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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哪里跑-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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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一见大喜:“乖乖柔儿,继续哭,大哭。清妍看来便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她平日最疼你了,你看能不能唤起她的理智。”
柔儿便大哭,边哭边说道:“清妍姐姐,你不是说,要永生永世保护好柔儿。可你今天,怎么就欺负起柔儿来了。柔儿不答应,柔儿好伤心。”
看柔儿哭得伤心,柳清妍眼中波动越发剧烈。
忽然,柳清妍双手捂住脑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鬼叫。然后,她身上猛地窜出两根鬼索,向柔儿刺来。
柔儿何曾料得到,最疼爱的清妍姐姐会向她下此毒手,一时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索狠狠噬来。
可鬼索飞到柔儿身边,倏地停住,挣扎不停。小道士见机,铜钱剑一点,点在鬼索上。然后他对依旧目瞪口呆的柔儿大喊道:“走,柔儿,走。”
可柔儿不听,说:“不,奴奴要唤醒清妍姐姐。”
小道士大怒:“柔儿,你想害我啊,明日再试,先走。”
柔儿不敢坚持,哭着离去。
柳清妍神智再失,鬼索狂舞,却每次只攻击小道士,对柔儿视而不见。
小道士欲哭无泪:清妍啊,你太偏心了,弟弟在你心中的地位,跟妹妹就差得那么远吗?
见小道士情势危急,柔儿一急之下,手化鬼爪,就要往柳清妍身上抓去。
小道士大急:“不要,柔儿,若是激怒了清妍,她一旦攻击你,你必抵挡不住。到时我一分心救你,必死无疑!”
柔儿大哭:“怎么办啊,奴奴能做什么?道士哥哥,奴奴要怎么做?”
险之又险地再闪过一条鬼索,小道士脑中灵光一闪,叫道:“摄心术,快用摄心术!”
柔儿如梦初醒,立时凝神。一急之下,却是出错,怎么都用不出摄心术。
小道士叫道:“柔儿,别急,静下心。越急越乱,必得静心!”
柔儿一咬牙,闭上眼,不看,不听,然后念动。
小道士再勉力躲过了几次攻击,看柳清妍身后四条鬼索再现,向他射来,他心中苦笑:“这下真真躲不过了!哎,是要留左腿,还是留左手?”
就,舍左手吧!小道士眼中含泪,持剑正要刺向鬼索时,鬼索忽然一顿,齐齐软下。
小道士大惊,又大喜。柔儿的摄心术,起作用了!
他不敢迟疑,立时猛跑了几步。
柔儿修为尚浅,摄心术迷不了柳清妍多久。不过十几个呼吸间,柳清妍便追了过来。
然后,柔儿再使出一次摄心术。这一次小道士一阵猛冲,终于冲出了法阵之外!
站在阳光下,小道士很有种流泪的冲动。从没一刻,他像此刻般觉得阳光这么可爱。
看向法阵,小道士目光忽然一凝!
让小道士跑了,柳清妍盛怒,她仰天厉啸一声,那双通红的眼死死地盯住了柔儿。
看着那双骇人的眼,柔儿怕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大家闺秀,这一吓之下,她不敢不顾,大哭着,向小道士跑来。
她的后背,便这样,全不设防地,暴露在柳清妍的鬼索之下!
小道士目眦尽裂,失声叫道:“不要!”
却阻止不了!
鬼索,击来!
401 生死瞬间的真爱
鬼索,击来!
生死之际,柔儿一声惨呼:“姐姐!”
“姐姐”两字一叫,即将破她体而出的四条鬼索,忽地齐齐一顿,凝在空中。索头如蛇头般乱点,似在犹豫。
这一犹豫间,柔儿已飘出法阵。如乳燕投怀般,扑向小道士的怀抱。
小道士一把接住他。
柔儿是魂体,轻如柳絮,可接住她的小道士腿却一软,坐在了地上。他竟是,吓得虚脱!
柔儿死死搂着小道士,放声大哭。她从来都是别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娇娇宝贝,她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死?
若不是最后关头,她脱口而出的那声大喝,唤醒了柳清妍的几分理智。她必已是如那两个阳鬼一般,被鬼索挑在空中,然后一抖,碎成漫天黑烟!
小道士连忙抱紧了柔儿,嘴里连声安慰:“宝贝柔儿,乖乖柔儿,没事了,没事了,你在道士哥哥身边了。有道士哥哥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他温柔的安慰,让柔儿的哭声渐歇,可那小身子依旧抖个不停。
小道士这才注意到,柔儿竟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此时正是一天中阳气最炽的时候,柔儿再是生魂,魂体也被刺得,有淡淡轻烟离体而去。
小道士大惊:“柔儿,快,快进鬼珠。”
可柔儿摇头,她被吓得狠了,竟是宁愿在烈日下暴晒,也不肯离开她的道士哥哥。
小道士大怒:“进去,快进去,不然你会死的,快!”
见他盛怒,柔儿才身化轻烟,钻进鬼珠中。
小道士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柳清妍。
法阵中,柳清妍不敢外出。站在阵边,她看着小道士,眼中依旧凶光闪烁。
小道士直起身,深施一礼:“清妍,多谢你,谢谢即便是湮灭了神智,也不舍得伤害柔儿。多谢!”
策马,小道士回到了府衙。
和闻讯赶来的张知州闲聊了几句,安抚了下忧心忡忡的府台大人,小道士往内衙走去。
进院子前,他却犹豫了。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敢去面对一德道长。
于是小道士偷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躲是躲不过去的。
一个时辰后,一德道长急急推门进来,急急走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
这个说话、做事向来比常人慢了五分的人,这回的动作,却比常人快了五分。
小道士沉默。
紧紧握着小道士的手,一德道长急急问道:“我徒儿嘞,玄德道人嘞?他在哪,他怎么还不回来,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小道士依旧沉默。
一阵冷汗,从一德道长的额头清晰地冒了出来,然后滴滴滚落。
随同汗珠流下来的,还有泪珠。
一德道长哽咽道:“你,你不要告诉我,我徒儿他,他……”
小道士一狠心,说道:“抱歉,我去的晚了,玄德道长他已进了法阵,已被厉鬼所杀!”
一德道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呼:“不!”
他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这次浩劫,我们都好好的,怎么,怎么他就死了?”
“他怎么能死?他年纪最轻,资质最好,前程最无量。我这个老头子都没死,他怎么能死?”
“不可能!”
小道士叹道:“道长,请节哀!”
一德道长叫道:“我怎能不哀啊!十三年,他跟在我身边整整十三年,我和他明为师徒,实为父子。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过得平淡,却是乐在其中。他这一去,我还有什么指望啊!我修为没了,徒弟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德道长的痛哭引来了李老等人,当得知玄德道长的死讯后,无人不大惊,无人不大悲。相处数年,谁不从内心里欣赏、甚至敬佩那个待人处事皆宜,好学又有本事的年轻道人?
一时,玄德道长的几个同门,放声大哭!
留下了一院的悲伤,小道士站在大树下,默默地看向天地锁阴阵的方向。
“玄德道长,这就是我能为你做得最后一件事,为你留住身后名!”
“哎,建康城此次劫难,你居功甚伟。便是安心陪在你师父身边,定也有一个大好前途。只可惜,你却一时为名利所诱,急功近利,终于一步踏错,步步皆错!”
“只是可怜了一德道长啊!”
在树下呆立片刻后,小道士去了谢三爷那。
谢三爷叹道:“玄德道人的事,老夫知道了。我料到会是他,却不希望真的是他,可惜啊,这一个好苗子。”
“这四年里,他对老夫极是恭敬,也从老夫这学去了不少风水之术。哎,若非身体太过虚弱,老夫是真想将一生所学尽数传于他。”
“可惜啊!”
小道士叹道:“我也很是遗憾。对他,我观感甚好。”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玄德道长是死于阴神手中,并非我所杀。他不过是一时糊涂,我本想饶他一命的。”
谢三爷点了点头:“你倒是好心,帮他隐瞒了这件事。”
擦去了眼角的几滴浊泪,谢三爷说:“临终前,玄德道人有没说过什么?”
将所有的事一一细说后,小道士正色说道:“谢公,阴脉一事,虽经我等竭力挽救,但前后已死伤了十余百姓,现在又害死了玄德道长。谢公,此事还当不得大害吗?”
“世间借养鬼而行事者,多是心术不正之徒。那人得法阵相助,可养出无数阴神,甚至阳鬼。手握这股力量,谁敢担保他不起歹心?到时他若祸害天下苍生,谁能制得了他?”
小道士起身,正色一礼:“谢公,你要报恩,这是为私。小子理解,不敢再请求谢公说出那人是谁。可法阵之事,牵扯重大,这是为公。小子不求其它,只求谢公将破解之法告知小子。”
“谢公,断不能让这当世第一大阵,沦为当世第一养鬼圣地啊!”
这一次,谢三爷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其实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因为借这法阵养鬼,必得用到引鬼香和鬼杀香,而这两物制作极其不易,便是那人手中也没多少,最多能用几次罢了。”
“不过此事,终究还是他做错了,是他错了。”
“好,老夫这就将破解之法传你。”
小道士狂喜,长揖至地。
奉上纸笔,谢三爷将方法详细画出,再解说了一遍。他本就油尽灯枯,这一劳神费力,到后面已是脸色蜡黄。
小道士见了害怕,劝他休息下,谢三爷不肯,只说这一歇下,他怕再说不了话。小道士没办法,为谢三爷用了宁神符和聚阳符,这才让他勉强支撑下去。
自然,最后谢德性看他的眼神,极是不善。
晚上,小道士唤出了柔儿。
一出来,柔儿便轻轻地依偎在小道士怀中。
小道士柔声安慰她良久,柔儿才抬起小脸,甜甜地笑道:“好了,道士哥哥,奴奴没事了。”
小道士心中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地:“没事就好。我的宝贝柔儿最最坚强了。”
柔儿却失落地低下了头:“可奴奴好没用。”
小道士搂紧了她:“傻瓜,谁说的。生死面前,谁能等闲视之?当年我第一次面临生死时,可是吓得差点尿裤子。宝贝柔儿这么快便恢复了过来,可比我强多了。”
“啊!吓得差点尿裤子,”柔儿诧异地抬起头:“道士哥哥,你好羞羞哦。”
“羞什么嘛,那年我才九岁。那次特倔,就是不肯洗那堆臭得熏得死人的衣服,结果被我那无良师父,一脚给踢进了恶鬼群中。当时我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都吓昏过去了,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柔儿怒了,挥着小拳头:“好个坏师父。哼,柔儿非得修炼好仙术,下次见到他时,非得拨光他的胡子不可。”
小道士叹道:“我也想拨他的胡子啊,可惜,此生却再没这机会了。”
柔儿这才想起,小道士的师父早已去世,于是伏在小道士怀中,安慰道:“道士哥哥,不需伤心,你还有奴奴嘞。奴奴会永远陪在道士哥哥身边。”
两人温存了一会,柔儿愁道:“可是清妍姐姐那怎么办?”
小道士也大感头疼,嘴上安慰道:“鬼杀香不过是能迷一时之神智,柔儿你中了此香,一两个时辰后就清醒过来。清妍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本身心中杀气就极重。这杀气一上了头,她就不再是无双才女,而是变成了阴神夜叉!”
“清妍今天本可杀你,最后关头却生生止住。这说明,她多少还留有几分神智。这便好办。”
“柔儿,明日我们再去法阵那。你陪清妍说话,吴姐姐去弹琴。这样一来,清妍心中的杀气就会慢慢消退。”
柔儿问:“道士哥哥,这样真行吗?”
小道士肯定地说:“这样必行。一天不行,我们就两天,总之不过是多去几天。”
“嗯,”柔儿乖乖地点了点头。
等柔儿钻回了鬼珠中,小道士长叹了一口气:“清妍啊,这是我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若是还不行,哎!”
402 我就是你天生的克星
“不行,我绝不答应。”天地锁阴阵里,小道士正色说道。
“可以嘛,道士哥哥,奴奴觉得这样准行。”柔儿撒着娇。
“说不行就不行,我岂能让你以身犯险。”小道士坚持。
“可是你留在这会坏事啊!清妍姐姐平生最恨负心人,可惜啊,你好巧不巧地就是个负心人。清妍姐姐一看到你,二话不说就是鬼索飞来。你俩都打起来了,想让清妍姐姐心中的杀气消去,肯定不行的嘛。”
“可没我保护你,清妍要是一鬼索飞来,你怎能抵挡得住?”
“不会的啦!昨天清妍姐姐盛怒之下,都没杀柔儿。今天她心平气和的,怎么可能会向柔儿出手?”
“我说不行就不行。”
“哼,道士哥哥,你不讲理。”
“弟弟,我觉得,柔儿妹妹说得大有道理。既然你在这于事无补,反倒会碍事,不如你就退出阵外。清妍妹妹那由我以琴声相引,将她引过来。”吴姐姐也说道。
柔儿拍掌笑道:“吴姐姐也站在柔儿这一边,道士哥哥,出去出去。”
无可奈何,小道士只能取出鬼珠:“吴姐姐,清妍一出现,你便迅速钻进鬼珠中去,万不可迟疑!”
吴姐姐点了点头。
小道士犹不放心,一再叮嘱,直说到两女嗔了,嫌他啰嗦了,他才离去。
离得远远的,听着法阵里琴声响起,小道士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这琴声,慢慢地提到了嗓子口那,便再也下不来。
他想静坐行功,不行,无法静下心。他想练剑,可剑光凌乱。无可奈何,小道士只能在矮山后走来走去。
也不知他走了多少圈,耳边听到了柔儿的一声欢呼:“姐姐,姐姐,柔儿在这,在这!”
这一瞬间,小道士的心跳都几乎骤停。他屏住呼吸,不敢放过一丝声响。
他听到吴姐姐的琴声一乱,显来是被此刻柳清妍的样貌给惊到。可一乱之后,琴声继续悠扬。
还继续个屁啊!小道士急得几欲跳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将清妍引出来后,吴姐姐你就钻进鬼珠中去,以免万一吗?
这一刻,小道士很想冲出去。可他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出去,柔儿可能无恙,吴姐姐定然危险。
所以,小道士纵是心急,也只能在这,等着。
琴音动听。弹得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听来如南屏晚钟,让人一听忘忧,再听静心。原来,吴姐姐留下来,是想用自己高超的琴技,来一洗清妍心中的杀气。
听着这琴音,小道士只觉自己急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了几分。
可琴音忽然乱了。
不对!
再顾不得,小道士从矮山后探出头,一看之下,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失声惊呼。
他看到,看到柳清妍站在吴姐姐身边,正死死地盯着她。柳清妍身后,已缓缓地探出四条鬼索。鬼索在空中张扬,似即将噬人的毒蛇。
小道士只觉得全身发麻,唯一残留的一分理智,让他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再让柳清妍受到一丝刺激,吴姐姐必死无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柔儿忽然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动作。
她扑进了柳清妍的怀里,将头枕在柳清妍的胸前,她轻轻地抱住柳清妍,嘴里柔声呼唤着“姐姐”“姐姐”。
小道士的手巨疼,一股血腥味在他嘴里漫开。可小道士恍若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法阵。生怕一眨眼间,吴姐姐就此魂飞。然后狂性大发的柳清妍彻底失去理智。于是,柔儿魄散!
万幸,柔儿这声声呼唤,发挥了神效。那致命的鬼索,终于没有刺出。
而吴姐姐这曾经的大家闺秀,竟也在这般直欲让人窒息的紧张中,定下心来。于是琴音越来越空灵,让人听了,如听禅音。
张扬的鬼索,渐渐安静,渐渐缩了回去。慢慢地,清妍坐了下来,坐在吴姐姐身边,静静地听着琴声。而柔儿,如猫咪一般地依偎在她怀中。
小道士长长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汗出如浆,打湿了道衣。
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太阳,小道士轻轻地骂道:“两个好不听话的女鬼!”
然后他轻轻地赞道:“好样的,柔儿、吴姐姐!”
夜已黑。
小道士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小草,耳边忽听得一声轻笑。
“柔儿。”他大喜,一把跳起来,将可人儿抱在怀里。
柔儿笑眯眯地说道:“道士哥哥,奴奴是不是很厉害啊!”
小道士眼一瞪:“厉害倒是未必,调皮定是真的。哼,你跟吴姐姐擅做主张,生生将我吓了个半死。回去后,都得打十下小屁屁。”
“啊,”柔儿一声惊呼,摸了摸自己的小屁屁,很是怕怕地看了小道士一眼。
然后她狡黠一笑:“奴奴要告诉吴姐姐,说道士哥哥想打她的小屁屁,还要打十下哦。”
啊!小道士傻眼了。
两人笑闹了一阵,柔儿说道:“道士哥哥,清妍姐姐已好了很多,已恢复了六七分原来的模样。清妍姐姐现在要去法阵深处修炼,我和吴姐姐准备跟她一起进去。那儿阴气极是浓郁,对我们的修炼大有助益。”
“这样啊,”小道士苦着脸:“要不,清妍和吴姐姐去,宝贝柔儿不去。柔儿和道士哥哥双修,可比自己一个人辛苦修炼,要快的多。”
“不行!”柔儿正色摇头:“奴奴这回才发现,双修虽然进展极快,但根基却是不稳。真到了关键时刻,很是容易误事。所以奴奴决定,苦修一段时日。”
见她坚持,小道士只能叹道:“也好。这几个月来,我从天师那学到的东西极多,却大多不过是草草记住。我便也在这法阵附近静修一段时日,也算是为你们护下法。”
第三日,等清妍变回那清雅佳人,无双才女后,小道士去法阵中将玄德道长的尸首带了出来。张知州特以官府名义,厚葬了玄德道长。
一德道长极为悲痛,可看着自发前来送葬的无数百姓,他又老怀大慰:自己等人为建康城百姓所付出的一切,终于被百姓们理解了,也记住了。
这就够了!
第五日,谢三爷辞行。他想要叶落归根。
小道士前去送别。这一次,他不曾开口问过“那人”的事,但是最后分别时,谢三爷眼望前方,幽幽地吐出两个字:“吉州。”
吉州,小道士深深地,深深地将这两个字,记在了脑海中。
第二十日,天地锁阴阵那积聚起来的阴气,已经浓郁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看法阵似隐隐有不稳的迹象,小道士再不敢耽搁,按谢三爷所授的法子,改动了法阵,用天地阳气来中和阴脉阴气,并且毁去了几个符文,让法阵再也养不成鬼。
于是一个多月后,法阵中的阴气大减,清妍她们这次的苦修,至此宣告结束。
小道士也离开了草庐。这草庐是建康城的数百百姓,有感于小神仙不辞辛苦,日夜守在阴脉处,于是在一日之内,为他搭建起来的。
临别前,小道士看了看身边修为明显精进了太多的清妍、柔儿和吴姐姐三女,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大笑。
柔儿奇怪地问:“道士哥哥,你笑什么?”
小道士笑道:“我明白了,那幕后之人为何不惜一切,也要置我于死地。”
“因为啊,我发现,我张天一就是他的克星,是他天生的克星。”
“三牛村里,他布了一个‘四星邀月大阵’,借三条阴脉,历时好几年,炼出了天下至宝阴极珠。可最后,阴极珠被我的宝贝柔儿给吞了。“
“国公府里,他布局十年,借助二老爷的身份,欲夺李国公的爵位。可最后,这局也被我给破了,我因此得以与宝贝柔儿成亲,还结识了清妍。”
“建康城这,他再借两条阴脉,又是历时好几年,设了一个‘天地锁阴阵’,欲借此阵养出好些阴神。可最后,这里浓郁至极的阴气都被你们三个所得。”
“想想看,不管布局有多精,不管布局有多苦,只要一遇到我,他所布的局定会为我所破,最后所有的好处定会被我所得。他再怎么辛苦,也不过是为我做嫁衣裳。”
“你说,我不是他天生的克星是什么?”
三女一想也是,于是大笑。
小道士摇头叹道:“以前我总是觉得,不就是无意中破了他的局吗?何至于要如此不惜一切,欲置我于死地。可今天,我总算明白了他的心情。”
“哎,真是,好可怜啊!”
大笑声中,小道士离开了天地锁阴阵。
就在这一日,一德道长等人和小道士一起离开了建康城。
当得知这消息时,满城百姓奔走相告,不过片刻间,就有无数百姓前来相送。到最后建康城中,真真万人空巷!而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却是绵延了不知多少里。
那情形,小道士心性再是淡泊,也感动的,泪如雨下!
能得百姓的这般盛情,付出纵是再多,也值了!
403 借我声名,助你青云
当回到临安城时,夜,刚刚黑。
一进太清院,柔儿、柳清妍和吴姐姐便迫不及待地从鬼珠中飞出来。
柔儿第一个扑向后花园,欢呼道:“啊,啊,柔儿回家啦,回家啦。”
一时,三女喜作一团。
乐了好一阵后,柔儿发现小道士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石亭中,怔怔地在想着什么。柔儿跑过去,拉着小道士的手,笑道:“怎么啦,道士哥哥,没来由的怎么发起呆来?”
小道士一把将柔儿搂在怀中:“宝贝柔儿,我想家了。”
他声音低落,显见心情很是不好。
柔儿奇道:“这就是你的家啊。”
小道士点了点头:“是啊,太清院就是我的家。”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可我还有个家,那个家,那个家在青城。”
“那个家里,还有位妻子在等着我回家,还有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等着见他父亲。”
“女子十月怀胎。算算时日,再有二个月,若雪便要生了。她一直以来都希望,生孩子时我能陪伴在她左右,她能看到我的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柔儿,我想完成她的这个心愿,我想让孩子出世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母亲,第二眼看到的便是他的父亲。”
“柔儿,我想回家!”
柔儿哭了,她哭道:“可,可太清院也是你的家啊,柔儿也是你的妻子啊!”
小道士心疼地搂紧了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柔儿,我们这次来京城,要做的事其实早就做完了,对不对?我之所以一直不舍得离去,一个是要从张天师那多学些符篆之术。另外一个便是想多陪陪你,一心一意地和你呆上一段时间。”
“可现在,若雪她要生了。我必须得陪伴在她身边,一起看着我和她的孩子出世。我不能那么自私,丢下她一个人孤伶伶地守在青城,而我却在京城,和你缠缠绵绵。那样若雪必会恨我,孩子长大以后也会恨我,我自己也会于心不安的。”
“柔儿,我回青城,你、清妍、吴姐姐也自然会随我回去。我们还是会在一起,不过是换了一个家。”
柔儿哭道:“道士哥哥坚持要回去,奴奴自然会听话。可是奴奴想让道士哥哥知道,这里,是奴奴一个人的家。而那里,却是奴奴和那女人两个人的家。奴奴喜欢这里,不喜欢那里。”
说完,柔儿大哭着跑了出去。
两女一见大惊。
吴姐姐急急追了出去,柳清妍却气冲冲地走到小道士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好个张天一,说,你怎么害柔儿哭了,想找死是不?”
小道士苦笑。
听完事情经过后,柳清妍怒道:“好一个负心人,怪不得柔儿这般伤心。“
小道士叹道:“清妍,我这么做难道错了?”
柳清妍语塞,恨恨一跺脚:“你们的破事,我说了不会再插手,我管你去死。”
柳清妍恨恨离去,小道士看着天上的弯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呆在亭中,他也不知道坐了很久。吴姐姐来了。
“柔儿她,她还好吗?”
“哭了很久,现在好了,倚在清妍妹妹的怀里睡着了。”
“她,她怪我吗?”
“自然不会。只是一时很难接受罢了。”
“哎!吴姐姐,你说,我这么做,对柔儿是不是太残忍?”
“或许有些,但你做得对。我曾经生过孩子,我知道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一场生死大劫。那种苦苦的煎熬,那处撕心裂肺的痛,是男人永远都无法体会的。所以每个女人都渴望,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夫君能陪在身边。”
“弟弟,如果我是那个许若雪,你若不回去,我定会恨你。即便当时不说,但这根刺会永远地留在心里,时时刺来,刺得钻心地疼。所以你必须回去。”
“嗯,姐姐。不过回去之前,我至少还有件事要做。算算时间,这件事也该可以着手了。”
临安,国子临,太学。
文思亭。
亭中有二人。主位上一老者击掌叹道:“某自幼崇道,数十年来精研道经,自以为对道深有了解。可今日相谈,某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小神仙所论,真真是,字字珠玑啊!”
他起身,一拱手:“某,叹服。无愧是名满京城的小神仙!”
小道士淡淡一笑,笑得果真大有出尘之气。
酒过三巡,借着醉意,那老者说道:“今日得见小神仙,某荣幸之至!若能得小神仙赐下神符,某定三生有幸。”
他这番请求,小道士却没回答。
看着亭外行来的一群太学生,小道士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神符又能如何,不过得一两年之效。祭酒,贫道今日送你一份大福缘。”
“哦,”国子监李祭酒不动声色地捊了下胡须:“小神仙此话何解?”
论官秩,李祭酒只是从四品。但他执掌国子监,却是清贵至极。这天下,有资格说送他一份大福缘的人,还真没两个。所以这话,他却是不敢信。
小道士起身,走向那群太学生。
在一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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