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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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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让庭儿帮我们算了一下,这近十日的时间,我们一共进账了六十四两三百二十文。”
一听说有六十两多两; 硬是跟进来的孙氏就在后面使劲掐薛青槐,才能稳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其中有仙客来等几个酒楼酒肆; 另还有姜武哥负责的镇南那处。镇南那处因为都住的富户人家; 那些富户老爷们的管家有钱,也不在乎这三瓜两枣,偶尔满意了会给些赏钱; 这些赏钱姜武哥都交了上来; 大约有近二两的样子。
“别看咱们这一次能进账这么些银子,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次是赶得时候好; 恐怕接下来就没这么容易了。因为接下来市面上的菜会越来越多; 也就不如之前值钱; 所以都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薛青槐搔搔脑袋笑道:“这一次都能顶上大半年了; 就算后面不赚也没啥,再说了做买卖哪有稳赚不赔的事,招儿你说的叔都知道。”
招儿点点头:“这进账只是毛利,扣除所有的支出,还剩五十两八钱四十三文,四叔是两成,也就是十两一钱六十八文。姜武哥是十五两二钱五十二文。钱在这里,四叔这是你的,姜武哥这是你的。”
薛青槐和姜武分别上前拿了银钱,因为两人都清楚招儿赚得更多,也都没跟她见外。
三人又继续说话。
“其实我也算不清这些,都是庭儿帮忙算的。他算好后,和我记的账核对,才做了账。庭儿说咱们毕竟是搭伙儿的生意,就要把账算清,这样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免得以后因为银钱生了嫌隙……”
她将薛庭儴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之后让姜武和薛青槐在账本上签字画押,因为两人都不会写字,就用按手印的。
弄罢这一切,她才又说道:“以后这账就十日一盘,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们要做的是维系住之前的买卖,再把没去过的那几个村跑一趟,和那些农户们定下契。另外,我觉得我们现在还缺几个人手,四叔和姜武都留心一二,一定要特别可靠,且人品也过关才行。”
一说起正事来,招儿就特别有气势,一板一眼的,谁也不敢轻忽。
薛青槐和姜武就听着,时不时给个意见,三人商议了大半个时辰,才各自散去。
招儿也出门了,她打算去高家一趟。
之前提起找人手的事,招儿便提了高家的小儿子高升,薛青槐和姜武都认识这高升,知道这小子虽小时候皮了些,但是个能干吃苦的性子,遂就同意下来。
当然,光他们三个同意了也没用,还得人家本人同意,这不招儿自认自己和高升还算熟悉,就亲自找上门了。
高家位于余庆村靠村尾的位置。一般杂姓的都是住在村尾,久而久之这里竟成了杂姓的群居之地。这里除了出入村子不方便了一些,其实也挺好的,背靠大山,鸟语花香。
招儿到高家的时候,高家似乎有些不太平,离得老远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吵架,一个人从大门里急匆匆走出来,差点没撞到她。
正是高升。
高升今年十七,比招儿还大一岁,生得人高马大。这地方的男人一般都是身材高大,没有什么矮个头。高升皮肤微黑,穿着一身短褐,像似怒气冲冲,又像似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了这是?”
高升停了下脚步:“招儿姐,你咋来了?有事?”
第47章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这指控让毛八斗先是一愣; 旋即骂道:“你什么时候来我们这里借水壶见我看淫/书了; 莫不是梦里来过吧,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李大田在旁边为他说话:“寻常我们四人都是同进同出的,从没有单独一人在号舍的时候; 周兄莫怕是癔症了吧。”
陈坚点点头。薛庭儴也道:“确实如此。”
“我可证明那天周兄确实来这号舍过; 回去后便魂不守舍的,似是有什么心事。”一名叫做赵明泉的学生说。他与周礼是同一号舍的。
“说不定是你家周兄发癔症看到什么仙女; 所以才会魂不守舍。你觉得我这样像仙女么?”
毛八斗一阵讥讽; 引来门外听到动静出来观看的许多学生哄笑。宿馆就这么大,这边动静这么大,刚躺下的学生们都披着衣衫出来看热闹了。
周礼被讥得一阵面红耳赤:“毛八斗你休要出言讥讽; 你乃惯犯,我疑你可是有理有据。”
“什么礼什么据; 只凭你一面之词; 便出言诬陷他人?”薛庭儴出言道。
“有赵兄与我作证。”
“那我还说我见你夹带淫/书进学馆,我也能找同号舍的人作证。”毛八斗插了句嘴,当即把周礼气得七窍生烟。
就在这时; 门外的学生纷纷朝两边让去; 却是馆主林邈和孟先生来了。
被堵在铺上的四人忙下了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馆主、孟先生。其他学生也是如此,四周再未有窃窃私语声。
场上很安静; 毛八斗终于有些慌了; 忍不住看了薛庭儴一眼; 薛庭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林邈出声询问; 老斋夫一一诉说。从周礼找到他说毛八斗夹带淫/书,到来了之后发生的种种。
林邈看了过来,明明眼神平淡,却是让周礼忍不住低垂了下头。
他想着对方跟他说的话,心里的慌乱终究是淡了些,尤其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坐实了毛八斗的罪名,自己才能完整的脱身。遂指天发誓,以自己的名义作担保,这毛八斗绝对夹带□□进学馆了。
见众人面上可见动容,薛庭儴走上来,对林邈和孟先生作揖行礼:“还望馆主和先生明鉴,八斗虽以前有错,可如今已痛改前非,悉心苦读做学问,又怎么可能像以前那样做这么荒唐的事。”
林邈侧首望来,孟先生点点头,最近毛八斗的改变,他确实看在眼里。
“且周同窗以‘疑似’为借口,就将这种罪名往八斗头上栽,未免有些太过偏颇。”
“我可是有证人的。”
薛庭儴不慌不忙:“你所谓的证人不过只能证明你有心事,且偏听偏信乃是常人惯有,当不得真。”
这时,从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面孔有些陌生的学生,道:“我前些日子碰见过一次毛八斗外出归来,他行色匆匆,撞了我一下。彼时他体态臃肿,身上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当时我还在疑惑怎么撞我如此之疼,此时想来大抵是他身上藏了书。”
这名学生是甲班的,薛庭儴等人并不熟悉,林邈和孟先生却知道。且此人平时沉默寡言,与旁人交际不多,若是证词,他的证词要取信人多了。
同时又有几名学生站出来,说这间号舍之人行迹诡异,平时独来独往不说,偶尔从门前经过,总能见他们行迹诡异地捧着什么书看,还嘻嘻哈哈的。
周礼此时也道:“馆主可搜一搜这号舍,他若是夹带了书进来,绝对藏在这号舍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薛庭儴等人都知道这是刻意冲着毛八斗来的,甚至是冲着几人来。
毛八斗有事,大家自然不可能不帮,而之前作证之言,都能视为同流合污,一旦真被人查抄出□□,整个号舍的人都跑不掉。
甚至设计出此局的人定然是观察他们多时了,就等着设局陷害他们。一时间,几人都是眼神闪烁,尤其是毛八斗,正想站出来将事情全都揽下,却被薛庭儴从身后拉住了。
林邈抚须沉吟了一下,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既然这么多人都指证尔等,不管是有还是没有,浑当是证明一下清白吧。”
他命人搜一搜这间号舍,当即就有学生自告奋勇,老斋夫也走上前去,开始四处翻找起来。桌子下铺上都搜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如今只剩了几人的柜子。
孟先生
第48章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待人走后; 李大田上前去将门关上;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唯独毛八斗依旧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气得来回不停地边走边骂:“竟然敢污蔑你小爷,也不看看你小爷是做什么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背地里阴我!”
薛庭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在方桌前坐了下来,从茶壶里倒水喝。
李大田道:“行了行了; 别走了; 再走你那裤裆里的书都要掉下来。”
毛八斗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摸裤裆里的书。三人一脸嫌弃,尤其是李大田忙仔细看清了这本书是什么样; 叫什么名儿,才又道:“你可真埋汰; 书都往裤裆里塞。”
毛八斗理直气壮说:“那种情况; 我不塞裤裆塞哪儿?”
薛庭儴轻咳一声:“八斗,你还是去把你铺上的东西收拾收拾,这大概马上就要让熄灯了。”
毛八斗去收拾铺; 李大田则在旁边损他:“你这柜子里可真是装了不少好物; 方才我看那周礼差点没吐出来,你这衣裳攒多久了?上次休沐时就没带回去?”
“我忘了。”
“你等下离我远些,我嫌弃你。”
一番闲话后; 四人再度躺下; 薛庭儴不动声色往墙边靠; 倒是李大田很倒霉; 因为毛八斗出于报复之心,恨不得挤到他铺上去。李大田撵他,他就一副我胖我很占地方,但我也很无奈的模样。
一夜无话。
次日去讲堂,乙班中少了一个人,正是周礼。
与往常不同,竟有不少学生与四人打招呼,十分和颜悦色。言语之中颇多安慰和欣赏,显然是昨日薛庭儴的表现,让许多人都很佩服。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过四人却有些如噎在喉,因为明摆着暗地里有人在对付他们。而眼前这些看似和颜悦色的人,谁知道是人是鬼。
“八斗,昨天的事你也见着了,虽然读书人都秉持着君子之礼,到底也十分现实的。咱们不能入甲,便低人一等,若有那入甲之人还想害我们,将是防不胜防,如今此此人还未找到,我们当得用心读书,早日入甲,方能安枕无忧。”李大田有些唏嘘道。
“入甲就能安枕无忧?”
“即使不能安枕无忧,也不会有这么多宵小出面害你。人立足于世,凡事逃不过一个势字,这学馆虽小,但也是世间百态的反射,你入了甲,旁人就会忌惮,就会掂量。你的势越来越大,大到旁人不敢招惹那一日,自然就能安枕无忧。”
毛八斗点点头,旋即又好奇问道:“庭儴,你怎么懂这么多?”
薛庭儴一愣。是啊,他为何会懂得这么多,似乎做了那个梦以后,他的心性与为人处事就变了许多。
只是这种内心的复杂,自然不能告知外人,只能洒然一笑,揶揄道:“书中自有千钟粟,树书中自有黄金屋。”
“切,不愿说就不愿说,还拿这种话来蒙我。”
几人俱是对视一笑,少年的情谊就在这嬉笑之间更加深厚。
林邈合上卷,出了讲堂,临行前吩咐于子友来斋舍找他。
讲堂中其他学生俱是面露羡慕之色,能让馆主单独教导的,整个学馆中没有几个人。即使是入了甲的学生中,也只有于子友、胡连申和王奇三人。也另有学生被馆主单独叫去教导过,但次数都不如三人多。
馆主的学问是毋庸置疑的,从其考中秀才开始,至今年年都是廪生,受朝廷补贴。馆中曾有学生不止一次私下讨论,以馆主的学问考个举人应该不在话下,可不知为何馆主却很多年没有下场了。
一般学识渊博之人都会收受弟子,馆主却至今没有弟子,具体缘由学生们都不得而知。而像孟先生这种老人,即使知道也讳莫如深。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去猜测,从馆主言行来看,可能这弟子人选就出在于子友、胡连申和王
第49章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 赵家两口子就准备出门了; 一同的还有赵金瑞。
赵家有车,不过是牛车,牛车走得慢; 不过能驮些东西; 就是赵金瑞一脸不甘不愿的,觉得牛车太颠簸了。
等一路颠到余庆村; 赵金瑞脸臭得像似谁欠了他几十两银子。
赵氏坐在屋里就听说哥哥嫂子来了; 她下意识下了炕,等快走到门前时才反应过来,又转头回了去; 同时还拉住了也欣喜地想迎出去的薛翠娥。
“姑娘家家的,矜持些; 你去里屋; 娘跟他们谈。”
不多会儿,薛家的男人们都回来了,除了不在家的薛青槐。今儿刚好逢着薛庭儴休沐; 所以招儿也在屋里。
一大早薛庭儴就翻出自己曾经抄的那本三字经; 打算教招儿识字。
一张大炕,炕上放着一张四方的炕桌,这边坐着招儿; 正襟危坐的; 竟是腰背挺直; 双手背在身后; 学起了那初蒙学的幼童。
薛庭儴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招儿大抵是看村中私塾里学童是如此,所以以为读书都是如此。他心中暗笑,不但没给予点明,反倒下炕去找个根竹条来。
招儿一见那竹条,更是想起私塾里先生打学童的戒尺了。
她可是知道书念不好要挨打的,薛青山那私塾里经常有学童挨打,打了也没处找理,因为先生都是为了你好。
“你这还想打我?”她声音中充满了不确定。
薛庭儴一副严肃模样,慢悠悠地道:“犯错了就要打,念不好也要打,所以你得悉心学习,莫要犯错。”
他这副样子,若再给一把胡子,俨然就是哪个村塾中的先生。招儿是特别敬畏读书人的,当即也收起了还想侥幸的心态,变得郑重起来。
“如此这般最好不过,你需知晓此时我就是你先生,而你就是吾学生。”薛庭儴灵机一动,装腔作势叹了一口:“读书明理,可不仅是识字便罢,还得通些道理。既然如此,我便从弟子规开始教你。”
他去找来之前同薛俊才比试时,自己默的那篇弟子规,摊在招儿面前。心里却想,等有空了抄一本弟子规,拿来给招儿用。
“我念一句,你跟着读一句,不光要读,还要认。”顿了顿,他便抑扬顿挫地开始念道:“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此乃总训,现在我开始教你第一篇章,入则孝。”
因为招儿不识字,为了让她从音韵中辨字,薛庭儴拿着竹板念一句便在那篇弟子规上点一下,告诉她这些字具体形态如何。学童蒙学之初,便是识字,只有识了字以后,才能入门。
所以当赵家人上门时,薛庭儴正在教招儿识字。
招儿听到外面有动静,便支棱着脖子想从窗子往外看,哪知却被薛庭儴一竹板打了回去。
“念书之时,要心无旁骛,不得探头探脑。”
这一下打得并不狠,沾之即离,却也起了警醒的作用,招儿当即坐了回去,双手背后,又跟着念了起来。
但心中还是有些委屈的,自己这么大了,竟然被小男人打。
似乎看出招儿的意思,薛庭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需知晓此时我就是你先生,而你就是吾学生。先生学生不以年纪论大小,而是以学问的高低。你学问不如我,就当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哦。”
赵氏一直板着张老脸,若不是薛老爷子及时回来,估计这会儿赵旺和洪氏已经回去了。
即使这是自己妹子,赵旺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婆娘说得有道理,他这小妹实在太惹人生恨。他记得以前妹子也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就成这样了。
薛老爷子就比赵氏聪明多了,也心里清楚自家闺女终究要上门做人家的儿媳妇,所以该拿的乔没少拿,却又不至于太过,让人心生反感。
一番你来我往后,两家人又亲近如初,开始讨论起两个小辈的婚事细节来。
赵金瑞嫌屋里闷,就去院子里了,听到有一处屋里传来背弟子规的声音,只当是薛家有孩子开蒙。转念一听又觉得不是,因为这声音是女声,而不是孩童的声音。
他好奇走了过去,刚到窗子根儿下,就被人一把从身后拉住。
转头看,是薛翠娥。
“金瑞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听见有人在读书……”
“原来你说这个,还不是狗子闲的没事要教招儿识字,真是作的没事干了。”说完,薛翠娥又换了一个腔调,说不尽的绵软,娇滴滴的:“金瑞哥你跟我来,我跟你说点儿事。”
“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
“哎呀,你跟我来就是。”
屋里,招儿和薛庭儴面面相觑。
这两人真是,站在别人窗子下面就说
第50章 第50章
==第五十章==
之后的情形是如何; 招儿也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声说了一句:“我先去菜地里摘菜,再去柴房抱些柴。”便匆匆忙忙走了。
柴房那边响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动静,似是有男人叫了一声; 却声音极为奇怪; 好像十分痛苦。
这种情形下,薛庭儴自然站不住; 便转身去了前面院子。
灶房里; 周氏和孙氏正在忙,他站在外面说了句:“三婶四婶,招儿去后面菜地里帮忙摘菜了。”
周氏和孙氏两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孙氏笑了一声:“有我跟你三婶足够; 还用得着招儿帮忙?”
正说着; 从屋后一前一后跑出来两个人,因为院子里没有人,倒也没有人注意这些; 也就薛庭儴心知肚明是对野鸳鸯。
之后薛庭儴回了屋; 招儿却罕见的热忱,帮着做了晌午饭。
家里来客,自然不能等同待之; 菜要上得了桌面; 还要分量足。每次家中来客; 都要做两茬饭。从始至终招儿都没露面; 就在灶房里忙着,一直等到赵家人都走了,四处都收拾干净,招儿才从灶房里出来。
她并没有闲下,又折腾着给黑子洗澡。打小黑子就是招儿给它洗澡的,天冷的时候在屋里洗,天热就在河里洗。
招儿烧了一大桶热水,将黑子带到后面菜地里去了,洗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屋。
此时的她模样镇定,宛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面上带笑,还和薛庭儴说些闲话。
看着这样的招儿,薛庭儴心里十分无奈。
到了晚上,薛庭儴就发现招儿的铺盖离自己远了些,以前她可从不会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什么也没说,两人各自收拾上了炕,便躺下了。
……
招儿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形很古怪,她竟然梦到小男人。
小男人似乎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斯文儒雅的男子。个子高了,肩膀也宽了,不再瘦得肋骨明显,而是变得劲瘦结实。
问为什么她会知道,因为小男人是光着身子的。
而她也似乎光着身子,她好像变得很弱小,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小男人抵在炕上一下一下撞着。就像之前她看见的场景,女子罗衫半敞,鬓乱钗横的被抵在柴火堆上。其他地处却是整齐的,只是罗裙下,有两条细白的腿儿若隐若现,悬空摇晃着。
招儿觉得很闷,身上也很重,又热又重,却是怎么也推不开。迷迷糊糊又梦到自己似乎掉进了水里,有波浪一下一下冲刷着她的身体,她随着水浪一会儿被甩去高空,一会儿又跌倒水底。
可她竟是不怕,只觉得好困……
一觉醒来已是晨光熹微,招儿觉得身子很沉。
感觉就像似身体里被灌满了水,涨呼呼的,隐隐还有点儿疼,却又不是想如厕。身边很安静,薛庭儴似乎还睡着,她翻了个身,却是疼得吸了口冷气。
被窝里,招儿伸手摸了摸自己胸,涨得生疼。
这种情形招儿不是没遇见过,前几年她胸前者两块儿肉莫名其妙就会疼,走路疼,碰一下也疼,还是后来她用布缠住了,才稍微好了些。
再后来,日子久了,便不疼了。
不过每疼一次,她胸前这两块儿肉就要大一圈。
难道又要长大了?
招儿将头扎进被子里,偷偷掀起肚兜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又想起昨儿薛翠娥这两块儿肉被赵金瑞吃的情形。
她以前只知道妇人有了娃,这奶是给娃儿吃的,没想到男人也能吃,还吃得那么香。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我不小了,明年咱俩就能成亲了,然后也可以做方才赵金瑞对小姑做的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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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灯光晕黄; 屋里很是静谧。
但似乎空气里隐藏着一把火苗; 好像顷刻就能点燃,将人烧得干干净净。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近到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招儿明知道不该是这样; 却是脸上火辣辣的; 像是抹了辣椒水。
早知道她晚上做菜就不该放那么些辣椒,瞧把她给辣的。
她眼神闪闪烁烁; 不愿直视他; 口气也支支吾吾的:“你本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她将他推开些,佯装去拿筷子吃饭,却被薛庭儴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回答什么话?”
“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男人了?”
“你不本来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她垂着头; 就是不去看他。
“那不一样,家里的男人和你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招儿下意识问; 话出口才有种想打自己嘴的冲动。
果然薛庭儴笑一下; 看着她道:“家里的男人可以是长辈,可以是兄弟。但你的男人,咱们是要睡一个被窝的; 是可以像赵金瑞对小姑那样的。”
招儿顿时炸毛了; 一下子跪坐起来,将他的手挥开,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狗儿; 你学坏了。你老实跟姐说; 谁教你这些的?是听到村里的那些汉子们说了什么荤话; 还是在学里有同窗不是个好的; 把你给教坏了?”
她的反应太出乎人意料,薛庭儴一时有些愣神。
趁着这当头,招儿的话像连珠炮似的就出来了:“你现在还小,别想那些有没有的,你当务之急就是要好好念书,对得起自己苦读了多年。成亲有媳妇那都是以后的事,不是你现在应该想的,你别忘了爹的遗愿,别忘了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你。他们二老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超过薛俊才,考上功名,当薛家最有出息的人,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这番话说得格外鼓舞人心,若是薛庭儴没做那个梦,指定就被忽悠过去了,他现在是不该去想这些有没有的事情。
可偏偏他做了那个梦,从梦里面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最狡猾,也是最喜欢装傻的。不将她逼到没路可走,她是不会直面正视他。
可他也不想勉强她。
薛庭儴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突然委屈了起来:“招儿,难道你不想给我当媳妇?”
这画风变得实在太快,这下轮招儿反应不过来。
她怔怔地看着小男人,就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写满了无助和仓皇,隐隐又带着丝丝渴望。
他粉白的唇倔强地抿成一线,腮帮子微微鼓了一点,鼻翼微微翕张,一看就是委屈了。就像他小时候一样,明明想让她带着他出去玩儿,却倔强地不愿说,非得让她猜。
还有当年爹娘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哭得稀里哗啦,他却是怎么都不哭,只是拉着自己,眼神直直的说:“招儿,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她笑了一下,惯性的。
就好像不管再难,她面对他时,总是带着笑的。
“怎么可能,你不要想多了。”
“可我感觉你心里是不想给我当媳妇的,难道你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薛庭儴突然一下子就靠了过来,抱住招儿的腰,将脸埋在她肩窝里,十分脆弱的模样。
招儿看不到他的脸,只知道他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我知道姜武哥是喜欢你的,他想娶你当媳妇,所以我不喜欢他,很讨厌他。你会离开薛家去给姜武哥当媳妇么?别人都说媳妇才能跟汉子永远在一起,睡一张炕上,躺一个被窝,我不想你跟除了我以外的人,睡一个被窝。”
招儿听得脑袋一片浆糊,半晌才抓住一个重点:“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知道姜武哥喜欢我?难道他来找你说过?”
“姜武哥说,你不是我媳妇,不过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还说如果我心疼你,就该给你找个知道心疼你的男人,说你供我念书很辛苦……”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薛庭儴露出一个微笑,声音却还是委屈:“招儿,我会心疼你的,你别走。”
招儿紧抿着嘴角,胸脯上下起伏,声音十分僵硬:“你别多想,我不会走的。”
第52章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刚吃过晌午饭; 村里突然来了人。
宽敞气派的马车; 一路从村头行了进来,这副画面可与余庆村不符,顿时引来许多村民从家中走出来远远瞧着。
就见马车行了会儿; 碰见有人路过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问过路后; 又往前行去。
待马车过去后; 一众村民围上那被问路的村民,问道:“黑老八,这人是干啥的?”
黑老八还有些发愣; 又问,才回道:“是找里正的; 好像想买咱们村里啥?”
“那到底是啥?”
“我怎么知道!我是听车厢里的人说买个什么破山; 还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买山?赫,不得了,去里正看看去。”
顷刻间的功夫; 便有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里正家来了个贵人。
到底有多贵?
反正从模样气派上来看,不是一般的贵。
而那贵人好像是来买山的。
郑里正家的堂屋里,非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主位上; 坐着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郑里正;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个穿了身灰底儿满绣金线图样的小胖子。看模样也不大; 十七八岁的样子; 但派头可不小。
不光身上穿的衣裳耀眼,手上还戴了几个宝石戒指。今儿太阳好,阳光顺着门洞从外面洒射进来,照在那戒指上,晃得郑里正眼晕。
此时这小胖子正瞪着面前的茶碗一脸嫌弃,还是他旁边的随从直个劲儿给他使眼色,他才没将嘴里的话说出来。
郑里正一直用眼角余光看着,知道这话肯定不会是好话。可谁叫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喝茶都是粗瓷的茶碗,可没那劳什子细瓷的盖碗儿。
“不知小公子所为何来?”为了显示自己这个里正也是个体面人,郑里正特意咬文嚼字了下。
哪知这位小胖公子却不吃他这一套,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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