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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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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便见四面八方,茅屋里、土堆后、草丛中忽地现出好几十人,或远或近,密密麻麻地围来。

    小道士心中大急,在马上低声叫道:“若雪,走,快走!”

    可许若雪依旧持剑巍然不动,双目如电,扫过慢慢围上来的众人。

    人群中,一老者大笑道:“早就听说血海飘香许若雪的侠名,今日一见果真了得。大敌当前,竟能如此淡定,实在是让我等男子汗颜!”

    他话音未落,便听许若雪轻喝声“走”,就见绿影一闪,已现身在大黑马上。

    “西北!”许若雪轻叱,扬手一鞭,大黑马长嘶一声,如箭般窜了出去。

    这一下变起突然,那些人一愣之后,纷纷大骂,提气纵来。

    好在小道士反应极快,想都不想,立即跟上。只是他心中疑惑,这一看过去,西北明明人最多,东北明明人最少,怎么不往东北跑,反往西北行?

    见这两人往西北跑去,那老者大叫一声“不好”,他嘴里一声呼哨,便见东北处蹄声得得, 有十几骑策马追来。

    小道士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叹道:“夫人果然是老江湖啊!”

    马行极速,不过十几个呼吸间,双方便已短兵相接!

    许若雪一声清叱,忽地一提马缰,大黑马猛地一个飞跃,却正正避过击来的十几枚暗器。

    马还在空中,许若雪已从马上消失。

    那十几个汉子视线只在马背上,待发现到不对时,许若雪已借着马身的掩护,从马腹下钻出,她脚一点地,瞬间杀至。

    这一下,真真措手不及!

    便见剑光一闪,再一灭。再一闪,闪灭之间,当先的六条大汉,咽喉处竟已各多出一条,细细血线。

    第七人大喝一声,终于堪堪挡住。

    可挡住也没用。

    血海剑何等锋利,这一下许若雪又是全力施为,那人便觉手中大刀一轻,然后,脖子就是一轻。他尚未明白过来发生什么,就见眼前的女侠毫不停留,腾挪之中连出三剑。每一剑去,便有刀裂,便有剑碎,便有人亡!

    好个血海剑,好个青城剑法,好个血海飘香许若雪,这人大感佩服,就想叫声“好”,这声“好”却叫不出。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头,竟是高高地飞在空中。

    明白这点后,他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涣散,只为这世上留下了一点残念:好!

    好!那老者大喝,大喝声中,手一扬,三缕乌光电射而至。乌光有三缕,厉啸却只有一声。厉啸声中,分成三路,直射一处空地。

    小道士双眼蓦地圆睁!

    那乌光射去,许若雪刚好现身,全身上下,正正被这三缕乌光笼罩!

    好个许女侠,竟似后背长了眼睛。她自然而然地一缩身,一侧腰,然后血海剑往胸前一挡。便听一声清鸣,上下两道乌光正正被她躲过,而中间那道乌光正正击中血海剑。

    清鸣声中,许若雪就借着这点力,身子往右稍移,却正正避过当头斩来的一柄大刀。她手中血海剑再顺势一点,一人咽喉中剑,惨叫倒地。

    再落地后,许若雪身子一矮,刚好借敌人的尸身护住了自己的后背,然后她清叱一声,右手一扬,就见五道白光一闪,正齐齐扑来的五条大汉各自一声惨叫,身上齐齐多了一枚,柳叶飞刀!

    只这一耽搁,大黑马已从身后追至,许若雪手在马上一拍,瞬间翻身上马。

    此时前方,已再无敌人!

227 巧舌戏群雄

    破空声起,一箭飞来,直取小道士的后脑勺。

    小道士却连眼都不眨一下。

    果然,剑光一闪,那箭断成两截。

    许若雪怒道:“该死的,这些人是狗皮膏药吗?怎么甩都甩不掉。”

    小道士倒是淡定:“夫人,要淡然,要静心。区区骚扰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许若雪更怒:“你有我护着,屁事没有,自然可以淡然可以静心。我却要时时在意,不然就会成为寡妇。这样,你叫我怎么淡然怎么静心?”

    这话,说得大有道理啊!

    说完,许若雪按捺不住,掉转马头反身杀去。小道士轻叹一声,不用看,他就知道结果如何?

    果然不一会儿,许若雪气冲冲地返回,脸上冷得似罩上了层寒霜。

    那些人的确极烦。

    小道士胯下的大黄马再是神俊,可毕竟载了两人,甩不掉他们。小道士逃不掉,许若雪自然不敢离他左右,只能小心护着。

    于是,便成了眼下的情形。

    那些人骑马跟着,离得近了,便是一箭射来。待许若雪杀去,转身逃跑。许若雪担心小道士安危,也不敢追远。等她不追了,那些人又跟来。

    许若雪气得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挑逗,就是泥人也会起三分性子,更何况,是一向性子急躁的许女侠?

    再行了一程后,许若雪终忍不住,喝道:“夫君你只管前行,绝对不可停,一直往前行,那样定然没事。这次,我必杀尽这般贼人!”

    小道士叫道:“若雪不可,以防中了贼人奸计!”

    可许若雪哪还肯听,反身杀去。

    小道士长叹一声,只得马不停蹄地往前驰去。

    一路提心吊胆,所幸一切平安。小道士于是压住马速,只盼许若雪能及时赶来,却不见人踪。到得后面,小道士干脆停在路中,竟也等不到人。

    他不敢停留太久,只得继续前行。

    这次行不了多久,眼前却忽然出现一条大河,河中船来船往,速度甚疾。

    一个模糊的念头从脑中闪过,小道士正想看清时,身后却传来马蹄声。他大喜,回身一看,看到的却是两个汉子。

    那两个汉子一见到他,即刻拍马追来。小道士心中叫苦,连忙催动大黄马。

    好在那两个汉子胯下的马跑了许久,已跑不快。小道士骑的大黄马刚休息了一阵,所以一时半会儿的,那两个汉子竟追他不上。

    那两个汉子也不急,左右分开,只是紧紧地跟着。小道士若想离开官道,这两人必开弓射箭,封住他去路。这样小道士明知不妥,也只能被逼得顺着官道前行。

    这样一追一逃,前方忽然出现一个镇子,镇子旁还有个码头,码头上还停着数艘船。

    一看到船,小道士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刚脑中闪过的念头是什么?那帮追杀他俩的人,必已上了大船,到了这小镇。怪不得,这两个汉子将他往这赶。

    想明白后,小道士哪敢进镇。两个人,和几十个人,他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小道士怒吼一声,左手搂紧柔儿,右手舞着长剑,就向那两人,当头杀去!

    这一去,竟也带出了几分凛冽的杀气。

    只是还未及靠近,小道士便惊叫一声,急急勒住马。

    却是,那两个汉子手中的长弓,稳稳地指向他怀中的柔儿。

    小道士毕竟不是许若雪,如此近的距离,能躲得过一箭便已是侥天之幸。想要一剑劈飞两箭,这却绝无可能。既然如此,他哪还敢冲上前。

    他心中长叹:我去啊!这十来人是哪来的?大宋少马,更是严禁民间私藏弓弩。这十来人个个骑着良驹,手持良弓,根本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更像是官兵。并且,还应是官兵中精锐中的精锐!

    可就算想明白了,他也毫无办法,当下干脆一咬牙,策马往镇子那当先行去。

    进了镇子,里面人声鼎沸。就在镇子中央,摆了有七八张大桌。数十汉子正团团围着,在那喝酒吃肉,好不热闹。

    正热闹时,小道士骑着马闯入。数十人大愣,喧嚣声瞬间停息。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小道士就大笑着说道:“各位别来无恙啊!”

    大笑声中,小道士怀抱美人,翻身下马。他无比亲切,无比自然地就近找了个空位坐下,笑着说道:“来啊,继续喝继续吃啊,一个个地愣着干嘛?”

    这帮人这才反应过来。

    有啃着鸡腿的,“呸”地一声吐出嘴里的鸡肉,手往衣服上一抹,就抄起了鬼头刀。有喝着酒的,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在杯盘乱响声中,拎起了桌旁的朴刀。

    十数人持刀舞剑地杀来,小道士依然端坐不动。他神色自若地拿起一根猪蹄,往嘴里送去。

    刀剑就要砍到头上了,小道士却闭上眼,赞了声:“嗯,香!”

    “住手!”关键时刻,那老者喝道。

    七八柄刀剑即刻悬在小道士头上, 一动不动。一汉子问:“左堂主,怎么了?”

    左堂主分开众人,在小道士面前坐下,也拿起根猪蹄,啃了一口,也赞道:“嗯,是香。”

    小道士击掌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左堂主是不?我天一子敬你一杯。”

    左堂主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问:“天一子,你真不怕死?”

    “我当然怕死,怕得要死。”小道士说:“不过,你们犯了一个错误。”

    “哦,我等却是犯了什么错?”左堂主淡淡问。

    小道士正色说道:“半路劫杀,我死了便死了。依你等的后台之硬,无凭无据,怕是谁也奈何不得。”

    “但是,你等错就错在,大摇大摆地在这吃喝玩乐。现在镇上有无数的人看到我和你们在一起,想要再悄无声息地将我灭杀,却是再不可能。”

    “这样我怕什么?我死了,你,你,你”

    他手持猪蹄,一圈扫过,冷笑道:“你等,一个个的,都要给我陪葬!”

    他身后一个汉子听了就怒道:“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野道士,说这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小道士冷笑:“区区一个野道士?哼,区区一个野道士,全川蜀的官府、黑道、白道为什么没人敢来捉拿?区区一个野道士,凭什么要你等千里迢迢,赶来此地,还暗中设伏?区区一个野道士,有何资格迎娶堂堂青城剑派的大小姐,还得她拼命相护?”

    他再一指刚刚赶到的那两骑,猛地喝道:“区区一个野道士,用得着花费偌大的心血,调动如此精锐的官兵?”

    “你等,”他手持猪蹄,再扫了一圈:“个个自命不凡,其实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你等不过是准备丢弃的棋子而已!”

    他冷哼一声:“参与进了不该参与的事里,竟然还敢泄了行踪,真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小道士这话一说完,围着的数十汉子个个脸色大变!有些汉子忍不住就收了兵器,悄悄地后退了几步。

    左堂主脸上也是一阵阴晴不定,他沉思了片刻,说:“某不知你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即便是真,那又如何?这事再不该做也已经做了。若是做好了,我等还有几分活路。若是做不好,哼,那真真是死路一条!既然这样还怕个球,博它一博多好。”

    小道士摇头:“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毫毛都没伤到一根,自然可将此事放下。你那边虽然死伤了些人,但总归自己没死去。你我握手言和,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左堂主摇头:“天一子,你这算盘却打错了。某方才已说了,你若留得命在,我等定然会没命。所以,只能对不住了。”

    小道士叹道:“原来如此啊。这样我也不多费口舌了。”

    “只是我想,左堂主定然不会现在就让我死去。我若一死,我那剑术通神的夫人必然会千里追杀。到时在座的各位,能活着回去的怕是没几个。这样留我在此,我那夫人定是会自投罗网。左堂主,我说的对不?”

    左堂主鼓掌笑道:“正是如此!”

    小道士再叹:“我年纪轻轻的,当此生死关头,心里自也怀着一线的希望,望我的夫人能救我出去。你我意见既然相同,左堂主能不能叫你的手下散开点?这般团团将我围住,我却是喝不好酒,也吃不好菜。”

    左堂主笑道:“这个自然。”

    然后他一瞪眼,喝道:“听清楚吗?都给我散开。”

    “四儿,平时里你最善埋伏,我把这的人都交给你。要求只有一个,许女侠一来,定然让她插翅难飞!”

    众人应下,纷纷散开。

    小道士只等没听见,也没看见。只是美美地吃肉,美美地喝酒。时不时地,还和左堂主还碰上一杯。一时之间,两人就像两位相交多年的老友,亲热得很。

    吃饱喝足后,天已黑。

    小道士打了个饱嗝后,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笑道:“左堂主,多谢你盛情款待。我这就离去,你老不送。”

    左堂主脸色一僵,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声喝道:“天一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道士大笑,笑得就像是只,偷着了老母鸡的小狐狸:“左堂主,你再犯了一个错。”

    “你似乎忘了,我,是一个道士!”

228 只手翻风云

    左堂主放下酒杯,摊开手掌。手心中,赫然多了三枚甩手箭,就似从掌心中凭空生了出来。

    他冷笑道:“那又怎样?”

    小道士笑嘻嘻地说道:“是道士,总有些玄妙的手段。白天不一定能使出,晚上却是可以的。”

    左堂主嘴角一扯,扯出几分嘲讽:“比如?”

    小道士看了眼身边紧张兮兮,绷得如一张拉满了的弓弦的柔儿,笑道:“比如,役鬼驱神。”

    左堂主脸色忽变,强自镇定:“那又如何?就凭你那点功夫,躲得过某的夺命箭吗?”

    小道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我是躲不过。不过任是你武功再高,逃得掉我手下的厉鬼追魂吗?”

    “呵,我知你不信,好,就让你见识见识下。”

    他一指那几只刚燃起的火把:“我手下的儿郎们向来不喜欢光,这火把还是灭了吧!”

    他话音刚落,那五只火把,便在倏忽间,齐齐熄灭。

    这般神速,让小道士大惊,柔儿现在果真非同凡响!

    场中忽然一片黑暗,众人大哗。有人摸出火折子来,可那火苗还刚亮起,便是一股阴风吹过,即又熄灭。

    小道士拍手笑道:“黑夜,才是黑暗的天下。儿郎们,这是属于你们的表演时间,请欢呼吧!”

    鬼神之事,世人皆深信不疑。恶鬼的恐怖,那更是深入人心。众汉子此时明白过来,齐刷刷地亮出兵器,紧张地看向身周的黑暗,个个心中大惧。有些人更是怕得浑身发抖,牙齿直得得直响。

    左堂主脸上阴晴不定,那三枚甩手箭,被他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

    他一咬牙,正想不顾一切时,却见自己桌上的一只酒壶忽地自己倾倒,倒了一杯酒。然后那酒杯凭空移到自己面前,向他点了三下。

    小道士叹道:“七儿,果然还是你最懂事,还懂得敬酒。不像那些糙汉子,平时屁用都没有,就知道杀人。”

    他笑道:“七儿可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还是个小美女嘞。美人敬酒,男人不可不喝!”

    看着小道士眼中淡淡的嘲讽,左堂主一咬牙,就要去接那杯酒。可手还未挨到酒杯,便颤抖得厉害,再前进不了分毫。

    小道士摇摇头,伸手接过那杯酒,一口饮尽:“左堂主,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左堂主脸上挣扎,忽然面现狰狞,向小道士身后使了个眼色。

    小道士大叫不妙,刚想闪开,却已是,来不及!

    一股厉风,迎头斩下!

    “死了!”小道士脑中闪过这念头。事出突然,相距又如此之近,他再无闪躲余地!

    却是,没死。

    他看见,那守在他身边,浑身绷得如一根弦般的柔儿,身子猛地一花。她似是动了一下,又似是没动。然后那柄刀竟然斩空,斩在了木桌上,一刀将桌子劈成两半。

    小道士回头一看,便见一直呆在他身后那壮汉,圆瞪着一双牛眼,眼中尽是恐惧。他双手死死地捂住咽喉,咽喉处,有血不停地从指缝中流出。他口中“嗬嗬”作响,倒地,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

    却是电光火石之中,柔儿那纤柔的手,以虚化实,在间不容发之际,生生地,割了他的喉!

    柔儿修为尚浅,这下全力施为,对她负担极重,连魂体都暗了不少。可柔儿不管,依旧紧张地守在小道士身边。

    小道士见了,心中大是心疼,又是感动,更是感激。可此时,他只能一咬牙,脸上一副“意料之中”“果然如此”的模样。

    他长身而起,喝道:“你等在做什么?”

    “你等做什么!道士役鬼害人,大损功德。我本不想伤人,你等竟还苦苦相逼。难道非要逼我,大开杀戒不成?”

    他大喝:“滚!”

    喝声中,他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去。所过去,众汉子如潮水般退却,无人敢阻他。

    眼看就要走出包围圈,左堂主叫道:“且慢!”

    小道士一咬牙,不理他。

    左堂主喝道:“天一子,你再上前一步,那必是鱼破网破!”

    小道士转身,冷声说道:“你待如何?”

    左堂主脸色狰狞:“今晚若这般放你离去,我等定会生不如死。既然如此,我等还不如赌上一把。”

    小道士冷笑:“只怕是你会生不如死,别的弟兄不过就是责罚了事。你为了一己性命,竟想拖着这么多的弟兄一起死。左堂主,你真真是条好汉。”

    左堂主厉声喝道:“那又如何?帮规森严,此事事败,我自是死路一条。可……”

    他转身看向面露迟疑的一众汉子,冷声道:“各位弟兄,谁,又能讨得到好?谁能!”

    他再转身,一指小道士:“天一子,今日便是我死,你也休想离开此地!”

    他身为堂主,手下自有一股亲信。当下有十数人发出一声喊,刀剑齐举,将小道士围在中间。

    一个人若是狠下心,将生死置之度外,那自然不能以死相胁。小道士也没办法,只能说道:“左堂主,我知你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是要将我留在此到,留到白天。等鸡鸣一过,我手下的儿郎自会散去。到那时,还不是你想怎样便怎样。”

    “但你别忘了,我的儿郎已然现身,已将各位的相貌看在眼里。若我身遭不测,也不过是先走一步。你等,必会被厉鬼追命,步我后尘。”

    左堂主脸上一僵,然后狠声说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说,管那么多做什么。”

    小道士心中长叹,只得回转身。

    夜,渐深。

    偌大的空地上,没有火把,没有人声,数十人齐齐坐着,却如木雕泥塑。

    只有小道士很悠闲,一杯茶接一杯茶地喝。实在喝得多了,连尿都撒了三回。

    他清闲,那帮汉子谁能好过?

    眼前,无光。耳边,无声。四周,更有恶鬼环伺。这种压力,常人谁能消受?

    终于,有汉子再忍不住,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可刚一起身,他便是一声惨叫,倒地抽搐了几下,再不动。

    左堂主声音冰冷如刀:“恶鬼不一定能要你们的命,可谁敢跑,那就必死无疑!”

    前车之鉴,剩下的汉子只能咬牙坚持。有实在受不住的,就将头埋在膝盖下,咬着拳头哭!

    夜,更深。

    伸手,渐不见五指。

    煎熬的时间太久!众汉子再无法忍受,团团围在一起。好些人抽出长刀,红了眼,喘着粗气,紧张地看着四周。

    看着看着,有个汉子眼前一花,便见身边的黑暗中,似忽然出现了团更深更浓、浓到极致的黑暗。

    有鬼!这下,他紧张到极致、害怕到极致、忍耐到极致的心,“砰”地一声,炸了!

    他喉中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嘶吼,他手中长刀,就向那黑暗劈去。

    长刀劈中他右手边一人,那人本就全心提防,这下忽然遇袭,想都不想,反手一剑刺去。

    又是一声惨叫!

    有恶鬼,夜袭!

    黑暗中看不清,所有人大惊,更是大恐。可敌人是看不见的鬼,他们只能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舞得水泄不通。

    有些人惊慌之下,到处乱跑,却不提防撞在别人的剑上。剧痛之下,那就是一刀砍去。

    这下又是鬼袭,又是人袭,纵是铁打的汉子,此时那本已绷到极致的心弦,也尽数崩裂!

    于是,所有人,尽皆疯狂!但有一丝动静,便是一剑刺去。但觉某处有鬼,更是一刀砍去。

    场中,瞬间大乱!

    这番厮杀,惨烈至极。数十汉子,竟杀出了,千军万马的血腥。

    只不过全是,自相残杀!

    这变故,谁也未曾料到,连小道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他有柔儿在。

    当第一声惨叫刚响起时,小道士就觉一缕清风,猛地牵住了自己的手。他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一矮身,一个翻滚,跟着柔儿就跑。

    惨叫声起,左堂主也大惊,第一个反应就是:中计了!怪不得那死道士不让点火把。黑暗中人不能视物,恶鬼当然没问题!

    他大怒,手中紧扣的甩手箭就要飞出。可在这几个呼吸间,明明近在眼前的小道士竟消失不见。他大惊,就要不顾一切点起火折子时,场中已大乱!

    左堂主急叫:“冷静,都不要动,原地不动。点火把,点火把!”

    可他哪能阻止得了,已彻底崩溃、形同疯子的众人!他这才刚出声,便有数把钢刀斩来。

    身不由己,左堂主卷入厮杀之中!

    有外围的人想逃跑,柔儿飘过去就是一下。有厉鬼偷袭,那人自会吓得往刀剑场中钻。也有人保持了些理智,取出火折子,要点燃火把。可只要有光起,柔儿便扑了过去,将火熄灭。

    有柔儿的加入,这帮武艺高强的汉子,再没了一丝一毫的机会!

    惨烈的厮杀,足足持续了片刻。片刻后,终于有火把亮起。

    是小道士!

    纵是心中已有预料,可当眼前的惨状落入眼中时,小道士还是大惊大悲!

    再是敌人,可也是活生生的人!可不过片刻,短短的片刻,足足四五十人,还能站着的,不过,四、五人!

    只有四、五人,别的,要么已死,要么重伤垂死!

    就连武功最是高强的左堂主,身上也被砍了三刀,刺了四剑,死得真真死不瞑目!

    有火光起,剩下的数人仓皇地看来。待看到周遭的惨状后,个个丢了手中的刀剑,跪地大哭。

    小道士心中悲怆,他叹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我和你等无冤无仇,若非你等苦苦相逼,事情又怎会如此!”

    他凄声说道:“今晚死得人已经很多了,太多了。我走了,还请你们不要再追来。我不想再多造杀戮,真的、真的,不想!”

    说完,他摇着头,叹着气,退后。

    而劫后逃生的几人,哪还有勇气去追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小道士,抱着美人,牵了那马,没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229 色胆包天加不知死活

    黑暗中,马蹄声得得。

    小道士举着火把,按辔缓行。

    完全不可思议地逃出了生天,再近乎不可能地几全歼了敌人,可他心中却无一丝喜悦!

    因为柔儿的情况很不妙!

    柔儿的肉身,就躺在他怀里。而柔儿的生魂,再依偎在她自己怀里。肉身在沉睡,而生魂不言不语不动,也似在沉睡。

    小道士非常理解柔儿的心情。

    可人儿今晚杀了人,亲手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大小姐,一个那般天真、那般善良、那般纯洁,连蚂蚁都可能不曾踩死过的小女人,忽然之间,亲手杀了人,就那么亲眼看着那人,捂着喉、流着血,嘴里“嗬嗬”地叫着,倒地挣扎着死去。这种冲击,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怎能承受得了?

    身处生死之间时,柔儿的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当时还不觉得。可一旦脱险后,那种恐惧、那种恶心、那种自责,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就击垮了这可人儿。

    见离得远了,小道士翻身下马,抱着柔儿坐在树下,劝道:“柔儿,听道士哥哥说,那些人是坏人,是来杀道士哥哥的。他们不死,道士哥哥就得死。柔儿,你是希望道士哥哥死,还是希望他们死?”

    “柔儿,今晚上你可厉害。道士哥哥本来必死无疑,可关键时刻,救了道士哥哥的不是那女人,而是乖乖柔儿。柔儿你真是一等一的棒!”

    可任凭小道士舌灿莲花,说得嘴都干了,柔儿依旧是那副模样。

    小道士正手足无措时,柔儿忽然飘起,跪在地上,伏地大吐。

    她是魂体,自然吐不出什么,可却吐得,极是惨烈,似要吐出,五脏六腑!

    小道士心疼极了,他连声安慰,手还拍着柔儿的后背。他自然是拍了个空,却还是很小心、很温柔地拍个不停。

    似将肚里的东西都吐完了,柔儿猛然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她哭得极伤心,小道士却放心了。能哭就好,哭出来便好。

    这一哭,哭了好久。哭完后,柔儿睡去了。

    于是,小道士右手抱着一个美人,那美人在沉睡。左手也抱着一个美人,那美人也在沉睡。这两个美人看容貌自是一模一样,却是一实一虚。

    小道士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有趣,禁不住大笑。

    一会儿后,小道士背靠在大树上,也睡去了。

    睡得正香时,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小道士立即从梦中惊醒。

    来得,是敌人,还是美人?

    小道士不敢大意。他将柔儿的肉身放下,手持长剑在手,小心戒备。

    马蹄声渐近。小道士正犹豫该不该出声时,却听得一声呼唤:“夫君,夫君!”

    声音大是嘶哑,其中蕴含着无限的焦急,正是许若雪。

    小道士急忙叫道:“若雪,若雪。”

    马蹄声蓦地止住,小道士只见眼前一花,一个人猛地扑了过来,扑在他怀里,死死地搂着他,放声大哭。

    这一下出其不意,小道士后背撞在大树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他眼里流着泪,脸上却笑了花。

    哭了好一会,许若雪擦了擦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小道士,还不停地左摸摸、右摸摸。看她那紧张的模样,小道士笑道:“夫人且宽心,你夫君我好好地,一根汗毛都没少。”

    许若雪哽咽道:“这可好,大好了!夫君若是出了事,若雪就是千刀万剐了自己,也定不能原谅自己。”

    小道士见这绝世女侠,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声音哑得几说不了话来。便知这几个时辰里,她掉了无数泪,喊了无数声。

    他心中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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