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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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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正色说道:“这是自然。若是我张天一不幸身死,我自会要求若雪她们直接回转青城。”
“好!”空玄子大赞,举杯一敬。小道士回敬,一时两人其乐融融。
可朱雀儿呵呵冷笑道:“两位可真是惺惺相惜啊!”
她瞬间泪如雨下,大喊道:“可两位有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人,不是猪,我哪能说爱就爱,说不恨便不恨?”
“你们是要我,如何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或杀夫仇人?”
朱雀儿猛地起身,大哭着离去。
小道士和空玄子起身欲追,却不约而同地止住,齐声长叹一声,抓起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
好一会儿后,空玄子说道:“当时韩侘胄兵围白叶山,老夫虽知你定会想方设法闯进来,但心中其实多少还是存了些侥幸。老夫实在不想与你生死为敌。”
“法阵昨日才完工,而你刚好昨天便到。老夫不得不承认,你我这一战,是命中注定,无可挽回!”
“明日,老夫便要起法阵,养幼龙。所以明日,便是你我的决战之日!”
“老夫知你必有底牌,有必胜把握。可老夫自认也有底牌,也有必胜把握。就看你我的底牌,谁能更胜一筹!”
“张天一,大宋百年之内必亡于北方民族之手,这是大宋的命。遇天不克,这是我空玄子的命。我空玄子尊崇逆天改命,而你张天一讲究顺天应命。逆天还是顺天,只看明日输赢!我赢了,便是逆天你赢了,便是顺天。”
“所以无需顾忌其它,你我各施手段,全力一战!为了这华夏江山,为了这天下百姓,为了你我各自心中的道!”
“张天一,我空玄子,请战!”空玄子抱拳,正色喝道。
“空玄子,我张天一,请战!”小道士抱拳,正色喝道。
两人深深对视一眼,毅然决然起身,离去。
各分东西!
回到许若雪身边后,小道士满心的悲壮、豪迈,如烟般消散。
他绝不敢小觑空玄子,可到最后,他还是低估了空玄子。
两人之间,一人极擅捉鬼,一人极擅养鬼。所以两人的最强手段,必是,一人以鬼为矛,一人斩了这矛!
自己有底牌,自言必胜,是因为,自己有灵宵神符,还是四张灌注满神灵之气,威力无穷的灵宵神符。
有这四张神符在,天下何鬼不能灭?
可空玄子,他有什么底牌,也敢自言必胜?
小道士想不出。
晚上,当小道士正做着最后的准备,一个兵丁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这封信,小心翼翼地折叠成一只鸟的形状,还形似一只展翅欲飞的雀儿。
小道士心中有了极不祥的预感,他一把夺过信,拆开。
跃入他眼帘的,是三个大字:
我走了!
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爹爹,都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也是这世上我最爱的人。
而这两人,明日将生死决战!
我无法选择,无法面对,所以,我只能逃避!
不需要去找我。
我一定会逃到一个,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一定会逃到一个,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们生死的地方。
那样,我就无需面对,这杀夫之仇,或杀父之仇。
那样,我还可以苟且地活着。
别了,丑道士。
今生,我永远爱你,永不恨你。可来生,你我不见!
朱雀儿。
手中的信,掉到了地上。
小道士发出一声嘶吼,急急冲出了营帐。
他疯了似地到处跑,到处找,浑然不顾那双双骇然的目光。
他跑过山,涉过水,可再也见不到,那只受了重伤的雀儿。
天黑了。
小道士回到军营。
在营门口,他正遇上空玄子。
空玄子也是一脸疲惫,黯然**。
营门口,两个男人默默相对。
彼此无语,然后,各分东西!
军帐里,许若雪焦急地问:“怎么样,找到了没?”
小道士摇了摇头。
许若雪说:“我去找。”
小道士叹道:“算了,找到了又能如何?”
“我早就知道,她会做出这个选择。不然,她还能如何选择?”
“雀儿,哎,今生你我何苦相见,今生你何苦爱上我!”
许久后。
枯坐了一整夜的小道士起身。
他喃喃说道:“短短一个月,我先是享受了世间最极致的尊荣,再品尝了世间最极致的伤痛,而现在,又要去面对一生最凶险的对决。”
“这人生啊!”
小道士走出营帐。
帐外,天,亮了!
即将大结局!其实,这文还有第二部,最少百万字,可,还是完结吧。因为,我崽生病了、住院了,我却拿不出一分钱!这就是我坚持专职写作的下场!悲哀!
643 一剑破重弩
营帐外,小道士愣了。
丘木头如一根木头般立在那,也不知他站了有多久,眉间都挂上了寒霜。
许若雪惊到:“木头,你来做什么?”
丘木头的回答永远简洁:“走!”
小道士也惊道:“木头,你怎么进来的?”
丘木头答道:“王太监。”
小道士劝道:“木头,虽然你我极是亲近,但事实上,你便不是我什么人。此行极是凶险,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为我冒此大险。若是从前,我还可以自私一下。但现在,你已不再是一个人,你有妻也有儿。所以木头,你留下来吧。”
丘木头答道:“走!”
小道士正待再劝,丘木头再说:“走!”
重复了三次,这就说明木头心中决心已定,再无可更改。
于是小道士正色谢道:“谢了。”
木头点了点头,按剑,转身离去。
这一走,这根木讷的木头,竟走出了绝世大侠的风范。
只是,……
“木头,你走错方向了。这边请!”
……
无需问,法阵在哪?
对小道士来说,那阵极致浓郁的阴气,便如暗夜里的火把般明显。
白叶山西,白叶洞。
站在洞口,感受着那如千针万针般齐齐刺来的阴气,小道士苦笑:“怪不得洞口附近空无一人,谁能受得了这种阴气?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徒生事端。”
小道士深吸一口气,抬步,便要进洞,忽然止住身形。
这一进,便是生,或是死。
小道士再是心性淡然,这一刻,也不由地犹豫了下。
他想起了很多人。
临别前,天玄子拉着自己的手,那眼中的依依不舍,让小道士看了都觉得心慌。
天玄子正色说道:“知己啊,昨日我静坐一天,为你问吉凶,最后卜得的是,大凶孕吉。不是逢凶化吉,有凶有吉,而是大凶中,孕育着一点生机。”
“知己,此行极是凶险,你必得多多小心啊!虽然我被你坑得很惨,但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这世上若没了你,我会活得很是寂寞。”
当时张天师将一大叠灵符递了过来:“天一子,你的事事涉真龙龙脉,我不敢插手。这些灵符是我这半年来所存,定然有用,你拿去。你去后,我在通玄观集三百道人,为你起坛做法,助你平安归来!”
这是还活着的人。
而那些死去的人,如师叔、守真子,醉道人,却是再也不能这般叮嘱自己了。也只有吴姐姐,能为自己置一杯酒,洒上一把离别泪。
不知自己死后,能不能见到他们?
摇了摇头,将这个不祥的念头甩去,小道士问:“夫人,你说,我是个怎样的人?”
许若雪想了想,答道:“夫君,你是个大好人。”
小道士笑了:“是极!除了男女情事外,这一生,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一笑后,小道士说:“进去吧!若天道有公,定不至于让我这大好人,含恨而去。”
这白叶洞,却不是那么好进。洞口处的阴气已是凝聚成墙,还是冰墙。
小道士拼尽了力,这才勉强挤了进去,却已是浑身冰冷。他都如此,许若雪和丘木头更是几被冻成冰人。
小道士不敢怠慢,取出聚阳符贴在二人额头。好一会后,许若雪和丘木头才恢复如常。
许若雪骇然说道:“好冷,差一点被冻僵。”
丘木头点头:“冷、好冷、真冷。”
一个“冷”字,这木头说了三次,显见得真是冷极了。
小道士不敢怠慢,从怀中取出太阳灵符,贴在二人身上,以驱除如附骨之疽的阴气。再拿出所有的辟邪灵符,分给二人。
小道士凝神呼唤,鬼珠中轻烟一闪,柔儿和柳清妍现身。此地阴气极浓,比极阴之地更要强上好几分,正是二女用武之地。
准备好,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向白叶洞深处走去。
山洞阴暗异常,阴冷异常。转过一个弯,眼前忽现一条笔直的甬道。甬道两旁,却是遍插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小道士忽然眼睛一凝,他看到甬道最前方的开阔地上,建一土台。台分数层,每一层上,放着的是,是……
一股极致的恶寒,猛地从小道士心中直冲发梢。于是,发梢直竖。
以小道士的镇定,在这瞬间,他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他从未见过这种器械,可只要一看,他就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床弩!
我去,我去,我去啊,这是床弩啊!
这等国之重器,竟然,出现在一个山洞中!
数名兵士轮起巨锤,猛力一砸。
利啸声,破空。
声刚出,箭便至。
快得,根本看不到箭影。
而山洞狭窄,一弩三箭,已是封死了一切退路。
且,这是三弩齐发,共九箭。
许若雪急冲。
她按剑,弯腰,蹬地,人如箭,箭向前,那速度,竟似不比弩箭慢上一分。
一声清叱,一声剑鸣。
血海剑出。
许若雪刺出一剑。
这一剑,是许若雪倾尽全力的一剑,是极至巅峰的一剑。
只一剑,剑三分。
当先三箭,看似同时射至,但其实有一线差异。
而就在这线差异间,血海剑至。
第一箭,碎,碎成漫天木屑。
第二箭,破,从中间破成两半。
第三箭,挑,弩箭被挑向洞顶。
只此一剑。
剑尖先挟带着沛然内力,以硬碰硬,碎了第一箭,然后千钧一发之际,妙至毫巅从中间破开第二箭。受两箭冲击,血海剑自然弯曲成圆,便用剑柄处的半圆,挡住了第三箭。让最后一箭顺着弧线,直刺洞顶,没入其中!
这一剑,神妙如厮!
受三箭冲击,许若雪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去。
而第二排,三箭,再射至。
丘木头上前一步,挥剑。
他从左到右,划出一剑。
剑,不过重数斤,而丘木头的内力之深,世间少有。他划出一剑,轻松如吹羽。
可这一剑,他划得极是艰难,就如他的剑尖,拖着一座大山。
三弩箭齐至,而丘木头只划了一剑。
三弩箭,破。他手中剑,碎。
丘木头的身子,随之高高飞起,撞上洞顶。
这一切,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告结束。
在小道士眼中,不过是,数声凄厉的尖啸后,数声响。然后许若雪的身子向后飞去,丘木头的身子向上飞去。
然后,小道士身前不过半步处,多了三根弩箭,三根完好无损,几没入柄的弩箭!
这是,第三排弩箭。
那土台共计五层,每层一床弩。所以,每一床弩的位置必得有个极细微的调整,方可正中目标。
前两排弩箭,射得极准,可分别被许若雪和丘木头斩破。而第三排弩箭,再无阻碍,却,射偏了!
许若雪脚尖一点洞壁,一个旋身间,回到小道士身前。她落地,然后檀口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她一个踉跄,站稳,看着自己脚下的三根弩箭,心中暗呼万幸。
她抬头,冷冷看向土台那。
那五名军士,手持巨锤,看看许若雪,目瞪口呆。
这是人吗?
这可是床弩啊,是需二十四人同时拉动,才可上弦。一发三箭,三百步外,可洞穿尺二土墙的床弩啊!
这世上竟有人,以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斩碎了三根弩箭?
还不是一人,还是同时出现两人!
一愣之后,这五人毕竟是大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马上回过神来。最后两人一声大喝,抡起巨锤,向两床床弩砍去。
许若雪身子一僵。
方才那一剑,已凝聚了她一生剑术修为,和一身内力修为。此时她内腑受创,再无可能使出那一剑。
可再不可挡,也必得挡。因为她的身后,便是自己的夫君。
许若雪看着那锤高高举起,她知道,当锤落时,她必死。
千钧一发之际,小道士脑中灵光一闪,他大喊:“鬼绳,拉。”
喊声入耳,柔儿想都不想,伸手指向一名军士,手指一勾。
忽然一股巨力传来,那军士身不由己,身子猛地一偏。
他手中巨锤自然砸偏,没有敲中扳机,却砸坏了床弩。并且他的半个身子,正正挡在最后一张床弩身前。
弦响,破空声啸。
小道士心中一寒,,他猛地抱住许若雪,向左一滚,正正避过,最后一根弩箭!
小道士身子撞在洞壁上,一声痛呼,他倒在地上。
看着右边洞壁上,那直没入柄的一根弩箭,小道士瞬间汗流浃背!
好险啊,真真只差毫厘!
第四张床弩,未能激发,已被损毁。第五床弩,有两箭被那倒霉的军士挡住,最后一箭被躲开。
这次生死劫,已过!
小道士急急扶起丘木头,丘木头胸前一滩红,也不知他吐了多少口血。
许若雪过去一把脉,皱眉说道:“这木头轻身功夫太差,卸不了力。这般硬碰硬,若不是他内力实在深厚,有几条命都不够看。现在倒死不了,休息三四个月就可恢复。要动手的话,却是再无可能。”
小道士正色说道:“木头,你身上太阳灵符灵力犹在,你现在马上出洞。”
丘木头从不矫情,他干脆地点头:“好!”
犹豫了一下,丘木头说:“仙长,活着回来,我等你,做我孩子的干爹。”
小道士点头:“好,我一定活着回去。”
看着丘木头离去,小道士紧了紧手中的血海剑,嘴里吐出一个字:“走!”
这,不过是空玄子布下的第一个杀局,就用上了床弩这等大杀器。那其后,还会有什么?
他空玄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643 最终的底牌:鬼王
韩侘胄!
小道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
床弩,国之重器。大宋虽富,但制作如此精良的床弩能有多少?而这里,竟一下出现五具!大宋,民间严禁盔甲和军弩,而这里,竟出现了床弩!
好一个瞒天过海!
天下间,有如此手段的,怕也只有韩侘胄!
哎,千防万防,还是上了那家伙的恶当!
上次两人发誓,誓言是“自今日起”。也就是说,“今日”之前的事不算。这家伙,竟就钻了这么个空子。
小道士恨恨一跺脚,往前行去。
行不了多久,眼前出现三个大字:黄泉路。而这三个字的后面,还写着三个字:人间路。
这,是空玄子给的最后一次警告,最后一次选择。
“怎么选?”小道士问。
许若雪叹道:“夫君,我们是女子。女子心中所图,不过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若我选择,我定是希望夫君尽享人间风月,而不去闯那黄泉路。”
“但可惜,这不是我们的选择,而是夫君的选择。我说过,夫君的选择,便是我们的选择。”
柔儿和柳清妍点了点头。
小道士想了想,一指后方:“若雪,你回去吧。”
许若雪大喜,道了声:“好。”
随后她问:“那夫君,你嘞?”
小道士答道:“我继续前行。”
许若雪立时大怒:“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道士叹道:“我感知了一下,前方阴气极浓。若雪,你是生人,也不是道士,这条路你走不得。任你武功再强,黄泉路上也绝无用武之地。既然过去,帮不了丝毫忙,还会害得夫君分心,你又何必坚持?”
许若雪怒道:“我不管。我发过誓,我定要死在夫君前面。”
小道士将许若雪搂在怀中,柔声说道:“若雪,想一想皮儿。皮儿是你的儿子,是我唯一的血脉。皮儿需要你,你何必逞一时意气?”
“若前面真是幽冥,你们母子俩活着,我就是死了也瞑目。若你我都身死,那皮儿怎么办?”
“若雪,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这次,就算夫君再自私一次,好吗?”
许若雪泪如雨下,她想了想,一咬牙,说了个字:“好!”
再不多说,许若雪一转身,毅然离去。
小道士叫了声:“若雪,若我不幸……”
话未说完,“铮”一声,寒光一闪,血海剑已架在了小道士脖子上。
许若雪哭着,恶狠狠地说道:“死道士,你要是敢说,你若是死了,叫我趁着自己年轻,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之类的话,死道士,我一定一剑割下你的狗头,你信不信?”
小道士苦笑:“好,我不说。”
许若雪撤下剑,忽然上前,一把抱住小道士,哽咽道:“夫君,活着回来,你要记住。你的妻儿在等你。”
小道士点头,“好”。
许若雪踮起脚尖,搂着小道士的脖子,凑上红唇。
小道士低头,吻住。
一通热吻!
唇分。
许若雪脚尖点头,大哭着,纵身离去。
一旁的柔儿和柳清妍,见状泣不成声。
小道士看向两女,说:“柔儿、清妍,你俩也回鬼珠中去吧。这事说到底只是我的事,我不能那么自私,害你俩也跟着担这天大风险。你俩继续修炼下去,说不定,还真能与天地同寿。”
柔儿握紧拳头,跳起来怒道:“奴奴不,绝不,奴奴要跟着道士哥哥一起生死。”
柳清妍也摇头:“张天一,世间若没了你,天地不过是牢笼。活的越久,便伤心得越久,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是黄泉路,我和柔儿都是鬼,本就应活在幽冥。有我俩在,你至少可多分三分胜算。所以,你若是不想自私,那就好好地抓住这三分活下去的希望。”
“此事,无需再说!”
小道士看两女意志坚决,叹道:“好吧!”
他上前,说:“我给了若雪一个吻,我觉得,我应该一视同仁。”
他轻轻地吻了柔儿一下,柔儿含羞应了。他再吻向柳清妍,柳清妍犹豫了下,终闭上了眼。
吻毕,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气,他拨出铜钱剑,喝道:“走吧!”
“便是黄泉路,我张天一也要闯出生天!”
越往前行,阴气越浓,连小道士的至阳之体,都渐渐觉得吃不消。
可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没有预料中的惊天法阵,没有预料中的万鬼狂奔,没有预料中的阴神掩杀,一切都太平不过,正常不过。就连,隐龙中还活着的狂豹等人,都不曾现身。
不对,这不对!
越是这样,小道士便越是紧张。这般情形,唯一的解释便是,空玄子真有“一法定乾坤”的绝招。所以别的一切手段,他已不需要用,已不屑于用。
空玄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小道士无数次地问。
未知的恐惧,永远最恐惧,所以小道士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重。
白叶洞眼看就要走到底了,百姓口中“一个巨大的石台”,都在眼前了,一切,还是毫无异样。
柔儿嘟起了嘴:“雀儿妹妹的爹爹最坏了,吓奴奴。”
她话音刚落,洞中,忽然响起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虽轻,却在洞中绵延,悠悠不绝。
小道士身子一顿,喝道:“空玄子!”
“空玄子!”“空玄子!”“空玄子!”的声音中,空玄子,现身!
他孤身一人,出现在那石台上,俯视着小道士。
他叹道:“你不该来的。”
小道士答道:“可我已经来了。”
空玄子皱眉:“前面只是幽冥,回头才可尽享风月,天一子,回头吧。”
小道士正色说道:“既然都来了,我总得要拼下。”
空玄子轻叹:“你呀,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也罢,我就让你死心。”
说着,空玄子抬手,轻轻地一拍。
他的身后,缓缓地,走出一鬼。
小道士的眼,蓦地瞪圆,他失声叫道:“不!”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出现在他面前的那鬼,身披黑袍,一脸虬髯,虎鼻狮口,面相凶狠。
正是,鬼王!
是被四禁八封收邪阵封禁了不知多少年,一出世就差点灭杀了自己的,鬼王!
是鬼王啊!阳鬼无敌的鬼王!
这一刻,小道士只觉得浑身冰冷。他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甚至还情不自禁地用手揉了揉眼。
鬼眼虎眼一瞪,看向小道士。他忽然大笑。
笑声中,他张开双手,他身后,无尽的黑暗扑天盖地而来。那阴气凝如实质,火把在这极致的阴气之下,渐渐熄灭!
于是山洞中,漆黑一片。
可在黑暗中,鬼王的身形依旧清晰可见。他身子缓缓凌空,他一手指着小道士,喝道:“原来是你。”
“当日本王最虚弱时,被你所趁,竟致重伤。今日,看本王怎生杀你。”
他嗔目大喝:“拿命来!”
小道士从震惊中勉强挣脱开来,他张口欲说话,却哑口无言。
空玄子笑道:“天一子,这,就是我的底牌,我自言必胜的底牌。阳鬼无敌,有鬼王在,天地间,我怕得了谁!”
小道士终于失声叫道:“不可能!堂堂鬼王,怎么可能屈从于一个凡人?”
空玄子摇了摇头:“你呀!”
他看向空中的鬼王。
鬼王缓缓落地,半跪在空玄子面前,低头,恭恭敬敬地叫道:“主人!”
这声“主人”,如一道晴天霹雳,从空中击下,击得小道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嘴里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一时震惊至失神落魄!
空玄子喝道:“不可能?对你们来说,世间事有太多不可能。但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不可能,只有一定能!”
“阳鬼又如何?他再是强横,可依旧是鬼。既然是鬼,我为何不能制服他?”
小道士失声惊叫道:“可他是鬼王啊,是无敌于天下的鬼王啊!”
他脑中灵光一闪:“是了!当日被鬼王所惑,放出鬼王的,是雀儿。那次不久,雀儿便遇见了你。你定是从雀儿口中得知鬼王的存在,知道鬼王正处于最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你便趁机出手。怪不得那次相逢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再得不到你的消息。”
“可再是虚弱,鬼王也是鬼王啊。堂堂阳鬼,怎么可能沦落到,去做凡人的鬼仆?”
鬼王起身,说道:“你错了。”
“从区区孤魂野鬼,修炼至鬼王。那数百年里,我得了多大的机缘,经历了多少的曲折?正因如此,我才会倍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屈身为仆,是很难接受。可主人不过一凡人,能活多少年?跟我以后无尽的岁月相比,委屈个几十年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鬼王张开双手,呵呵笑道:“在主人的帮助下,不过一年多,我便伤势尽复,重回巅峰。为这样一位天才绝世的主人效力,我有何屈辱?我已为阳鬼,再进一步,就成鬼神。以鬼成神,我本绝无希望,可主人,他能赐予了我希望。”
“百年之后,我想成神!”
空玄子看着小道士,傲然说道:“明白了吗?”
“有鬼王在,我便拥有了天地间最锋利的一把刀。此刀在手,我什么事不能做得?改天换日,指日可待。”
空玄子正色说道:“天一子,放弃吧!阳鬼无敌,你绝无一丝机会。你现在退去,找回雀儿,好好逍遥过日。以后你若肯帮我,我可将一切交给你。你若不肯帮我,你可以看我,重振大宋雄风!”
“你,放弃吧!”
放弃吗?放弃吗?
看着不可一世的鬼王,小道士犹豫了!
644 神符,对决,鬼王
放弃吗?
小道士看向柔儿和柳清妍。
在鬼王的威压之下,柳清妍虽然依旧站立,浑身却止不住颤抖。柔儿更是已半跪在地上,眼中珠泪涟涟,却是死咬着嘴唇,不肯吭声!
小道士的心,沉到了谷底!
尚未开战,两女已是战力全无,只自己一人,还能如何?
这鬼王,可会分身术啊,没有雀儿的天生阴阳眼,谁能辨别的了,哪个化身是真,哪个化身是假?
空玄子叹道:“天一子,你我是仇敌,可也是知己。螳螂挡车,粉身碎骨,虽然逞了一时之勇,最后不过是于事无补,这是智者所不为。天一子,你向来聪明,当知如何取舍。”
“退下吧,去找雀儿,找你的妻儿。”
小道士闭上眼。
洞中死寂。
一会儿后,小道士睁开眼。
他答道:“不,我不!”
空玄子满脸的自信,凝结了,然后瓦解了,化为勃然大怒:“天一子,你!哼,老夫倒是看走了眼。”
小道士正色说道:“你我之战,无关对错,无关恩怨,只是彼此坚持的道不同。你要逆天,我要顺天,如此而已!”
“若是顺天,我当能战胜你若是逆天,那我也应能战胜你。是,你的底牌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的底牌也能让你大吃一惊。若是不尝试,就轻言放弃,这岂是我天一子所为?”
空玄子看着他,点头说道:“不错,这才是天一子。”
“好,那就,战吧!”
“战吧”两字一出口,鬼王仰天长啸。立时洞内阴气滚滚,再没了一丝光线。
然后,黑暗中,再现光明!却是,小道士掷了六颗夜明珠在地上。
鬼王冷笑一声,鬼身一晃,晃出六个一模一样的鬼王。
六个鬼王同时开口:“死道士,你我玩个游戏。你猜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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