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凤凰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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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十二分的不情不愿，但在我保证是内卫护送她们亲自回老家后，白玉娟这才怏怏地指挥小珍收拾东西离开。借着这个机会，巧儿低声向我抱怨道：“之前我还是很同情她们主仆二人的，可看她们的样子，哼，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说是裴光迪那样的小人，就算是我，娶了这样的女人早晚也会受不了的。小姐，你这次可真是帮错了人，看她们的模样，好像我们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她们没有丝毫的感激。下次做好事之前，最好还是先看看值不值得小姐亲自动手吧？”

“当初我们只是为了抱打不平，可没想着要让别人感激的。更何况，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她们讨一个公道，别的我们有什么必要考虑？”我笑眯眯地拍拍巧儿的肩膀。小珍这几日没少让巧儿受闲气，她心里不满也是应该的。

巧儿还想说什么，却见两个宫女模样的人被春妈匆匆忙忙带来后院，不等我开口，那两个宫女就殷勤地来到我面前，连声道：“见过崔小姐！咱们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特意给小姐送来了几样宫里的点心，好让小姐尝尝鲜。”

皇后？派人来给我送点心？不是高美人来过没多久吗？我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可看她们的打算，应该是宫女没错的。难道皇后也知道我是个贪吃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拉拢我？这可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当我喜出望外地想吃下点心时，已经比我还心急的巧儿已经囫囵吞下去了一块点心。看她笑眯眯的模样，我正想说她几句什么，却见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还来不及说什么，竟然倒在了地上！

点心有毒！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一百四十七．防不胜防

当春妈带着几个丫环七手八脚地将巧儿抬上床榻，再请郎中过来仔细诊断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巧儿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过去，眼下她睡上一两天，就能醒转过来。至于那些点心，郎中欲言又止，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不知道这位小姐得罪了什么人？这点心中被人放入了大量的蒙汗药，就这剂量来看，只怕是用来麻翻牛、马一类的家畜的，幸亏这位姑娘吃的不多，否则只怕要危险了。”

到底是什么人敢行凶？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那两个人打着皇后的名义来这里的，而且看她们的穿着打扮还有言谈举止，应该是宫里的人没错。春妈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侍女，经常与皇宫里的人打交道，自然更不会弄错。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行事？难道是吴昭容？除了她，皇宫还有什么人会胆大包天，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我下狠手？再要不就是长孙嫣儿，可她未必敢打着皇后的名义行凶。

“小姐，要不要我马上告诉夫人，请她帮小姐想想主意？”春妈骇得脸色都变了，送走郎中，她面色凝重地望着我。

我坚决摇了摇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她，要不然她肯定会束缚我的手脚，不许我再出家门一步。再说，我都被人算计到家里来，想躲能躲得开吗？我的好春妈，这件事情你暂时替我保密，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会查出真凶的。请你相信我……”

“可是……大小姐，您这么做，不是玩火吗？万一到时候真的惹上了什么麻烦，那不是老奴我的过错吗？”春妈一脸的为难。她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自然不希望我出什么意外。更不希望我涉险。

“不会的。你难道忘了，我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儿，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头？有他保护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春妈，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娘，等过些日子，我自会告诉她的。”我拉着春妈的手撒娇。

直到确信春妈离开，我的神经才再度紧绷起来。因为来人是宫里的人，我并没有防备，其实若稍微留下心。就能发现那两个宫女我并不曾在皇宫里见到过，她们自称是皇宫里的人，所以我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这次的意外完全是可以避免的。若我马上将这件事情张扬出去，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听高美人的意思，眼下皇上似乎正忙着寻花问柳，哪还有心事管这样的闲事，就算我真的提出来。说不定他只是认为我在哗众取宠，想要吸引他的眼球而使的小花招。至于嫌疑最大的吴昭容，她既然敢这么做，必然做了周全的准备，就算我有证据在手又怎么样？她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可能倒打一耙。

从外面回来的冬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半天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道：“难道你忘了之前宣王爷说过的那些话了吗？他可不希望你入宫，更不希望你和那些人纠缠在一起。他眼下可不在京城，你若出了什么意外。什么人能帮你？还是小姐真的改变了主意，准备入宫？”

“好好的，突然提他干什么？”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下这才真的是天高王爷远，他能管得着我的事情吗？“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插手这件事情。哼，不管那个躲在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我都要揪出来！”

“若这本来就是别人使的激将法呢？小姐，你想想看，若别人真的想害你，里面大可放些致命的毒药。只是放些蒙汗药，剂量也只是让人立马晕过去，难道小姐不认为可能真的是皇后或者别的什么人，希望小姐出手相助，才想出这样糊涂的主意？反正那些人都应该知道，小姐就是踢爆炭的性格，此计必然成功！”冬梅满脸的无奈。

我白了她一眼，她这话说得虽俗，可谁让我这么满腔热血呢？凡是敢惹我不开心的人，就算是皇帝，我也得揪他身上几根龙须。我强忍住笑意，半天才道：“我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不是吗？你看看，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能忍着吗？再想想看，要不是巧儿快了那么一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了。你说说看，这口恶气，我怎么咽得下去？”

“当然不会。谁让小姐是大名鼎鼎的崔女侠呢？”冬梅冷笑着摆了摆手，“算了。白小姐已经收拾妥当，看样子随时就可以离开了。倒是小姐你，是不是该跟白小姐道别？”

“不用了，以后我们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白玉娟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冷冷的，就好像有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不等我开口，她长长叹了口气，指着冬梅：“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们家小姐有话要说。”

我惹到她了？冬梅不放心地看看我，最终还是慢悠悠离开了。

白玉娟想干什么？我努力地让脸上堆满笑容，“想不到白小姐……”

“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你崔小姐想不到的？这一切本来就是你算计好的对不对？若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怕事情没了结果，有损你崔女侠的英名，所以才打算把我强行送回并州老家，让我成为别人的笑话是吗？你不愿意收留我们主仆二人，可以早点儿说出口，为什么还要让内卫插手这样的事情？亏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好姐妹，完完全全地信任你，到头来，却换得这样的下场，天知道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相信你说的鬼话？”白玉娟毫不客气地劈头大声训斥，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我惹了她？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等等。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嫁到裴家吗？早点儿回去准备不是更好吗？难道我又做错了？”

一百四十八．冷不防

“你以为呢？你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完美吧？这几天以来，难道你从来不敢到自责吗？”白玉娟咄咄逼人道，她步步紧逼，鼻子几乎要贴到我的下巴了。

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既然能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她得了失忆症，这么快就忘了当初是怎么哀求我帮忙的？我眯起了眼睛，勉强笑道：“你是不是把话说明白一点儿，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白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和裴公子的婚事吗？当初那些事情好像都是白小姐自己做的决定，和我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改了主意？想要了裴公子的小命？”

“哼！那些都是被你逼的，所以我才会被逼得发疯，做出伤害迪迪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你，迪迪也不会受伤……”白玉娟像是吃错了药一样，脸上横七竖八地淌着眼泪，眼圈也红红的，若不是仅有的修养让她放下自己的袖子，只怕她早就开始用袖子抹眼泪了。

我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对裴光迪的称呼由“负心贼”变成了迪迪，亲昵的称呼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停地往下掉。我冷笑道：“白小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那些事情都是我让你做的吗？你可不能不讲理，我承认当初的确是管了你们的闲事，可到底怎么跟裴光迪了结此事，都是你自己动的手。”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见到他？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伤害他？你不能做过的事情不认账吧？要是迪迪好了还就算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白玉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活脱脱一个绝望的泼妇。不过我留意到她不时透过指缝观察我的反应。

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想要我做什么？我也要被她弄糊涂了，强按心头的愤怒。我悠悠道：“当初是你要找裴光迪拼命，也是你做出了最后的选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就愿意管你的闲事吧？早知道我就该袖手旁观，任你在京城自生自灭。你不愿意离开京城，没有人会强迫你。请你马上带着你的丫环离开这里。”

“不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想要把我扫地出门，绝对不行！除非小姐不顾自己的名声，让全京城的人都来评评理，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冷血到把我这样一个无助的外地人赶出府门外。”白玉娟愤愤不平道。

我真的要被她气疯了。管闲事最后管到自己头上了！看来极品还真是成对出现的。当初我只以为她是个受害者，现在看起来，她和裴光迪那样的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有人拆散了他们，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个单纯的男女了！可她若真的不讲理撒泼，我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叹息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我亲自送你回并州吗？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小姐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你别说了！不许再说对我好这样的话！什么好事！这也是好事吗？”白玉娟长长吸了口气：“我现在只是担心罢了。其实……既然这件事情跟小姐有关。小姐应该多少出点儿钱安慰我才是。多的不要，小姐只需要给我一百两银子。这样不管将来裴光迪的身子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我绝对不会找小姐的麻烦……”

“现在你不就是在找我们家小姐的麻烦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像白小姐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冬梅适时地出现在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怀里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冷笑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本来以为你是个可怜兮兮的落难小姐，可你的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当初我家小姐若不是看你可怜，绝对不会出手相助的！是你动手伤了裴光迪。居然还反过头来敲诈我家小姐？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我就要了你的小命，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胡闹！”

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白玉娟竟然会是这样的人？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耍赖！丝毫没将冬梅放在眼里。我该怎么办？思考了一会儿，我决定暂时保持沉默，看看她接下来做何反应。

“哟！你以为手里拿把剑就了不起了！那你冲我来啊！可千万别心软！拿着剑的手也千万别抖！不是想对我动手嘛？那就来吧！想不到丞相家的丫环都敢滥用私刑！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了……”白玉娟似乎完全吃定了冬梅不敢对她动手。冷笑着朝她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

只为了一百两银子。她竟然会有如此举动？她可真是个害人精！我正想开口，却见满脸带笑的冬梅突然抽出了剑，不等我做出反应，她手起剑落，白玉娟袖子已经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这一招完全出乎白玉娟的意料之外，她的脸色吓得惨白，躲躲闪闪半天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冬梅狠狠道：“白大小姐，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现在是不是还想让我们小姐为你多做点儿什么？”

“不用了，我只是……我只是……”白玉娟的气焰完全被打压了下去，她求助似地望着我，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对付流氓，只能用比她更流氓的手段！只一招，冬梅已经让白玉娟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看来冬梅深谙这个道理。现在是该我表现自己千金小姐大度的时候了，我拉起了白玉娟，皱眉道：“大家有话好好说，舞刀弄枪的多不好？白小姐，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还是好好说给我听吧？”

“没什么，没什么……再没什么了，我只是……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冬梅姑娘就当了真。其实我是特意来向小姐表达谢意的。这个……是我送给小姐的礼物，还请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要嫌弃，收下吧。”白玉娟从自己的胳膊上捋下来银镯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想不到她还有如此急智，可她转变之快，也太令人侧目了！

一百四十九．纠缠

要当即拆穿她的把戏吗？我心中权衡着利弊，不过我内心的纠结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确信她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可能对我产生危害后，我朝着冬梅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笑眯眯地朝白玉娟摆摆手，“白小姐还真是吓我一跳，开起玩笑来跟真的一样。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不过礼物我不能收。其实我早就给白小姐备下了点儿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说完这些，我来到床头，将当初裴光迪贿赂我的银子尽数交到了她的手中，想想这些银子的来历，都让我喉头发紧。虽说钱本无错，可给钱的人太龌龊，放在我手里，只会让我做噩梦，给了白玉娟，也算是回到了本家。果不其然，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白玉娟的眼前一亮，假意推脱了几下，很快收下了，动作之利索，更让人难相信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在开玩笑。

“这怎么好意思让崔小姐破费呢？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太客气。将来我早晚也会来到京城，到时候崔小姐可要多照顾才是。”白玉娟的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以后最好还是永远别见。我的心中暗暗叹息，但面子上的话却不得不说得客气点儿：“白小姐太过谦了，等你嫁入裴家，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的。倒是裴公子的伤势……只怕白小姐嫁入裴家，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他是罪有应得，能怪我心狠吗？”白玉娟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似乎是深恶痛绝，又像是还有几分惋惜，“若不是为了我儿子，我怎么肯留他一条性命？这个时候提他，纯粹是大煞风景。倒不如。崔小姐跟我讲讲京城里的事情可好？我其实很好奇……”

我越来越看不懂白玉娟了，真想看看她的心肝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立场能转换得如此之快？“将来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倒是白小姐，一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皇上派来的都是男子，来上多有不便，你可得好好准备才是。不如这样吧，我让冬梅带你们出去走走，看看还需要买点儿什么。”

白玉娟带着几分失望离开了。我对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个短视的女子，她只顾着眼前的小便宜。却不肯计较将来会遇到什么事情。若不是她的身边有个还算仗义的小珍，她怎么有机会见到裴光迪？还有，她的神经是不是真的错乱。才能如此行事？

不过，现在我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我马上就可以彻底解脱，再不用面对白玉娟这个行事古怪的女人！为了庆祝自己的解放，我喜滋滋地一个人出了府门。想去醉仙楼大吃一顿，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解放。

“快跟我来，不许回头。”一个粉红色的人影突然在我的前面低声道，声音十分急促，不过人却没有回头，不等我多问。她继续道：“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我走。”

居然是顾惜？她来这里做什么？又在搞什么鬼？我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却毫不犹豫地跟在她的身后。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今天的顾惜怪怪的，她的步子迈得很快，我几乎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她穿过两条小巷，最后在一处院落前停住。不等我多说什么。顾惜推开门，硬生生将我拉了进去。随后将门场里面拴上。

“怎么了？大白天的你怎么鬼鬼祟祟的？不会又在想什么歪招对付我吧？我好像已经强调过了，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急着要向她解释，免得她再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若是她突然对我下毒手，只怕崔家上下谁都不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

顾惜朝我做了个小声的手势，随后拉着我来到门前，用手指了指门缝。我凑过去，过了好大一会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个灰布衣服的男子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口里嘟囔着：“那两个小娘儿们跑到哪里去了？你确定她们走的是这条路吗？”

“你不也看见了吗？她们明明就是拐到了这里的，应该没跑多远。我们快点儿追！可这里几条岔路，她们会去哪里？”其中一个低声道，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四周。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随后这才骂骂咧咧一路小跑朝前追去。难道他们是在追我？不等我开口，顾惜拉着我离开了门，这才低声道：“好险！好险！惹不是我，你恐怕真的要遭了那些的人毒手，看见刚才那两个人了吗？他们可是黑市上有名的坏蛋，做的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你若落在那几个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暗算我的？难道她也听说了裴光迪那件事情？不等我开口问，顾惜无奈地摇了摇头：“别想当然地认为我真的那么想帮你！你可是我的情敌！若不是你，现在我可能已经是莫家少夫人了。想要救你的另有其人！”

“是莫绍谦吗？”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见顾惜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忙笑道：“哎呀，你可千万别误会，像顾小姐这样高贵冷艳的女子，除了莫公子，还有什么人敢使唤小姐做事？若不是他，你怎么会管我的事情？”

顾惜的脸色一红，悠悠叹口气：“这次你猜错了，请我帮忙的，真的另有其人。我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所以才出手相助。倒是你，不会真的一点儿都没长记性吧？你把裴光迪害得那么惨，就不想想他会报复吗？”

不等我开口，顾惜自顾自地叹气：“不只是你，现在我也成了裴光迪的仇人，只因为我当着他的面将冬梅认成崔小姐……你说说，当初你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上这个最难缠的小人？若不是有人真心肯帮你，你认为你能逃得过他的毒手吗？……得……还是别在这里说闲话了，你要见的人，就住在这里，要不要见见他？”

一百五十．异样

到底什么人故弄玄虚把我带到这里来？我的脑袋里闪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喜欢搞怪的人除了我大哥，世上难道还有第二人？可眼下大哥正在为盼盼姐的事情揪心，怎么有心情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大哥绝对不会和顾惜扯上关系。我好奇地想要问个究竟，顾惜却径直带着我向前走去，低低道：“你要见的人就在这里。我把你带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崔小姐，我们下次再见吧。”

说完这些，顾惜竟然像撒欢的兔子一样朝着前院跑去，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偌大一个院子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原地。什么状况？我心里一个劲儿地犯嘀咕，因为这里安静得有些异样，除了偶尔两三声鸟叫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难道会是什么人设下的陷阱吗？她口中的那个人，说不定本来就是子虚乌有，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捉弄我？

就在此时，正中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悠扬的古琴声。不是个座空院子！那就好，最起码现在能确定顾惜不会把我囚禁在这里！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个爱琴的人，就算是想要作恶，也绝对不会像裴光迪那样，没有丝毫的底线。我的好奇心顿时再度被勾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请得动顾惜这样的人？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难道崔小姐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救了你？”一个略带几分沙哑的女子声音响起。

居然是个女的！我的好奇心更是大增！什么样的女人会出手帮我？而且她还认识顾惜？我兴冲冲地来到房门前，却见大厅里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正低着头弹琴。听到开门声，她缓缓抬起头来，如漆般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垂在鬓角的乱发更让她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风情。她叹道：“崔小姐，想不到我真的有幸能见你一面。请坐。”

“你……”我现在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问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她朝我摇了摇头，缓缓道：“听说崔小姐是个风雅之人，听妾身弹上一曲可好？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好多问题想问，待一会儿妾身自然会解了小姐心中的疑惑。”

我不得不强压住心中的好奇，看着她的指尖在琴弦上飞舞。古琴对我来说，印象仅仅只限于书中的记载。有句古话叫对牛弹琴，本来我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当回牛，努力装高雅也听不出这琴声中蕴含着什么。可眼前女子的琴声似有无限的魔力，一个个音符从我的心头抚过。居然我所有的心事都被挑了起来，鼻子酸酸的，若不是勉强控制。只怕已经潸然泪下。

“我这一曲弹得可好？”那女子的手指放在了琴弦上，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

我用手绢拭了下眼睛，又故意将动作做得大一点儿，为的是让她确信我的确为她的琴声所感动，“其实我不是什么风雅之人。对琴艺我只是略懂皮毛，不好对您的琴艺多做评论，只是这琴声太过优美，撩动了我所有的心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共鸣吧？小姐琴艺之高操，只怕前往古人。后无来者，就算宫廷乐师，也难及小姐十中之一。”

“你太过奖了！我这点儿雕虫小技。在崔小姐的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小姐不笑话，就算是对我客气！”她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看来所有的人都喜欢被别人拍马屁，眼前的女子也不会例外。展颜一笑过后，她来到我的面前。悠悠叹道：“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崔小姐的大名，只是没想到今天不仅能帮了崔小姐的大忙。还能见到你本人。”

“顾惜真的是你请来的？你知道有人会对我不利？”我的心里猛然一骇，眼前的女子太可怕了！她为什么如此关心我的一举一动？若不是安插了眼线在我身边，就是买通了我身边的人，要不然怎么能让顾惜出现得那么及时，正好救我于危难之前？看来她对我了解不少，可我却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眼前的女子笑了起来：“吓到你了是吗？今天的事情，说白了只是凑巧！裴光迪想对你下手，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我只要派人紧盯着他就好。至于顾小姐嘛，我花了一百两银子，让她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丞相府门口，只要看见你出门，都要跟在你的身后，有危险就要及时护送你离开，必要的时候可以送到我这里来。”

“你……认识我的家人？还是我的哪个好朋友的朋友？要不然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这下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用袖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半天才停住：“好吧，要是再这么打哑谜，恐怕你真要生气了。人人都叫我红姑，其实说白了，我只是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平日里靠卖琴艺为生。至于别的，我想你看了这个，自然就应该明白了。”

说着，红姑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我的眼前，本来白皙的肤色突然间变得像是红透了的苹果。这到底怎么回事？就在我再三犹豫时，那块玉佩却差点儿让我惊叫出声：那是一块龙佩！在唐朝，龙纹虽没有被明文规定只有皇家才能用，但“龙”指天子，而且是皇族专用，早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前些日子，我仿佛见皇上佩戴过这块玉佩。她不过是青楼女子，为什么这玉佩会在她手里？

“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你已经认出来了。”红姑笑眯眯地将玉佩郑重其事地收好，随后才叹息道：“崔小姐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这么做全是他的意思。这些天，他一直很担心你，生怕你会出什么意外，三天前，他将这块玉佩交到我的手里，算是对我的承诺，让我无论如何要留意一下你的行踪。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真的是他！他要做什么？眼前的女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一百五十一．美人有心

该怎么样开始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的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她应该就是高美人口中皇帝出来寻的那朵“花”吧？关于我，李适都跟她说过什么？她平静的笑容，在我看来似乎多了点儿阴谋的问道。我努力想要甩开这样的想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多亏了小姐出手相救，我才得已脱身，如此大恩，不知道何以为报！”

“要不你以身相许吧？”红姑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笑了几声，“千万别小姐小姐的称呼我，免得污了这个尊称。我只是个下贱的歌伎，崔小姐肯坐下来听我弹奏一曲，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她为什么如此自谦？我忙摆摆手：“哪里的话！人生而平等，分什么高低贵贱？能听小姐弹一曲是我的荣幸！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们不要总是如此客气，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可好？你叫我莹玉就行。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回去，省得家人担心。”

本来兴致颇高的红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旋即就笑了起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我和小姐一见如故，有好多贴心的话想说。你不必担心，顾小姐已经去贵府报信，告诉他们你会在这里小坐片刻。我在这里已经闷了两天，若不是你来，只怕我就要闷出毛病来了。”

她要跟我谈心？以什么样的身份？我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她现在应该是皇上的红粉知己，那我呢？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她？朋友？臣子？还是别的什么？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会不会太过尴尬了？我努力地眯起眼睛，想开口问问，终究只是用眼睛望着她，以确定她将我留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你的眼里。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柔柔开口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犹豫起来，到底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首先是她以什么样的身份打听讨论这个问题，皇上坐拥天下，当然有权力拥有更多的女人，这似乎本就是雄性动物的本能。但红姑呢？皇上是准备在这里金屋藏娇，还是有朝一日会将她接到宫里，再给她一个名份？迟疑了半天，我勉强一笑：“这样的问题还真是难住我了。皇上。是九五至尊，坐拥天下，他的一