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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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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另一半,因此趁这机会前去一窥佳人芳容的美少年也不少。
外头热热闹闹,皇宫里头也正在举行家宴,而地方则是选在太液池。李弘固然是把太子妃杨纹因和明徽阿斐都带了来,就连李显也雄赳赳气昂昂地带上了自己新纳的两个孺人,相形之下,倒是盛装的贺兰烟三人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一家人饮酒庆上巳的时候,李弘便诵读了《洛禊赋》,那声音朗朗中气颇足:“夫何三春之令月,嘉天气之氤氲;和风穆以布畅,百卉晔而敷芬。川流清冷以汪濊,原隰葱翠以龙鳞;游鱼瀺灂于渌波,玄鸟鼓翼于高云……”
听着这华丽的词藻,李治固然是闭目作欣然状,其他人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今日这家宴唯独缺少了一个人,于是,最最年少的太平公主李令月皱了皱小眉头,忽然嘟囔了一句:“这都三月开春了,六哥怎么还没打完仗!他再不回来我就去辽东找他!”
她这声音虽轻,可武后是最最耳聪目明的人,闻言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等到李弘把那篇长长的洛禊赋念完,她方才春风满面地笑道:“这上巳佳节,独独缺了贤儿一人未免无趣。今儿个早上刚刚从辽东来了公文,贤儿恰恰在中间捎带了信……”
这话还没说完,李治便首先睁开了眼睛,紧跟着贺兰烟发出了一声惊呼,屈突申若和许嫣虽说勉强忍住,但两人的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握在了一起。这时候,李令月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兴地大声嚷嚷道:“母后,这事你干吗不早说!”
见人人都有不同的反应,武后便笑道:“辽东远在数千里之外,这信偏偏在三月三送到,可不是大巧?令月,看看你那个样子,只知道贤儿,难不成父皇母后都不要了?”她一面责备女儿,一面把信递给了李弘示意他读,自己却朝李治身边悄悄靠了靠。
“父皇母后驾前,臣贤顿首拜安。”
读了这个开头,李弘就几乎忍俊不禁,压抑了老半天方才维持住了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不曾笑出声来。这虽不是大白话,但和白话也差不了多少,倘若换成某个礼部大臣在此,毛病怕是要挑出一大堆。然而,等他的眼睛瞥到后头那些字,顿时再也忍不住笑意,咳嗽了一声方才再次读了下去。
“辽东的天气很冷,若不是一路打胜仗,只怕我军士卒冻伤者不在少数。我这里天天烧着大火盆,饶是如此仍是冻得要死要活,好在我已经逮到了那个逃跑的蠢笨女人,夜晚有人暖床,这才勉强能够睡觉。”
听完这一句,李显再也憋不住笑,噗哧笑出了声,就连太子李弘的表情也有些尴尬。至于贺兰烟屈突申若许嫣则是在一愣之后,同时咬紧了牙关,心中恼火极了——这回她们谁都没法跟过去,居然会无巧不巧地让李贤在那里逮住了高德笙!
而李治和武后对视了一眼,李大帝久不管事糊里糊涂,武后则是暗骂李贤不知轻重,连忙在丈夫耳边叨咕了几句。结果,心情正好的李治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对李贤的肆无忌惮并没有说什么。
“师傅的病已经痊愈,人还硬朗,我这个辽东道行军大总管似乎也应该卸任了,免得他太过逍遥。刘相公在平壤指挥数百里之外的百济唐军,亦是老当益壮。老将老臣能干,薛仁贵他们三个同样是虎狼之将,所以我的日子很充实,正好新罗太子金政明和金庾信都来了平壤,我没事情就和他们扯扯皮,就当打发时间了。”
“咳,咳咳!”
这下子,李治一口酒终于呛在了喉咙里头,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回过神,那脸上满是气急败坏的表情:“这……这个惫懒的家伙,当初自告奋勇,现在却打这种懒主意!这有事情都推给别人去干了,他这个亲王呆在那里还有什么作用!”
这话刚刚骂完,他忽然醒悟到一个重要问题,新罗军主帅副帅都在,没事情把太子还有那个镇国之宝金庾信派出来干什么?于是,他一面示意李弘继续读,一面开始皱着眉头开动脑筋。而他能够想到的,旁边的武后亦不会想不到,于是,这对尊贵的天皇天后,同时开始走神了。
他们俩走神,下头一帮小的对李贤的家书却愈发感兴趣,一个劲地催促李弘快点往下念。而贺兰烟虽说恨不得抢过那信看个仔细,但这场合不对,她只能耐着性子听那些唠叨,心中暗恨李贤怎么也不送一封单独的家书回来。
李贤这一封家书及其冗长,东拉西扯几乎就像是一篇辽东游记,到了最后,李弘看到那长长的礼单,不觉在心里暗叹李贤做事周到。
“辽东盛产人参鹿茸,我让人精选了一些最好的,正好给父皇母后和太子滋补身体。靺鞨诸部有人送来了一对鹰,大军班师之日我会带回来送给七弟和八弟;高句丽有几个能干的匠人,我让人打造了一批精巧的首饰匣子,正好给太子妃和烟儿申若她们解闷,还给令月捉了一只小红狐……”
这时候,李治和武后方才从沉思中回过了神,对于李贤的周到自然是满意的。而李显李旭轮李令月听说礼物都有自己的份,也是齐齐大喜,李令月更是在那里满心喜悦地扭动身子,恨不得立刻奔回去告诉上官婉儿和阿韦。
武后瞥见贺兰烟在那里不满地搓着手,就连屈突申若和许嫣也都是强装笑颜,遂微微笑道:“你们三个也别操心了,贤儿自有家书单独给你们,只不过是夹在公文中一起送来的,所以我还不曾来得及给你们。阿芊!”
阿芊闻声上前,将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纸筒呈给了贺兰烟,这时候,三女方才为之一喜,贺兰烟更是满面通红地首先起身谢过。
小宴结束,大家各归其位,李治却没有回蓬莱殿,而是和武后并肩,闲庭信步似的往含凉殿走去。进了内殿打发走了闲杂人等,李大帝立刻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这个贤儿,竟在那里乱七八糟说些闲话!”
“陛下,这是家书,总不能煞风景地说斩首多少吧?”武后早就摸清了丈夫的心思,此时笑吟吟地从阿芊手中接过又一个纸筒,“臣妾早上就拿到了这个,却是贤儿呈送的辽东战报,本应先由政事堂合议,臣妾却让李敬玄先送了过来。”
尽管已经自认为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贤君,但李大帝的耐性并没有什么提高,当下眉头舒展了开来,但仍是催促道:“媚娘你怎么不早说!快,给朕念念!”
武后如今虽说羽翼丰满,手中权势更已经隐隐超过当日有李义府的时候,但处事却更加老到,这也是她直到此刻方才拆开纸筒的原因。信手抹开上头的弥封,她取出那卷轴,展开便一字一句地开始读。初时她还能保持平稳的语速,但读着读着,她便不觉心中一突,但声音仍是保持着平静。
“高句丽全境已经平定,但各地仍有负隅顽抗者,但不过萤虫之光,不足与皓月争辉。可虑的是新罗,前有鸩杀苏定方传闻,又有毒害李司空之蜚语,再有图谋辽东领土之觊觎。臣贤以为,高句丽北境与我大唐接壤的领土,新罗尚不敢染指,然则一旦唐军撤出百济高句丽,百济成为飞地,必将为新罗所占,而高句丽南境亦必将为新罗所吞。”
李治不是尸位素餐的昏君,听了这话顿时连连点头,这才觉得没有白白地把儿子扔到那里去锻炼。不过,所谓的鸩杀传闻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心中便决定等会再详细看一下其他人的奏报。
“海东三国原本以高句丽独大,如今势头既转,臣贤以为,高句丽君长献俘昭陵,以安太宗皇帝在天之灵,然则若是不灭新罗,亦不可令高句丽一蹶不振。臣闻听新罗王金法敏以王室女妻之百济王,两国虽仇却结亲,其用意不言而喻。我大唐驻百济军思乡心切,亦服役多年,不可不令其归,国中却多有游侠子愿效力于国,可征召使之赴百济。而新罗国强,可以鸩杀一事问罪,若能削其实力,则前时辽东之战所耗钱粮不至于白费。”
看到这里,武后深幸这封信没有现在政事堂过堂,否则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朝臣中死心眼的人极多,倒是君王的仁义是做给人看的。见到李治深以为然地使劲揪胡子,武后便知道丈夫心动了,于是更趁热打铁劝说了一番。等到将丈夫送出了含凉殿,她方才召来了阿芊。
“太医署那边真的确认了?”
阿芊头也不抬地低声应道:“是,娘娘。”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万事俱备,只欠诱饵
正如外头的风评那样,李贤这人的性格向来就是先斩后奏,虽说他不是缺乏深思熟虑的人,但往往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那些头脑发热的事,很是让人无语。好在这一次军中有李绩和刘仁轨两座大神坐镇,在长安人看来,他怎么也不可能越过这两人搞出什么大事。
然而,李贤很有些发怵的刘仁轨,却忽然在金庾信离开平壤城后第二天匆匆赶往百济。作为曾经大唐百济方面军的总参谋长,他对那一亩三分地很有感情,当初更是曾经凭着一己之力打回了皇帝的圣旨,愣是让大军驻扎的期限继续往后无限期拖延。而由于如今是刘仁愿在那边戴罪立功,刘仁轨忽然不避嫌地跑到了那里去,让好些人大吃一惊。
李绩对此却并不吃惊,事实上,当高侃和庞同善联袂来见,婉言提醒他好好看着李贤的时候,这位货真价实的老狐狸却把手一摆,笑称自己如今只不过因为路途颠簸方才在辽东逗留,这身上早就没了行军大总管的名头,拿什么去管雍王李贤?
于是,高侃只能提出,李绩毕竟是雍王的王傅,不能眼睁睁看着李贤犯错误。然而,下一刻他就立刻被李绩的回答给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雍王如今早已成年,哪里还有什么王傅!我如今是太子太师,却是陛下体恤我的身体,给的悠闲得不能再悠闲的闲职,无论是政务还是军事我都没有心力再管了。如今辽东大军中有你们俩和薛仁贵,无论如何都稳若泰山,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于是,高侃和庞同善只能满心郁闷地开路——作为两个即将再次跃升的高级将领,他们这些天实在听到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传闻,所以想向李绩讨一下主意,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细听就把他们打发了。走在半道上,高侃忽然没好气地叹了一声。
“英国公真是老狐狸!”
谁说不是呢?事实上,当李贤拿到李绩派人送过来的大印时,忍不住愣了一愣。要知道,他初来乍到怕别人不服,于是李绩病情一缓,他就当着众将的面宣布将大总管印仍留在李绩那里保管,这一点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好感。然而,此时此刻他那位老狐狸师傅把印鉴再次送了回来,其意义无疑不言而喻——你自个要做的事情,你自个负责。
除此之外,李绩还附赠一个带着李家三十号家将的李敬业。此时此刻,后者正在那里和程伯虎薛丁山相谈甚欢,仿佛好几年没见似的。他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就只见刚刚还说话说得起劲的李敬业转身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胸脯。
“爷爷交待了,从今儿个开始就真正把你当作主帅,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说大总管,要干什么就下令吧!”
李敬业的豪言壮语一出,就只见外头的大门被人推开,紧跟着进来的就是盛允文和霍怀恩。张坚韦韬两个皇帝指派的亲卫在李贤婚后双双卸任,凭借世家子弟的身份拿到了外派官员的名份,临走前还不忘表明心迹自认是李贤的人。
而作为前任亲兵头子的盛允文受到李绩器重,如今是辽东军中的一号实权人物。至于霍怀恩这个现任亲兵头子在收拢了前来报到的亲兵团之后,等于集合了雍王府的最强尖刀。这两人进来之后一施礼,他们的身后便忽然探出来一个头,正是慕容复。
瞧见自己这边的人都到齐了,李贤便干咳了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地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我就说说这几天的工作计划。金庾信虽然说要给我们一个交待,但我琢磨着大多数也就是扔一个人出来定罪,反正新罗如今人丁兴旺,姓金的王族一抓一大把。不过,这三天……不对,如今只剩下两天了,我们也不能闲着,要做好打仗的准备。”
虽说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李贤胆大包天,但没想到他会用这样轻飘飘的语气说出要打仗这么一个事实。要知道,如今在位的李大帝虽说标榜自己的文治,但其实从登基之后就一直在打仗,尤其是海东这块地已经打很久了,上下的将士都有些疲了。
于是,程伯虎就代替众人道出了心声:“真的要打?”
“废话,不打的话等到大军撤出,拱手把这里送给别人么?”
用一句专制的回答打回了众人的疑问,李贤就开始介绍新罗太子金政明的动向——虽说金政明还在担心金庾信是不是会废了他,但这享福的兴头仍在,一看到美女便忘了所有,最后干脆把所有的计划事宜都丢给了李贤,丝毫没有考虑到引狼入室的可能。
在听完李贤的简短介绍之后,从小和李贤厮混在一块的李敬业等人全都是面面相觑。居然会相信这位雍王的李贤,那个新罗太子真的太孤陋寡闻了,难道就不怕李贤把他的压箱底也一起给骗了?虽说心中唏嘘不已,但这帮人在面上全都分毫不露,就连木讷的薛丁山也学乖了。
然而这时候旁边却钻出来一个煞风景的提问:“师傅真的准备帮那个新罗太子铲除金庾信?”
说话的是满脸迷茫的慕容复,他虽说拜了个便宜师傅,但李贤只是想到的时候对他说一番奇奇怪怪的道理,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把他如同放牛似的搁在一边,所以他对李贤的本性还缺乏一个清醒的认识。看到旁边其他人都在用怜悯的目光看他,他自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看到李贤满脸不善地迫近身旁,他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笨!”李贤狠狠地在慕容复的头上敲了一下,旋即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地教训道,“我像是那么滥好心的人么?这年头做人要聪明,否则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当然,我确实是在帮金政明,否则他这么个货色要是坐上王位,肯定没两天就被人废了,把命给丢了!”
他一把拎起慕容复把人丢在一旁,便对霍怀恩吩咐道:“我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干得怎么样了?”
“我排查过所有战俘,已经精心挑选出了三个人,这三个不但武艺高,而且和新罗都有深仇大恨。他们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还真以为外头有人接应他们逃狱。”霍怀恩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回禀道,“说起来高句丽战俘成千上万,挑出这么三个人还多亏了薛仁贵将军鼎力相助。为了设计那场戏,这费的功夫可不少。”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把目光都转向了薛丁山,而后者连忙举手申明,道是不关他的事。而李贤素来很欣赏老薛的知情识趣,不免在心里盘算着回去给人家帮点小忙,虽说都是大将军,但这大将军也有高下实虚之分,不尽相同。
“看来是万事俱备了!”李贤轻轻拍了拍巴掌,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好了,把老薛和高侃庞同善他们找来,是时候摊牌了!”
摊牌两个字一出,李敬业连忙提醒道:“六郎,你送去长安的信可还是没有回文!”
“兵贵神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时候还考虑那些婆婆妈妈的,岂不是耽误时间?再说,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我有大义的名份,还有最好的借口,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李贤有七分把握老爹老妈那边会通过这件事,再者大唐的军队有一个最难得的优点,那就是没有文臣监军。只要上下将领抱成一团,回去之后还不是要怎么报怎么报?他本来就不准备独吞战果,拿出点甜头大家分一分,还愁不能摆平么?
于是,这一天中午,李贤就在高句丽王宫中摆宴招待军中的三位高级将领。薛仁贵来的时候还算面色平和,其他两人却是愁眉不展,而等到宴请过后三人回去的时候,却都露出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表情,让一帮子随从都在寻思李贤究竟请他们吃了什么大补之物。
而招待过后,李贤顺便就去打扰了一下金政明寻欢作乐的兴头。不得不说,这个看上去身体孱弱的青年在纵欲方面似乎有颇强的天分,持久力也相当强。许是这几天在吃的方面也滋补得很好,因此他非但没有被女人榨干,反而显得精神抖擞,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懂得采补。
李贤压下心中种种恶意的揣测,在这位新罗太子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明儿个一早,我派人护送你去新罗军营。”
“什么?”金政明本能地一缩,紧跟着跳了起来,面上要多惊慌有多惊慌,“那里全都是金庾信的人,若是有人在背后撺掇,我肯定就没命了!雍王,你可不能这么害我!”
“我要是想害你,还不如把你一刀宰了,然后报一个暴毙身亡,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李贤对于金庾信的表现实在是嗤之以鼻,晒然一笑道,“放心,我陪你一起去,谅他们就是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怎么样!”
这下金政明方才转忧为喜,紧跟着李贤说什么他都连连点头。在他看来,只要有李贤同行,他这个太子的宝座就肯定牢靠了。满心欢喜的他完全没考虑李贤为什么要亲自走这么一遭,只顾着沉浸在李贤答应送他五个高句丽美女的欣喜之中。
第五百三十七章 杀人的前奏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跟随李绩学兵法之前,这句孙子兵法中的不世名言便深深刻在了李贤的脑海中,这当然是托了某本红极一时小说的福。
要说他骨子里确实有点大汉族主义,但他的个性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且由于懒散的本性,几乎很少主动出击,与其说学兵法是为了打仗,倒不如说是正好投身到这个稀世的年代,不学白不学。再者这年头的唐军在战场上几乎都是以强打弱,没多大危险,所以他最开始其实是看热闹的成分更大一些。
然而,上次到西北固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这次来辽东却是他主动请缨,结果阴差阳错不但逮回了逃妻,抓到的刺客居然是前科分子,这已经是行刺他第二回了!尽管知道贸贸然行动会给人留下把柄,可能不利于他这个“闲王”的名声,但要是别人三番五次惹到头上还不反击,那他就真成窝囊废了!
高句丽立国虽然也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刑法主要还是看君王高兴,不过自从泉盖苏文一人独大,泉家甚至俨然有高句丽第一家的势头,这王宫的地牢就渐渐有些荒废了。这些天这黑暗的地牢重新发挥旧日作用,不但大把大把的有人填充进去,甚至惨叫声也不绝于耳,这甚至让王宫中的一些老仆生出了一种怀念的感觉。
然而,被处刑的人就没有那么好受了。金同善万万没有料到,李贤一口揭穿他的身份,又逼着他写下了一切,可之后不但没有再来看过他,他所受的刑罚也不过是从一日三次改成了一次,至于外界的事情则一点都不知道,仿佛那负责执刑的汉子根本不会说话似的。不但如此,甚至连那仅有的照明火炬也被撤去,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门缝隙露出的那么一丁点光亮。
他比高德笙年长二十多岁,想当初凭借救王的功劳起家,到最后成功让高德笙对他种下依赖和情愫,则是足足用了好些年,期间更在高句丽秘密成家立业,有两儿一女,所以,他听说李贤要杀尽所有高句丽人,才会露出那样的恐慌。
嘎吱——
在黑暗中呆了这么久,他的耳力有相当的增长,听到这声音立刻竭力抬起头往外张望,发现来人不止一个,为首的甚至还掣着火炬,后头那个似乎是李贤。他忽然生出了无限希望,用力挣着手臂上的锁链,他几乎毫不思索地嚷嚷了起来。
“雍王,雍王殿下!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确实叫金同善,是新罗人,直接听命于新罗王直辖的间所,我见过新罗王,还见过金庾信上将军,对了,还有善城公主!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听到这近乎语无伦次的求饶声,李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偏过头对身边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头的人低语道:“你都听见了?”
虽然室内没有寒风,但那人的身躯却在簌簌发抖。好一会儿,李贤方才看到那人抬起了头,那唯一露在外头的眼睛中放射出了无穷无尽的愤怒和失望。正当他想要火上浇油再说些什么,就只见旁边那人猛地奔上前去,冲着居中铁链悬吊着的金同善就是狠狠一个巴掌。
“你居然敢骗我!”
此话一出,那黑衣人猛地掀开斗篷,不是高德笙还会是谁?她发疯似的伸手去抓金同善,无奈为了受刑方便,李贤根本没有给他穿衣服,因此她只能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嘴里骂出了一连串高句丽语,语速又急又高又快。
好容易骂完了之后,她竟是又狠狠抡了几个大巴掌,直到金同善的脸肿得老高,而她的手也被震得发痛,她才勉强停歇了下来,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先是掩面抽泣,旋即竟是失声痛哭了起来。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回荡着女人的哭声,更显得凄厉阴森。
看到金同善那嘴角溢出鲜血,左眼也肿得老高,李贤这才冷笑着走上前,命人把高德笙带出去。现在他已经确信,高德笙对这家伙的最后一丝牵挂也没了。
“你招供的那些都无关紧要,我现在问你,如果金庾信死了,新罗国内会如何?”
刚刚高德笙突如其来的疯狂让金同善吃尽了苦头,而且主要是精神上的冲击,毕竟,和他这几天遭受的酷刑相比,那几巴掌不过是小菜一碟。听到李贤直言相问,他再次生出了一缕求生的希望,连忙奋起精神答道:“倘若金庾信是被大唐所杀,新罗上下必定同仇敌忾;但如果是被别人所害,那么新罗国中必定大乱。”
这回答恰好合乎李贤的设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满面期冀的金同善,他忽然抽出佩刀,狠狠送入了对方的胸膛。直到这时,对着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他这才微微笑道:“留着你不过是为了一泻我心头之恨,你早就没用了。你如果真是忠义无双的汉子,我兴许还会留你一条命,但现在你非死不可!”
眼睁睁看着金同善死瞪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李贤这才随手把沾了血污的佩刀往地上一扔,伸手往后一招,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按照计划,送他一程!”
做这种事情霍怀恩最拿手,当下便答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亲兵把金同善解了下来。而李贤看着他们把人架了出去,又驻足片刻方才回去。明天一大早,他就要陪着金政明去那里拜访金庾信,想必这意料之外的会面一定会很精彩才对。
平平常常一个春日的夜晚,距离平壤城三百里外,一座驻扎着新罗军队的土城却显得不太平静。虽说这里不过驻扎着四千余人,但由于这是新罗军临时大本营,号称军神的金庾信也正在此地,因此防卫自然是非同一般的严格。
然而,这一夜先是有巡逻的哨探发现有人侵入,紧跟着四处追查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接着又有几个新罗武士听到打斗声,闻声而去却看见一帮黑衣人迅速离去,丢下了三个重伤的人,总而言之,除了普通士兵,睡下的将领都被惊动了。
死人很正常,如果死的是军队中的人也很正常,问题在于,新罗主帅金钦纯几乎把整个大营的人都点了一遍,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却发现自己的人一个没少,而这一具尸体三个大活人就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这也就罢了,偏偏跟着金庾信好容易从平壤城脱困回来的金仁问在查看了尸体之后,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那嘴张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莫非是身份败露?”
金钦纯听到金仁问在那里喃喃自语,顿时也感到事情有几分不妙。事实上,前天他被怒气冲冲赶回来的兄长大骂了一顿,心里已经够七上八下了,实在禁不住再一次打击。把那些碍事的卫士都赶了出去,他赶紧上前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我曾经在明嘉那里见过此人,似乎是大王派在高句丽的间者,身份不低。”金仁问犹豫了片刻,考虑到眼下情势非常,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大约四五年前,明嘉曾经指使此人以高句丽间者的身份刺杀雍王李贤,并故意失手引起长安骚乱。后来听说他平安回到高句丽,并一直留在高德笙身边,这个时候忽然死在这里,实在是……”
那后头省略的字就是不说,金钦纯也清清楚楚,不是蹊跷就是可疑。自打唐军先下平壤,趾高气昂,他就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待之后居然有蠢货信口说什么苏定方是被鸩杀的,他就更加恐慌了——因为整件事情的策划者不是别人,正是作为金庾信亲弟弟的他!
这老天爷就不能消停一下么!他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算不能再进一步,好歹也该在高句丽这个大患已除之后,好好享受一下荣华富贵吧?
气急败坏的他很想砸东西,奈何这里是议决军事的地方,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砸。而且旁边有一个金仁问,地上除了一具尸体,还有三个进气少出气多的半死人。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此事是否要报上将军?”
拜托,你可是人家的亲弟弟,我至多也就是个外甥!金仁问心中把金钦纯骂了个半死,奈何金庾信既然在,这样诡异的事情若是瞒报,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一阵数落。于是,他点了点头,出门叫了一群卫士,也不管重伤员的情况,直接把人抬到了金庾信的住所。
正如金仁问所料,金庾信早就被惊醒了,此时此刻正等着人家来汇报。一听说有这么诡异的事,他第一时间查看了尸体,从记忆中搜索到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相当难看。然而,正当他皱眉沉思的时候,却不料那三个奄奄一息的伤员忽然暴起突袭,竟是赤手空拳地朝他攻来。
这三人的攻势状若疯虎毫无章法,然而金庾信却并非猝不及防,就只见刀光遽然一闪,其中两人便鲜血横飞地倒跌出去,死活不知地摔落在地,另一个却敏捷地猫腰躲过刀光,右手往头上一抹,又猛地向前一甩,旋即也不看结果,牙关一咬颓然倒地。
金仁问和金钦纯看到一地三个死人,惊魂未定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他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却只见金庾信正伸手捂着腰眼,手中隐隐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第五百三十八章 新罗军营一日游
新罗人不是傻瓜,平白无故捡到了三个陌生的重伤员,当然不会连搜都不搜一下就往主帅那里送。事实上,他们基本上是把那三个人的衣服都扒掉了,只差没剖开肚子检查一下是否会藏有兵器,谁知道还是演变成这样的一幕。
金仁问金钦纯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招来了军医,同时又叫来亲兵再次查看地上的三个死人。这一次检查的结果让他们全都傻了眼,却原来这三人的头发里都藏着几根细细的针,幸好能够有机会发射的只有一个人,否则结果不堪设想。不但如此,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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