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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病大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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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长腿星人,赵鹤偏好萝莉,前女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每次撒娇就喜欢咬人,通常是一个熊抱过来,哪方便往哪下嘴,十次里九次遭殃的都是胸。
如今佳人已另觅良缘,徒留自己风中伤感,甚至丧心病狂到在一个烧焦的丧尸身上追忆甜蜜往昔,真是惨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更可怕的是前女友的可爱脸庞和胸前丧尸的黑炭面目在视网膜上交替闪回,滋味简直酸爽!
吭哧!
又一口。
丧尸锲而不舍,但因视力受阻,仅能凭直觉行事,于是攻击范围一直就是赵胸。
赵胸坚实,但一直被这么骚扰,赵兄的精神承受不住了,果断拔刺斩情丝!
随着军刺没入丧尸太阳穴,赵同学胸前归于平静。
小心翼翼将尸体放倒,拔出军刺,赵鹤一面甩甩上面残留的液体,一面仔细观察尸体。
纠缠了这么久,他对这个丧尸的感觉已不再是单纯的害怕,更多的是疑惑,和另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它是先被烧再感染,还是先感染再被烧,私心里,希望是后者。至少,没那么痛苦。
可是这火又是哪里来的呢?
赵鹤想到了求实楼上仅存的几缕烟,有怀疑,但也只能是怀疑。
卡啦——
斜前方的艺馨楼忽然传来异响,很像是窗户打开的声音。
赵鹤精神为之一振,立刻瞪大眼睛去搜寻声源的确切位置!
月黑风高,想在一扇扇黑洞洞的窗户里搜寻哪一扇被打开无异于大海捞针。确切地说连高层矮层靠北靠南都区分不出,赵鹤唯一能确定的只有声音肯定来源于对着自己的这面楼。若是其他面,声音根本传不过来!
就在赵鹤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三楼最中间的窗口坠下——
咣当!
从看见人影到重物落地的闷响,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赵鹤心头一惊,本能想上前查看,可脚下刚要动,忽见艺馨楼里晃荡出七八个丧尸!且后面仍陆续有新的丧尸出来,都是被落地声吸引的!
赵鹤攥紧拳头,几乎要把牙咬碎了。他担心摔下来的是队友,恨不能立刻上前,可看着越聚越多的丧尸,又知道冲过去也是以卵击石。
心急如焚间忽然灵光一闪!
也不管大树乐意不乐意,赵鹤瞅准一根最粗的树枝,手脚并用就开始往上爬。
转眼间赵鹤已抵达高处,立刻面相丧尸群,准备引吭高歌。不料刚张开嘴,没等出声,原本已聚拢的一小撮丧尸正懒洋洋地散开,后面跟随而来的丧尸似察觉到异样,甚至都不再靠近,多数在距离坠落者一两米时,便顿住身形,然后无一例外全部转身,慢悠悠又往回走。
赵鹤及时刹车,眼睁睁看着丧尸们倾巢而出,又败兴而归,前后不过几分钟。
很快艺馨楼下面又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如果不是从赵鹤的高度仍能看见地上那团黑影,他当真要以为之前的都是幻觉了。
再不瞎猜,赵鹤决定一探究竟。
蹑手蹑脚下了树,他疾步行至艺馨楼底下墙根处,贴着楼体一点点向前,最终来到“坠楼者”身边。
借着月光,赵鹤总算看清,坠楼者脑袋已摔没了一半,应该是坠落正好大头朝下,所以才三楼的高度,却摔得脑浆迸裂。但残留的一半脸上,还看得出被丧尸啃食的典型伤痕,且伤口血迹早已干涸,像是旧伤,而满地掺杂着白色的暗红血液,则应该是坠落时撞击而出的新血。
坠楼的不是人,而是丧尸。
闻讯而来的丧尸对同伴的尸体自然没有任何兴趣。
但赵鹤很有兴趣,因为坠楼的是丧尸,就意味着让它坠楼的是活人。现在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只剩下这个活人究竟是不是战友。
抬起头,三楼那扇窗早已关得严严实实。
最快的办法自然是大声呼唤,但很可能战友还未开窗,刚才那波丧尸已经二度折返。
咦?
赵鹤用力嗅了嗅,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眼睛一亮,迅速蹲下来,贴近丧尸尸体用力又闻了两下。虽然带着*味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但那丝丝幽香仍然披荆斩棘,突出重围!
是战友!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支队伍散发这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此香一出,谁与争锋,所到之处,蚊虫不生!
赵鹤再次抬头望去,待牢牢记住窗口位置后,果断起身,悄无声息潜行至艺馨楼门口,躲在与落地玻璃门交接的墙后,窥探一层大厅动静。
由于断电,整个大厅被黑暗笼罩,从赵鹤的角度,唯一看得清楚的只有大厅正中央的白色石雕。那是一座造型别致的雕塑,乍看不明所以,细看才发现是个高举双臂的人,只是做了变形处理,使得线条更具艺术感,不求写实,但求意向。
赵鹤不懂艺术,但也有感觉,单是这样远远看着,他便能体会到那构图中的压抑与绝望,仿佛那人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控诉着这个荒谬的世界。
雕塑是好雕塑,哪怕自己这样的门外汉也能欣赏它的美。但为何要在院系楼一进门摆如此严肃的东西,理论上讲不应该摆些春姑娘举着书本或者托着鸽子这样欣欣向荣的造型吗?
疑惑中,一抹黑影从雕塑前方掠过。
赵鹤眯起眼睛,在对方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最后一刻,确认其丧尸身份。
战斗这么久,是人还是丧尸,赵鹤已经从客观到感性有了全方位的判定标准。
大厅里有丧尸,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赵鹤早有预料,只是现下更加笃定。他抿紧嘴唇,思索片刻,忽然转身,又贴着墙根回到坠楼的丧尸尸体旁。
深吸口气,赵鹤调整一下情绪,觉得差不多了,果断蹲下来将地上的血、脑液等,用短刀刮起来涂抹到自己身上。
直到淡淡的混合着花露水的体味被浓浓的丧尸味道覆盖,赵鹤才重新回到艺馨楼门口,一个闪身,进了大厅。
黑暗中,赵鹤定住不动,足足一分多钟,才渐渐让眼睛适应微弱的月光,也终于将大厅的情况看了个七七八八。
虽不甚清楚,但仍可分辨有七八个丧尸聚在自己这一侧,只不过自己靠近门口,而它们靠近走廊。楼梯口在另外一侧,附近只有两个丧尸,许是光线太暗行动不便的缘故,两个丧尸都呆呆站着,时不时走两步,漫无目的,僵硬茫然。
1班战友科普过,丧尸的视力比生前会有些许降低,光线充足的时候影响不大,但一到暗处,便明显了,这也是他们总是选在夜里行动的原因。
赵鹤对此一直是半信半疑,因为前天去快递点磨合的时候也是夜里,该被丧尸追还是被丧尸追。
但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质疑威武不屈求生1班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无需更多说明,走廊那边的丧尸们几次眼睛扫过他的方向,都毫无反应,就是铁证。
——生平第一次,赵鹤庆幸起自己水盈盈的心灵窗户。作为一名不爱读书的少年,他最快乐时刻就是体检测视力,上下左右潇洒指,百发百中尽开颜。
终于等待七八个丧尸基本都面向了走廊,楼梯口附近的丧尸也稍稍走远了些,赵鹤脚底生风,几乎如一道闪电窜向斜对角的楼梯口,且在路过雕塑的时候还分心看了一眼底座,想瞅瞅这负能量爆棚的雕塑究竟叫个什么名字。
就这么一阵风掠过的短暂瞬间,还真让他看清了——
抵达楼梯口的时候,赵鹤决定,以后自己还是专心搞体育的好。
第72章 缠斗艺馨(中)
艺馨楼九层封顶,电梯自不必说,而楼梯也有三处;分别在走廊两端与中间,只不过中间的宽且装饰性强,连通一楼大厅;两端的没那么大气,主要就是实用性和防火逃生。
赵鹤现在踩着的大理石楼梯就是中间这个;恢弘洋气,连楼梯扶手都是做的罗马柱造型,颇有点英伦皇宫的味道。
然而黑布隆冬的,加上自身艺术修养有限;他也欣赏不来;只觉得视野开阔,尤其是后背贴着一侧扶手栏杆横着往上蹭,楼上楼下皆可瞭望;尽在掌握。
楼下的两个丧尸这会儿晃荡到了楼梯口,幸而赵鹤已经抵达一二层楼梯的中间平台处;紧贴墙壁纹丝不动;化身一张3d海报;成功瞒天过海。
待丧尸又晃荡到远一些,赵鹤看一眼空空如也的二楼楼梯口,心里默默祈祷走廊也如这般清净那是最好,末了屏住呼吸,一冲而上!
赵鹤那大长腿一甩开,几步就跨到了二楼。无暇去看走廊情况,因为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里,只要楼梯可以继续往上攀登,管你走廊人迹罕至还是人潮涌动。
几乎没有停顿,就在双脚都踏上二楼地面的瞬间,赵鹤单手抓栏杆,右脚为轴借力一个潇洒转身,左腿已然再度向上,看幅度这一脚就能跨上三级台阶!
扑咚——
剧痛从胸部传遍全身的时候赵鹤是懵逼的。他完全不知道上一秒还潇洒跨台阶的自己怎么就吧唧摔到了台阶上,而且又是胸,好死不死磕在了台阶边缘,别人是胸口碎大石,他是大石碎胸口,何止是碎,简直是粉粉碎!
几近魂飞魄散剧痛里,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抓着栏杆的手没松,最后一刻兜住了底,不然这一摔就不是碎胸,八成要头破血流了。
身体还在被往下拽,赵鹤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抱住了自己大腿!
本能驱使着他立刻猛烈蹬脚,一连踹了好几下才回头看清,抱住他的是个一身bulingbuling印度风情的姑娘,虽然连趴带搂大腿的角度不利于观赏,但也看得出生前婀娜丰腴,青春靓丽。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此刻其正张着血盆大口,死抱着大腿不撒,若不是赵鹤蹬踹太过猛烈让她无处下嘴,估计早一口啃上了。
而这厢印度姑娘投怀送抱,那边走廊里又跑出六个革命姑娘!
其中有三个,一水的蓝色短打布军装,胳膊上带着红袖标,个别还拿着虽然一看就是刀具但也明晃晃骇人的大砍刀。作为一名男同学,赵鹤总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被拉出去□□的恐惧感。
另外一对拉丁舞选手,男帅女靓,赵鹤甚至觉得它们不是跑过来的是扭着跳过来的!
跟在最后面的总算有了一位男同学,但那妖娆身姿妩媚风情哪怕成了丧尸也无法折损!
赵鹤不怕丧尸,但不代表对化了妆的丧尸也无动于衷啊!这种凄风惨夜里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简直是犯罪!集恐惧之大成!
手起刺落,印度姑娘立刻松了劲儿,赵鹤连滚带爬往三楼窜,速度上还是占有极大优势的——毕竟专业出身,连正常的男同学都能碾压,何况是感染了的女同学——几步跑上三楼,瞄一眼右侧走廊,几乎要哭了,没有丧尸!
赵鹤二话不说,如子弹般飞射而出,朝着战友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铛啷——
跑没两步,赵鹤只觉得耳边一阵风,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脸过去,最终落到了地上。
眨眼间他已经跑到“坠落物”跟前,只见大理石地面上一柄明晃晃的雕刻刀。
赵鹤霎时反应过来,立刻拔腿就跑,甚至顾不上回头,边跑边大声喊:“吴洲——”
死气沉沉的艺馨楼里这一声犹如惊雷,直破天际!
不远处一扇教室门飞快开启,赵鹤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探出的脑袋,就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赵鹤,这里——”
吴洲是个破锣嗓,平时说话不好听,大声叫喊更刺耳。
但是此刻,赵鹤在一阵暖流激荡中,只想起两个字,天籁。
冲进教室回身关门的一刹那,赵鹤总算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除了二楼带上来的群魔乱舞组,还有一支三楼新加入的带刀小分队,小分队里大部分手中都拿着小巧凶器,目测很像之前扔自己的雕刻刀,但因为关门只在一瞬,他也没太看清。
砰砰砰!
教室门忽被疯狂拍砸,甚至还有冲撞!
吴洲、赵鹤、冯起白三人死死抵住门板,但又一声不敢吭,只默默对抗,生怕惹得门外丧尸更激动。
大约五分钟以后,拍砸渐渐弱下来,又过了两分钟,彻底销声匿迹。
赵鹤刚要张嘴,冯起白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指里屋,示意他那边说话。
三个人悄无声息挪到里屋,赵鹤也这才看清,他所处的并非普通教室,而是一间雕塑教室。里外两个隔间,外面的有门有窗,除了没桌椅,与普通教室构造无意,里面则像是后隔出来的空间,没窗没门,说是“里屋”很恰当,因为更封闭,也更私密。
两个区域里都摆着一些雕塑半成品,有的能看出模样,有的还是一团迷茫,而墙壁上的挂画则是各时期的大师作品,什么大卫,维纳斯,掷铁饼者等等,烘托着浓浓的艺术氛围。
刚进里间,吴洲就给了赵鹤一个熊抱!
赵鹤眼底发酸,却还装模作样拍拍战友后脑勺,揶揄:“这种激动的拥抱还是等到哥大运会摘牌吧。”
吴洲松开战友,仍残留着激动余韵的脸上渐渐浮出不舍:“那我这辈子不就再没机会抱你了!”
赵鹤黑线,没好气怼他一拳。
吴洲哈哈一乐。
天降战友让冯起白也有些激动,但他向来不喜情感外露,虽然总被评价阴冷忧郁,可搞艺术的嘛,有点特立独行的气质也不是坏事。故而迟疑再三,还是咽下热络话,直奔主题:“你从哪跑过来的,怎么就你自己?”
赵鹤习惯了他的冷头冷面,也不计较,一五一十汇报了格物楼的情况。
语毕,长舒口气:“我估摸着你俩就没回,正巧又看见被你俩推下楼的丧尸尸体,顺着花露水的味儿就找过来了。”
“我俩倒是想回,也得跑得出去啊。”吴洲一脸绝望,“这楼简直群魔乱舞,能找到这里藏身就已经死里逃生了。”
这话可戳到了赵鹤痛处,立刻心有戚戚焉地握住战友双手:“是不是非常怀念咱们体院的楼?”
吴洲用力反握:“院系整齐划一同学简单粗暴!”
冯起白眯起眼睛看着俩战友,淡淡提醒:“说别人学院坏话的时候,麻烦能避开主人翁吗?”
赵鹤松开吴洲,转向冯起白,发自肺腑道:“如果你被一个bulingbulign的印度妹子抱过大腿,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冯起白指指放在一旁虽已经风干却仍可见口水印记的护目镜,耸耸肩:“那咱俩换,我让印度妹子抱大腿,你让芭蕾舞学长啃两口。”
赵鹤:“……”
吴洲重重叹口气,把两个小伙伴都拉着坐下:“苦命人就别为难苦命人了。”
经过冯起白的科普,赵鹤才第一次真正清楚艺馨楼的结构。虽有九层,但分属舞蹈、绘画、声乐、雕刻四个不同系,一二层舞蹈系,三四层雕塑系,五六层绘画系,七层办公室,□□层声乐系。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赵鹤在一二层遇见的都是奇装异服,而到了三层却是小李飞刀。
不过——
“平时训练也穿那么正式吗?”
“这个不叫训练,叫彩排。”冯起白纠正。
赵鹤囧:“反正差不多嘛。”
隔行如隔山,冯起白放弃,直接解答:“出事的时候正好元旦晚会前夕,应该是周末带妆彩排。”
赵鹤恍然大悟:“所以那个印度姑娘应该就是跳印度舞,我还看见了拉丁舞的好像,但是那个军装舞挺特别……”
冯起白:“芭蕾,红色娘子军。”
“……”难怪他总觉得正气凛然。
出来进去都在一个楼,冯起白就算不感兴趣,也每天都要被舞蹈系的*风情所熏陶,偶尔遇见洋溢的,在一楼大厅就能翩翩起舞。碰上妹子还好,碰上对他飞眼的男同学,他就想一雕刻刀扔过去。
偏冯起白越冷淡,还越吃香,入学至今收到的暧昧微信能凑个撩妹大全,而且不光姑娘,还有汉子,弄得他最后干脆退了艺术院的微信群,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这些心酸往昔没必要和战友分享:“你的意思是戚言他们明天晚上才会行动?”
赵鹤点头:“戚言是这么说的。”
冯起白存疑,毕竟时间对于现在的他们很宝贵:“会不会是为了骗你回食堂,故意这么说?”
“应该不会,”赵鹤想了想,“他找到宋斐的时候已经体力透支了,那个家伙一贯不打无准备之仗,不太可能继续硬拼。”
冯起白这才想起赵鹤说的,戚言几个小时不中断往返跑英雄救美的壮举,不可置信之余,也不免感叹:“真爱。”
赵鹤愣住,吴洲也一脸惊讶:“你早知道?”
冯起白皱眉:“怎么可能。”
虽然距离赵鹤讲述戚言克世界宋斐克戚言的荡气回肠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但吴洲仍然沉浸在震惊里,故而看到冯起白这么淡定,自然疑惑。
“这种事太平常了,”冯起白难得好心,多解释两句,“在我们院,连个处分都够不上。”
赵鹤诚恳举手,弱弱求教:“那请问,怎么才能得到一个处分呢?”
“不清楚,”冯起白吹了下刘海,眼底一片清澈,“我是个很乖的学生。”
赵鹤怀疑地眯起眼睛,但又抓不出什么把柄。
吴洲瞥了眼整齐排在地上的四把型号各异的染血雕刻刀,在冯同学肃杀的战斗身影闪回中,默默扭头看向窗外。
啊,今晚的月亮,真……
“别瞅月亮了,”冯起白冷冷的嗓音拽回吴同学的神智,“既然我们八个人现在分散了,那就要想个办法互通信息,最好能在他们拿到收音机后会合。”
“通信还不简单,”赵鹤清了清嗓子,“喊呗。我刚才唱了好几个小时的还珠格格,魔音练满级了,现在红蓝缓差不多,我感觉还能再嚎五百年。”
吴洲恍然大悟:“操,是你啊。听不太清,我还以为是丧尸嚎呢。不信你问冯起白,我还跟他讨论呢,什么丧尸啊,半宿半宿这么嚎,夜猫子□□似的。”
赵鹤:“……”
吴洲:“呃,但后来听久了,其实也蛮有味道……”
赵鹤:“你圆的太生硬了!”
第73章 缠斗艺馨(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二更哦,今天双更,没看第一个的小伙伴们先回去看第一更吼吼~~~
冯起白沉吟思索; 片刻后抬起脸; 缓缓摇头:“不行。几栋楼距离太远; 别说你喊的内容; 恐怕他们都未必能听出来是你。而且你之前是在格物楼门口喊; 声音顺着大道最里面往外飘,没障碍,现在我们在楼里,隔着好几层楼板不说,位置还被夹在中间; 窗户冲着格物楼; 鲁班楼那边估计连一丁点动静都听不见。
“那就去楼顶,”吴洲提议; “两边都没障碍,我们可以冲这边喊完再冲那边喊。”
“你们体院有没有呐喊以外的办法?”
“吹口哨?”
冯起白叹口气:“不能脱离人体机能吗?”
赵鹤插丨进来:“敲锣打鼓?也得有啊。”
冯起白怔住; 赵鹤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们系有?!”赵鹤不傻,看冯起白表情就明白了大概。
冯起白翻个白眼:“我们系要锣鼓干嘛?一边助威一边雕刻?”
“那你什么表情。”
“我们院没有,声乐系有。”
“那还等什么,搞起来啊!”
三个小伙伴说干就干,然而三楼的雕塑系前同学们不是吃素的。一行十几号人; 就拿着雕刻刀在走廊里晃荡,活脱脱猛龙过江的古惑仔; 大有你瞅啥,瞅你咋的,一言不合就飞刀的架势。
更要命的是三楼走廊月光明亮; 只要他们冒头,必然被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办?”赵鹤贴在门缝上,一边密切观察丧尸巡逻队,一边小声分析形势,“硬闯估计悬。”
吴洲猫腰挤在他身侧,也努力从门缝往外瞅,忽然瞄到不远处墙上的红色装置,眼睛一亮:“消防水带!”
丧尸似乎察觉到了说话声,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忽然猛地转身。
赵鹤一惊,立刻关门落锁。
三个人回到里屋商议——
吴洲:“我觉得可行,水柱冲击力相当大了,挡住丧尸没问题。”
“呲起来当然没问题,”赵鹤迟疑,“但前提是那玩意儿能用吗?看起来就像年久失修报废的,确定不是摆设?”
“放心吧,”一直没出声的冯起白,冷静而笃定,“别楼的我不知道,艺馨楼的消防水带绝对好用。”
“你们用过?”赵鹤纳闷儿,“入学以来没听说咱们学校哪里起过火啊。”
冯起白摊手:“不是非要起火才能用的。”
赵鹤懵懂地眨巴下眼睛,感觉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世界的:“这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说法。”
“消防水带是我们院非常重要的行为艺术道具,有时候接口不严或者水量冲力有问题,都会被及时上报。”冯起白说到这里等了一会儿,感觉赵鹤消化得差不多了,才温柔询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鹤感觉自己明白了,但又好像明白的不是那么透彻,但他更迫切想知道的是:“你们到底作得有多频繁……”
“这取决于行为艺术家的收尾是完美潜逃还是校内处分。哦对,私开消防栓是够格被处分的。”
“这两种收尾有什么区别?”
“前者在这场行为艺术的最高丨潮处画上了一个满是华彩的休止符,意味着成功,而一个已经成功的行为艺术会让后来者对重复兴趣缺缺;后者意味着失败,但失败却可以刺激人们前赴后继,这是对艺术的尊重,也是对艺术的献身精神。”
“……”赵鹤咽了下口水,求助场外观众吴同学,“你能听懂吗?”
吴洲抓抓头:“呃,差不多。”
赵鹤:“那你能不能用人类的语言给我简明扼要解释一下?”
吴洲:“中二熊孩子热衷作大死。”
赵鹤:“好兄弟!”
龙王激荡,水漫艺馨。
当暴烈水柱从消防水带口喷射而出的时候,赵鹤同学找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
十几个丧尸被强烈冲力呲的东倒西歪,狼狈得站也站不起来,赵鹤余光扫到俩仍在观望的战友,急躁催促:“跑啊——”
这一催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偏转,结果一个没控制住方向,消防水带就放飞了自我,直奔俩战友而去。可怜吴洲、冯起白,尚未起跑,就落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无辜战友一声吼:“赵鹤!!!”
尴尬和愧疚排山倒海袭来,赵鹤慌乱地想该怎么办,该怎么说,这种情况如果是……是宋斐,对,如果是宋斐会怎么办?
啪!
赵鹤感觉到脑袋里的灯泡亮了。
“嗯嗯,在这呢,知道你俩爱我,快,先上楼,完后我们再说,乖!”
“……”
战友再没说话,但光听脚步声,都能品出其中的郁闷和憋屈。
眼见着战友纷纷上楼,赵鹤长舒口气。果然选宋斐是对的,那人最狡猾了,甭管谁对谁错,谁占理谁理亏,总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客为主化险为夷。简直就是坏人届的一股清流!
看时机差不多,赵鹤果断丢下消防水带,一步窜上四楼。彼时吴洲已经与四楼丧尸纠缠在一起,而冯起白以更加娴熟的动作眨眼功夫就连上了水带,打开栓阀!
呲——
三人就这样一路呲一路闯,继雕塑系后,又突破了绘画系的五六层。相比雕塑系,绘画系同学的战斗力直线下降,并且也不再有武器傍身,多数空着手,个别还抓着水彩调色板或者画笔,弄得赵鹤呲的时候都有点不忍心。
但最终他们卡在了七楼。
一来七楼的消防水带居然真的拧不严,漏的水比呲出来的还要多,杀伤力急剧下降。二来七楼不光有被感染的老师,还有一些八丨九楼下来的声乐系同学,丧尸队伍莫名壮大。
但小分队又不好控诉冯起白虚假宣传,因为这一层的消防水带确实不在行为艺术的范畴,没有作大死的同学来给它定期检测啊!要知道这一层完全是老师办公室,一旦作妖,全老师就肇事者一个学生连排除法都不用了,直接拿下,绝无逃脱可能。
故而这层楼战斗得那叫一个坎坷,没等他们打完,眼看着天就要亮,三人没辙,无奈躲进了女厕所。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白天,三个人都被一种微妙的羞耻感所包围,补眠的补眠,不困的也强迫自己闭眼睛,整支小分队沉默寡言,安详得像天使。
夜,再度降临。
赵鹤第一个睁开眼睛,沉声道:“准备好了吗?”
吴洲几乎是无缝接口:“迫不及待!”
冯起白没说话,但已经起身,握紧了雕刻刀。
赵鹤握住门把,最后问一遍:“你们真的不要抹点丧尸血盖身上的味道?”
两位战友:“完、全、不、用!”
赵鹤叹口气,开门而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果然不是谁都像他这般英雄气概。不过无所谓了,桃园结义也就一个主公嘛,他来做这个群龙之首就……
咦?二弟和三弟呢?
回过神来的赵皇叔四下环顾,除了远处背对着自己的丧尸,哪里还有战友身影!
“嘘——”
空气里传来短促提示。
赵鹤循声望去,总算在另一端楼梯拐角发现了吴洲探出的脑袋。
选择夜里行动,就是为了最大限度避免战斗,若不是如此,吴洲这会儿绝逼要破口大骂——就他妈两个方向你也能搞反!
冯起白已经在脑袋里把这货戳成了南瓜灯,故而心气顺了些,没吴洲那么澎湃。
赵鹤狼狈地贴墙根蹭过去,总算回归正轨。
八丨九两层战斗起来不难,难的是找锣鼓。按照冯起白的说法,声乐系肯定是有这些东西的,因为每天都能听见他们练,尽管据系方说,教室都是经过隔音处理的,但实际上还是非常扰民,经常让雕塑系的同学持刀不稳,各种返工。但究竟在哪间,他又说不清,毕竟他又不是声乐系,基本不往七楼以上去。
如此这般,三个小伙伴只能挨间教室去搜寻。搜不到锣鼓还是次要的,十次里五次都能撞见丧尸,才要命。
三个人只能打累了休息,休息够了再打,用最笨的办法进行地毯式搜索,等在十二层北面琴房隔壁的阶梯教室里终于找到红色中国风的大鼓时,天都快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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