍的上半身,身上浅淡的狰狞刀疤交错。长宁还是怕了,想往回缩,但是被人按着腿不让缩回,反而被别着两腿不许合拢。她的那处里面也忍不住开始缩紧,他分明感觉到了,一时控制不住,不再等她就顶入了进去。

    他果然还是最喜欢抱着她,一会儿又把她抱起来,重重地顶她,甚至隐约听到了水声。他的手臂健壮有力,毫不费力地托着她。难以控制的愉悦和酸胀让她忍不住地低…吟。他听着也觉得酥软撩…人,呼吸粗重了许多。

    当她察觉到容纳巨…物更加艰难的时候,就没这么配合了。但他岂会在这时候放过她,又放下她,趁她无力的时候别开腿继续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她的手臂都被掐红了。

    “不……朱……”她去推他,却摸到他胸口。朱明炽将她压得更紧,安慰她:“别怕,很快的……”

    哪里快了,一点都不快!

    她那里又酥又麻,他的动作却又快又狠,出来的时候她又吸着他,他被她逼得额头出汗,次次顶到深处。

    她就被逼得哭,掐他的手臂。男人此时岂会在意这点疼,干脆整个手臂伸给她,随便她掐。

    锦衣卫充暗卫守夜,指挥使自然是不必亲身上阵的。但陈昭今天有事禀报,因此站在殿外等。

    红漆大门两侧的内侍垂首,看到陈大人挺拔的身影站在殿前,内侍有些为难,上前一步对他说:“大人且稍候片刻,皇上与赵大人有要事相商,大概还来不及见大人。”

    陈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

    内侍耳目不聪达,他却是练过一些内家功夫的,听得见里面是什么动静。

    动听之极,夹杂着哭泣的低吟。他就是不用猜,也知道是赵长宁的声音。帝王的安慰,长宁几乎有些惧怕的哭泣。

    他跟着朱明炽行军打仗过,知道他若弄女子,一个时辰也未必完得了。

    黑夜之中,低泣的声音虽然略带痛苦,却因为情…欲而柔媚入骨。

    他听着,竟然下腹也升起一丝热意。一时竟想着,压在那人身上猛烈索求的是自己……

    他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顿时睁开了眼睛。退开一步,默念内功心法,一会儿才将这样的感觉压了下去。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未曾再上前一步。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朱明炽才传话说见他。

    朱明炽坐在乾清殿的龙椅上,衣裳只是随便披在身上,健硕的胸膛仍能看到几道抓痕。他握着杯茶喝,茶水已经冷透了,不过正好。将腹中的躁动压下些,否则长宁这几天也别想下床了。

    陈昭刚说了句:“……西北卫所有位指挥使有异动……”就听到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

    朱明炽就皱眉,道:“你等等。”他朝里面走去,然后就是低斥声:“做什么,说了朕回来抱你去……”赵长宁似乎回了他什么,朱明炽断然道:“还敢跟朕顶嘴!”

    片刻后净房有水声传来,这次陈昭又等了很久,朱明炽才出来:“好了,你继续说吧。”

    陈昭注意到他衣裳上有水渍。

    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妖物狐媚惑主,又被帝王弄得床都下不来。甚至他,亦产生了些心思。不过他说得如何没关系,看朱明炽的样子,估计也听得不是很认真。

    最后陈昭拱手告退,朱明炽才回去。

    宽大的龙榻,她蜷缩得只有一团,拥着软和的被褥,烧着地龙睡着了。

    朱明炽在她身侧坐下,看了她一会儿,拿手摸她的侧脸。长宁就睁开了眼睛,她静静地任朱明炽摸她的脸蛋,说:“我听着……好像是陈大人的声音。”

    朱明炽嗯了声,在她身侧躺下来,闭着眼将她搂在怀里:“朕有个事想跟你说。”

    “什么?”

     

第94章

    第94章

    长宁自然是不敢动,但那物不仅没有消下去; 反而越发硬了。︾|

    她轻轻挪动臀部想下去; 似乎是蹭到了那物; 然后听到了耳边加粗的呼吸声。朱明炽想忍耐也忍不住了,在她的耳际吻下; 舌头游移在耳根处。

    长宁的背脊处蹿起一股酸麻; 让她几乎瘫软在男人坚实的怀抱里,当她感觉到男人的大手肆无忌惮地在衣裳内游走时想下去。却被男人一把抓了回来。

    政治上都已经妥协了她; 难道这上面还不讨些本回来吗?

    长宁其实是怕有人来求见他所以不顺从他,但看这样子分明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所以也妥协了; 任由他亲吻。他抓着长宁的手,解开了她的朝服。分开她的腿抵着自己。

    那物如此昂扬; 她想往回缩; 但铁臂紧紧桎梏着她。身体却仿佛预料到接下来的欢愉和疯狂,紧缩打颤。

    他几乎喟叹于她敏感的身子,带着怜惜地握着她的下巴吻她,随后缓缓进入。可能是害怕被人发现,她比往常还要紧张,就是这样才让他兴奋,抵着她不要她后退,完全地承受男人。

    长宁其实是怕的; 不仅是怕这种要人命的欢愉。她觉得朱明炽对她的身体越来越着迷,仿佛真的逼着她给他生孩子,每次都在她体内深处结束。虽然她每次服药; 却也有种她真的会怀上他孩子的感觉。毕竟这男人精欲旺盛。

    而且怎么说他都不会听,他就是要这么干。

    半个时辰后,长宁腿软得不能动,靠着他的手臂喘气,张开的大腿,他的手指还堵在里面。

    “你得给朕生儿子。”朱明炽温柔地搂着她,吻了吻她的侧脸说,“虽然女儿朕也不嫌弃,但头胎最好是儿子,对你比较好。”

    长宁连白他的力气都没有,瞧他手臂坚硬如铁,就是拧他恐怕也是痛自己,闭上眼喘气说:“陛下若想要孩子还不简单。后宫诸人,陛下要谁生谁就得生。这样孩子生下来就是皇长子了,我生的算什么,别人怕要骂他一句‘野种’……”

    朱明炽瞧着她的侧脸,漠然道:“你想让别人给朕生孩子?”

    察觉他的语气不太对,长宁就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的手卡着她的下巴,看着她说:“朕知道你心里不甘愿,但朕再说一次,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知道怎么不惹怒别人。不要故意做些事来激怒朕,后果……恐怕你也不想看到。”

    长宁发觉他的眼神变深,竟是有些让人胆寒。她刚才那番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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