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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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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却有别的见解:“我看倒不一定是坏事,魏长烟此人领兵打仗有些本事,但让他安安分分拿笔录事就是个笑话。”那人诡笑道:“往日你我都在他手上受了不少气,这回,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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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窥了下徐相的神色:“这个,落井下石是小人所为吧……”

“哼!丞相我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徐丞相仍处在不可抑制的失落之中,把茶杯重重往案上一搁:“告诉知敏那丫头,明日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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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祸得福这四字在岑睿身上彰显无余,打着养病的旗号,把一干朝政折子全丢给了傅诤,自己仿佛又恢复到了做王爷时的游手好闲。夏末秋初,午后吃了药,举着袖子往脸上一遮,躺在暖融融的阳光底下呼呼大睡。

睡了一会,晒得有些燥,她又爬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比划了下:“来喜啊,你说在这种颗树怎么样?”

来喜公公头点如捣蒜:“极好极好,不知陛下是想株寒梅还是白琼?”

“唔,枇杷树吧!”岑睿语出惊人。

来喜公公不能想象一株绿葱葱的枇杷树立在满园万千娇粉嫩紫中的情景,颤着声问:“陛下为何要种枇杷?”

“好吃啊。”岑睿一锤定音。

“……”来喜脸抽抽,眼角瞥到右侧小径上静静站着个人影,衣衫华贵,再一想到今日徐相似是带着个小姐来看望敬太妃,扬声问道:“来人可是徐家小姐?”

徐知敏一惊,朝岑睿敛袖做了一礼,低垂着头:“徐氏知敏拜见陛下。”

岑睿侧过身,暖暖一笑:“徐家的小姐?”

徐知敏晃了一晃神,脸颊飞红:“小女无意惊扰陛下小憩,只是初入宫闱,一时迷了路,误闯此地。”

来喜替岑睿打着扇子,心里亮堂堂的,敬太妃的宫殿离这里隔了好几重走廊殿阁,能迷路到这来真是太不容易了!转念一想,这徐家小姐看起来是个端庄贤淑的姑娘,比泼辣霸道的龙贵人可温柔多了,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姑娘啊!

徐知敏自己也晓得这借口站不住脚,脸羞得通红,揉着帕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岑睿女性朋友不多,对姑娘一向温柔有耐心,和声道:“没事,朕也刚睡醒。”又看她太过拘束,自来熟地朝她招招手:“那儿日头晒,别站那。”

徐知敏怔了一怔,低头走了过去。

一个难得遇上同龄人话匣子一开没了个边,一个话少但出身名门落落大方,谈得倒也投趣。

临近日暮,徐相爷姗姗“寻人”而来。

徐知敏鼓起勇气,从袖中摸出个绣了福字的香囊,双手呈给岑睿:“听闻陛下受了伤,小女从白马寺求了个高僧开过光的香囊……”

岑睿一愣,笑着收下了:“多谢,小姐有心了。”

徐知敏盯着那张暖如春晓的脸庞,眸里漾出个浅浅的笑。

徐相爷为徐知敏小姐的机智行为点了个赞!

白日里见着了徐知敏,岑睿想起了窝在白马寺吃斋念佛的龙素素,掐指算算她吃素也该吃腻了,便遣人去接她回宫。

遣的人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哭着说:“陛下,龙贵人说不愿回来。”

岑睿嘴角微抽,向来喜递了个眼神。

来喜公公大惊,摸了摸自己的脸,欲哭无泪地领命了。

“等等!”岑睿唤住了他。

来喜一乐,看,陛下还是怜惜他的!

一个小药瓶滑了到弧线,丢到他怀中,岑睿的脸掩在书后:“外伤神药,被打了自己抹。”

“……”来喜泪奔。

半天后,来喜抱着头大哭:“龙贵人说,要陛下亲自去接才肯回来。”

龙素素的小性子,岑睿不是见识过第一回了,亲自去接就接呗,不是大事。

人没出宫,被闻讯而来的傅诤给拦下来了:“陛下这是要往哪里去?”

岑睿坦诚道:“接龙贵人回宫。”

傅诤面容沉肃:“不可。”眸里是少见的冷煞厉色:“京中的疫情没有根除,陛下/体内的毒又未解去,此时不宜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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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和首辅闹翻了。朝堂之上冰天雪地,养心殿内凄风楚雨,不愿受池鱼之殃的臣子们如履薄冰,说话声都轻了三分。

总之行走庙堂,安全至上!

与傅诤冷战了数日,这日一早岑小皇帝终于爆发了,死磕在寝殿内,就是不洗漱上朝。

来喜急得六神无主,只得去请傅诤过来救场。

殿内“嘭”的一声巨响,似有什么砸在门上“滚出去!”

傅诤推门而入,站在重重帐幔之外,冷着脸道:“陛下,该上朝了。”

裹成球状的人紧缩在龙榻一角:

“我不舒服!”

“我不要上朝!”

“我不要看折子!”

“我不要背书!”

傅诤眼中墨浪翻涌,蓦地掀开帐幔:“陛下!”

余下的话却在看到褥面上某处痕迹时……梗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你们懂的。

两口子闹别扭了,傅爹表示带孩子真是门技术活……

大臣们QAQ:陛下啊,首辅啊,家务事别带进朝里啊,我们好无辜啊。TAT

感谢摩羯小怪和菇凉…微凉丢的地雷,么一个!

29贰玖秘密

天色阴晦;浸透了墨色的层云压在巍峨殿宇之上;有雨将从东方而来。塌前的琉璃灯“哔”的声,爆开个烛花;耀眼的火光高高窜起;将床上那一抹血迹照得鲜明刺眼。

傅诤的眸中映着跃跃火光;却静得好似泠泠深夜:“陛下,是哪里受伤了吗?”

“不用你管!”角落里灰扑扑的“包子”动了一动;似是恨不得贴进墙缝里。

“……”傅诤没再和她讨价还价;屈膝跪在床上;直接了当去扯岑睿的被子。

岑睿从早上起来便处于极端暴躁、谁来砍谁的消沉情绪之中,通身浸在冰水里的冷;小腹还隐隐坠痛。当摸到中裤后的冰凉潮湿;天登时塌了。她虽从小被作男儿放养,但和龙素素处久了,懵懵懂懂也晓得点姑娘家这方面的事。

身上的被子一拉,岑睿顿时如五雷轰顶,使劲扭着身子,奋起反抗。

傅诤铁了心要把她从被子里给剥出来,拉拉扯扯,眼看藏不住了,岑睿被逼得心急,瞅准了傅诤的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有点重,傅诤轻嘶了声,青筋在额角一跳,也上了火。强行钳住岑睿的双手,扬手掀开被角,将她给拎了出来。

烛火明亮,雪白的中裤上渗出片鲜红。再一看岑睿羞愤欲死的神情,傅诤一愣。

岑睿逮着机会,钻心剜骨地瞪了傅诤一眼,嗖得又钻回被中,重新把自己团成了个球。背对着傅诤,闷不作声。

先前种种怀疑在这一刻尘埃落定,傅诤淡淡道:“陛下这是要躲一辈子么?”

心惊、羞赧、后怕、懊恼,百般滋味化成岑睿嘴边一句:“你会揭发我吗?”

傅诤良久没有回答,岑睿急得心慌,忍不住扒拉出一个脑袋望去,正好碰上傅诤若有所思的眼神。

傅诤看着担心受怕的岑睿,叹息道:“臣在想,过了这么长时间,陛下依旧无法无天。臣该怎么办呢?”今日之事碰巧被他撞见,若是他人,不知要酿成怎样的滔天大祸。

岑睿吸了吸鼻子,带着三分委屈为自己申辩:“我不是有意隐瞒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又没想到我老子会把皇位传给我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可陛下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傅诤锋利的目光锁在她面上。

岑睿一噎,为他肃穆严厉的语气慑得说不出话。

傅诤的瞳眸似鸦羽暗沉,俯□子,指尖掠过岑睿平整光滑的喉咙,一触即离。平而冷的气息随着他的话语拂过岑睿的面:“臣给陛下一条路走,陛下也只有这一条路走,继续伪装下去。”

岑睿万没想到傅诤会说出这句话来,双唇启开又合上,混乱的思绪沉淀少许,道:“你会替我隐瞒?”

“会。”傅诤没有片刻犹豫。

“我不信。”岑睿回的比他还快。

“陛下至今还没有明白一件事吗?从先帝把您托付给臣的那刻起,陛下与臣便站在了同一艘船上。这条船如果翻了,落水不仅是陛下,还有臣。”傅诤平缓地陈述:“我是陛下你的首辅,你欺瞒了天下人以女儿身做了这个皇帝,天下人会认为我这个首辅毫不知情?”

他稍停了停:“陛下现在除了相信我,无路可走。”

岑睿注意到他话中换了称呼,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他说得确实不错。以傅诤的立场,将此事宣扬出去,对他有害无利。她被拉下帝位,燕王继位,必定不会再给傅诤现在这样的权势地位。可……

可傅诤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在瞬间接受她是个女子的事实,一点惊奇都没有。她心里空落落的,着不到边。

在岑睿抱着头纠结矛盾时,傅诤已退立起身子,低咳了声:“陛下先清理干净吧。”

这回岑睿连脖子都红透了,又挪进了床里面,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傅诤看她百般不愿下来,自行往平时搁置衣物的橱柜走去,转回时手里已多了一叠衣裳,撩开一小角帐子,递了进去。

岑睿磨蹭着凑过去,一看,最上面的是件亵裤,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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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诤合上寝殿的门,来喜公公急匆匆地攀上前:“首辅大人,陛下怎么样了?刚刚朝里还派人催呢。”

回头看了一眼,傅诤道:“陛□子不适,你传个话给殿中丞,告知百官,今日休朝。”想了下,又吩咐了句:“陛下才睡下,别让人进去扰了她。”

来喜嗯嗯点头,自言自语道:“又不适?要不要请张太医来看一看?”

傅诤步子一顿:“我去好了。”

“哎?”来喜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傅诤紫色的朝服消失在了廊角。

前段时间闹瘟疫,太医院也是忙了个人仰马翻,宫里要伺候的主子不多,很多人被遣去帮京医署配药看方,连张掖这个副院判都不例外。现在得了闲,老太医们利用时机请假回家休养生息,胆小不经事的新手留在院中抱着药杵互相忽悠。

张掖坐在堂中听着外面的谈论,笑着摇了摇头,平了平秤杆,匀出一钱白术。

忽然一个小医官匆匆进来,面有余悸道:“大人,外头有位大人找你。”

张掖瞥了眼他汗津津的脸:“告诉你们多少回了,行医者最忌遇事慌乱,手足无措。”

小医官委屈:“小人考进来才几天,可是头一回看见配金鱼袋的紫衣郎,能不紧张么?”

“还敢顶嘴!”

“不敢!”小医官流泪。

傅诤立在廊下,浊风拂来泥土的腥气,天边雨云堆积成摇摇欲坠的山形,似随时倾天而下。

张掖走近,看见廊下人比天还要阴郁上几分的脸色,顿生了不好的预感:“首辅大人。”他作了一揖:“可是陛下有何不妥?”

傅诤看看猫在角落里观望的小郎中们,道:“借一步说话。”

避到无人处,傅诤几番斟酌,语声压得极低:“女子初来葵水,可有什么须得注意的地方?”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张掖愣神了。他心思敏捷,转瞬想到了一个人身上,不禁骇然,又怕自慌阵脚,试探道:“不同体质有不同的反应,首辅能否形容下那位姑娘的表现?”

傅诤抿紧唇,看着这位年轻的太医,他和岑睿同来自清水郡,后来查证,亦是由岑睿举荐入的太医院。说他不知岑睿的真实身份,傅诤是一万个不信的。

若说岑睿此人傻,却能想到担心自己身份曝光,提前埋下人脉,做好准备。说她不傻,这种稍有不慎、即是万劫不复的事都敢瞒天过海。

“张大人,”傅诤平平道:“我听闻你祖上是前朝太医,不知你与当时被逐出太医院的院判张仲之可有亲缘?”

张仲之此人在杏林界非常有名,就相当于武侠界内的天下一高手,疑难杂志过手无数,基本没他治不好的病。初期,张仲之仅在民间行医,名气一大,就有许多前辈后辈来挑战他,结果无一不输得心服口服。打遍天下无敌手后,张郎中独孤求败,遂跑进全国最具权威的医疗机关内实现自我价值。

这一去,数年后出事了,升做院判的张仲之卷入宫廷斗争之中,差点命丧黄泉。皇帝愁眉苦脸道:“我都不敢掺合我老婆间的明争暗斗,你这是何苦啊?看你有点才,放你出宫,快走吧。”

张仲之陷入的,是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傅诤唇角浮笑,却隐含冷峻:“张太医切莫重蹈覆辙。”

张掖听出傅诤话中的暗意,分明是说他帮岑睿鱼目混珠,以女儿身扮作男子。自知对方已探知了岑睿的身份,瞒也瞒不过去了……

叹息一声,道:“女子来天葵,有诸多讲究。首辅不忙的话,容下官写个详单,一一列上饮食起居须得谨慎的地方。”见傅诤一言不发,又进一步道:“或者下官亲自去看一看是最好不过的。”

傅诤想起那张羞愤的小脸,道:“这个不必了。”

径自入了暖阁,傅诤从袖中抽出纸张,皱眉一字字审读了近半日。

潇潇暮雨洒入庭院中时,傅诤重回到岑睿的寝殿。

来喜靠在门边头一点点地打瞌睡,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揉了揉:“首辅大人?”

傅诤轻嗯了声,道:“陛下用晚膳了么?”

“一直在睡,还没呢。”来喜腹诽,不是你叫人不得进去的么。

“天气凉了,让御膳房煮些暖身的红豆甘枣送来,多放些红糖。”傅诤吩咐道,顿了下:“两碗。”

“……”

一开始岑睿想着傅诤说的那番话,在床上翻来滚去地折腾。后来下腹抽搐着阵阵作疼,抱着枕头抵了会,渐渐也睡去了。

傅诤进去看见的就是,拱成一窝紧紧蜷缩的岑睿,双手护着腹部,眉头紧皱,脸煞白煞白的。

想起张掖说过此时女子宫寒,最是怕冷。站了会,拿开岑睿的双手,轻附在她小腹上。果真冷冰冰的,一丝热气都没有。

岑睿在睡梦中,感知到腹上暖意,不自觉地蹭啊蹭地贴了上去。

傅诤默了一默,手抽出一半,又落回了原位。

来喜端着甜汤送到门口,一抬眼,看见首辅低头神情温和地看着陛下,手更不规矩地摸来摸去,顿时魂飞魄散。

挣扎了好半会,脚一跺,拖着两行清泪调头奔去了先帝牌位前忏悔。

“嘤嘤嘤,小人愧对您啊,没能从首辅大人手里救出陛下。”

“嘤嘤嘤,小人宁可用自己的清白换来陛下的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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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睿休调过来,已是两日后。

这天,新任殿中丞魏长烟也正式走马上任。

一上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公务的理由闯入御书房,人往椅子上一赖,哀怨相办得十足:“陛下,您可要对微臣负责啊。”

被傅诤灌糖水的岑睿呛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喜:“嘤嘤嘤,小人宁可用自己的清白换来陛下的清白啊!”

小岑子:“你想得美!”

小岑子“(╯‵□′)╯︵┻━┻,为什么傅诤喝糖水也要带着我一起!”

傅诤:“陛下,您说反了,是您喝红糖水带着我一起。”

“……你也来葵水了?”

“……”

小岑子啊,因为傅大人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吃货啊!

暖而萌的一章,这章是坐实傅爹这的名字了。小岑子还不开窍啊不开窍~

下章开始走阴谋剧情啦o(≧v≦)o~~傅大人又可以耍帅了

感谢囚坞童鞋仍的地雷,来亲一个!

30叁拾怄气

魏长烟那句话不是奔着岑睿来的,而是说给一旁那人听的的。找他担莫须有的罪名;鞭子吃了;苦头挨了;回头还削他官;拿他兵权。这首辅大人太会算计了些!他的心里不平衡,岂是一点点的?

最让魏公子炸毛的是每日出门;不论走到哪;仿佛都有不绝于耳的嗡嗡声如影随形:

“哟;你看这不是才从天牢里放出来的魏公子么?”

“唉,从国公到殿中丞;一天一个样;我家猪长得都没这快啊。”

“口胡!魏公子只要有那张脸,就足够了!”

“……”

傅诤施施然地舀着甜汤,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施舍给魏长烟。

魏公子的内心在翻滚咆哮,你大爷,好歹露出个“我对不起你”的愧疚眼神啊!

于情于理,岑睿确实欠了魏长烟一个天大的人情。

纵看他仍不是那么顺眼,也不好学傅诤那么厚脸皮地无视人家。忽略他那句“怨妇”气十足的话,咽下腻死人的枣肉,岑睿擦了擦手:“魏中丞来得赶巧,朕正有件差事找人去办。”

两指屈起向前一推,一封加封的明黄诰书呈现在魏长烟眼底,不等他愤怒地拒绝,岑睿意味深长道:“劳烦爱卿走一趟白马寺,替朕将龙婕妤给接回宫来。”

这是昨晚她和傅诤长达一个时辰拉锯战后,互相妥协做出的决定。龙素素肯定是要接回来的,但不能是岑睿亲自去。思来想去,这种张扬又清闲的活计,没有比魏长烟这个殿中丞更适合的,且凭岑睿对这个二愣子的了解,他对龙素素肯定还没死心啊。

一个纨绔总能准确地摸到另一个纨绔的软肋,魏长烟怨怒未消,猝不及防当头砸下这门差事,眉毛鼻子扭在一起,直愣住了。

岑睿摸了下鼻尖,假意拿回圣旨:“魏爱卿似乎不大乐意,也罢,朕找别……”

离指尖还有一尺远的诰书刹那不见了,魏长烟脸虎虎的,紧攥着黄轴,昂着高高的脑袋,耳根微微泛起红:“臣去。”

真是个傲娇而别扭的孩子啊,岑睿搓了搓下巴看着那道大步流星离去的身影。

“陛下,今日的功课完成了么?”傅诤幽幽道。

岑睿眨巴下眼可怜兮兮道:“我肚子还有点痛。”

傅诤意犹未尽道:“那再进一碗汤水?”

“我还是写作业吧……”岑睿认命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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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去了白马寺,魏中丞发现自己被耍了。别提说话了,佳人在眼前晃了一晃,就闪入了车中,一缕芳踪都未留下。他的胆是很肥,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没肥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掀了后妃的车帘:“好巧啊,在这都能遇到。”

魏长烟背后笼罩的怨气太过强大,官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退避三舍,连路边撒欢的小狗都嗷了声,扭屁股找老妈去了。

一辆马车哒哒从子午街拐向朱雀街,碰巧遇上了龙素素的仪仗,外面赶车的书童问:“公子,前面行不通了,要不要绕条路?”

藏蓝的车帘拨开一角,谢容远眺了眼:“去打听下,是宫中哪个贵人出行。”

小书童在前面转了一圈回来:“好像是皇帝的一个妃子从白马寺祈福回来了,听说小皇帝只有这一个妃子,果然很受宠。”又咕咕叨叨:“盛宠一人,红颜祸水说的不就是这个么?”

“多嘴,这种话别再说第二遍。”谢容斥了一句,又看了一眼,道:“我和吏部侍郎大人约在巳时二刻见,等他们过去,不急。”

“吏部?公子是想往……”小书童往里探进个脑袋,眼晶亮。

谢容垂眼看着摊开在膝上的账册,一笑:“吏部有什么好?”

待队仗行过,街市徐而恢复了喧闹,暂停的马车也从容汇入车水马龙之中,小书童新鲜地看着京城繁华,道:“哎,公子,刚刚打马在前的那个大人好生威风哪。”

谢容点了点账册上一个醒目的人名,失笑道:“你也跟着我在王府里一段日子了,见识过燕王殿下的气度,还这么大惊小怪?不过,”合上账册喃喃道:“魏氏后人多在沙场历练过,寻常世家子弟着实比不上。青流。”

“哎!”书童清脆答道。

“一会到了官驿,你去请盈丰商行的管事晚上一聚。”

“好嘞!”

无人注意,子午路偏僻一角,一辆停伫已久的破旧马车咯吱咯吱地行驶起来。

躺在墙角晒太阳的一个老乞儿跳起来避开:“作死咧!吓死老子咧!老子还以为车里没人咧!”

一刻后,一个妇人牵着个孩童路过,骤然一声尖叫。

老乞儿睁大着眼,躺在白花花的阳光下,已没了生气。

魏长烟手中十三节鞭威名犹存,有他开路,一行车马安全无痛地抵达朱雀门前。过了朱雀门,即要换乘小轿入宫。

因为岑睿哀怨地被傅诤盯着看折子,来喜公公当仁不让地来等候在那,喜滋滋道:恭迎婕妤回宫。”

鸾辇里没有动静,来喜竭力将笑容叠得更家殷勤,道:“婕妤,陛下在养心殿等着您呢。”

魏长烟抱着鞭子,狐疑之色渐起,便要挑开帘子一探究竟。

来喜瞪眼,撸袖子作势要拼命。这还了得!宫里一个觊觎着陛下,宫外一个觊觎着陛下的妃子!这是要把先帝从帝陵里气得爬出来么?!

鸾辇微微动了下,一方水色襦裙涟漪般绽开在众人的视线中,龙素素搭着宫人的手提裙下车,睡意阑珊:“吵什么吵!睡个觉都不踏实!”

“……”

来喜公公再度挑高心理承受能力,道:“婕妤娘娘,陛下和小人分外想念您哪。”

龙素素冷笑了声:“想我?想我就把我丢在那个鬼地方不管不问吃了近一个月的草?”

“……”

魏长烟不耐烦地一把推开遮遮挡挡的来喜,阔步上前,打了好几遍的台词草稿,却在龙素素一个陌生、冷漠的眼神中胎死腹中。

快跨进轿中时,龙素素忽地直起弯下去的腰,回首久久地看着几重门外遥遥迢迢的朱雀街,光线落进她潋滟风情的杏眸,转瞬沉入寂黑之中……

“婕妤在看什么?”来喜搭着帘子的手有点酸。

“没什么,”龙素素垂下头,嫣红的唇角微微翘起:“就在想,下一回走再走这条朱雀街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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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素素回宫少不得和岑睿闹一场,岑睿自感对不住她,赏了许多珍馐美食以慰劳她被一个月素食深深伤害到的胃口。

来喜为忍气吞声的岑睿打抱不平:“龙婕妤这嘴太不饶人了,能那样说陛下么?!”

“罢了,当时朕的话是重了些,她心里不舒服情有可原。”岑睿复习完昨天傅诤授的课,又摊开字帖临起字来。她进学的晚,回京几年又白白荒唐了,其他可以死记硬背,唯有书法修得吃力,进度堪比龟速。

登基那一会,岑睿批折子,批完一本,傅诤越过桌旁随手拿起一看:“陛下,要户部尚书领悟您这行字的意思,是不是太为难老人家了?”

蒙受这样的羞辱,岑睿恨而奋起,每日雷打不动抽出一个时辰来习字。

到如今,勉强也算得出手,至少不会一道奏折发回去让各部官员愁白了头地苦苦探索。

“陛下,听说敬太妃菏泽两日日又不大好了。”来喜磨着墨。

“唔,前阵子不是说已经能下床出去走动了么?”岑睿甩甩酸涩的手腕。

“听太医说,秋火气燥,入了太妃肺腑,引了痰症。”来喜撇嘴:“太妃好的时候可一直记挂着陛下呢。”

“这样……”岑睿勾下最后一个字,搁笔:“好嘛,明儿下朝去看看。”

“有长进。”

淡淡一句,吓得岑睿脊梁骨从上到下抖了遍。

岑睿写得太投入没看见傅诤什么时候进了书房,捋顺胳膊上竖起的寒毛,埋怨道:“进来也不说一声。”

“习字须专心致志,臣不敢打扰陛下。”傅诤执起字帖仔细地看了看,指点了两处生硬的地方,作不经意提起道:“燕州的谢容已至京城了,陛下想好把他放在何处了么?”

“哦,你上次说的那个很有才干但也很有心计的那个人?”岑睿将写好的字夹入往日的文稿中:“今日吏部侍郎找我要人,说最近忙,缺个人手。”岑睿抽出本奏章给傅诤:“喏,他想要个员外郎。”

“吏部么?手脚倒是快。”傅诤扫了几眼:“吏部掌官员录入,陛下换它隔壁如何?”

“嗯?”

傅诤提笔勾了个字——礼。

岑睿虽时时见到傅诤的笔墨,但此时仍是殷羡:“上回起居郎还与我说,傅卿的字颇有颜家之风,遒劲凛然、宽博雄浑。也不知我哪天才能练出这一二风骨。”

傅诤看了眼她指腹上磨出的薄茧:“陛下用心,有一日自会胜过臣。”

虽知是客套话,但从来不被看好的岑睿,不谦逊地点头道:“那是……”

与傅诤一同批阅完奏疏,傅诤称要去钦天监换药,没留午膳人就走了。

岑睿草草吃了两口,秋末天短没什么睡的念头,遂搬了部砖头厚的书,接着上次看的那一半往后读。

几十页翻去,头顶罩了层黑影,岑睿描了下阴影的轮廓,慢声道:“不生我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交完短篇稿,我终于从赶稿地狱里爬出来了,做回坚定的日更党。捂脸,非常感谢没有抛弃我的亲们

注一下:龙素素这章是被封为婕妤了,小魏子就是那种封赏的圣旨去的。

感谢沙塔丢的地雷,照例吻一个!

31叁壹利用



“你以为呢!”显然,龙婕妤的气没消彻底。

岑睿揉了揉她的手背;心平气和道:“我那时也是为了你好;不要生气了,生气老得快;会失宠的。”

“……”龙素素被她慢悠悠的话气得说不出话;但此刻岑睿就像朵松软的棉花;一拳打上去,使不上任何力气;还能把人给气得半死。拢裙往岑睿身边一坐;改变战略:“我生辰到了!”

岑睿合上书,财大气粗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做土豪的感觉真不错啊;岑睿得意地翘起小尾巴。

“我想回清水郡一趟!”龙婕妤发难。

“难度太大,驳回。”岑睿脸垮了一半,干巴巴道。

“那我要出宫逛夜市!”

岑睿头痛地看着她:“你不才从外面回来吗?”

龙素素拈起粒龙眼嵌入红唇,妙目斜挑:“那些天我日日在白马寺吃斋念佛,为你祈福。哪有时间出去闲逛?”

睁着眼说瞎话会被雷劈的啊,龙婕妤。为了得来不易的和谐稳定,这话岑睿保留在了肚子里。

“夜市不行,宫门辰时正中落锁,倘若要出去傅诤肯定知道,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岑睿摊手解释,想了想退了一步:“你要真想出去也不是不行,再过两日就是沐休,可以想个法子支走傅诤,溜出去。”

龙素素塞了颗果子到岑睿嘴里:“什么法子?”

岑睿仰面躺下,枕着双臂,鼓着腮含混不清道:“容我三思。”

龙素素学着岑睿的样子,挨着她躺了下来,举起帕子遮住阳光,生怕漏了一丝晒着了雪肤花容。

岑睿吐出果核:“矫情。”

龙素素却没与她斗嘴:“我是真的很想回去看一看。”

“我一直以为清水郡对你而言,是童年阴影。”岑睿慢吞吞道。

“也没有那么不堪回首,”龙素素梦呓般轻语:“尤其是过了很久,遇到很多事后,总觉得清水郡才应该是自己的归宿。大概人都有一种想法,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

最后的两字破了音,岑睿掏掏了耳朵也没听清,转过脸,风掀起帕子的一角,一滴清泪无声地从龙素素的脸颊下滑落……

摆正了脸,秋日湛蓝如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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