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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男秘-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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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小的一角顷刻间下起了颇为壮观的红色钞票雨,好像在大方地圆李可的钞票梦。
“小可——儿子?!——”一旁眼睁睁看着宝贝儿子被一脚踹飞的李局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儿子摔地的一瞬间,他清楚地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李局长双眼瞪得猩红得吓人,不顾指着自己的那把枪,拼了命地挣着那控制着他的汉子就要冲上前,“儿子啊——”却突然眼球向上一翻,晕了过去。
“局长?!”
那群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公安全都傻了眼,谁都没想到李局长居然会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一个个慌忙大声呼救。
“李、李头儿……”
“李局?!”
“打、打120……快打120!……”
“……救人要紧!……我们头儿、高血压犯了!……”
“快救人!”
……
只是,却没有一个人去理会他们。
只负责控制着人的那汉子也不管李局长的死活,抬脚踢了他一下,却见他根本没什么反应。再看看李局长那不正常的脸色,汉子不屑地撇撇嘴,“六哥,这家伙晕了!估计是肚子里的油太多血压脂肪什么的太高犯病了!”
肚子里的油同样不少的郝攀城眼角一抽,忍不住瞪着这个家伙磨了磨牙。
那汉子立刻一个哆嗦,“六哥,我、我不是在说你……”
郝攀城瞪了他一眼,“让那个——‘孩子’,过来给小少爷道歉。”
“好咧!”汉子立刻龇了龇牙,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走上前。
地上,一团鲜艳的钞票丛中,那个前一刻还在嚣张叫骂的年轻男人此刻身体一下一下抽搐着,有红色的粘稠液体从他的脑袋下面缓慢地流出来,浸染了他心爱的钞票。
而他的右手,则依然紧紧攥着皮箱的提手。
李可躺在地上头脑直发懵,眼前黑了好一阵儿,才慢慢恢复过来。
天空亮得刺眼,李可忍不住直皱眉闭眼。
他想动一动,可是身体却像散了架似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哦,想起来了,那个郝攀城,居然突然一脚踹飞了自己!
李可顿时打了个狠狠的激灵——这个男人,居然能一脚踹飞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这也太恐怖了吧?!
李可终于狠狠害怕起来,害怕这个郝老板再揍自己!
他想跑,跑到自己局长爸爸的身后去,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李可眼睛里出现惊恐的神色——他爸呢?自己居然被人踹飞、怎么没听到爸爸的声音、更不见爸爸来救自己?
然后,李可就听到郝攀城鬼一般令他全身都惧怕起来的声音——“让那个孩子,过来给小少爷道歉”!
“啊!……”李可双眼瞪得都微微狰狞了,喉咙里发生一声惊恐的尖叫。
随即,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汉子冷笑着来到他面前。
李可下意识地翻动眼球吃力地去看,他认得出来,这个汉子就是刚才一直制着自家老爸的人!
李可的头脑不知道是摔清醒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开始变聪明了——这个汉子来到自己身边,那、自家老爸呢?
“你、你想……干什么?”李可惊恐得很,“你、我警告你!这是、这是市中心!你最好……你最好……”可是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汉子动手解下自己腰间的皮带——居然是一根特质的钢钉皮带!一根根半寸长的尖锐钉子看上去让人脸都白了!
“你、你……你不准乱来!……”李可再次哭了,不过这次是吓哭的,一边吃力地忍着全身的剧痛挣扎着往一旁挪,一边哭号着继续威胁,“你不准、乱来!……会、会出人命的!……你……救命!……爸!爸?!救我啊!——爸啊!……”
汉子也不说废话,抽出皮带就是可劲儿的一下子!
“啪——”
“啊——”凄厉的惨叫让人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那汉子出手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一皮带下去,尖锐的钉子狠狠穿透单薄的衣服、没进皮肉!汉子再一扬手收回皮带,扯掉些许皮肉,血沫飞溅!
这场景,宛如电视剧的酷刑戏码,效果逼真得很!
李可被这一皮带抽得顿时所有的力气全都回来了!
右手终于舍得松开了已经空空如也的皮箱,甚至不再去看那满地的鲜红钞票,吃力地爬起身,一边鬼哭狼嚎着,一边撑着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的身体颤颤巍巍快速躲避着往前爬!
那一皮带抽在他的大腿处,虽然没伤到骨头,可牛仔裤却被抽烂了,血淋淋的大腿一块儿露了出来,血肉模糊,看得几个小公安们脸色蜡白蜡白,一个个噤若寒蝉。
李可“呜啊啊”叫唤着,疼得脸上的冷汗一个劲儿地冒,不会走路了一般只会在地上爬!他想爬去自家老爹身后寻求庇护,可是地上,却躺着局长大人不省人事的“尸体”!
“……爸啊……啊……啊——!!!”
李可的声音都没了人腔,连哭都不会了!惊恐地瞪着自家老爹的“尸体”像鬼一样颤抖地“呜哇哇”叫着,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滚落。
“李家孩子,麻烦给我们小少爷道歉!”身后的汉子笑眯眯地“好心”提醒,同时又挥下一皮带。
“啊——”惨绝人寰的叫声几乎盖过那边的砸车声,周围连远远围观等警车的人都不敢再待下去了!
“别、别打了!……我、这就道歉!……我错了!我、我真的错了!……求求、别打了……”
李可像没头苍蝇似的,慌忙换个方向爬,同时声音凄厉地哭嚎着求饶!
只是他早已经晕头转向,哪儿能清楚地知道那两个小少爷在哪个方位?
于是,森冷骇人的皮带声与凄惨无比的鬼叫声继续交织!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两个小包子小手捏得紧紧的,小脸儿也有些发白。
场中间的这两个人,就像马戏团里的驯兽师教训不听话的狮子老虎一样,一走一爬,一挥鞭子一挨打,让两个小包子不自觉心生怜悯。
首护终于有些看不下去,别开眼,一扭身趴到罗抿良怀里,“爷爷,不要打这个叔叔了,他都疼哭了。”
顾思扬虽然没说话,不过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神中是满满的不忍。
罗抿良抱着两个小包子都有些颤抖了的小小身体,很是不忍心。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是两个小包子的极限了——才四岁的孩子,能一直撑到这种地步,已经足够了。
拍了拍他们的背,罗抿良笑着安哄,“好,那让你们维叔叔现代你们回去,爷爷跟这个坏叔叔说两句话。”
“那、爷爷还会不会继续打他?”顾思扬又勉强看了一眼正努力爬过来的两个人,小声问。
“不会了,爷爷是在替这个坏叔叔的爸爸惩罚他。你们看,这个坏叔叔把自己爸爸都气病了,爷爷等会儿要送他的爸爸去看病。”
两个小包子不疑有他,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李安维上前接过两个小包子,对其中一个汉子一点头。
那汉子立刻去开车。
小包子们乖巧地伸出小手,“爷爷再见。”
“爷爷快一点儿。”
罗抿良笑着点点头,一脸慈爱,一直到看着他们的车走远,这才慢慢收回脸上的和暖。
那边的李可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血人了!在空旷干净的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断断续续的暗红色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罗抿良唇角一勾,浅褐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冰寒的光。微微抬手,那拿着皮带的汉子立刻收起手站到一边。
李可的喉咙里呜呜咽咽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似乎在说着什么,又好像在痛苦地嚎叫。
只是他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或者在求饶些什么了。
罗抿良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在那还在本能地向前爬的男人身前停下,一开口,华丽的男中音斯文而儒雅,“你不是要赔偿么?你说你的车是一百五十万买的,你看,这一百五十万块钱你也接了,却又不准我们动你的车,这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男人的声音好听得让人心颤,可是听到已经神志不清了的李可耳朵里却恐怖得如同地狱之声!
李可头脑都在发晕了,并没听懂罗抿良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只有求饶才能活着,“……我、我真的……错了……对、对不起……小、 少爷……两个、小少爷……对、对不起……”
“唉,你说,你怎么就是不愿意早点道歉?”罗抿良满脸遗憾,“本来,你只要拿到了钱,跟我的两个小宝贝儿道个歉,之前的一切就可以算了,你欺负我孙子、讹两个小孩子钱、带公安局的人过来仗势欺人的事儿我们都可以原谅。可你偏偏拿到钱之后反悔、还一直不道歉……”
“我、我道歉……我真的、错了……”原本像一条死狗般跪趴在地上的李可像忽然间满血复活般猛地抬起头,吃力地爬着去拽罗抿良的裤脚,“良、先生……全都、是……我的、错……我、我求求、你……饶、饶了……我……饶……”
罗抿良也不踢开他,只是斯文地笑,“真是遗憾,你求我是没用的,你该道歉的是我们家的两个小宝贝儿。只可惜,太晚了。”
李可一个哆嗦,慌忙吃力地用力拽着罗抿良的裤脚跪起身,生怕自己像亲爹一样被变成一具“尸体”,就连说话都顺溜许多,“不晚!不晚!真的不晚!良先生!良先生!我这就给两个小少爷道歉!真的道歉!现在就道歉!……”
李可那么用力地拽着罗抿良,任谁都能看得出——他是真的不想死!
罗抿良的眸子微微迷离。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想起多年之前在s市,他阴差阳错抓起首扬的那次场景!
他的儿子,求生意念比这个男人更强!他能在那样的情形下还能努力保持清醒、努力保存体力!
眼前这个男人受的伤比起他的儿子简直不值一提!可是这个比自己儿子当初的年龄几乎大上一轮的男人就已经被折磨得哭天喊地,那自己的儿子呢?当初他该有多疼?
可是、他的宝贝儿子是那么倔强,即便已经成那副模样,还是强忍着不发出一句伸吟,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所屈服!
罗抿良的目光冷冽如冰。
任何人,都无法与他的儿子相比!
任何人,都不配让他心生怜悯——尤其是胆敢伤害他的家人的人!
脚下,李可还在声嘶力竭地求饶,“……良先生、求……求你……我、饶了我吧!……”
“呵呵。”
罗抿良很好脾气地冷冷笑笑,没见他有什么动弹,李可的身体就忽然之间飞出几米远,在粗糙的地面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痕!
身体已经皮肉翻卷的男人这次连哼都没能哼一声,就成功晕了过去。
“六子,交给兄弟们玩儿玩儿吧。”
“好的良哥,”郝攀城也不看那地上不知死活的父子一眼,笑眯眯走上前,“良哥,今晚去哪儿?今儿我哪儿都不去了,就想陪着良哥。”
罗抿良笑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就是我们家那两个小家伙儿的保姆,今晚带他们参加河灯会,你也要去?”
“河、河灯会?”郝攀城顿时苦了脸。
河灯会?那是什么玩意儿啊?在河边放花灯许愿!一群大姑娘小毛孩子才会玩儿的无聊玩意儿!
可是……郝攀城纠结地想——他们那两个小少爷可不也是小毛孩子嘛!
罗抿良也不催他,只笑眯眯看着。他知道,以这家伙的性子,去参加河灯会这种传统无趣儿的活动简直是种折磨!
纠结了好一会儿,郝攀城才一咬牙,“去!肯定去!只要能陪着良哥说说话儿、聊聊天儿,河灯会我也去!”
河灯会倒是很普通的传统灯会。
热热闹闹的灯会,各色小吃小特色、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小杂耍遍地都是,放眼望去,人潮涌动。
当然,放花灯祈福才是最重要的环节。
两个小包子对这灯会上的集市到不感兴趣,他们没见过放花灯,所以对亲手放花灯新鲜得很。
正常来说,每个人只能领取一个花灯。
不过前会长大人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下一打花灯让两个小包子去放。
宽敞的河流之上,一艘仿古的暗红色画舫被罗抿良包下来,划到人流稍微少一些的地方,慢慢停下,放下一只小小的筏子。
筏子紧紧拴在画舫上,罗抿良带着两个小包子走到筏子上,李安维则和郝攀城站在紧挨着筏子的船边看着。
花灯很精致,普普通通的材质,一盏小小的微弱的灯光隐隐辉映。
“我想要小护少生病、多吃饭,身体棒棒。”顾思扬小脸儿认认真真。
粉红色的莲花花灯被他白嫩嫩的小手儿小心地放进水里,打个旋儿漂走了。
首护也学着顾思扬的模样,双手举着花灯,“我要思思、长命百岁,天天跟我一起玩。”
罗抿良笑呵呵看着两个小包子。
两包子倒是不觉得自己许的愿是不是幼稚可笑。
顾思扬拿起一只花灯给首护,“这次你先许。”
首护眨巴眨巴大眼睛,接过,“我想要奶奶、和小文叔叔赶快结婚在一起。”
罗抿良嘴角一抽。
顾思扬接着首护的话继续许愿,“奶奶和文叔叔最好能给我们生个小弟弟。”
罗抿良一个惊吓,连带着上面的李安维也有些瞠目结舌,旁边正无聊坐着的郝攀城更是有些傻眼儿,半张着嘴结结巴巴,“这、这好像……乱辈儿了吧?”
两个小包子可不管乱辈儿不乱辈儿,首护听了顾思扬的话,有些受伤,又有些委屈,小嘴儿撇了撇,“思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你想要新的、弟弟……”
顾思扬顿时皱起小小的眉头儿,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首扬嘟起的嘴,似乎像把他的小嘴儿按下去,“我为什么不喜欢你?爸爸奶奶他们,有了新的小弟弟,就会都管着小弟弟,我们两个成了哥哥,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一起玩了。”
首护一听,这才高兴起来,重重点头,“嗯嗯,要小弟弟!”
旁边的三个大男人已经比他们的神逻辑“吓”得大脑都快停止转动了。
两个小包子却丝毫不觉。
顾思扬又拿起一只花灯,咬字非常清晰,“我希望小爸爸的病赶快好。”
首护也认真着小脸儿,“我希望小爸爸每天都在家,那样爸爸才会开心。”然后小声嘀咕,“原来的爸爸都不会笑,好吓人!”
罗抿良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退去,听了两个小宝贝天真的童言,眸子狠狠哆嗦起来,心有些颤。好半晌,也拿起一只花灯,慢慢放进河里。
这只花灯似乎有些沉重,不知道是承载的愿望太多深沉还是怎么,放进河水中之后居然颤颤巍巍,但终究是慢慢地稳稳地漂走了。
罗抿良看着那莲花灯顺顺畅畅漂远,眸子似乎有些迷离,似乎微微舒了一口气,也似乎……怀了某个深深的希冀。
顾思扬虽然话不多,但心思倒是通透得很,深褐色的大眼睛瞅了罗抿良一眼,又拿起一只花灯递给首护,自己也拿起一只。
首护有些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
顾思扬也不看他,继续许愿,“我希望爷爷每天都开开心心,身体健康。”
思绪被刚才提到的首扬身体的话题带得不自觉沉重起来的罗抿良听了这愿望,心里顿时一暖。
首护也反应非常快,立刻接着顾思扬的愿望甜甜地许愿,“我希望能天天和爷爷一起玩!”顿了顿,首护奶声奶气,“我希望奶奶、爸爸小爸爸、爷爷、小文叔叔还有维叔叔,我们每天都能一起吃饭。”
罗抿良的眼圈都有些烫了,李安维也不自觉心里热热的。
好半天,罗抿良才问两个小包子,“想你们奶奶了吧?走,咱们回去给你们奶奶爸爸们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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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两个小包子的电话已经好一会儿了,平淑半躺在床上难得有些走神儿。
两个小包子童言无忌,居然兴奋地说——刚刚一起许愿像她和他们的小文叔叔结婚!并要她赶快生一个小弟弟跟他们一起玩儿!
平淑对此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下意识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平淑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轻微的关门声,浑身**的邵文边擦着身上滴滴答答的水边走出洗浴室,看到床上的平淑,顿时一笑,把自己从头到脚胡乱擦了一把,就饿狼般扑了上去,“淑?宝贝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平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推开他一些,不让他压着自己的小腹,“什么好消息?”
“我让你那混账儿子的朋友看了下那什么?——哦,老黄历!后天对你们中国人来说是个好日子,宜娶宜嫁!”邵文在平淑怀里拱了拱,允了允她纤白的颈子,一脸欣喜,“所以,咱们去领证吧!”
“我让你那混账儿子的朋友看了下那什么?——哦,老黄历!后天对你们中国人来说是个好日子,宜娶宜嫁!”邵文在平淑怀里拱了拱,允了允她纤白的颈子,一脸欣喜,“所以,咱们去领证吧!”
平淑手放在小腹上,淡淡“嗯”了一声。
“真的?你真的同意了?……淑、你真的同意嫁给我了?”邵文顿时惊喜,凑上前就要吻,“宝贝儿你太好了!”
只是看到平淑似乎有些走神儿的脸,邵文下意识地停下,满心的激动不自觉收了几分,“淑,你怎么了?”略微想了一下,邵文坐起来一些,“刚才打电话出什么事儿了么?”
“没什么事儿。”平淑略微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一百七十章、回爱尔兰
平淑的眼神有些阴晴不定,让人看不懂到底是喜还是忧,不光刚才面对邵文的求婚反应淡淡的,就连邵文那厮不要脸的求欢都没像往常一样牙咬切齿。
她就这么静静半躺在床上,右手轻轻放在小腹上,低垂着眼眸,不看邵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些状况看在邵文的眼里就更加反常了,邵文不由更加紧张起来,慌忙覆上平淑放在小腹上的手背,“那是你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么?来我给你看一下。”
平淑看了他一眼,没有动弹,依然像刚才一样半躺着,任由他给自己检查。
见状,邵文不由得更加谨慎起来。随手拉过一件睡衣披上,坐起身认真给平淑做检查。
好一会儿之后,邵文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惊讶神情,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似乎狠狠颤抖起来,慌忙又把平淑的手腕握紧了一些。
平淑也不反抗,只是继续低垂着眼帘静静看着,等邵文自己去知道结果。
时间一点一点过,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吓人,平淑也不说话,整个房间只剩下邵文越来越紧迫的清晰呼吸声!
邵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好像忽然间探索到什么不可能的奇迹一般,嘴越张越大,双眼也越瞪越大,一向优雅沉稳的双手竟不受控制地狠狠哆嗦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平淑,面部的肌肉都在颤抖,看不出究竟是震惊还是狂喜,抑或是两者皆有?
终于,邵文像突然爆发了一般大吼一声,骤然狂喜着一把抱起平淑,“淑!我的宝贝儿!你、你……你有、喜了?”忍不住一低头在平淑嘴唇上狠狠亲了一下!整个人激动得几乎都亢奋了!
“淑!……你、你怀孕了!我们要有孩子了!我的天哪!我连想都不敢想!……我……”
“淑!媳妇儿!这下、这下你必须同意跟我领证了!我们、我们要赶快举办婚礼!……不!不对!”
邵文激动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你现在、你现在要多休息!不能累着不能运动!……ohgod!我、我怎么就没能前阵子就带你领证结婚?”邵文突然懊恼地狠狠打了自己一下,“我真是个笨蛋!”
平淑始终清淡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苦笑来,“阿文,我都已经四十八了。我这个年龄要孩子……孩子健健康康的几率真的大么?我……我真的很担心……”
见她的担忧是为了孩子、而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邵文这才放下心来。一脸惊喜地再次狠狠吻了她一下,邵文双手抱着平淑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有我在你们母子身边你还担心?也太小看我了!我会一直在……”
可是刚说到这儿,邵文的话却突然顿住!
前一刻还在兴奋激动仿佛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男人的人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张英俊的脸一瞬间退了血色。
邵文突然脸色煞白——他怎么、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平淑愣了一下,她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邵文的身体竟有些僵硬起来,空气中原本被惊喜的幸福因子填满的气流忽然之间凝固,这个男人的双手竟不自觉紧紧抱住自己,紧得隐隐发疼。
而他自己,则忽然之间把头埋进自己的颈窝,不让她看到他的脸。
“阿文?”
平淑推了推他,想坐起身,却发现邵文的全身都紧绷起来,呼吸也格外不顺畅。
“阿文?你、你怎么了?”平淑这才有些不安起来,用力推开他,双手用力去捧他的脸,“阿文?”
可邵文却低着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平淑心中忽然有些沉。
从刚才邵文的表现来看,绝对不会是不想要孩子!他刚才的狂喜和激动是从骨子里表现出来的,任何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平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邵文刚刚想说的是、有他一直在?!可是……
“阿文,”平淑更加用力地捧起邵文的脸,“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没有告诉我?”
却看到邵文紧紧闭上双眼,不愿意去看她。
可是平淑没错过,邵文白皙的眼皮,竟已经微微发红。
见状,平淑的心更是微微发冷,用力捧着邵文脸的双手微微潮湿,她忽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不禁一点点变白,“阿、文……是不是、是不是扬扬……扬扬他……扬扬……”
“淑——我对不起你!……”情绪骤然失控的邵文再次一把将平淑紧紧搂在怀里,紧紧抱住!紧得颤抖,紧得恨不得把她揉进胸膛,紧得让她再无法看到自己的脸!
邵文的声音忽然之间哽咽了,压抑得只剩下一连串清楚的气流碰撞,“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该怎么办?谁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你生产的时候……我根本无法在你身边!……连你怀孕的时候我都无法陪在你身边!……淑……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瞒了你……都是我瞒了你……我们提前回来……是因为我真的没办法了!……淑……宝贝儿对不起!……我……”
平淑的脸色早已经苍白,被邵文紧紧搂在怀中,靠在他的肩头,瞪大双眼听着这让她毫无心理准备的事实,连樱唇都退了血色。
邵文的双手握得直颤,“……现在只有小护能救他!小护、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怕!……他怕他会没机会回来……他怕他会再也见不到你们……所以拼命要回来!……淑……对不起!……我、我没能治好他……我……我真的、……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不能再丢下你一个人!……还有宝宝……我……”
滚烫的泪像他当初刚回来时的那样,顺着她的颈子,直直灼伤她的心!
平淑呆呆地听着,浑身都僵硬起来。
这些,根本让她始料未及!
她以为首扬终究活了下来!尽管会体弱多病,尽管会完全不比之前,可终究是回来了!
可是……
平淑的双眼逐渐变得空洞起来——她的家、要如何才能再一次接受劳燕分飞的残忍经历?
怀中,紧紧搂着自己的男人依然在痛苦地低吼着,声声哽咽。
许久之后,平淑才听到自己有些发颤却格外冷静的声音,“阿航、知道么?”
邵文的身体依然微微僵硬,声音低沉而沙哑,“……扬、不愿意让他知道……”
平淑毫无笑意地弯了弯唇角——那也就是说,自己的儿子、是知道的。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好像曾经支离破碎的心脏终于慢慢拼凑完整之后,再突然之间沿着原来的伤痕一瞬间再次破碎!
自己儿子忽然间请了长假的事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平淑的身体都在微微发冷——万一、万一扬扬真的有万一,那她的阿航该怎么办?!
痛苦难当的男人终于慢慢抬起头,双眼通红,紧紧咬了咬唇,邵文声音嘶哑,“淑……我不能让你冒险……我们、我……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是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平淑的眸子轻轻颤了一下。
一颗冰凉的水渍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她安静得近乎异样的双眼。
好半晌,平淑抬起手平静地擦去脸上那颗凉凉的液体,语气轻缓而坚定,“我要这个孩子。”
邵文的眸光狠狠一颤,继而慌忙摇头,“我不在你身边,我不能让你冒险!淑!你听……”
“阿文你听我说——”平淑用手堵上邵文的嘴唇,打断他,然后重新半躺在床边,右手轻轻抚上柔软的小腹,“其实,从我察觉到现在已经半个月多了。虽然他还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但是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健康、他出生后会不会有缺陷,甚至、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会长得像你多一些、还是想我多一些……我每天都会想很多很多,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他……”
“淑……”邵文的喉咙有些发烫,“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阿文,”平淑再一次打断他,抬起双眼直直看着邵文通红的眼睛,“我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停顿了一下,平淑的声音略微有些低,双颊微微泛红,语气却异常坚定,“我只想给我的丈夫生个宝宝——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邵文的眼眶再一次红了,有透明的液体迅速溢满他深邃的双眼。
邵文激动得想笑,可他唇角却那样沉重!他想说什么,喉咙却烫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颤抖的双手紧紧捂上嘴,一向能言善辩的男人悲喜交加,根本说不出话来。
平淑难得温顺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潮未退,分外柔美。
邵文身体轻轻颤抖着,慢慢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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