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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男秘-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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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廾蛄级俗鰀na检测。

    他知道,罗抿良已经再经不起任何刺激。

    没接触过毒品的人,一次性注入这么些剂量的毒品后,这辈子就毁了!如果首扬真的就是罗抿良心心念念的儿子,如果satan真的就是那个体质特殊到连最简单的病毒都不能感染的孩子,那罗抿良一定会疯掉!

    一切,但愿只是巧合!

    可是很显然,世界上真正的巧合那么少,该发生的,总有一天会发生!

    ——————————————————————————

    一个月前,赫赫有名的新秀组织top突然公布三合会对top所作出的一连串背后动作的证据,以此为由正式向进军国际势力范围的三合会宣战,并投入三大首脑亲临指挥作战,誓将三合会在国外的势力全部端掉!

    三合会没想到top竟会嚣张到不顾国际刑警的介入也要全面开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从西欧到东欧,从中东到东南亚,甚至整个北美大陆,三合会在各地的据点接二连三受到疯狂袭击,几乎全球范围内设有三合会大小据点的地方都突然爆发起大大小小的帮派火拼!

    一时间,国际黑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少帮派都被牵连到这两大帮派的对决之中。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

    圣彼得堡东都大本营内,安静而空旷的特室,锐利的寒光一闪,小小的刀片射在离红心差不多一寸的地方!

    可这并不算太大的力道却依然让男人往日灵活有力的手狠狠颤抖着,几欲痉挛!

    经过两个月的治疗,首扬的双手已经恢复了很多,修长细嫩的十指重新长出粉红娇嫩的皮肉,碎裂的骨骼矫正后慢慢愈合。手腕虎口乃至掌心至今微肿着,每日每夜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一阵阵剧烈的灼痛,可这双手的十指直到现在依然没能生出任何知觉来。

    “咣——哗啦!”地上又是狼藉一片。

    “急不得。国内有句话:伤筋动骨一百天。”身旁的陈东阳抱着双臂倚在一旁,面色如常地看着突然一挥手摔了器具架子的首扬,强忍着心头的颤抖不敢告诉他实话。

    当初宏昌心急火燎将几乎奄奄一息的首扬秘密带回东都时,他们全懵了,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人能把他们眼中最强悍的男人折磨成这样!尤其是咬牙死守在a市佯装继续寻找首扬、继续迷惑三合会的顾知航竟再三强硬叮嘱,没有他的允许,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让首扬回国!

    昏迷了大半个月才醒来的首扬只字不提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重新部署,下令对三合会全面开战;从宏昌那里得知真相的东都一干人也都冷静镇定地不过问什么,只把满腔怒火全发泄到罪魁祸首三合会身上。

    花卉、包程、方书华与许千凡、周彤等人全面负责三合会的事,游黎、乐亦坐镇东都大本营,邵文、陈东阳等人则一心陪着再次死里逃生的首扬。

    两大帮派之间突然爆发的大范围对抗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东都顶层的那个姿色倾城男人,可这双手却让他如同霜冻。

    或许因为李安维的及时救治,也或许是施邢时心存顾虑的元鼓并没有给他注射进太大的剂量,总之,当初的毒品没有让首扬染上毒瘾,更让邵文稍微放心的是首扬身体的各项指标在这两个月里也慢慢恢复到正常水平,毒品的不良影响短期内尚未发现,但——首扬那双十指具断、骨骼尽碎的手,却再无法恢复到之前的水平。

    为此,邵文差点疯掉,几度失控非要回国杀了那个再次毁了首扬的男人!

    “好得了么?”首扬声音冷冷的,面无表情。

    两个月了,他的双手十指还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首扬不是傻子,他受伤无数,太了解各种伤口的恢复过程。原本连心的十指到现在为止触感全无,对温度的感应也格外迟钝,这让他心中的忐忑与恐慌越来越重,可首扬却不敢问邵文,生怕得到不好的答案,更怕——无法再像过去一般治好他的邵文会更难受!

    “好不了就当一辈子蛀虫,顾知航会很乐意。”

    陈东阳端来烫烫的深褐色药水,挽起首扬的衣袖,将他的双手按到里面慢慢浸泡着。

    “为什么不准顾知航来东都?小两口儿又闹别扭了?”陈东阳难得语气有些调侃地问。

    首扬没做声,精致卓颜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手掌传来的药水刺激而产生的火辣辣的疼痛都几乎感觉不到。

    陈东阳见状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真是笨到连转移话题都不会。

    他们都知道,顾知航、这个时候根本无法来圣彼得堡。

    在赶去s市救首扬之前,顾知航就连夜对a市做了周密的部署:黑方k要全力寻找首扬、并高调到必须让三合会的人知道他们的举动!顾知航十分冷静地知道,首扬被救出之后,三合会一定会发动全部势力暗暗寻找,而到那时——他就是首要盯梢对象!

    a市有太多的根基和线索,顾知航无法做到毫无痕迹地离开!

    为了迷惑三合会,为了不落下太多把柄,顾知航只能坚守着理智继续留在a市随时调整部署,让三合会的人无从查找首扬的下落!

    半个小时之后,陈东阳才把药水端开。小心地把那双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擦干净,仔细上了厚厚一层黑褐色的药膏,缠上绷带。

    陈东阳包扎得很轻很仔细,也很小心,但是如果不是这两天又出了一件让邵文再次失控的大事,邵文绝不会放心把首扬交给任何人,哪怕是陈东阳。

    “要不要打个蝴蝶结?”陈东阳故作满意地看着首扬手上厚厚的绷带。

    首扬沉默着,依然不说话。

    陈东阳眼神不觉黯淡一分,他不是个会说安慰话的人,真希望远在a市的某个家伙赶快解决好事情、立刻赶过来。

    三合会能不能查到这里又怎样?首扬的身份会不会曝光又怎样?眼下还有什么能比让这个家伙安心养伤更重要?

    看惯了首扬生动的笑,他们任何人都没办法接受他再回到冷漠的模样了。

    等陈东阳端着药盆出去,首扬立刻拨通内线,“宏昌,有我妈的消息没?”

    这两天发生的让邵文再次失控的大事,正是有关平淑的!尽管顾知航强势要求决不能让首扬知道,尽管邵文和陈东阳他们想方设法瞒着这只情绪很不稳定的妖儿,却不代表身为top唯一主人的首扬会真的会一无所知。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下,说出一个地址,“在、s市。”

    首扬的双眼一瞬间结了冰,“通知姨妈和黎,我要回国,去s市!立刻!”

    ——————————————————————————

    s市

    监控严谨的住宅区,一扇白色雕栏的大门在霓虹繁华中多了几分典雅的气息,门内五层小楼在放眼皆是高楼林立之中就像是林中的一株矮草。

    领衔国内一线城市繁华的大都市s市已经很少见这种低矮类似于八十年代的简约独栋小楼了。不过小楼并非老旧古板,反而是银灰色与砖红色的交织,结合了现代的时尚感,像极了中世纪某种国外风格的富家别墅。

    楼的内部比它低调风格的外表华丽典雅得多。装潢以白色欧式雕花为主,暗红的地毯,原木色楼栏。

    二楼的一间宽大房间内,豪华的舒适装潢不比顾家差分毫,只不过一道结实的铁栏将房间一分为二,一张雍容的大床和洗浴室被隔离在房间内,像极了一个豪华监狱。

    床上,衣着整洁、面容精致的美貌女人睡得极沉。

    铁栏外的沙发里,一个头发凌乱的衬衣男人颓废地窝在角落,头深埋在手臂中,身形说不出的消沉。男人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连地上都滚了几个。

    房间正中牢牢固定在地面的黑色电椅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腰身和四肢均被四指宽的军用合金牢牢扣住,西服和衬衣被箍出一道道褶子,冷冰冰的黑色金属给人一种近似绝望的窒息压迫感!

    电椅上的男人却面不改色,一句话都不说,平淡得好像不过是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办公。可是细看,却能看出男人眼底的点点冰寒。

    除了电椅,整个房间没有任何拷问的刑具,看上去没一点威胁性。

    男人的眼神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冰川。他不可能会忘,两个多月前同样是在这个看上去纸醉金迷的豪华之地,在那个同样没有任何刑具的房间之中,他挚爱的男人受到了沙发上这个可怜可恨的男人整整三天的非人折磨!

    药效时间差不多过了,床上的女人就像睡醒了一般慢慢醒过来。迷茫了好一会儿,女人才张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腾地坐起身,果然,自己还在这个地方!

    女人脸上并没有一个被囚者该有的惧怕,深棕色大眼睛里反而染上一层冰寒,气恨地回头,女人愤然瞪向依然窝在沙发上的颓废男人,张开嘴刚想吼什么,双眼就焉地瞪老大,一张小脸更是震惊得瞬间煞白——她的独生儿子竟被囚禁在铁栏外的电椅上!

    “妈,没事吧?”看着女人醒来,电椅上的男人语气清清淡淡,平静得让女人心发颤。

    上下仔细看着,见女人果真没受到一丝伤害,男人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分。

    “阿航?!”女人失控地跑上前,双手紧紧攥着冰冷的铁栏,“你这傻孩子!你!你怎么真的来了?他不会伤害妈!也不敢伤害妈!你怎么!怎么就是沉不住气?!”

    顾知航看着毫发无伤的平淑,眼中的冰寒不自觉淡了些,一向冷硬的脸也柔和一分,“我妈被人劫持,哪有当儿子的不管的道理?”

    虽然平淡的语气里依然是往日的镇定自若,顾知航被紧紧拷着的手却狠狠攥了攥。

    ——是他疏忽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沙发上的男人居然会疯狂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对平淑下手!看来,在那三天里,首扬真的用什么方式狠狠刺激到这个骨子里跟首扬同样偏执的男人了!

    黑方k虽然经过严密部署、隐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带,但却根本不足以和三合会的庞大势力相抗衡,更何况在总部之中还隐藏着像李安维那样可媲美国际杀手实力的高手,顾知航不敢也不能贸然命令黑方k的人出手!

    只身前来救平淑,是罗抿良的条件,更是顾知航义不容辞的选择!

    他只能赌,赌罗抿良、不能真的杀了他!

    “你这个混小子!你来了这个畜生肯定会想方设法逼问扬扬的下落!”平淑的双眼泛起了红,两天来的镇定在果真独自前来的儿子面前全失了。

    “逼问我也没办法,不能因为不知道扬在哪儿就扔下我妈不管。”顾知航清俊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异样之色,只是看向平淑的那双深沉的眸子透出点点愧疚,好一会儿,才轻轻说出一句近乎自责的话,“妈,你瘦了。”

    一句话,平淑的眼眶立刻微微发烫。她明白顾知航的意思,身为人子,骄傲如顾知航怎么能接受自己居然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世界上没人能困住顾知航,无论是罗抿良还是三合会,都没这个能力!可是,只要有平淑在,顾知航绝对会毫无反抗地选择束手就擒!

    平淑的眼中映着顾知航的身影,眸底遮不住的丝丝凌乱,他们母子如今都落到罗抿良手里,她不敢想,万一罗抿良真的拿自己威胁儿子、甚至对儿子用刑……她该怎么办?!

    沙发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罗抿良好半晌才抬起一条胳膊,胡乱扒着桌子上的酒瓶,似乎想找出一瓶酒来。

    安静的房间响起“呼呼啦啦”的声音,不少瓶子滚到地毯上,发出不大的闷响,再被后继滚下的瓶子砸中,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摸索了一会儿,桌子上的一堆空瓶子全被扒拉到地上。终于停下了摸索的手横在空荡荡的桌子上,罗抿良声音沙哑地自嘲,“这次,我、真成众叛亲离的混蛋了……”

    平淑将罗抿良低低的声音听在耳里,薄唇一抿,冷起脸一言不发。

    “平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太多了!……你是小雨、最好的朋友,你是她的恩人,我不能再伤害你们!”罗抿良身上的衬衣皱巴巴得不成样,头发也略显凌乱,下巴上的胡渣黑乎乎一茬,整个人看起来比起上次在a市老了不止十岁。

    “可是……”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罗抿良满眼哀切地看着被自己孤注一掷囚禁的女人,“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只要知道扬扬的下落,我绝不会再伤害他!……我只想知道、御御在哪儿!就算、就算御御真的、真的……没了,也总要让我知道他的墓在哪!他的骨灰、葬在什么地方!……他是我儿子!……我要、带他回家……我真的、我……我不是个好爸爸,可我……还是要带他、回家……”

    罗抿良浑身酒气,即便已经醉眼昏花也依然口口声声念叨着自己的儿子,满眼血丝的落寞模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竟能困住堂堂世界第一杀手的三合会会长!

    沙哑的声音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的呜咽,就连顾知航的心头都飞快地闪过一抹不忍。

    “罗抿良你还敢问!你把扬扬弄哪儿去了!”平淑硬着心肠恼恨地瞪着罗抿良,“你把我儿子带去了哪儿!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你知道扬扬不在我这里!”罗抿良强忍着所剩无几的耐性,“平淑,我只想要御御,我只想见见我儿子!哪怕他不认我……”

    “罗抿良你敢说不是你抓了我儿子?!”平淑毫不留情地打断罗抿良的话,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冷冷看着那个竟敢挟持了她的男人,“你把自己的儿子逼走多年,就见不得别人有儿子?你……”

    “平淑!”罗抿良突然一握拳,“砰”地一声狠狠砸在面前厚重的玉石桌子上,低吼的声音嘶哑而深重,透着明显的压抑,“别逼我!”

    这重重的一拳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耳,平淑的心脏都不自觉停滞了好几秒!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失去了平时的理智,罗抿良脸上顷刻间浮现的戾气让平淑心里一个“咯噔”,却是咬紧银牙,“我逼你?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又来害我的儿子!罗抿良!你就不怕遭天谴!”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依然不动声色的顾知航,平淑一咬牙转身坐到床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你想动手就动手吧,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你都能逼死,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外人?!你动手吧!杀了我们娘儿俩正好去天上跟小雨娃娃团聚,让你一个人眼不见心不烦地守着你的三合会每天醉生梦死!”

第一百三十一章、生·死

    听着平淑依然不肯松口的狠话,罗抿良的拳头攥得“咯吧”作响,用力闭了闭眼,强压下早已按耐不住的火气,转头看着电椅上的顾知航,站起身,“小航,叔叔求求你,让扬扬告诉叔叔,御御、究竟在哪儿!”

    随着罗抿良脚步虚浮、略微摇晃的走动,印着一圈圈酒渍的衣裤显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高大结实的身体明显消瘦不少,任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顾知航却依然面容冷清,丝毫不会心软一分,“罗叔叔这话问的真是奇怪,扬难道不是被你抓起来了么!更何况,扬怎么会知道罗叔叔的儿子在哪?他若真的知道,还不早就告诉我和妈了?”

    “小航!”罗抿良狠狠握着的拳直颤,明显在压抑早已全失了的耐性,“别再跟我绕圈子!我知道扬扬一定知道御御的下落,我也知道你肯定能掌握扬扬的行踪!”

    顾知航即便被困在电椅上,依然坐得笔挺,“依照罗叔叔的意思,我既然能躲开三合会的势力、掌握连三合会都没办法掌握到的情况,又怎么会失误让我妈被三合会的人绑架到s市来?”

    罗抿良的手握得“咯吧”作响,心中的隐忍已经濒临极限。水褐色的眸子不知是醉酒还是恼怒,染上点点猩红。

    平淑无法不恐惧,这样的罗抿良给她随时都会爆发的恐怖错觉。

    瞪大一双强撑镇定的眼睛盯着像一颗点燃了的炸弹似的罗抿良,平淑不自觉将手攥得直颤,生怕他会对电椅上面容冷硬的顾知航动手。

    安静得吓人的房间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平淑吓得狠狠一个哆嗦,脸色都明显发白了——耐性尽失的罗抿良突然一脚踹翻沙发旁厚重的茶几!

    只是这巨大的声响并没有引来任何人——廖越安和李安维被支开去了外地,而其他人,根本不敢贸然闯进来!

    “平、淑!”罗抿良像一头濒临失去理智的野兽,咬着牙死死盯着脸色发白的平淑,“我再问最后一遍,首扬,到底在哪!”

    平淑的手心满是冷汗,银牙一咬,“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罗抿良!我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罗抿良的理智终于尽失,失控地将已经侧翻在地的茶几再次狠狠踹起,“平淑!你逼我!你逼我的!”

    无辜的高档玉石茶几重重摔在地上,裂成两段!

    整个楼层都似乎被狠狠震动!

    已经被怒火吞噬的罗抿良冲上前狠狠按住电椅上的按钮,紧扣着顾知航身体的合金锁链立刻收紧,森冷的锁链紧扣着顾知航的腰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收紧!

    薄薄的衣装下,顾知航精瘦的腰身几乎要被勒断,而他的手腕更是被扣得泛白,双手的血液被阻止、快速泛起诡异的紫色!

    “阿航?!”平淑的脸色顿时失了血色,失控地跑到铁栏边,双手紧紧抓着冰凉的铁栏。

    顾知航差点闷哼出声,忍住明显不顺畅的呼吸,脸上依然平淡,冲平淑安抚一笑,“妈,别担心!不管到哪儿、无非还是我们母子二人。”

    平淑的双眼瞪得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一瞬间扼紧了身体,甚至一张向来沉静的脸都迅速变了色,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阿航!……阿航……”平淑快速泛红的双眼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透明的水波飞快地溢出,任她如何强忍都无济于事。

    修得圆润好看的长指甲狠狠抠在冰凉坚硬的铁栏上,终于承受不住她的力气,骤然断裂,迅速渗出殷红的血迹!

    都知道十指连心!

    平淑却连这硬生生被自己折断了指甲的剧烈疼痛都感觉不到!她能硬撑着不松口,可当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遭受折磨时,没有哪个母亲真能做到无动于衷!

    相较于平淑几乎要撕碎他的凄厉眼光,罗抿良更是成了一头红了眼的野兽,“平淑!首扬、究竟在哪!告诉我!告诉我!!!”

    平淑的脸色煞白,颤抖着单薄的身子,却还是强撑着硬心肠不透漏分毫,“罗抿良你这个畜生!分明是你抓了扬扬,居然还倒打一耙逼问我儿子的下落!你!你不得好死!”

    看着平淑溢恨的眸子,罗抿良的牙咬得“咯吱”作响,对着电椅上的按钮就要再次按下去。

    “阿航——?!”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平淑失控地狠狠撞在坚硬的铁栏上,拼命想冲出去,往日姣好的双眼瞪得目眦欲裂!

    可是电椅上的合金锁链却并未继续收紧!

    罗抿良只觉手指一痛,没能按下去按钮,立刻反应极快地掏出配枪——

    电椅上的按钮被一枚泛着冷光的环形针牢牢卡住,险险阻止了他的意图!

    顾知航始终冷硬隐忍的眼神终于一瞬间失了镇定。

    那个意料之外的家伙——为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本该在圣彼得堡安心养伤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

    “罗大会长还是这么没风度。”

    似笑非笑的声音,一道颀长的瘦削身影不紧不慢地走近,轻奢的深色休闲鞋踏在厚厚的印花地毯上,无声无息。

    来人就像是一道凭空出现的鬼魅,突然之间就站在了房门紧锁的房间里。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如初见,额头上的伤疤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痕迹,唇角危险的冷笑像他衣服上张扬的红色曼陀罗一样腥甜、妖异,好像随时能吞噬一切。

    “扬、扬扬……”平淑的声音带着颤,愣愣看着不知何时从哪里出现的首扬,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而不自知,复杂的心里百感交加。

    看到按钮被制住的一刻,她几乎已经被扼死的心像被突然拽起一般悬在了半空,可紧接而来的却并不是自己儿子“劫后余生”的惊喜,而是面对最不能出现的另一个儿子终于还是来了的更深的恐惧。

    平淑像被猛然惊醒了一般,两只胳膊都伸到铁栏外面用力挥着,“扬扬?!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快走!快走啊!”

    首扬在看向急得已经要哭出来的平淑时唇角的笑刹那间变得温顺乖巧,眸底却映上深深的自责,“妈,对不起。我说过不会把妈和航卷进来,还是失言了。”

    罗抿良手中的枪早已抵在顾知航太阳穴,一双猩红得骇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首扬张扬依旧的脸,“扬扬!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发誓!我只要罗御的下落!……扬扬,御御、我儿子既然已经不在了,你这么隐瞒还有什么意义?!……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我都答应!罗叔叔求求你,我只求你能告诉我!”

    “求我?”首扬看了一眼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的顾知航,抬眸对上罗抿良那双一模一样的水褐色眸子,唇角扬起张狂的冷傲嘲弄,“我说过,我要报复你!我要看你罗大会长这张求而不得的脸,看看你众叛亲离的这张脸该有多好看!”

    “首扬!”罗抿良的胸腔几乎要炸开,他早已没那个理智去想首扬为什么又一次轻而易举地闯进他的总部腹地,手中的沙漠之鹰几乎要抵进顾知航的太阳穴皮肉,“你跟我究竟有什么仇?!”

    “罗大会长!”首扬看着罗抿良在顾知航太阳穴上抵出的印痕,脸色冰寒,“你可以试试谁的枪更快!”

    罗抿良的牙磨得几乎要碎掉,他的确不能伤害平淑母子,但他也绝不能再放走首扬。手一动,又要开启机关。

    首扬眼神一晃,身如鬼魅般一旋踢开罗抿良按向机关的手,同时掏出枪!

    已经醉得头晕眼花的罗抿良哪里能躲得过?退出几大步后身形堪堪稳住,本能地在第一时间把手里沙漠之鹰对上首扬!

    两把枪同时指向对方!

    突然看到对面那洞从未想过会直直指向自己的枪口,首扬的眼神不自觉狠狠颤了一下。

    而一见他二人竟全都掏出枪相互指向对方,平淑的嘴唇都白了,“不、不要——”

    话音未落——

    “砰!”

    就听到一声子弹射出枪膛的声音!

    年轻的世界第一杀手突然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连手中抢掉在地上都未曾发觉,然后仗着傲人的身手微微摇晃着、站直身体!

    可是……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似乎有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有某种一直紧绷着被拉扯到只剩下一丝倔强的牵连的东西,被刚才那一声近乎决绝的冷硬声音毫不留情地震断!

    他依然站得那么直,依然双眼直直看着对面依然将枪口对准他的男人,看着那个似乎有些呆愣、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男人,然后——原本冰冷的双眼慢慢地、僵硬地一点点发生变化。

    他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出现了幻听——他竟然听到了那个人亲手对他开枪的声音!

    身体略微有些僵硬,首扬慢慢摸向忽然间变得有些沉重的胸口。

    那个人、那个口口声声要找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杀自己?!

    那个人、那个虽然险些再一次毁了自己,却并未亲自动手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亲手要自己的命?

    可是,他终于还是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鲜红色!

    那么汹涌地从他的心脏处流淌而出!

    那些代表着他生命的液体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争前恐后地向外涌!

    他忽然觉得那么可笑,原来,这个男人、真的舍得杀了自己!

    罗抿良——他的亲生父亲、竟然真的要杀自己?!

    身体终于不受控制地仰面摔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他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

    平淑的双眼瞪得眼白几乎全部露了出来,眼睁睁着看眼前任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画面!

    她看到她最心疼的可怜孩子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拳突然打中,踉跄着连连后退,配枪从他毫无知觉的手里骤然跌落!

    她看到被她放在心上捧在手里的大男孩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右手有些吃力地捂了捂左胸口,有刺目的鲜红很快染红那只白净的手!

    她看到她那身手傲视群雄、却面对这个男人始终不愿对他开枪的宝贝儿子缓慢地低下头,冷冷看着微微颤抖的手上沾满鲜红色的液体,苍白的唇似乎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然后,首扬单薄的身体在平淑惊呆了的眼中像慢镜头一般直挺挺倒了下去!

    “不——”平淑瞪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首扬胸前飞快地流出让她惊恐的液体,迅速浸透上衣!

    “不!不要!扬扬!我的扬扬!”平淑疯了,惊恐地用力拍打摇晃着铁栏,拼命地撞着妄图扑上前,“快、快叫救护车!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救救扬扬!救救我的扬扬!……扬扬!扬扬?!……”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罗抿良似乎终于被自己的枪声惊醒,握着沙漠之鹰的手渐渐颤抖起来,醉酒使然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本能的情况下竟开出这一枪!

    他根本、从未想过要真的开枪!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哭喊得歇斯底里的平淑,罗抿良的心中竟有莫名的恐惧生出,“平淑,我、我不是……不是……”慌忙丢了枪,扑到沙发上找手机,试图呼救弥补。

    “罗抿良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平淑已经沾染上断甲鲜血的双手疯狂地拍打着铁栏,额头都已经撞出了斑驳的血痕,声音凄厉如鬼,“你怎么能对他开枪?你怎么能对扬扬开枪?!他是你儿子!!!他是你和小雨的儿子!!!……扬扬!我的扬扬——”

    胸前的血浸没了红色曼陀罗的刺绣花卉,将上衣快速染红,然后如注地蔓延到地上,殷红得刺痛人的瞳孔。

    子弹射穿胸膛、精准地打中心脏的感觉是那样清晰,首扬并没有觉得疼,只是胸口像火一样灼烫,烫得身体好沉。力气一下子被掏空了,好像生命被切割成脆弱的一份份、随着伤口的血液慢慢往外流淌。

    身体不受控制地阵阵抽搐着,他听到平淑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到罗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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