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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男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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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礼堂之中,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首扬就这么闭上眼疯狂地吻着顾知航的唇。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顾知航的衬衣领口,骨节捏得发白;他狠狠拽着顾知航的身体,结实的胸膛毫无缝隙地贴在一处;他吻得近乎掠夺,疯狂地席卷着顾知航的每一寸温度!
顾知航少有地纵容着他的狂野。
他明白首扬的失控。
首扬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top是他的重中之重,他不能容忍他们的感情被当做炫耀的资本!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顾知航依然静静顺从着首扬的粗鲁,用绵长配合的吻慢慢安抚着他。
顾知航无法不内疚。
他明白首扬的反感,更明白他的退让绝对可以触及首扬内心的底线!对感情被炫耀的不能容忍与内心底线的冲击,绝对会让首扬站到他这一边!
可顾知航却忽略了,他胸前这枚玉佛手早已成了首扬噩梦般九年的入口!
顾知航紧紧抱着怀中明显僵硬轻颤的身体,惩罚似的用力感受着内心刀割般的疼,假如早知道会令首扬这样失控,他真不该由着私心陪top的人瞎闹、仔细算计每一步!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不管各自心里怀了怎样的心思,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扰。
他们从不知道,两个男人接吻竟会美得让人觉得连呼吸声都是一种亵渎的打扰!
许久,首扬才慢慢松开顾知航。
首扬没有抬头去看一眼始终大气不敢出的一干兄弟,“对不起,我失态了。”拽着顾知航转身离开。
下起了小雪。
临近圣诞节的夜热闹得堪比过的元旦,不过周边的小公园却无可避免明显冷清了些。
大大小小的霓虹灯散落在绿化带丛中、地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恰到好处地打着,将树木映得好像水晶雕塑,晶莹剔透。
圣彼得堡的温度早已经降到零度以下,公园里的喷泉不再喷水。白色的围栏内,惟妙惟肖的金色雕塑上覆了一层纯白的雪,即便没有水的点缀,这里依然是一处赏心悦目的精致小园。
细碎的雪沫儿像极了春末夏初的草籽儿树种,漫无目的地坠个不停。
首扬抿着唇双目无焦地往前走。
细细小小的雪粒落在深驼色毛领大衣上,久久不化。
顾知航的眉一直皱着,目光紧锁着前方一步之遥的人影。
终于,顾知航一把拽住首扬,“别再想了!”
前面的男人却只是被迫停下,头也不回。
顾知航一用力将他拉进怀中。
首扬的身体依然微微僵硬,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料,顾知航也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轻颤。
见他紧抿着唇低垂眼睫不说话,顾知航揽住他的手臂加大一分力,“扬!都过去了,不准再想!”
“都过去了?”首扬突然用力挣开他,“过不去!根本永远都过不去!那些记忆就像烙在我的脑子里一样甩都甩不掉你明不明白?”
顾知航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不松开。
首扬的身体紧绷到冰凉,“顾知航!我就是个废物!我就是个虚伪的废物!……罗抿良!那个男人、他永远都是我的噩梦!在基地的九年永远都是我爬不出逃不掉的噩梦!任何一件事、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画面都会让我再次想起!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他用力挣着顾知航,那么用力,好像不挣开紧攥着他的那只手不罢休!可他又迫切地希望顾知航可以就这样牢牢握紧他,无论如何都不松开!
“顾知航我就是个胆小鬼!我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首扬的声音压抑得好像在用心脏低吼,他没有疯狂得歇斯底里,更没有失控得大吼大叫,可就是这样低沉压抑的嘶哑颤声,更让顾知航的心痛如刀绞!
顾知航结实的手臂紧紧将首扬箍在怀里,用尽全力抱着他。
首扬依然挣扎着。
他迫切地眷恋着这种真实的温暖与安抚,可这禁锢般的窒息感却又让他无法不恐慌。
“顾知航!我不能承认我害怕!我不能承认!我是top!我是satan!我怎么能怕?!”首扬的肌肉僵硬如铁,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想忘了!我真的想忘了!我甚至、甚至让亦对我实施催眠!可是没用!……他为我治疗自闭症的那几年,催眠术对我来说就已经没用了……顾知航,我该怎么办?我连三岁的记忆都那么清楚……我连一天都忘不掉!我该怎么办?!”
顾知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性格大变,是因为乐亦的治疗么?
霓虹灯下的雪粒越来越大、越落越快,渐渐变成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
顾知航紧紧抱着怀中明明比任何人都脆弱的男人,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自己的大衣内。
圣诞节的吵嚷远得如同梦幻,这一处静谧得连雪落的声音都是打扰。
首扬的手紧紧攥着顾知航的衣服,额头深深埋在他颈间。
顾知航任由首扬将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在他身上,轻柔地慢慢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无声地安抚着他的冰冷、他的恐惧,还有他反抗般的戾气。
寒气将身体完全浸凉的时候,慢慢平静下来的首扬终于声音沙哑地再次开了口。
“我被带到基地的时候,只有三岁。他告诉我说,要好好学习、要听教官的话,然后、他就会接我回家见妈妈。……我一进去就跟随队里七八岁的孩子们跑五公里的训练,我跑不动,真的跑不动……我跑得吐血,跑到肺出了血。可教官在后面一脚一脚地踢,我被摔得看不清路,只能跪着、爬着走……最后、爬不动了,就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爬……我整整爬了三个小时,远远超过了规定的三十分钟。
爬回终点后,教官又毫不留情地把我踹下了十米高坡,把我吊在单杠下面,吊了整整一夜……在那期间,我一次都没见过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潜意识里,我所受的苦、我的一切伤害,全都是他给我的!我逃不掉!忘不掉!更不能原谅!”
顾知航的唇紧紧抿着,对罗抿良的恨突然无限扩大!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这就是罗抿良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爱?
“……我第一次参加丛林越野训才六岁,一天一夜要穿越一百公里的山林。和我一组的是一个已经十多岁的男孩儿,他嫌我累赘,留给我一把匕首,就一个人带着装备走了……顾知航,我没有被打败!真的!我一路都握着那把匕首,丛林里有狼群,还有蛇!可我还是活着走了出去!……生吃蛇肉时,我一边吃一边吐,一边吐一边哭,最后哭到终于不会再哭了……可我还是被教官打得体无完肤,因为指南针被同队男孩带走,我找不到方向,走了两天两夜,我所在的营因为我得了最后一名……”
顾知航知道,这些血淋淋的过往恐怕首扬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它们就是首扬心底的梦魇,他不敢触碰,以强硬的姿态把它们埋在自己脑海深处,不敢让任何人发觉。
顾知航唇抿得发颤,一遍遍抚着首扬的背,紧紧地搂着他,好像要把他隔离在所有的伤害之外。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么成为我们区十六营第一名的!……知道生死战吧?学员年满十五岁之后就有资格报名参加营与营之间的对垒,赢的学员可以获得晋级全美二十四区的筛选名额。……我们营只有我一个人不到十五岁,教官为了整体学分把我们全营的名单全报了上去!比赛的学员最小的也在十六七岁以上!
……我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打死,我不想死,所以、我偷了肌肉兴奋剂。没想到我对兴奋剂的反应太过剧烈,我像疯了一样和对手厮杀,最后,我把进入决赛的另外十九个人全杀了!包括最有望夺冠的那个二十五岁南非男人!……二十四区以为我们营出个特种精英,十岁就能在十六个营地脱颖而出!不止美国,即便是国际特种兵基地也是从没有过!他们把我当成精英来培训,可他们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是杀红了眼、停不下来了……”
顾知航紧紧抱着首扬,恨不得把他嵌进胸膛。一遍遍亲吻着首扬的额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顾知航!”
顾知航没做声,只是更加用力抱紧他。
“……顾知航!”首扬的手突然攥紧,低哑的声音竟隐隐带着点恐慌。
没人知道他曾无数次夜里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妈妈,可不管他如何努力、梦境如何逼真,梦里那个慈爱地呵护他、只会对他拥抱微笑的谢雨却始终不会回应他!
首扬对这种真实得让他害怕的梦恐惧到极点!他怕顾知航就像谢雨一样,只是一个太过幸福的梦,唯美却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然后醒来之后就会发现,他还身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基地,过着没日没夜的黑暗血腥生活!
“我在。”顾知航像理解他的恐惧一般,在首扬耳边清楚地回答他。
可首扬还是继续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永远都不可能被解救一般,透着死寂的绝望,“顾知航……顾知航!……”
“扬!”顾知航的心疼得只想杀了罗抿良,用力扳起首扬的脸,扣着他的后脑勺让首扬看着他的双眼,“看清楚!我现在就在你身边,谁都没机会再伤害你!我也绝不会离开!看清楚!”
首扬凌乱的眸子有些迟缓,怔怔盯着顾知航,像在确认他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又好像是在辨别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一双水一样清润的眸子却还是没有清晰的焦距。
许久,顾知航终于叹了口气。
首扬只觉后颈处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顾知航抱着终于安静下来的男人,轻轻吻着他的额头,“睡吧,我会一直在的。”
第七十八章、男人之战
平静的几天过去,谁也不提那天狂欢会的不欢而散,所有人都刻意避开有关的一切话题,继续没心没肺地过着每一天。
首扬睡得正香,那张温热的唇就熟练地覆了上来,轻车熟路撬开他的牙关。
首扬迷迷糊糊半推半就地回应,意识却并未被拉回。
顾知航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只浅吻了一会儿,便松开某只还没完全醒来的妖孽。
首扬有些不满地哼哼两声,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可没一会儿,首扬就睡不着了。
被子遮住层层升温的紧密,顾知航故意蹭着首扬,熟练地把玩使坏。
只一会儿的功夫,首扬就躺不住了。
“顾混蛋!你干嘛?”首扬眼睛都不张开就气哼哼地低骂,可身体却很诚实地出卖了他。
顾知航不轻不重地咬了咬首扬的耳垂,对他身体的变化非常满意,“晨练。”
“靠!每天早上都晨练!你丫的早晚景尽而亡!”首扬细长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儿瞪着他不依不饶,眼中迷离的波光流转却是一片旖旎之色。
顾知航才不管这只傲娇得还是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妖孽嘴里配合不配合,只要实际行动上配合就好,一揽首扬结实的腰,熟练地进行每天叫首扬起床最有效的“晨练”。
半小时后,大床上传来首扬舒服的“哼哼唧唧”声。
顾知航熟练地为首扬拿捏着。
看着他懒洋洋享受的小模样儿,顾知航忍不住发笑,“你也就这时候有点像女人。”
“靠!顾知航你丫的想死!”首扬一听立刻炸毛,一脚就飞踹过去。
顾知航双手一撑,身体腾空躲过,精准地砸在首扬身上,“就一点!”
“一点也不行!”首扬气急,没爬起身就对着顾知航拳打脚踢,“敢把老子当女人?!”
顾知航立刻抱紧首扬的身体,结果被首扬的挣扎所累,两人双双滚下了床!
被当作肉垫的顾知航被首扬砸得直皱眉!
“丫的给老子滚!”
首扬自然听到摔得闷响声,房间虽铺着厚厚的地毯,但两个大男人一起掉下来绝对摔得不轻。
“你跟我一起滚?”顾知航耍赖似的就是抱着他不放。
首扬气得一拳头砸上顾知航的脸!
没想到顾知航连躲都不躲!
首扬眼神一闪!
拳头落空,狠狠砸在顾知航头边的地上,即便隔着地毯,依然能听到重重一声闷响!
顾知航眼神一紧,立刻拽过首扬的拳头,“你干什么?”
首扬斜眼冷哼,“失手了!再不滚下一拳就是你的下巴!”
哪知顾知航拽着他的手不松,“你想揍我只管揍就好,打在地上弄疼了自己我心疼。”
没想到一大早就听到顾知航说这么肉麻的话儿,首扬哪里还自在得起来?眼神不由自主忽闪几下,却是哼一声,爬起身就要站起来。
“扬?”谁知顾知航竟突然一用力,首扬还没站起身就一个重心不稳再一次摔在他身上。
手肘正戳中顾知航的胸前,顾知航顿时被戳得闷哼一声,却还是紧紧搂着他不放开。
“你发什么疯?”首扬气得直瞪他,大力挣开。
“发不准你走的疯。”顾知航可不是谁都能甩掉的牛皮糖,跟着站起身继续动手动脚。
“滚!”首扬被惹毛,回手就是一拳!
顾知航忙躲开,往旁边一侧,后背正对着墙边壁桌!
首扬的拳头绝不是这狭小的空间里能躲得过的,尤其是顾知航并没真打算要躲开,被首扬一记狠拳打在胸前!
“哐”的一声!
夹杂着什么破碎的声音和顾知航的闷声,顾知航在自己的算计之内砸到壁桌!
首扬自然听到声音,心头一紧,却是故意硬起心肠,板着脸穿自己的睡袍。
清晰的皮肉被刺破的割伤疼痛,顾知航的后脑勺也被狠狠撞了一下!一阵头脑发懵过后,才察觉到背部火辣辣的疼。
意识到摔的力度和准头都不在自己的预计之内,顾知航很丢脸地没能立刻爬起来,不由暗自心中发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没想到竟会算差了距离和角度,更没算到那只看上去很敦实的玻璃台饰会碎!
见首扬看都不看他一眼,顾知航不禁苦笑,“你这家伙还真是狠心。”
“哼!对你有什么好不狠心的?”首扬冷哼一声,走进洗浴室。
顾知航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悲催,原本算着自己应该会撞到墙上,最多后背会被壁桌撞出一道淤青、后脑勺会跟墙壁来个听上去有些严重的“亲吻”,他就可以趁机让首扬心疼一番,再小小地自责一下,然后正好趁热打铁,将这家伙哄骗回国,可没想到——
顾知航摸到一手的血,深深觉得,他的确是自讨苦吃。
原本打算洗漱的首扬想起刚刚似乎听到床头玻璃樽碎掉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又转身走了出来。没想到刚出来正好看到披上睡袍的顾知航用纸巾略显匆忙地擦着墙边被砸坏的壁桌上的血迹,后背的白色刺绣睡袍已经被染红!
“怎么回事?”首扬的眼神一紧,上前就要扒开顾知航的睡袍。
顾知航一听到首扬出来立刻背过身,先一步拦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扔了手里沾血的纸巾,“什么怎么回事?不过划了一道口子。你先去洗漱,洗漱完我就收拾好了。”
首扬可没那么好打发,他可没忘顾知航被自己一拳打开之后竟会半天没站起身。脸色不禁寒了一分,上前就要撕开他的睡袍。
“我说了没事。”顾知航紧抓住他的手不让。
首扬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对上顾知航故作清淡的眸子,“顾知航!你不觉得越掩饰越说明有问题?”
顾知航眼神晃了一下,见果真躲不过,干脆不再躲,“帮我把玻璃碎片清理一下吧。”自己解开了睡袍。
然后,首扬看到了顾知航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的背上扎满了玻璃碎片。
当邵文把顾知航的伤口处理好的时候,首扬的脸已经阴沉得骇人。
原本还想开两句玩笑的邵文很没胆量地把话咽进肚子,只简单交代,“伤口不算太浅,没缝针,所以必须要小心一些。这两天顾先生还是别做什么剧烈运动了。”
顾知航并没觉得有什么严重,“谢谢,还请邵先生帮忙隐瞒一下,别让我妈知道。”
邵文不用想也能明白,顾知航受伤绝对跟首扬有关,点点头,“顾先生放心,早饭后小花她们陪夫人逛街了,现在不在。”
门被关上,卧室静得有些压抑。
首扬双臂环抱地站在窗边,没去阳台,也没面对着顾知航。
他们这类人基本上不怎么用麻药,刚刚邵文在顾知航背上清理出十多片大小不一的玻璃碎渣,这会儿顾知航一头冷汗,趴在床上想看清首扬的表情实在是困难了些。
虽然不说话,顾知航却也明白首扬的心里定是对他自己气急了,这种又气又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表露的心思,他比首扬更清楚。
看着首扬沉默得令人心发慌的模样,顾知航很是心疼。他很有些内疚自己的小算计,可看到首扬这样顾知航又忍不住觉得自己受的伤也挺值,至少这苦肉计真的见效了。
瞅了那人半晌,向来敏锐的那人却始终不回头。
顾知航暗叹口气,就要起床。
“不准动!”
见首扬没回头也知道自己想干什么,顾知航不由好笑,“终于舍得理我了?不过是破了几道口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首扬还是没做声。
顾知航在首扬面前倒是从没在意过自己的形象,一条毯子随意遮在腰部,上身**着。
由于伤口太多,大部分偏小且比较密集不好缝针,所以只上了药就包扎起来,此刻肩胛中间缠满了白色绷带,红色的血水再一次渗出,看上去很让人揪心。
顾知航趴在首扬的大抱枕上努力偏着头看窗边那个还没跟他怄完气就又继续怄上的男人,“你过来一些,我这样看你不舒服。”
首扬还是没动弹。
顾知航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掀开毯子起身。
“你想干什么?”首扬猛回身。
顾知航随手将旁边沙发上的薄毯子围在腰间,赤膊着上身只缠了绷带的模样很有几分血性。
“回床上趴着,不准动!”首扬的脸色很阴寒,看到顾知航有些发白的脸和额头的点点汗珠更是不自觉将拳头紧紧握住。
顾知航哪里会听?上前抱住他,“一点儿伤口你也能紧张成这样?没伤到骨头没缝针,更不在重要部位,你也这样心疼自责?”
首扬打了顾知航那一拳的右手握得直颤,别开脸,没挣开,却也不看他。
顾知航当然知道首扬不会推开他,得寸进尺地将首扬扣在怀里,“不过是无意间的一点小意外,你就这样,那你知不知道这么久我又是怎么熬的?”
首扬的眼神清晰地颤了一下,紧抿起唇不说话。
顾知航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又将首扬搂了搂,“我不让邵文告诉妈,并不是觉得妈会责怪你或者是心疼。”
“我知道,”首扬的脸色依然很冷,“不就是不小心碰伤了,有什么好在意?”
“你真这么认为?”顾知航似笑非笑。
首扬再次沉默,抿着唇不说话。
顾知航扣着首扬总算养胖了一点、但还是有些硌人的腰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那天夜里何阿姨把车飙到底,可我还是觉得慢得让我害怕!你的血把我的衣服都浸透了,可你还是不住地吐着血。……你根本想象不到、当你浑身冰凉地昏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我当时真的要疯了,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首扬依然不做声,抿着唇低垂着眼睫,脸上隐隐带着点倔强。这些天的安逸将那时的冰冷伤痛冲淡不少,可当再次提起时,首扬发现他还是没办法有一丝的释怀。
顾知航的声音清清淡淡,却是一字一句发自肺腑,“我原本想着,等你出院后我便负荆请罪,任你怎么罚都可以,没想到你会偏执地离开我。”稍微扣着首扬的腰,顾知航看着他的双眼,“告诉我,扬,假如今天我伤得很严重,然后离开你一个人回国的话,你会怎么样?”
首扬的睫毛颤了一下,紧了紧唇,硬着嗓子冷哼,“你想走就走,我又没留你!”
顾知航心中很是无奈,“你这家伙,我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你怎么还是生气?”
首扬继续沉着脸不说话。
顾知航干脆松开他,长臂撑在窗子上,将首扬禁锢在手臂之间,“都这么久了,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听他明显带着无可奈何语气的语气,首扬的眉一皱,一把打开顾知航的胳膊,水褐色的眸子都冻结了,“生气到什么时候?顾知航,你tmd当我是圣人?”
顾知航的眼神随之一颤——却并非因为疼。
“我在天下间整整一下午,我喝酒喝了一下午、盯着手机看了一下午的时候,你在哪儿?!”
顾知航突然语结了。
首扬那个时候不是最不想见他、最不愿听到他的声音的么?
“我担心你也会遇到杀手、怕你一个人保护不了妈,拼命撑着赶回去!可我看到的又是什么?深更半夜你床上坐着的是谁?还有那份病检,那个女人是因为谁才拿给我看的?……我以为我得了胃癌我以为我活不长了我一个人像丧家犬一样无家可归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顾知航眸光不受控制地狠颤,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首扬的双眼微微泛着红,压在心底的委屈吼出来之后却没有一分轻松,尤其是看着沉默的顾知航,首扬竟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无力感。
顾知航脸色泛着白,心里翻卷着刺得他体无完肤的刀浪,疼得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
首扬薄唇抿得发白,避开顾知航,转身走了出去。
顾知航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拦。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和首扬的心思相差这么远。
他一直以为,首扬生气离开是因为吃姚梦梦的醋,是因为问他会不会结婚时他的犹豫,可他没想到首扬介意的竟是姚梦梦趁他为首扬失踪乱了心神时偷了钥匙赖在他房间,更没想到首扬是为了他一次次的没能及时出现。
顾知航看着窗外阳台上空荡荡的白色大吊篮,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负了,自负到自以为对首扬了如指掌、明白他想要的一切,自负到认定首扬会毫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原谅自己,自负到他肆无忌惮地把这些无伤大雅的手段用到首扬身上换来他意料之中却更是意料之外的结局!
六十三层的琴房,空空旷旷,只有一架黑色贝希斯坦钢琴。
对于top这群以算计人、打打杀杀为生的危险分子来说,钢琴这种太过文雅的东西根本不适合他们,所以顾知航在得知这架钢琴是属于鬼才陈东阳而不是假绅士邵文时,着实愣了一下。
当顾知航走进琴房的时候,游黎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平时没人来的琴房,的确是个“谈判”的好地方。
顾知航身上是首扬的黑色阿玛尼衬衣,冷硬的色调,不但很好地掩盖了他背上的伤,更让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温飞速下降。
来东都这么久,顾知航根本不穿下面的兄弟送来的衣服,只捡首扬的穿,看在游黎眼里更是格外刺眼。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游黎站在白色雕花窗边,无论何时、无论面对谁,他都站得笔挺如松。
“午睡,忘了时间。”顾知航的步子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冷淡随意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应邀而来,略过游黎走到中间的钢琴旁,自然而然地坐下,好像只是过来练琴一般。
钢琴一尘不染,并不算十分崭新,但琴身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看得出,它的主人必是非常喜欢弹琴,以至于对钢琴也格外爱护。
打开琴,黑白相间的琴键光泽依旧,想来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来做保养。
试了一下琴音,顾知航唇角略微扬了扬,很满意陈东阳选琴的眼光。
修长的手放上琴键,曾是英皇最出众白金骑士的顾知航对钢琴根本是手到擒来。
缓慢清淡的音符从他手下流淌出来,简单的单音,平静,从容。
游黎面无表情地看着钢琴前那个优雅如王子、同样面无表情的男人,坚冰般的眸子看不出眼底的波澜。
游黎冰冷,顾知航冷淡,同样没有人情味儿可言的两个人,却从来不会有人觉得他们像。
游黎就像一座万年冰封的冰山,冷酷阴狠,具备一个顶级杀手该有的所有优势,假如他身上还有接近人类感情的地方,那就是在对首扬的纵容上。
而顾知航则不同,他的冷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即便儒雅地对人微笑,也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他的冷漠更像是将一切都握在手中的驾定,信手操纵着一切。可一旦面对首扬,顾知航就化身为冰山下的火种,随时能融化一切、破冰而出!这种近乎是隐匿疯狂的炽热,让游黎无法不反感。
琴声流水般细细涓涓,如同顾知航的清淡,好像随时会断掉,却又洋洋洒洒,绵延如丝。
游黎听陈东阳说过,一个人的琴声能看出他的一切性格和情绪,可在顾知航的琴声中,游黎什么都听不懂。
许久,游黎终于冷冷开了口,“你对扬已经很清楚,能保护他一辈子的只有top,只有我们。”
顾知航充耳不闻,只是琴声渐渐由单音变成了双音,音速也稍微快了一点。
流畅的琴音像是冬天里川流不息的潮水,冷冷流淌。
游黎声音冷冻如冰刀,“如果你会放弃你的一切来top,我会把他交给你。但你不会,你只想带他走。顾知航,扬不是普通的男人,你不觉得你根本是禁锢了扬?”
琴音渐快,慢慢变成了八度音程重复的三音和弦,音调也偏高起来,好像秋水上涨时的大浪奔腾,整个琴房都是急促的琴声。
游黎知道顾知航听进了他的话,他也知道他是在向自己表达着什么,这种横着障碍的沟通让他很是恼火。
“黑方k不是三合会的对手,a市更不是他能生活的地方。顾知航,请你尊重他,为他好好考虑。”
顾知航依然面色清淡,可手指却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四音和弦的八度重复,甚至是旋律与伴奏的织体、复调……
激昂澎湃的琴音像脱缰的野马,凌厉嚣张的基调、紧蹙疯狂的音速、带着全部力量的力度……整个琴房甚至整个六十三层全是琴音的震动!
顾知航脸色冷淡如常,一双幽深的眸子却是天翻地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冰寒压迫就像他飞快的手指下势不可挡的琴声,无一不逼迫着周身越来越暗沉、越来越阴冷的游黎。
楼下房间中的陈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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